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想着,天上掉一馅饼。屠则凌晨六点半就夺命连环call,电话一接通就凄厉的喊:“余老师江湖救急,醒了吧?醒了帮我写个文案。新招的实习文案简直是一傻x,我特么跟的一个小资楼盘,丫给我文案写成:你忍心让她无名无分颠沛流离?我勒个去啊,老纸最恨小.三!你给我写个正常点的!”

余文佑抽抽嘴角,屠则同学恨小.三,不大科学吧?不过朋友有困难,怎么能不帮呢?起来打开电脑,脑中滑过无数古代美妙诗词,随便捡一首改装改装,才十几分钟就发了一条过去。过了几分钟,屠则要求改一点内容,两个人一来一往推敲了半个多小时就顺利通过了。屠则很高兴,对余文佑说:“还是你们扎实,现在的小年轻啊!一个比一个浮躁。”说的好像他不是刚毕业似的。

“我就是拿经典改一改,恰好合你的口味而已。”

屠则发了个笑脸:“余老师你最近很闲吧?”

余文佑无奈的道:“别想压榨免费劳动力。”

“那必须不能,”屠则道,“公司文案方面有预算的,那实习生我必须开了他!气死我了,次次都写这样暧.昧的。还跟我争辩,说什么现在地产市场不景气,能买房的都是养的起二.奶的,要多忽悠他们买。什么歪理?我勒个去。”

余文佑一惊:“你已经总设计了吗?”

“屁的总设计,文案刚好扔给我管,都是大拿,谁愿意跟文案磨牙。”屠则郁闷坏了,“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对了,那叫什么游什么的,没结婚吧?”

余文佑抽抽嘴角:“我国尚未通过同性恋婚姻法。”

屠则早憋坏了,正巧工作间歇,抓着余文佑就诉苦:“余老师,要是他要结婚你千万踹了他,你好好的一个人,别掺和进去。我姐就是,怎么劝也不听,现在悲剧了吧。”

“怎么了?”余文佑惊了,他没忘记屠则当初能去仡熊村设计学校,可是山寨姐夫的缘故。

“唉,能有什么?”屠则苦笑,“我以前不懂事,觉得姐姐那样很牛,大学的钱有一半是姐姐拿的。等到大四的时候,慢慢接触了一些事才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便劝他们早点想个后路。结果一个都不听,还说我忘恩负义。我小时候是不对,但是长大了知道不对了及时止损才是正确的吧?是我对不起姐姐,将来还还不行么?将来我养她一辈子不行么?”

“你姐姐怎么了?”余文佑都快被搞晕了。

屠则怒道:“被人打了,流产了。”

“呃?”

“所以小.三不好当嘛!”屠则说起来又生气,“那书记夫人只有一个女儿,都快上大学了吧。我姐姐怀孕,偷偷查了b超是男的,就开始得瑟了。书记又高兴又害怕,怕被人查出来他乌纱帽不保,又不舍得叫我姐姐引产。可惜书记又不止一个小老婆,另一个听了直冒酸水,被书记夫人挑唆了几句,在大街上把我姐打了一顿,还…总之我姐受了惊吓孩子掉了。事情闹大,书记也没落着好,现在不知道怎么样。问题是我姐,可能不能生孩子了。”

“啊?”余文佑呆了,原来年前听到的县里打小.三大战是屠则的姐姐,呃…屠姐姐衣服都被剥光了…一度闹的很大,微博上好像都能看见。窝了个去,他们俩是难兄难弟吗?

事情说开了就更顺,屠则又道:“其实她刚怀的时候我就要她拿掉。谁知道她说她好不容易怀上。问了半天她才说灌醉了人家,没避孕才怀的。我快气死,醉酒怀孕是大忌,也不怕生下来有问题。退一万步讲,即使真的要生,也低调点啊,弄的好像登堂入室要书记糟糠之妻早下堂似的,你当小.三还有理了?也不听!怎么也说不通!现在好了,我爸妈和我姐,天天在我面前哭,我快烦死了。”

