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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故意找茬

三皇子意识到如今自己身边的可用之人与其他将帅相比实在是少之又少,不得不再寻几个得力的助手,他又找到了古婳,对古婳好言相劝,希望古婳能够加入他的阵营之中,可古婳似乎并不想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去,也不想将自己的机关术运用在云栖国的内乱之上,于是便再次回绝了三皇子。

三皇子身边的副将徐悠然也曾听闻此事,他对古婳偏见很深,甚至他还认为古婳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不愿被卷入纷争之中,不愿掺和到内乱上全都是为了自己的懦弱而找的借口罢了。

徐悠然的妹妹徐悠悠则爱慕三皇子已久,她也听闻了近些日子和从前三皇子与古婳的事,于是古婳就莫名其妙成为了她的情敌,她也同徐悠然一般认为古婳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而自己为了三皇子却什么都可以做,与自己相比,古婳实在不配接近三皇子。

“你就是古婳?”徐悠悠在府中下人的带领下找到了还对这兄妹二人一无所知的古婳,古婳虽不知徐悠悠的来意,但也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而徐悠悠却不屑的瞥了古婳一眼,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口中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狐狸精。”

“你在说什么?”古婳没有听清徐悠悠口中所说,于是便再向她询问一遍,古婳以为徐悠悠是在向自己问话,即使自己与徐悠悠初次相见她便如此狂妄,自己也不会与她计较,古婳只当打发一个小孩子,只要自己的回答让她满意了,她也就会乖乖离开了。

“我说你是个贪生怕死的狐狸精!”古婳本是没有听清,徐悠悠却以为古婳在挑衅她,于是便对着古婳大声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喊了出来,引得身旁来来往往的下人们皆驻足张望,私下对这二人议论纷纷。

“不知你我素未谋面,这话如何说得?”古婳似乎并未因此而气愤不已,只是心中不解此人与自己从不相识,又为何会如此形容自己,面对徐悠悠的辱骂,古婳只是淡淡一笑,心中不曾有一丝波澜。

“你若不是贪生怕死,又为何几次三番的回绝三皇子的请求?你若不是狐狸精,又为何从不肯将一分心思放在三皇子身上而三皇子还对你如此着迷?”即使自己如此出言讽刺古婳,古婳依旧不肯发火,在古婳看来被一个陌生人辱骂只是有些不明所以,但在徐悠悠看来古婳的态度却让她更加火大,她气的快要跳了起来。

虽不曾从徐悠悠口中听到来意,单听她说起三皇子,古婳便知此人如今极为维护三皇子,不是三皇子的手下便是爱慕于他,但三皇子的军营之中从不收女将,那便只有另一种可能了,也难怪她会如此贬低自己。

“你可知三皇子刚逃出都城之时受了多重的伤?你可知这些日子三皇子吃了多少苦头?你又是否知道三皇子在军营之中日日思念你?”徐悠悠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虽此事与她毫无关系,但三皇子受到的伤害她都看在眼里,如今古婳又屡屡回绝三皇子,反倒激怒了她,徐悠悠转过身将双臂交叉抱怀,背对古婳忿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种人在军营中最多算作个胆小如鼠的逃兵,有何资格引得英勇的三皇子日日对你如此思念?”

古婳并未反驳她的言语,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她觉得徐悠悠不过是个对着自己发泄心中不满的小孩子,而且这些话古婳还是能够容忍的,毕竟这些年来,古婳听到的还有比她的话恶毒了不知多少倍的,若是每一句都与人计较,自己恐怕早就被气死了。

“三皇子对你的心意人人皆知,你若是只知见异思迁,或者是只想要坐享其成,即使你的良心过得去,也必定遭天下人的耻笑!”不论是解释还是反驳,徐悠悠都不曾从古婳的口中听到,她久久不见古婳出声,这时徐悠悠的心中更是如同被几团烈火燃烧着,灼痛感越来越强烈。

古婳并没有将徐悠悠的挑衅放在眼里,而徐悠悠自认为是强者,今日这番贬低古婳的言语在她看来已是狠毒,作为弱者的古婳自然要向自己低头认错,而在古婳看来,徐悠悠的话如弦上之箭一般,虽万箭齐发,却也不过只划过了自己的脸颊,有惊无恐,不痛不痒。

徐悠悠见自己未曾胜过古婳,便三番五次来找古婳挑战,不是言语上不肯饶过古婳,便是想与古婳比试,誓要与古婳一决高下,古婳若是不同意,徐悠悠便会对古婳死缠烂打,直至古婳应允为止,而古婳虽手下留情却次次都将徐悠悠打倒在地,实在毫无悬念。

见明争争不过古婳,徐悠悠便想与古婳暗斗,和古婳比试之前她便先在王府的鱼池边撒满了珠子,想趁古婳脚滑之时将她推入池中,却不想古婳早已有所察觉,回身跃到树旁,而徐悠悠不仅扑了个空,还踩上珠子径直跌入鱼池之中,狼狈不堪。

鱼池中水极深,徐悠悠不仅不通水性,还被池中的毒蛇蜥蜴吓得大叫起来,挣扎的也越发强烈,连连呛了许多水入口中,古婳见状连忙将徐悠悠从池中拉出来,却见她裙角处被一只蜥蜴牢牢咬住,古婳便立刻将它拿起扔入水中,虽然古婳也有些惧怕这池中的毒物,但紧要关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先前貌美的徐悠悠如今只忙着连声尖叫,面部的表情也变得狰狞了起来,满头黑发被池水浸湿,杂乱的顺着脸颊披下来,原本粉白色的长裙也沾染了池水,变得有些像青色,即使站在眼光下许久,被吸满池水的衣服还是在接连不断的往下淌着水滴。

徐悠悠低头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不仅不感激古婳的救命之恩,还将一切都怪在古婳头上,徐悠悠气急败坏的跑去找她的哥哥徐悠然,说是古婳刻意折磨她,将她推入池中,所谓恶人先告状便是如此了。

徐悠然一听便火冒三丈,立刻冲到七王府要求古婳向徐悠悠道歉,但古婳心中不曾有愧,自然不必理会这兄妹二人,就在古婳转身回到房间时,徐悠然见自己吃了闭门羹,便想要跟进古婳的房间,此时简玉轩却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用暗器将徐悠然打晕过去。

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无知挑衅

徐悠然晕倒在古婳的房间门口,失去知觉后他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此时躲在墙角等着哥哥替自己报仇的徐悠悠还不知屋内的情况,直至徐悠然摔倒后发出的声响与仰躺着紧闭双眼的徐悠然一同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徐悠悠才发觉事情并没有向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徐悠悠凑近些细看徐悠然脸上的表情,或许是暗器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刺痛感猛然涌上了心头,此时他的神情才会如此痛苦不堪,徐悠然虽只是昏迷不醒,可徐悠悠见他这副模样却慌了手脚,根本顾不得探一探徐悠然是否还有鼻息,只知连声惨叫。

“哥哥,哥哥!”徐悠悠用力的推着徐悠然,试图将他唤醒,可他既已被暗器打晕,又如何能够轻易的清醒过来?徐悠悠看着昏睡不醒的徐悠然心中是又急又气,慌乱之中她甚至以为徐悠然已被心狠手辣的古婳杀死了,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更是一阵冰凉。

可此事若是细细算来,徐悠悠确实没什么资格指责古婳,毕竟恶人先告状的是自己,找古婳比武却反被戏弄的也是自己,古婳救了她之后又被她倒打一耙,旁人或许对此事知之甚少,但究竟谁对谁错徐悠悠却心知肚明,可如今她却不能心软,即使她不再与古婳计较,徐悠然也已成了这副模样,倒不如将计就计,叫古婳百口莫辩。

“来人啊!救命啊!”徐悠悠努力将坠在眼角的泪水挤下脸颊,装作无辜受害的样子,双臂牢牢环住徐悠然的身体,像是在为他哭丧一般,声嘶力竭的在古婳的院中又喊又叫,不知何时她又突然收了声,深吸一口气后发出了足以将府中枝头上的鸟惊下来的叫喊,“杀人了!”

