而那个笑话,就是晚晚。

江亦瀚不理她,扶着晚晚,在一个圈点坐下。

“我把你位置安排在这,等会儿妙妈和她的女婿就是坐在这里,你跟着他们别轻易乱跑动!”江亦瀚轻声交代。

“恩。”晚晚点头。

“亦瀚,我们得去工作了!”作为拍档,傅咏佩想乘机环住江亦瀚的手。

但是,被他轻轻挣脱。

“我还有点事。”江亦瀚起身,阔步迈离。

她给他添乱了,晚晚心知肚明。

晚晚的心里很难受、很难受,虽然,他一句指责的话也没有。

再次回来的时候,江亦瀚的手里多了一件男式薄外套。

“等会会起风,披上吧。”他细心地帮她穿上外套。

幸好,他有先见之名,自从第一次约会淋雨以后,他习惯性了带一件薄外套出门给她应急。

宽大的衣裳穿在晚晚身上,遮住了所有华丽的珠片。

晚晚整个人都自在了,笑容再次发光。

见她终于露出了笑容,江亦瀚整个人也轻松了。

傅咏佩双目迸射出嫉妒的光芒,她正想说点什么,哪知道,江亦瀚抬眸,对她身后露出笑容:

“大哥,你终于来了?!”

刚迈进现场找到他们的江邵竞,浑身充满冷肃之气,他冷漠地点下头,径自在晚晚身边找了个座位。

这意外人物,让傅咏佩整个人都一僵。

“帮我照顾好我的女朋友,别被人欺负了!”江亦瀚微笑着交代。

“恩。”江邵竞冷漠应了一声,刚硬的身躯守在晚晚一旁。

江亦瀚笑容不改,“大哥,你和咏佩也很久没见了。等会和你未婚妻好好聚聚吧!”

傅咏佩被江亦瀚重重将了一军。

……

他江亦瀚不是省油的灯,将晚晚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人保护,但是,他没料到,自己却是迈开了错误的第一步。

第二十章

傅咏佩向江邵竞走去,双手亲昵地搭上他刚硬的肩头,露出美丽的微笑,轻声抱怨,“怎么突然跑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江邵竞冲着她,露出冷淡的笑容,“我江邵竞想来就来,想去哪就去哪,从来不需要向谁报备!”

傅咏佩又俯近了他一分,在他耳畔如情人般的黏蜜轻语,“亲爱的,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别闹得太难看——”她傅咏佩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她唯一的弱点就是极爱面子。

偏偏,江邵竞是个不会赏人面子的男人。

江亦瀚居然找江邵竞出来对付她,真的是……他无非不就是怕她对他的小女友乱搁话,把他们的过去说出来?!又嫉又恨的傅咏佩,此刻心烦气躁,火气比天高,却又不能发作。

江邵竞低头,在她颈上嗅了一下,同样耳语,“未婚妻小姐,你如果不乱发电的话,我至于放下繁忙的公务从上海跑到温城吗?”

两个人的样子,看起来无比亲昵,一些记者朋友们也惊讶地发现了江邵竞这个名人,大家不愿错过这难得的机会,镁光灯此起彼伏闪个不停,拍下了这对未婚夫妻恩爱的一幕。

江邵竞任大家拍照,唇在她的唇两公分之外,无限深意地凝着她:“听说,你最近对骚扰我弟弟的生活很感兴趣?未婚妻小姐,你好象忘记了,做我江邵竞的未婚妻,首先一点就得行为端庄!”

傅咏佩的全身发僵,却还得对其他媒体朋友们露出美丽的笑容,“我的行为没有任何不端之处,也并没做任何损坏你江邵竞名誉之事,偶尔与同事之间的玩笑,亲爱的,你真的不必太在意!”

