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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在想想,舒府有没有和其他人有任何瓜葛,或则过节?"

“其他人?”木莲握着剑转身看向白衣,目光扫过他身上的血渍,有一丝歉意,“我还真的想不起有什么人了?”

“那你容我帮你查查,但是需要些时间。你知道,这段时间局势不稳定,朝中混乱,江湖上也是一片纷争,各大门派相互残杀,那个颜门又趁机扩张势力,目前已经深入京城。”

“颜们?”木莲顿时一惊,手里的剑砰的一声落在点上,险些砸到了她的脚。

颜门,颜绯色…身体在风雪中发抖,那牙齿也咯咯作响,木莲深吸了一口气,俯身将剑捡起,手也不由的颤了起来。

颜绯色…除了白衣,出了舒绕,她还和谁有瓜葛,那就是颜绯色,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觉得会不会是颜门门主,颜绯色!”

“颜门?也极有可能,颜门做事心狠手辣,上次血洗京城各大官邸,就是为了和朝廷作对,而舒大人又是先帝的侍读和忠臣,也极有可能是他的目标之一!”

没等白衣将话说完,木莲扬手一看,挥断了头上一颗树枝,随即那积雪簌簌落地!颜绯色,若有一天,我能遇到你,那羞辱之仇,这灭门之仇,我定要你以命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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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舒景,你没事吧?”见木莲如此激动,白衣小声问道。

“没事。”她用力的握着手里的剑,“白衣,今晚对不住了。我误会了你。”

“舒景,事情总会查清楚的,你先不要难过。”

“哼!难过?”她仰头一笑,一脸苦涩和痛楚,眉宇间有一丝嘲意。尽管燕子愈和白衣不是凶手,可是,他们也应该对此负责,那利用舒府性命来威胁她,本就是可耻的。

转眸,冷眼瞧着白衣,她道,“该难过是你们吧?现在你们没有东西要挟我了,你说我凭什么要我帮你们做事?帮你们去偷燕子轩的东西?”

“…”白衣身子一晃,诧异的望着木莲似笑非笑的脸,楞得说不出一句话。发生这事,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脑子里竟是她伤心的模样。却不知,她竟然是这么看他的!

“毒药吗?对了,我中毒了,解药还在你手上!只不过,也休想用那个再控制我,你看我这个样子,已经不需要你的解药了,我自己都可以寻死!唔…”话还没有说完,木莲突然觉得一阵冷风扫过,随即身体被牢牢的钳住,鼻翼间传来清香和血腥的味道。

“对不起,舒景!”耳边传来白衣轻柔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温热的气息。

木莲当即愣住,抬起头,见白衣涨红着脸放开了他,乖巧的后腿了一步,低头盯着地上的雪。

他很想说,事实上,她中的毒根本就没有解药,给她的药丸只是为了防止毒发药丸!他欠她的,突然觉得好亏欠她。

“对不起?对不起能解决事情吗?”木莲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瞧着白衣,他不过也是听人命令,效忠自己的主子,怪他又有何用,“白衣你回去吧。”

“你要我送你吗?”她现在这个样子,手拿一把长剑,面色冷冽,估计会吓到很多人。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说着,她迈开腿,转身就走,却是一步,又停了下来,看向白衣,“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如果有一天我要对付颜门,你会帮我吗?”

“帮!”他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的答道。

“我不是让你帮我对付颜门,而是让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谁?”

“花满楼那个弹琵琶的女子!”她轻声的答道,抬眸看向花满楼,清冷的眼中浮起一片迷离和温柔之色。对付颜门,她哪有资格和能力,除非真的抱有一死的决心。她从来没有畏惧死亡,也知道自己两个月后将要离开这里,而她放不下心的还是那只妖精,甚至在发生这事之前她有考虑改如何安置他。

现在恐怕是无暇顾及他了,她要做的事,在离开之前,杀了颜绯色,替舒府也替自己报仇。

“你说的是红衣服那个女子?”白衣剑眉一拧,有些看不懂木莲的心思,无法明白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她竟要求他去照顾一个看似和她不相干的青楼女子,而且,对于那个女子,白衣一直感觉不好,太过清冷,让人畏于靠近。

“是的!不久之后,京城必然乱作一团,花满楼也定然解散,你只消帮我护以他安全,帮他找一个安生之地即可!”

“好,我帮你。”

“那我先谢了!”持剑,迎风离开,那雪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雪水浸入她的衣服,手中的剑因她的愤怒而抖起来。颜绯色,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四十三条人命,你欠我四十三条人命!

