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一惊,突然间明白了厉天啸脸色苍白的原因。

大哥他难不成又…

“你可有事?”她向花音询问,盯着他瞧,发现他哪里像有事的样子,分明脸面绯润动人,神色也极其的好。

“没事。倒是你,最近吃了什么,养出的血,味道真好”,花少爷感慨,一脸回味,“我都有些开始期待下个月十五月圆了。”

厉天啸在后闻言,悄悄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满足神色。

天凉蹙起了眉。

花音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朝厉天啸道,“厉大少,按我们俩定下的规矩,第一晚是我住,昨晚特殊情况,你自觉让出了帐给我,今晚的帐子,按轮流可还是归我的,我这里可没有商量的余地。”

厉天啸闻言,只顿了下,便点了头,什么也没说。

花音一副胜利的模样,朝天凉挑了挑眉,不顾天凉和厉天啸告别,推着天凉便走出了帐去…

天凉最后看一眼厉天啸,才发现他满目倦态,血丝不散,面色也尽显疲惫,听两人对话,也才知道原来翰儿朵不够用,只有厉天啸和花音是公用一个毡帐的,两人实行的是轮流睡帐制。

花音兴致昂昂,精神饱满的推着天凉,一路上,花音不停向天凉报告这两日不见的情况。

说着说着,自然说到了与他同帐的厉天啸身上。

“你大哥这人,不好对付,总想以暴力制人,好在我精明,抢了帐篷,说是轮流入帐,其实,还不是连三天都是我住…”他说时,一脸骄傲。

(感谢亲lili88a,花脸小猫咪,174792373,1602579298赠送默默的金牌,群么哈!)

406玩的是阴险

【406玩的是阴险】

“还有,你大哥手艺不错,我吃不惯这里的膳食,三言两语下,以船上治伤有误为契机便要来了他给我做膳的权利。”

“你若是也吃不惯这里的膳,到了用膳时间,尽管过来,想吃什么说一声就成,我吩咐下,他一定照做。”

“对了,夜里蹴鞠赛后,你尽管来我帐中,他守时,夜里晚膳前一定会消失,把帐子都收整的干干净净,肯定已是不在了,正好不必担心有人打扰。”

“膳食倒是不用担心,他一定是准备好的,今晚,说是要做红烧狮子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称心了待会儿我去说一说还能换其他花样…”

花少爷越说越开心。

厉小姐越听越气愤。

听到最后一句时,不禁两手一握,十指咔咔做响,气的牙痒痒。

这一路赶来,从赶车时,一直照料众人,连夜不歇,最累的就是她大哥。

现在,昨夜月圆十五日,大哥替她奉了血,做了牺牲自己之事,不提,不言,悉心照料着。

这也就罢,可竟还被这小子赶出帐,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这小子一副骄傲的完全拿来炫耀,没有任何感恩之心,甚至认为理所当然!

她从前说要他待大哥和善一些,看来,他完全没将这话放到心里去!

本是方才答应了大哥,她也不想管的。

可这没心没肺的小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稍候,去寻厨子”,天凉冷漠命令,“拿当归红枣党参枸杞与大骨炖汤,要足足炖上一个时辰,不准离开,亲自守着,炖好后,不准垫东西,亲手给我端着,一滴不洒的送到翰儿朵里!”

花音惊,“你想喝,我让他去炖啊!为什么要本少爷辛苦?”

“这是我孝敬长兄的东西,劳烦花少爷乘好到碗里,然后恭恭敬敬端给我大哥,好好伺候他喝完,否则…”天凉眸危险一眯,“你以后别再出现我面前。”

说罢,打开了他推着自己轮椅的手…

花音被吓的不轻,茫然郁闷:“为什么要我去伺候一个男人?我不想去…”

“那你就现在消失吧。”

天凉冷哼一言,径自转动轮椅,漠然离去了——

留下花少爷立定郁闷,他到底犯什么错,又惹到这冷血蛇蝎女了?

