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佑道:“我也这么想。”虽然单位里没有把他“被吸毒”史到处说的傻x,但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网络暴力,再不长记性就活该蠢死了。便道,“所以他们都不知道,大概有猜的到的,他们都叫我柚子嘛,稍微联想就真相大白了。不过警察都忙成狗,局里的微博还归我管,没几个人有耐心去看那~~么长的美食帖。反正我是没听到什么风声。”

余文佑的账号虽然红,但想在众神云集的微博里抢占首页头条还没他的事儿。人红是非多,一个美食帖红的有限,是非也自然有限,掐架的都少。咸甜党那样无聊到了极致的除外。

两个人聊到九点半,送熊友琴到客房,余文佑就下楼准备休息。客厅亮着大灯,卧室亮着昏暗的chuang头灯。只要有光线,哪怕他睡了也可以给卓道南一种有人等着的感觉。感情就是这样的细节一点一点的沉淀。所以他没有多劝熊友琴,两个人都太年轻,职场上意气风发的厮杀用尽全部心思。在生存压力面前,在节奏极快的大都市里,酝酿生活细节的点点滴滴太奢侈也太不合适。任何年代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想有点成就都不容易啊。他这样毫无压力的活着,ting好。

第97章 打算

熊友琴呆了两天就返回了玉明市,至于她鬼喊鬼叫的说没地方过年的事,不过玩笑而已。作为一个新时代女性,自然不允许有人羞辱她的人格,亲妈也不例外。实在不行留在玉明市过年就是,顺便可以主动请缨值班,捞个三倍工资。这是一个对女性很不公平的时代,如果自甘堕.落,那就是一步退步步退。熊友琴默默对自己说: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给人作践的。

想要尊严必须自己争取,跟原则相比一个人过年就算不上什么了。再看看没事就被锁在家里的余文佑,顿时就觉得上天对她太仁慈,甚至可以考虑再给屠则一次机会。再倒霉也倒霉不过余阿哥哇!

很倒霉的余文佑自己倒觉得还好,当初在仡熊村教书也没四处乱窜过。其实每一个人都有看不见的“笼子”,或大或小,哪有毫无拘束自由自在的人呢?只不过他的“笼子”特别小罢了。小有小的好处,比如说大冬天的mo一个花皮石头瓜出来啃,就算是富豪也无法拥有的享受,当季水果的美妙程度秒杀反季节。石头瓜沙甜香脆,乃西瓜中的极品,唯一的缺陷是有籽。但是没关系,他有卓道南。刀工卓越的卓同志如果有空的话,连籽都给剔了。余文佑觉得虽然命运总是坑他,不过找男朋友的人品确实无比逆天。

极为难得的一个风平浪静的周末,一家四口(?)吃西瓜打麻将,才打了一个多小时,有点不适应悠闲的包晴天就说:“艾玛,今天应该没有召唤了吧?我上一回打牌还是几年前刚入武警的时候,偷偷在穆景明的宿舍打,幸亏没被抓到,哈哈。”

四个人里有三个工作压力奇大,麻将都打的乱七八糟。穆景明好久没打手生,扔一张出去一炮三响,气的脸都绿了。指着卓道南的鼻子说:“你居然敢接炮!我削你啊!”

“我最后一个倒牌,很给面子了。”卓道南闷笑,都快mo海底了,居然敢放崭新的牌,穆景明比想象中的还菜鸟。

穆景明隔着桌子一脚踩:“有没有点拍马屁的觉悟?好同志是这么跟领导打牌的吗?”

卓道南抽抽嘴角,好吧,他错了,岳父是该让着点儿。

包晴天鄙视:“不会打就滚。”又对余文佑道,“那个炸乔丝真的好吃,来一碟。”

余文佑端了一碟递过去,吃东西中场休息。才一个多小时,怎么觉得打麻将比上班还累?腰酸背痛的,打到人都发木。

包晴天叼着根乔丝问:“卓道南,你爹过来过年不?一块过呗,反正屋子够宽。”

卓道南没好气的道:“我成专业厨子了。你们家开酒店的,别老敲诈我行不?还有穆少,您能有点富二代的自觉吗?年底怎么着也得请个专业厨子伺候你爹妈吧?”

“外人在家里晃着不爽!”穆景明不耐烦的说,“再说柚子的空间多好使,有外人用不了嘛。”

“好像你爹妈来了他还能用似的。”卓道南吐槽,“要我做年夜饭可以,你们两个谁也不许跑。”

包晴天立刻举手道:“年底了要买新衣服,我带柚子去买衣服!”

