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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清美男子,完全不见了白日的优雅和娇弱,他苍白秀美的手指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似乎一用力就会捏碎,而那双眼睛,不再是如海的宁静,而是焚烧的怒火!

“如果王妃嫌弃浪费时间,那本王今晚可以‘快’点!”

“快点?”下巴被捏得生疼,路乐乐有些疑惑,试图挣扎脱离这个不适合她的‘欺压’姿势,却听到泱未然低头在她耳边呵气道,“花葬礼,七年不见,没想到,一见面竟然是我们的花烛夜!时过境迁,命运竟然如此安排,你说,我们是不是快点享受这‘良辰美景呢?’”

说着,突然抬起路乐乐的下巴,将杯子的里酒强行灌入她的唇里。

“泱未然,你给我喝的什么?咳咳咳…”辛辣的酒沿着喉咙灌入体力,没有丝毫甘甜和醇香,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难受,身体发热,面部酡红,手脚发软,而且口干舌燥,心里突然空寂难耐。

看着路乐乐难受的趴在床上,原本瓷白的脸上泛起酒色的酡红,就连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也浮上一层迷离的氤氲,一旁的泱未然笑得一脸狡黠,柔声道,“哎呦!王妃,本王往了告诉你,这个不是百年花雕,而是催情的媚药。”说着,秀美的手指还暧昧的游走在路乐乐滚烫的脸上,甚至移向她的微微常开的领口。

“媚药?”路乐乐大惊,啪的用力打开泱未然的手,吃力的翻下床,跌跌撞撞的冲向桌子,拿起茶杯就往嘴里倒,然而,冰凉的苦涩的茶水丝毫不能消除身体的灼热,反而让她心里烦躁不安,觉得身上仅有的几件单衣都缠着她,让她难以呼吸,想要一一撕碎的冲动。

然而,看着靠在床边,望着自己笑得得意的泱未然,路乐乐用力的掐住自己的手心,告诉自己,不能脱!

“王妃,是不是很热,要不要本王帮你脱衣服?”

“泱未然,你这个混蛋!”颤抖道声音,却是倔强的口气,路乐乐紧咬着唇,抑制着那要吞噬她理智的灼热,“把解药给我!”

第二十三章

“解药吗?”泱未然扬起漂亮的下颚,轻启薄唇,将一粒白色的药丸放入自己嘴里,舌头舔过唇角,朝路乐乐勾了勾手指,媚笑道,“过来,到这里来,本王给你解药。”

“哄…”那柔美的勾指动作,是纯粹的勾-引,让路乐乐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直望着床上那美得不可思议的人不敢眨眼睛,那一瞬,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魂儿的嫖-客,遇到了了一位千娇百媚,又风情万种的妓-女,不可自主。

呼吸越加的急促,双腿无力又酥软,然而还是控制不住想要走进床上那望着自己微笑的清美男子,心里的渴望像突然翻腾的大海,理智已经如溺水的人一样渐渐消失。

那样的渴望,让她忍不住向他伸出手,像奴隶祈求主人的大赦似的。几乎就要在彻底堕落的时候,那湛蓝色眸子底下流露出的轻蔑和讥笑,嘲弄还有深深的厌恶,让她浑身一颤。是的,怎么给忘记了呢?一进门就开始相反设法羞辱她的男人,会如此好心?

“泱未然,难道你就是这样勾-引你的男宠的吗?”苍白的唇角轻轻勾起,路乐乐看似迷离的眼底,却有一种坚决,而那伸向泱未然祈求帮助的手也慢慢捏紧,收了回去,逐而转身,跌跌撞撞的奔向门口。

“站住!”床榻上的人,宛若疾风一样掠起,揪住路乐乐的头发,将她扯了回来,碧蓝色的眸子寒意猛的加深,“花葬礼,你刚才说什么?给本王重复一遍!”

