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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贵妃心中正搅成乱麻,诸多事情整理不清,低眉沉思时听人这么一嚷,顿时感觉气息不畅。

玲贵妃皱起勾勒精致的秀眉,斜斜扫去一个眼刀,尖声责骂道:“好好说话,着急忙慌的像什么样子!怎么又出事了?大惊小怪,真不像是我宫里的人!”

“真是够没用的…气儿喘匀了再来和本宫说话。”她怒气冲冲的跌坐在椅子上,头痛的捏了捏眉心,紫荷见状,立马懂事的过去给她添了杯茶。

青叶自知失态,跪好了喘匀了气儿,捏起袖子擦拭额角的汗水,再度开口仍旧掩盖不住慌乱:“娘娘,贤妃那边出了事情了…”

“你说什么?!”玲贵妃手中的茶未递到唇边,又重重拍了下去,茶水溅湿了华贵的衣袖,起身疾步过去,一把拽她起来,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谁出事了?”

“…是!”青叶被人吓得一愣,畏畏缩缩的开口,舌头都快打结了:“是,是贤妃。”

她眼神烫人,咄咄之色令人不敢迫视:“快说下去!”

玲贵妃与贤妃明争暗斗,争夺陛下的宠爱,那女人手段何等高明,竟让陛下三番五次对她怜爱得念念不忘,简直将自己气得发疯,面上却要表现的波澜不惊。

玲贵妃自己又不能怀孕,对手怀了龙嗣,本就让她大为不快,此一时出了事情,她巴不得对方落得凄惨下场呢!

别人看不见的,也被她暗暗掩盖下去。

“听说…不知是何人在她的食物里下了药了,贤妃当场腹痛不止,冷汗直流,又一直呼痛哀嚎,一众宫人全都吓坏了,恐怕威胁腹中胎儿,贤妃惊惧之下昏了过去…”

青叶很少见到自家娘娘如此神色激动,不免有些胆怵,声音越说越小,细弱蚊蝇。

玲贵妃满眸微微转动,松开手丢下她,旋身坐回去恢复了优雅的姿态。

“然后呢?”

“然后陛下赶紧叫太医去诊脉,果然胎动出现异常,陛下当时大发雷霆,说这么多下人,竟然还会有人见缝插针在贵妃餐食里下毒,真是罪该万死,责罚下人办事不利,有一批宫人当场杖毙。”

青叶也开始担心是否自己有一天办事不利,也会被玲贵妃毫不留情的处置。

杀了人了?

玲贵妃眉睫扑朔一下,神色平淡,曼声问道:“陛下还有什么反应?”

接下来说的,恐怕又要让娘娘吃味了,故而青叶开口时犹豫了片刻,带了丝胆怯,唇瓣翕动:“陛下…调动了太医院所有太医…”

果然,玲贵妃脸色一沉。

“并且下令彻查后宫,一定要将歹人揪出来碎尸万段。”青叶接着说道。

她目光晦朔,闷声冷笑:“那么多护卫看守,现场蛛丝马迹都没查到?嫌犯的脚印或是留下的什么药粉,没有发现吗?”

青叶老老实实回答道:“没有,现场排查过了,确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哎哟,还真是命苦,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还就这么不保了…都是后宫姐妹,出了这档子事儿,本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玲贵妃暗自愉悦,抚了抚自己梳得规整的发髻,缓缓起身,精巧白皙的下颚微微扬起,示意紫荷将外敞取来。

“你们两个立刻随我去贤妃处,查看一下情况。”

“是。”

皇帝一下令,所有的禁军侍卫立刻列队四处搜寻,贤妃住处被人里里外外严格排查,玲贵妃赶到时见了这架势,想到自己何尝被陛下这般关爱过?

她贤妃的孩子可还未出世呢,便有此殊荣,不免心中阵阵酸涩,面色阴沉欲雪般。

“贵妃娘娘,宫中彻查,不便通行,您请回吧。”两个侍卫长戟左右一横,拦住了她的去路。

贤妃恃宠而骄,连小小侍卫也敢拦她?玲贵妃当场黑了脸。

“放肆!”紫荷上前一步斥道,“就凭你们也敢阻拦娘娘去路?信不信等陛下知道了,你们脑袋不保?!”