天亮直接去找帕丽,走进院子里时,看到帕丽正坐在院中的一颗高树上,抱着腿不说话。风吹一过,吹起她浓黑的发丝向后扬起,碎碎的首饰砸碰,敲击出了风铃般的清响脆乐。

她看到天凉坐着轮椅待在树下,身子立起,姿势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由高处跳了下来,定在了天凉面前。

帕丽的面上,仍是忧虑满满。

天凉笑问:“你好像总喜欢坐在高处,我听花音说,第一次遇见你,也是在高墙上。”

“这是我这几年养成的习惯。站得高,才能看的远,至少,可以不会为漏下什么东西而后悔”,帕丽一向清澈的目光,此时也带上了一抹深幽朦胧,难猜难解。

这时,身后有仆人报告,接着,走过来一个衣着普通的侍卫。

帕丽与他两言三语后,便朝他点头,令他退下了。

那侍卫行走时步子很端正,与帕丽说话时,眼角会偶尔瞥看她一眼,天凉蓦的一望,只觉这侍卫有些奇怪,可细细的瞅,又说不出怪在那里。

那侍卫走后,帕丽道:“这是我昨夜派去监察那位顾先生翰儿朵的侍卫,他说一切正常,并无可疑之处。只是…”

“只是?”

“只是深夜他在经过你的帐时,好像听见了动静”,帕丽盯着她,“我记得你是一个人住的翰儿朵,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难不成夜间有人偷袭你了?”

天凉囧,扯笑,“当然是没有,他定是听错了。”

这侍卫,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报告这么起劲,还真是多管闲事啊…

天凉见帕丽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连忙从怀中拿出那些画册道:“你快招人集合罢,我这里想到了新战术,全画在这里了。”

帕丽唤了仆人去集人,拿着那画册瞅时,眉头却深深的蹙了起来。

天凉道:“有什么问题?”

“你的画工有这么好吗?”帕丽姑娘又提疑问,看着天凉深表怀疑,“这画技高超,能赶上名家了。”

天凉再囧,心道,先生你这次失误了,你竟然犯了自暴身份的错误了…

“这个…”

天凉还在想怎么回答,帕丽已翻到最后一页,点头,“哦…原来如此。”

天凉凑过去,“相信我了?”

“这画是小宝画的,那我就相信了”,帕丽低头看她一眼,悲哀道,“标注的字那么丑,一定是你的没错,我一个北瑜人写中原字都比你的漂亮,你幼时是哪家私塾先生教的,回了再同他学学去吧!”

天凉石化。

作为一个现代人不会写毛笔字,有错么?

而先生,不但模仿了君小宝的画,还模仿了她的字,如此一来,便不会遭人怀疑,又显示出了他滴水不漏的作风…

同时,当她听到帕丽说道私塾,说到学习两字时,忽然感觉自己中枪了,好多枪…

就在两人谈话间,队员们已经全都聚了过来,天凉按照其特点,将画册发了下去,令他们去独自练习,半个时辰后,开始列队练习。

二王子看着这些动作,面露不解的问帕丽,“大姐,这和咱们这两天训练的完全不同,会赢了如娜那群人么?”

帕丽点头自信,说当然可以。

回身便赶紧小声问天凉,“你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呢?”

“玩的不是把戏。”

天凉扬眉,起笑,“咱们玩的是阴险,是暴力!”

407谢礼的问题

【407谢礼的问题】

一碧苍茫。

身着侍卫服的男人不顾他人目光,径自走到远离北瑜皇宫,人烟稀少处,他在那悠闲坐着的男人身旁坐下,撕下了那一副平凡的脸面。

坐着看书的男子,虽脸面平凡,墨黑深眸映衬下,却完全不比身旁容颜妖艳的男人逊色半点,他放下书,笑道:“难得阮先生守时。”

“圻大先生要见,我怎会不赴约”,懒洋洋回了句,阮美人眼角倪了一眼身旁身旁的男人,坐了下去,“你那血痕,如何了?”

