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了，情敌都被我赶跑了，现在管你叫我家那口子！”游鹤轩说着掏出电话，兴高采烈的对熊猫说，“那什么，柚子答应周末过来啦，你跟骆驼就别回来了吧！”
熊猫：“…”昨天还是一副死样，今天就…擦啊，兄弟扔过墙能别扔的气壮山河吗？
余文佑抽抽嘴角，好像好拉仇恨的样子。
游鹤轩心情很好，吃早餐的过程都一直洋溢着笑脸，看的余文佑十分无奈。他好像没有那么欣喜若狂，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呗，至于高兴到吃早饭都哼歌么？又想自己是不是太冷感了点？热恋中要不要表现一下热情？长叹，经验严重不足鼻子，还是回去补两集韩剧吧。
明天就正式开学，余文佑还有课没备完，不得不上午就赶回仡熊村。游鹤轩恨死了支教工作，也只得把人送回宿舍，最多能默默的呆在一旁陪备课。热恋第一天啊亲！备课本都比他得chong。工作狂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最讨厌的是他本人还有工作，吃过晚饭，心不甘情不愿的跟道别。余文佑一路送到村口，给了一个安抚的笑：“来日方长。”
“你好歹要说一句感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吧？”
余文佑依言说了一遍，游鹤轩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很想看着人影消失在转角，可是小到毫无*的仡熊村，显然是奢望。余文佑狠心掉头回宿舍，再也静不下心看书。心里迟钝的生出一股浓浓的不舍，好绚丽多彩的一天一.夜，回味无穷。
天气很好，落霞满天。余文佑坐在露台上看着余晖落尽，才掏出手机，给卓道南发了条信息：“我跟游鹤轩在一起了。”
“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哈哈！”卓道南紧接着又来了一条，“哥哥告诉你，看上人了直接上，别扭个啥？你看早晚都要滚chuang单，你们俩浪费了多少青春？”
好朋友分享恋爱的喜悦之情烟消云散，余文佑恨不得顺着信号把卓道南摁死，交友不慎！
卓道南又来了一条：“可惜哥哥要转业，来不及了。不然你们村的妹纸怎么也要追上两个，带给老头看看。省的丫一天到晚鄙视我找不到对象。”
“友琴特别特别好，你追啊！”
“噗！”卓道南发了个血溅三尺的表情，“我打不过她，算了！我想要公主，不想要主公。”
余文佑翻个白眼：“真难伺候，以前你说你不喜欢太柔弱的，没主见。有主见的你又说不要找主公。干脆跟五姑娘过一辈子好了。”
“我擦柚子你一个晚上就学坏了！我要宰了游鹤轩！”
“那个…”余文佑毫不留情的打击，“你爹的原话！”
卓道南炸了：“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见？”
余文佑很同情的打了一行字：“年三十你在厨房煎鱼的时候跟我说的。”
卓道南抓狂了：“卧槽！我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绝对不是亲生的！不跟你说了，我要找老头算账！88888”
余文佑大笑不止。欺负二哈一般的卓道南真是太有成就感了！天空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山头，余文佑回屋收拾教具。人生是一个圆，看起来首尾相连，但经历过的风景总有不同。又是一个新学期的开端，期待新的旅程。
第38章 爆发
事实证明余文佑太天真了！开学第一天，熊友琴等人离开家乡。正月十六的路上布满了来往的人流，春运的最后一个阶段，也是最后一个高.峰。智能手机普及的今天，喜欢网络的人在漫长的旅途中无聊的刷着，就这样，无数的年轻人从各种渠道看到了一条血泪控诉的长微博。发微博的正是熊安民。
一封微博，哭诉着两个故事。前半段是熊晓莲凄美的爱情，后半段是熊远凄凉的人生。有幕后推手在，瞬间被推上热点。善良热心的网友们纷纷表示要捐款，并强烈要求拘捕余文佑。就在余文佑上课的短短一天内，几乎所有的公安门户账号都被圈了个遍，前几天的照片再次疯狂转载。
毫无所觉的余文佑放学关上教室门回到宿舍，发现手机已自动关机。接上电源后吓了一跳，一百多个未接来电！看看号码，不是系主任就是班主任，再不然就是同学。正准备回拨，系主任孔博涵的电话再次打进，对方第一句话就是：“余文佑！网上说的事是不是真的？”
