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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们都不愿意离开,七王爷也别无他法,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古婳所住的院中,请求古婳或是简玉轩替他想个行得通的办法来解决此事,毕竟自己此去不知何时能够回来,若是舍弃七王府倒也无妨,但自己却不能一辈子将她们都囚禁于此。

“她们都不愿离开,我也不能将她们轰出去啊,但此次前往都城,若是数年难以返回,到时她们想走也走不了。”七王爷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从进入院中便开始紧皱眉头,似乎对此事极为懊恼,又或许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后悔自己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来,他摇摇头,语气中尽是无奈,“罢了,是我自作自受。”

“何须为此发愁?你只要给她们一个好些的归宿,她们自然也就不再与你纠缠了。”简玉轩见七王爷满面愁容,便和缓的笑了一声,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替自己将杯中的水倒满,又漫不经心的说道。

“稍后就要赶往都城了,还不知何日再返回此处,我又如何能够左右她们往后的日子?”七王爷一听简玉轩的话,愁容相比方才更添几分,他无奈到五官几乎都要扭在一起了,却还是想不出该如何安置她们。

七王爷心中焦急万分,一方面是都城中的局势不容耽搁,另一方面是不愿离府的女人们,对七王爷来说都无比重要,她们虽与自己萍水相逢,却又夫妻一场,若是出了王府流落到如今的乱世之中,或许不会有什么好的容身之处,可留在府中也是危机重重,毕竟王府外被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多到数都数不清。

“你既是担心她们的安危,便留她们在府中做下人,但她们也不能顶着下人的名过夫人的日子,你派她们做丫鬟和管事就好。”简玉轩端起茶杯将杯中的水大口饮尽后又将茶杯用力落在桌上,似乎对七王爷极为不满,不满的是七王爷总爱将心思花在此等本就不需思考的小事上,反倒误了眼前的大事。

“此刻也只好如此了。”七王爷带着满脸的无奈轻轻摇了摇头,他虽觉得此方法不是最可行的,但此时似乎也只能照简玉轩的方法去做了。

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女人心思

现如今云栖国的局势混乱不堪,而都城中的情形也不容乐观,七王爷虽有心前去制止二皇子发疯一般无所顾忌的行为,但他还不知此去会经历什么,若是运气好或许能捡回条命,若是运气不好,恐怕就再无返回此处的机会了,所以七王爷即使不替自己打算,也要先安顿好自己曾经的那些妻子。

七王爷再次回到了别院,将她们都集合在院中,都城中的事尚未解决,七王爷始终无法安心,他也不再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思能够花在她们身上了,七王爷焦急的询问有谁不愿离开七王府,若是她们真心想要留下,便要向自己立下一份誓言。

“今日我要出趟远门,往后不会再将你们囚在府中,若是谁想重获自由,我绝不阻拦。”七王爷的心中焦急万分,但表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平淡无奇的样子,七王爷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此去的目的,但他微微皱着的眉头却无法藏住心底的焦急。

她们一听到七王爷要离开王府,原本寂静到只回荡着七王爷声音的院中顿时议论纷纷,声音虽细小微弱,但她们讨论的情绪却极为热烈,毕竟七王爷性格孤僻,总爱将自己关在房中不爱与人打交道,她们入王府多年来从不见七王爷这副模样,而且今日七王爷似乎要离开很久的样子,更是让她们感到不解。

“既然你们不愿离开,便在此向我立下誓言,若是此次我不回来了,你们便要代替我好好维持王府的日常运作。”七王爷见她们终于不再死气沉沉的站在原地只听自己向她们交代事情,脸上渐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从前她们将自己看的太过重要,若是往后自己再也无法与她们相见,还望她们能比现在过得开心些。

“王爷要去做什么?”先前与七王爷对话的那个女人睁大了双眼,满脸疑惑的望着七王爷,她见七王爷今日的模样并不像是要远行,反倒像是生离死别一般,她只觉心不经意间被揪的难受,但她却不知究竟是为何。

“整日待在王府中难免烦闷,若是在外出游山玩水时恰巧碰上个绝世美人,我怎会再回到此处?恐怕就要与她一同归隐山林了。”七王爷淡淡一笑,刻意的跟她们说着玩笑话,毕竟七王爷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或许会死在都城之中,她们整日待在七王府中从不外出,只要自己不说,她们便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此去的目的。

七王爷刻意隐瞒此事也是为了不让旁人生疑,府中的下人虽不少,但清楚知道自己行踪的却没几个,若是将此事告知于她们,一来人心惶惶会乱了府中下人们的心,二来此事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恐怕就会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们和府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们了。

七王爷离开后,古婳也准备回房间收拾自己赶往都城时要带的物品,她刚一打开房门就看见简玉轩正坐在床边低着头紧闭双眼,看他这副样子似乎是在练功,古婳本不想打扰他,心中却突然涌上了一个疑问。

“你说的那个炼狱阵可有什么破解之法?”古婳放下了手中的衣物,缓缓走向简玉轩所在的方向,她望着简玉轩许久,见简玉轩并未发觉自己的存在,便确定了他是在练功,古婳怕惊到简玉轩,便压低了音调轻声问道。

“只要赶在他之前阻止他摆这炼狱阵,便无需再为此忧心了。”简玉轩并未睁开双眼望向面前的古婳,而是一副早知古婳站在自己身旁许久的样子,他依旧与方才一般面无表情的紧闭双眼,又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们一定要阻止他继续祸害百姓,但万一”古婳暗暗下定决心,即使拼出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阻止二皇子,但这件事或许会以失败告终,毕竟二皇子如今的思维已与常人不同,在他的眼中,只要能够稳坐皇位便可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将云栖国中所有的生命皆变为骷髅丧尸也在所不惜。

古婳本不想说如此丧气的话,也不想如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此事牵扯甚广,必须要先考虑清楚自己能否承得起受失败后的代价,毕竟自己送命倒也无妨,但若是此去非但无法阻止二皇子的行为,反倒让二皇子以为天下皆要反他,必定会赶尽杀绝,或是将所有人全变为无血无肉无情无义的怪物。

“若是他集齐了三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后,将其用炼狱阵全部炼化,此阵法便会一直运转,难以破解。”简玉轩缓缓睁开眼睛,用极为坚定的眼神望着古婳,只见古婳心中消失的底气和眼中变为犹豫的坚定情绪皆被简玉轩重新找了回来,没有半分遗漏。

古婳听完简玉轩的话后,也坚定的点了点头,她明白简玉轩的伤势还未彻底痊愈,这一路要在马上颠簸多日,还要风餐露宿,若是简玉轩此刻启程,必定经受不了如此折磨,便准备独自去寻七王爷商议此事。

古婳快步走到七王爷的院中,见七王爷也收拾好了要带的行李准备去她的房间找她,便将包袱放在院中的桌上,把方才简玉轩所说的全都向他复述了一遍。

“事不宜迟,我们快些上路吧!”古婳紧皱着眉头,看起来极为焦急,她回身望了七王爷一眼,见七王爷也同意即刻就启程后,才安心的走在前面往王府门口赶去。

“好,我已叫人备好了马车,此刻正停在王府门前。”七王爷听完古婳所说的话后,也带着满面的愁容紧跟在古婳的身后,此刻他们心中的焦急无法与人言说,只能快些上路,不将时间浪费在此处才可稍稍安心些。

古婳与七王爷一路快马加鞭不敢耽误一分一秒,却还是在路上耗费了几日的时间,待他们赶到都城附近时,周围人来人往无一时间断,但除了军中的暗探之外便是各方的人马,七王爷与古婳刚刚到达都城,驻扎在都城外的每支军队就早已通过不同的渠道知晓了此事。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到达近郊

七王爷与古婳到达都城后还没来得及找个落脚的地方,就收到了一封信,但古婳却不知自己和七王爷刚到都城,究竟会是谁这样急着联系他们,古婳本以为此行除了简玉轩外便无人再知晓,却不曾想到都城外各方的势力中竟会有如此灵通的消息。

七王爷与古婳暂住在距离都城不远处的一间客栈中,古婳将行李放好后便回到了屋里准备看那封信上的内容,七王爷深知自己离开都城多年,如今甚少与人联系,便将那封信交于古婳处理,古婳细细读完了那封信,才知写信之人正是张将军。