事情是闹的不小,余文佑不爱管闲事就没过心,但曾经的八卦还是记得几句的。有一次去县里超市买东西,等收银的功夫听两个大妈八了半天,说那小.三的父母很懒,生了个漂亮女儿就觉得享福了,可惜八字不好守不得富贵,只好带了女儿灰溜溜的跑了。唉?跑了?余文佑忍不住问屠则:“你姐在哪?”没想到居然说的就是屠则家啊!真是三十年河西,当初修学校,那可是嚣张的硬塞进来的主儿,要是个草包,仡熊村珍贵的二十万就得打水漂了。可惜就算学校修好了,也没发挥价值,可怜的孩子们。

“我家,”屠则是真要哭了,“京城的房租真的很贵,我一家住在这里,就我一个人赚钱。要他们回去我每个月寄钱都不肯,非要跟着我。每个月房租都好几千。对了,我说哪去了。我要回彩南,到玉明市找个工作算了,不然被他们拖着,工资是给房东赚的。”

我去,真苦逼。余文佑同情的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我投了几份简历还没回音。玉明市毕竟不是京城,机会并不多,等着吧。到时候有生意要找我哈。”屠则道,“我是学建筑的,不过装修公司也不在乎了,室内又不是不会做。要回玉明,很多事都必须妥协。但最起码这两年赚的钱,到玉明偏一点的地方买个房子是够了。省的尽给房东打工。我这辈子估计是娶不上老婆了,要不你介绍个男朋友给我算了。”

余文佑差点一口水喷到屏幕上,风水问题吗?怎么都是要他介绍男朋友的,他这么有媒婆的天赋?难道老天在昭示他下一份工作就是开一个相亲平台吗!?泪流满面。

第54章 寄存

屠则的确受够了*实习生,力排众议把他开了,之后的文案一直是余文佑在做。公司很高兴,余文佑是外地人,不用社保医保,等有了更好的飞了他都不怕劳动仲裁,直夸屠则会干活。因为有屠则在,余文佑相当放心,就这么愉快的找到了一份在家就可做的兼职。

游鹤轩是真忙,前两年一直耗在余文佑身上,很多事没有好好处理,后遗症一大堆。终于把余文佑追到手,才腾出空来收拾工作。昏天暗地两个星期才满怀愧疚之心的回到家,见余文佑在书房十指翻飞的打字,走到他身后亲了下脸:“跟谁聊天呢?我进门那么大动静都没听见。那只傻猫不认识我了哈哈哈。”

余文佑扭头笑道:“那就先去跟傻猫培养培养感情,我在替屠则写文案,一会儿就好。”

“屠则是谁?”

“一个设计师,我新找的兼职,还不错。”

游鹤轩瞟了电脑一眼,只见酸文满屏幕,打了个寒战:“您老慢写,我去做饭。”

“冰箱里有剩菜,味道很好,你先吃吧,我吃过了。”

游鹤轩立刻警戒:“卓道南又来了?”

“友琴啦,她在附近面试,我就要她来认个门。她做了一堆饭菜就被同学叫走了。”余文佑解释,“卓道南前几天来了一趟,当天晚上走的。你真的很在意卓道南吗?”

“哦,友琴啊。小丫头找到工作了没有呀?”小丫头片子毫无竞争力,呵呵,肯做饭是好事。至于卓道南么?呵呵。扬起一个笑脸,“你要允许人合理吃醋。”千里迢迢跑来探望,那愣头青八成是看上他家柚子了,还好他先下手为强。防备还不至于,他家柚子就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只不过忍不住酸两句,唔,不好的习惯,要改!

余文佑没回答,他码字中…游鹤轩笑了笑,自己去厨房热饭。两个小时后余文佑从书房晃出来问:“不去休息?”

“不困。你好认真,一个月能赚多少?”

“不告诉你!”余文佑懒得说,反倒问游鹤轩,“能在家呆几天?”

“无聊了?”游鹤轩笑问,“兼职好玩不?”

“好玩。”总比闲着强,“就是工作量太少了,还是无聊。”

游鹤轩心底一动:“我三天后要去缅甸进货,你跟着一起去玩么?路上有点辛苦,不过这次不急,我们边走边玩,晚上住店。”

“好啊!”余文佑很高兴,能出去走走再好不过,“长这么大我还没有旅游过呢。”

“不急才带你去,不然风餐露宿的,我可不舍得。”游鹤轩又问,“驾照考好了没?咱们可以轮流开车。”

余文佑摇头:“好难排队!”