“只要你傅咏佩一天还是我江邵竞的未婚妻,我们还有婚约在身,如果让我逮到你骚扰、勾引其他男人,胆敢给我带绿帽子,丢我江邵竞的脸,我会让你在这世界上消失的很神秘!”他在她耳畔亲昵呢哺。

一股冷意自傅咏佩脚底往上冲,让她整个人颤了一下。

“亲爱的,我得去工作了!”傅咏佩急忙推开他。

“加油。”他矜淡回应。

“江先生,您今天是特意思为傅咏佩而来吗?!”媒体朋友们纷拥而至。

“我未婚妻在做这么有意义的事情,我确实该鼓励一下她。”他的回复八面玲珑。

“江先生,您会留到凌晨十二点吗?过了十二点可就是中元节了!”又一记者问。

“自然。”既然来了,他当然会留到活动结束。

“到时候如果发生什么诡异的事件,请问江先生会不顾一切保护傅咏佩吗?”记者追问。

“当然。”他最喜欢在媒体面前演戏了。

周遭一阵羡慕与佩服。

“江先生,请问您和傅咏佩婚期定下日期了吗?”大家问出所有人最感兴趣的问题。

“今天我不是主角,只是一个普通的参与者,任何私人问题我都不会回答,请大家继续为遇难者哀思!”最后他四两拨千斤。

不远处,傅咏佩走向江亦瀚。

“你够狠!”她咬牙切齿。

曾经那么爱她,爱到愿意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现在,说“变心”就“变心”,对付她这前女友的手段一点也不含糊!

傅咏佩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江亦瀚回过身来,冲她温柔一笑,让傅咏佩心儿一怦。

“好好工作吧。”江亦瀚淡声交代后,转身继续忙碌。

傅咏佩这次发现,他只是对她身后不远处,坐在中央,像个文静乖巧的好学生,静凝着他背影的晚晚露出安抚的笑容。

傅咏佩嫉妒的几乎要发疯,偏偏却又不能发作。

……

打发走记者,江邵竞重新坐回晚晚身边。

不用再假笑的他,恢复了冷肃之气。

从他坐在身边开始,晚晚就觉得很不自在,很有压力。

“会烧几个菜了?”就这样干坐着实在无聊,江邵竞先打破沉默。

正在替为遇难者哀思的晚晚,被打断的她,抬起眸,慢声慢气有点回答不出来,“我……”

“不会还是学不会吧?!”江邵竞眉头打了结。

晚晚惭愧地低下头。

“傅咏佩都能学会做得一手好菜,为什么你就不行?!”江邵竞真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女人连烧个菜都不会,愚笨到朽木不可雕!

晚晚一僵,原本只想得过且过的她,改变主意,“江大哥,我会努力的!”

态度还算诚恳,江邵竞满意的点头。

“你今天形象还不错,出来勉强还能见人,但是为什么披件这么丑的外套?”他不满。

她穿得这件衣服他见过,很适合她,让人有一股舒心透骨之味。

提起这件事情,晚晚就觉得很丢脸。

“衣服太……艳了……”晚晚尴尬,“所以,我才穿……外套……”今天,是这件外套解救了她。

“有什么艳的?”他横看竖看,就是看不出来这件衣服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她尴尬的神色,让他微微明白,“今晚,无论你怎样的衣着打扮,傅咏佩都不会放过你!”穿成以前这样,肯定会被取笑不得体,精心打扮后,又被污蔑不尊重死者来出风头。

晚晚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看他刚才和傅咏佩的互动,两个人好象感情不错的样子,现在这厌恶的口吻,怎么这么不对劲……

他们的世界太复杂,晚晚觉得自己迷茫了,真的看不懂。

“这么热的天,穿着长袖外套,你都不热?”江邵竞质疑。

“……”热一热有什么关系,穿着她能自在一点呀!

晚晚额间的细汗出卖了她。

“把外套脱了,管别人怎么想,昂首挺胸,做自信的自己!”江邵竞用命令下属的口吻来命令她。

不要,她不要脱外套!晚晚赶紧环紧自己。

江邵竞冷瞪这扶不起的阿斗。

正在两个人僵持间,不远处,也有人在僵持。

“白立人,你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干嘛冷着一张脸,象别人欠你几百万一样?”柔媚的声音从远而近。

晚晚见到一位波涛汹涌、前凸后翘,身材极艳的女人,朝他们这走来。

“我说不想来,你们给我说不的机会了吗?”而与她说话的男人外表俊雅,看起来脾气并不好。

“别这样嘛,白立人,谁叫你是阳男,今晚的祭奠会很有意义,你就当为民出力,佛光普照好了!”女人连佛光普照这种形容词都乱用。

晚晚看直了眼,女人撒娇的样子,真的好媚好媚。

“廖妙臻,你有没有脑袋?你妈让我有必要时,要当场脱衣服露出那条龙!”白立人气急败坏,环顾左右,见并没有太多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我是你男朋友,你们居然大厅广众之下让我脱——”真是气死人了!