张将军派人送来的信中除了询问古婳的近况,便是感谢古婳能将月儿平安送回到他的身边,毕竟当日月儿身在都城,而张将军却远在边境,即使本事再大,也实在鞭长莫及,若不是古婳肯派人将月儿送到自己身边,恐怕今日月儿便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张将军还想请古婳到他的驻扎地叙叙旧,张将军一向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且公私分明的人,从不会为任何事而乱了黑白是非,当日古婳的恩情直至今日也无法回报,好在前些日子他得知了古婳赶来都城的消息,便想与古婳相见再当面向她道谢。

张将军对古婳来说并不陌生,古婳也曾因月儿与张将军有过几面之缘,古婳本想前去赴约,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觉得此事还是要与七王爷商量一下,毕竟如今云栖国的局势混乱不堪,自己与七王爷也并不打算加入任何势力之中,若是贸然前去与张将军相见,自己与七王爷怕是要被旁人当做张将军一派了。

此时七王爷的手下正在屋里向他汇报都城周边的情况和近日里发生的大事,而七王爷也在一边喝着茶,一边思考着些什么,似乎是与他的手下所汇报的事有关,七王爷身旁的桌上摆着一摞书卷,似乎也是他的手下从各方势力之中收集来的情报。

七王爷的手下正滔滔不绝的将都城外所有的军队及其首领亦或是军营之中有多少人马细数了一遍,言语间极为连贯且丝毫没有停顿之处,待他好不容易汇报完站在一旁等七王爷的吩咐,而七王爷也正欲开口嘱咐他些什么时,却又突然被从屋外传来的阵阵敲门声打断。

“进来吧。”七王爷也不问是谁在敲门,便叫屋外的人进到屋里来,古婳闻声推开房门,七王爷见眼前之人正是古婳时也并无一分惊讶之意,似乎早就料到是古婳有事前来寻他。

“王爷,这信是张将军写的,他还邀我去他的驻扎地一叙。”古婳走到七王爷面前坐下,似乎思考了许久依旧对此事犹豫不决,而七王爷也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手下无需守在此处等自己的吩咐了,毕竟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七王爷心中已有计划。

“你与张将军早就相识?”七王爷端起茶杯送到嘴边,脸上稍带些疑惑,从前七王爷就曾听闻张将军立功无数,如今他所统领的也是驻扎在都城外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支军队,七王爷虽常常耳听张将军的大名却从未有何机会与他相见,更不曾想过古婳竟与他如此熟识。

“我与他的女儿是最好的朋友,而他此次也是因着我将他女儿从都城之中解救出来才邀我至他的驻扎地打算当面向我道谢,但我并不觉我于他有恩,毕竟我与他的女儿是朋友,救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古婳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与张将军是如何相识的,今日张将军又是为何要约她一叙皆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七王爷。

对古婳来说,自己如今最信得过的人似乎也只有七王爷了,毕竟偌大的都城之中并无自己的容身之处,反倒是七王爷愿收留一个无用之人,七王爷对自己的恩情无以为报,而自己也只能尽力相信七王爷所说的一切。

当日的事虽已许久不曾被任何人提起,但古婳的心中却从未当做自己对月儿有恩,她甚至还认为那时月儿若不是为了来都城之中寻自己,也不会陷入到危机之中,而自己用难得的机会将她送回到张将军的身边也再正常不过了,张将军更不需为此对自己心怀感激。

“那你去赴约便是,何须来此问我?”七王爷听完古婳的话后,脸上疑惑的表情渐渐消失,甚至变为了对此事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对古婳说道。

“我们身在都城的事人尽皆知,此时若是与他相见,怕是”古婳微微皱起眉头,话也吞回去了半句,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似乎也因此事极为发愁,毕竟都城外来来往往的军队数不胜数,他们的消息也无比灵通,自己是个平民百姓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七王爷却会被众人视为眼中钉。

“你不必有此顾虑,我如今手中并无实权,他们若是合力来对付我,也太过劳师动众了。”七王爷看出了古婳的忧虑,便劝她不需为自己担心,毕竟如今他已没有了任何利用的价值,也威胁不到任何人的地位,都城外的众人也没必要紧盯着自己不放。

七王爷叮嘱古婳不必对此事顾虑重重,也不需顾及自己,至于张将军的邀约,去或不去古婳自己决定便是,更是无需询问自己的意见,而自己还要留在此处派人前去探寻二皇子在宫中的情况。

七王爷需要派人探寻的还有摆炼狱阵的地点,毕竟此种阵法步骤繁多,又需耗费些时日,而且需要作为祭品熔化于炉中的多达数千人,并不是一个小阵法,即使摆阵之时做的再掩人耳目,也必定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来让自己能将其破解。

第二日,古婳独自乘马车赶往张将军的驻扎地,一路上看到的不是迷人双眼的繁花落叶,也不是什么令人流连忘返的美景,而是满地凄凉杂乱的白骨,还有几处草草将尸体掩埋于其中的粗陋坟墓,远远望去杂乱异常。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突来邀请

古婳看着眼前满地的白骨坟墓,想起此处曾是都城外车水马龙热闹无比的近郊,如今却变为了这副阴森恐怖的样子,实在为此感到惋惜,但在战争中饱受苦难的便是与权势对抗时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了,古婳望着无数的乞丐和流浪的孩童沿街乞讨,瘦骨嶙峋,心中也渐渐浮上些前所未有的悲凉。

古婳虽不忍看他们生活的如此艰难,但她也无能为力,毕竟战争从不会给无权无势的百姓们带来任何益处,只会让他们流离失所无处安身,况且此时都城中还并未真正开战,便已是如此荒凉,若是某一日皇位之争真的无可避免,到时整个云栖国会是何等模样实在让常人难以想象。

古婳一路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赶到了张将军的驻扎地,此时虽是正午,却不乏辛勤操练之人,整个军营之中被分为了数十个队伍,每个队伍里都会有一个领头人,将士们需要无条件的听从这些领头人的命令,而领头人则直接归张将军管束,军中一片认真祥和井井有条的样子,古婳不自觉的在心中暗暗赞叹张将军不愧是个无可替代的将领,即使大战在即也依旧能够将手下的将士们管束得如此不慌不忙镇定自若。

古婳经过几番打听才得知张将军营帐的所在之处,毕竟将士们的营帐都一模一样无半分差别,而张将军也不想将自己当作例外,或许他与将士们唯一的差别便是他可独住营帐,与将士们同吃却不同住,但对将士们来说,张将军已经算是最为亲切的将领了。

“站住!你是何人?”古婳刚走到张将军营帐前,就被两个将士持剑阻拦,其中一人还对古婳厉声质问,似乎是将古婳当作了心怀不轨之人,古婳从未体验过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剑与自己相隔不过咫尺的距离,心中顿时一惊,但面上却要装作极为淡定的样子。

“我今日是来赴约的,还请你们进去通报一声。”古婳缓缓后退了几步,不慌不忙的说道。她知道张将军邀自己前来绝不会再刻意派人阻拦,营帐外的两人必定不知自己的来意,不然也不会对自己如此无礼。

“将军,帐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是来此赴约,不知她是否与您曾提起的是同一人?”原本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将士刚听完古婳的话就急匆匆的冲到了张将军的营帐之中,古婳隐约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似乎张将军曾对他们提起过近些日子自己会来此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慌张,生怕会耽误了什么大事。

“快请她进来。”张将军一听古婳今日前来赴约,心中顿时欣喜万分,连忙催了那将士把古婳请进来,那将士见张将军这副模样,心中瞬间七上八下,他或许觉得古婳与张将军极为熟识甚至可能是老朋友,而自己方才与另一个将士持剑阻拦古婳的去路,若是古婳心胸狭窄,刻意将此事添油加醋的告知于张将军,恐怕自己就要受到军中的处罚了,便立刻如临大敌。

“方才我们并非有意对姑娘无礼,还请姑娘多多包涵。”那将士一走出营帐便对古婳笑脸相迎,口中还连连道着自己的错处,见另一人不知是何情况,便立刻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另一个将士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却也对此事隐约有了几分想法,他一言不发,只是跟着那个将士一同向古婳鞠躬,试图求得古婳的饶恕。

“无妨,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我本就不该怪罪你们。”古婳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必向自己认错求饶,毕竟他们所做的皆为职责所在,本就无错可言,又何须向自己认错?

