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本来应该是秘书做的活,但是,只要不急,能不让员工加班的地方,她都不会要求太苛刻。

结果,现在变成自己一刻不得闲。

只是,他们两兄弟在外面谈什么?晚晚难免会有点怔神。

晚上九点,晚晚借着倒水的理由,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只见客厅里已经只剩下江邵竞一人。

“亦瀚呢?”她奇怪地轻声问。

“他出门透气了。”江邵竞淡声回答。

“透气?”晚晚疑惑不已。

但亦瀚的不在,还是让她暂时舒了一口气。

“房子这么小,住着三个人,怎么可能不需要透气?!”江邵竞一语双关。

可惜,晚晚只听懂表面的意思。

“如果你要这房子,我会帮你抢到手,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搬回市区,我喜欢大房子。”江邵竞脸色没有任何表情。

“江邵竞,不是什么都靠抢,就能解决。”晚晚不赞同。

“我记得,我们结婚前,你可是亲手拟定了好几条约定,你要继续住在这里,就是其中一条。”江邵竞眼眸闪过讥诮。

这回,晚晚没有生气,她只是试着他和讲道理。

“我要住在这里,是希望……宝宝能在这里出生……”她有她的原因,“但是,亦瀚回来了,如果这个房子是强抢而来,我想宝宝在这里也不会开心。”

“我做事只求结果,不在乎过程。”江邵竞很固执,“虽然,我希望你搬回市内。”住在这里,他去上班和应酬都太不方便了。

晚晚觉得和他真的没法沟通。

“为什么你喜欢大房子?我觉得房子太大,空寂的感觉太烈,你一个人住大别墅的时候,难道没这感觉?其实,房子小一点,反而显得很温暖、很精致。”晚晚希望尽量与他和平相处。

江邵竞虽然让人讨厌,但是,有时候一想起他的身世,晚晚会觉得同情。

“我习惯了孤独,所以,我喜欢住别墅。”亦瀚也说过与她同样的话。

江邵竞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江亦瀚刚买下这间房子,他来做客,曾不客气嘲笑这里是鸟窝的时候。

“至于你,你是印刷厂的总经理,一个总经理代表的是公司,你住这样的房子,能奢望别人对印刷厂产生信心?”

晚晚愣住了。

“江邵竞,什么都要做面子工程,你会不会活的太累?”很多时候,晚晚觉得江邵竞心墙彻得过高,对他人也太过防备。

“不累!这个社会,什么都靠表面功夫。”江邵竞看着她,“你刚来上海接手印刷厂的时候,无论是员工还是银行经理,不是欺负你一张娃娃脸,为人又好说话,所以无论你什么要求,别人也只是随意敷衍与搪塞你?”活在这个社会,要成功就要牺牲很多。

“亦瀚也许会很快回来,我们进房吧!”江邵竞警惕,象抓小猫一样,抚向她的后颈,示意回房说话。

那么小的空间,同一个屋檐下,说话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亦瀚答应我,过几天会搬走。”

晚晚一僵,“这么快?”对于这个消息,晚晚即松了口气又很失落。

江邵竞那冰澈的眸,冷凝到让晚晚一阵心虚。

回了房间,半个小时后,一个人还坐着看文件,另一个人忐忑不安。

“你,是不是该回去了?”这里离市区要一两个小时的车程。

“我们是新婚夫妻,分居会让亦瀚起疑心,我晚上住这里!”他的举动还不明显?

晚晚大震,他真的有这打算?

“可是、可是,你睡哪里?”晚晚惊慌失措。

房间里可是连张沙发也没有啊。

“不是有一米八的床?”一人一半,应该有他的位置。

“江邵竞,你别乱来!”晚晚马上弹跳,防备地盯着他。

他们只是假结婚,只是假结婚!