“不是给你穿了背心了吗?到时候你把衬衣脱了就可以了!”对他的大惊小怪,廖妙臻耐心安抚。

“哼!”白立人还在超不爽,但还是压下脾气,“我明白了,这里很危险,你回去吧!”她是阴女,容易招脏东西,这种场合不适合她。

“不,我在这,我想出一份力,有我的左眼,你们会安全一点。”廖妙臻摇头不答应。

她要在这,防止他逃跑。

“你不是最怕鬼吗?”白立人不悦。

“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怕呢!”廖妙臻露出两个小酒窝,朝他温柔地笑。

这笑容,明明很端庄,但是因为她这张极艳的脸,看起来就是极妖治。

四周的男人被勾得都多看了她好几眼。

“看什么看,几辈子没见过女人吗?不准盯着我女朋友看!”白立人大吼。

谁敢多看她一眼,他就揍人!

“白立人,你急燥又*的个性还是没变。”周遭传来一道男子的微笑声。

那男子清清瘦瘦,眉宇之间流漾着的神采,温雅出尘。

白立人和廖妙臻同时回过身来,廖妙臻惊喜,“薛谦君,你怎么从香港回来了?”

“回温办点事,听说这么有意义的活动,所以也来捐款,出一份力。”望着廖妙臻,薛谦君的眸底都是蒙蒙笑意。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白立人极恨道。

妙妙和薛狐狸谈过恋爱,为薛狐狸自杀过,而薛狐狸去香港之前,想拐走妙妙,他白立人一辈子都记得!

“你是阴男,这种场合,你还是别参加了。”廖妙臻担忧劝道。

“12点前,我会离开。”对于她的关心,薛谦君温温地笑,“而且,我一直佩带着你曾送我的护身符呢!”

闻言,白立人变了脸色,而被薛狐狸这故意一提,廖妙臻面露尴尬。

“我们人都到齐了吧?!”妙妈及时出现。

“恩恩!”廖妙臻赶紧点头,不忘拿出纸巾,先把位置擦干净,才拉着她这洁癖很严重、又很别扭的男友一同坐下。

“薛谦君,你也坐。”廖妙臻笑得很礼貌,没有半分暧昧。

……

晚晚和廖妙臻坐在一起,两个女人偶尔有聊一下,一整晚,她们都一起认真叠着纸钱。

才几个小时的接触,晚晚就很喜欢廖妙臻,有时候,人不可貌相,虽然廖妙臻长了一张情妇脸,但是,品德、三观很端正。

只是,他们这一圈人,气氛有点不和谐。

薛谦君一直想找廖妙臻说话,而白立人一整晚都很警惕,妙妈不仅撒手不管,还喜欢随手撒把火,最让人不和谐的是,整晚都冷肃着,一声不吭的江邵竞。

十二点快到了,广场里的市民们越来越少,毕竟对于中元节,温城人还是比较避讳。

见时间差不多了,薛谦君起身告辞,眷眷不舍,“妙妙,下次见面不知道要多少年后了,现在送我去门口打车,好吗?!”

“好。”有朋自远方来,廖妙臻自然懂这礼节。

“我也去!”一向把女朋友看得很紧的白立人,也马上站了起来。

廖妙臻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们速去速回,我要上祭奠台了!”见江亦瀚已经发出上台邀请,妙妈挥手打发女儿和女婿。

江亦瀚向晚晚笑了笑,无声用口吻告诉她,他今晚工作快结束了,很快就能来陪她。

晚晚点点头。

十二点一到,真正留下的人,已经很少很少,几乎只剩下媒体和遇难者家属们。

江亦瀚先在广场的小溪处放流灯火,迎接将来到来的亡魂,帮亡魂们照路。

穿上了道服的妙妈,用洪亮的嗓音开始唱起了“歌”,为那些无主孤魂做普渡。

月,被乌云罩住了。

穿着长袖外套的晚晚,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寒。

整个广场所有灯,都熄灭了。

“江、江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很阴森恐怖?”晚晚必须找个人说话,才能不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