“啊?为什么?”

“很多人考啊,轮一轮要很长时间。所以考的极慢。”

游鹤轩还真不知道:“现在考驾照这么逆天了?那就算了,我们一天少开点路程。最近工作没那么忙,我们就当自驾度蜜月!”

蜜月…

余文佑心里正甜,又忽然想起:“猫呢?带车上?”

游鹤轩生出一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悔意来,对啊,猫呢?这种傻猫扔家里一定饿死妥妥的。不确定的道:“要不,要友琴养一段?小姑娘特别喜欢这种玩意。”

好想法!余文佑点赞:“昨天来的时候抱着猫就不撒手了,就是怕她老给猫吃零食,惯死。”

“呵呵,她没钱!”

我去,太老谋深算了!余文佑无语的拿起电话打给熊友琴,今天继续面试的某人,接到电话后,带着两个舍友飞奔而至,半个小时后就听到门铃响起。余文佑:“…”

熊友琴一进门胡乱的跟游鹤轩打了个招呼,直接往猫的方向扑过去:“啊亲爱的我来接你了今天晚上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游鹤轩:“…”

“你们宿舍准不准养猫啊?”余文佑不放心的问,“不方便就别偷着养,省的要毕业了还被骂。”

迟巧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比淡定的说:“猫算什么,养男人的都不少。”

“什么!?”余文佑被雷劈了,“女生宿舍?养男人?”

于珊挥挥手,一脸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哎哎,你们重点生不懂的。我们学校发生过最奇葩的事儿,就是四个汉子带了四个妹纸回宿舍那啥那啥,还比谁声音更大。我们仨是穷乡僻壤的没听过学校的坏名声,听到是本科就屁颠屁颠来上了,想着我爹妈砸的大把银子就肉痛。”

世界观被刷新!连游鹤轩都目瞪口呆:“学校啊?不是外面租房?”

于珊点头:“好吧,男生宿舍,女生宿舍会略微低调点。”

迟巧楠也道:“说起来我们宿舍四个人,我们跟另一个人翻脸的原因就是她要带男朋友回来过夜,我们反对,之后就一直不对付。”

“你们没有阿姨管的吗?”余文佑难以置信,“阿姨干嘛去了?”他当时读书的时候进一趟女生宿舍简直了。

熊友琴呵呵一笑:“阿姨啊?给他100块钱就行了啊。”

“学校不管?”余文佑快崩溃了。

“学校老师睡学生的大把多,别提了。”迟巧楠心塞的道,“你没看我们当时掐架的微博么?微博上不是大把人骂我们自己都不干净替人家出头有意思吗?其实吧,余哥你被怀疑不算冤的,你们行当中败类不少。当时听友琴说起你,我和于珊都不信。时间长了才信的。幼小的心灵支离破碎了都。”

余文佑无言以对。

“所以养只猫不算什么啦,”熊友琴问,“这种猫要吃什么?猫粮吗?”

游鹤轩还在震惊中,木然的指了指角落一个架子:“猫的用品都在那里。”

“对了!”于珊问,“她叫什么?”

余文佑回过神:“猫啊,猫就叫猫。”

“…”x3,你敢不敢给自己起名叫男人?

那猫也奇怪,平常嚣张的要死,一到熊友琴手里就无比老实。好吧,琴女王的气场已经人畜通杀了。女生喜欢猫的多,三个女孩子唧唧喳喳的各拿着一个玩具逗猫。估计那只猫平常很无聊,有三个人陪她玩一下子就兴奋了,满屋子撒欢。游鹤轩被吵的脑仁疼,压低声音对余文佑道:“上帝为什么要创造女人!”

余文佑大笑:“因为不能男男生子。”

“太可怕了。上帝还是改个主意,要男男能生子吧!”游鹤轩一笑,“那我们就可以生个跟你一样帅的儿子了。”

“那得问医学院的。”余文佑翻个白眼,生个球,万一生一个又跟他一样苦逼的带个莫名其妙的空间,还不如不生。

三个女生有了猫,饭也不要吃了。一人背着一书包.养猫装备就要往回赶。还是游鹤轩问:“你们抱着猫能坐公交车?”

