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达其,来了便说,一群注定失败的笨蛋,再练也只能做落水狗。

七王子布和,冲上去说,可敦是草原的母亲,背叛可敦的人还不如草原上的一坨牛粪。

然后,达其那边的十六王子问他,骂谁是牛粪!

接着,布和这边的达木说,真正的叛徒不配称为草原人,全都是王八…

再接着…”

天凉忙捂住儿子的嘴,无耐道:“你其实什么都没听见。”

这群野蛮的粗鲁人士,完全不在乎她纯良的儿子还在现场啊。

包子无语的白了眼他娘亲,默…

他娘亲一定忘了,他有天生过目不忘过耳即存的本事好不好。

“好了!”

帕丽突然扬手,阻止了争吵,厉声道,“胜负是比出来的,不是骂出来的,达其,我没那么功夫跟你争吵,谁赢谁负,咱们明晚见分晓。”

达其扔下手中蹴鞠,挑衅一笑,“大姐,不如我们私自比一场怎么样,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厉害!”

帕丽拧眉,转头看了眼天凉。

这会儿,小包子刚刚在天凉耳边翻译完毕达其的话,不等帕丽发言,便听天凉冷声道:“好,就和他们踢一场友谊赛。”

(金牌20的加更放在明天^_^)

403关于作弊

【403关于作弊】

输了…

天凉一时对友谊赛得来的结果,无法接受。

虽然包子劝她说,毕竟这里才特训了一天半时间,而那些是常年陪如娜玩蹴鞠的人,自然败率居多。可天凉还是心情极其失落,毕竟,他们并不只是输在一筹或是两筹的差距,而是完败,对方全胜。

士气大落。

五个王子垂头丧气的散队走了回去,帕丽也难得的少言寡语,在回院的路上,一句不言。

院门前,帕丽见天凉也是沉默,低叹,“你也尽力了,毕竟时间有限。可敦那里,我会再想办法的,你不必太担心了。”

天凉点点头,没多与帕丽多言,也没让包子陪同,独自回了自己的翰儿朵。

因为赛事,延长了时辰,现在已过午时许久了,她进帐,就看到空空荡荡,床榻也收整的干净,甚是没有余下任何他的味道与痕迹。

天凉微微一叹,独自拄着拐杖上了榻,躺在榻上,望着毡顶思考…

输的如此惨烈,又离比赛开始,没剩几个时辰了。

就算现在再聚集人手赶去训练,也难保会胜对方。

不说那些将士们,甚是连她,现在都是半点自信也没有。

难不成,输定了,就这样,要失信于人?

天凉翻了个身,躺着,始终睁着眸,思考战术,一个个构思,一个个否定,最后愁眉不展之下,竟起了几分倦意,她眯了眯眼,昏蒙蒙的,进入了眠思。

她白日入睡,一向极浅。

这是一种习惯,所以在有人靠近她或对她不利时,她总能自信的第一时间察觉。

而这次她醒来时,连对自己的这点自信都开始怀疑了。

“什么时候来的?”

她的枕头,变成了某人的腿,她抬眼问一声,起身就坐了起来。

“半刻前”,他答着,顺着她坐起来的姿势,朝后一靠,抱着她,倚在了榻头,“用膳了么?”

天凉整个人靠在他胸前坐着,倒也觉舒适,没怎么挣扎,郁闷道:“不想吃。”

“谁这么不长心思,惹我的厉姑娘了?”他盯着她的侧面,微微一笑,“会因郁气忘食,对你来说倒是稀奇事。”

天凉没注意他的称呼,面容也少了平日的活泼,更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当下一叹,不回头道:“被朋友委托,却失信,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把玩着她的发丝,语气淡淡,“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天凉一顿,转眼瞧他,“你是说,我的训练方法不对?”

“并非不对,只是该着重避实就虚,才可取长补短”,他落语,手下已编成了一个小鞭子,松下了手,盯着模样看起来娇俏好几分的厉姑娘满意。

天凉似乎了解自己错在哪儿了。

她定下心思,思量道,帕丽选的皆是一等的大力士,最大的特点莫过于常人难及的力量,而在这规矩可以无视的野蛮赛事下,他们的特点完全可以成为制胜的优点,却因为她那制规式的训练,令他们反而失了最擅长的东西,而无法发挥自身长处。

可现在恍悟,会不会太晚?