“这…”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迟疑着要不要放行,一看贵妃凌厉骇人的目光,心想不要惹事,便悻悻让开了路,“卑职失礼。”

整个宫中阴沉得吓人,玲贵妃未进去时,便听到摔打砸的声音源源不断。

入目时,景安帝正在高位上大发雷霆,太医整整齐齐跪了一地,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不敢说话又颓丧难堪。

“废物!废物!”景安帝抄起手旁边的花瓶猛摔过去,价值连城的宝物瞬间化作一地碎片,清脆的声音格外刺耳。

“一群饭桶!!”

“陛下息怒…”太监怯生生的上前想要安抚,却被人一脚重重踹开,哎哟一声,连滚带爬跟着跑到底下跪好。

九五之尊的雷霆之怒,令所有人胆颤心惊,就算是宠爱有加的玲贵妃,也不敢逆着锋芒迎其而上。

“宫里养了你们这一群饭桶,真是朕瞎了眼!耗时弥久,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

他颤抖着手指着殿下的众人,怒不可遏,忽觉得一阵头晕,跌坐在椅子上“废物…”

几个太监立马跑过去揉肩捏背,阿谀奉承着。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宫中太医妙手回春,等他们诊脉完毕,必然会带来好消息。”

景安帝闷哼一声,贤妃龙嗣不保,他是着实担心,加之满宫太医,个个儿自诩在世华佗,结果连个妇人都诊不出是何病症,着实让外人看了笑话,他这才火冒三丈。

“报——”一个侍卫先跑进殿,三两步滑跪在地,“启禀陛下,几位太医求见。”

“宣。”不耐烦的一摆手,眯着眼怒气腾腾,压低了声音,“快说说,贤妃为何突然腹痛?又是为何昏了过去?”

“陛下…老臣尽力了,可贤妃娘娘脉象平稳,徒有胎动异常,老臣从未见过此等病状,故而…”白发苍苍的老太医顿了一顿,说了下去,“故而老臣查不出是为何。”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再度燃烧起他的怒火,竟气的一时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回过神。

“贤妃现在在里面昏迷不醒,你们现在居然说查不出为何?”景安帝怒问。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八章暗自欣喜

“臣无能,陛下息怒!”“老臣无能,还望陛下恕罪!”

见陛下的怒火久久不消,太医们头低得不能再低,隔了老远都听见额头磕地的砰砰声响,声声请罪,生怕陛下一怒之下将他们连同家人一同诛灭。

毕竟当场杖毙宫人的骇人景象他们是看到了的。

玲贵妃翻了个白眼儿,心想着贤妃的排场还真是大,竟能让全部太医纷纷求饶。

“陛下,这是在生什么气呢?”抽了人闭口不言的瞬间,清润的嗓音幽幽响起,玲贵妃款款迈入殿内。

众人的视线立马锁定了玲贵妃,谁都知道玲贵妃和贤妃平日里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都在较劲。

此时贤妃出现意外,她的出现,多多少少让人想到落井下石看热闹之类不太好的词汇。

“我在生什么气?朕可不信你不知道。”景安帝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后宫中女人们争风吃醋,隔三差五的背后捅刀他见得多了,此刻在气头上,话中讥讽之意明晃晃的扎入玲贵妃心头。

“陛下说的哪里话,臣妾听闻贤妃有恙,心中担心,这才赶过来看看…”她凤眸流转,走上前替人按揉太阳穴柔声安抚着。

“陛下,气大伤身啊…宫中太医人手不够,民间可还有许多能人异士呢?实在不行,倒也可以另择它路。”

皇帝越想越觉得不对,心下疑惑,回头挑眉看着玲贵妃道:“真是奇怪…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固若金汤的宫中使出卑劣手段还毫无破绽?贵妃,你觉得呢?”