果不其然,正在前院与七王爷议事的三皇子一听府中有人大喊大叫,而且这声音还是从古婳所住的方向传来的,心里更是既惊又怕,立刻放下茶杯快步赶来,虽前院与古婳的房间相隔并不遥远,但三皇子却觉得穿过回廊的时间仿佛过了数十年一般漫长。

三皇子心知情急,根本顾不得旁人是否跟了上来,或是叫下人先去请个大夫来替伤者医治,他只想快些见到古婳,只要她能平安无事,三皇子悬着的心便可以落地了,而三皇子身后紧跟着的七王爷却思虑周全,他已提前派人叫了大夫来,三皇子与七王爷几乎是同时到达了古婳的院中。

“古婳!”三皇子猛地将院中的大门推开,口中还焦急的唤着古婳的名字,待他定下神来时,院中却不见古婳的身影,只见哭得满脸泪痕嗓子喊到几乎沙哑的徐悠悠,而她怀中搂着的正是自己的副将徐悠然。

“三皇子,三皇子你快救救我哥!”徐悠悠见三皇子如自己预想的在此时赶来,心中不仅不再有一丝悲伤,反倒乐开了花,但如今徐悠然这副模样,自己又如何能将见到三皇子的喜悦表露在面上?她只能似方才那般竭尽全力的呼喊三皇子,请三皇子替她做主。

徐悠悠瘫坐在院中,双眼紧盯着门口的三皇子,时不时还低头看一眼怀中的徐悠然,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也不知她心中想到了些什么,眼泪竟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虽说她与徐悠然的感情颇深,今日以为他不幸遭了古婳的毒手,心中一时悲痛也并无不妥之处,可徐悠然都已成了这副样子,徐悠悠还想利用他来博得三皇子的同情,再趁机贬低古婳,心机也实在狠毒。

“你们这是怎么了?”三皇子快步走到徐悠悠跟前,蹲下身子观察仍在昏睡的徐悠然,只见一支带有暗黑色图纹的飞镖正立在徐悠然的胸口处,而透过伤口缓缓渗出的血液也将飞镖周围的衣服染为鲜红一片,不论徐悠悠如何呼喊徐悠然,他都不曾睁开双眼,初次见到徐悠然如此模样,不止徐悠悠,就连三皇子心中也顿时一惊。

“是屋里那个狠毒的女人,她她杀了我哥!”此时徐悠悠也顾不得自己在三皇子心中的形象有无损伤,只要能借此次将古婳在三皇子心中的地位降到最低,自己做的这一切也算是没有白费,若是能直接将古婳扳倒,那更是意外之喜了。

“古婳?”听到徐悠悠指证杀害徐悠然的人正是古婳,三皇子的心中又是一惊,她不相信古婳会做出如此滥杀无辜的事来,不过如今事实摆在面前,自己又不能刻意维护古婳,但是只要古婳不肯承认,三皇子就一定会相信她与此事无关。

恰好此时古婳也从屋里出来查看徐悠然的伤势,虽然方才被那爱无事生非的兄妹二人轮流折磨,受了委屈的是古婳不假,但古婳并不想简玉轩亲自出手教训他们,毕竟善人不会轻易颠倒是非,恶人也不是凭三言两语就能改邪归正的,他们看自己不顺眼,不与他们一般见识便是,何必如此动怒?若是简玉轩真的重伤了徐悠然,到头来还要被反咬一口,实在得不偿失。

“这暗器是谁发出的?”三皇子指着徐悠然胸口上的那支飞镖,满心疑惑的问道,三皇子觉得与这飞镖似曾相识一般,仿佛极为熟悉。

“这是我用的,他们兄妹俩欺人太甚,我便出手教训教训他。”古婳强装镇定,眼中却不自觉的有些闪躲,为了掩饰简玉轩的存在,古婳只能替他认罪,谎称是自己将这飞镖刺入徐悠然的胸膛之中的。

话虽不假,古婳一向善良对旁人的不敬也是能忍则忍,若不是逼不得已绝不会与之动气,只是此话一出口,三皇子便立刻开始生疑,毕竟古婳从不用此种险些要人性命的暗器,而且这飞镖的模样与二皇子曾经用过的也极为相似。

三皇子怀疑屋内藏了二皇子一派的奸细,他想要进屋搜查,却屡屡被古婳拦在门外,三皇子虽不想强行闯入屋内或是在此处与古婳撕破脸,但心中却对古婳失望至极。

“你是不是已经背叛我,投靠了那个反贼?”此刻三皇子心灰意冷,连言语间的底气都渐渐消失,只剩一副遭最信任之人背叛后的狼狈模样。

“三皇子此言差矣,古婳从不曾选过自己的立场,又何来背叛一说?”古婳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面无表情,满不在乎的望着三皇子与院中的徐悠悠。

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水性杨花

古婳的这番话就如同无声的利器,最为致命,每个字都像万箭穿心一般刺入他的胸口,直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一直以来三皇子都以为古婳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也相信古婳所说是不愿被卷入这场无止尽的纷争之中,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狐狸精。”徐悠悠见三皇子被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如此羞辱,心中顿时火冒三丈,先前她虽嫉妒古婳却也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一直极力忍耐,不曾对古婳做更加过分的事,可如今古婳竟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贬低,如此不将三皇子放在眼里,凭她的性格又如何能够容忍?

“不要说了。”三皇子回身望着徐悠悠,脸色似乎极为难看,三皇子此刻虽对徐悠悠深感同情,但古婳与自己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掺和,即使如今的古婳可能已与自己不是一心,或是堕落到了与反贼为伍的地步,都与徐悠悠没有半分关系。

“不知姑娘此刻又在自言自语些什么?难道你忘了今日是谁理亏吗?”古婳似乎也并没有将徐悠悠放在眼里,毕竟于她来说,徐悠悠不过是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罢了,即使徐悠悠爱慕三皇子,也不该自作主张将自己当做情敌来报复,折磨。

其实古婳最不能够理解的便是这两兄妹为何总对自己不依不饶,一直以来,自己都对所有人的辱骂和贬低极力容忍,却不想这两人竟当做自己好欺负,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古婳虽不赞成简玉轩的做法,却不知为何,竟隐隐对他生出些感激之情,或许古婳面上不曾表露出什么,但内心深处却对这二人厌恶至极。

“你定是在屋里藏了男人,否则为何不敢让三皇子进去?”徐悠悠突然冲上来,将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她理直气壮,咬牙切齿的对古婳喊道。徐悠悠在院中哭了许久,原本清澈的眼眸早已变为了满眼的血丝,不仅难有半分威严,甚至看来可笑。

徐悠悠主动提出要与古婳打斗一番,却屡屡败在古婳的手下,心中难免对古婳有些畏惧,但今日她看起来像个受害者,即使言语之上不肯饶人也不会有什么不妥,毕竟在外人看来,徐悠悠的兄长被古婳狠心害成这副模样,她对古婳有怨也实属正常,如今又有她爱慕已久的三皇子替她撑腰,面对单枪匹马的古婳有何惧怕?

“我还真想知道,今日你是站在什么立场如此质问我的。”古婳淡淡一笑,脸上除了这满是善意的笑容之外再看不出任何波澜。古婳虽比不过那些皇亲国戚,却也不是生来受气的,若是一再忍让换来的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辱,倒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古婳心中暗暗想着,若是徐悠悠再对自己如此纠缠不休,自己便要让她知道,自己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你管我是什么立场,你若不是脚踏两条船就给我让开!”徐悠悠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连在三皇子面前的形象都不顾了,她指着古婳的鼻子,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简直比得了官府的搜查令可以光明正大闯入民宅之时还要嚣张。

古婳并未再同徐悠悠说些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拦在门外,用身子将房门挡住,毕竟徐悠悠这种人不达目的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必定会趁自己不注意时闯入房间,三皇子虽与自己相识已久,但事到如今想必他也不肯相信自己所言并无虚假之处吧。

古婳不自觉的望向三皇子,却见三皇子并无阻拦之意,或许徐悠悠欲刁难自己却恰好做了三皇子想做却不愿亲自动手之事,他自然不会多加阻拦。古婳觉得若是信她之人必定不需她多做解释,若是不信自己,与那人解释多久依旧得不来半分信任,而且在旁人看来,反倒是自己欲盖弥彰了。

三皇子察觉了古婳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便轻轻扯了扯徐悠悠宽大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如此胡闹下去,只是他手上用的力度却柔弱的比不过一个女人,这不得不让古婳怀疑三皇子是否是真心维护自己,还是仅仅为了装样子而已。

“屋里的小白脸有这么好吗?竟值得你如此护着?”徐悠悠的嘴角在古婳的注视下缓缓上扬,心中的想法再清楚不过,如今古婳与三皇子之间既已有了些细微的隔阂,只要自己再从中添一把火,事情很快就会向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了。