呃…女孩子们瞬间哑火。

余文佑笑道:“先去吃饭,回头我们送你们回学校。想吃什么?”

“kfc!”于珊道,“最近的红.豆派很好吃。”

“坚、决、不、去!”游鹤轩斩钉截铁的道,“什么外星食物,难吃的要死。换地方!”

“那么好吃的红.豆派都嫌弃,大哥你好奥特。”于珊吐了吐舌头,“我们不熟,你们定。”

学生永远就爱那几样,余文佑折中了一下:“那就去必利客,你们爱吃炸薯条有炸薯条,我们俩吃面条就行。”

迟巧楠一阵欢呼:“哦也!我最喜欢那个鱼籽虾球了。”

几个人把猫扔在家里,溜达去小区附近的必利客吃饭。见过游鹤轩住房的排场,又要替人养猫,熊友琴三人就没有不好意思了,捡自己喜欢的点。必利客嘛,价位摆在那里,大不了以后工作了回请,比去吃大餐还自在。有女孩子在场,两个男人都不怎么说话。话题不知不觉又转回了毕业,于珊叹道:“我学费还没交齐,学校要扣毕业证呢。友琴你打算怎么办?狗屁学校,学费那么贵。”

迟巧楠道:“三本都是那么贵的,只是我们学校坑的非同凡响,衬的相当不划算。”

“你是独生女好多了啦,”于珊道,“交了学费还能给你买电脑。我那破二手电脑还是亲戚转让的不要钱。”

熊友琴也愁呢,没有毕业证很多事都很麻烦。

游鹤轩笑着说:“简单,你们找同学的毕业证看一下,毕业证都是有编号的,编号都顺着学号排。所以你们自己就能算出编号是多少。扣发毕业证,但你们的毕业证都在学校。这样你们就花几十块钱弄个真的不能再真的假证,用人单位也查不到,因为他们只查编号。编号跟人对上了就没事。”

还能这样!?

游鹤轩看到余文佑目瞪口呆的表情,马上补了一句:“世事从权,找不到工作就还不起学费,恶性循环。先把工作找到,尽快把学费还清才是硬道理。”

受教!

余文佑不由问游鹤轩:“你怎么知道?”

游鹤轩哪敢说鸿哥就是办.假证起家的,含糊道:“听人说过。一般人我不说,省的学校烂账。她们三个是不怕的,不许出去乱说,学校不容易。”

三个女孩子猛点头,熊友琴大大松了口气。她还有一万多的学费没交,急缺工作还账。现在可以稍微松快一点了,至少找工作不像最开始那么急迫。三本的学费真是太贵了!早知道直接上专科,学费便宜不说还只要读三年,名声还更好,没见识就是苦逼,当年她们家哪怕有一个人会上网,也不往火坑里跳。今天面试就被那个男经理直接问包月多少钱就想吐血,女怕入错学哇!想起自己的悲惨经历,又想回去打死老家那群傻x肿么破?余阿哥就是仡熊村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宝哇!可惜的她心角落都在滴血!将来还指不定有多少个娃要上当受骗呢。弟弟结婚了,弟媳大肚子了,不行!至少她家在侄子不能再跳火坑了。

游鹤轩解决了猫,熊友琴解决了毕业证,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回到家,余文佑高兴的收拾行李,盘算着带着个带那个。反正是自己开车,游鹤轩随他高兴,一直在打电话安排出行事宜。余文佑听了半天,发现一个字都听不懂,细细分辨才知道又是缅甸话。唔,以后要开始自学缅甸话么?应该比英语容易吧?想了想,决定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卓道南说的没错,两个人要互相了解对方才能长久,否则游鹤轩受了委屈都没地方倾诉,那就是把爱人往外推了。既然在一起,就一定要好好对待才行。这么想着,就回书房拍了一本缅甸语从入门到精通,嘿嘿,哪天用缅甸话跟他打招呼,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第55章 旅途

能出去旅游是很高兴的事,但收拾完东西余文佑才想起他没有签证,越国界肯定不可能,就与游鹤轩商议:“要不我在边界等你,你进货回来再接我?”