玲贵妃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被人这么一问不免愣了愣,回过神来才低眉浅笑,柔媚的眉眼中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臣妾也觉着奇怪呢,奈何臣妾不懂这些,恐怕难以替陛下分忧。”

“不懂?那你觉得如果是你,你会在哪里做手脚?”

说不懂,皇帝都未必会信,以玲贵妃的心智和手段,加上皇帝自己给她的荣宠,以及家族的荣耀支撑之下,她这些年来绝不可能还像过去的小女孩儿一样,怎会不做出点什么手脚来?

“啊…”玲贵妃吓了一跳,娇弱的身子略略向后退了一退,以帕掩唇,神色难以掩饰的惶恐,道,“臣妾,臣妾倒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些,这些事情,做了以后恐怕会有损阴德,臣妾不敢想。”

“朕只是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他见状竟嘿嘿笑了几声,眼中深邃,不知回想起什么。

“你都不知道曾经的后宫妇人为了生存和荣宠,会疯狂到什么都做,虎毒不食子,甚至有人…”

“陛下!”玲贵妃嗔一声,撒娇似的飞去个眼风。

“好好好…朕不说这些,看把你吓的。”皇帝笑着应和。

提起谋害他人之事,见她真的懵懵懂懂,便对她放松了警惕,排除了她为了获得宠爱而蓄意谋害的可能。

见得阴诡莫测多了,这次来无影去无踪的手法倒是真没见过,仍旧忍不住皱着眉自说自话,“宫外之人根本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宫内的侍卫侍女排查过了,还能是谁?”

越想越觉得烦躁,堂堂皇宫,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儿,伤了爱妃的身体和皇子的安危,且传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了,天下百姓该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偌大皇宫人人可以来去自如!

“唉。”长眉紧锁,眉头都拧成个川字,不耐烦的挥手示意玲贵妃退到一旁。

玲贵妃见陛下为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如此烦心,垂下羽睫,心中微微失落,无意识抬起纤纤玉指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并不知道身为天子要考虑的东西远远胜过小女子的想法。

景安帝心中郁结,见调查的医女侍卫迟迟不回来报信,急的焦头烂额,吩咐手下的太监:“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动静?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赶紧,调回来一队人马,给朕汇报情况。”

“是…”

贤妃身边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婢女匆匆赶来,低头跪下,带了哭腔:“陛下,贤妃娘娘还是昏迷不醒。”

“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他闻言头疼的扭过头,捏着眉心,“你先退下,贤妃有什么情况速速回来禀告。”

小太监的腿脚也是够快,婢女前脚一走,后脚他就带着侍卫的小队赶回来了,侍卫军容严肃,训练有佳,怎么也该带回来一些消息了。

“快,有什么发现,快告诉朕,可抓到嫌犯了!?是男是女?家中亲眷几何?”

皇帝急不可耐向前倾了倾身子,眼睛里都要烧出火来,恨不得立马定下个诛灭九族的重罪。

“这…”侍卫长向前一步,拱手作揖,面对皇帝连珠炮似的问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启禀陛下,卑职已带人巡视过贤妃宫中,任何角落都没有错过…”

“好。”

“重点巡查膳房及从膳房送到娘娘宫中的那段路,途中经过的宫人也有重点排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可查出来什么没有?”

“没…”

话音未落,一个杯子猛砸在侍卫长头上,侍卫长只能闷声忍痛,一句话不敢顶撞,额角隐隐流出鲜血。

“没用的东西,那么多人前去排查,这么久了你就让朕听这些废话吗?!”皇帝咬牙切齿,因暴怒而隐隐冒出青筋。

“卑职无能,请陛下再给卑职一些时间,定然能找出来罪魁祸首!”