“哇擦!”穆景明跳起,“太会占便宜了吧?为什么不是我去啊?下厨本来就是女人的事。”

包晴天简直懒的理他,处在暴风眼中心的余文佑狂汗,两个打架一流的人连个大蒜都剥不好,每次做家务就是比懒大赛,就差没使上三十六计了。做家务有那么夸张么?看着两个人又杠上,卓道南无力吐槽。用叉子叉了块西瓜送到余文佑嘴里:“你还囤了多少水果?差不多的都拿出来吃掉吧,过年人多空间不能用,只能吃商家保鲜的了。先过过嘴瘾。”

余文佑吞下西瓜:“也就那些,你想吃我去洗。”

卓道南笑道:“我不爱吃,甜腻腻的。就你跟包姐俩吃货成天跟水果过不去。”说着拉起余文佑的手,进了房间。

关上门后,余文佑问:“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好消息,我要升职了。”卓道南笑道。

“就这?在客厅里说不得?”余文佑囧,卓道南要升职没有穆景明的一推之力都不可能。

卓道南圈住余文佑倒在chuang上:“忙死,想跟你说说话。想不想去哪里玩?哪天找周边玩一下吧,关在家里很闷。”

“你决定就行。”

“这么信任我?”卓道南笑问。

“卓队当领导了,当然信任。”余文佑全身放松,“现在卓队处事周密经验丰富啊!”

卓道南紧了紧手臂:“柚子,你会不会不甘心?”

“还不甘心?外头两个猛人护着,你惯着,再想多可就贪了。”余文佑笑笑,“领导心腹的滋味略爽啊。”

卓道南道:“我总觉得你可惜,应该有更好的前途。”

“大学同学不少羡慕我的。”余文佑调.情,“我有你就够了。”

卓道南深吸一口气:“我去,必须废了中文系!那两个猛人耳朵尖,可不要再诱.惑我了。”

余文佑似笑非笑的看着卓道南:“谁更不甘心?”

“去你的。”卓道南笑道,“我怕你不开心,你倒挤兑我。”

“没有不开心,”余文佑道,“同学里很多考公务员没考上的。也有考上岗位不好的。总之各有各的烦心事,一天到晚在网上吐槽。你不用小心翼翼的对我,事情发展到现在,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人很难撑的。”

卓道南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心中打算:“我想往上爬。”

“好!”

“你会不会觉得俗气?”卓道南有些不确定,余文佑从来给人感觉特别淡泊名利,两个人是否会因此产生冲突。

余文佑点头:“是俗。”

卓道南心中一突。

“但我们本来就是俗人啊,难道还是仙人?”余文佑哭笑不得,“你够晚熟的,三十了才来说想往上爬。我还以为你喜欢平静的生活呢。”

卓道南松了口气:“因势利导,机会太好了,不把握很浪费。”天生有野心的只是少数,他曾也以为自己没有野心,实际上却是运气一直不好,没有机会,军校毕业后才蹉跎至今。有人在上面拉时才知道,当初不是不想爬,是爬不上只能想开点而已。靖安县是个好地方,尤其对想升职的人来说。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齐备,再不想动真是懒了。

余文佑道:“我小时候也想过功成名就的。”可惜自从杨进喜用实际行动给他上了一堂残酷的课之后,就再也没了痴心妄想。

“或许是我内心黑暗。”卓道南道,“我们两个都太弱,万一有一天宋厅长…我想要权力,也想要保护你。我不想让你做别人嘴里调侃的‘小太子’,而是真正的,想动你的人必须掂量一下的人。你遭受那么多苦,无非就是闹市区的一大箱没人看守的钱,谁都想抢一把。与其靠路人的自觉,不如配置冲锋qiang押运。威慑比什么都有用。”穆景明虽好,但不是至亲,便有所坚持和舍弃。没有什么保护伞比实力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安全。

卓道南的心思是复杂的,往上的干劲不纯粹是野心,也不纯粹是保护,而是还夹杂着其它东西拧在一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他害怕余文佑不理解,害怕有一天因观念冲突而分道扬镳。

余文佑想了想:“以我的特殊性而言,保护伞当然越多越好。唯一担心的是仕途风险,你不怕就去闯。坏事我信你不会做,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卷进去可就不好说了。再有,我们的关系会成为阻碍,你想爬很高,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这是现实。”

卓道南大笑:“我不是娶了你嘛!”