“姑娘,我们将军请您进去。”那个将士见古婳并未因此事对自己和另一个将士动气,缠绕在心头的乌云顿时消散殆尽,不留分毫,他识趣的伸出右手请古婳进到营帐之中与张将军相见,而古婳也点了点头,缓缓的走了进去。

“将军。”古婳进到营帐之中刚要向张将军行礼,就被他扶了起来,古婳虽与张将军见过多次不需对他如此多礼,但古婳却无法将礼数都免去,毕竟尊卑有别,平民见了将军若是不行礼数,便是不成体统了。

“月儿并未跟过来,战乱无情,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她涉险。”张将军见古婳在自己的营帐中东张西望,却又不开口询问自己,便知古婳是在寻月儿,但月儿却并不在此处,毕竟此时整个云栖国已陷入僵局,战乱一触即发,不知何时便会生灵涂炭,张将军实在不愿让月儿被牵扯其中。

“我将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待这场战乱彻底结束后才许她出门。”见古婳也点了点头,张将军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张将军也不想剥夺月儿的自由,但如今的乱世中无任何一处不危机重重,若是让月儿独来独往,必定会被战乱殃及。

古婳非常赞同张将军的做法,毕竟古婳也不希望月儿被任何人伤害,仅是丧失一段时间的自由便能换回往后长久的安宁,这笔交易月儿也并不亏,而且张将军作为一个父亲,任何事都先记挂着女儿,将她的安危看得最为重要,也再正常不过了,即使派人将她看管在某个地方,也实在没有不妥之处。

“古婳,此次我邀你前来一是为了谢你当日将月儿平安送回到我的身边,二是希望你加入到我的阵营之中,若是他日我能取胜,必定会给你一辈子也用不尽的金银财宝。”张将军伸手示意古婳坐下考虑考虑,又走到一旁替古婳倒了杯茶放到古婳身旁的桌上,带着满脸的期待望着古婳。

对于张将军来说,如今已万事俱备,只差一个最为得力的助手了,若是能劝说古婳加入自己的阵营中为自己出谋划策,自己的军队更是锦上添花了,而且古婳与月儿交好,古婳的为人自己也信得过,若是借此机会让古婳加入,他日自己取胜时还可名正言顺的赏古婳些金银财宝,也算是报答了当日古婳对月儿的恩情。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阵营选择

张将军深知古婳的性子倔强,这一点与月儿极为相似,若是自己明着将钱财送给古婳,她也绝不会收,甚至还会觉得自己和月儿对她太过见外,损了她们二人的友情,但得了别人的恩不报也不是张将军的作风,若是古婳答应加入到自己的阵营之中,便是一举两得了。

“您应该知道我从不看重名利。”张将军的话刚说完,古婳就立刻回绝了他,对古婳来说,名与利皆为身外之物,自己也不会因任何东西甘心成为旁人的傀儡,即使有人愿将云栖国的江山都拱手让于自己,也依旧勾不起古婳的半分兴趣,古婳更不会因钱财而考虑此事。

张将军身为军营之中的将帅,身份尊贵一言九鼎,从来都是他反驳别人的想法,但他却从来不曾被别人如此干脆的回绝过,张将军的心中确实是有些惊讶的,但他也并未与古婳动气,只是原本正常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让人无法不感受到他心中的难堪。

“若您是为了借此报答我对月儿的恩情,还请您不必如此费心。”古婳淡淡一笑,从容不迫的对张将军说道。其实古婳早就猜到了张将军的用意,他这偌大的军营之中想要多么聪敏机警之人会找不到?张将军的身边又何时给一个无用之人留了位子?他刻意让自己加入也不过是为了报答自己而已。

“我与月儿是朋友,将她平安送回到您的身边也是我应该做的,您又何须几次向我言谢?”古婳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露出一副有些严肃的表情,她似乎并不想让张将军总当做自己于月儿有恩,而是只将自己当做月儿的朋友,张将军知道古婳早已看穿了自己的用意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但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又有了些明显的缓和,古婳望了张将军一眼后笑道“您只要能够保证月儿的安全,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张将军听到古婳这么说,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此次的恩情虽未得报,但张将军却相比之前更加确定古婳是真心待月儿好,并不是贪图月儿的任何东西,毕竟古婳懂得这般察言观色,心思也不会太过单纯,若她真的对月儿心怀不轨,月儿是绝不可能平安到达自己身边的,张将军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下一秒,他的笑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代替他眉眼嘴角间笑意的,则是紧皱的眉头和满面的愁容。

“你可能还不知道,前些日子黑耀门不愿听从新皇的命令,不肯献出功法和子弟供他驱使,已被新皇派人剿灭了。”张将军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会有这种事发生,他的心中也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毕竟如今二皇子还在位,即使自己想要拼尽全力保住黑耀门,也绝不可能斗得过二皇子。

古婳听完张将军所说,心中也顿时无比惊讶,毕竟此次二皇子出兵剿灭黑耀门,对旁人并未半分危害,但黑耀门却会陷入一场无可避免的大乱之中,毕竟黑耀门中有许多富家子弟,他们的家族背景不同,有的也觊觎着黑耀门的功法和财富。

事实果然与古婳的猜测并无半分出入,古婳从张将军的口中得知前段时间黑耀门中起了一场内乱,或许是他们无法按捺住心中的贪念,为了抢夺黑耀门之中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而大打出手,谁也不肯退让。

而那个常常将聪明用错地方的二皇子也趁着黑耀门的内乱乘虚而入,黑耀门的人忙着平息内乱根本无暇顾及旁的事,也从不曾有人想过二皇子会在此时借口他们不愿献上功法和子弟是有反心,更是借此将黑耀门剿灭,试图以此夺得黑耀门的功法和财富。

黑耀门的门主律无烟一面要解决内部的矛盾,另一面还要面对二皇子明目张胆的进攻,实在心力交瘁,黑耀门连续多日战争不断,律无烟为了平息战乱也别无他法,只得以暴制暴,却不想黑耀门中明招在前,二皇子偷袭在后,竟生生将她打成了重伤。

听到这里,古婳的心中更是震惊不已,她没想到律无烟拥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还会被打成重伤,但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虚静前些日子曾跟随律无烟离开,若是律无烟被人打成重伤,想必虚静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古婳虽为之心急如焚,却始终不知是何人能让律无烟成为他的手下败将,毕竟律无烟的门主不是白当的,她的武功高深莫测,在江湖上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挡得了她的招式,如今竟有能让律无烟和虚静这等高手吃了亏的,必定是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看来事情已经到发展非常危急的地步了。

古婳非常担心虚静的安危,毕竟虚静如今下落不明,自己也许久未曾与他相见,不知他的近况如何,也不知他是否被黑耀门的内乱所殃及,她甚至急得在张将军的营帐中来回踱步,愁容布满眼角眉梢甚至延伸至下拉的嘴角,而她的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只要你愿加入到我的阵营之中,做我的左膀右臂,我便立刻派人去寻律无烟的下落,更会派高手将黑耀门保护起来。”张将军见古婳愁容满面,心急如焚,更是明白了古婳的弱点,张将军本不想以任何事来要挟古婳归顺于他,但他每次想起方才古婳的模样,便会有一种迫不及待邀古婳加入他的阵营中的想法,毕竟自己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既是如此古婳还能够看出自己心中所想,若是大战在即,需要排兵布阵之时,古婳的聪明才智必定能够派上用场。

“此事我还需考虑一下。”古婳低着头,心中百感交集,她并不想加入张将军的阵营,却不曾想过张将军竟以虚静的安危来做交换,自己若是不肯答应他,便难以再见虚静,若是答应了他,当日所说不愿被牵扯到纷争之中又是说与谁听的?