余文佑皱眉：“孔主任？您说的是前几天微博的谣言吗？”
“对！连我们学校名字都被爆出来了。”
“啊？”余文佑惊讶，“前几天的微博没有说学校啊。”
孔博涵压抑着怒气再次追问：“是不是真的！”虽说已毕业的学生跟本校关系不大，然而民众未必不会有不好的关联。微博写的尤其犀利，如台风过境一般连师范教育都一起扫的七零八落。可以想象学校里的会议必然要拿这件事当议题，余文佑是他特别表扬过的，决定去支教时他还给了一个大红包，谁不说他有风范？结果不到两年，形式直接来个逆转。作为中文系的主任，脸往哪搁？
余文佑苦笑：“主任，如果情况属实，我早被警察抓起来了。就是一刁民见我偶然交了个有钱的朋友想讹诈。牵连到学校，真的十分抱歉。”
“刁民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孔博涵严肃的道，“你别有什么隐瞒。”
余文佑要跟人说自己是同性恋就是智障，一口咬定：“真没有！主任请相信我。”
孔博涵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余文佑，你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三好学生。学校当年给过你多少表彰，就承担了多少压力。不管过去多少年，你始终代表着学校。过几天你的表彰会被一一翻出来，我是相信你的人品，可是别人未必相信。如果是假的，你得请当事人出来澄清。对你好，对学校也好。当事人什么情况？”
“我先跟当事人联络一下，不单当事人，村委都可以给我作证的。”余文佑已经察觉不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单手操作着电脑，登陆进极少逛的微博。侧边的热点果然再次有了那个醒目的标题。点进一看，居然是带v的熊安民写的长微博！快速扫过，余文佑瞳孔一缩，不是熊安民写的！他是中文系的学生，怎么会看不出长微博的文笔之老辣！也不会是记者，记者不会借熊安民的手。他们背靠的媒体比熊安民更有话语权。熊安民到底请了谁？到底又想从游鹤轩手中榨出多少钱？不行！绝对不能牵连无辜！
“余文佑？你还在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消失了很久，孔博涵着急的问道。
余文佑猛的回神：“我还在。看到长微博了，每一个字都是诬陷！”说到此处，他心中充满了愤怒，熊安民不单泼了他一身脏水，同时还牵连母校、县教委以及还未成年的熊远！为了取信于人，甚至连熊远的详细资料都有，让熊远将来怎么见人？跟主任勉强寒暄了两句挂掉了电话。带着打开了微博页面的手机，几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了书记家，将手机递过：“书记，您看看。”
书记已经老花，早看不清手机上的细小的字，但可以看见余文佑极其难看的脸色。熊大忙接过手机快速浏览，看完之后腾的一下跳起：“槽！你等着，我去宰了熊安民那狗娘养的！”
书记心里咯噔一下，追着熊大往熊安民家跑去。到达熊安民家门口，看到站在原地不动的熊大，气喘吁吁的问：“怎么了？”
熊大咬牙切齿的说：“熊安民家没人！”
书记又问：“手机上有什么？”
余文佑一字一句的说：“熊安民说我性.侵.熊远并致使熊远受伤，仡熊村为了留下我，利用宗法势力牺牲了熊远的利益，并把熊远赶到隔壁村去上学。同时怒斥县教委不作为，和我的母校学风不正。”
书记听呆了，想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指：“别慌！余老师你别慌！我去找村长！我就不信全村作证都比不过一个熊安民！”说完以不合年龄的速度冲去了村长家。就在两个老头合计的当口，又有一条长微博声势浩大的上传，标题为：“被教育遗忘的乡村”，以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阐述着农村教育的困苦和对老师的渴求。还讲了个更加心酸的当年作者的老家怎么卑微的祈求老师留下的故事。网上再次掀起一股热潮。
余文佑的电话不停的在响，响到他只能关机。村民渐渐聚集在坪里，能做的也仅仅只有怒骂熊安民。忽然熊崇德的电话响起，来电的正是熊友琴：“阿爸！阿爸！快给我接村长和书记，出大事了！”
“余老师的事吧？村里正开会商量呢！”
熊友琴翻个白眼，他们能商量出什么来？又催促道：“阿爸，开免提，我跟村长说。”