侍卫长毕恭毕敬,抱拳跪下,此次任务确实艰难,对方的手段实在高明,难以排查出来着实令人头疼。

玲贵妃一言不发,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芙蓉面庞仪态风雅,丝毫看不出她的情绪。

“还给你时间?你是在挑战朕的耐心…”皇帝霍地站起身子。

“皇上——!皇上!!”正当此时,贤妃身边的贴身婢女绿意满头大汗跑了进来,没几步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鬓发散乱顾不上失不失礼。

“干什么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太监总管上前斥责她一句,那小丫头恢复过来才重重叩下头去。

“皇上,娘娘醒了!”绿意惊喜说道。

正文 第七百五十九章美人暮

“醒了?”景安帝闻言连忙匆匆走进内殿,挥袖时甩起的风扑了玲贵妃一脸。

大概是扬尘也被带进了玲贵妃的眼里,她眨眨眼,眼眶红了一瞬,可下一秒便神色平静地跟着景安帝走了进去。

殿里安神香静静地燃烧,升起一缕缕断断续续的烟气,却根本不能让榻上的女子面容舒缓一丝一毫。

没有在意看到他后纷纷恭敬行礼的一众太医,景安帝急切地几步并作一步,步履踏在柔软兽皮地毯上时居然也发出了沉闷的脚步声,连帝王姿态都丝毫不顾,景安帝飞快地冲到贤妃床前。

“爱妃,你感觉如何?”

贤妃整个人都埋在金丝鸾被里,一张俏脸煞白,凌乱的发丝因为被吓呆流出的汗珠贴在她的脸上,印入景安帝视线中的,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满的惊慌与无措。

看到景安帝来,贤妃像是找到了救星。

她伸手试图拽住景安帝的衣袖,却只是虚虚抬了抬手便没有了力气:“陛下…陛下,我的…我们的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景安帝见贤妃这个样子,先前因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她的不耐烦也全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这么一个柔弱的女人,除了依靠你还能怎么办呢?更何况,她肚子里是你的子嗣啊。

这么一想,充分满足的景安帝坐到了贤妃床头,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贤妃的手很凉,原本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如今僵硬冰冷,让景安帝更加怜惜,他忍不住放柔了声音低低安慰:“没事的,孩子还在,你也还在,都没事的。”

“孩子没有事吗…”听了景安帝的话,贤妃像是松了一口气,刚清醒过来后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孩子还在就好,只要孩子还在…”

太医们站在内殿门外的角落激烈的讨论着,却全都顾及着帝王和妃子正在交谈而根本不敢大声一点。

里里外外的侍女们眼观鼻鼻观心,连动都不敢动一分。

玲贵妃看着眼前这一幕,虽然远远站着,端着一副关怀姐妹的神色,却觉得这一切都可笑至极。

尤其是景安帝的惺惺作态,更是让她心中冷漠了几分。

也不过是个男人而已,玲贵妃呼出一口气,表情像是之前也在为贤妃紧张似的。

而不过瞬息,还在和景安帝轻声说话的贤妃便惊呼了出来,秀气的黛眉皱得死紧。

“陛下…陛下,我的肚子,肚子好痛…肚子,我的孩子…”

因为疼痛忍不住使了大力气的手捏着景安帝阵阵发疼,看着贤妃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一尾河边濒死的鱼。

景安帝转头吼道:“太医!太医呢!都给我进来!”

吼完景安帝便扭回头来,拽住贤妃的手试图让对方松开。

“爱妃别怕,太医来了,让太医把把脉,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听了这话,贤妃才松开了一只手,可另一只手还是死死捏住了景安帝的衣袖。

除了玲贵妃,没有人去在意贤妃逾矩的行为。

不过玲贵妃也不是个傻的,看着景安帝和贤妃在那里来一出情深义重的戏码,哪还会跳出去找不自在。

她看着太医再度摇了摇头,嘴角不可明见地扬起。

贤妃的腹痛始终没有停止,原本稍稍好一些的脸色比原先更加骇人,听起来声音又弱又虚,分外引人疼惜:“陛下…”

看着贤妃这般狼狈模样,景安帝心里也不好受,看着试图毫无头绪的一干太医,禁不住怒从中来:“你们都是饭桶吗?连贤妃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朕养你们这么久有何用?!”