此时古婳的心中灰暗无比,她不知自己从不看重的名利权势到了关键的时候竟有如此大的用处,而自己却仅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连朋友都救不了。

张将军并未强迫古婳立刻对此事做出决定,也应允她回去思考些时日,就在古婳离开张将军的营帐准备回客栈时,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而这人正是景雪灵的丈夫,陆柯云。

正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不见雪灵

古婳细细打量着陆柯云,只见他身披银色盔甲,脚踩一双黑色长靴,腰间挂着一把长剑,俨然一副参军多年武将的样子,他这副打扮甚至比张将军还要多些威严,古婳与陆柯云有些日子未见,虽不知他近些日子生活得如何,却见他相比当日身在七王府时消瘦了不少。

古婳从前只觉陆柯云温文尔雅举止大方,今日一见,又觉陆柯云神采奕奕气宇轩昂,不仅没了那种儒雅的书生气,还多了几分逼人的英气,古婳从不知同一个人可以将这两种完全背道而驰的气质融合的如此恰当,心中不觉添了些惊奇,陆柯云初次提起要入军营时,古婳并不赞同,但如今古婳却突然生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或许陆柯云最适合的便是军营中的生活。

陆柯云的手中捧满了书卷,似乎是要将这些书卷都送入张将军的营帐之中,古婳虽未亲眼所见书卷上的内容,却也知此时呈给张将军的任何书卷皆为都城外的情报和其他军队的动向,而陆柯云与古婳的目光相撞时却依旧淡定自若,丝毫不曾惊讶古婳为何会来此处。

陆柯云并未开口与古婳说些什么,只是礼貌性的向古婳点了点头便走入了张将军的营帐中,而古婳也并未离开,她虽与景雪灵分别的不算太久,却很关心景雪灵的近况,而且景雪灵若是已经平安到达了陆柯云的身边,七王爷也能够安下心了。

“放到桌上吧。”张将军见陆柯云的手中捧着许多书卷,便叫他快些放到一旁的桌上,随着陆柯云进入营帐,帘子落下的一瞬间,古婳突然听到了书卷用力合上的声音,或许有什么军中的机密是陆柯云也不能告知的,所以张将军才立刻将书卷合上,防止书卷上的内容被出入营帐的人看到。

“将军,今日又从郊外赶来了一支队伍,现已驻扎在我们后方。”陆柯云走到一旁将书卷摆好,又不慌不忙的对张将军说道。都城外又多了一支驻扎的军队,就意味着张将军的队伍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但看陆柯云的神情,似乎这个对手并不值得畏惧。

“几时来的?”张将军见陆柯云额头上冒出不少汗珠,许是奔波了多处才得来这些情报的,他倒了杯水递给陆柯云,但张将军似乎也对此事毫不在乎,或许他看懂了陆柯云镇定自若的神情,若是此次来到自己后方的对手难以对付,甚至会成为往后自己的阻碍,陆柯云必定会是一副慌张无措的样子,绝不会如此淡定。

“正午时分,由一将军带领前来,似乎此次路途极为遥远,据说到达城外时,他手下的将士们皆双目无神,头冒冷汗,粮草也消耗了大半,怕是要好生修养些时日了。”陆柯云的神情极为悠闲自得,语气中还掺杂些难以察觉的不屑,看他这副模样,不仅不像是在谈论一个对手,反倒像是在和张将军聊些家长里短与他们毫无关系的闲话,丝毫不需防备。

“你为何还在此处?”陆柯云将都城外的情况向张将军禀报完后,便从营帐中走了出来,张将军还派他留意着都城外各方势力的一举一动,陆柯云刚走出营帐就见古婳背对着营帐,像是在此等了很久的样子,便走近些询问古婳为何还不离开。

“你可见到景雪灵了?”古婳回身望向陆柯云,带着满脸的期待向他问道。其实古婳的心中早有答案,毕竟景雪灵先自己一步启程,如今已离开了七王府多日,必定已平安到达了陆柯云的身边,甚至在军中的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了,尽管如此,古婳还是想听陆柯云亲口告诉自己景雪灵一切都好。

“自从离了王府就再不曾见过,何况如今我身在军中,如何见她?”陆柯云并不明白古婳的意思,他皱了皱眉,脸上写满了疑惑。当日自己执意从王府离开,古婳也是清楚的,如今虽不知古婳为何会来到此处,但想必她不会不晓得这是军营,而景雪灵远在王府,自己又如何能够与她相见?

“什么?”一听陆柯云这么说,古婳的心中顿时变得忐忑不安,她不自觉的深吸了口气,心中惊讶万分,也差点因此在数十个来来往往的将士面前喊叫起来,毕竟景雪灵先自己和七王爷一步赶往都城,如今自己都已在都城外的客栈暂住了一日,景雪灵为何还没赶到?

陆柯云见古婳这副模样,心中更是又惊又疑,他既搞不懂古婳今日的问题为何会如此莫名其妙,又不明白自己不曾见过景雪灵才算正常,为何古婳会因此这般惊慌,陆柯云紧紧盯着古婳,他甚至有些怀疑古婳是否因得了重病有些神志不清才会对自己胡言乱语。

“她前些日子就启程来寻你了。”古婳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过强烈,竟引得周围的将士们纷纷回头张望,又见疑惑如同连绵不断的藤蔓一般缠绕在陆柯云的脸上,古婳才尽力平复了自己慌乱的心情,淡定的将一切告知于陆柯云。

古婳本以为陆柯云听完自己的话后会比自己还要担心景雪灵的安危,却不想陆柯云的脸上竟无一丝波澜,甚至连先前挂满眉梢的疑惑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陆柯云似乎并不在乎景雪灵如今身在何处,而且他听到景雪灵的名字时,就像是听到了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一样,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她的性子便是如此,此刻又不知被什么美景迷了眼,将我忘干净了。”古婳发觉自己提到景雪灵时,陆柯云明显变得有些不耐烦了,似乎陆柯云认为景雪灵并未来寻他不过是沿途找到了什么好玩的去处自己不愿赶到对她来说毫无趣味的军营中而已,根本不需为她担心。

或许在陆柯云的心中,景雪灵一直是一个任性妄为的郡主,即使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依旧有一副大小姐脾气,不仅爱使唤自己,还总要逼迫自己无条件的听从她的意见或是命令。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蛇鼠逃离

陆柯云甚至想过景雪灵不见了踪迹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想用此种无趣的方法逼迫自己离开军营,因此心中对景雪灵的偏见越发的强烈了起来,陆柯云在心中暗暗想着,今日景雪灵只是刻意使计吓唬自己,即使某日她真的没了踪影,自己也不会因她而动摇半分。

“她既如此任性,便随她去,我们又何须管她?”陆柯云缓缓走到古婳的正前方,停住脚步后低沉着声音说道,此刻陆柯云脸上的表情既阴沉又严肃,似乎将多年以来自己对景雪灵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了这句话上。

陆柯云的心中也有些担心景雪灵的安危,但如今他认定了景雪灵是为了逼迫自己离开军营才装作没了踪影,或许古婳便是景雪灵请来的奸细,而自己是断然不会向景雪灵服输的,若是自己表现出慌乱的神情,就中了她的计策,毕竟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即使景雪灵将所有方法都用一遍,自己也不会轻易地放弃掉大好的前程和事业。

古婳见陆柯云这副模样,心知他是在与景雪灵赌气,便也没再说些什么,毕竟他们夫妻二人有争吵有分歧也只能他们自己解决,若是自己掺进去反倒多余了,如此非但无法让他们二人和好如初,还会给他们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岂不是画蛇添足了?

陆柯云虽在前日便得知七王爷与古婳赶到了都城,但加入到七王爷的阵营中,却是陆柯云从不曾考虑过的,一来陆柯云对七王爷的印象可谓是差到了极点,她不仅对七王爷没有好感,甚至还可以算作对七王爷极为厌烦,二来陆柯云最想远离的便是景家,如今他好不容易脱离了景家的控制,得以施展自己的才华,自然不会情愿与景家的人共事。

其实早在数年前陆柯云便与七王爷矛盾已深,若不是他为了顾及景雪灵的感受,不愿景雪灵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二人也不可能相安无事直至今日,陆柯云虽不曾将自己对景家的不满宣之于口,心中却是因此打了无数个解不开的死结,此刻陆柯云真正拥有了丰满的羽翼,又怎会甘心再屈居人下,毫无尊严的依附于景家?

