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苏阑挑起嘴角,一个名字被他含在舌尖唤得荡气回肠。

明知道没有必要紧张,但是这一瞬间沈醉真的觉得自己的肠子都拧了起来。

假装不认识的道路是行不通的,后来贺音打电话向她道谢兼道歉的时候简略的解释了一下,沈醉知道了这个男人叫做苏阑,比贺音大十岁,苏贺两家是世交,贺音几乎是在这个十项全能完美如神的男人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唯一离开他视线的就是大学四年,结果就这四年的时间,被她家英勇无敌英俊无比的侄子钻了空子。

沈醉点头啊点头,嗯嗯嗯,她明白,她知道,不用和她说这么多阿。生活是他们两个人在过,历史遗留问题也是他们的自己关起门来解决的事情,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啊。

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都是闲事。

沈醉不爱别人多管自己的闲事,也不爱掺和别人的闲事。贺音找不到知音,叹息着意犹未尽的结束通话。

沈醉也叹息。她其实很欣赏这个新科侄媳妇,人漂亮,家世好,性格不错,也聪明,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她很高兴沈际能找个宜家宜室的好媳妇成家。但是思维回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只好远远的欣赏。

同样的,沈醉也没觉得自己会和苏阑再有什么见面的机会,现在这个状况和对面男人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沈醉觉得诡异非常。

好吧,婚宴那天她出场解围的方式确实不入流,退场的方式更不入流,最不入流的是她出现在了这男人最尴尬的时间点,于是完美的变成了一颗炮灰。

被记住是可以预料的,但是被记恨就不应当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况这个男人比沈醉还要年长加上事业不是一般的有成,更加应该懂得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时代进步了,连坐已经不流行了。

沈醉内心独白无数,脸上却是一径的无害笑容。

苏阑的手很大,修长的手指握着沈醉纤细的手腕,看上去到更像是掐着或者捏着某只弱小的猎物。线条流畅骨节遒劲的手腕延伸到雪白的衬衫袖口中,纯黑色的西装与雪白的衬衫袖口之间,一枚被切割成水滴形状的袖扣闪动着光芒,深深的蓝色中透着靡丽的紫,那特立的颜色和形状让沈醉不自觉地联想起欧洲宫廷面具上诡异华丽的泪滴。

拎着袋子的右手手腕被苏阑的右手抓着不放,有点辛苦,沈醉企图不着痕迹的把袋子换到左手。半途却被苏阑拦截到了自己的左手里,右手依然扣着沈醉的手腕不放。

沈醉压抑着紧张和窘迫飞快的环视了一下四周。

方才同苏阑一起走出电梯的精英们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很不白领的“八”之光彩。

沈醉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座酒店的客房部同时设有豪华会馆,名流进出实属平常,会碰到苏阑其实也不是很值得惊讶的事情。

装满了食物散发着香气的环保纸带提在苏阑的手上忽然质感飞速提升,苏阑天经地义的态度让沈醉想要要回来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苏阑放开沈醉的手腕,回身对侯在那里等老板兼看戏的下属们说话。沈醉一口气刚松下来,苏阑已经干脆利落的打发了下属,转身扶上了沈醉的腰。

沈醉今天穿了平底的布鞋,本来也有一百七十公分的挺拔身高,在高大的超乎寻常的苏阑面前蓦然变得矮小。对视都需仰视让沈醉更加的没有了气势。

苏阑的手看似随意的一搭,正落在沈醉的尾椎上。腰与臀暧昧的界限处,苏阑手心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服雷击一般的触及了沈醉的神经末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沈醉的脑海中忽然划过这句歌词,那比自己体温略低的温度和随之而来的强大气势瞬间麻痹了沈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头脑空白的被苏阑带着走进了电梯,看着电梯小姐按下了关门键,电梯缓缓上升,楼层数字不停变幻,越发逼近她房间楼层闪亮的指示灯。沈醉这才惊醒,继而恍然。苏阑完全没有询问过她关于楼层的问题,他根本就知道她住在哪里。