天之之怒,哪怕这个天子已受制于人,他的怒火也不是平常人所能承受的。

只见顷刻间,整个内殿安静得都能听得见贤妃微弱急促的呼吸声。

“都给我想,到底是什么毒。想不出来,你们也就没有用了。”一想到贤妃肚子里的,是自己的骨血,景安帝语气冰冷的好像冰刀一般寒冷锋利。

只见太医们哆哆嗦嗦的相互看了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站出一个胆子大的。

“回皇上,贤妃娘娘食用毒药后长时间昏迷,醒后又有剧烈的腹痛反应。臣等虽然对毒药有所猜测,可此毒太过罕有,要验证贤妃娘娘是否中毒还需要取娘娘的血,正因为会伤及娘娘贵体,所以臣等才不敢提出。”

说完,太医的头埋的更低。

一听太医这话,贤妃只觉得找到了最后的希望,连精神都好了不少:“快,快,取我的血,只要能救我的孩子,快来取我的血!”

景安帝也开口道:“你们要验快验,拖的太久伤到龙嗣怎么办?”

听了景安帝的话,太医们才纷纷行动起来,一部分去了太医院配置要用的药剂,一部分来到贤妃面前取血。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去了太医院的太医端着一碗淡绿色的汤药回来了,而贤妃处的太医也端着一碗约莫只有几滴的血液严阵以待。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太医上前,将贤妃的血倒入药碗中。

只见殷红的血液流入碗中,只见碗中的药液在血的融入下颜色渐渐变淡,到最后,整个碗中,只有那几滴血液凝而不散,药液已彻底变得澄清。

看到这个状况,太医们心中便有了定数,还是先前那个胆大的上前:“回皇上,贤妃娘娘中的毒名为,美人暮。”

“美人暮?”景安帝皱紧了眉,显然是未曾听说过这种毒药。

贤妃心里咯噔一声,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太医又开口,详细解释道:“这美人暮,乃是一种极难制成的毒药,要在先朝便已经因为它的药效而被列为禁药之一。

此药只对孕妇产生效果,只因怀孕的女人,因腹中的生命相互滋养,这时是女人最美的时候,而美人也会迟暮,若这时服下此药,便会将时间停留在此刻,维持美人最美的时候。

服药者会如贤妃娘娘之前一般昏睡,而昏睡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直到最后维持着自己的美貌死在睡梦之中,一尸两命。”

贤妃听闻,心中一惊:究竟是谁,会这样害她和她的骨肉!

“那有解药吗?”景安帝问道。

正文 第七百六十章遗书

听了景安帝的问话,太医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请罪:“恕臣等无能,这美人暮从制作之初到现在,从未有人研制出它的解药。”

听了太医这话,贤妃的心就凉了,若是没有解药,那她和她的孩子必死无疑。

这么想来,悲从中起,她拉住景安帝的衣袍便放声大哭起来。

“皇上,我的孩子啊!孩子没了!”

贤妃自知自己命不久矣,什么形象都不顾了,眼泪糊花了脸上的妆容,晃动时头上摇摇欲坠的珠钗丁零当啷地响,看上去万分狼狈。

看到贤妃这个样子,景安帝又想起之前他同贤妃一起照顾她腹中孩儿的温存时光。

景安帝也不嫌弃贤妃此刻脸上的脏污痕迹,抬手将贤妃头上的钗放下来拿到一边,又拍拍她的手,轻言安慰:“别哭了,妆都哭花了,你看这像个什么样子?最后这段时日,朕会好好照顾你的,别难受了。”

听了景安帝安慰的话,贤妃泪眼婆娑的抽噎了一下,却又想起,若不是有人下毒,她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成为将死之人。

而景安帝,在她看来,也变成了对她这个快要死掉的女人一丢丢怜悯的施舍罢了。

这么一想,原本没怎么收敛的哭声更为凄厉,尖细的声音像是冤鬼一般,让景安帝也皱紧了眉。

“皇上,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皇上!”贤妃扯住景安帝的衣袖,一副鱼死网破的凄惨神情。

“求皇上为臣妾做主!把那个胆敢给臣妾下毒的贱人抓住,皇上,为臣妾和孩子报仇啊皇上!”