“我又不ding用。”余文佑决定无视卓道南的口头便宜,“如果有一天你遇到瓶颈,可以用联姻的捷径,你会怎么做?”

“那就停下来。”卓道南笑道,“不过尽人事听天命,我还能怎么爬?如果要不择手段,我绝对相信你会郎心如铁,踹的干净利落。”翻起脸来连游鹤轩都绝望,他才不会报侥幸心理呢。

“柚子。”卓道南突然喊。

“嗯?”

“你才是我最重要的。”

余文佑看着卓道南的眼睛:“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抱歉,文盲无法正确描述。”卓道南笑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健康、力量、还有对我的纵容。”从贼窝里回来,不说避之不及,反倒第一时间表明心意。一年多的相处,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他从来很独立,不需要人照顾,但有人把他捧在手心的行为却很值得珍惜。余文佑翻身骑到卓道南身上,“我被你网住了,负责!”

卓道南把人往下拉,两个人的脸贴的极近,低沉的嗓音作动着余文佑的耳膜:“任君差遣,毫无怨言!”

第98章 纠结

卓道南的升职很快落实,原来是他上司递了辞职申请,正好空了一个位置,由他填补。公务员系统就是如此,年年千军万马独木桥考入,年年也有无数人退出。警察总体来说是个相对不受欢迎的部门,小地方还好,大城市辞职率更高。算是给了卓道南一个机会,不然即使按部就班,往上走也是不容易的。很可能待遇往上,但岗位做到退休也就那样了。卓道南上位没引起什么议论,大约是一开始就以心腹的姿态出现,大家都习惯了。再则卓道南厨艺非凡,经常卤个东西去单位分享,我大吃货国的人太容易在美食面前屈服了,所以人缘一直不错。

余文佑很替卓道南高兴。在很多人的固有印象里,文化人比较淡泊名利,什么田园啊、桃花源啊之类的,都不知道哪拨人在yy。纵观中国文人史,但凡说“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都是混的不好的,大把文人经常模拟怨妇的语气写词,大名鼎鼎的柳永马屁不要拍的太响,李白更是各种钻营。就拿余文佑本人来说,如果不想出头,高考玩命考600多分干啥?就算因为空间避世,也是认认真真教书,顺利的话一辈子下来,不上感动中国也感动中国了。或许说名利不准确,成就却是每一个上进的人都想要的。卓道南还怕他因为穆景明托了一把而不高兴,绝对是被忽悠了!八成还是电视剧忽悠的,不见古装剧里没事儿就金盆洗手隐退江湖神马的么?可那二货也不想想,隐退江湖也得先入江湖才行。他们两个还真是各有各的二处。

好事成双,年底包晴天也升了一级,她倒不像卓道南一样运气占很大成分,按她军.功升职是理所当然的事。本想一齐庆祝一下,无奈年底除了余文佑,每一个人都死忙。于是余文佑也只好继续吭哧吭哧的码他的美食帖赚稿费了。

靖安县这边喜气洋洋,远在玉明市的屠则日子就很不好过了。摊上一对不靠谱的父母,是每个倒霉孩子心中的痛。就拿屠姐姐来说吧,长那么漂亮,好好送去读个大学,妥妥嫁精英的节奏。偏不,挑唆去做小.三。做小.三就算了,怀孕能低调点么?搞到失去生育能力还就一个高中文凭,除了给人做后妈基本没啥出路。可年轻貌美的屠姐姐又不甘心,不上不下的,只逼着屠则给介绍。屠则要抓狂了,自己的女朋友才被这仨智障作飞了好伐!?

提起熊友琴,屠则更心塞了。屠家的确情况十分特殊,因为世界上有一个客观存在的现实,即心量需要智商的支持。就屠则这样需要养父母不算还要养姐姐的男人,如果找不到一个聪明理智并大气的女人还不如不找。偏偏屠父屠母寄希望于找个懦弱低智商可拿捏的。开什么国际玩笑!不是找不到,但他屠则是找老婆不是找保姆。并且,一个死蠢的女人再养一个死蠢的娃出来,他趁早去吊死好了。屠则还是想挽回熊友琴,于是打了个电话给余文佑,交代前因后果,并咨询意见。

接到电话的余文佑在卓道南鬼脸调.戏下囧囧有神的道:“屠帅哥,我真不是情感专家…”

屠则打哈哈:“我身边的人你最有经验了,谈两回了都。”

“…”余文佑默默吐槽:友琴我支持你甩了这货!到底是来请教的还是来插刀的。

屠则叹了口气:“余帅哥,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余文佑也叹气:“屠帅哥你要问我意见,今晚都能气的睡不着。”

“直说!”