“你回去告诉她,我绝不会因任何人而离开张将军的军营。”陆柯云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他似乎非常抗拒与景家有关的事,或许他与景雪灵成婚多年,却一直被景家的光环覆盖着,他虽与景雪灵两情相悦,但在旁人眼中却是个为了攀龙附凤便可牺牲一生的人,这般没有骨气,不管对谁来说,都必定是入不了眼的。

似乎此刻陆柯云的心中依旧认为景雪灵是刻意装作在来时的路上遭遇了不测,目的便是为了引自己离开军营前去寻她,陆柯云甚至在心中暗暗嘲讽着七王爷不愧是个令人羡慕的兄长,为了陪景雪灵一同演戏竟不惜千里迢迢赶到此处,还费力请来了古婳到张将军的军营中替他们刺探军情,实在是用心良苦。

陆柯云让古婳带话给景雪灵,就是为了让景雪灵打消这个用她的安危来要挟自己的想法,毕竟陆柯云自以为已经识破了景雪灵的目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明知故犯的,而且他也能够借此表明自己的决心,让景雪灵不要再如此自讨没趣。

听完陆柯云的话后,古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并不是因为做贼心虚,而是不明白陆柯云为何会如此自命不凡,从前古婳不曾发觉,今日却将陆柯云狂妄的性格看了个明白,古婳本想开口反驳陆柯云,犹豫了许久最后却将满肚子的话都化为了一个冷若冰霜的笑容。

古婳决定先回到客栈,此事待自己与七王爷商议一番后再做定夺,一路上古婳极力控制自己纷飞的思绪,却依旧想了很多,直到马车的颠簸将古婳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才发觉自己的想法竟让自己变得如此失落。

不知不觉间,古婳已经到达了客栈,她缓缓的走到回廊,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她冷着脸敲开了七王爷的房门,将前往张将军的军营后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七王爷,关于张将军邀自己加入他的阵营一事古婳也对七王爷毫无隐瞒,自然也细说了遇见陆柯云的经过。

待古婳将一切都向七王爷说完后,七王爷才露出了一个不赞同的表情,他似乎对陆柯云的选择不以为然,但在古婳叙述此事的期间,七王爷不曾有任何情绪和意见表达出来,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向古婳点点头,他虽不愿陆柯云如此一意孤行,却也不愿插手景雪灵与陆柯云之间的事,此时虽不见景雪灵的踪影,却也如同陆柯云所说,自己在景雪灵离开王府时派了许多高手随行,如今或许只是停在了某处罢了。

“我方才已派人去都城探查了一圈,但都城中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容乐观。”七王爷远远望着古婳,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语气极为缓慢,似乎心中为此有些担忧,他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而他紧盯着古婳也像是为了从古婳的眼中看出答案。

在古婳之前回到客栈之前,七王爷就接到探子的来报,如今都城的周围已是血气冲天,都城内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显得极为躁动不安,就连白日里,牛羊的嘶吼和人类的尖叫声皆不绝于耳,夜间的都城里更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

古婳虽不知如何将常人变为骷髅士兵,却明白只有简玉轩所说的炼狱阵才需要将骨肉血液熔于炉中,经过烈日的暴晒和烈火的焚烧,血的腥味也被发挥到了极致,即使二皇子派人整日严守城门,探子们难以进城,只要靠近都城的围墙,便会被扑鼻的血腥味牢牢缠住。

七王爷还听闻原本安身在都城内的大批蛇鼠虫蚁都纷纷逃离了都城,所以附近多处驻扎地被毒蛇侵犯,人们从不曾见过如此大批的毒物,慌乱中被毒蛇咬伤的也不在少数。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六章进入都城

虽未亲眼目睹,但一想到都城中大片的腐烂尸骨已有些干瘪,暴晒在烈日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五彩斑斓的光晕下却笼罩着一副可怕的面孔,他被贪婪迷了心智,只知重复的挥着手命手下的骷髅士兵将活生生的人扔入熔炉之中,眼看着他们的皮肉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音,血气弥漫天际,随即露出了邪恶疯魔的笑容古婳的心中就是一阵阵止不住的抽搐。

古婳心知二皇子已经彻底疯了,虽不知他何时有了这个想法,但他竟真如简玉轩所说开启了那种名叫炼狱阵的邪恶阵法,如今自己与七王爷必须要阻止他的行为,若是如同从前一般任他杀生造孽,待有朝一日那炼狱阵真的现世之时,天下便永无宁日了。

七王爷和古婳商量了许久,二人终于决定连夜潜入都城之中解救陷在水深火热中的幸存百姓,毕竟二皇子迟迟不肯开城门,都城中的百姓们无法出入,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哪一日自己便会经历那些尸骨无存的人所经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但他们却无处可逃。

七王爷觉得此时不能太过感情用事,若是太过同情都城内的百姓,反倒会乱了自己的心绪,倘若正巧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到时不但无法解救陷于水火之中的百姓们,他们的处境还会无比艰险。

七王爷与古婳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待入夜之时,便偷偷潜入皇宫之中,趁着夜晚困意涌上心头,也是二皇子最为松懈之时找到摆放炼狱阵的地点,若是见到被捆绑但还未被扔入炉中的百姓便将他们解救出去,若是炼狱阵处空无一人,便合力将大阵毁掉,再从长计议。

古婳也非常赞同七王爷的想法,但此时他们最该关心的是如何潜入到守卫森严的皇宫之中而不被人发觉,毕竟只要到了皇宫,再想找到炼狱阵的地点就容易了许多,如今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若是实在无法解救被围困的百姓们,便先将炼狱阵摧毁,以此来拖延时间。

两人好好收拾了一番,但包袱里装的却不是换洗的衣物或是金银财宝,毕竟他们并不是要逃命或是外出游玩,此次的行动极为艰险,只能够一次成功,若是一旦被发现,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七王爷与古婳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们也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古婳将身边能带的武器全都装入了包袱中,有涂了剧毒的飞镖,见血封喉的毒针,嗅到便会立刻丧失意识的迷魂香古婳虽不想害人性命,但若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留了他人的性命便是送了自己和七王爷的性命,如今的局势古婳也不得不狠心些,将这些涂了毒的暗器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骷髅士兵已经完全没了思维没了血肉,自然不会被迷魂香迷倒,而古婳带迷魂香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迷倒二皇子身边的活人,若是他们还有饶恕的余地,古婳也断然不会直接要他们的性命,只是借此将他们迷晕,替自己和七王爷争取时间。

古婳携带的迷魂香药性极强,一旦接触到空气,便会立刻将周围的活物迷昏,使其没有任何逃开的可能,二皇子的身边高手云集,一般的迷魂香奈何不了他们,但此香却是古婳耗费了许久研制出来的,只要闻到了此香,即使是神仙也清醒不过眨眼间。

而七王爷则是脱下了华丽的长袍,换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劲装,脚上是一双极为轻便的短靴,漆黑的长发如丝如缕,利落的束在脑后,手上紧握一把镶了暗黄色图纹的宝剑,眼神坚定无比,看起来像极了天生便具有侠肝义胆的江湖中人。

古婳在行动前便与七王爷一同吃下了暗器上所涂剧毒的解药,自己与七王爷潜入到皇宫之中会与宫中的侍卫打斗在所难免,若是在自己发射暗器时让敌人挡了回来,被自己的暗器所误伤,便可无需担心暗器上的剧毒渗入到五脏六腑时会危及自己的性命。

七王爷与古婳赶在天还未亮前便从客栈出发,此时的天空还阴暗低沉的很,但清晨正是都城内外的守卫换班之时,昏昏沉沉的侍卫们平日里的警惕到了此时便会松懈下一半来,若是要潜入都城中,将翻过围墙的时间挑在这个时辰再合适不过了。

七王爷与古婳到达都城的时候,正值侍卫们换班之时,都城内外的侍卫来来往往不曾有一时间断,古婳找准了困倦的侍卫离开,替换的侍卫还未赶来的空隙从包袱中掏出一个机关飞索,便轻易地翻过了都城外的围墙。

二人进入到都城后,见城中四处都布满了骷髅守卫,他们反反复复的围着自己需要站岗的地方来回走动,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般,丝毫体会不到疲累,古婳见状便连忙从包袱中拿出了一瓶药粉,她得意的笑了笑,或许心中暗自想着好在自己有备而来,不然先前既担惊又受怕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那白色瓷瓶中装着的便是古婳与七王爷来都城前简玉轩给他们的药粉,此种药粉是简玉轩为了迷惑骷髅守卫而做的,只需要将药粉涂抹在身上,便会被那些骷髅守卫当做同类,不会对他们进行任何盘查。

经过布满了骷髅守卫的都城,古婳和七王爷才知皇宫的四周更是戒备森严,但他们并未因此惊慌失措,七王爷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掏出几块令牌便轻轻松松的通过了严守的宫门。

“那边有人!”古婳见正前方有几个极为少见的活人,便立刻提醒七王爷可从他们的口中逼问出二皇子的行踪和摆放炼狱阵的地点,古婳拿出一个机关,此种机关可在暗夜中清晰的看清眼前的东西,却不会被旁人发现。

“说出新皇的行踪和他近日常做的事便饶你不死!”古婳将手边的机关关闭,使得眼前又重新变为了无边的黑暗,七王爷与古婳冲上前去手拿兵刃抵在那几人的脖子上,而七王爷则刻意压低了音调恶狠狠的逼问道。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潜入皇宫

