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他真的轻了很多,……“你给我出来……算我求你……”莫飞尘抓着床褥,随着对方……

君无霜无法纵情驰骋的脸色变的酡红,别有一番美感。

“是那里吗?”隐忍般的问句让莫飞尘闪了神。

而君无霜看着莫飞尘的表情,……“很好听,飞尘。”君无霜……,莫飞尘已经无力和他叫板了,只知道闭上眼睛之前,对方正在忘情地驰骋。

当莫飞尘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震动着,再仔细一看,他似乎趟在一个类似车厢的地方,身体下面是厚厚的毛毡,再动一动,勉强抓着墙起身,大腿是一阵酸痛,至于下身那里,有一股清凉的感觉,肿胀着却并没有特别疼痛。

莫飞尘爬到前方,将车厢的帘子掀开,看见君无霜的背影,一股气从胸口窜上脑门,两指凝气,嗖地剑气便冲了出去。马正好在奔驰,这一颠,剑气便从君无霜的腰侧冲出,差一点打中马的前提,马儿一阵嘶鸣,便停了下来。

君无霜回过头来,看见莫飞尘趴在那里,鼻子似乎正好撞在毛毡上。

“飞尘,你醒了!”他将莫飞尘捞起来,“想喝水?还是哪里疼?”

“我哪里都疼!杀了你我就不疼!”

君无霜唇角一勾,在他的脸颊上香了一个,“娘子生气了,为夫下次一定小心,不再让你那么疼。”

“你放我下来!我要回琨蕴山!”莫飞尘推开他,心想自己就是爬也要爬回去!

霎时间,君无霜的脸便暗沉了下来,翻脸比翻书还快,“回去作甚?见你的小狐狸精?”

莫飞尘想起了何蕴风,想起他的循循善诱,想起他的温柔,莫飞尘想哭,却硬生生忍住了。

“我是琨蕴山庄的弟子,当然是要回琨蕴山庄,难道和你在一起吗?”

“你哪儿都别想去,要是你敢不安分,我就点你的穴道,让你在那里僵着!”君无霜将帘子拉下来,驾着马车继续向前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定禅寺。”

“哼,总算想起你师父交给你的遗命了!不对,柳宫主还没死呢,什么遗命不遗命的,呸呸!”莫飞尘转念一想,待到见了柳飞盈,一定要向她揭穿君无霜的真面目!

问题是,怎么揭穿?难道要告诉柳飞盈自己被君无霜开了苞,还不止被开了一次么!

癫狂……

去到定禅寺约莫还有两天半的路途,他们晚上投宿在一家客栈里,莫飞尘睡了许久,闻到饭菜的味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行动略有不便,君无霜用手撑着他,他想要甩开,无奈对方力气太大。

“老板,给我一间上房,再送两道清淡点的菜肴,但是要有荤。再来两碗粥。”君无霜将一锭银子按在台面上,那老板看了顿时眉开眼笑。

“那么多银子,为什么只要一间房,当然要两间!”莫飞尘叫嚷着,君无霜置之不理,拎着他朝楼上走去。

“你觉得为什么只要一间房?”君无霜挑了挑眉梢,斜着眼睛看了看莫飞尘,将他按在床上。

第29章

莫飞尘看着他,君无霜在他的身旁坐下,抬起他的一条腿,将他的鞋子脱下来,莫飞尘想要将腿收回来,君无霜却扣紧了他的膝盖,然后沿着膝盖内侧向腿跟处捏去。

“明天早上就不会再疼了。”君无霜的语气难得的松了下来,莫飞尘不说话,省得招惹了他。

小二敲了敲门,将饭菜端了上来。

君无霜将饭桌移到床边,给莫飞尘摆好碗筷,说了声:“吃吧。”

莫飞尘看了看,一道素菜,清蒸桂花鱼,蟹黄豆腐外加一盘豉汁肚片。

粥还有些烫,莫飞尘先夹了一口菜,然后便稀里哗啦吃了起来,君无霜出钱,不吃白不吃。

可是似乎付钱的主儿似乎没有要动筷子的打算。莫飞尘不想理他,自顾自的,待到他打了个饱嗝,将筷子放下,盘子里的菜也被搅的乱七八糟了。

莫飞尘摸了摸嘴巴便躺进床里,翻过身去用背冲着外面。

君无霜也不恼他,只是优雅地吃起剩下的饭菜。

晚上,君无霜脱了外衣要睡觉,莫飞尘却故意蜷成一个九字,君无霜只能侧着身子躺在床的边缘。他也不去推莫飞尘,其实莫飞尘此刻也甚为紧张,生怕他又忽然对自己做出什么来。

君无霜只是伸长一只手来搂着他,额头似乎就抵在他的后颈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无霜’吗?”