手下的人,身形娇小,颤抖的身体若不是被他揪住头发,估计已经倒在地上,然而,她却倔强的仰起头,盯着他,毫不畏惧的一字一顿道,“我说,你那一招是勾引你的男宠的,不要用在我的身上!我,不是你的玩宠!”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房间里响起,路乐乐只觉的天旋地转,脸上如火烧一样疼痛,嘴角溢出铁锈的味道,然而,她却仍旧扬起下颚,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目光一瞬不瞬的迎上泱未然暴露的脸庞,还有他眼中那难以描述的憎恨和一闪而过的痛楚。

她笑,是因为身体的疼痛,只会让她在意识上清晰一分。

“花葬礼!你应该求我,求我给你解药,求我满足你!不然,这媚药会让你七窍流血而死!”泱未然揪着她的头发,往上一提,迫使她贴的自己更紧,那一刻,路乐乐感觉头发和头皮分离所渗出的鲜血沿着自己的额头流下。

“呵呵…”她笑出了声,“泱未然,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媚药不过是一时的催情,促使身体血液过速流动,意识迷幻,却不足以死亡。”真搞笑,她可是学医的。

“这可不见得?”泱未然目光一冷,手覆上了她胸脯,扯掉了她第一件衣衫,肆笑道,“如果我脱完你的衣服,不停的抚摸你,你还能如此坦然的,冷静的说出这些话吗?”

“泱未然,你王八蛋!放开我,不要碰我!”彻底的失去理智般,路乐乐失声尖叫,身体不停的扭动以躲开泱未然,而头皮却只会因为这样的反抗,伤得更厉害。

第二十四章

“不要碰你?呵呵呵。”泱未然低笑出声,眼底的讥笑之意犹如燃烧的烈火,灼痛了路乐乐,“是的!本王本不该碰你,像你这样肮脏的女人,也没有资格让本王碰你!”说着,用力一推,将路乐乐丢在床榻之上,转身看向门口,厉声道,“羽见,将本王送给王妃的礼物带进来。”

羽见的声音有些低沉,随即,门被打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

路乐乐抬头看向门口,便看见走进来十几个男子,个个面容俊美,然而含笑间却有一种让人极为不舒服的轻佻。想起来了,这不是白天看到的泱未然的男宠吗?

路乐乐趴在床头,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血迹,咬牙看向再度逼近自己的泱未然,眼中充满了敌意。  

对路乐乐的目光,泱未然似乎不再觉得意外,只是笑着指着前面的男子道,“花葬礼,你不要本王碰你,本王也不屑于碰你。不过,夫妻一场,看你被这药折磨得如此痛苦,本王也于心不忍。你看,本王给你带了十个男人,应该能满足了你了吧…”

“泱未然!”路乐乐厉声打断他,一双墨色水眸因为愤怒和药物而充满了血丝,发白的唇上落下了一排牙印,“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生,要我死,直接说了是!不要给我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泱莫辰要帐毙她,花家的人追杀他,泱未然也折磨她…呵呵呵…她难道怕死吗?

“呵!”这下,泱未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逐而掩嘴轻笑,眉眼闪烁,“原来我还不知道王妃是贞洁烈女啊!要你生,要你死,可惜,本王都不要!本王要的是,生不如死。”

“据说你刚入宫的泱莫辰对你的宠幸有加,曾连续七日居于你的寝宫,淫乐无度,为何此时就假装贞女了呢?本王可是调查了一番,才为王妃准备了如此大礼,你若是回绝了,岂不是不给本王面子。”

睨了一眼那些男宠,路乐乐轻笑,“泱未然,你要我生不如死。那你给我一个生不如死的理由啊!”苍白的手,悄然的摸向头顶,探寻着那几根固定发髻的细针,夹在指缝间。

“理由就是,你忘记了过去的一些东西。在大厅本王就警告过你,只须改变,不可忘记!而你,花葬礼,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说着,泱未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那些男宠上去。

“不要过来。”惊恐的望着那些男人,路乐乐不停的挥动着手臂,也因为药效的发作险些握不住藏在手心的发针,“你们不要过来,你们过来,我不会客气的。”

“好好的伺候王妃,不然,谁也别想竖着走出!”泱未然侧身做到桌子前,悠闲的倒了一杯茶。

“泱未然,我发誓和你没完!”凄然的哭叫,和衣服的撕扯声中,传来路乐乐的咒骂。

倒水的手停滞了一下,蓝色的眼底似有什么涌起,然而他却并没有阻止,只是垂眉,像是不愿意看清接下来要发生第一幕似的,“谁允许你忘记了!。”

第二十五章

“是的,我忘记了!我就是忘记了,什么狗屁都不记得了!”