熊崇德忙开了免提，熊友琴的声音即刻传了出来：“村长、书记，你们听我说，事情有些不好，网上的评论一篇接着一篇，明显是有预谋的全套，只怕还有。我要没猜错的话，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伪造晓莲姑姑的账号发文章。赶紧的，你们拍一系列的照片，找一家媒体发出去，尽快！余老师在么？”
“在。”余文佑听到震惊！还可以伪装成熊晓莲！？难道不审查的吗？
“阿哥，你快找游鹤轩，他有钱，赶紧砸钱找媒体。事不宜迟！”熊友琴语速很快，“以及立刻报警，我刚看到熊安民弄了捐款账号，咱们先告她非法集资。还有晓莲姑在么？叫她录视频说话！尽快！尽快！”
熊晓莲被气的两眼发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家子！是的，一大家子，连熊安贵兄弟带她的父母侄子忽然人间蒸发，她被彻底的抛弃，被最至亲的人抛弃。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十年前被同chuang共枕的人赶出家门，十年后被血缘至亲背叛。甲亢患者不能过分激动，可此时此刻她早已忘记医嘱，心脏疯狂的跳动，大口的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渗出，伴随着的是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眼泪。恨！恨不得扒皮抽筋吃肉！恨不得千刀万剐！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毁我儿子，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熊友琴寒假一战，战出了权威。村里人第一时间服从指挥、迅速行动，全体聚集在村长家，打开所有的灯，用手机一张一张拍着村民举着“我信余老师，我为余老师代言”的牌子，以及由孩子们一人一块纸板凑起来的：“余老师没有犯罪，余老师是好老师”的牌子。熊大嫂还在鼓励熊晓莲：“姑姑，能起来么？说点话，看着你侄儿呢，要是没了老师，他一天走十多里路上学，脚上都是泡，看的我们当妈的…”说着竟心疼的哭了。
熊晓莲艰难的喘着气，一直含泪摇头。村长家的阿婆眼见不好，忙叫自家儿媳：“快快，去晓莲家里拿她的药来。她有病的！别出事。”
正不可开交，警察也来凑热闹。来人正是村里的老熟人杨队。
看到乱哄哄的一幕，杨队也愣了。他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悄悄咨询取证，二是要带余文佑回警局做个笔录。面对村民齐刷刷的眼神，忙解释道：“我被上头派了任务走个过程。”虽然是他争取来的机会。
“余老师，”杨队看到余文佑紧抿着的嘴，叹口气道，“我要带你走一趟。”
“什么？”熊大跳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抓人呐？”指着熊晓莲道，“我们姑姑在呢！谁准熊安民乱报案的？”
杨队一肚子火气，任凭谁大半夜的听说自己的印象不错的熟人犯了事也不会高兴，没好气的说：“熊安民你们村的吧？那王八蛋伪造了一份医学鉴定书，上面是…撕.裂化脓。我们能怎么办？只能走流程。”
饶是素来宽容温和的余文佑也被气的眼都红了！杨队忙温言安抚：“小余老师，别怕，咱们都是自己人。你跟我走一趟更好。你听我说，现在很多网络暴民，事情要是失去了控制，聚集一群人跑来打你也不是不可能，在局里反而更安全。”
熊二怒道：“他们敢！”
“冷静！”杨队道，“现在已经在传宗法压迫了，你们冷静点。医学造假毕竟只是造假。”说着一顿，“那孩子最近没受伤吧？”
熊晓莲被手忙脚乱的喂过药后，不知是药效上来还是本人慢慢缓过神，沙哑着声音说：“擦伤都没有…警察同志，你要抓就抓我吧，都是我作孽。”双手捂住脸，“从头到尾都是我们一家人闹的，别抓余老师。”
“不抓，不抓，”杨队赶忙解释，“就是配合调查。”
余文佑狠狠的砸了一下墙壁，第一次对自己支教的决定产生了质疑。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他好端端的教书招谁惹谁了？他来赎罪是他的良知。正要细究他唯一的错是与生俱来的异能，而不是他本人。为什么接二连三的闹事？他认识有钱人难道是他的错吗？
愤怒的再次砸向墙壁，手却被崇德婶抓住：“好孩子别，婶婶信你，婶婶陪你去。”说着对村民说，“要去咱们一起去！世道没天理了？白让人家冤枉了好人！我就不信这个邪!”