那风依旧大的惊人,吹在她身上,不觉得冷,虽然,她的手指已经发麻,脸庞已经惨白毫无血色,但是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句没有知觉的僵尸,提着一把夺人的剑踏在复仇的路上。

舒景,我木莲对不住你!因为我,你家的人无辜死去,我定然帮你讨回公道。

“王爷…前面有一个人?”展青拉住马,指着风雪中缓慢前行的一个人。

抬眼望过去,大道上果真有一个消瘦的身影缓慢的走古来,随行的他手上好像有一把长剑。

“王爷,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用,等他过来,这半夜,竟然有人敢持剑这样走在街上,真是…”声音一顿,燕子轩以为自己看错了,那清秀的眼睛,翘挺的鼻子,苍白的唇,用力的挥动着鞭子,他驾马过去,停在了她身前。

“舒景?”

他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她身子不好,竟然逃脱了护院的监视,还偷了他的剑,更重要的是,那剑上还有一丝血渍。

木莲抬头看着马上的那个人,眉毛微微一蹙,也有一些惊讶,“燕子轩。”他又来找她了,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在她病发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总是她,当她要晕倒的时候,抱着她的那个人也是他!

“手给我?”他俯身,向她伸出手。

她神色微怔,犹豫了半会儿,还是伸出了冰凉的手,那么一瞬间,她的手突然被一团火包围,那温暖由指尖直达心底,就连那胸膛都是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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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燕子轩…她闭眼靠在他身上,脑子里闪过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以为自己捡到大便宜了,遇到俊美如斯,温婉如玉的夫君,却不想当晚就被他羞辱玩弄。两人的战争,便由此开始,她以为他们会彼此恨下去,讨厌下去,却没有料到,她的一颗心只能放下他,而她也身不由己的落入他的温柔圈套。

燕子轩,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我好困!不要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想睡觉!”她喃喃的说道。

“好,我不问你!”

放在她腰间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下颚轻触着她的发丝,手中的马鞭在雪中一舞,身下的马顿时狂啸一声,朝王府飞奔而去。

待回王府的时候,她果真睡着了,睡梦中的她,仍然紧拧着眉,表情异常痛苦。

而她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夜,仍然没有醒来。

不管燕子轩怎么唤,怎么哄,她就是像死了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却又平衡。

“舒景,你给本王起来,休得给本王装睡?”燕子轩压着声音在木莲耳边警告道,指腹不停的抚摸着她冰凉的脸。

“舒景,你是不是在躲避本王?你平时不是很爱和本王吵架吗?怎么了?就这么一点打击你就倒下了。”

那睫毛好似受伤的翅膀一样覆盖在她苍白的面颊上,一动不动,若不是摸到她唇间的微弱气息,他真的以为她就这样永远睡着了。

“舒景,这个可一点都不像你,躺着的懦夫吗?你的坚强呢?你的高傲呢?难道就是这样躲着不面对现实吗?”

他知道,她不愿意醒过来,那种突然之间丧失亲人的痛苦,她一时间难以承受。

“王爷,大夫来了?”展青站在门口,小声的禀告道,却不敢进来,两日来,除了大夫,都未曾有其他人敢踏进去。而今天,这已经是第七个大夫了。

大夫走进屋子,颔首行礼,将一条红绳搭载木莲的手腕处,一手扣住把脉,一手锊着花白的胡须,晶亮的眸子似有所思。

燕子轩看了那大夫一眼,便没有理会,估计也和前面的几位一样,说王妃体虚弱,需要静养,开几幅调理的中药即可。

那老大夫的眉皱了皱,又重新扣在线上,苍老的手指轻颤了一下,空荡的大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所以老大夫的叹息声就显得格外的突兀和刺耳了。

“到底怎样?”燕子轩问道,眼中路过一丝寒光,似有警告。

如果这老头子再像先前的几个大夫一样敷衍一通,他定然将他拖出去。

老头子起身,不紧不慢的收好红绳,放在盒子里,又锊了锊胡须,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何出此言?”燕子轩顿然一惊。

“王妃许是有了身孕,以至于体弱,导致昏睡。”大夫点头,锊着他花白的胡子,幽幽的说道。

“你说什么?”燕子轩怔怔的看着大夫,第一次觉得气血上涌,头脑晕眩难耐,深吸了一口气,他厉声再度质问,“大夫,你可有诊断错误。”

“匹夫行医一辈子,从未出现误诊,虽然王妃脉搏薄弱,腹中胎儿仅有半月,不易诊断出来,但是凭借老夫多年的行医经验,敢断定王妃的确怀有身孕,只是,体质过虚,胎气不稳,必须好生调理,不得惊扰。”