古婳与七王爷并未从那几个人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无奈之下也只好暂时将他们迷晕过去,宫中的活人虽极为罕见,但他们说不出自己想知道东西也是无用,古婳又打开了手中的机关,瞬间便将前路照的亮如白昼。

古婳本想再与七王爷好好搜寻一下皇宫之中活人的聚集地,却发现宫中来来往往的人大部分都被二皇子控制,变为了丧失神智的行尸走肉,就在古婳对这一切心灰意冷时,却又在阴差阳错间有了新的发现。

古婳在忙着搜寻皇宫里的房屋时恰巧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失了平衡后便不自觉的蹲坐在了地下,待她用机关照向自己的脚边时,才发现此处的院中摆满了一动不动的人,但无一人还保持着呼吸。

“你快看!”古婳将身在屋子里的七王爷轻声喊了出来,院中大片的尸体在机关灯的照射下苍白异常,伴着灰暗的夜显得更加惊悚了些,七王爷闻声赶到古婳身旁,他伸手探了探那些人的鼻息,发现竟无一人存活。

其实古婳与七王爷一进入到此院中就该发现满地的尸体,但他们二人并不熟悉此处,若是在宫中大张旗鼓的搜查,即使骷髅士兵不曾发觉,也会被二皇子的手下抓个正着,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才刻意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的进入了院中,也正因如此,才会无法发觉院门旁的尸体。

七王爷虽探遍了周围人的鼻息,又连连向古婳摇头,示意他们已气绝多时,但古婳始终不愿相信他们全都无缘无故的死在了此处,毕竟满地的尸体都正年轻,而他们每一个都丢了一条绝无仅有的性命,让古婳不得不为他们感到惋惜。

就在古婳好不容易平复了心中沉重的情绪欲起身继续搜查时,竟在不经意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古婳望着距离自己不过数米处的一具尸体,惊觉那正是从前与自己熟识的宫女,古婳快步跑到她的跟前,心中既惊又喜,喜的是虽久别却有再次相见之日,惊的是古婳深知她既躺在此处,便再无半分生还的可能。

虽知事实可能与自己所想无半分出入,古婳依旧不愿承认她已气绝,直至古婳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用两指轻点在她的脖子上,才明白她确实断气已久,身体冰冷的如同如霜雪一般,没了任何救治的必要,此刻即使是神仙降临也无法将她救回来了。

乌云渐渐浮散,重新将被困在云层中的月亮释放了出来,透过微弱柔亮的月光,古婳见到了除了机关灯以外的世界,浅白的月光照射在那名宫女的身上,死状似乎极为安详,但古婳却说不出她有何怪异之处,只觉她的皮肤是淡亮的灰色,而身上也没了半分生机,取而代之的则是死气沉沉的尸气。

古婳望着她的尸身,脑中一遍遍的闪过曾经与她相识的瞬间,自己身在宫中时虽暂时摆脱了平民的身份,被丫鬟们伺候着,却从未嫌弃过那名宫女身份低微,二人不仅熟识,相处之时还如同朋友一般无话不说,从前古婳虽知此生难再与她相见,却不想再见之时竟是如此模样。

古婳的心中悲痛异常,只想她在死后不要被任何人折磨,想到这里,古婳便伸手掏出了包袱里自己和七王爷用剩的药粉,伴着有些凄凉的月光将那药粉撒在宫女的身上,不过片刻,她就变为了一具不再有思维不再有意识的骷髅。

此时的七王爷只忙着四处寻找活人的下落或是二皇子留在宫中的蛛丝马迹,毕竟做什么事都不会天衣无缝,只要有一丝线索,自己也会将二皇子的阴谋识破,再尽全力将其摧毁。

古婳在枯树旁找到一根枝条,用那根枝条挖了一个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装下那个宫女的坑,随后便费力将她抬了进去,在掩埋黄土时,古婳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她为了不引人注意并未发出声音,只是在微弱的光亮中暗自伤心,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在黄土之上,直至伴着黄土渐渐将那名宫女掩盖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古婳只顾着将那名宫女埋葬,却不知七王爷何时站到了自己的身后,七王爷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用力抓住古婳的手腕,试图将她拉起来,但古婳还未从伤心中缓过神来,自然不会对七王爷言听计从,但她也并未对七王爷哭闹,只是双目无神,缓缓的挣脱开了七王爷的手。

“你可曾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太过感情用事吗?”见古婳这副模样,七王爷也不再强迫古婳与自己一起搜查,但却没有停止对古婳的劝说,毕竟此时也不能放任古婳继续在此伤神,若是被路过的人看到,今日的行动便要彻底以失败告终了。

听完七王爷的话后,古婳似乎清醒了许多,她转头泪眼朦胧的望着七王爷,就在此时,古婳想起自己确实答应过七王爷,今日所做的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太过感情用事,若是无法解救皇宫中幸存的活人,便尽力寻到二皇子摆放炼狱阵的地点,将大阵摧毁。

“我们快些找到摆放炼狱阵的地点吧。”七王爷转过身,严肃的对古婳说道。见古婳终于收了心中的情绪,七王爷才松了一口气,他不再紧盯着古婳,而是将心思都放在了寻找炼狱阵上,毕竟今日的行动成功与否和往后天下是混乱还是太平都取决于能否摧毁炼狱阵。

“好。”古婳轻轻点了点头,似乎也想清楚了今日的计划是什么,即使再不舍得那名死去的宫女也不该将时间都浪费在此,若是天渐渐明亮起来,二皇子必定会亲自派人看管炼狱阵,而他们便要四处藏身,想要找到炼狱阵的困难就又增加了一重。

古婳缓缓站起身来,才发觉本就微弱的月光又隐在了云层后,昏暗的天空中微微撒下些光线,而满地的尸体在光线的映照下凄惨异常,远远望去令人毛骨悚然。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八章多此一举

待古婳望向七王爷时,才发觉院中已没了人影,古婳快步追了出去,见不远处有一个既昏暗又高大的身影,正是七王爷,古婳并未出声唤他,只是静静跟在七王爷的身后去别处搜寻有关炼狱阵的消息。

从前古婳虽在宫中暂住了一段时间,却并未在夜间逛过宫中的花园,皇家的花草树木果然在昏暗无光的情况下观赏也别有韵味,但古婳却觉从前的花花草草从未枯萎的如此厉害,像是姹紫嫣红的花蕊在一夜之间就变得黯然失色了一般。

七王爷似乎也发觉了花草的异常,他沿着种满了枯萎树木的小路走向皇宫的尽头,而他们越靠近皇宫的东南方向便会见到枯萎的越严重的花草树木,甚至就连本该寒冬才能见到的暗黄色枯草也围满了路旁的花坛,而树上也仅剩几片黄叶孤零零的挂在枝头,看起来冷清的很。

古婳虽询问过简玉轩关于这炼狱阵的作用,但简玉轩每次都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无法让古婳了解清楚炼狱阵对周围的活物有何害处,但仅凭今日所见,古婳便敢断定炼狱阵就在皇宫东南方向的尽头,只要沿着这条路行进,便可见到简玉轩所说的魔阵。

发觉此处与别处不同后,七王爷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加快了脚步赶往小路的尽头,沿途一直弥漫着散不尽的血腥味,就像是几条无形的绳索一般将二人生生缠绕起来,为了减少这种血腥味引发的呕吐感,古婳只得紧捂住自己口鼻,靠深吸的气息撑着。

一路上古婳都有些昏沉,只知不停的向前赶着,但他们只不过行进了数百米,途中便受到了几次骷髅士兵的拦截,它们并排着挡在七王爷与古婳的面前,像是一道坚固的屏障般难以撼动,似乎是有人为了阻拦来者的去路,才刻意将它们安置在此处的。

为了继续前行,七王爷与古婳只得拿出自己的武器与骷髅士兵们打斗,见到突然出现的骷髅士兵,古婳的斗志似乎也不比七王爷弱几分,毕竟面对活物时古婳心中的顾虑会成为她自己最大的阻碍,但如今面前不过是些早就没了神智的怪物,无需自己心慈手软。

七王爷持一把利剑挡在古婳面前,而古婳则在七王爷的身后释放暗器,二人并肩作战,他们之间的默契堪比多年的老友,七王爷虽极力护着古婳,古婳也尽力清光了周围的骷髅士兵,却依旧是寡不敌众,被突然冲上前来的骷髅士兵砍伤,血流不止。