果不其然,三皇子听到这番话后,轻拉着徐悠悠衣袖的手无力的滑落下来,徐悠悠得意的表情将她所想的一切都表露无遗,古婳在她的正前方将她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但三皇子却站在徐悠悠的身后,只看到了古婳脸上厌恶的表情,一颗炽热的心顿时冷了下来。

“你给我滚开!”徐悠悠见自己的计谋得逞,心中立刻爽朗起来,她猛然将古婳从房门边推开,欲进屋将躲藏之人搜查出来,想必能让三皇子彻底对古婳死心的,便是古婳藏在屋内的男人了。

古婳见状立刻回身拉住徐悠悠,徐悠悠又用力甩开古婳的手,两人在不知不觉间打斗了起来,见徐悠悠总想借机闯入房间,古婳使出一掌便将徐悠悠打了出去。

徐悠悠止不住的后退,但接下来来自与地面剧烈的撞击却没有若她所想的那般发生,而是掉入了一个柔软又隐约带些温度的怀抱之中。

徐悠悠回神一看,搂着自己的人正是三皇子,而古婳的掌风也是三皇子替她挡下来的,她闭了双眼安心的向后轻仰,整个人皆被三皇子揽入怀中,今日虽与古婳闹得并不愉快,此刻却能够因祸得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三皇子,实在让徐悠悠心花怒放。

古婳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虽有些难受,但细想自己如今已没有任何难受的权利了,即使明日三皇子就与徐悠悠成婚,自己也不会有理由反对。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愤然离去

其实自都城生变,三皇子不辞而别之后,古婳对待三皇子的感觉就开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直至今日,这种感觉彻底与当日不同了,似乎自己对三皇子只有挚友之间的情分,却少了对相爱之人该有的那种迷恋。

也不知为何,自都城一别并非长达数年之久,也只不过是一朝一夕间而已,但自己与三皇子却如同多年未见一般生疏,往日的情分也被莫名其妙的抛到了脑后,不再愿意从心底想起,如今的三皇子与从前相比也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但古婳却无法对他生出一丝爱意,即使是面对他那张俊俏的脸也一样。

七王爷先前站在院子的门口一直不曾出面阻拦三人的争吵,直至大夫匆匆赶来时他才跟随大夫一同出现在三人的面前,毕竟他们之间讨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若是贸然掺入其中反倒无法解决问题,倒不如让他们来处理,即使结果与他们所想的相差甚远,往后也不会有人轻易谈起今日的事有何后悔之处。

七王爷走到徐悠然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并非像徐悠悠所说,已气绝身亡,只不过是呼吸有些微弱而已,而且这暗器接触皮肤的面积并不大,飞镖的尖处也不曾涂过剧毒,并不致命。

“快,替他处理一下伤口。”七王爷抬头向大夫招了招手,那个大夫闻言也快步走到徐悠然跟前,缓缓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抬起他的右手,试了试他的脉搏,随后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脉搏虽弱却稳,全然不像是一个濒死之人该有的脉搏,只要替他上药后再包扎一下伤口,不过几日伤口便可愈合。

“处理什么伤口?我哥早已经被这个狠毒的狐狸精杀死了!”此刻的徐悠悠已经如同疯狗一般见人就咬了,她非说是古婳杀了徐悠然,而徐悠然也早已断气,没有救治的必要了,徐悠悠在一旁瞪着七王爷,她甚至认为方才七王爷不来,如今徐悠然已经气绝身亡了七王爷又假惺惺的来替他救治,根本就是与古婳一伙的。

“你没有试过他的鼻息吗?”七王爷似乎并不想与徐悠悠一般见识,又或许因为方才他已经将徐悠悠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如今他才会只是望着正在替徐悠然包扎伤口的大夫,脸上不曾暴露任何情绪,就连语气中的厌恶都不屑给徐悠悠一丝一毫。

徐悠悠细细打量了七王爷一番,便开始对他嗤之以鼻,或许是因为七王爷平日里不爱打扮的太过庄严,如同他的性情一般随和,衣着也不喜过于雍容华贵,只要舒适得体便无挑剔之处,所以他通常爱着一件如寂静夜空般安静又深邃的墨色长袍上身,也许在懂得欣赏之人的眼中,既不庸俗又不怒自威,但在徐悠悠这种一无所知又自以为是的人看来却是无比的低廉,甚至凭一件衣服就将七王爷当成了府中的下人。

“你是何人?竟敢用如此态度与我说话!”徐悠悠倒是不吝啬于将自己心中的不屑表达出来,她对着七王爷翻了个白眼,语气与表情皆体现出对七王爷看不起的情绪,她的头几乎要抬到了天上,脸上也只差写上“不屑”二字了。

“我是何人?”七王爷一听到徐悠悠的这番话,便立刻仰头大笑了起来,他在院中环视一周,挂满眼角无法抹去的笑意几乎撒到了所有人的双眼之中,无一遗漏,众人虽都不知七王爷为何发笑,但也一直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着他的表情,没想到徐悠悠却突然恼了。

“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就凭你这个低贱的下人也配在三皇子面前喧哗?”徐悠悠紧皱着眉头,眼中数不尽的嫌弃,她一口咬定七王爷就是府中的下人,甚至还在众人面前辱骂,贬低七王爷,后又试图搬出三皇子来压七王爷,反倒弄巧成拙了。

原本七王爷还忙着仰头大笑,徐悠悠的话一出口,七王爷便立刻敛了笑容,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七王爷虽一言不发,心中不断燃烧的熊熊烈火却如同已经覆盖了熔岩的火山一般几乎要喷涌而出。

“住口!”三皇子见情况不妙,便立刻大声呵斥徐悠悠,众人皆看出七王爷的脸色不太对劲,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徐悠悠还自以为自己颇有威严,将这下人唬得连声音都不敢出发出来,心中满是得意。

“好了,方才发生的我都看见了,既然在我的府中,便都是我的客人,你们回去吧。”七王爷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自己也不屑与一个如此庸俗的人计较,但她果然是个武将的妹妹,竟没有半分心思与聪慧,或者可以说是太过狂妄自大,没有自知之明的低俗之辈。

“什么在你的府中,你还以为”徐悠悠刚想要反驳七王爷,便难得的动了些脑子,这才明白自己一直言语讽刺了许久的“下人”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是她从前甚少听闻七王爷的名号,虽知他在多年前被贬,却不想七王爷的着装会如此素净单调,她猛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臣女不知您竟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你可有伤到?”七王爷走到古婳面前,关切的问到,方才徐悠悠用力将古婳推到围墙之上七王爷也都看得清楚,徐悠悠会的虽是些花架子,但力气却极大,会打伤古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一旁的徐悠悠还在跪着请罪,七王爷却对她置若罔闻。

三皇子注视着七王爷的神情似乎与平日不同,他来到七王府多日,也曾暗中观察过,府里的下人们对古婳皆以夫人之礼相待,虽然他对七王爷每年都会娶一个新的女人做妻子一事早有耳闻,但此事如今发生在古婳的身上,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别扭的。

“七王爷倒是不在乎礼节,也不在乎女人的名节,如这般随意娶了妻子在府邸里面养着,谁知这府中还藏了多少牛鬼神蛇。”三皇子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紧盯着七王爷与古婳,话语中也透出些难以捉摸的情绪。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忽生间隙

虽来的晚了些时日,三皇子不知在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似乎此刻在三皇子的眼中,古婳与七王爷的关系如同交错成团的蚕丝一般纠缠不清,也正因为如此,他如今对待七王爷与古婳的态度才会与往日不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七王爷微微皱眉,心中似乎不太舒服,虽然旁人都难以理解,但毕竟此事不论是自己的习惯也好爱好也罢,都与三皇子无关,虽说自己如今并没有娶古婳为妻,即使古婳真的成为了七王府的女主人,三皇子也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三皇子见七王爷的脸上渐渐涌起怒气,心中顿时倍感得意,他冷笑一声,又欲开口羞辱七王爷,还不等他抬头,七王爷便已转身,三皇子气急败坏的凑到七王爷跟前,轻声道“你自己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无人知道?”

