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单恋》作者:闲人有闲

文案

杨宏彬给自己的两个儿子起名卓尔不凡,路海涛给自己唯一的女儿起名叫不平。

在国有企业改制的大潮中,本来都是技工的两个人,前者成为暴发户,后者依旧是技工。而随着汽车时代到来,司机廉价的连技工都不算了。

于是,卓尔不凡长大成为了高富帅,不平则一直是司机家的漂亮女儿

优雅完美的卓尔大哥面对司机家漂亮女儿的暗恋不动声色

阳光帅气的不凡小弟面对司机家漂亮姐姐陷入单恋无法自拔

于是,不凡告诉自己的哥哥和漂亮姐姐要注意节操

可是,自己的节操却掉的满地都是

三个人青梅竹马并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尤其是牵扯到父母争不争气,哥哥闷不闷骚,弟弟要不要脸,司机家漂亮女儿包不包子等,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总之,有无节操暗恋,有非典型单恋,有不完美告白,有最暖心治愈。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不平、杨不凡、杨卓尔 ┃ 配角:顾思敏、辛萍萍 ┃ 其它:单恋、暗恋

01

路不平不停的按着跑车的喇叭,可是前面堵得是纹丝不动,电话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焦急的神态更甚。她长出一口气,拔下车钥匙,提着长礼服就朝着酒店奔过去,一边跑一边接电话,“思敏,放心,十五分钟肯定到,绝对不会让你跟卓尔大哥的婚礼不完美的。”

挂断电话,路不平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拎在手里赤脚狂奔。堵塞的车龙里到处都是口哨声,这穿着名牌礼服这般狼狈狂奔也确实引人注目。这路赤脚跑起来可不算轻松,路不平脚疼得她呲牙咧嘴,可还是以最快速度跑到酒店,推开新娘房的门,大家都在等她,她扶着门喘不过气,“头冠,头冠来了……”

袁洁这抢了一步就把头冠拿过去,连声谢谢都没说,这大家一阵忙起来就把路不平撂在了一边。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才恍然记起路不平,可看着她这幅样子,头发也散了,被汗湿得都黏在额头上,妆也花了,礼服下摆脏得不像样子。

“不平,你怎么搞的,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袁洁一脸嫌弃。

路不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这身行头也有些尴尬,“没关系,姐妹团也不差我一个,正好我也得歇歇,一会儿还要去把车开回来呢。”路不平尴尬的笑,倒是顾思敏看着她有些心疼,“平平,真是谢谢你。”

“嫂子别这么客气,卓尔大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这么用心的给你办这个婚礼,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完美。”路不平调动了自己所有面部神经总算是弄出个像样的笑容来,笑得头都有些疼。

“你脚上的伤不轻,我给你叫个医生……”

“表姐,到时间了,别耽误了吉时。”袁洁这说完,大家就都护着新娘子出去了。路不平这假笑了一早上了,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不去观礼最好,最好!

其实路不平跟新娘顾思敏并不是很熟,也是在她成了杨卓尔的女朋友之后两个人才算有点儿交情,可是也少的可怜。那天顾思敏来找路不平做姐妹真是让她吓一跳,可是碍于杨卓尔的面子,她推脱不掉也就这么硬撑着接下来。

外面的音乐响起,路不平的眼泪猝不及防的就落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又给忍了回去。她拿出电话打给辛萍萍,约她出来一起吃拉面。

辛萍萍看她狼吞虎咽的吃着加肉的拉面,有些鄙视的又给她加了一勺辣椒,“哭吧,哭吧,我知道你是辣的。你看看你那点儿出息,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暗恋加单恋了快三十年都憋住了,你还真是天下第一神憋啊,比忍者神龟还厉害,说出来会死吗?这下好了,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你。”

“怎么说?”路不平狠狠的擤鼻涕,把餐巾纸丢在一边,“说了,很可能连伪兄妹都做不成了。”

“反正都是伪的,做不成就做不成呗。你看看你自己这样子,为了自己心上人的新娘子,光着脚跑两公里,你窝不窝囊啊,你憋屈不憋屈啊,她没头冠戴,关你屁事儿。你看看你自己的脚,真是……快吃,吃完了我们去医院。”

“那我去一趟洗手间。”路不平擦了擦眼泪,起身拖着酒店的棉拖鞋,那一瘸一拐的样子让辛萍萍都不忍再埋汰她了。辛萍萍有些怪自己,好多次她都想替路不平出头的,可是终觉得自己离杨卓尔的阶层太远,这么想想也能理解路不平为什么一直憋着了,让一平头老百姓跟富豪榜的top10家的大公子表白,压力确实挺大的。