沈醉微微皱眉,背后冷汗涔涔。

她家的新科侄媳妇果然强大,从此将被她列为偶像供奉,早晚三炷香。

这样的男人,贺音居然有办法拒绝并反抗,不能不被称之为英勇强悍,至少沈醉明白自己没有这个功力。

电梯门豁的打开,沈醉身不由己的被带着走出去。

“麻烦您了,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沈醉定住脚步,硬着头皮露出笑容,仰视苏阑。双眼中表达着非常非常坚决的拒绝。

苏阑看着她的眼神,慢慢露出一个微笑,血色薄唇中露出若隐若现的尖锐犬齿。

“上次没有尽兴,正好我今天拿下合约,帮我庆祝一下,嗯?姑姑…”近乎呢哝的鼻音暧昧的上扬,那声姑姑叫得沈醉半身鸡皮疙瘩蜂拥而出。

沈醉很想说,他合约拿下来关她什么事,奈何在强大的男色和更加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所有的拒绝都破碎不能成言。

好吧,沈醉承认,也许她该对自己诚实。不是不能拒绝,而是她也不太想要拒绝。

Obey your thirst

众生色相。

没有谁是不好色的。男人好女色,女人好男色。

像苏阑这样一个近距离之下仍然找不到半点缺陷的绝色男人,沈醉如果说自己没有垂涎,那么未免太虚伪。

只是她太懒,理智上明明知道这个男人来意不善,但是争不过苏阑强大的气场,索性就放弃对敌对我的挣扎,顺从心意的近距离观赏起这个绝品。

沈醉用房卡刷开了房门,侧身让苏阑先走进房中。

整洁的房间里散落着沈醉的东西。

翻开的书籍,忘记拧上盖子的杯子,看来是当作睡衣的超长T恤,装满东西的大型背包,甚至还有一枚颜色温暖的月亮造型抱枕。

本来公式化的套房因为这些充满个人色彩的东西而变得惬意起来。

苏阑站在房间中央,高大的身材不自觉地散发一种压迫感。

沈醉暗自庆幸,幸亏她还没有懒惰到起床之后连被子也不叠的地步,没有丢人丢的太彻底。

虽然这里只是酒店的客房,但是礼不可废,沈醉想着需要招待一下身为“客人”的苏阑,但是苏阑表现的比她更像个主人,随手把环保袋装的大批食物放在一边,适意的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毫不在意那沙发的扶手上正搭着沈醉的长T恤,甚至,还很享受的用手指轻微的摩挲了一下那衣服上柔软的料子。

沈醉看着苏阑无比流畅的动作,一时之间叹为观止,饶是她再怎么擅长于在外人面前做出一副淑女的假象,也想不出此时此刻接什么话才算得体了——这男人真是有本事,气场强大到可以让周围的地域变成他的疆域,把周围的人当成他的子民,并且天经地义。

没办法,沈醉只能笑,“那么您先随便坐一下”。

既然苏阑不需要,那么她也别多事的客气。径自走到一边想要拿起电话叫客房服务。

“沈小姐不必麻烦了。”

沈醉疑惑的回头,苏阑正看着她,一双眼睛黑的动人心魄,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是很不礼貌,偏偏由他做来只让人觉得心跳。

“请沈小姐去换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我请沈小姐晚餐。”

陈述句语气的祈使句,沙文主义的如此自然,要多少人的宠爱才能孕育出这样浑然天成的自我!

沈醉觉得自己瞬间被震撼了。

好吧,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宠坏了这个男人,那么也不多她一个。沈醉自问决不是什么脱俗的女人,对于出色的男人总是多了很多的宽容。于是,含着几分趣味的无奈露出一个笑容。

“我的荣幸,那么请稍等。”

转身抄起床边那个巨大的背包走进了浴室。

沈醉的干脆利落让苏阑心情不错。

虽然这个女人一直表现得都很温柔端庄,但是这个世界上谁会不带着面具就出场呢?