“难道我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七王爷冷笑一声,眼中还稍稍带些不屑,他本不想与三皇子争辩,但却想不通三皇子哪里来的权利在自己的王府中如此质问自己,看来,如今自己果然已经落魄到三皇子可以不分长幼辈分,甚至骑在自己头上兴师问罪的地步了。

“原来做那些伤风败俗之事是七王爷的爱好啊?”三皇子轻笑一声,似乎并没有将七王爷放在眼里,他围着七王爷所站的位置缓缓走了几步,脚步停顿之时不经意间便将目光投到了古婳的身上,却见古婳刻意闪躲,似乎与他生疏至极。

古婳站在与三皇子相隔不过数米之处,目光冷却淡如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对峙,一言不发,或许古婳对他们皆无话可说,或许是不知该劝谁服输才好,只是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她不知今日的三皇子为何与从前大不相同,往日的三皇子脾性和善甚少与人争执,今日却屡屡对七王爷无礼,出言不逊。

或许这段时间三皇子真的经历了自己无法想象的事,被逼到了无法回头的境地,但往后他只能变得越来越坚强,却无法再让自己看到当日那个单纯到毫无心机的少年了,古婳在心中暗暗责问自己,是不是自己从此真的与三皇子形同陌路,再无挽回的可能了。

“我如今虽已被贬,但除了被禁足在此,一切皆与当初没有半分差别,我即使将全天下的女子娶入府中,又与你何干?”七王爷显然已经被三皇子言语中的挑衅惹恼了,平日里七王爷的性格虽孤僻,想法也与常人不同,但不到忍无可忍之时必然不会如此口不择言。

“若是仅此而已,七王爷又何必有所隐瞒?”三皇子依旧轻笑着,眼中却在原本的不屑之上又浮出些疑惑来,一旁的徐悠悠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三皇子为何生疑,她虽听不出二人皆话中有话,但她见这场争论三皇子占了上风,便立刻起身躲到三皇子身后,小声辱骂起七王爷。

徐悠悠的行为古婳都看在眼里,但古婳却不想在心中用任何言语形容她,贬低她,毕竟如今她在众人的眼中已经低到了无法再贬低的地步,方才见三皇子站在七王爷那边便立刻低三下四的向七王爷摇尾乞怜,如今见三皇子与七王爷起了争执又立刻恢复了那副高傲的姿态,若是说她墙头草反倒不太恰当了。

“好,你既有如此想法,明日晨起之时带上你的手下从这府中离开便是。”七王爷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如同被刺骨的寒风包围一般,方才三皇子出言不逊七王爷虽与他争执了一番,却还不知三皇子究竟意欲何为,直至此时七王爷才顿悟过来,原来一切皆怪自己太过重情重义,反倒让三皇子觉得自己如此爽快是别有用心了。

三皇子虽未明说,但言外之意是怀疑七王爷早已与旁人为伍,留自己在府中借宿多日也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而自己已然察觉出端倪,若是七王爷不快些坦白,恐怕就要闹到两败俱伤的境地了。

听到三皇子的这番话,七王爷立刻就明白三皇子总在言语之上对自己不依不饶是为何事了,三皇子见自己与古婳似乎极为亲密,一时间难以接受,便找了此等借口来挑自己的错处,但本意不过是为了引自己说出府中暗藏之人是否与二皇子有关。

对于此事七王爷不想向三皇子做无用的解释,毕竟自己问心无愧就好,若是三皇子已对自己起了疑心,自己还极力辩解,反倒让三皇子觉得是自己欲盖弥彰了,七王爷虽这么想着,不愿与之动气,但无故被人冤枉与叛贼有关,七王爷的心中还是有些压抑的。

“难道七王爷是承认府中藏了什么无法与人言说的,所以才急着赶我走吗?”三皇子依旧不肯相信七王爷对他并无二心,他眼中的疑惑相比方才又增添了许多,不论此刻七王爷作何解释,或是不愿解释,三皇子都会认为七王爷与自己相谈之时从未交心,甚至一开始就是为了帮自己的敌人留住自己,好借此商议出打败自己的计策。

七王爷从一出生就不曾被旁人看好,不管是当年在衡王府时还是今日被贬于此,过的皆是闲云野鹤不受拘束的日子,自然无法理解三皇子为何对谁都不肯深信,但或许当日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皇子经历了落魄后也不得不敛起皇家不该有的善良和仁慈,对任何人都存一分怀疑之心,无法与人以诚相待,这或许就是身为皇室所要承担的代价吧。

“往日的情分一笔勾销,日后三皇子要与人争夺皇位也好,或是欲称霸一方也罢,皆与我无关。”七王爷的双眼紧紧盯着三皇子,目光中不透露出一丝情绪,此时的七王爷已然心灰意冷,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也不知是以何等心绪将此话说出口的。

三皇子见七王爷这副模样心中似乎也有些惊讶,他本以为七王爷会解释,会动怒,却不想他竟什么也不做,只说要与自己一刀两断。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三章道有不同

其实七王爷是何脾性,身上发生了多少鲜为人知的事,其中隐藏着的真相又是什么,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旁人听闻一事便会深信一事,甚至对此不做任何思考,只是盲目的听信此种不实的传言。

三皇子带来的手下中便有许多只知听信谣言却不知思考之人,他们皆为武将,年幼之时就开始整日舞枪弄棒,除了记些招式之外并无大用,以至于本就平凡无奇的头脑被荒废多年,更是变得不太灵光。

经过了当年被贬一事,众人皆知七王爷为谋权篡位亲手毒杀了五王爷,又被贬至此,无人不认为七王爷是个平日里不知努力还想毒杀兄长坐享其成之人,而且传闻中七王爷也是个不学无术喜爱结交旁门左道的纨绔子弟,若是真的迎来大事,他必定难成可靠之人。

七王爷不是不知外界对他的误解,只是不将那些诋毁自己的言论放在心上罢了,天下这么大,所有人都对自己误解颇深,若是人人都解释一遍,恐怕耗尽一生都无法将事情的真相传到所有人的耳中吧,倒不如与世隔绝,不为此事烦心,若说皇家不该存有善心仁慈,七王爷的心思并不比任何人单纯,他只是不愿将自己的心思搅入此等乱世之中罢了,好不容易脱离了虎口狼窝,若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再次被围困其中?

“果然被废之人都如此胆小怕事。”还不等七王爷与三皇子发话,三皇子带来的手下就先耐不住性子了,他站在三皇子身后,明目张胆的挑衅起七王爷,或许他也同徐悠悠一般,觉得有三皇子在前替他们撑腰,自己便可在七王府中如此不知收敛甚至是口无遮拦了。

“此处何时有你说话的份了!”七王爷对着那个侍卫大吼一声,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他的头砍下来,他虽生气却不像旁人一般不知分寸,但嘴上不说心中却暗暗埋怨起三皇子实在无能,竟将手下都调教成如此目中无人的样子,前有徐悠然兄妹,后有此人,皆不知天高地厚。

“虽落魄至此,好歹也还算景家人,本就该尽心尽力的帮着三皇子,可谁知你竟如此是非不分,亏得三皇子还对你好言相劝,今日看来,简直是对牛弹琴!”那侍卫果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从队伍中离开后径直走到七王爷面前,语气极为不屑又阴阳怪气的,听得众人惊讶不已,他不仅不像是三皇子的手下,反倒像是王府的主人一般,就连三皇子来七王府做客都要对七王爷恭恭敬敬的,此人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而已,竟也敢对七王爷如此无礼。

七王爷似乎并不想再理会此人,他只是伸手放在胸前替自己顺气,努力将心中窜天的怒火压制下来,毕竟七王爷也不是什么善茬,怒气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但自己冲动之时从不做多余的思考,只知顺着性子与人为敌,但也正因如此,多年前才会遭人利用,背上了杀兄夺权的罪名,何况这种蚍蜉撼树之人也不值得自己动怒。

七王爷被激怒后却异常的冷静,他并未如多年前那般随性,甚至冲上去将那人砍死,而是转身离开众人的视线,但七王爷并非是向一个侍卫服输,而是进入客房将三皇子一行人来时所带的物品扔出门外,以此种方式来送客,既然他们主仆皆如此,七王爷又何必再忍耐?

“当日留我的是你,今日赶我的也是你,而且亲自送客,七王爷这么做岂不有失体统?”三皇子望着自己和手下被扔出门外的行礼,心中也怒了起来,但毕竟此处是七王爷的府邸,三皇子束手无策也只好翻起了旧账,细数当日之事,还刻意埋怨七王爷亲自将自己的行礼扔出去,实在有失身份。

“到今日谁还在乎我的所作所为是否有失体统?倒是三皇子可要注意些,别让身边的贩夫走卒跌了你的身份。”七王爷淡淡一笑,似乎方才与三皇子的争吵皆如过往云烟一般渐渐消散,眼前豁然开朗,再也不需与无关之人动气,最后若是气坏了身子反倒得不偿失了。

“你”三皇子气的牙痒痒,却不知该如何羞辱七王爷,身旁被七王爷利刃一般的目光割在皮肉之上隐隐有些疼痛的徐悠悠和方才的侍卫也同样对七王爷怒目而视,痛恨至极,此刻三皇子与七王爷已经真正的撕破了脸皮,再无挽回的余地,即使如此,三皇子还不忘思索该如何在临走之前给七王爷致命一击。

三皇子转而望向古婳,见古婳似乎并无挽留之意,而他此时已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再也无法如平日一般思考,他只觉得古婳与七王爷纠缠不清,自己越早离开对古婳来说便是越早没了打扰之人,确实不该阻拦七王爷将自己赶走,却不曾想过古婳如今也是寄人篱下,又有何资格要求七王爷将他留下?