见古婳受了伤,七王爷对这些骷髅士兵的敌意更是难以控制,也正因这种敌意,不过一会儿七王爷就将面前的骷髅士兵尽数斩杀,他扶起古婳后将古婳带到了一处密境之中替她包扎伤口。

这个密境虽建在宫中,却是最鲜为人知的一处地方,只有历代的国主或是与国主最为亲近的人才会知晓此处,毕竟此处蕴含着云栖国最高级的机密,自然不是人人都能来的,即使旁人偶然得知此处为宫中密境,但不知启动密境的方法,亦是无用。

古婳的伤在手臂上,一看伤口便知古婳是被利器所伤,伤口虽不深,却一直从伤口处缓缓渗出血液,古婳无力的将手臂垂下,眼看血液顺着手臂滴到地上却无力做些什么,反倒是七王爷一边搀扶着虚弱的古婳,一边用手帕紧紧摁着古婳的伤口,防止她失血过多。

“我替你包扎伤口。”七王爷急急忙忙将古婳扶到石凳上,用力将自己的衣角扯成布条,而古婳只是望着七王爷的动作,她强忍着疼痛却一言不发,但能够看出她在紧咬着嘴唇,直至伤口包扎完,古婳才彻底松下了深吸着的一口气。

古婳的伤口虽已被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却总觉由伤口引发的隐隐刺痛贯彻全身,使她无法保持清醒的神智,但此时最重要的便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以最平常的心态看待一切,与七王爷商议好再制定下一步的计划,如若不然,即使他们此刻不经思考的冲出密境也不过是自寻死路,根本无法找到炼狱阵,但他们也不能全然在此坐以待毙,而是要找到适当的机会毁掉炼狱阵。

方才在打斗中慌乱无比,后又被疼痛接连不断的侵袭,古婳从未细细观察过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何处,待她定下神来才发觉自己从未见过此处,也从未听人提起,仿佛世人皆不知宫中有如此隐秘的地方。

古婳抬头望向周围,见此处云雾缭绕,群山簇拥,密境之中只有一片坚固的泥土地,并无其他的任何生物,古婳发觉方才七王爷的声音竟环绕在自己的耳边,而周围的景物也迷蒙的没有半分真实可言,就像是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仙山一般,其中清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

“这是何处?”古婳紧盯着七王爷,脸上写满了疑惑,毕竟古婳也曾在皇宫里暂住过,亲自走过方才的那条小路,观赏过周围的风景花草,却从未见过此处,也不知方才无比混乱,七王爷是如何将自己带到此处的。

“这是皇宫中的一处密境,只有皇族才见过,你不知晓此处也实属正常。”七王爷望着古婳轻轻一笑,随后便留恋的望向自己此时所处的密境,他虽说此处只有皇族才得以一见,但也仅限于历代的国主极为看重的皇族,知晓此处也就代表能够得到国主极大的信任。

虽不知七王爷所说是真是假,但古婳也并未怀疑七王爷的话,毕竟自己至今都不曾听闻的事数不胜数,没必要每一件都问个清楚,而且自己并不属于皇族,自然也无法得知本就仅属于皇族的秘密,只是心中暗暗赞叹原来权利不只是迷人心智的毒药,还可用来建造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古婳望着周围迷幻的景物,仿佛悬在空中又沉入了深海,心中清净到如同这幻象一般无半分杂质,甚至都忘却了身子上难以忍受的疼痛。

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宫中秘境

七王爷与古婳的身后只有一个小小的山谷,但在山谷的不远处却浮动着一个巨大的阴影,那阴影并不像是固定在山谷之上的物体,细看倒像是有许多人在山谷周围来回活动,使得那阴影一直连续晃动,不曾间断。

七王爷发觉此处有些不太对劲,在他小时候也曾来过此处,虽时隔多年,多数的记忆都已消逝的一干二净,但七王爷还依稀记得当年自己来到此处时从不曾见过身后的巨大阴影,而密境之中也该是鸟语花香,虽像极了仙境却不会像这般静谧无声。

七王爷在转头观察身处的密境时,不经意间望向了古婳受伤的手臂,见自己刚替古婳包扎好的伤口又再次渗出了血液,竟将包扎伤口的布条都染成了红色,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瓶药粉,似乎是能够为古婳的伤口止血的,但七王爷一解开紧缠住伤口的布条,就立刻变了脸色。

古婳见七王爷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一惊,随即望向自己的伤口,古婳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渐渐泛起了淡亮的灰色,与那名死去的宫女皮肤的颜色一般无二,还不等古婳反应过来,七王爷就摸起了包袱里的匕首,古婳虽未想过七王爷要杀掉自己,但七王爷拿着匕首的手却正悬在自己的面前,古婳透过匕首望到了半张冷酷的脸,便立刻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古婳转过头去不再望着七王爷,却不想下一秒她的手臂便散出了剧烈的疼痛,甚至那疼痛将全身都刺的难以忍受,连呼吸都费力,古婳诧异的看向自己的手臂,才知七王爷用那把匕首将自己伤口处的皮肉快速的割了下来,而血液也突然从皮肉之中涌了出来。

古婳虽不知七王爷为何如此,但她却不曾想过七王爷会做对自己有害无益的事,古婳想起那层淡亮的灰色皮肤,便在心中生出了一个想法,她暗自猜测自己与那名宫女都是被骷髅士兵的武器所伤,那武器上必定涂了什么足以致命的东西,而七王爷将自己的皮肉割去也是为了防止那种毒物蔓延至全身,一旦到了那时,自己便会像那名宫女一样断了心跳与呼吸。

古婳想起自己曾在田间见过一位农夫,那农夫在耕作时被突然扑到他身前的毒蛇咬了一口,还不等古婳将那一幕看明白,农夫便拿起篓子里的镰刀将手臂上的肉割去,瞬间鲜血喷涌,古婳的心中惊讶无比,但那农夫却托着虚弱的身躯走向医馆,脸上则浮现着不曾消退的欣慰笑容,当时古婳还不知那农夫为何如此狠心,今日才明白他与七王爷一般,只是为了不让毒液渗入到五脏六腑,从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七王爷将手中的匕首扔下,拿起药粉快速撒到了古婳的伤口上,又立刻拿起多余的布条将伤口缠绕起来,果然,清除了那层银色的皮肤后,想要止血就容易多了,七王爷将布条系紧,防止古婳行动的时候布条会从手臂上脱落下来。

古婳虽明白七王爷的做法并无不妥,但由手臂伤口处产生的疼痛却与脉搏一般,一阵一阵的在自己的身上跳动着,蔓延着,古婳虽已极力忍耐着,却还是被疼痛折磨的差点晕了过去,好在古婳忍着剧痛服下了一颗可以提神的药丸,若是自己昏倒在此处,今日不但无法找到炼狱阵,还会成为七王爷的负担。

“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最好能够藏身在某处,我去去就来。”七王爷见古婳的精神与方才相比好了不少,才放心将古婳独自留在此处,而他则准备只身前往那处布满了大片阴影的地方查看情况。

古婳强忍着疼痛点了点头,她望着七王爷离开的背影,心中也有些忧心七王爷的安危,毕竟那片阴影像是无数的人在活动,若是那山谷之上围满了骷髅士兵,即使他武功高强,终究也是寡不敌众,难免会因此受伤。

七王爷走后,古婳费力的起身躲藏在一个山洞里,古婳心知此次自己的命是七王爷救回来的,即使不将这条命还给七王爷,也不能因自己拖累了他,毕竟古婳也不敢确定山谷上仅有骷髅士兵,若是还有二皇子的手下,凭七王爷的武功想要从此处脱身还是轻而易举的,但七王爷并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若自己被抓到后被用来威胁七王爷,七王爷或许就要费些功夫才能逃脱了。

七王爷向着山谷的方向飞速前进,他用轻功赶到了山谷的近处,发觉那片巨大的阴影确实是由来来往往的人的身影形成的,七王爷也曾猜测过山谷之上是否围满了骷髅士兵,但细看他们虽是活人,却如同骷髅士兵一般失了神智。

山谷上,人们成群结队的缓慢行进着,每一个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双目无神,四肢僵硬,而他们则一个接一个,毫无知觉的跳入一个巨大的血池之中,想必那个巨大血池的周围便是炼狱阵摆放的地点,而那血池的作用便是熔化作为祭品的三千九百九十九个活人。