这边把新娘和新郎送走,杨不凡就腾出空儿了,刚才婚礼上没看见路不平他这心里头就不踏实,这会儿在酒店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电话打了十几遍也没人接,他有些恼了,“再不接电话,非办了你不可。”他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这话说完电话马上就通了,杨不凡这一颗心算是落了地,开口就骂,“你个臭丫头,你死哪里去了,我的车呢,马上给我送回来,我那是限量版,把你拆了卖都不值那辆车钱。”杨不凡是绝对不会说自己担心路不平的,必须是找茬的样子。

辛萍萍这才知道为什么路不平给这个电话标记成“大魔王”,这声线这腔调确实够魔性的,她清咳一声,“对不起,平平去洗手间了,她脚上受了点儿伤,恐怕一会儿我们要去一下医院……”

“你们在哪?”电话里面的声音立刻就变得肃杀起来。

……

等到路不平一瘸一拐的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辛萍萍在点单,她有些好奇,“你不是牙疼吗?”

“老饿着也不止疼啊。”辛萍萍说完冲着伙计喊了一句,“来一个小份的海鲜面,煮烂一点儿。”

“我也要一份。”路不平抽了纸巾擦完眼泪又擦鼻涕。

“你还吃?”辛萍萍白了她一眼,“你这还真是化悲痛为食欲了。”

于是等到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杨不凡出现在墙皮都脱落掉渣的拉面馆的时候,路不平正捧着大碗呼呼的喝着面汤,这碗一放下,就露出哭得跟桃子似的双眼,杨不凡这心火刺啦就着了,“不喝酒了?改喝面汤了?能浇愁还是能疗伤啊?就你这屌丝气质也难怪了,怎么去跟顾思敏比啊。”杨不凡把她手里的碗夺下来,“根本一个是高级骨瓷,一个是路边摊的沙大碗。”这话说的够冷也够伤人,若是以往,路不平也就是白他一眼就算了,可是今天她就不想忍眼前这个混蛋了。她把筷子狠狠的一丢,“滚开!”

杨不凡愣了,被路不平的态度刺激了一下下,“滚开?路不平,你跟谁说话呢,我以为你这几年就长了饭量,你还长了胆量了。”

“小辛,我们走!”路不平撑着桌子艰难的站起来,看了一眼对面的辛萍萍,那人似乎还没有找到状态,“这,这,他说是你朋友。”

“我不认识这个臭流氓!”路不平狠狠的剜了杨不凡一眼,拉着辛萍萍就走,其实是想让辛萍萍扶着,脚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她的表情看着就让人觉得疼。

杨不凡不太适应这个软柿子突然变小刺猬的节奏,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路不平抽着冷气,一瘸一拐的从自己身边擦过去,这算什么事儿啊,心里这个不舒坦的杨不凡回头看了一眼路不平,看到她脚上的拖鞋和渍着血的破烂丝袜,心头一紧,两步上去就给人扛了起来,“臭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路不平一点儿防备都没有,这就两脚离地了,头有点儿晕,这刚吃了这么多,被人这么扛在肩膀上感觉这胃里的东西都快被顶出来了,路不平拿着手包就打在杨不凡的背上,“臭流氓,放我下来,救命啊……”

于是扛着路不平在路边叫出租车的杨不凡先等到的是警车。这一辆小面包拉开门就下来四个警察,先亮证件,“接到报警说这里有人劫持妇女……”

说话的工夫这“妇女”就先被解救了下来。路不平这脚一着地,强烈的痛就让她整个人一软,全身一晃就跌倒在那里,胃里的东西全都涌了上来,她趴在路边就狂吐起来。

杨不凡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多管闲事的报了警,“我不是劫持,我们是朋友,她脚受伤了……”

“姑娘,你们认识吗?”警察冲着趴在地上的“妇女”问了一句。

路不平吐得天旋地转的,根本就没听到那些人在说什么,一个劲儿的摆手,想让他们不要跟自己说话。这辛萍萍也跟上来,一边拍路不平的背,一边说,“她说不认识这个人,还说他是个臭流氓。刚才我们就想躲远点儿,他上来什么话都不说,抢了人就跑。”

“哎,哎,哎!你说话小心点儿,谁是臭流氓。我跑什么啊,我跑哪儿了?路不平,你是不是疯了,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你信不信我回去收拾你,你真长本事了。你马上让你朋友给我赔礼道歉!”