“让我从王府离开倒是容易,不过我今日要带古婳一起走。”三皇子细想着古婳与七王爷的关系,疑虑渐渐浮上心头,此刻既已与七王爷彻底撕破脸,便没有在七王府待下去的必要了,但临走之前一定要将古婳带上,如此一来,不论自己到了哪里都能够安心了。

听到三皇子提出的要求后,七王爷并未回答,只是回身望了古婳一眼,示意古婳是去是留都可以自己拿主意,七王爷不想掺杂到古婳的思绪之中,毕竟若是别人替古婳做了主,那便是干扰了她的想法,即使今日古婳被迫做出了决定,往后想起此事时也一定会后悔。

“多谢三皇子的好意,只是”古婳面无表情的望着三皇子,言语中透出些犹豫,或许是去是留她的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是不知该不该将这个结果说出来,毕竟不论是去还是留,自己与三皇子都无法再回到当初了,“古婳与三皇子并无过多的交集,实在想不出该以什么身份陪伴在三皇子左右,还请三皇子一路走好。”

正文 第五百一十四章分道扬镳

三皇子原本满心期待的等着古婳的回答,却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此时的心情就如同一滴清澈微甜的泉水突然掉入细碎的粉尘之中一般,地面上被泉水溅起的粉尘漫天飞扬,而那滴泉水却瞬间被包裹其中,无法脱身。

“看来你所言确实不假,”三皇子并未看向古婳,而是转头望着身旁的徐悠悠,淡而和缓的笑容浮现在徐悠悠的眼前,她迎着缓缓降至山头微弱的夕阳望向三皇子,原本平静的心中如同掉入一颗石子一般,立刻便搅乱了她的心湖,荡起层层波澜,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三皇子的容颜实在世间罕见,竟比天上的仙子还要美上三分。

“你确实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正在徐悠悠还沉浸在三皇子温润的眼眸,眼眸中倒映着的自己的身影,还有那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甜美的笑容之中时,三皇子却突然收起了笑容转身指着古婳,大声喊叫发泄着对古婳的不满,三皇子突然转变的态度将徐悠悠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直至栽倒在侍卫的脚边。

“三皇子何出此言?”古婳冷冷的望着三皇子,脸上写不尽,说不出的敷衍,其实这些日子三皇子的所作所为古婳都看得清楚,尤其是今日他如此无理取闹的样子更让古婳心中生厌,他既说当日留他之人是七王爷,今日赶他之人也是七王爷,有失体统,却不曾想过当日来寻七王爷帮忙之人是他,今日言语中对七王爷不存半分信任之人也是他,就不怕寒了人心吗?

“当初我的身份是皇子,你便假意接近我,如今我落魄了,你竟开始与他同流合污,甚至还演起了他的夫人!”三皇子一想到古婳与七王爷纠缠不清的关系就气愤不已,他恶狠狠的瞪着古婳,左手又用力的指着七王爷,此刻的他不仅没了理智,甚至还被气得口不择言,将自以为古婳水性杨花三心二意之事宣之于口,也彻底结束了他与古婳的纠缠。

古婳心中如同万马踏过火山燃尽全身的毛发一般又急又气,却无力制止三皇子无理取闹的行为,她回到房间将自己锁在盒中的玉佩拿了出来,那是当初三皇子送给她的,如今自己与三皇子之间虽有些遗憾,却也不得不早些结束这般无用的纠缠。

古婳走到三皇子身旁,抬头望了三皇子一眼,而三皇子也每时每刻都注视着古婳,却不想古婳竟一言不发抬起了他的右手,三皇子以为此事有了转机,心中暗喜,待他触摸到一个冰凉温润的物体时才发现,古婳是真的要与他恩断义绝了。

“往后你多保重吧,我们互不相欠了。”古婳望着三皇子手中的玉佩,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古婳似乎有些不舍,但她最舍不得的是自己与三皇子无疾而终的情分还是被锁在玉佩之中,曾经的点点滴滴,除了她自己之外,恐怕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三皇子的手臂如同被冰封一般僵硬,他尽力平复了自己心中难以控制的情绪后缓缓将手掌合拢起来,感受着玉佩在他手中渐渐被他的体温捂热又散发出灼烧的温度,或许也在感受着他与古婳之间发生的一切,如今又亲眼看着那些在自己的眼前幻灭,待他再度张开手时,才发觉玉佩的棱角将他的手磨得快要渗出血来,而玉佩也几乎要被他捏碎了。

三皇子不再紧盯着手中的玉佩,而是抬头望着古婳,如今“古婳”二字于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名字,而眼前之人也不过是再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甚至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与自己有任何交集了,想到这里,三皇子不禁怀疑起当日刻意接近自己的古婳,还有那颗世间万物皆无可比拟的真心是否都是伪装出来的,而她或许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罢了,只要能够过上富足无忧的日子,她在谁的身边都毫无差别。

“既然我们王爷开恩,你们还不快离开这里,难道想让我用机关留你们一辈子吗?”七王爷的手下见三皇子在此犹犹豫豫不做打算,便冷言驱赶三皇子,实则是为了留他们一条性命,毕竟方才三皇子一行人对七王爷多有不敬,而七王爷的性子又如同阴雨天一般阴晴不定,若是他们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不知下次能再重见天日是何时了。

虽不知自此一别要分隔多久,但古婳却不再与三皇子道别,她只是最后望了三皇子一眼,便转身回了房间,毕竟一切已成定局,即使有再多干扰判断的情绪也要将其舍弃,也不知古婳仍对当日三皇子不辞而别一事耿耿于怀还是因为自三皇子来到七王府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与自己末路殊途不再有任何相同之处,才会让古婳下定了决心与三皇子断个干净。

三皇子见事情既已照着如此方向发展,自己也不需要在七王府中逗留了,他握紧手中的玉佩,咬着牙转身离开七王府,他虽不愿与古婳就此一刀两断,却也无法无视方才古婳眼中的决绝,他带着手下一同朝着驻扎地赶去。

三皇子自从坐上马车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将头深埋在胸前,不愿观赏沿途的风景,甚至连徐悠然兄妹俩都不想看见,他此刻或许最想做的事便是将自己关在一个听不到“古婳”二字的屋子里安静一下,但徐悠悠却看不出三皇子心中所想的,只知道埋怨,辱骂古婳。

到达驻扎地后,徐悠悠欲随三皇子进屋伺候他用餐,但三皇子却将徐悠悠拦在门外,他坐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不自觉的回想起自己刚从都城逃出来的那些日子,那时的他或许是此生最狼狈的时刻,没有了景安帝作为屹立不倒的靠山,没有了三皇子万人敬仰的光环,茕茕孑立,甚至过的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三皇子还忆起当日他找到了统帅暗卫的将军之时,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对自己提出的要求极为不屑。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经历磨难

三皇子从前很会做生意,他也曾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拥有了真金白银无数,但他的勤恳只不过是一部分而已,三皇子总将一切都归功于他的聪明才智,却不曾想过皇子的身份给他提供了多少无形的便利。

当日那些经商之人不过是看他身为云栖国的皇子,卖他几分面子而已,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巴结他,替自己谋个好些的前程罢了,若不是因此,他们又怎会日日追在三皇子身边,花重金买下本就一文不值的东西?