那个巨大的血池被修建在山谷的顶部,血池中散发着腥臭的气味,池中的血色将上方的天空映染为一片鲜红,远远望去如同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般,血池周围缭绕着难以驱散的烟雾,而池中的温度似乎极高,人们一跳入池中,还不过片刻,便会化为一滩血水,与血池中原本的血色相融。

七王爷观察了周围,发觉此处有许多骷髅士兵在巡逻,似乎是为了防止有人来此将二皇子精心策划的阴谋摧毁,但七王爷却不知他们明明是些活人,为何会受二皇子的操控,七王爷只听简玉轩提起二皇子能够将活人变为骷髅,却不曾听他提起二皇子可以操控活人,直到七王爷望到面前的光球,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在血池的正上方摆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那颗光球并不引人注目却散发着怪异的光芒,而这个光球似乎就是控制那些人意识的关键。

正文 第五百三十章控制蛊惑

七王爷紧盯着面前的光球,心中更加确定那就是二皇子用来蛊惑人心,使他们丧失意识的东西,七王爷快步冲上前去,试图挥剑将那光球斩断,却不想自己非但没能斩断光球,还惊动了一旁的骷髅侍卫,而那颗光球就如同虚幻的光影一般悬浮在空中,丝毫不曾畏惧七王爷手中的利剑。

骷髅侍卫被剧烈的声响吸引到了七王爷面前,但七王爷身上的药粉还未失效,即使骷髅侍卫看到了七王爷,也不会发觉他便是试图摧毁炼狱阵的活人,只觉得七王爷是一个左右挥舞着长剑的骷髅而已。

七王爷几次挥剑砍向光球却毫无作用,这让他的心中很是不快,但他也没有继续尝试这个既笨拙又不奏效的办法,毕竟那颗光球不似寻常物品那般惧怕外界的攻击,反倒是能够轻盈的从自己的剑上穿过,而自己根本无法轻易的将其摧毁,如今已经惊动了大批的骷髅侍卫,他们虽难以察觉到自己身上活人的气息,却不知接下来会引来什么人,若是将事情闹大了,接下来就更是困难重重了。

终于,七王爷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骷髅侍卫们听到了此处传来的声响,却连活人的踪影都不曾见到,原本就有些不知所措的他们此刻更是慌乱了起来,但他们却没有常人的思维,只知四散开来找寻七王爷的藏身之处,根本不知七王爷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只是些将七王爷看做同类的骷髅侍卫本不需如此紧张,最让七王爷头痛的便是能识得自己身份的活人,而骷髅侍卫们的躁动也恰好引来了一队在附近巡视的士兵,七王爷在十几年前就被贬到宫外,他们虽不知七王爷是何人,却不像骷髅侍卫一般分辨不出七王爷是个活人,这便是七王爷此刻最担心的事了。

“在那,抓住他!”七王爷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似乎是宫中士兵的首领,不一会儿,七王爷的面前就出现了无数手握长剑的士兵,似乎是察觉了自己的存在,前来捉拿自己的。

骷髅侍卫虽无法与那些士兵交流,也无法识得七王爷的身份和他是个活人的事实,但士兵们一见骷髅侍卫如此慌乱,又刻意挥刀砍杀,便知炼狱阵旁发生了什么大事,而此事必定与试图摧毁炼狱阵的人有关,便匆匆赶来捉拿这个给他们制造麻烦的人。

七王爷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侍卫们,只见他们皆身披盔甲手握长剑,个个都全副武装的样子,像是随时要上阵杀敌一般,七王爷虽已自身难保,却还在心中暗暗替他们感到惋惜,他们提起长剑的样子确实英勇无比,但如今却对二皇子俯首称臣,甘愿为二皇子做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实在是浪费了人才。

或许七王爷从来都不曾在乎过名利权势,也不需要为了旁人所谓的名利与失了理智的魔鬼同流合污,但或许在他们看来,七王爷不过是运气好能够生在皇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地方能够与自己相比,毕竟七王爷从不珍惜他的王爷身份,还整日想着远离尘世,或是流连于山水间,实在是辜负了旁人求而不得的高贵身份。

也许那些士兵也从不曾认为自己选错了路,跟错了主子,毕竟二皇子如今也是名正言顺的国主,即使再不得民心,跟着二皇子整日过着如此闲散的生活也比常年在外为旁人卖命要轻松的多,只要能够得到他们想要的生活,跟着什么样的主子都毫无区别。

其实这些士兵都是二皇子的亲卫,也都是他在暗中训练了十几年的心腹,虽然如今二皇子造反夺位已成事实,但谁也不知多年前他是否就已生出了如此想法,毕竟生在皇家,即使不曾想过谋权篡位,也该早些训练好只听从自己命令的心腹,以免哪一日朝堂之上时局动荡,连条确保自己能够全身而退的后路都留不下。

“你们几个去前面拦住他,你们给我追!”士兵的首领见七王爷四处躲藏不愿等着被抓,便厉声吩咐着手下的士兵,似乎在告诫他们今日即使七王爷能够上天入地也要将他捉拿回去交给二皇子,若是让七王爷逃走了,便让他们以死谢罪。

士兵们似乎极为惧怕他们的首领,又或许军令不可违抗在军中是再正常不过的,话音刚落,士兵们便纷纷上前拦截七王爷,有的绕到七王爷的身侧欲将他包抄,有的转到七王爷的身后想要偷袭他,还有人径直冲到七王爷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总之他们为了捉住七王爷立功,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士兵们遍布七王爷的四周,几乎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欲将七王爷包围起来,但七王爷并不理会他们的追杀,只顾着将简玉轩给的药粉不停的撒向那颗光球,七王爷虽知那药粉只能够掩盖自己身上活人的气息,却还是愿用它赌一把,不需要彻底将其摧毁,只要掩盖住光球散发出的怪异光芒便可恢复百姓们的意识。

七王爷将半瓶药粉都撒到了光球之上,谁知那刺眼的光芒真的减弱了不少,周围的景物原本被光球照耀的如同正午烈日撒下的光芒一般,此刻却变为了黄昏时分昏暗的夕阳溅满大地的余晖,已没有了半分光泽。七王爷对此本不抱希望,却不想这药粉竟真能掩盖住光球所散发的光芒,心中激动不已,更是突然感谢起了研制此种药粉的简玉轩。

随着光球散发出的光芒渐弱,被迷了神智的百姓们也逐渐恢复了意识,他们不自觉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带着一副茫然的表情望向四周,见在自己面前已跳入血池中的人瞬间化为了刺目的血水,心中既惊又怕,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立刻变得慌乱了起来。

百姓们瞪大了双眼,惊恐的喊叫起来,他们对眼前的一切毫不知情,此刻突然清醒过来更是慌乱的四散逃窜,搅乱了山谷中原本寂静阴沉的气氛。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一章人群骚动

有一个妇人已经走到了血池边的石梯上才逐渐清醒过来,待她恢复神智后便立刻惊觉自己与那血池不过一步之遥,若是再晚一刻清醒,便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尸骨无存,她惊得回身扑上了另一个百姓,突如其来的推搡将身后毫无防备的一行人都推倒在地。

他们回过神才察觉此处是一个巨大的血池,而池中已熔化了许多与他们相同的百姓,他们立刻站起身来逃窜,慌乱中有人被推到了地上无法起身,有人被其他逃窜的百姓挤到了士兵的身旁,死在士兵们的刀下,还有人跌下了山谷,更是有人赶到了密境的出口却无法脱身,密境之中皆为一片慌乱的景象。

为了恢复山谷中的安定,骷髅侍卫和士兵们不得不分散出一部分精力来阻挡要逃出密境的人群,他们本以为持刀将百姓们斩杀便能够杀鸡儆猴,让还在四处逃窜的人明白若是再不听从自己的命令会是何等凄惨的下场,却不想他们越是如此,百姓们便越是慌乱,心中想要从此处逃离的想法也越是强烈。

“国主,此处来了个闹事的。”见二皇子前来,侍卫的首领不仅没了一贯的气魄和威严,反倒对他卑躬屈膝毕恭毕敬,简直像是一条见了主人便欣喜若狂摇着尾巴的狗一般,此刻的他已经不能令任何人感到惧怕了,七王爷虽不知是侍卫的首领派人将二皇子请到了此处,还是二皇子听闻此处发生了变故才亲自赶来查看,但似乎二皇子的脸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