斜倚在沙发上,手下是沈醉那件超大的T恤——以沈醉的身高穿上去下摆仍然长到膝盖,奶白色的棉布上印了一只睡得憨憨的幼猫。

苏阑的手指抚过那张猫脸,开始猜测当沈醉穿着它的时候,这里会贴在哪一处的肌肤。是柔软的前胸,还是背后浮凸的蝴蝶骨呢。

一个有童心的女人吗?

苏阑的脸上全无表情,眼中一片淡漠的笑意。

沈醉换好衣服走出来。

苏阑敏锐的抬起头,虽然只有一瞬间,也足够沈醉感知到苏阑身上那种无形的距离感。

沈醉露出了唇角的单边梨窝。

这高傲的男人就像一只严守着自己势力范围的狮子之类的猫科动物,可是,分明是他自己跑到人家的地盘里来的啊。

沈醉虽然觉得苏阑这种自相矛盾的心态很有趣,但是相对的,被人当作外星人或者蟑螂一样的东西防范的感觉没人会觉得舒服。所以,就算苏阑的男色惑人,沈醉也因为敏感的接收到苏阑散发出来的排斥感而觉得尴尬,继而兴味索然。

但是没有办法,这男人不是可以轻易拒绝的人。

沈醉挺无奈,她的确好色,但是在一个色相绝佳的男人身边受罪,还不如在房间里自我安慰。

扫一眼被冷落在一边的她兴冲冲收集回来的大批食物,心头哗哗的流血流泪。

沈醉换好衣服出来依旧对苏阑笑得温和美好,苏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视角清楚地看到沈醉掩藏在笑容背后的一点负面情绪,这让他的心情蓦的变好。

这女人的不情愿让他有种阴暗的满足感。

长达二十年的守候一朝落空,被一直当作玫瑰一样养护在花园里的小姑娘轻易的击败了他。愤怒并不足以形容苏阑的心情。

天之骄子,成功人士,站在人所不可企及的高度,这些东西筑造了苏阑常人不可想象的高傲和自尊。不过当然的,商海浮沉,面子和虚荣是必需的但也是必须抛弃的。某些人背后的嘲笑和当面讽刺的嘴脸并不能让苏阑动容,但他的确阴郁。

信任被辜负,识人不清,也许还有某种意义上的恼羞成怒。

这种羞恼多半无关爱情,苏阑并没有什么纤细的情感,他以选择王后的态度选择适合自己的女人,并且以光源氏的耐性细心培养。只可惜,那被选中的幸运儿并不稀罕这份殊荣。

苏阑冷笑。

当自以为是的迷雾散去,其实很多事情就变得清楚。他不相信所谓的爱情,他仍然相信自己的眼睛,抛去当初盲目的自信,他承认自己的错误。不是出身高贵的女人就没有虚荣,只是每个人体现的方式不同,他观望着那个女孩子为自己选择的剧情,与己无关的剧情。

苏阑从来没有所谓高尚的情操,有人陪着他在阴暗中沉沦是件痛快的事情。他看着沈醉毫无瑕疵的商业用笑容和眼中烦躁情绪的对比,觉得兴味盎然。很显然,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打乱了沈醉原本的如意算盘,她却不能抗拒。苏阑甚至有几分隐藏的得意。

沈醉是什么人,从小就装精卖乖,看起来和实际上都很呆,但是行走江湖多年依然没有吃过大亏一是家里爱护,二来就是依靠着心思敏锐的天赋。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不经意的言语都能让沈醉准确地捕捉到一个人的情绪。

因此,当她看到苏阑眼睛里明显明亮起来的光彩,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这男人近乎卑劣的得意之情。

沈醉很想抽搐。

世间果然没有双全好,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果然会有着同样近乎变态的缺陷。苏阑身上的光圈瞬间就破碎了。

沈醉忽然懈怠起来,她何苦要对这男人委屈的虚与委蛇呢?人不是她杀的,也不是她嫁的。从头到尾,她也不过是一颗炮灰,难道还要被反复使用,爆到崩溃?