余文佑便直接道:“友琴烦你又当又立,人心不足蛇吞象。一边要占着她,一边还要占着‘大义’。如果‘大义’与她不相冲突还好说,偏偏‘大义’要夺她尊严视她为奴隶,你两边占着几个意思?到头来还不是寄希望于她妥协。凭什么?”

正中靶心!屠则血溅三尺:“那毕竟是我家人。”

“对啊!”余文佑利落的道,“要么你就单身,要么你就找个没脑子只要钱的。很好选嘛!”擦!又想起游鹤轩了。屠则没那么坏,鸵鸟而已。可是造成的后果很糟糕!并不是鸵鸟就能躲的掉的。

屠则泪流满面:“果然要气死我。为了给好基友出头,你说话比以往犀利十倍。”

余文佑没好气的道:“不单是为了她出头,你自己要作死,还怪我犀利?友琴暂时是唯一能解决你后顾之忧的,偏偏削弱优势,让她去妥协。既然你要找会妥协的,为什么又要喜欢聪明的?世界上的聪明人无不有傲骨。除非人家走投无路。友琴看着像走投无路的模样么?便宜想占尽了,该让我骂你渣还是骂你不懂事?”还有脸打电话给他,什么狗屁经验丰富,无非是因为他跟熊友琴熟悉,逐个击破而已。

屠则苦笑:“给个建议?”

“分手啊!”

“…”屠则郁闷的道,“我说挽回建议。”

余文佑冷笑:“跟你父母姐姐分手咯。”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本来情侣闹分手,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外人不好插言。跑来问他坑朋友的方法,不生气才怪。

屠则也知道自己惹到余文佑了,只得放软语气道:“我只是想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并不是要友琴去牺牲。”

“那你为什么要她去找?”余文佑道,“要不这样,你自己想,想好了不损她利益的方式,再去跟她谈。我想以她的心智不存在不接你电话的事。”

语气硬的都不像余文佑本人!屠则道:“你有没有方法?”

“家庭事物我没经验。按说友琴战斗经验很丰富,但你要她听你的,而不是你听她的。”

屠则快哭了,怎么还在耍脾气!深吸一口气道:“我家里闹了几回把她闹烦了。她说有她没我家人,有我家人没她。柚子,我真的喜欢她,起码我的工作里,思维能清晰到她那份上的女孩子不多。我喜欢跟明白人说话、生活。但是父母,尤其是我姐姐对我有恩,我大学时不需要陷入无休止的打工,就是因为姐姐的供养。不管她是以什么手段拿的钱,作为受益人我都应该感谢她的。”

“你姐姐并没有供养友琴。”余文佑客观的道,“你不应该把友琴和你家人搅和在一起。他们本无关系,处的来就处,处不来不能强求。最先你家人发起攻击,友琴没有忍的义务。你扪心自问,以友琴的条件,找男朋友很难吗?就算找不到你这样有才华的,但找一个条件尚可家庭省心的分分钟的事。你长处很明显,短板也很明显。要我怎么说?你们两个都是我朋友,如果你的短板如同友琴的强势一样无法舍弃的话,我建议你们做朋友比较好。”说完余文佑叹气,很简单的事,却因一个算是人之常情的贪念搞到进退两难。屠则还是太聪明,所以自负。他经常骂卓道南二货,可卓道南从不拿家事烦他。现在卓道南的妈妈还没接受他们的事,那么到现在他也没见过卓道南的妈。于是语重心长的补了一句,“屠则,男人是需要担当,你不能把属于你的事,去交给不相干的人操心。”

屠则说要想一想,便挂了电话。余文佑并非一个轻易动怒的人,今天的话自有道理,还未必只是立场。

卓道南在一旁听了全场,见余文佑已收线便笑道:“你别管,要屠则自己去想。家里有姐姐的人家,很多对男孩子教育上有偏差。不怪屠则,但他必须承担。”

“人啊,总是想要个皆大欢喜的梦。”余文佑道,“电视剧都非得大团圆才行。两个人好可惜。”

“所以发现你家男人的好了吧?”卓道南洋洋得意的说。

余文佑抽抽嘴角:“很、很好…”

卓道南又道:“你看他们两个会不会真分?”

“你不是很会分析嘛?”余文佑道,“那还问我?”

“好小气。我随口一句罢了。哪敢跟你比聪明?”