那无助的哭泣声,突然尖锐起来,泱未然还没有抬头,便听得羽见一声惊呼,随即是那些男宠发出的凄厉惨叫,和痛苦的呻吟。

“王妃…”羽见率先冲上去,想要阻止,然而却已路乐乐衣不遮体的跪在一堆男人中,那张娃娃般清纯无邪的脸上却露出一丝让人寒颤的冷笑,而她苍白的手指上,竟然握着几根尖细的发针,几乎每一根上都滴着艳红的鲜血,在琉璃光下,发出灼人的光芒。

“你!”再看倒在她身边那些男宠,个个面露痛苦之色,身体蜷曲,紧紧的捂住**,依稀间,似有红色从他们手缝隙间溢了出来。

这突来的变故,让泱未然和羽见一时反应不过来,事实上,他们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羽见冲上前,将一个跌落在地上的男宠扶起来,拉开他的手,竟然看见男宠那里溢满了鲜血。

十个男人对她上下其手,她路乐乐永生记得泱未然送给她的这个大礼,而她,自然应当回敬一个更大的礼。 

在曲谷和气冲两个穴位之间还有一个一直不被人发现的穴位,针刺其中,入三分,可制欲,然而,针入七分,再强行拔出,就会血喷,并且永远举不起来。 

曾因为高度精神和紧张,她连续落考六次,但是谁知道为了第七次考试,就为精准度她练习了多少个通宵。对付这几个人,用了二十秒钟!

“花葬礼,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半响,泱未然才艰难开口问道。

“呵呵…心疼了吗?”路乐乐捡起一件衣服裹着自己的身体,笑了起来,明晃晃的灯光下,那双像婴儿般干净清澈的大眼睛里寒光闪闪,“抱歉了。我刚刚不小心废了你的男宠。”淡漠的话语间,她手里的针封住了自己的几个穴位。

泱未然愣愣的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墨色的头发完全散落,裹着她娇小的身体,露出那精致而稚气的脸庞,若不是她眼中的寒光,和嘴角的轻笑,他一定会误以为那是店铺中摆放的瓷器娃娃。

变了,真的是变了!他在她身上早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觉,眼神,表情,语气!她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花葬礼…”他咬牙,袖中的拳头咯咯作响。 

“泱未然。我也是那句话,你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我。但是,你若想我生不如死,若想折磨我,羞辱我,想要我向你低头,门都没有!”路乐乐将发针上的血在衣服上擦干,然后若无其事的插在头发上,继续道,“我还偏要在你面前活得好好的!还有!”

此时,路乐乐顿了一下,用宣布的口气道,“我就是什么都忘记了!而且是一干二净!”

“一干二净?”消瘦的身影晃了一下,他的脸色瞬间苍白,蹲在一旁的羽见似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起身刚唤了一声,“王爷。”便感到泱未然的身影闪电掠过,奔向路乐乐。

而也预感到这一切的路乐乐脸上仍旧没有丝毫胆怯之意,举起最后一根藏在指缝间的针,毫不客气的朝逼近的泱未然扎去。

第二十六章

眼前闪过一丝银光,泱未然身形微微一滞,随即飞快的侧身,用力的扣住路乐乐的手腕,然而那根银色发针却依旧飞扑而来。

“唔。”

“唔。”

床榻之上,同时发出两声低沉的闷哼。路乐乐的手腕死死的被泱未然扣住,脸色顿时变青,那力道,足以痛得让她昏厥。而泱未然似乎神色也不好看,尽管压制住了路乐乐,他自己身子却往后退一步,发白的脸上竟有些许汗珠,胸口处,还有细微的隐痛。

低头一看,一只珍珠发针刚好插在他胸口的上方,淡蓝色的袍子隐隐见血,刚才若不是他眼疾躲得快,这跟针无疑是插在了他心脏处。

想到此处,泱未然扣住路乐乐的手瞬间掐住她的脖子,厉声道,“你竟然敢下手伤本王!你知不知道刚才你那一针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你会当场毙命。”她迎着他惊骇的目光,冷静的说道。

“你竟然知道?”他声音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你竟然知道,还敢对本王下手?花葬礼!”