先前辉煌之时,三皇子从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不愿费心去想,直至今日落魄才知人心难测,而过去多年来积累下的情分也不过如此,此时的他才真正明白,所有酒肉朋友都不过是为了他的身份而已,而曾经的忠心和信任都变得不值一提。

三皇子刚从都城逃出来时无处安身,只能匆匆暂住于一间破旧的客栈,住惯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又突然转入满是蛛网灰尘的破屋子里,对三皇子来说简直是天堂到地狱的差距,但如今的他已经失去了从前的一切,再也没有资格挑三拣四,所以他也不得不在此委屈些时日。

三皇子将行李交付于手下后还没来得及在客栈中歇歇脚,就连夜启程前去拜访统领暗卫的将军们,但大多数将军都不看好三皇子,甚至根本不愿对他伸出援手,三皇子别无他法,只好日日宿在军营之中,一方面为了恳求将军们给他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是为了亲自领兵,早些开始与将士和将军们联络感情,待有朝一日同众人生出信任之时,便将所有将士皆收入自己的麾下。

三皇子也曾携景安帝的亲笔诏书只身一人赶去遥远的边关,只为了与那些即使在大乱之中依旧严守于边关的镇边大将军见上一面,三皇子想请他们为自己日后返回都城诛反贼夺皇位一事出谋划策,却不想还未赶到边关就被拦在了城门之内不得继续前行。

三皇子本以为驻守在城门外的侍卫们不知他是何身份,才不肯将他放行,却不想自己本就是被刻意阻拦住去路之人,而那些所谓的镇边大将军也不过是为了安定边关,为了让自己的家人不遭受外族的侵害才日日守在边关而已,他们也并非是旁人眼中为了云栖国而舍生取义的英雄。

三皇子在城门边整整等了三日,他叫侍卫们将自己是奉了景安帝之命前来寻镇边的将军们的事赶到边关通报给将军们,除将军之外不得透露给任何人,三皇子还威胁那些侍卫,说此事关系到云栖国的存亡,若是有一人不如实禀报或是只敷衍了事,自己虽无法要他们的性命,但那些将军们绝不会手下留情,侍卫们一听此事性命交关,才匆匆上马赶往边关。

得了将军们的应许后,三皇子才得以与他们相见,三皇子所处的城门距边关路途遥远,当日又事态紧急,根本容不得三皇子耽搁一刻,他只能整日风餐露宿,待与将军们相见之时与还身在宫中时相比已消瘦了不少。

三皇子如愿与将军们相见,但他的身份却并未因此发生任何变化,在这些将军们的眼中,只要能保住边关的安宁,保自己的父母妻儿衣食无忧,自己便别无所求了,至于都城之中由谁掌权,皆与自己无关。

三皇子虽将景安帝的亲笔诏书交于他们传看,可无人愿与三皇子为伍,在他们的眼中,当今的国主是二皇子,不管他是否名正言顺,既有能力坐上皇位,便是相比三皇子更有利用价值,而三皇子即使已尽力劝说那些将军们与他共同争回本就属于他的皇位,却还是不被人看好,甚至除了在军营之中受尽了冷落和白眼之外,一无所得。

即使是对景安帝忠心不二的将军也不愿将自己的信任轻易交付于三皇子,军中无一人认为三皇子能继承大统,甚至更有人怀疑这场皇位之争三皇子能力尚少惨败于二皇子,如今又假造诏书,欲在都城之外招兵集将,待壮大之时再回都城行造反之事,且这场密谋若是成功,便有惊无险,若是失败,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都白白被牵扯其中,实在冤屈。

三皇子垂头丧气的望向身旁的将军,只见他身披暗灰色盔甲,内着如同风干已久的血液一般的暗红色衣物,腰间紧紧别着一把宝刀,看样子是在立功之时景安帝亲自赏赐的宝物,或许同其他将军相比,他的权利在众人之上,对景安帝最为忠心,或许他的决定也最不容反驳。

“将军,听闻将军对我父皇忠心不二,不知此次将军可愿助我一臂之力?”三皇子将景安帝的亲笔诏书递到他的手上,他是三皇子今日拜访的军营中最后一位还未发表观点之人,也是三皇子最后的希望了。

“或许要让三皇子失望了,臣并无心参与到江山与皇位的争夺之中。”那人不仅对三皇子行了礼,还是如今唯一肯唤他一声“三皇子”的人,三皇子心中本有些欣喜,却不想最终还是被他迎面浇了一盆冷水。

三皇子低着头不再作声,面上看不出喜怒,只觉他眉宇隐隐带些惆怅之意,但此刻三皇子的心中却如同破旧不堪的房屋又被暴雨侵袭,身中万箭一般,早已千疮百孔,不知该如何回应此人了。

“三皇子不必如此失意,只要三皇子肯答应我的要求并且做到,我便会带领手下的将士们归属于三皇子。”那人见三皇子情绪有些低落,便开口向三皇子搭话,他脸上除了严肃之外再无任何表情,说起此事时像是临时想起的,又像是在三皇子与旁人沟通之时便有此意,他心中的想法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还请将军告知,若是我能办到,必定不会推辞!”三皇子一听此人愿给他一个证明的机会,顿时欣喜若狂,心中的感激之意如同喷涌的火山般无法抑制,不知该如何报答此人对他的信任才好。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取得药草

三皇子在心中暗暗向此人许下承诺,不论此事如何艰险困难,自己都一定要尽全力做到,这么做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也是为了这份绝无仅有的信任,经历了起起伏伏的人生,碰到了从一开始便对自己冷眼旁观的众人,三皇子才知此份信任有多么来之不易。

“此事臣想请三皇子入距军营百里外的深山之中取一株草药。”见三皇子脸上渐渐浮出笑意,此人似乎也有了些底气,但在谈论那座深山之时,他明显犹豫了起来,在某一个瞬间他与三皇子的目光相撞之时,才打消了这个念头,“罢了,如此确实有些为难,若是超出了三皇子的能力,就只当我不曾提过吧。”

三皇子与他面对面站着,思绪却飞到了千百里外,三皇子陷入了沉思,或许此事对自己来说确实太过为难,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丧失最后的机会和难得的信任,若是自己再不做决定,只知在此犹豫不决,恐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倒不如借自己的性命堵上一把。

“这有何为难?还请将军让我看一眼此种草药的模样,再派一人替我引路。”此时三皇子的心中如同被刀子划伤一般的刺痛,又像是死囚在上刑场前要经受的折磨一般,他心中虽然惧怕极了,却要在众人面前装作对此毫不在乎的样子,实在无比艰难。

其实三皇子在来时就曾听闻过此山,距边境的军营约有百里,到达此山前要经过三条蜿蜒曲折荒无人烟的泥泞小路,此山之上遍布毒草毒虫,野兽恶狼,若是常人活着入山,绝不可能还有命踏出此山一步,即使是神仙经过此山时都会绕道而行,何况自己仅是个凡夫俗子而已,还不知上山后会经历怎样惊心动魄的事,三皇子虽未亲自目睹过,仅是听人们的传言,便闻风丧胆,不愿靠近此山半步。

“三皇子无需如此多礼,臣名叫朱乾正,待三皇子采得草药之时,再来此寻我便是。”朱乾正挥了挥手,示意守在营帐外的侍卫先一步去马棚将马牵来候着,随后又从袖口掏出一张图纸,上面画着的正是那株珍贵的草药,那草药看起来细长且坚韧,但因由墨色染就,若不细看,外形与枯草毫无差别,实在难以分辨。

“好,我即刻启程前往此山,待我他日归来,还望将军信守诺言。”三皇子接过图纸细细观察了许久,待他将此种草药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间时,便将图纸收入袖口,准备前去将此种草药采回,他叮嘱朱乾正莫要忘了今日之事,见朱乾正严肃的点了点头后,三皇子才快步走出了营帐。

还好就在三皇子心灰意冷对此事不再存一份希望之时,军中突然有一位名叫朱乾正的将军向三皇子提出了条件,只要三皇子有胆量独自闯入野狼成群,野兽横行的深山之中,有智谋将山中一株珍贵的草药采回,用于医治她久病的女儿,他便誓死追随于三皇子。

虽说此事听来容易,但若是真要亲自将草药带回,实在困难重重,三皇子叫朱乾正派个侍卫与他同行,不只是为了替他引路,还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自己有幸从山中逃出,山外又荒无人烟,有个侍卫在身边总不至于无人收尸,最后葬于野兽腹中。

三皇子伴着马上的颠簸对此事起了一丝疑心,或许朱乾正早就猜到自己今日会来此,又并不想对自己伸出援手,便假借女儿久病一事哄骗自己,让自己葬身于深山之中,从此都城内便再无人敢与二皇子争权夺位,云栖国也会是他们所希望的一片安宁的景象。

想到这里,三皇子不禁在心中责怪自己的思想太过狭隘,若朱乾正真是有意给自己一个证明能力的机会,自己此刻的想法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用力的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怀疑此事,待他真正到达那座深山之时才发现,或许他将旁人都想的太过善良了。

