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太子认错,顺便也委婉地表示了一番对皇贵妃崛起的不安感,皇上对此表示理解,于是父子和好。皇上要亲自过来看望据说闭门思过了几天,很是憔悴的我,宽解一下我的情绪。然后在路上就遇到了元王和瑞王,元王是进京来找王妃的,听说元王妃在我这里,顿时气冲冲地要过来找元王妃算账。瑞王放心不下,深恐东宫酿出血案,就跟着元王一道过来。

接下来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没有来得及发表任何评论,皇上就叫我,“小暖,过来。”

我赶快乖巧地走到皇上身边,跪下来请罪,“小暖让姑父担心了。”

姑父又揉了揉我的脑袋,才向王琅夸耀,“怎么样,爹的眼光不错吧?当时没有让万氏给你做太子妃,就是因为这丫头看着虽然文静,其实疯起来,是比小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小暖呢,平时虽然任性了点,到了关键时刻……”

他看了看我,嘴角抽了抽,似乎是在想什么夸我的词儿,又想不出来,卡了半天,才勉强地道,“至少不会和穗儿一样疯疯癫癫的。”

瑞王忍不住,又转过头去吃吃地笑起来。我哭笑不得,也很勉强地谢他,“姑父真是过奖,知道自己还不至于太疯,小暖真是太开心了。”

这一下连王琅都没有绷住,握着拳头放在嘴边,低低地咳嗽了几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上好,不知道说啥好了。|||

昨晚到家今天就拼命写起了太子妃的存稿呢5555好累,求安慰。

32、小别新婚...

被元王和元王妃这么一闹,皇上的心情显然就轻快了不少。

我估计他到东宫来,本来是想教育我一番,让我管教好王琅,别背着他老人家做一些敏感的事。再敲打我一下,惩罚我又背着他老人家,把万氏弄到京城来,破坏了他折腾王琅的好心情。

不过,在王璎和万穗的这一番表演之后,我想皇上多半已经得出了一个错误的结论:万氏只是因为和元王吵架了,所以才借口进香回了京城省亲。我这才顺势为之,请她出面来给王琅解围。

唉,太子难为,太子妃难道就不难为了?特地请万氏进京,我公公是肯定要敲打我的:居家过日子,讲究的就是一个孝道,我公公又没有拿王琅怎么样,只是随便关他几天,落一落太子的面子。我却还要小题大做,请万氏进京解围。他肯定会觉得我太闹腾,该打。

可是如果万氏恰好自己进京,我却又想不到利用我们之间的一点交情,辗转求助,请临江侯出面给太子挣回一点分数,我公公肯定又要觉得我太笨拙,都不懂得为王琅分忧,以后等王琅登位之后,我肯定只能拖他的后腿。

所以,现在这一番误会之后,我公公看着似乎总算是满意了,他只是摸了摸我的头,问我这几天在东宫住得无聊不无聊,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便施施然地招呼瑞王,“走,跟爹下棋去,让你六哥小夫妻俩也说些私话。”

这可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体贴。

瑞王就冲我和太子弯了弯眼睛,露出了一点调侃,“七八天不见,六嫂一定很挂念六哥,王珑就不阻你们夫妻相会了。”

当着皇上的面,他也有胆子调侃我偷偷去找王琅的事!

我心虚地瞥了皇上一眼,见皇上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就知道我私底下去找王琅的事,宗人府毕竟是不敢瞒住。

该死,下回有了机会,非得揪几根宗正令的胡子下来!

太子扯了我一下,对着皇上恭恭敬敬地道,“容儿臣送父皇出宫。”

他和皇上在一起说话,就从来都没有福王话里的那种理所当然的亲热劲儿,但却又不同于元王、端王、瑞王对皇上的敬畏有加,往往在恭敬下头,还若有若无地藏了些别的情绪。

今天呢,藏在恭敬下头的,似乎就有一些不服气,让他的眼角眉梢中,透出了淡淡的挑衅。

这一份情绪,我都感觉到了,瑞王和皇上又怎么感觉不到?小玲珑左右看看,面上顿时现出了几许担心。我看在眼底,心头不禁一暖:王珑始终是很向着王琅的。

不过,皇上的心思,也从来都不是我们小辈可以蠡测的。他对王琅,很多时候非常严苛,不要说这样明显的不服,就是一点点小疏忽,都可以引来暴风骤雨一样的训斥。

但今天他却似乎为王琅的不服所取悦,唇边居然现出了笑来。

这笑意甚至还有几分欢畅。

皇上就抬起手,也揉了揉王琅的头顶,将他的玉冠给揉得歪了。

“朕对你说的那些话,你要记在心里。”他难得地用了朕这个自称,面上甚至还有了几许威严。“有些话,也不足以对外人道。”

见我和瑞王脸上都有了些讶异和不解,皇上似乎丧失耐性,又回到了自己往常的风格。“就算是你媳妇和你七弟,也得掂量着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要有个数!”