她是存心要他的命,那冰凉的眼神,那疾飞而下的银针,几乎没有一丝犹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犯人!是你先对我下手的。”她不是狡辩,她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抬眼看了看被渐渐抬下去的男宠,看着那些流了一低的鲜血,再低头看着自己胸膛的伤,泱未然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花葬礼,本王熟不知,你竟然是这番决绝和狠心的人!你说你忘记了,那本王偏不让你忘记!我会让你将过去的一切,全都一一的记起来!”

“羽见,开后院!”说着,他转身朝羽见吩咐道。 

“王爷,您消消气。”羽见一听开后院,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怜惜的看了看路乐乐。 

“本王再说一次,开后院!”命令的声音,有一种让人根本就不敢反抗的霸气,羽见起身,忙退出正院,而泱未然随即拖着路乐乐跟了上去。 

“放开,不要扯我的头发。”头皮疼痛,让她觉得太阳穴都突突纸条,发根处宛若烈火焚烧,她慌乱的伸出手,想要再去抓那些发针,然而这个小伎俩,早已经落入他眼中。  

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他拖着她走过迂回的长廊,朝后院走去,一路上,守夜的家丁和路过的下人,都惊恐的底下头,不敢多看一眼。  

脱漆的大门缓缓打开,腐朽让人作呕的气息迎面扑来,明明是夏日,周遭的空气却冷得让人毛骨悚然,感觉到泱未然的步子慢了下来,路乐乐极力的稳住身子,手紧紧的扣住裹着自己身子的衣衫,却不料,脚下突然腾空,腰间一只手用力的拖着她,然而另一只手仍旧扯着他的头发,往空中一拖。  

“啊!”那刺骨的冰凉瞬间席卷着她,犹如细密的针尖刺进她的皮肤,在尖叫的那一刻,冰凉的水迅速灌入她口中,几乎同时,她感觉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双手无助的在水中抓扯,赤脚踩着水,她极力的想冒出水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然而头顶那揪着她头发的手,却压着她,让她困在冰凉的水下面。

“花葬礼,告诉本王,你想起了什么?”他跪在池子的边上,将她提起来,露出水面,质问道。

第二十七章

或许是因为动怒,幽白的月光下他蓝色的袍子竟然猩红一片,那个穴位,本该不会溢血而出,却不想,沾染了整个袍子。

“没…有!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声音因为那刺骨的冰凉而断断续续。

也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座黑漆漆的落院,除了这一汪冰凉刺骨的池子,其他地方皆是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却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而黑暗响动。

“那继续想!”他声音一冷,将她再度摁在水中,“想不起来,你就永远别想走出这个地方。”

“呜呜…”空气又一次被切断,意识似乎也在模糊,那晃动的水中,她看到大片大片火猎艳燃烧,有一个女子被绑在火堆上面,绝美的脸上有一抹痛苦之色。然后是另外一个人,银色的头发,金色的眸子。

好熟悉,为何这个银发金瞳的人,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意识越加涣散,就在她试图放弃挣扎的时候,头顶上的人再次将她拧了起来,与此同时,门口的羽见慌张的跑了进去,俯身在泱未然耳边说了什么。

抓住这个空挡,路乐乐慌忙攀住水池的边缘,而泱未然也放开了她,脸色凝重。  

等羽见禀告完之后,泱未然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在路乐乐脸上,竟发现她眼中虽然还余有惊恐之色,不过,眉间的倔强却没有丝毫锐减。

见此,泱未然心里一阵懊恼,再看她浑身冻得轻微颤抖,便不由开头道,“怎样,这寒冰池的味道如何?想上来吗?”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琢磨着,他还有下句。

果然,半响之后,便听得他又道,“今日你伤本王,还伤了本王的十个男宠。本王自然不能轻易放了你,但若你态度良好,向本王以及那些男宠道歉,本王那个可以考虑…”

“泱未然。”喘过气来的路乐乐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泱未然,嘴角浮起一丝讥笑,“你是开玩笑吗?是你伤了我,也是你的那些男宠惹我在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凭什么要我道歉?”一想到,那些人的手触摸着她的皮肤,她心里就阵阵反胃!  