游鹤轩不同意:“那多没意思,没签证就办呗,一个星期的事。”

“不耽误你进货吗?”余文佑问,“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在乎一次两次的。要不这次我就先不过去了吧。”

游鹤轩立刻否定:“不行,我宁可等你办好签证。也没什么,我们跑习惯的人,跟签证的都熟的,很快就能弄好。我前一阵忙成那样,都没时间好好陪你,哪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半路上呢?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余文佑抽抽嘴角,“我小时候还生活在边界上呢,你要选那条线路,我还能找出一大串叔叔伯伯哥哥姐姐来。”

“蜜月唉!哪有分开的,不能去欧洲我都够愧疚的了。”

余文佑再三确定不会耽误事,才同意等几天再出发,但心里依然嘀咕:非要拿这一次当蜜月吗?

游鹤轩最近累惨了,难得呆在玉明市自然要好好休息。陪着余文佑去办了签证后,在等待的时间里开着车四处游玩,玉明市有很多不错的景点,两个人自驾游说不出的惬意和悠闲。日子过的太舒心,感觉一下子就滑过去了。好在余文佑记得自己还有活要做,不过心情好,码字速度杠杠滴,各种酸掉牙的文字如倾盆大雨般的扔给屠则,也算是工作消遣两不误了。

旅途第一天,余文佑把车上的音乐光碟取出来,放了一张缅甸语教学的光碟进去,一启动,游鹤轩吓了一跳:“怎么好端端的放这个?你哪来的?”

余文佑笑道:“昨天收的快递呀,我买了一套书,这是附送光碟。路途无聊我正好边听边学。你们说话我都听不懂,万一有什么事要交代我都做不了,不好。”

游鹤轩听完脸上有了奇异的表情,不知是错愕还是感动。因为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所以付出更多的心思么?伸手捏捏余文佑的脸:“你不用这么拼,肯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要拼的,”余文佑笑道,“回头我考个证,做中缅英多语翻译去。”

游鹤轩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余文佑的成绩,也相信只要用心学,以余文佑的智商一定学的很好。只是…

“你不高兴我学?还是有商业机密不方便我知道?”

游鹤轩一惊,忙笑道:“有什么机密不机密的,我们从小学三四种话,不觉得难。长大以后再学多吃力。你要喜欢学着玩就学一学,我呀,缺的是英语人才!”

话虽如此说,余文佑还是觉得怪怪的,总感觉游鹤轩虽然邀请他参与生意,实际上不大愿意他真参与。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干嘛总拿他当温室里的花朵呢?就算相守一辈子,他没事业也很无聊啊。不过游鹤轩的关心,他还是开心的笑纳了。

两个人一路走着,游鹤轩把光碟摁掉了。亦师亦友从来暧.昧,既然要学,还不如跟他学,一来一往话题就多了许多。跑缅甸的路已经跑的很熟,游鹤轩几乎是挑着风景最好的路线走。作为一个有良好规划习惯的人,哪怕是露宿也安排的尽善尽美。如果余文佑再年轻一点儿,非得误会成做生意是特别好玩一点也不辛苦。你看,小溪边草皮上的帐篷,门口挂着一盏灯,与星星交相辉映。两个人略有些拥挤的睡在温暖的帐篷里,虽然在野外,却感到很安心。如果有个小孩子,肯定会拿帐篷当蹦chuang。闪瞎人眼的一家人温馨出行写照。

天气开始转暖,帐篷ding部拉开方便透气,正好隔着细密的纱窗看得到墨色的天空。余文佑扭头对游鹤轩道:“夏天一定很多萤火虫。”

“有,多的是。不过我们很少露宿,蚊子啊蛇啊多的很。要不是这里条件实在好,还是睡车ding比较安全。再往南走,尤其是交界地方开发少,水不能乱喝,煮开了也不行;帐篷不能乱搭,运气不好有猛兽。所以我们实在要露宿,只好睡车ding了。现在的人很聪明,做了车载帐篷卖,方便多了。以前我们只好锁在车子里随便对付。”