……

早一日。

“江先生,夏小姐拒绝让我们滴注催产素。”他一迈入自己亲点的妇科私人医院住院部走廊,护士就跑来告诉他。

这里整层楼都被他包了,只为了让那女人好好养身体。

冷着一张脸,他推开病房的门。

“江先生。”他挥挥手,示意自己派过来日夜“守护”着她,以防她落跑的看守人先出去。

“你还没想通?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声线已经很冷。

这几日,晚晚不是一次试图逃出去,但是,总是一次又一次失败。

“江邵竞,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晚晚喃语,“我很健康,你让我出院!”

才几天的功夫,她差点要被江邵竞逼疯了。

“你出院做什么?出去了,过马路的时候,不会怕?”她的失魂落魄,让江邵竞心一紧,但出口的依然是冷讽。

“江邵竞,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晚晚很崩溃。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也觉得自己鬼迷心窍。

“亦瀚不喜欢你,我不希望你毁掉他一生的幸福。”江邵竞面无表情道,“他和我不同,他的人生可以有很多选择。”

是这么吗?江邵竞问自己。

关于他们分手的原因,亦瀚打电话说晚晚会来上海托付给他照顾时,他问过亦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时,亦瀚很保守,并不太愿意回答太多的样子。

而同样的问题,某一日他来“质问”晚晚,而晚晚的回答是黯然,“你说对了,是傅咏佩出现后,我们才开始正式交往……他、不爱我……”

既然答案都这么清晰了,亦瀚根本就不爱她,为什么现在还要去纠结在留不留下孩子这一点上?江邵竞只认定这一点,其他的,他不愿意深究。

“如果他要你,要你生孩子,你会分手后一个人在上海?”江邵竞让她醒醒。

晚晚一箭穿心。

她懂,亦瀚不想和她结婚生宝宝,不然的话,她的生日礼物不会是印刷厂,而他又*避得那么彻底,一丝机会也不想留给她。

那颗事后*药,让她伤了心也认清楚了事实。

“我保证,我不会毁掉他的幸福……”晚晚将唇咬到泛白,“我已经认清楚现实,我不会拿孩子来威胁去纠缠他……他生命里出现其他的女孩,我只会以朋友的身份祝福他……”

“朋友身份祝福他?有你这样的朋友吗?你的肚子会大起来,你以为你会瞒得住?”江邵竞不客气打断她不实际的想法。

“我,我可以骗他,到上海后,我一不小心和其他人*……”晚晚结巴着,神色难堪。

一定有其他办法,反、反正、她一定要留住孩子。

江邵竞冷鄙着她。

就她,和别人玩*?说出来鬼相信!

一言不屑发,他转身唤人,“你们直接按住她的手,让护士将催产素注射进她的体内。”

两个大男人收到命令后,朝晚晚逼进。

“你不是神,为什么由你来决定我与孩子的命运?!”晚晚愤然挣扎。

江邵竞依然只是无情的神色。

他做事一向干脆,只求一了百了。

“江邵竞,你今天如果得逞了,我会跟宝宝一起死,亦瀚回来后,你肯定没法交代,他一定和你翻脸!”两个男人已经按住了她的手,晚晚既慌又怒。

就算亦瀚不能爱她,但是,他对她很好,他一定会替她报仇。

江邵竞的眼抽了下。

“我、我和你妈妈不同,我生下‘他’,我就会好好养‘他’,不会风雪的天气还把他丢在孤儿院门口!”晚晚挣扎到语无伦次,脸上都是眼泪。

江邵竞脸色冷冽。

但是,莫名的,晚晚的这句话,触到了他刚硬的心。

他没有喊护士进来。

一会儿,晚晚发现,腕上的压力顿失,那两个男人又收到命令,离开了病房。

他坐下来,皱着眉头,思考了良久良久。

“我找个人和你结婚,只要你闪婚,把孕期延迟六周,医院这边我会做手脚。亦瀚就不会怀疑宝宝是他的,如何?”他终于退步。

晚晚一窒。

她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决定。

僵凝了几分钟。

“那个人能保证不碰我?”晚晚涩着嗓子。

如果这是最后的退路,只要守住底线,晚晚愿意向恶势力低头。

“嗯,至少,你怀孕期间很安全。”他想那个人,还不至于这么畜生。

“我……什么时候可以自由?”晚晚小心翼翼地问。

“等你生下孩子,亦瀚也找到真爱并结婚,那时候,你可以有自由的权利。”江邵竞面无表情。

“那个人,我该怎么回报他?”晚晚觉得很不安。

就算她在蠢,也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做这种善事。

江邵竞沉吟了片刻,精眸一闪,“作为报酬,把你在夏氏的所有股份全给他!”