“意思就是,你不会道歉了?”

“呵呵,要我道歉,门都没有。”人善被人欺,就这一日,她体会了好几次。 

而且,要她像他求饶,更加没得谈!

“好。花葬礼,本王会让你看到,和我作对的下场!羽见,将那些东西都放出来,免得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从水里爬出来。”说罢,他拂袖扬长而去,到门口,还不忘深深的看了路乐乐一眼。

黑暗处,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在向池边靠近,路乐乐正要往上爬的动作猛的停滞,借着水面发射出的光,吓得她手臂一软,再度跌入池水中。

原来,那泱未然口中的东西,竟然是十几条绿眼睛的蛇。它们吐着芯子扭动着身体盯着路乐乐,却像是惧怕这池水,不敢靠近。

然而这水冰冷至极,如果不想被冻死,她必须爬上去!路乐乐,不要怕,她一边哆嗦的试图在头发里找到几根残留的发针,一边心里安慰自己。

“咦,她要做什么?”悠的,天空传来一个好奇的声音。

第二十八章

听着这个有些耳熟的声音,路乐乐忙抬头看去,见幽白的月光下,一只白色的幻兽腾空而立,它的背上坐着一手持玉笛的白袍银发人,袍袍上的曼沙朱华荼靡绽放,迎风而舞的银发下,那双看着她的金色眸子仿若隔着万水千山,空濛如雾却又遥远深挚。而他旁边,又有一蓝发人,如蝙蝠的骨翼不停的闪动,冷灰色的眸子也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而说话的,正是这个人吧。

那一瞬,心头突然涌起什么,一些模糊的记忆在脑中翻腾,行走的骷髅,诡异的歌声,还有肆意的笑声,还有那压迫而来的吻。  

“鬼姬。”握着发针的手猛的一颤,忘记了冰凉刺骨的池水,她脱口惊呼。

这一声鬼姬,她自己连同天上的两人都怔住了。

“殿下,她竟然能看到我们。”珈蓝难以置信的看向鬼姬,发现鬼姬的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讶。

身边有抵御月光的结界,常人根本就无法看到他们的身形的,然而…

“她不仅看得到我们,还记起了我们。”眼睑下那银粉勾勒的月牙,诡异的闪了闪,鬼姬唇角笑意渐深,“连本宫都无法消除她的记忆,还真是个特别的女子啊。珈蓝,你瞧,她此时看着我们的眼神,和那晚有什么不一样?”

珈蓝托着下巴,想了想道,“那晚,她才看见我们的时候,眼睛里充满的惊恐和无错,还有茫然。然而,现在眼底满是敌对和警惕。嗯,像一头要攻击人的野兽。”

“不过一夜,她似乎整个人就变了。”

“殿下,这不正好吗?她心中有怨,那我可趁机而入,与她做过交换。”说罢,珈蓝俯冲而下,飞快的闪动着翅膀,然而落在落院的墙上,笑嘻嘻的看着水里冻得全身发紫的路乐乐,“娃娃,看来你记得我是吗?”

“你要做什么。”路乐乐将几根针发在身前,警惕的问道。

“我来帮你。你是不是想上去,但是又怕那几条蛇?如果我可以帮你杀了那几条蛇,那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上去。”路乐乐冷冷的打断珈蓝,心底当然知道这鸟人打什么主意——放干她路乐乐的鲜血,做成人偶娃娃!