“还剩不到三个时辰”,天凉侧身,转脸正对先生,“是不是,来不及了?”

“无法预料的事,才能恍说来不及。” 他说这句话时,温润的面目下,似乎永远都是这不傲不骄,平淡自信,

天凉懵悟,意思就是说,算计之中的事,就不存在来不及的可能,他大先生,早算到她会经历这一步,所以现在仍然是波澜不惊,语气慢慢悠悠的提醒她。

天凉瞪,“你今日看我训练时就知道了对不对,那时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

“厉姑娘那时,又为何脸红?”他答了风马不接之语。

天凉想也没想,快速回语,“跟你没关系!”

欲盖弥彰之味,极其明显。

先生一如当初寺庙中,向厉姑娘笑言:“姑娘果然很善良。”

因为,脸又红了。

天凉抓狂,她怎么就敌不过这人唇舌上的功夫,白瞎了她这现代人的称号啊!

“未阻你之前做法,是因虽耗时,却也为必须,蹴鞠赛,控鞠乃重中要事”,圻暄此时起身,从桌上拿出一些纸张,递到了她的手中,“一个半时辰,想是足矣。”

天凉接过那些画,细细一看,竟看到是一些图文解说的蹴鞠秘技…

其中带鞠过人的方法很诡异,却能想象效果定然是意外的管用,还有更多的,画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利用蛮力,将对方撂倒及对其进行无形伤害,而又能掩人耳目,简言之,就是有设计性的作弊。

最重要的是,这里标明了每个人要习练的一些招式,对十个队员全都是有针对性的,利用其自身优点,设计出的蹴鞠招式,令他们能在最短时间练出得筹最高的方法…这何止是作弊,这简直是一本技术高超的球场犯规教学大全呐!

天凉自然明白,这是在发挥她所带队伍的优势,也是看在她的对手们皆不是守规善人的特点上,另辟捷径!

再看画中所设计的队形,乱中有序,序中藏乱,十分高明,令人不禁对圻先生兴起崇拜之心。

他不过就是在练鞠时经过,看了几眼,就能这么精准的看透她队员们各自特点,叫做火眼金睛也不为过了罢!

这个人,不愧是上通天文下至地,有他在身边,做什么都是开挂的,事事不用愁啊。

天凉盯着他,一句广告默默浮出了脑海———每个女人,都该拥有一个圻先生,万能牌圻暄,你,值得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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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流氓的坦率

【404流氓的坦率】

天凉想向圻暄感激来着,毕竟画这么厚厚一沓的画册帮她也是费心了的,她还没开口…

立在榻旁的圻暄便俯下身,两臂撑在榻旁,沉如夜空的眸子盯向了她,一眨不眨,认真思考着出语:“一个半时辰,练习足矣,离比赛还有三个时辰,空下的这一个多时辰,厉姑娘…你说,我们做些什么好?”

语气其实很平淡,但配上这样的眼光,和神情,却带着致命的暧昧。

他带着易容面具,天凉却觉,那双眼睛,像只钩子,直直能钻透人的心,勾的人,心头发悸。

天凉心头一跳。

这厮要是狐狸精,不知道能迷死多少女人…

“不行!”

厉小姐出语抗拒,满脸正气,“你亲口说的,要等我脚痊愈,不能随便反悔。”

圻暄眉头轻挑,“我是问你想用膳,还是继续午睡,你却是在想这等事?”

说话时,面目纯良的很。

天凉脸色大窘,眼角瞥瞥到那厮眼角一抹笑时,心中就明白自己又被当做某人的生活调料给逗耍了一把。

很好。

“不知道先生幼时私塾,是哪位?”厉小姐忽问。

先生淡言:“自学成才。”

“您这幅模样,明显的是欠教育,本想劝你还是尽快找私塾先生去学习学习呢”,厉姑娘长叹,语带感慨,“可惜,现在看来,先生的无耻是与生俱来的,已经无药可救了不是么?”