“你,老实点儿,你这是在恐吓受害人!”这警察一看情形,再看看路不平那一对肿得跟桃子似的眼睛,麻溜的就给杨不凡一只手腕上了铐子,接着就把人拥上了车,咔嚓一声另一边拷在警车里的铁窗上。杨不凡傻眼了,虽然他这人吃喝嫖赌抽的样样都沾点儿,可是哪一样也犯不着这阵仗啊,这怎么他就成绑架犯罪嫌疑人了呢。

这车下面,路不平也吐得差不多了,辛萍萍小心的把人扶起来,还一直跟警察道谢。那小警察也一脸笑,“快上车吧,能不能坚持先做完笔录再去医院,实在不行就让后面的车先送你去医院。”

路不平黑着脸瞟了一眼车里的人,“我脚不敢走路了,我恐怕要先去医院处理一下,我可不可以不跟他一起做笔录?”说话时候那神态看起来还真有点儿怕他的样子。

杨不凡一听这话就急了,路不平不跟警察说明情况自己就得去公安局蹲着,他想冲下来可是被拷在铁窗上,这火上的,头发都呲起来了,“路不平,你还给我装,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你给我老实说话。”

除了对面的警察一把给他推到座位上根本就没有人理他,车下的警察看路不平走路艰难,上前就打横给人抱起来,送到了后面的警车上,杨不凡这红了眼了,“靠,你把人给我放下来,你手放哪儿呢!”

“你老实点儿,吼什么!”说完这警察一巴掌拍在他的头顶上,疼,真疼!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因为之前有个坑败了我的人品,在此郑重承诺,本文有全文大纲,有八万存稿,绝对不会坑的,真的,这文要是坑了,就胖成一头大黑猪!

02

辛萍萍一路陪着路不平也不敢跟她说话,有些心虚,毕竟这臭流氓是自己给引来的。可电话里那人听到路不平受伤似乎有些着急,让她把人留下,她便又点了碗面,哪里知道事情最后成这样了。快到医院的时候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平平,那人是谁啊,你被流氓纠缠了?”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是不是我又做错事儿了?”

路不平还是不说话,辛萍萍这小心肝也是一颤一颤的。

这一进急诊室的大门就听着护士王佳上来一惊一乍的,“路大夫,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参加婚礼当伴娘去了吗,这怎么跟战场上下来似的。”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护士,“快去看看马大夫有空儿没,让他来接病人。”说完还给了路不平一个暧昧的小眼神。

这个马大夫叫马增明,是急诊室的住院医生,大高个儿,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特别招小护士的喜欢,可是大家也都心里有数,马大夫心气高,看不上小护士,就喜欢外科路大夫。可是这路大夫呢是个冷美人儿,也不是什么很好相处的主儿。

路不平也是心里事儿多就没想到这一层,这里都是同事,她顶着一对肿眼泡,一个红鼻头,一双残疾脚这该怎么编故事,这警察也是,怎么就来这家医院呢,明明离着中医院更近嘛。

路不平坐着轮椅,抬头看着王佳笑得比哭还难看,“出了点儿意外。”

说话的工夫马增明就小跑步的过来了,看了一眼路不平脚上的伤就拧紧了眉头,赶紧让人就推了进去。辛萍萍看着王佳把帘子拉上,她有些急拉着王佳不放手,“不会很严重吧,看那医生脸色不好。”

“放心吧,马大夫绝对不会让路大夫有事儿的。”这话里有话的小腔调,一瞟一瞟的小眼神把辛萍萍这八卦的因子都给引了出来,可是再多问护士就不再理睬她了。辛萍萍在外面等了好一阵,方才见马大夫把帘子拉开,“这几天一定要小心,伤口不要沾水,该忌口的也要注意,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给你开个假条,先卧床休息一个周吧。”

路不平真是尴尬死了,还没说话就看见辛萍萍凑上来,“医生,我牙疼,你能不能也给我开个假条,我休息三天就行。”

路不平看着辛萍萍那个色迷迷的样子就一只手挡住了半边脸,嫌丢人,“你别听她的,她的牙好着呢,一点儿都不疼,她就是不想上班。”

辛萍萍瘪嘴,知道路不平这是生自己的气了,小惩为戒。辛萍萍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奇怪,电话里那人也没说跟路不平之间的关系,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就觉得那人是担心她家平平的。

路不平这要从床上下来,脚稍微一沾地就痛的抽冷气,马增明也不含糊,直接公主抱就把人放到了轮椅上。

“家里有没有人照顾你?”马增明的声音很轻,辛萍萍听着人都快化了,可是路不平就是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辛萍萍觉得杨卓尔真是害人不浅,从小毒害路不平,以其致毒入骨髓,弄得现在一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样子。

这人还没走出医院呢,路不平就看见父亲跟周叔匆匆的迎面而来,“平平,你怎么把小杨总弄到公安局去了,怎么还绑架了呢,他绑架你做什么?你是不是又使小性子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越来越过分了。”

倒是周叔看了一眼路不平,“脚怎么受伤了,不能走路了?”