莫飞尘不说话,管你叫无霜还是叫砒霜!反正你就是一混蛋。

“师父说那时候是深秋,秀水宫的地面上经常结了厚厚的霜。我被人扔在宫门外面,被一个师姐看见带进宫去。师父抱着我,哄我,我就笑了。太阳出来,霜也化了。所以师父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做无霜。”

莫飞尘吸了一口气没出声,他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个女人将自己留在座椅上转身而去的背影。原来他和他都一样,他们都被人抛弃了。

“飞尘,我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有胸襟的人。很多别人有的东西,我都没有。所以我会嫉妒着想要得到,要不我就让别人也得不到,这样我就不用再妒忌了。”

君无霜的气息喷洒在莫飞尘的肌肤上,很深绵,很用力。

第二天早晨,他被君无霜叫起来,两个人继续赶路。

马车驶过集市,莫飞尘从窗子里看见外面许多卖点心的小摊子,什么糯米糍啊、芋头酥啊,糖炒栗子什么的,心里想要,但是想想前面驾车的是君无霜,便什么都不想要了。

没想到君无霜却停了几次,买了不少小点心,他似是知道莫飞尘不想搭理他,只是将点心扔进车厢里,“以前和你逛集市,这些东西你能一直不停地吃。”

莫飞尘抿了抿嘴,他从没想过君无霜能把自己的许多小习惯记得清清楚楚。

比如说自己好动,他就会威胁说如果莫飞尘再想跑就点他穴道,再比如点菜的时候一定要有肉,还有现在,他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记得分毫不差。

莫飞尘心里忽然不是和滋味了,如果君无霜是个大姑娘该多好,就算有时候凶一点,有时候太坏,自己也现在恐怕也是乐呵乐呵的。

晚上又是投宿客栈。莫飞尘知道君无霜不想自己吃苦,否则今天晚上马不停蹄,半夜里就能到定禅寺。

晚上莫飞尘依旧被君无霜圈在怀里,这让莫飞尘有些哭笑不得,君无霜就像霸着玩具的孩子,到了梦里都不松手,可惜莫飞尘内急,实在憋不住了。

他刚把君无霜的手臂抬起来,对方竟然就醒了,“怎么了?”

“我要去茅草。”莫飞尘跨过堵在外面的人,朝着门口走去,没想到他马上就跟了过来,“不会吧老兄,我真的只是去茅厕!”

对方将外衣给他披上,轻声道,“夜凉,披上衣服再去。”

莫飞尘在茅房里放水,想到君无霜就站在外面,他真是差点尿不出来。

他算是了解了,君无霜是绝对的紧迫盯人了。

莫飞尘叹了一口气道,“君无霜,你这又是何苦呢!想你在秀水宫里被柳飞盈寄予厚望,以后说不定还是个什么宫主……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这么逼着我有什么意思?”

“秀水宫?”君无霜耸着肩膀笑了笑,在银月之下显得森冷无比,“我的大师姐柳菲汀是师父的侄女,按照长幼有序,她以后才是秀水宫的宫主,你有见过男弟子做宫主的吗?师父就算想要我继承宫主之位,可是其他师叔师伯们不同意,她又能怎么样?看看陆轻墨,他的才华在温潜流之上,可是继承沐云山庄的还是不是师兄温潜流?”

“这些虚名很重要吗?没有秀水宫你就做不了君无霜了吗?我一直在想你这个人明明就不是什么信守礼法的翩翩公子为什么要在你师父还有武林同道面前装乖?”

“没错!我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我想要什么就没有什么!”

莫飞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君无霜低着头,握紧了他的手指,“那么你会陪着我吗?”

“罢了。”莫飞尘摇了摇头,他这才明白君无霜有多执着,自己说这句诗给他,只不过是要他将秀水宫、将莫飞尘统统放下,活的潇洒一点,“我们明天还要去定禅寺呢。”

君无霜听他说“我们”,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好,现在太晚了,我们快去睡觉吧。”

其实莫飞尘想的是,等君无霜完成了柳飞盈要他做的事情,自己便可悄然离去,哪怕以后君无霜真的寻上琨蕴山来,自己有的是地方可以躲,更何况还有何蕴风呢!