“人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先生笑了一笑,“厉姑娘先前,一直在乐此不疲的寻圻某不是么?”

“你这…”

级别真高啊,一语说的她竟无字可回,还托她下水!

天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气道:“你离我远点儿!”

一次也不让她赢,能言会道的太过分。

圻暄侧首,“多远?”

还多远!

没见过这么会惹人生气的回答!

“有多远离多远,最好永远消失在我面前!”天凉冷语。

先生默了一下,轻扬眉,“你确定?”

天凉猛然发现,原来拐杖和轮椅都离床榻很远,她要独自下榻上轮椅,很难,很难,而她今日回时,还告诉小包子和帕丽说,要静一静,不要随便来打扰她…圻先生走了,她连下床榻,都困难。

她看他一眼,蹬。

圻暄摇了摇头,抬臂将她横抱起来朝轮椅上走,途中,猜透她心思似的向她言道,“我只是太喜欢你向我据理力争的模样。”

天凉脑中嗡一声炸开,只听到了太喜欢三个字。

“下一次,要你赢。”他又是哄人的语气,天凉炸毛,“谁要你让!谁稀罕你让!”

虽然这么强硬的喊着,却因为刚才某个人的三个字,紧张的手一会儿握起来,一会儿发现自己握的太纠结又连忙放开,那般慌乱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无措。

圻暄将她放下轮椅上,继续淡然在她耳边低语,“姑娘你脸红的模样,我同样甚喜。”

天凉耳根子一热,一把推开圻先生,怒喊:“流氓!”

然后,勾着头,迅速的转动轮子飞一般的行了出去…

天凉边脸红边气愤,一心认为圻暄是故意的。

厉小姐的脸面却在抗议,这位先生你坦率起来太直接,某姑娘简直太容易脸红…

厉小姐的心脏也表示由于接到某人连续的告白,它现正承受不规则疯狂跳动中,无暇发表讲话。

而罪魁祸首的先生望着某姑娘的背影,只是笑了一笑,摇了摇头,回屋,继续面色无波的看书去了。

天凉带着画册去找帕丽,心道既然时间充足,便去了厉天啸所住的翰儿朵里,想谈一谈那推迟了很久的谈话,她到厉天啸帐中时,发现他正盘坐在榻上小憩,眉宇紧皱,脸色也稍有苍白。

厉天啸戒备意识向来强,在天凉进来时便已察觉,待她立定在帐中时,他也收了势,下榻询语:“三妹,可是有事要大哥帮忙?”

“我想起这些日子,虽每日和大哥在一起,却都没有好好问过那逃亡几年来大哥都发生过什么事,也没有关心过大哥,这是做妹妹的失职”,天凉抬眼,语句担忧,“孩子,是不是真的寻不到了?”

“锦瑟病逝后,只留了那孩子给我,当初我厉家全部人锒铛入狱,我忍辱为收集证据负罪潜逃,偷偷将浩儿交给了人带出了西凤,不想后来一路受尽颠沛流离,辗转复再去寻那委托之人时,那两个亲信已遭受暗杀,浩儿也消失了踪影…”厉天啸轻叹,“浩儿失踪时,正巧是快过六岁生辰的年纪,现在想一想,许是该九岁了,虽说生死未卜,我始终相信她并未出事,一直没有放弃寻他…可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孩子,果真如大海捞针,实是…太难了。”

天凉沉默一会儿,下定心思大问,“所以大哥,就把浩儿的感情,转到别人身上去了么?”

厉天啸一震,抬眼望着天凉,眉宇间净是几分难堪,蹙起了眉。

天凉本只想出语问一问,不想自己这么一说,他竟没有接话,正令她心口提起,担忧更浓一层。

“大哥你…”

她开口想劝,却见厉天啸摇头,稳声回语:“起初,我与三妹一样,只以为他与锦瑟和浩儿几分相似的容颜,才不由自主用加倍的心思待他,我一直以为,这是自己心底对失去锦瑟和浩儿的一种偿还,从未想过其他,可…”

厉天啸顿住,苦涩一笑,“可现在三妹你都来劝我了,那便证明,我果真是不正常了,是么?”