太子面上的肌肉跳了跳,他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父皇教诲,王琅谨记在心。”

我赶快也只好跪下来,目送皇上压着瑞王的肩膀,和他一起出了东宫。

“稀奇!”一等皇上走得看不见了,我就咋舌和太子感慨。“这还是皇上第一次教训你吧?”

虽然王琅七八岁就定位东宫,按理说,总有大把时间在皇上膝下玩耍,和他老人家培养出一份真挚的父子感情。但他到咸阳宫的时候已经七岁,这副寡淡的性子,早有了雏形,不要说和皇上,就是对我姑姑,也是恭敬的样子多,嬉皮笑脸的时候少。

可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越不得皇上的喜欢:我公公最喜欢的就是我这样没皮没脸的野猴子,其次是万氏那样,面上贤良淑德,私底下比我更野的伪君——伪淑女,对王琅这种冷淡克己的个性,没有一点好感。

所以虽然王琅也算是在皇上身边长大的,但皇上却几乎从来不插手他的教育,从小到大,王琅只有犯了错被罚的份,我公公是从来不会告诉他他到底错在哪里,又该怎么做,才不会错。两个人之间虽然不是没有交流,但很多潜台词,却从来没有被说出口。

所以在我姑姑去世之后,王琅就真的没有人教他为人处事了……在我的记忆里,这恐怕真的是第一次,皇上私底下和王琅有了一番谈话。

王琅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瞥了我一眼。

“小王预备沐浴更衣,爱妃是否有意相陪?”他文质彬彬、客套冷漠地问我。

看来,这人心情居然不错,还维系得住自己的那张面具。

我考虑了一下,慎重地回答他。“伺候东宫,是妾身分内事,若太子不嫌弃我手艺潮,世暖愿给您擦背。”

太子爷眼里就现出了一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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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那天晚上,在紫光阁里未尽的事业,让王琅特别的心急,我们还没有进浴桶,他就已经要了一次,动作又急又狠,让我很有些吃不消他的力道。等进了浴桶,才休息没有一会,他又要索求,我很吃不消,只得告饶,“王琅,你轻一点,慢一点……”

每一次我求他轻一点慢一点,除非我真的不大行了,不然他只会更快,更沉——该死的王琅,似乎把欺负我,视为他的乐趣之一了。

第二次之后,我真的快不行了,气息奄奄地挂在桶边,拒绝王琅碰我。“要不是已经过去十多天了,我还当马才人那份药的药效还没过呢!”

想了想,又很怀疑地戳他,“你该不会是自己吃了觉得好,又私底下去访了几包来吧!”

王琅白了我一眼,拍掉了我的手。“苏世暖,我看你是皮痒。”

他的话里只含了淡淡一点警告,语调却还是很松弛的,我们静了一会,他又主动把我抱到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我的脖子,闭着眼,靠在浴桶边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到王琅这十几天来,也算是受尽了折腾,难得这样放松。我也就没有吵他,而是安分地缩在王琅怀里,盘算着我自己的心事。

又过了一会,他便问我,“元王妃这次进京,是被你请来的,还是和元王吵架,自己本来就有进京上香的意思?”

他一提到万氏,我必定是满心的不得劲儿。本来还想要挣开王琅的怀抱,没想到此人早有预料,双手用劲,又把我卡在了他怀里。

“世暖,这是说正事。”太子的语调里就多了一丝警告。

我赶快静下心来,品味着王琅话里的意思:自小到大,王琅是从来没有骗过我,他说是正事,那就一定是正事。

“你是怕元王听说了你被罚的消息,便上赶着进京,想要……”我拖长了声调,往后靠了靠,以便可以看到王琅的表情。

王琅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默认的意思,也相当明白了。

元王有意于东宫,在我们两人间并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整个紫禁城,整个四九城,乃至全天下,恐怕都很明白,元王瞄准王琅的位置,已非一日两日。

如果他听说太子被皇上发作,在紫光阁被囚禁,很可能一激动之下,就会直接回京,在皇上跟前继续大谈特谈“立元王为太子的好处”,这番演讲,在过去的五六年间,元王是有机会就要来一次,一直到皇上听烦了,把他赶去就藩为止。

“以元王的心术,他要进京,肯定是大剌剌地直接进京来。”我提醒王琅。“他怎么可能懂得先把王妃派进京来,假装吵架,再追过来,又在东宫上演那一出好戏?”