苏阑侧身,示意沈醉先行。

沈醉撑住脸上的笑容,尽量温和的出声。

“请问苏先生可有计划?”

情人或者很好的朋友之间,当然可以放心的跟着走,他们之间似乎应当叫做陌生人,苏阑既然没有尽到告知的责任,那么她自己问似乎也不算失礼。

“你可以期待一个惊喜。”

苏阑似乎看透沈醉的心理,以一种独特的轻佻敷衍着她。并且非常自然的靠近她,环住她的腰。沈醉穿了高跟鞋,这样的高度让苏阑环抱起来更加顺手,纤细柔软的腰肢手感非常好,苏阑满意的微笑。

沈醉在心里唾弃,脸上梨窝却更加深陷,在苏阑松拢却霸道的怀中半转了身体,扶住苏阑的手臂,巧笑倩兮。

“既然是为您庆祝,不如换我来给您惊喜如何?”

在为自己争取权益的时候沈醉的脸皮也可以很厚,她不介意同人分享她的美食,毕竟分享意味着自己也可以享受,总比完全享受不到来得划算。

苏阑习惯别人的无条件或者有所求的服从,但是来自沈醉的这种小心机他倒也不反感。看着沈醉的表情像看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孩子,挑起浓密迷人的眉角,纵容的询问。

沈醉无奈的继续,“苏先生不介意的话,可否给我这个荣幸,换我请苏先生晚餐?”

笑意朦胧的月牙儿眼睛里投入不计成本的诚恳,希望苏阑不要过于铁石心肠。

沈醉身上穿了整洁的纯白色长裙,同色的鞋子和风衣,一把乌黑的头发挽起。不经意间配合着苏阑的打扮。这种不张扬的尊重和细致会让人觉得舒服。

苏阑并不是毫不讲理对无辜者穷追猛打的那种人,沈醉已经提供了他乐趣,他也就摊开手,成全沈醉的愿望。

“那么,请容我期待。”

空虚与饥饿

沈醉还是叫了客房服务,酒店出动了两个服务生用推车将她要的东西送过来,打开门看到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沈醉注意到年轻的服务生惊讶得放大的瞳孔。

美食即使放凉了也依然是美食。

沈醉毫不在乎的对着一堆半凉半热的食物吃的津津有味。刚换上的衣服已经换掉,苏阑现在可以确认,那只猫是服帖在沈醉胸口的。

尺寸过大而显得宽大的领口随着沈醉弯腰吃东西的动作起伏不定,但是苏阑没有任何福利可享,沈醉在里面穿了贴身的黑色吊带背心,再露也不过是脖子底下的一圈。

没有沈醉来者不拒的好胃口,苏阑对那些明显油盐过剩的食物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啤酒,不过也足以让认识他的人惊讶个半年了,这位公子一向是不碰这种类似水的酒类的。

沈醉很不厚道的叫了两箱啤酒。

基本上,请客的人是她,太寒酸会丢脸,太昂贵会心疼。红酒或者白酒不上档次的明显拿不出手,上档次的她又绝对舍不得。干脆来喝啤酒,这玩意儿再怎么品牌也贵的有限,她心里比较踏实。反正喝到最后都会被排出体外冲进马桶,下那么大的成本,何必呢,何必呢。