“无妨。”圻暄淡语。

阮美人啧啧,“罢了,你的事,向来自有打算,整个人生也如一盘棋,步步算计,规整得宜,无趣的很,本先生也懒得知晓。”

“先生不该向她透漏血痕之事”,圻暄侧首,低语提醒。。

阮美人笑,“可是打乱了你的局?当初,你知晓我的要害,我掌握你的秘密,此为友情平衡契机,可…”

阮美人面色妖娆,“可从一开始,本先生就说过,我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守信度。”

“局势二字,我向来不在意,只是因先生的话,要她有了忧心之时,此为不该。”

圻暄语气极淡。

阮美人却能听出了几分不悦,他转回头,为自己挚友的这份情谊无声一叹,抬首望向了湛蓝色苍穹,“我以为你会就此消失,不想,竟又出现,还开始过问四国俗事了。”

“消失,还不到时候”,圻暄道。

阮美人转首,语气不快,“当初就不该看上你这张脸选你做朋友,现在竟才半生不到,本先生又要做无友寡士。”

“那圻某,先向阮先生赔个不是”,圻暄温雅笑着,颔了颔首。

阮美人微微一叹,对他的轻描淡写只感黯然,这世间大约除了那个女子,没有什么能真正撩拨起他圻暄的情绪了罢。

“你寻我来,是所为何事?”阮美人神色恢复正常,“既称了朋友二字,本先生,就勉强为你做些事。”

“借先生的毒一用。”圻暄拾起身旁书册,弹去册上草屑。

“哪一种?”

“无声无息,瞬而致命之毒。” 圻暄言语,面目柔和。

阮美人没有起身,却大约明白他是想做什么…

他默许下,忍不住问言:“为了一个女子做下这么多,你可觉值得?”

“那么你为何来此见子语?”

他反问,阮美人顿住,无话可答,韶美的眸微微一阖,停了许久,还是接不出话。

是否值得,由己定律,心中自知,自是不必答却他人。

这是圻暄想告知他的意思。

他抬头,想再说什么,却见圻暄手持一本书册,迈着施施然的步伐,已是离开了。

阮美人叹——

这人每日饱受痛楚,气息如此微弱,还在藏脉,实是…不简单阿。

果真是不到一个半时辰,训练已达最佳效果,如此将近一个时辰的队列练习下,这十个人已是配合无间,将图册上的东西掌握的十分准确了。

正巧茶茶也送来了刚制好的蹴鞠送了过来,手工非常的细腻,做出的鞠球也与天凉预想中一模一样。

这个时代的蹴鞠为藤制,内中用毛絮等软物做填充,自然承重能力低,在强力压迫下容易断碎,天凉给了茶茶嘘气闭而吹之的制作方法,使鞠球有了弹跳力也提高了它一定的承压能力,外型上则不作改变,所以摆入蹴鞠球中,并看不出分别。

待拿新鞠练过一段时间,发现他们现对掌控此鞠已游刃有余时,天凉终于松了口气,帕丽与王子们也士气大振,跃跃欲试的要去赛场,好在被天凉劝下,吩咐他们都回毡帐歇着,保存体力,到晚上直接去参赛即可,争取一举夺筹。

帕丽留了茶茶在宫中观赛,包子就被吩咐带茶茶游览皇宫,天凉见果然空下一个半时辰,便回毡帐中准备候着。

她进帐,奇迹似的,竟看到那人没走,还四平八稳的坐在她帐里,一动不动。

“你怎么还待在我帐里?”

想起自己被他捉弄,天凉没好气扫他一眼,却还是行着轮椅到了他身边。

“谢礼呢?”先生笑语,全然不觉厚颜无耻。

“要谢礼,也要等胜了后出口索要才对吧”,天凉白他,心道这人厚脸皮的程度果真是日愈渐涨。

“你想输么?”他漫不经心的问,天凉回头瞪他,“比赛前不准说输,我一定会赢!”

先生挑起她弧度精润的下颚,“谢礼呢?”