第二天正午时分,他们到达了定禅寺。

那是一座位于空明山脚下的一座千年古刹。和另一个世界中刚果的少林寺不同,定禅寺多了几分森幽与气韵。

每一株古木都各有形态,寺庙屋檐垂斜的角度在地面上留下大片的阴影,青烟缭绕,佛音不绝。不少弟子正盘坐在主殿里打坐,神色清明,仿佛永远不受外界世俗红尘的干扰。

君无霜和莫飞尘坐在佛堂里,一个小沙弥来封上了两杯茶。

无量禅师进来之后,微微颔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君无霜将他们与柳飞盈的经历细细讲来,并且提到柳飞盈将那柄玉质的钥匙交给了自己。

无量禅师得知柳飞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也只是说:“一切皆是劫数。不知君施主对于那钥匙作何打算?”

君无霜亦行了一个礼,“家师的意思应该是将这钥匙交给大师保管。只是在将它交出去之前,晚辈想要确信,那个人现在仍在寺中,并且被妥善的看管着。”

无量禅师点了点头,“可以,只是莫施主得留在这里。”

莫飞尘点了点头,这刚好合了他的意,他本就想趁着君无霜不在好溜之大吉。

没想到君无霜离去之前,竟然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要是敢跑,我就去你的琨蕴山告诉你的师父还有师兄弟们,你是我的人。”

莫飞尘咧了咧嘴,“至于吗?你又不是去很久。”

君无霜这才随着无量禅师去了。

但是他嘀咕了莫飞尘的脸皮,名声本就是身外物,就算君无霜把自己和他那一夜发生的事情画成春宫图卖给全天下,莫飞尘也不在乎,只要他不在乎了,别人再拿来说事儿就没意思了。

虽然说要走,莫飞尘心中隐隐还是有些觉得有些担心君无霜。

他瞥见佛堂外有一小片竹林,于是趁着没人看见,削下一小段竹子,用内力劈开变成两片竹牌,以指灌力,一片写上“人生在世不称意”,另一片则是“明朝散发弄扁舟”。

只希望君无霜见到他留下的这两片竹牌,能够放下执念……让自己轻松一点。

就在他将竹牌放在桌上意欲转身离去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剑气碰撞的力度之大,连这佛堂也在跟着颤抖。

难道是柯摩罗来了?不可能啊!这里怎么也是定禅寺,柯摩罗有这么大的胆子么?

“快走!去帮助主持!镜水教的恶人来了!”

一个和尚跑到香堂里,正要通知正在打坐的同门,只见忽然之间身着黑衣的镜水教教徒们从屋檐上,灰墙外四面八方地涌出来,人数之多恐怕是倾巢出动。

这是怎么了?莫飞尘一把将竹牌别在腰间,便跟着人流跑去打斗声传来的地方。

只看见空气中一道凌厉如同突破一切束缚的剑气划过,莫飞尘刚才待过的那个佛堂顿时化为乌有。

那是君无霜的束心剑!可是剑力简直和平常不可相比。

还有,他是在和谁打?冷玉芳吗?

莫飞尘使出“乘风”来到了伏魔院中。

君无霜剑气澎湃,将他的白衣拖起,而他的对面正是无量禅师!

此刻,冷玉芳手中正拎着一个长发及膝,脸色茫然似乎完全不能行动之人。

君无霜又是一道剑气破空而去,指向的却是无量禅师!

第30章

这……这是怎么回事?君无霜怎么会和无量禅师打起来?

禅师双手合十,口中那句“阿弥陀佛”重如泰山,虚弥陀剑从他合十的手掌中涌出,剑气之宏包罗万象一般,瞬间将束心剑包裹在其中。

君无霜既无法将剑抽回,无量禅师似乎也无法将他的剑气折断。

莫飞尘呆了,那是君无霜吗?竟然能和十大名剑的虚弥陀剑对弈,那么面对柯摩罗的时候,他完全有能力与柳飞盈联手打败她易如反掌!

此时,几十个僧人已经将伏魔院团团围住,扎出马步,手指指向君无霜,正是定禅寺有名的“佛光普渡”大阵。

果然,那几十道剑气密密麻麻压了下来,就像天罗地网,君无霜正与无量禅师比拼剑气,更本就无法抽身。

冷玉芳忽然朝着呆滞中的莫飞尘喊道,“嘿!臭小子!你的小情郎这回想不死都不成了!”