贤妃哭声凄厉,单是听起来便让人觉得心烦,景安帝看着这样的贤妃,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耐之色。

他拉开贤妃紧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站起身来:“绿意。”

看着贤妃的贴身侍女绿意跪下听旨,景安帝开口:“你来照顾照顾贤妃,朕出去审查凶手。”说罢便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看着突然愣住,似乎有些抓不住状态的贤妃,玲贵妃眼中划过一抹嘲讽的神色:连怎么抓住男人的心都不知道,之前只觉得她蠢也是高估这个女人了。

贤妃愣回神来,看到玲贵妃这般神情,本就和玲贵妃势力相对,如今更是经不住怒火攻心。

贤妃抓起枕边的钗子便朝着玲贵妃扔去,一边扔,一边还破口大骂:“贱女人,一定是你,你给我下的毒!你看不惯我怀有孩子,一定是你下的毒手!贱人,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周围的侍女战战兢兢不敢上前,紫荷上前挡住了扔向玲贵妃的珠钗,可面对贤妃这般癫狂的样子也有些害怕,连忙退了回去。

景安帝站在大殿都听得见里面贤妃疯狂的叫嚷,心头厌烦更深。

本想派个人进去让她闭嘴,却突然想起里面被贤妃针对着的是玲贵妃,便收住了口,放任两人争锋相对,静静等着调查结果。

玲贵妃看了眼被紫荷挡下后落在地上的钗子,轻轻巧巧上前一步,便将贤妃的珠钗踩个粉碎:“既然妹妹都不要这个破物件了,那姐姐替你毁了去。”

看着贤妃被镇住的表情,玲贵妃也不顾对方怨毒的眼神,微微扬起嘴角。

“不过妹妹还是不要冤枉我的好,若是没有证据随意指责妄下定论,那不是不将我云栖国的律法看在眼里?这可是重罪啊妹妹。”

拖长的尾音让贤妃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只能在惊怒之下吐出几个字:“你这个贱人!”

玲贵妃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半分怒气都没有,她施施然地开口,语气就像是对着一个死人。

“妹妹也就只能逞这点口舌之快了,不过姐姐我心眼好,不计较你这些,不然但是对我不敬的罪名,就够让你死的更快了。”说罢也不顾贤妃的脸色,转身走了出去。

景安帝失去这个孩子已经成了必然,赶着这个时候去安抚想必会更让对方欢喜,不过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好处理的?

这么想着,玲贵妃步伐不变,一脸担忧地走到景安帝面前。

“皇上莫要太难过,孩子还会有的,别气伤到了自己的身体,后宫佳丽三千,孩子总会有的。”说到孩子,玲贵妃语气中还微微流露出一丝丝落寞。

而听了珍贵妃的话,景安帝想起之前的催情剂,身体僵了一瞬,本想发怒,可又突然记起,玲贵妃此生都无法有孕,心便软了下来。

“朕没事,但凶手也一定要找出来,否则若是以后再有宫妃怀孕,又被杀死,那该如何?”

景安帝摇摇头,觉得玲贵妃愈发体贴小意,再听到殿里此刻传出的始终没有削弱一丝的哭声,禁不住觉得贤妃越发闹人。

贤妃在内殿,眼中泪水不停,哭声也没有停止。

绿意在一旁只有焦急地拿丝帕拭去贤妃脸上的泪,看着贤妃绝望怨愤的眼神却不敢说一句话。

而贤妃在榻上忍着腹部疼痛,却悲哀地发现不论自己如今如何,景安帝都不会再进来看她一眼,禁不住心中凉了半截。

“求皇上给臣妾做主,给臣妾做主…”纵然景安帝听不见她的声音,贤妃还是在不停的低声喃喃,让内殿的侍女禁不住哆嗦,暗暗叫苦怎么是她们来伺候这个快要死掉的妃子。

而大殿内,玲贵妃看着景安帝,一副关切的模样。

“皇上不气坏身子便好,若是,若是皇上…那臣妾又该怎么办呢?”玲贵妃声音带着点点哽咽,却只显得引人怜惜,而不是像贤妃那样惹人厌烦。

看着玲贵妃一副只有他可以依靠的样子,景安帝禁不住对玲贵妃越发心疼起来。

而就在两人感情正好的时候,侍卫李牧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单膝跪下:“报!启禀皇上,我们发现,御膳房总管已吊死在自己房中好些时辰,搜查时还在御膳房总管床上找到了一封他留下的遗书。。”