眼前的山高高耸立探出云端,远远望去一片如碧玉般的绿色映入眼帘,三皇子本以为旁人皆因畏惧传言而躲避此山,久而久之传言越来越令人畏惧,而见到此山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此传言皆为不实之论而已,却不想下一刻他才真正将自己的想法牢牢按下。

三皇子抬头望着此山,细看才发觉此山之上萦绕着暗色的雾气,而第一眼看做的草木的葱翠如今也变为了阴暗低沉的暗绿色,其中还夹杂些隐隐约约不易察觉的黑色,再看山头树梢之上,并无任何一只飞禽,而山中也被茂密的树木所包围,不见一丝光线,直至山头,才渐渐透出些微弱的光线,山中一片黑暗寂静,止步于山下的三皇子只听见了几声乌鸦凄厉的喊叫,整座山寂静异常,令人望而生畏。

“三皇子请。”那个随行的侍卫见三皇子的脸上隐隐透出些惧色,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抬起右手示意三皇子快些上山采药,若是耽误了时辰怕朱乾正会改变主意,他面上对三皇子恭恭敬敬,言语间又像是在替三皇子着想,而心中却等不及要看场免费的好戏。

“你在此等我,我摘到草药便会立刻回来。”三皇子回身望了身后的侍卫一眼后就径直朝着那座深山走去,如今已到了此处,便再无反悔的余地了,不论三皇子心中如何畏惧,如何颤抖,都只能硬着头皮闯入这座深山之中。

三皇子几次在微弱的光线中隐约看到数米处一双双闪着寒光的眼睛,脚下差点踩空,险些跌落下山崖,三皇子还记得朱乾正说过,此种草药只会生长在深山中的最高处,独自占尽阳光雨露,又生长了多年,才会有堪称起死回生的作用。

三皇子在山头见到一株与那图纸之上所绘的草药一模一样的植物,那草药果然如同朱乾正所说,正高傲的生长在陡峭的悬崖之上,三皇子攀爬了许久,刚将它紧握于手中时,就摔到了山下,全身伤痕累累,昏迷了几个时辰,直至日落后才清醒过来,跌跌撞撞的走向了山下。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七章心境改变

三皇子回想着当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时,仿佛自己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时,他看到山中一双双阴森的眼睛,听到枝头一声声凄厉的喊叫,都让他毛骨悚然,但他却不敢出声,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他又想起后来跌落山崖,头部感受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后便失去了知觉,昏睡到日落之后才清醒过来,实在惊险万分。

三皇子越回忆当日的事,情绪就越激动,他的脑海中闪过阵阵刺痛,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三皇子的思绪像是被关入一个封闭的容器中一样,被在困其中,怎样也走不出去,直至听到有人在轻唤他。

“三皇子!”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有力,三皇子努力使自己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发觉原本不受控制的身体已经开始接收到自己的指令了,三皇子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心中顿时一惊,自从当日三皇子进入深山后,便对黑暗有了些阴影。

“三皇子,求你救救我哥!”徐悠悠见三皇子许久都未出声应门,便推开房门闯入了三皇子的房间里,她扯起三皇子的衣袖便往门外走去,徐悠悠虽想要顾及自己在三皇子心中的形象,但事态紧急,徐悠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何事如此慌张?”三皇子虽不知徐悠悠为何如此会如此慌张,却也跟在徐悠悠的身后快步赶向徐悠然的住所,徐悠悠平日里虽爱调皮捣蛋,但今日焦急的模样却不像是为了捉弄自己而装出来的,必定是徐悠然出了什么事她才会乱了手脚。

其实三皇子将徐悠悠拦在门外后,徐悠悠便准备回去找徐悠然哭诉此事,却不想刚一推开房门,就见徐悠然面色苍白如雪,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心中顿时焦急万分,可还不等她走进房间,徐悠然便从口中喷出些比似火的骄阳还要鲜红的血液来,吓得徐悠悠腿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我哥伤的似乎很严重,能否请陈留来替他好好诊治一番?”徐悠悠难得放下了与她的身份丝毫不符的高傲,哭着求三皇子将陈留请来替徐悠然诊治。

徐悠悠在前面快步走着,而凌冽的风立刻便将她湿润的脸颊吹干,她在心中祈祷了无数次,若是徐悠然此次能挺过去,自己愿用任何东西来交换他的健康,徐悠悠安慰着自己,陈留是神医陈清风的徒弟,医术必定不会在陈清风之下,若是他来替徐悠然诊治,徐悠然必定会平安无事的。

陈留是陈清风唯一的徒弟,自二皇子继位后,许多先前服侍过景安帝的旧臣子们便纷纷从都城之中逃了出来,陈留作为太医院的首席御医,自然也不愿在宫中逗留,而他的老家恰好就在距离三皇子的驻扎地不远的镇上。

三皇子听徐悠悠说起徐悠然的病情,心中也有些惊讶,明明当日在七王府中受的伤并不严重,今日却又突然复发,口吐鲜血,实在让人难以想象究竟为何会如此,三皇子叫手下亲自去镇上将陈留请来,不仅是为了医治徐悠然,也是为了能够知道更多关于旧臣的消息。

“他的肺腑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恐怕”陈留听闻此事后便跟着三皇子派去的下人匆匆赶往驻扎地,陈留替他把了脉,又查看了他的伤口,随后便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其实在初次见到徐悠然之时,陈留便是一惊,毕竟他的脸色苍白到雪色都不足以比拟,还不等替他把脉,陈留便知徐悠然命不久矣了。

“我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徐悠悠对着陈留怒吼几声,随后泪水便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她在焦急之时根本不愿思考任何事,或者说,她明白了陈留的意思,却不想承认徐悠然即将要离开自己,但她又不忍责怪三皇子,于是便将气都撒在了陈留的身上。

陈留也并未再回她什么,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收拾起药箱,虽宫中见不到如此难以自控情绪之人,但都城之外却多到数不胜数,陈留见多了也就不在乎了,毕竟最亲的人即将离去,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实属正常。

徐悠悠伤心欲绝,差点昏过去,好在有三皇子陪伴在她的身边,能让她心里好受些,但徐悠悠却因此事与古婳结下了更深的仇恨,她誓要将古婳碎尸万段替徐悠然报仇,而三皇子虽对损失了一个副将而感到遗憾,但如今他最关心的还是都城的状况。

“多谢七王爷,当日的事还未来得及向你道谢。”古婳在七王府的院中恰好与前来寻她的七王爷遇见,便请七王爷进院中坐坐,正好借今日谢过当日之事。

“你我之间谈何谢与不谢,我们本就是夫妻,虽只是名义上的,但在旁人眼中你我已经成过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七王爷淡淡一笑,笑说古婳与自己太过多礼,自己虽与古婳并不是夫妻,但在旁人眼中古婳却早已成为了七王府中的女主人。

“呵,连这点便宜都要占,七王爷果然不负外界谣传的混球王爷的称号啊。”简玉轩听到古婳与七王爷的谈话后便从房中缓缓走出,他冷冷一笑,所说的虽听起来像是在与七王爷说玩笑话,但语气却极为怪异,明显是在讽刺七王爷。

简玉轩在七王府的这些日子没少听到别人说闲话,更多的是听到当地的百姓对七王爷的谩骂,百姓们面临战乱民不聊生,七王爷却每年都要换一个妻子,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个混球。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总是一见面就吵个不停。”古婳带着一脸的无奈望向简玉轩,她认为此刻不该再为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而是该好好考虑一下如何阻止二皇子继续做既疯狂又毫无底线的事。

“二皇子身上的能力皆是来自于我,至于他下一步的计划,自然是要加强法力了。”见古婳提起二皇子时有些焦急,简玉轩也只是淡淡一笑,脸上并无一丝愁容,毕竟二皇子控制骷髅的能力皆是源于自己,而他的动向自己自然不用打听也能猜透。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八章运筹帷幄

听到二皇子下一步的计划是要增强法力后,古婳的心中惊讶无比,她想不通都城中的百姓们皆已因他而整日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解决平日的温饱问题对他们来说都无比艰难,难道二皇子真的要将都城变为一座空无一人的荒城才肯罢休吗?