余文佑笑道:“所以屠则打错电话了,就该打给你,要分析有分析,要技巧有技巧。顺便传授嘴甜攻略一百记,保管哄的人神魂颠倒。”

卓道南大笑:“看样子没把你哄住,全被看穿了。其实我觉得吧,他们还是ting配的。友琴家里条件并不算好。”

“可是她个人条件好啊。”

卓道南鄙视:“我说你文人气还不承认。论条件不论感情,友琴差远了。仡熊村穷的逆天,她没嫁妆还要倒回去养家。又不是独生女,单独二胎的政策都没有。除非她奋斗到三十岁自己攒嫁妆,什么时候结婚都要看女方家底。她比你明白,就是懒的闹腾,不然跟屠则很门当户对的。她要是不想结婚就算了,想结婚可真找不到不屠则更好的啦。男人很现实的,你可以跟她提一提。以她的手段,还弄不了那几个脑残?不过也别多管,这些事你不熟了。婚姻就是鸡毛蒜皮,我小时候家属区隔音超级不好,街坊四邻哪个月不吵?我爸妈还吵了几年呢。我们这样的属于感情高于一切,不以条件论。同性恋么,苦逼啊!”

“去你的,”余文佑笑道,“越说越没谱了。”话虽如此说,余文佑还是信了大半。他其实没怎么在正常社会混过,因为打工,也没有深.入接触过人。这种家长里短必须是家属区混大的更了解啊!以前几乎不管八卦,今天才觉得就算是普通人也是糟心事一堆堆的。他和穆景明哥俩还真省心!明白人少啊!瞬间又同情屠则了。多好的个人条件,硬是被家人狂刷负,老天果然公平!

mo出一根乔丝塞到嘴巴里啃着,余文佑感叹:嘎嘣脆真有味!哪知才吃了一半就被卓道南抢了:“今天你吃多少了?警告你哈,毫无节制我再不给你炸了!”

余文佑干笑,呵呵,呵呵呵…为什么要被管的死死的啊!泪流满面!

第99章 腊月

春运高.峰开始,春节进.入倒计时。余文佑第一次知道武警和公安局在年前几乎需要全体出动,不是特别紧急情况一律不许休假。穆景明坐镇局里,卓道南满县飞奔,余文佑只好陷入无休止的加班——没人有空送他回家。吃惯了卓道南手艺的哥俩,现在一日三餐几乎都是盒饭,脸都绿了。穆景明大呼没经验,就应该趁平常再多囤点食物的,先前囤的居然几天就吃的一干二净,太心塞。

公安局里出去执勤的人多,留下值班的就少,余文佑也不轻松。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他身体不好不敢狠使他,早就拉去当牲口了。就算都悠着,也忙的脚打后脑勺,哪怕有人能送他回去估计还是要加班的。据说比他们更惨的还有交警和铁警,基本上过年都是死一回的节奏。靖安县不算大,但每日人流量也吓人。大迁徙带来的还不止车站的麻烦,因外来务工人员大量返乡,几乎所有的饮食店夜宵店娱乐场所都爆满。在外辛苦一年,又都拿了年终奖,消费欲.望自然高涨。聚在一起不免喝酒,一喝酒出事的就多。交通事故的、打架斗殴的、趁火打劫偷东西的、家暴互砍的、乃至强.奸抢劫甚至杀人都层出不穷,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犯罪分子全都倾巢出动了!?公安局里光接待报案人都忙的两眼发晕,更别说在外执勤的了。

路况越来越差,现在国家富裕,在外打工的许多都开车回来。靖安县的交通规划根本就无法承载超负荷车辆,一大早就开始塞。余文佑他们上班都是走路,宁可早点出门,也省的堵在半道上。顺便路上偶尔还能处理一两个因堵车掐架的小事。消防武警也严正以待,因为心急的孩子们已经开始放鞭炮,那可都是高危物品。每天晚上回到家都跟散架了一样。混工会居然也是体力活!