一想到元王,我就觉得我其实真不算是个鲁直的人,和元王比,我简直是多智近妖。

唉,不过世上要找到第二个如元王这样缺心眼的人,也的确不太容易。

王琅就拖长了声音,长长地嗯了一声。

他的手指又开始摩挲我的脖子,心不在焉地,又往下游走了过去,我赶快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挑拨我——尤其是在我们还谈着万穗的时候,那感觉实在是太怪了。

“那你觉得,元王妃之所以进京,是得了你的请托特地进京呢,还是原本就有进京的意思,顺水推舟,这才一接信就来了。”王琅也不以为忤,他抽出手来,梳理着我湿漉漉的头发,又深思地问我。

我一下就明白了王琅的意思。

万穗从小也时常出入宫廷,我们几个人,对彼此的性子和能力,都有一定的了解。万穗是个多厉害的女人,王琅心里肯定也很清楚。只看她以稚龄少女的身份,上管束祖父,下照拂侄子侄女,将万家一大家子照料得安安稳稳,家业生发,安享富贵荣华,便能窥见此女的厉害。

她和我说的话,是一点都没有错,万穗是一个买一斤白菜都要绕两根葱的人,从小到大,她要做的事,也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这样一个女人,如果也愿意为元王的夺位大业出力,那么以后我们要防范的,就绝不止是皇贵妃的露华宫了。

王琅这是有了猜忌万氏的心思了……

“可万氏这一次进京,的确是来帮你的嘛。”我就和王琅绕起了圈圈,一边思忖着,是不是要将我和万穗的约定,告诉王琅知道。

这可是我背着王琅犯下的又一件坏事,要是被他知道了,恐怕屁股难保,又要被揍了。

“元王妃是个难得的聪明人。”王琅就撑着头,若有所思地道,“一个聪明人做事,也总要给自己留几条后路的。”

我不禁以陌生的眼光打量王琅。

虽然我不喜欢万穗,但……万氏毕竟是他曾经喜爱过,现在也许依然喜爱着的人。

对这样一个人,王琅也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去防范吗?

忽然间,我想起了姑姑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深宫内廷,许多事,都不可以以常理论之,很多人变脸的速度,会比你想象的更快得多。”

万穗会不会就是这样一个变脸能手呢?

我们之间的约定,到现在还依然有效吗?

我就咽下了辩解的几句话:我总得先试探一番,肯定了麦穗儿的心意,再为她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上好……

忽然间又有了炖肉的冲动呢,对手指。

33、贵妃风采...

虽然说万穗回京只是为了进香,而元王回京的理由更不体面:为的是捉拿逃妻。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皇上比较宠爱的儿子,第二天晚上,皇上还是安排了一场家宴,给元王接风。

我和太子殿下当然也有份参与,而且为了表示隆重,我还带了柳昭训来,让她也见识一下元王的风采。——从前柳叶儿并没有进过宫,我和王璎走得又不算太近,只有在他想娶我的那段时间里,曾经经常到苏家走动。不过那段日子柳叶儿人又不在京里,倒是阴错阳差,一直没有瞻仰元王的机会。

太子殿下人又去紫光阁读书了,当然,他到底是去读书的,还是去和今天的主讲吴大学士互相埋怨的,那就没有谁说得清楚了。眼看着天色将晚,我就跑到朝阳宫把柳昭训叫出来,与她一起往蓬莱阁漫步过去。

“元王妃娘娘没有找您吗?”柳昭训显得很好奇,一边走,一边不断地问我,“还以为以那一位的性子,既然得到了您的许可,怕不是一应酬了元王殿下,就要来找您了?”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麦穗儿和我虽然不算过命的好朋友,但怎么说,从前也是和和气气地相处着,她一直很介意当年我们决裂的缘由。而我这个人虽然有很多毛病,但言出必行,这一点还是做得到的。答应了要告诉她……虽然会想方设法地逃避,但她如果能堵得到我,我终究也是会屈服的。