“对！”熊二也道，“要去咱们一起去！”
熊世泽点头：“就算是法官，也不会信熊安民的一面之词。ctmd，村长，咱们要把熊安民赶出去！”
“解决眼前再说，”村长道，“赶不赶出去的，恐怕他也不想回来。杨队，咱们老交情了，我问一声，熊安民诽谤要不要判刑的？”
“有一个过程，还要余老师起诉才行。诽谤是民法，不告不究的。”杨队道，“我个人支持余老师起诉，不过该办的事还要办。”
余文佑稍微冷静了一点；“我一个人去吧，县里还有朋友。晓莲姐明天一早去把熊远接回来，省的记者去找他。他还是孩子，别吓着。”
这时候了还惦记熊远，熊晓莲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哭着说：“余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余文佑无力寒暄，对杨队说：“走吧。清者自清，我不怕公安局。”
杨队抿了抿嘴才道：“先包扎一下伤口吧。”
余文佑摇头。
“杨队长，”村长嘱咐了一句，“有什么事麻烦尽快通知我们。”
“知道。”杨队长应了一声，发现余文佑已径直走出门外。只得追了上去。
月亮还是很圆很亮，仅隔一天，第二次走夜路的余文佑带着一副截然不同的心情。他现满脑子的血腥场面，宰了熊安民，藏尸地都不用找！前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了钱连亲妹妹亲外甥都能下手，不由联想到他的亲舅舅，几乎恨出血来。一个两个的丧尽天良，我国居然能废除部分死刑！这种人就该统统的qiang毙！有没有想过他的人生，有没有想过熊远的未来！至亲骨肉，好一个至亲骨肉！艹！
小路很快走到了尽头，昏暗中，余文佑忽然撞进一个怀里，头ding上传来的是无比熟悉的声音：“柚子？”
余文佑一怔，熊熊烈火一般的怒气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尽的委屈，眼泪刷的掉了…
第39章 妥协
“鹤轩…”余文佑的声音带着颤抖，“鹤轩…”
游鹤轩轻轻抚.mo着余文佑的头发：“大半夜的怎么出来了？他们又欺负你了？”
杨队咳了一声：“那个…这位先生，我是县公安局的，需要余老师协助调查。也是确保余老师的安全。”
游鹤轩冷笑：“证据呢？”
“上头压下来的，只能事事求全。先生知道网上闹的热烈么？局里也饱受压力。”杨队苦笑，“城管、民警、医生，老师，这几年动辄得咎，我们也不好过。请你体谅一下吧。”
游鹤轩极其不愿意去公安局，但不得不妥协。忍气道：“那上车吧，公安局没人了？就派你一个？”又意有所指的道，“下次看到两个以上的警察再跟，谁知道是什么人。”
余文佑没说话，游鹤轩叹了口气：“走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陪你。”
杨队眉毛一挑，似乎发现了什么。不过他不打算做声。他主动争取今晚的任务是因为对余文佑印象很好，而且还是个白面书生，要反抗的话一副手铐就解决了。人带多了万一小老师是无辜的，倒吓着人家。何况仡熊村他有一两个熟人，正好悄悄的问话调查，人多了太容易暴露目标。结果一进门，所见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小余老师来的时间不长，人气ting高，居然还有专业的人电话指导，可见其清白。为了留住老师全村团结起来贡献自家男娃，tm多低的智商才信啊？说的好似余文佑有通天的本领似的，真有，哪家媒体敢毫无节操的报道？关键人物的信息，倒是搜一条出来啊！
一路无言到了公安局，进门就有几个警察迎了上来。杨队撇撇嘴对同事说：“被坑了，咱们客气点。”
朝中有人好办事，要不是与杨队有过接触，还送了人家一堆吃的，未必能有这样的待遇。首先杨队就不会那么信任余文佑，那就更加不会去争取机会了。余文佑进了问话室，一个警察拿着一叠纸走进来，先咧嘴一笑：“余老师好，上回你送的菌油真香！唉，对了，你饿了没？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不过单位里只有方便面，看你喜欢哪种口味。”
很亲切的对话，余文佑放松了一些，勉强的笑了笑：“不用了，有什么程序要走请直接走吧。”
那警察点点头：“好。我们就走程序。我叫张晓天，你管我叫小张就好。”名叫张晓天的警官开始问话，一堆例如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去的支教之类的常规问话后，终于进.入了正题，“我有一份网络上的病历，上面的日期是去年11月15日，请问前后三天你在什么地方？”
“星期几？”
“四。”
“在村里，晚上我一般都在备课。”
张晓天问：“一个人吗？”