遗书?景安帝和玲贵妃对视一眼。玲贵妃也顾不上大好机会被突然破坏,同景安帝一起看向了侍卫李牧。

“遗书交上来朕看看。”景安帝说道。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一章诬陷

李牧拱手,提步向前,将自己手中的遗书放在天子手中。

景安帝将遗书展开,细细看了起来,怒意渐渐浮现眉头,面色越发沉重起来。

“哼,我竟然不知自己的爱妃还有这般脾气和手段,凭着自己的有孕之身处处刁难御膳房总管,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板子吃。”景安帝说罢,眸光不由看向被人搀扶出来的贤妃。

贤妃一怔,根本没有料到遗书中竟然有此一说,不安渐渐弥漫在她的心中。

“皇上明察,臣妾何曾如此刁蛮任性,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御膳房的,与臣妾往日无怨素日无仇,臣妾没有理由如此啊。”

贤妃面上一慌,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先将身上的污水拭去,保不住孩子,她不能再失去皇帝的宠爱。

皇帝哼了一声,看向贤妃的眼中带上了清冷,皇宫中众多眼睛看着,他既能写出如此的话,定然是有此事。

“你既然说此事为栽赃,那遗书中所说你赐死了他的女儿可有此事?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岂容你如此随意处置!”

皇帝的声音骤然加重,唬地房间中的人皆敛眉低首,不敢弄出一丝声响。

玲贵妃立在一侧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眸中满是得意,看皇帝的态度甚是不悦,恐怕贤妃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贤妃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脑中一片空白。

她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更何况她与这御膳房的总管之间也并不熟识,如何就伤害了他的女儿了?

不及大脑做出反应,贤妃伸手夺过景安帝手中的遗书,丝毫不记得遵守宫中的规矩。

景安帝面上不悦,但也并没有谴责,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遗书上所说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贤妃颤动着手急急忙忙地看了下去,白纸黑字,与景安帝说的并无出入。

“不可能,这太荒唐了,肯定是有人诬陷我。”贤妃小声嘀咕道。

景安帝看着她如此这般还不肯认错,心中的不满瞬时爆发了出来,说话的语气中不免掺杂了讥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一个小小的御膳房的总管还要用自己的命造出一个谎言不成?”

贤妃知晓皇帝心中的怒意,她现在也没有了主意,好不容易怀上了皇子,谁知自己竟然中了如此阴险的毒,现今又面临了如此窘境。

“皇上,臣妾根本就不认识她的女儿,又何谈赐死她女儿,自从臣妾有孕后,便一直静心调养,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又怎么会发生如此事端?”

景安帝沉默不语,贤妃说的也是在理,不仅是皇帝重视,这个孩子对于贤妃来说意义非同小可,她自然是十分在意。

玲贵妃偷偷抬眸,看着贤妃苍白的脸色,头发凌乱,眼中蓄满泪水,一副可怜的样子,心中便畅快无比。她心中隐隐预感,贤妃今日,翻身无望了。

宫中一时陷入了寂静,因着景安帝的怒意,众人皆屏气敛声,只有贤妃小声啜泣的声音不时在殿中回响。

“启禀皇上,或许微臣可以解答贤妃娘娘的疑惑。”一阵清亮的声音打破了这方沉寂。

贤妃惊诧抬眸,眼中满是慌乱,脸色显得愈加苍白,她的目光在皇上面上不断游走,想要出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景安帝看着拱手出列的李牧,眉头微蹙,启声说道:“哦?说来听听。”

李牧转身向贤妃行了一礼,这才不急不慢地开口道:“不知娘娘是否记得前几日您在御花园中处罚的冲撞了您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