莫飞尘回过劲来,且先不管君无霜是怎么惹了定禅寺,自己得先助他脱困,不然打都被打死了,也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飞尘剑压着空气弥散开来,附着在离莫飞尘最近的那几道剑气上,内息一个扭转,剑网便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君无霜趁机从那口子里月出来。

无量禅师又是一剑,君无霜想走却只能出剑抵挡,莫飞尘见他与禅师一直拼不出个结果,心中也是焦急,赶紧将手掌按在他的后心,把自己的内力缓缓注入。

一旦进入他的气海,莫飞尘这才不由得抽气,君无霜的内功修为竟然不在柳飞盈之下。

“你再走火入魔,我们俩一起归天倒也不坏。”君无霜的调笑声传来,莫飞尘赶紧凝气流向他的指尖。

束心剑收剑收到一半,虚弥陀剑则是乘势而来,君无霜挑眉一笑,他与莫飞尘的内息交结而成的剑气咆哮而出,撞得无量禅师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右脚顶在伏魔院的墙壁上。

莫飞尘收了气息,而冷玉芳和镜水教的右护法正在那剑阵中被不得出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莫飞尘按住君无霜的肩膀,对方没有回头。

“等此事一了,我就带你走。”

什么事?你要怎么了?

因为带着个无法行动之人,冷玉芳逐渐势劣,她忽然朝着君无霜大喊道:“少教主你带教主先走!”

君无霜回头看了眼莫飞尘。

“以大局为重!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忍辱负重待在秀水宫将近二十年吗!”

莫飞尘骇然,“你是镜水教的少教主?”

君无霜忽然一把扣住莫飞尘的手腕,拽着他跃向冷玉芳,登踩在剑网上,将“佛光普渡”阵扫开裂缝,冷玉芳把手中的那个人甩了出去。

“休要逃走——”

无量禅师再次出剑,君无霜迫不得已松开了莫飞尘的手来应对。

他的剑气撞在虚弥陀剑上,正好得了助力,一跃飞出老远。

莫飞尘落在剑阵上,只听见冷玉芳大喊:“少教主莫要回头——莫少侠是琨蕴山的人,无量禅师不会要他性命!”

莫飞尘现在算是明白,君无霜正是镜水教的少教主,闻昕的儿子。他潜伏在秀水宫就是为了拿到解开闻昕身上的玄铁金刚锁,好带他离开定禅寺。

听说闻昕的身上纹有镜水教的内功心法,当年江湖中人得之他被无量和柳飞盈封住了七经八脉形同废人,他们便经常潜入寺庙中腰窥探那心法,但是由于无量禅师坐镇,没有一人得逞。

不知道寻无霜的目的是要他的老爹,还是要他老爹的心法。

冷玉芳看着莫飞尘笑了笑,“难过什么?他日少教主要是重振本教,自然也不回忘记你的!你与于禁感情甚好,什么时候过来和他喝喝酒叙叙旧!他还说当护法当的累了,还是换你这个年轻有为的小师弟来做比较好——”

莫飞尘看着冷玉芳嘴角的笑,顿然明白她是在拉她下水。刚才自己帮助君无霜对付无量,定禅寺怕是早就以为自己和君无霜是一伙的,而今她这么一说,恐怕无量禅师都要把自己当做镜水教的走狗了!

衰!实在太衰!

而“佛光普照”再度结成,莫飞尘心道先离了这定禅寺,回了琨蕴山还可以找何蕴风为自己做主。于是飞尘剑出,犹如流云轻抚,落剑时却重如罄石。他不再纠结于如何破阵,而是将这些构镇之人各个击破。

冷玉芳找准了机会就要出去,“莫少侠,我们走——”

她忽然抓起莫飞尘的后衣领,踩在那右护法的身上正要跃出,无量禅师的虚弥陀剑却席卷而来,莫飞尘大惊出剑抵挡,而冷玉芳却在莫飞尘身上一按成功脱逃。

虚弥陀剑瞬间将飞尘剑吞没,剑气直直地穿透了莫飞尘的身体,打入身后的佛墙内,坍塌声响起。

莫飞尘跌坐在地上,虚弥陀剑的速度太快,他还没有弄清楚在那一时之间发生了什么,一口血喷了出来,真气再难凝固,莫飞尘眼前的世界不断摇晃着,他向后倒去。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很多。

那一日于禁将他抱在怀里,一步一步踩在铺满雪的台阶上,将他带上了琨蕴山。画面一转,他又看见冰棺里的何蕴风笑容宁静,然后是君无霜那夜泫然欲泣的眼泪让他心软。

于禁说的没错,自己太心软了,一定会吃尽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