深邃的目光越来越冷,带着让人不易擦觉的杀气。

“大夫的意思是就是,轩王妃有了身孕,但是体质太弱,腹中胎儿甚小。所以,其他大夫都看不出来吗?”那隐忍的压抑声,看不出他此刻有多生气,有多震惊。

“正是!”大夫自信的点了点头。

“你若是弄错了,信不信本王当下就要你的脑袋搬家!”终于忍不住,燕子轩上前一把揪住大夫的衣袖,那寒光乍气的眼神好似利刃一样,穿透了大夫的身体,也企图在他眼中看出一点不确定的神色。

“王爷,匹夫用人头担保,王妃的确是有身孕了!”那大夫迟疑了一下,随即肯定的说道。只是,这听到喜事,不该是高兴吗?为何王爷的脸上竟隐藏着骇人的神怒,那眼神几乎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揪住衣衫的手猛的一僵,燕子轩踉跄的后退一步,转身睁大着眼睛看着床上昏睡的那个人,目光落在她腹部,他突然仰头大笑了一声,凄惨无比。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新婚如此之久,但是他们的确是没有肌肤之情,怎么可能怀孕,还不足半月,这说明什么?半月之前,他闭门深思,半月之前,他一直受伤,而且挨了她一剑,最重要的是,半月之前的她,也像现在一样昏迷在床上,险些去了鬼门关。

“庸医!展青将这个庸医给本王拖出去斩了。”燕子轩大声的咆哮道。

“王爷,饶命啊!”那大夫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连忙求饶。

“王爷…”展青将那大夫带了起来,疑惑的看向燕子轩。相随这么久,他从未见过这位出事不惊,沉着冷静的主子,今天为何发了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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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拖出去!滚!”手那么一挥,旁边的青花瓷器具顿时落下,发出刺耳的破碎声。他喘着粗气,脸上青筋暴露,抬手捂住胸口,那里难受的厉害,好像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不顺畅,那个大夫拖出去的眼神告诉燕子轩,他真的没有撒谎。

没有撒谎,那怎么会有孩子?怎么会?头一阵晕眩,他险些站不稳,踉跄的走到窗前,望着床上的人儿。

“莫听那庸医胡说。”他坐在床边,握着着她冰凉的手,似安慰的说道。

“景儿,快起来吧,外面的雪都停了,太阳出来了,你看你的手这么冷,出去晒晒太阳。”说道,手心便轻柔的抽着她的手背,却不经意的碰触到了那只木镯子。

动作再次僵住,凝视着那只镯子,瞳孔赫然缩紧,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想起了夜空中那一抹诡异的红色,满天飞舞的血色桃花,还有那张冷若阿修罗一样的脸,想起了那一张红稠像疯一样将她带走,而他那个时候,也看见了她手上的镯子。

也是这只镯子,让他认出了她的身份。

颜绯色!手猛的握成拳头。

是啊,他怎么忘记了那个魔头,那个胡言乱语将她带走的魔头!想到这里,燕子轩再次想起一事,起身掀开她的衣襟,看向她的脖子,那雪绸的衣衫下,有一个牙印如此清晰的落在她的肩头,还有一些浅色的印迹,零星的开在那如凝的肌肤上,那些之前他误以为是被虫咬过的痕迹!

痛苦的闭上眼,他想起那日在望天涯,她提着剑去追杀的颜绯色情景,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那个时候的她,眼中有愤怒,又仇恨,应该是知晓,他对她做了什么吧!

颜绯色…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燕子轩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蹙眉昏睡的那个人儿,看着她眉宇间化不开的哀伤,心里一痛。

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他竟然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曾知道她还被人下药!她是他的王妃,却…目光落在她腹部,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吧,如果知道了,她会怎么做?心里一紧,他不敢多想。

替她盖好被褥,放下帷幔帐,起身走出了厢房,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那紧握的拳头在寂静的屋子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俊美的脸上,那双如子夜般深邃的眸子射出慑人的寒光,那潜伏在眸子里的杀意,好似暗流一样,席卷了他。

“展青。”负手站定,他厉声换来展青,“调集暗人,剿灭颜门,切忌行事小心。”

景儿,我一定手刃颜绯色,以泄你心狠。

入夜,天空再度飘雪,寒风狂狷,燕子轩只出门后,没有来正院,如夜前,曾在院子门口徘徊了几圈,询问了几句,便折了回去,一人独坐在书房…

那日,府中上下都传,王妃命不久矣,王爷怒气中烧,竟然杀了那医诊的大夫,甚至半夜,有人听到王爷在书房传来桌椅的破碎声,府中人人自危,都期盼那位曾今差点被休掉的王妃早日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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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天空一片漆黑,没有月光…大地笼罩在一层死亡气息见。

一抹白影护院侍卫,悄然进入正院,游玩宛若鬼魅一样,落在她的床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