古婳或许永远也无法明白二皇子的想法,但七王爷似乎清楚二皇子为何到了如此地步还不愿收手,或许在常人看来,二皇子这是作茧自缚罪有应得,但在只要开始了纷争就会无休无止争到家破人亡的皇室之中从无怜悯可言,皇子们一旦争起皇位,狠心的程度不会差猛兽毫分,而且事到如今,二皇子也再无回头之路了。

二皇子只能不断的做些对旁人来说伤天害理但唯独对他有益的事,继续控制骷髅士兵为他卖命,直至无人再敢与他争夺江山皇位之时才肯罢休,但他也或许会葬身于这场斗争之中,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不论最终是谁夺得了皇位,都不可能留他性命,所以二皇子不得不与都城外的反贼或是三皇子争夺皇位,即使让天下人替他陪葬,也一定要赌一场。

“你并没有教他更高级的骷髅控制术,他要如何提高法力?”古婳的脸上稍稍浮起一丝疑惑,毕竟相比二皇子为何不肯收手,古婳更无法理解的是二皇子如今没了简玉轩当他的左膀右臂,又能如何?如今的他不过是只没了獠牙没了利爪还被关在笼中的猛兽罢了,空有夺天下之心却无打败都城外千军万马的能力,根本不足为惧。

听完古婳的话,简玉轩的神情似乎沉重了许多,他垂下眼眸望着院中的石桌,心中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七王爷与古婳在一旁望着若有所思的简玉轩,心中的疑惑又添几分,却只见简玉轩面露愁容,也不作声,只是缓缓摇着头,让七王爷与古婳更是一头雾水。

“你倒是说说,他如今是否还留了什么后手?”七王爷焦急的望着简玉轩,他虽与简玉轩相处之时总爱拌嘴吵架,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简玉轩暂住于七王府多日,即使是发生了天大的事七王爷都不曾见他如此模样,虽不知提起二皇子究竟为何会让简玉轩这般愁容满面,但七王爷也深知此事已经容不得一丝疏忽了。

“炼狱阵。”简玉轩收起脸上的不悦之色,转头望向古婳与七王爷,虽只是面无表情轻描淡写的说了几个字,但能够看得出他心中也同七王爷一般焦急万分,毕竟他那副如坐针毡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七王爷与古婳四目相对,皆紧皱眉头,他们完全不明白简玉轩的意思,毕竟他们二人从未读过关于记载血咒或是如何控制骷髅士兵的书籍,就连怎样将常人变为骷髅的步骤都不曾听闻过,更不可能知道简玉轩所说,能够提升二皇子法力的方法了。

“何为炼狱阵?”七王爷满脸疑惑的望向简玉轩,而一旁的古婳也连连点头,示意简玉轩快些说出这炼狱阵有何作用,七王爷和古婳问的如此急,并不仅是为了替自己解疑答惑,也是为了能够先二皇子一步想出办法,再制止他如此不择手段近乎发狂的行为。

“二皇子的手中有一本古书,上面记载了一种叫做炼狱阵的阵法,此种阵法可将他”简玉轩突然低下了头,七王爷与古婳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但也收住了心中的焦急,耐心的等简玉轩将此事告知于他们。

“此种阵法需将祭坛摆放在正午的太阳下三日,三日后的夜晚若是无星无月,便可施法。”简玉轩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解释道,似乎此次他是决定要将此种鲜为人知的阵法讲给七王爷与古婳听了,毕竟这本古书几乎无人知晓,而这种阵法更是失传已久,简玉轩也不想将太多与此事无关的人牵扯其中。

“这步骤听起来似乎有些繁琐,但这阵法若是摆好后,会有何厉害之处?”七王爷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好奇心也开始如同泄了闸的洪水一般不自觉的涌动起来,七王爷虽对此阵法有些好奇,却不觉它会有何震撼之处,毕竟可以将常人变为骷髅士兵就已经能够让所有人都为之感到惊讶不已了,此种阵法又能有何用处?

“这阵法需要三千九百九十九人的血肉神魂,只要使其骨肉血液皆熔化于炉中,再启动阵法,二皇子便可成为最可怕的尸魂体,若是真的铸造成功,他就会变成比天下所有的武林高手还要强大的存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甚至拥有可以毁天灭地的能力。”简玉轩突然抬起头来,语气虽镇定自若,但表情却阴沉的可怕,古婳的心中隐隐闪过些寒意,却还是强装作镇定的样子将简玉轩的话听完了。

“我要出趟远门,你去将我要带的物品都收拾妥当。”七王爷不再计较无用的礼数,他顺手拉过府内一个信得过的下人,吩咐他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见那下人匆匆离开后,又转而望向简玉轩与古婳,“此事绝不能视而不见,若是等他成功,便会是一场人间浩劫,而他的性子如此急躁,到时又无人能奈何得了他,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好,我们即刻启程!”古婳也点了点头,她非常赞同七王爷的想法,而简玉轩本想阻止古婳,但在与古婳坚定无比的目光相撞之时,他的这个念头却突然被打消了,都城之中虽危机重重,但古婳既是下了决心要去,即使自己拼死阻拦,她的心中也不会有半分动摇,倒不如顺了她的意思,还省去了一场不必要的争吵。

七王爷此次离开不知何日才能重回七王府,在离开之前,他的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些被他抓来当作桃夭替身的女人,曾经已经做错了,是事实,再无法更改,但如今发觉了自己的错处却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于是,七王爷决定给她们每人一笔钱,将她们放出王府。

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留在府邸

七王爷从古婳的院中离开后便亲自到别院去寻那些女人,为的是将自己要放她们自由一事告知于她们,七王爷本以为这是她们等待了多年的机会,却不想听到这个消息后竟无一人面露喜色。

只见眼前十几个年龄不同相貌不一,脖子上纹了桃花图案的女人皆面露难色,虽是像囚犯一般得到了七王爷的赦免,但她们大多数人却不愿离开七王府,七王爷见她们如此模样,心中渐渐浮上些疑惑。

“你们为何不愿离开?”七王爷望着眼前桃夭的替身,实在想不通她们好不容易重获自由了,为何不是急着离开,而是对七王府一副留恋不舍的样子。

七王爷站在一旁等着她们的回答,却不见任何人开口,而那些桃夭的替身却个个都低着头,她们站得比军营中的将士还要整齐,或许是因为她们并不知七王爷要回都城一事,所以如今定是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七王爷不高兴,才会被赶出七王府。

“我真的愿意放你们自由了,而且还会给你们一笔钱,待你们从王府出去后,便不用再受任何人的管束了。”七王爷也不知她们心中在想些什么,只当做是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他收起了平日里严肃的表情,平淡的对她们说道。

每个人都认真听着七王爷的话,有几个人在七王爷提到自由之时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但她们依旧不愿抬头回七王爷些什么,正在七王爷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张在慢慢接近自己的面孔。

七王爷抬眼望向眼前之人,只见她眉眼细长充满神韵,眼尾处微微上翘,眨眼时卷翘的睫毛如同细密的帘子一般覆盖在眼前,鼻子又高又翘,红润的嘴巴如血一般艳丽,肤色却稍稍有些泛黄,棕黑色的头发似瀑布般随意散下,额前的碎发松垮的编在耳后,样貌极为迷人。

七王爷细看此人,发觉她正是自己在假桃夭之前娶进门的桃夭的替身,虽说与她相处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但七王爷却依旧对她记忆犹新,但并不是因她容貌秀美,而是因为她是这十几个桃夭的替身中唯一一个不惧怕七王爷的。

她虽不是与桃夭的容貌最为相似之人,但性格却与桃夭不差分毫,当年七王爷初次见她,就如同再一次回到了桃夭的身边一样,与其他人相处之时总像是仆人在伺候主子,没有半分夫妻的样子,而她却敢像桃夭那样毫不客气的同七王爷说话,才成为了多年来七王爷唯一不曾忘却的桃夭的替身。

“我们在王府中虽寂寞,却整日衣食无忧,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们,若是出去,这乱世之中如何能有我们的安身之处?”她上前一步站到七王爷面前,满不在乎的说道。她似乎并不惧怕自己的言语会惹怒七王爷,七王爷听闻此言心中一惊,而身后的十几个女人也猛然抬头望向她,或许此刻也只有她敢对七王爷说旁人心中所想却不敢说出口的话了。

其实当日七王爷娶她们进府之时,有的是像假桃夭一般心甘情愿嫁他为妻的,有的是家道中落无处安身才迫不得已某个住处的,还有的便是某些地方与桃夭相似,被七王爷抓来七王府的,虽然那时还有不少人想要逃出七王府,但如今这种想法要么就是被时间冲淡,要么就是她们厌倦了逃来逃去的日子,只想待在王府中过如今这种安定无忧的日子。

虽然她们如今的身份是被废了的夫人,衣食住行皆无法与身为七王妃时相比,但七王爷多年来从不曾亏待过她们一分一毫,而她们也将七王府当做了今后数十年的归宿,今日七王爷突然要将她们送出王府,众人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