(今天工作有点忙,写的少了点,明天会补更的。金牌的加更也不会食言,等我慢慢补回来。谢谢亲李娜丽莎,心理咨询师紫芸赠送的金牌,扑倒么么^_^)

405我会克制

【405我会克制】

天凉听到这句话,在看到厉天啸时,心下难免一震,顿住了言语。

甚是前一刻进帐前,自己打好的所有劝厉天啸的腹稿,竟全都变为了空白,一个字也言不出了。

大哥他是…认真的。

虽说厉天啸鲜少对什么事不认真,可天凉从未在这幅习惯了强势的硬朗面容上,见到过如此自嘲的神情,他会这般问自己,那至少证明…动心了。

不管这情谊因何而起,被她大哥上心的人,便会成为一种坚持。

厉天啸深情,这个,众所周知,大嫂锦瑟病逝之后,无论多少人为厉将军张罗,他都不曾起过再娶的心思,甚是连妾都不愿再纳,只一心的照料着浩儿。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常年征战沙场剑胆成灰的男人,回到府时总是直奔浴房,洗去那一身搀着血腥的风沙尘土,换上干净衣裳,才舍得去抱那嗷嗷待哺的婴儿,满面溺宠…

这么些年来,黑风寨一见,她虽没问,却对大哥身边没有出现另一个女子,也感到了丝丝的诧异。

这个男人,太执着。

厉天啸见天凉不说话,只觉自己有些可笑,有些不堪。

他如此,必会被人视为异类,即使,那个对象是他从小亲近的三妹。

他这幅模样,又怎对得起曾经亲自发下誓言的锦瑟?

“三妹…”厉天啸出声,想言,被天凉打断了,“大哥,你不要误会,我今日来说这些,并没有特别要阻碍的意思,毕竟从小,护着我,护着天暖和娘的人都是大哥你,对我们妹妹来说,自然是希望大哥随心生活,过的开心。只是…我不确定他对大哥说是否…”

“三妹,你多虑了。”

厉天啸摇头,面色仍是那般令人信任,“大哥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是长兄,更不能为你们添麻。”

天凉踟蹰,“大哥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只当做我和三妹的秘密吧”,厉天啸一笑,“我现暂不能放下他身上血蛊之事,待寻到了解蛊的方法,一切则趋于平常,只当做两个略有相交的人便好。这段时日,我会克制。”

天凉听着他的恳言,看着他,难免担忧,诧异。

担忧的是,因为她明白,克制两个字,对感情来说,是相当痛苦的事。

诧异的是,她不知道大哥宁愿委屈自己,隐瞒下,也下定决心不要去造成大家的困扰,确切的说,是花音的困扰…

在她的印象中,凭借着这个身体所带着片段记忆,大嫂锦瑟和浩儿的容颜,她记的并不清晰。

从前花音总随在她身边,也并无察觉,也是近日,看到了厉天啸的异常后,夜间才懵觉,原来这容颜和大嫂锦瑟,是有五六分相像的。

大哥注意到花音,是因为这相似的容颜,虽说这世间有许多长相相似之人,可那天船上也发生过解蛊的事,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而已么…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天凉说出的话,突然被一道清亮男声打断,“原来在这里!”

毡帐帘猛的被掀开,一人风风火火走了进来,面色泛光低呼,“可让我找到了!”

闯进来的这美丽又耀眼的人,不是花小少爷又是谁。

“你是来瞧我的是不是?昨夜派人把东西送过来就算交代,太不上心了,从前都是恭恭敬敬送到我面前才走,薄情冷血的女人!”花音走过来,边说边抱怨,最后立在天凉轮椅面前,直接无视了对面的厉天啸。

“什么?”

天凉一时间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送什么东西,什么交代,她好像没做过这样的吩咐。

她开口,想问。

却被厉天啸挡了话,“三妹,一切如常,你不必担忧。”

语气有些急促。

天凉在厉天啸面上,看到了几分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