天凉这才觉自己被他抓了语病,顿时瞪他,“等赛完,我再去给你准备。”

“现在要谢礼,总可比晚上要强的”,先生慢悠悠提醒,“晚上要谢我…”

天凉脸上红润一闪,在他颊上啄了一口,“现在给你好了。”

“姑娘”,先生微微拧眉,语重心长,“我只是想要你与我共用晚膳而已。”

天凉脸皮轰的一下着了,烫了,她气道:“你捉弄我很有趣是不是?”

“难道姑娘觉得自己很无趣?”

他又一句高明的反问,把厉小姐的话给堵了。

天凉看着他,第一次有一种咬人的冲动。

圻暄没在意她小兽一样**的目光,抬臂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天凉挣扎,“别碰我。”

“我在抱你。”继续纠语病。

天凉吼,“那你别抱我。”

他抚住她的唇,“我现在是再碰你。”

厉小姐七窍生烟,无力朝他嗤了句,“色胚。”

408天暖的书信(金牌加更)

【408天暖的书信(金牌20加更)】

天暖喂完小火鸾后,将它交给了阿白,阿白哄了火鸾睡后,自己也蜷成一团,待在毡帐角落里睡了。

她立在桌前收拾被小火鸾弄的一团糟的羊毛团子,脑中一闪,突然想起了苏士林曾对说,待她生辰今年一过,便派人到厉家正式送了聘礼,定下亲,随后便尽快将她迎入府做妾…

她的生辰,两天前就已过了。

虽然她不确定士林会不会记住她的生辰,但她不想自己竟把这件事疏忽下给忘了,心中一惊,有些担忧娘亲会不会已默许收下聘礼了,毕竟此事,从前她不曾反抗过的。

心神不定之下,天暖拿出纸笔,研磨,开始写信,她本准备即刻写书信一封给冯怡询探情况,可想到冯怡这些年精神不稳,怕猛而见信,难以接受下,对身子不好,便将信,写给了苏士林。

天暖写下一封信,语气恳切,收整在信封中,写上苏士林的名讳后,放在怀中,走出毡帐便想去寻大哥问送信之事…

不想,她刚跨出毡帐,一双铁臂,倏从侧旁出现捞住她,将她拽到了毡帐背处,抱在了怀中,天暖惊讶想呼,却又在第一意识便认出了这人的味道和怀抱,面色微热,趴在他怀里站稳了身子。

“简公子…”

“叫少堂。”

简小爷无耐纠正,已经不记得对这小东西说了多少遍了。

“少堂”,天暖神情略带羞怯的摇了摇唇,“你这两日不是应该和樊护卫他们一起么,怎么…”

简少堂最看不得她带羞的模样,当下低头含上她的唇,亲了一个久久缠绵的法式深吻。

一吻结束,天暖频频喘息,呼吸快断了似的。

她推了他一把,顿脚气道:“你上次…上次明明说以后要知会我一声后才…”

每次都这样,亲的人没了气,脑中一团乱,世界全黑了就只剩他似的。

简小爷忙了两天,一直北瑜皇宫与樊聪带领的几个将士扎帐的地方守着,今天终于听闻今夜有赛事可来观看,急匆匆的骑马赶了回来,下马不由分说直奔五姑娘所在的毡帐,刚抓过他,就见她羞涩如厮,他哪还有什么理智去知会,此时没亲上第二次,已算很有自制力了。

“好,下次吻你前一定知会,要你提前深呼吸。”他看着她的小脸儿笑。

天暖被他的亲昵弄的面红耳赤,低声嗔语:“我哪里有这么没用,是简公子你每次都太突然了…”

“叫少堂”,再次无奈纠正,“这次我认错,任你罚。”

天暖抬首,小脸儿很正气道:“那就罚你晚上用膳少吃一点!”

简少堂失笑,这丫头,连惩罚都这么为人着想,下不了狠让人不吃饭,所以说少吃一点。

“傻丫头”,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这是要做什么去?”

“去寻人送信…”天暖回答着,又怕他问起送给谁的信起了不必要的误会,又是赶紧加语:“是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