路不平今天的心情本来就差,烦躁的整个人都快绷不住了,她看着自己的父亲路海涛有些恼了,“连周叔都看到我脚走不了路了,你就只想着杨不凡那个混蛋,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你女儿?我们到底欠了他们杨家多少,你随叫随到的伺候了杨宏彬一辈子,我还得供那个小王八蛋差使?”

路海涛哪想到路不平这么说,当着周叔的面让他有些下不了台,当即就要打人。幸亏辛萍萍机灵,上去把人拦住,“叔叔,平平脚坏了连累脑神经也不太受控制,有话好好说嘛。”

路不平转头看别处,那眼睛又有红血丝了。路不平轻易不掉眼泪,可是这一哭起来就怎么都止不住,辛萍萍是真领教了她这一手。她挡着路海涛,“今天这事儿真不怪平平,那人一见面就恶言相向,还说平平是个女屌丝,还暴力对待咱平平,是善良群众打电话报警的,你问问警察他把平平弄得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咱平平也是委屈呢。”

周叔呵呵的笑了,“都是孩子们闹着玩的事情,不凡就是嘴巴毒,不平,你是好孩子,消消气就去跟警察说清楚吧。”

路不平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要说周叔,他也是杨宏彬的心腹,但是他跟路海涛不一样,人家是事业上的心腹,茂发集团大小决策他多半都参与。而路海涛则是生活小蜜,杨宏彬想吃点儿什么东西,想去哪里泡个小妞,见了哪些人物,存了多少私房钱他多半都知道。要说关系,杨宏彬跟路海涛更近,用路海涛的话说两个人是过过命,蹲过局子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路不平到杨宏彬家,保姆会尊称她路小姐的原因。

可是人家给脸,自己却不能蹬鼻子上脸。路海涛一直这么教育她,路不平也有自知之明,所以这么多年她也没跟杨卓尔说一句喜欢。路不平从来不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当然也不会跟父亲一样,总觉得自己受了杨宏彬多少恩惠。

杨不凡就这么被放出来了,路不平在外面看着一个肩膀上扛着好几个豆的警察把他给送出来,满脸堆笑,杨不凡谦恭有礼,跟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同。那警察最后还走到路不平的身边,以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打量了她一番,“小姑娘,以后跟男朋友闹别扭可别再麻烦警察了。”

路不平点了点头,“今天的事情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他不是我男朋友。”

这警察头头愣了一下,看杨不凡骤然变黑的脸色,只能自嘲的笑笑,“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警察就不掺和了。”说完又自顾自的笑去了。

杨不凡没说话,出门就上了路海涛的车,连一眼都没看路不平。辛萍萍在一旁咋舌,低头看着轮椅上的人,“这个就是杨不凡啊,不是去非洲了吗?”

是啊,他应该很快就会走吧。路不平心里想着这件事也难免心虚。三年前路不平和杨不凡一起从英国回来,正赶上茂发集团在非洲开了一个矿,兹事体大,利润也惊人,杨宏彬定然是要派个可靠的人过去。要说真正靠己的人,那就是杨宏彬的两个儿子了。

杨不凡这毕业了正想撒开花玩儿,一听这消息就免不了担心,大哥已经接手集团的业务,这会儿派出去怕是不合适,这最合适的人就是自己了。杨不凡可不想刚从日不落帝国回来就直接奔赴鸟不拉屎的地方。

路不平照例来给老爷子量血压,杨不凡难得对着她摆出一副谄媚样儿,“平平,跟老爷子说话可千万小心,我要是被派到非洲去可没人陪你玩给你解闷儿了。”说着他凑到路不平的耳边,“我大哥晚上去参加同学会,我可以带你去。”

路不平的脸立刻就飞起了红润,她没理杨不凡直接就上楼去,就听见身后杨不凡嘿嘿的笑,“平平,你一定舍不得我去非洲的。”