好大的胃口。

晚晚只挣扎了几秒,难得精明,“好,但是,他得先签下离婚协议书,只要他不违背任何一条合约,我们顺利离婚后,他才能真正拿到夏氏股份!”

晚晚将风险降到最低,人心的贪婪下,夏氏的所有股份能保她安全!

只是,晚晚千算万算料不到,江邵竞指得那个人,居然是他自己!

……

正文第二十五章

“江邵竞,你别乱来!”晚晚马上弹跳,防备地盯着江邵竞。

夏氏股份的魅力很大,我早就很有兴趣,所以,我不介意成为那个人。

你知道我的秘密,而我也要守住你的秘密,所以,我就是最好的人选!

江邵竞在民政局签下自己大名时,如是说。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至于心?他不习惯把那东西拿出来。

“就你现在的情况?我对女人没这么饥渴,更不会对孕妇有胃口。”江邵竞的眸轻鄙,唇更是撇冷,扫了几眼她粗了几寸的腰以及尚平的腹。

就算平时工作的时候,他冷酷、苛刻到根本不把她当成特殊人群看待,但是,私底下共处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她的肚子。

如果不是看在那是江亦瀚的孩子份上,他根本让她连一寸的退路也没有!

但是,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有荣幸与他共睡一张床,他现在肯把这荣幸赐予她,她居然还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今晚我会留在这里,不可能改变!”自己的话音刚落,他已经躺在床上,大刺刺占据床一半的位置。

阖目休息,一副他现在不想浪费时间听任何人废话的样子。

晚晚深呼吸。

从初认识到现在,她都清楚,和江邵竞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这男人只要他认定的事物,他就会阔步向前走,不会听任何人的意见,更不会受任何人影响。

现在,他在为了不让亦瀚看出一点不对劲,坚定的把他们的婚姻“真实化”?

“要不,你睡地板?……”晚晚只能退一步妥当,与他协商。

“睡地板?哼,你想冻死我!”江邵竞冷哼。

他生平有很多最恨,其中就包括地板两字。

“不是……我会铺棉被,不会让你受冻……”晚晚小心翼翼道。

而江邵竞的回答,是直接背过身,长腿压在昨天刚买的情侣对枕上。

那冷硬的背腰,仿佛在写着“做梦”两字。

从小到大,每次孤儿院人数一爆多,他就得尝够睡地板的滋味,所以,等他有了很多钱时,他的床具都是瑞典皇家御用床具奢侈品牌海丝腾,天价到和小布什、奥巴马同款床垫。

这对情侣对枕,包括屋子里的很多摆设,都是他昨天强逼她去买的,他的理由是,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也不至于被人起疑心。

没想到,这突发事件居然来得这么巧,来得这么快。

见他根本睬都不睬她,晚晚只能很认命地打开橱门,去找多余的床被,铺在地上。

“我打地铺吧……”没办法了。

她不可能和江邵竞睡在一张床上,就算他们效仿梁山伯和祝英台中间放碗水,晚晚也觉得别扭到不行。

背对着她的江邵竞,在听到她的喃语后,眉心遽地起了深褶。

花了五分钟,晚晚把地铺铺完毕。

曾经,亦瀚睡过一段日子的地铺,她对这活还挺熟。

唉,想想真可笑,曾经是她邀请亦瀚爬上床,现在,是江邵竞“赖”在她床上,人生,总是有很多意外,最意外的是,她居然会遇见他们两兄弟。

搞定了一切,晚晚在抽屉里取了换洗衣服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