余文佑点头。
张晓天哦了一声：“行了。”
余文佑惊讶道：“就好了？”
张晓天扶额：“还有什么能问的？你一个人，要是当事人咬死是你就有点麻烦。不过网上上传的病历诊断都是假的嘛，我们白天就查过了。盖章的医院一口咬定没有这事儿。不过炒作的人很精明，找了家小诊所，又没存根，估计有的闹。余老师做好心理准备吧。”
余文佑心里奇异的生出了一种世界还是好人多的想法。仡熊村民虽然有误会，但解除误会后竟然还ting好的。警察也异常和气，难道真是他人品太差所以才恰好被坏人盯上？
电视剧里发生故事的时候总是热闹喧天。实际上余文佑除了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已经基本平静了。人不是永动机，愤怒会消耗体力，几个小时后想怒也得吃饱睡好才能怒的起来。现在的他全身乏力，又精神亢奋。软塌塌的趴在桌子上沉默着。
杨队推门进来，问：“余老师，我今晚值班，要不你去我的行军chuang躺躺？”
游鹤轩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杨队点头：“可以，流程走完了当然可以走。别跑远了就是，但半夜再走回去？还是去旅店？”
游鹤轩拍拍余文佑：“走吧，我们回去。”
杨队能感受到游鹤轩的不耐烦，不过警察么，妖魔鬼怪见多了，无所谓的耸耸肩就把二人送到门口。看着游鹤轩的越野车远去，张晓天不理解的说：“杨队，你太好心眼了，小心被骂一丘之貉。”
“你懂个p，”杨队咬牙切齿的说，“没证据客气点有什么？要是太凶悍了，回头事情翻过来，我们倒成了帮凶，不被上头骂死才怪！”
“可是我们太客气了，翻不过来还是被骂死。”
杨队momo下巴：“怎么着也不像禽.兽！我见着受害人的亲妈了，哭着朝他说对不起来着。不至于翻不过来吧？”
张晓天呵呵两声：“很至于！不过没证据我们也没办法，对吧？杨队！”
“值班值班！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管的着么？”杨队烦躁的进了办公室，王八蛋，真是嫌他们警察太闲，没事找事！槽！
余文佑坐在沙发上闷声不说话，游鹤轩递了杯温热的牛奶到他手中：“喝点儿，天冷。”
余文佑依言喝了一口，皱眉：“好甜。”
游鹤轩安抚性质的亲了亲余文佑的脸：“甜的安神，乖，喝了它，咱们洗澡睡觉。还有的闹呢。就先别去上课吧，停着课他们更尽心。”
一语提醒了余文佑：“哎呀，我今天没备课！”
游鹤轩气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硬忍了，口气还是不好：“备什么课！你用生命在教书？对一群忘恩负义的人犯得着么？走走去洗澡。”
工作一年多，备课都快备成本能了，游鹤轩一发火，余文佑也讪讪的，好像是ting犯贱的，乖乖的去拿换洗衣服。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卧室里只有橘黄色的chuang头灯亮着，温和到让人昏昏入睡。游鹤轩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我给你吹吹头发。”
没有人不希望被捧在手心，余文佑心中一暖，挪到chuang边坐下，不一会儿耳旁响起了电吹风的噪音。游鹤轩的手指划过他的头发，痒痒的，但很舒服。
“头发好软，”游鹤轩笑道，“常听人说头发软的人心软，果然名不虚传。”
“讽刺我呢？”
“讽刺世人！”游鹤轩一边吹着头发一边说，“可不敢讽刺你，良心过不去。”
余文佑终于笑了：“胡说八道什么？”
“柚子，”游鹤轩低声道，“别去教书了好不好？”
余文佑转头看着游鹤轩。
“三天两头受气，我看的难受。”游鹤轩的手顿了顿，“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不当米虫。”余文佑属于性格特别好的那一类人，生活的磨砺会让很多人变的尖锐，但是他并没有，反而比大多数人温和。非要说曾经的苦难给他留下什么印记，也就是没有安全感了。他不愿依靠任何人，教书也好工地搬砖街头派传单也好，唯有自己的双手赚的钱才能花的安心。别人的，哪怕再亲近，他也会害怕。雁过留声，真实发生过的事不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看重要不重要，值不值得去计较。所以有些坚持，寸土不让。
游鹤轩无奈的道：“那咱们换个工作？不去服务业，服务业顾客都是上帝。”
“怎么教书又变成服务业了？”
游鹤轩惊讶道：“难道不是么？我一直以为是服务业！”
余文佑翻个白眼：“大哥，你的常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