所以这一天我都和惊弓之鸟一样,随时随地,打算一听到‘元王妃来访’这五个字,就跳起来往太液池边逃走。没想到准备了一天,万穗居然根本没来,非但如此,她连住处都没出,倒是元王一大早就跑去瑞庆宫给皇上请安。我与太子到的时候,他都请完安又跑去兵部晃悠了。

不过,也因为元王根本没有进重芳宫,我们去给皇贵妃请安问好的时候,她老人家的脸色就不是太好,让我不禁暗自一乐:元王这个人,有时候还真的是很可爱。虽然他一直对太子位虎视眈眈,但我还并没有因此讨厌他。

“唉。”就好忧郁地和柳叶儿感慨。“我都准备了一天了,打算麦穗儿一进屋,我就逃到朝阳宫去,由你来对付她。没想到她居然没有来,我这心里反倒是空落落的。”

柳昭训和小白莲不约而同地赏了我一个大白眼珠子。

“娘娘您这就叫做——”柳昭训拖长了声音,等我好奇地看过去的时候,她又白了我一眼,“自己想吧。”

就这样一边说说笑笑(主要是我被柳昭训笑),我们一行三人进了蓬莱阁,小白莲自动自发地去找各宫的下人们聊天了。我和柳昭训给皇贵妃行礼,“皇贵妃娘娘安好。”

今晚人并不如端午那一夜多,藩王也就只有端王两夫妻、福王,元王和元王妃都还没有到,妃嫔们除了我带来的柳昭训之外,也就只有皇贵妃和陈淑妃了。

我溜了室内一圈,意外地在角落里发现了屈贵人。屈贵人正靠着栏杆嗑瓜子呢,瓜子皮一把一把地往水面洒,见到我看过来,她赏了我一个大白眼,索性转过身去,面对着烟波浩渺的太液池,格格有声地磕起了瓜子。

唉,见到屈贵人,我总是头皮发麻,很怕下一秒她又闹出什么麻烦来。

再看了看皇贵妃娘娘:今早被元王无视,她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了。此刻故地重游,她似乎是想到了几个月前险险被掐死的经历,脸色正很不豫,一脸的风雨欲来,见到我望过来,也是反常地一瞪眼,把不快流露在了脸上。

好吧,今晚的皇贵妃也是要找麻烦的样子,屈贵人又是个会走路的麻烦,还有元王这个麻烦的代名词……

这一顿饭,有得好吃了。

我就低声警戒柳昭训,“一会儿你看着不对,就先把屈贵人带走。”

皇贵妃和元王惹出麻烦,我倒是一点不怕,毕竟这两个人出事,对我们东宫来说是有利无害。我怕的是屈贵人头脑简单,她能被我当成一杆枪,也就可以为别人所用,出头挑事。王琅这才刚从紫光阁偏殿里出来,万一屈贵人又闯了什么祸,皇上心情一坏,没准他又得进去呆着了。

柳昭训哼哼了几声,见我态度坚持,也只好不情愿地点了头,“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也是,把柳叶儿带在身边,的确是正确的决定。

见陈淑妃对我打眼色,我就挪到她身边去,听表姑的教诲。

表姑明面上是给我倒茶——也不知道她做什么到哪里都要随身携带茶叶,动不动就泡一杯苦茶出来给人喝——私底下也是提醒我,“看贵妃娘娘的脸色,又有王璎这个二愣子,今晚怕是平静不了,你心里要有个数。”

我低声把柳叶儿这一招棋报告给陈淑妃知道,表姑很欣慰,“到底不是孩子了,虽然有时候还不靠谱,但心里也不是没成算嘛。看来,你总算是比王璎要聪明一些的。”

这个夸奖,和我公公在东宫夸我‘小暖毕竟没有万穗那么疯’有异曲同工之妙,听着一点都不像是夸奖,反而像是在骂我。

我抽了抽嘴角,不高兴地谢陈淑妃,“知道自己比元王聪明,小暖真是受宠若惊!”