“听起来很苦。”余文佑自嘲,“我以前还以为世界上再没人比我难过了。”

“有什么苦的?钱多呀。有钱很多事都好办了,”游鹤轩把余文佑捞到怀里,“没钱,我就不能好好照顾你啦。风餐露宿的日子可不舍得让你过,一准不敢追你。”

余文佑稍稍挣扎了一下,发现被圈的铁紧,只好放弃。他想解释他并不很看重钱,甚至有些清高。不说是金钱如粪土,但至少是不甚在意。可对于游鹤轩来说,无父母没学历,最能有自信的就是赚了很多钱吧。有钱是好事,装作.爱钱一点有什么要紧呢?mo了g口的坠子,带久了就越来越喜欢了呢。嗯,将来也要在游鹤轩身上盖个戳!

一路上,余文佑还发现了游鹤轩的很多过人之处。野外生存能力尤其彪悍,目测随便扔到丛林里一两个星期都不会有事。很多国道两边都是森林,游鹤轩常常把车停在路边,就拉着他去森林里找好吃的。就算是在山里长大的余文佑,也从没有想到森林里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当然跟彩南物种更丰富有关。除了摘果子,还能随便削根木叉子叉鱼吃,能做陷阱逮兔子吃。余文佑觉得自己掉落进了童话世界,比他二十几年加起来都斑斓。

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山里疯跑,脱了鞋袜在干净的溪流里踩水,抓着藤条当秋千荡。因为游鹤轩会告诉他哪里安全,也会一直陪着他疯,所以即使在陌生的大山里,都可以敞开心xiong的玩。从小到大余文佑都没有这样毫无顾忌的大笑大闹过,有一种一次性把错失的童年都补齐的餍足感。疯到累了,游鹤轩会拉着他的手,甚至背着他回到车上。美好并不像魔法消失一样戛然而止,而是会在心头久久荡漾,直到最后一丝精力都用尽,再用美梦续上白天的余韵。

梦幻之旅终于临近边界,余文佑的情绪开始低落。这里有他最美好的回忆,也第一次见识了人类贪婪到毫无良知。叔伯本来是他丧父之后最坚强的依靠,却能为了钱把他关在柴屋。那一晚,蛇鼠肆掠,伸手不见五指。村里的晚上特别安静,隐约能听到妈妈哭着跑走的声音。当时他以为被妈妈抛弃了,没想到妈妈带来了救兵。那次之后他以为妈妈变的如有神助,没想到回乡之后的妈妈脆如朽木。从没有过青春叛逆期,因为对他而言青春从来没有过,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苍老如斯。前几天的欢乐荡然无存,梦幻的旅程终究回到了现世。望着窗外,不知道那个边陲之地是否有所改变?

游鹤轩忽然方向盘一打,车子滑进了另一条道。余文佑怔了怔:“走错路了?”他成年后来过一次,路还记得,并不需要左拐。

“你不喜欢,我们就换一条道。”游鹤轩笑了笑,“稍微绕远一点,风景很不错。”

“你怎么知道?”

“你没写在脸上?”游鹤轩眨眨眼,“再说为了追你,我可是做好功课的。查了下当年的新闻,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世界上总要有各式各样的人,才能组成五光十色的世界。”

“我知道。”余文佑道,“回来的时候,还是走这边吧。我想去看看爸爸。我不大注重形式,所以没想过去扫墓。一直觉得自己是特别怪的一个人。”

游鹤轩不以为然:“有什么?活着的时候好好相处,死了后什么都是空谈。我小时候很幼稚的希望世界上有鬼,这样爸爸就能回来看我。后来想通了,就算真有鬼,他也得投胎去,一直飘着算什么?就为了我某天能看到一眼还说不了话?神蛋疼。没了就没了,我是连纸都懒的烧的主。该干嘛干嘛去,好好投胎,争取去个好人家就行了。”

此言正合余文佑之心,他始终觉得墓碑里的爸爸早已不是爸爸。一抔黄土,所寄托的不过是哀思。如果有哀思,什么地方不能寄托?随时随刻,一生一世铭记于心就好。不过,余文佑笑了笑:“但是既然路过当然要去坐一坐。带你见家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