她现在就像是菜板上的鱼肉,是人是鬼都想宰割。

深吸一口气,她看了一眼空中一直望着她笑的鬼姬,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底将下面黄色的石块给掏了出来,然后放在岸边。 

这水冰凉刺骨还有一种刺鼻的味道,就是因为下面铺着许多硫磺,所以那些蛇才不敢靠近。 

“珈蓝,随本宫回去。”看到这里,鬼姬顿时明白了什么,眼底不由的浮起一丝赞叹,随即招呼有些不甘的珈蓝回去。

“珈蓝,你信不信,那几条蛇会死在她手下。”想着她倔强的眼神,鬼姬突然开口道。 

“若这样,那泱未然岂不会疯了?那可是他从南疆带回来的宝贝。” 

“你说,泱未然为何要这般对她?”持着玉笛的手猛的用力,金瞳中闪过她被拖入水中的画面,“而且,你可有查清,这次泱未然突然从南疆赶回来,带回来的军队为何突然匿藏了起来?”

“泱未然此时回来的是有些蹊跷,按理说他本该三年后回来,然而现在匆匆赶回来,还带着军队。但是据珈蓝的消息,他这些年一直安分,直到半年前,才突然有了动静。”

“半年前?”鬼姬神色一凝,似在回忆,“半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泱莫辰册封花葬礼为贵妃,有大臣联名抗议。” 

“呵!原来如此。”紧握着玉笛的手微微松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

第二十九章

布置清雅的屋子里,苏州窗幔轻轻摇曳,不时的扫过窗边的琉璃灯。

小榻上泛着一件染着血渍的蓝色袍子,还有一枚放在盘子里的发针,旁边的侧卧的男子,脸色苍白,青丝泄落,搭在肩头,刚好遮住裹着纱布的伤口。

“咳咳咳…”泱未然轻轻咳嗽了一声,站在一旁的羽见慌忙呈上一张白色的丝绢,却见他摆摆手,蓝色的眸子直望着那一枚发针出神。

“你是说轻歌去见了花清语?”

“是的。”

“呵呵。那泱莫辰将如此舍得将花葬礼送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羞辱我,讨好我,还是让她呆在我身边监视我,也或许是,直接找机会杀了我?”那一枚针,真的可以一招取他性命啊。

“那些人如何了?”

羽见迟疑了一下道,“大夫说,刚才王妃那几针,每一针,直入要害,分毫不差,已经没有救了,只得作废。”

“什么?”泱未然瞪大眼,不由的抽了一口凉气,“怎的会这样?全都如此吗?”

“是的。全部是同一个穴位。”想到那一幕,羽见心里都泛起阵阵寒意。

“她花葬礼何时竟有了这个本事?”打量着那只发针,泱未然眸色渐深,讥笑道,“不仅学会装疯装失忆,连对付人的手段都如此残忍狠毒,

毫不手软!”

“王爷,属下看,小小姐…”还没说完,注意到泱未然的脸因为这个小小姐而瞬间沉下来,羽见连忙改口,“王妃看起来像是真的失忆了,倒不像是装的,不管是看莫管家还是看属下,她的眼神都如初见时的陌生,到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羽见是这么认为的吗?”泱未然淡淡一笑,抬手摸向心口,“但是,她对我出手之狠,羽见又是作何看法?”

羽见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慌忙转移了话题,“王爷,属下忘记了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哦?”泱未然秀眉微佻,看向羽见,“本王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好消息了。”

“若云郡主也从南疆赶来看您了,估计这两日就到了。”

“若云来了?!”果真,听到这个名字,泱未然的脸上露出几日来唯一的一次温和笑容,“你到时候带人去接她。”

“嗯。”见他心情好些,羽见忙送一口气,余光却有些焦急的看向后院方向,而那一瞥,刚好再度落入了泱未然的眼中。

“记住,不要让那个女人出来!我不想让若云看到她。”

“可王爷,那后院阴气太重,加上寒池如冰,王妃身子可能…”

“羽见,你还为她担心吗?”泱未然冷冷的接到,“你没看到她如何伤那些人,如何伤本王的吗?对于一个毒蝎女人,自然有她该承受的下场!”

第三十章

“咳咳咳…”说完,泱未然侧身躺在榻上,轻轻的合上眼睛,“羽见,待会儿轻歌回来了,先暂且不用管她,本王倒要看看她和花葬礼会玩出什么花样了。”

“是。王爷,时间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恩。”泱未然长长舒了一口气,手还是忍不住放在手上的地方,似乎想起什么,抬起眸子看着正要退出去的羽见,道,“本王那几条青叶,今日可有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