陈淑妃露出一个绝代风华不染纤尘的笑,正要损我几句——话简直都要出口——就在这时候,皇上到了。

皇上是带着太子一道进来的,瑞王和元王两夫妇紧随其后。我们当下自然是一番见礼,我赶快又挪回了太子的席位上,作出一脸的贤良淑德,等着王琅坐到我身边来。

忍不住就偷眼去看万穗。

这丫头又是一脸的贤良淑德,似乎昨天坐在我小肚子上的那个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穿了一身浅红色的袍子,头发束成元宝髻,只是略作装点,看着又清爽又高贵,还十分的优雅,虽然有一股妩媚风流的态度,但胜在气质端凝——马才人虽然和她略微有相似的地方,但比不上万穗,就在这一点上,她的风韵要比万穗更骚,也更俗了三分。

嘤……讨厌,死万穗,每次见到她,我都要平白地添了三分的自惭形秽。

赶快扫王琅一眼,见王琅若无其事地偏头和瑞王说话,我心里这才放松下来,但依然是酸酸涩涩的:万穗这样的美人,连我见了都要多看几眼,王琅还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分明是做贼心虚!

再看了万穗身边的王璎,此男高大俊朗,举动豪爽,虽然笨是笨了一点,但也是个堂堂八尺男儿,跪坐在皇上身边和老人家说笑,到了兴头上朗声大笑,更是豪兴遄飞,有一股勃勃的英气环绕周身,(虽然笨了点)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了!

偏偏这个人物呢,是被万穗随手摆布,只看昨天在东宫里的情态,就知道万穗和王璎之间,绝对是王璎做的主更多……

可恶,可恶,可恶!

禁不住我就瞪了王琅一眼:就算我再无耻,再大言不惭,也不得不承认,王琅和我之间,王琅是又当爹又当太子,又当我的夫君,不但要为我擦屁股,还要教我为人处事……唉,难怪他当年是一点都不想娶我做他的太子妃。

由于万穗昨天进宫匆忙,没有给几个长辈主位问安,在元王直接陪皇上就唠嗑起来的时候,她就很有礼数地给三个长辈们请了安:就连屈贵人,对万穗都很客气,握着她的手夸了十好几声‘万姑娘真是越来越秀气了’。

等到她归座的时候,我倒是看出来了。

这人之所以一天都没有来找我,完全是因为……她昨晚肯定特别的忙碌。

忙碌得到了现在,她行动起来的时候,体态都有些微的滞涩,虽然尽力遮掩,但行走时两腿也不如往常那样,并得紧紧的。

唉,王琅本人都不算太健壮了,兴致来的时候,都可以把我折腾得半死不活的。想来以王璎的体格,和万穗那柔弱的身子骨……

看到元王还兴高采烈地和皇上说着蒙古人那边的局势,我禁不住就给了他一记眼刀:男人们似乎都一个样,一高兴就只顾着自己销魂,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麦穗儿从小身子骨就不大好,折腾一夜,王璎是没事人,她豆腐一样的人,能受得了吗?

王璎虽然笨,但却决不迟钝,他接收到我的眼光,虽然似乎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却迅速地回了我一记白眼,丝毫不甘示弱。

没错,从小到大,这个人是从来没有在任何时候服过输的,他也决不会有‘让一让女儿家’的觉悟,反正不管是谁,挑衅了他,他是一定要挑衅回来的就对了。

哼,别人怕他,我是不怕。反正有王琅在这里,他也打不了我。

我迅速又回赠了一个大白眼过去,元王气得哼了一声,居然直接问我,“六弟妹,你眼皮抽筋啊?做什么冲着你三哥老翻白眼?”

元王最可爱也最讨厌的地方,就是他不管做什么事情,在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的理直气壮,就连这样的问题,都是可以直接问出口的。

我气得当场拍案而起回答他,“谁叫你把我三嫂打得起不来床——”

接下来的话,被王琅的一扯,扯得没了声音。

皇上眼底又现出了丝丝缕缕的笑意,他扶着下巴,开始饶有兴致地看起了戏。就连陈淑妃都捂着嘴轻轻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笑昨天的热闹,还是笑眼前的热闹。

这一次,倒是万穗先动了。

她掩口而笑,轻声道,“六弟妹真不愧是做太子妃的人,真是体贴人,就连三嫂你都这样操心,真叫人心里暖洋洋的。”

这么假的话,她说起来是情真意切,甚至还附带了一脸的感动。“不过,六弟妹你误会啦,妾身今儿没有出门,只是因为前几天转经辛苦,身上有些不舒服。”

皇贵妃和陈淑妃都信佛,就连皇上也是半信不信的,见万穗一脸虔诚,都纷纷道,“元王妃真是诚心!”

陈淑妃更夸万穗,“你心意这样诚,佛祖一定能收到你的心愿,让你心想事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