全国大迁徙下,苦于交通的人比比皆是。因穆景明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家过年,穆立人夫妻只好南下团聚。平日三四个小时的顺畅路程硬是在高速上走走停停,七八个小时后好不容易下了高速,得,靖安县城堵的翘死,等着吧。火车倒是不堵,问题是一票难求,应邀而来的卓远洋只捞到一张座位,被挤的够呛。最惨的是家长们的到来,年轻人完全没办法接待。都是自己找地儿的。卓远洋没钥匙,不想傻愣愣的在小区保安室等,索性一路问到公安局。报案人排龙,办理护照户口的依然是长龙,好不容易找到余文佑,总算松了口气。

余文佑也没空搭理啊,他四处灭火呢。当着众人只好叫声干.爹,送到穆景明办公室放着。卓远洋是片警,值班乃常态,别的不说,呆坐的功夫是练出来的。抖开一张报纸,默默的看着,也不去吵年轻人。各地业务不一样,帮不上忙至少别添乱。

运气不错,穆立人的车子终于在卓远洋到来后的两个小时后抵达了公安局。进门先被人潮涌动震的傻眼,还是那个原因,国家富裕了,年假各种想出国玩的,扎堆办事呢。找到穆景明的办公室,见儿子胡子拉碴嗓子都哑了,一阵心疼却也无可奈何。摇摇头把卓远洋捡走了。

穆立人的到来,所有人的生活都提升了一个档次。他见识多广,没有对年底公安系统的深刻体会,也大概知道年底各单位的状况。就拿他自己来说,即使来到了靖安开始休假,也少不了遥控指挥生意。因此特别带了一个厨师来做一日三餐。又因为老人都闲着,送饭的人有的是,年轻人总算摆脱了盒饭。还有,先前熊友琴提议接熊远来过年,现在也有人替他们安排,称得上毫无后顾之忧了。

到腊月二十七,余文佑率先解脱。文职毕竟只是文职,机动上不需要他支援后,便请假在家休息,省的累出病来。余文佑家主卧住着卓远洋,客房住着熊远母子,他就住穆景明家了。一觉睡到十点起来,打开门看到一屋子人还愣了一下,才想起穆景明家里宽,白天当然都齐聚于此。

穆母柳元思笑道:“柚子起来了?才十点,怎么不多睡会儿?”

余文佑尴尬的半死:“柳阿姨早,今天起晚了。”

“不要紧,你们都忙好久没休息了吧?”柳元思笑眯眯的说,“起来了就快去洗漱,我叫小沈给你弄点吃的。想吃什么?”

我去,土豪的生活!余文佑笑笑:“随便,我不能吃辣的,其余都行。”

柳元思扬起声音对厨师沈洪洋道:“小沈,下碗肉燕。”

沈洪洋在厨房应了一声,就忙活开了。

肉燕是沿海一种小吃,算是馄饨的一种。特点在于肉燕皮是用肉、红薯粉与糯米粉混合制成,表皮q脆弹牙,伴着马蹄碎的肉馅清甜爽口。包上蒸熟再放入高汤里,撒上一点葱花,吃起来极其舒服。肉燕现做才好吃,余文佑洗漱完毕等在客厅里,正好跟被冷落好久的大伙儿说话。

熊晓莲道:“阿哥瘦了。”

卓远洋接过话头:“胖好些了,上次回荆南,瘦的跟鬼一样。”

“回去的时候已经好了,”余文佑笑道,“住院的时候才像鬼呢。”

熊晓莲忙道:“我听友琴说你被坏人绑走了,还被打伤了住院。我一直想去看你,她们又说私立医院不让看,急死我了。”其实她还想问余文佑为什么不娶妻,反而跟卓道南在一起。谣言不是说跟游鹤轩么?只是熊友琴警告过她别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才忍住了。

余文佑又只好把曾经的官方说法搬出来,顺道替熊远母子解惑:“游鹤轩就是冲报复我去的,所以才阴谋不断。说起来熊安民都是被他带沟里的,要不是有他在后面使坏,又被什么基金会往前推了一把,不至于弄到无期。他们两兄弟没坏胆却有坏心活该,只是孩子可怜。”

秉承农村传统,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得插嘴。实际上插嘴的多了,只是熊远特别乖特别听话而已。但到现在也忍不住道:“不可怜,他们还骂我呢。”

余文佑问:“谁骂你?”

“熊星四弟兄。”熊远小小年纪一脸惆怅,“他们不肯读书,只问阿妈要钱。还说舅舅他们都是我们害的,吃用都是我们给,还天天骂我们没良心,给钱都是应该的。往年都是跟阿婆过年,但舅舅判刑后,阿婆再不理我们了。”说着撇嘴,“每个月一号准时来要钱。”

柳元思觉得不可思议:“他们问你要钱,还要骂你们?怎么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穆立人咳了一声:“不懂就别乱评价。”穷山恶水多刁民,奇葩多了。

卓远洋喜欢熊远,他这辈子是绝了想孙子的心,冷不丁见一个小孩子自然先生几分好感,笑着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