沈醉的行为模式很好推断,这样的安排对于苏阑来说实在是无惊无喜,但是也没所谓,这样随兴的举动也很久没有过了,偶尔一次感觉并不坏。

西装外套被脱掉,领带被拉松,袖扣打开,雪白的袖子挽起,露出线条结实美丽的手臂。

同沈醉一样直接对着瓶子喝酒,握着瓶子的手抬起的时候会有漂亮的脉络延伸起伏,吞咽中的喉结滚动,明明是简单的生物反应,但浮现在那道修长的颈项上就变成一种无声的魅惑。

这男人,完全是会走路的艺术品。

沈醉看得很过瘾,然后很下饭又下酒的吃吃喝喝。

两个人的酒量都非一般的好,一箱啤酒空掉的时候,也不过是刚有了状态。

苏阑拉掉了领带,额前的头发滑落,神情越发的漫不经心。

沈醉则终于吃的差不多,尽兴的找纸巾擦手,把垃圾打包丢进垃圾桶里面。

几乎没有对话,但气氛自然,各行其是,单纯的一起喝酒,而且喝的棋逢对手。沈醉不知道苏阑作何感想,她自己是有种酒逢知己的感觉。

沈醉素来有酒囊饭袋的雅号,比吃饭喝酒一向没有对手,吃饭苏阑当然不会像沈醉那么没素质,喝酒就真的不遑多让。

独孤剑客一生求一败,有对手有些时候真的让人感动。

窗帘并没有拉上,不知不觉从天亮喝到天黑。

房间里的电视机一直开着,音乐频道的节目,各种类型的音乐川流不息的充满房间,即使没有语言也不觉得多尴尬。

人在江湖,遵守某些规矩或者行为准则纯属身不由己。但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

沈醉理智上很明白自己应该做的是另一些循规蹈矩的事情,但是固有的惰性妨碍了她。被过度宠爱的孩子即使再明白事理也总是任性的,沈醉可以假装得很闺秀,但是缺乏良好的耐力,超过一个小时就疲软。再加上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也不见得会有更深一步的交往机会,沈醉实在看不出来有哪里需要对苏阑虚与委蛇。

很理智的找为自己的行为找了合理的逻辑依据,沈醉无耻的堂皇。

苏阑看着那一堆喝空的酒瓶子被沈醉无聊的排放在茶几上,军队一样的整齐,在灯光下闪烁着某种放纵的光芒。

他没有出声,沈醉也就一直没有开口试图与他交谈,这让苏阑多少有点意外,虽然他的确很享受这种安静的对饮。

沈醉喝的几乎和他一样多,但他几乎没有吃东西,沈醉却吃完了她宝贝一样买回来的那一大堆食物。无声无息慢条斯理的鲸吞蚕食,几个人的分量就这样消失无踪。苏阑往沈醉的腰腹间扫了一眼,宽大的衣服看不出什么痕迹来。不过苏阑依然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属牛的,有四个胃。

喝的越多,沈醉的眼睛就越亮,偶尔对视一眼,便眯出一个微笑来,灿亮的仿佛有水在那两弯月牙儿里面摇晃。

看着他的眼神中有着别样的热度,对视的时候会有淡淡的红晕从脸上蔓延到脖子下面。

苏阑的唇边有着隐匿的笑意,即使是他也不常遇见这种坦率的表现。

诚然,沈醉并不如何美艳。但是女人本来也并不只美艳一种才算是佳品。像这种清秀之中带着倦懒的风情也很宜人。

苏阑的眼神渐渐徘徊在沈醉起伏的锁骨上。

肩头圆润,锁骨却玲珑,凹陷的峡湾有着不经意的淡淡性感。

苏阑靠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里,沈醉盘踞在另一张,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张低矮的小茶几。

故意在沈醉把酒瓶放在茶几上的时候伸过手去,握住了沈醉的手指。

被酒精熏染,沈醉的手指温暖而柔软。苏阑缓慢的摩挲着,沿着手指敏感的侧面,从指尖一分分的滑向指根。

酒精迟钝了身体却让神经更敏锐,沈醉的后脑随着苏阑动作一分分的发麻,最终那灼热的温度落在两根手指的交汇处时,沈醉全身触电般的痉挛了一下。

被沈醉的反应取悦,苏阑很难得的主动起身,握着沈醉的手不放,猫科动物一样踱到面前,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