杨不凡自恋这一手确实无人能比,过分的自信总是让他栽跟头。

路不平测着杨宏彬的血压有些高,“杨叔叔,现在还吃着药呢你的血压还这么高,可是要注意了。我刚才看见小阿姨中午做了酱菜,这些高盐的东西可是要少吃。您的药我也得和您的医生谈谈,恐怕是要再换换。”

杨宏彬看着她,“不平,我看以后你就负责我的健康好了,剑桥大学的医学硕士怎么也比那些蒙古大夫好。”

“那杨叔叔可得听我的话,我是很严格的医生哦。”

“你觉得非洲那边不凡去能不能行,我怕那小子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卓尔去的话我就比较放心。你跟不凡相处时间长,你说说。”

路不平收拾血压计的手顿了一下,她抿着嘴唇,本来她是不干涉杨家人做生意的事情,这听着杨卓尔要去非洲她就跟着揪心。

“不凡很好啊,他就是贪玩,论能力比卓尔大哥不差的,他年少轻狂,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历练历练,打磨打磨。杨不凡这么年轻,他现在进公司杨叔你说你给他什么职位,低了委屈不凡,高了也不能服众,这也是个机会给他展示才能啊。你知道他是个不肯认输的人,杨叔你一定有办法让他好好干的。不凡是您的儿子,就算你不相信不凡,也该相信虎父无犬子。”

杨宏彬听着这话顺耳,他点了点头,“有一句话你是说对了,不凡确实需要机会历练自己和表现自己。”说完还拍拍路不平的手,“从小我就看你是个能办事儿的姑娘,心肠好,脑子活,杨叔一定得好好盯着给你找个好婆家。”

路不平黯然,勉强的挤出点儿笑容,“谢谢杨叔。”

路不平知道,其实真正跟她讲实话的还是杨不凡那个混世魔王,杨宏彬就算是再看重路海涛,他也只是个司机。

于是,杨不凡从英国回来,家里的沙发还没坐热乎呢,人就被派到非洲去了。为了这事杨不凡没少闹腾,找周叔说情,也找路海涛说情,可是杨宏彬是铁了心要锻炼杨不凡,谁说情也不好使。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迫切又急切的希望大家给点儿反应,这一更其实算是今天的第二更了,好吧,有存稿就是任性。

03

关于杨不凡去非洲这件事,路不平并不觉得有什么愧疚,听父亲说他干得不错,董事会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可以说是刮目相看。上次她去办公室给杨卓尔送胃药,正碰上他们兄弟两个在视频开会,杨不凡思路清晰,正跟这位集团副总汇报工作进度,他似乎做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话说到最后又带出了他那玩世不恭的调子,“我这里可是看见地头儿了,大哥你可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

杨卓尔笑,抬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人,路不平也在看着他,眼神有些痴迷。杨卓尔突然收敛了笑,低头看着屏幕,“既然做这么出色,给你点儿奖励。”说话间冲着路不平这里招手,“平平,过来跟不凡打个招呼。”

路不平拧眉,没想到杨卓尔会找她跟杨不凡视频,“卓尔大哥,我把药给你放这里,我得赶紧回去,下午我还有台手术。”她起身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大哥,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胃病可大可小,千万不要耽误了。”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杨不凡那魔性的怒吼,“路不平,在英国我都胃疼到起不了床了,你连句话都没有,你个臭丫头,你这几个意思?”

路不平情不自禁的就弯起了嘴角,笑得眉眼生辉,她不说话就冲着杨卓尔拜了拜手,悄声就离开了办公室,身后还是杨不凡抓狂的声音,“路不平,你给我过来,臭丫头,别以为我回不去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

就因为这次让杨不凡吃瘪,路不平高兴了好几天。杨不凡给她打了好多电话,她要么拒接,要么就推说信号不好说几句就挂断了,说白了就是玩他,反正天高皇帝远,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路不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好像忘记了,杨不凡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不知道这次算不算报仇。路不平又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她把杨不凡的限量跑车撂在马路中间,不知道现在情况可好。

辛萍萍的牙又疼起来了,问路不平是不是真的不能给开个假条,得了她一个白眼和阴搓搓的一句话,“能开也不给开!”

“真是睚眦必报啊!不过杨不凡真是好帅啊,为什么你总是把他说的那么不堪,在我脑子里她一直都是月球脸、青春痘、大腹便便的矮冬瓜样子。”见路不平不说话她也就匆匆拦了辆出租车,把人送回父母家了。

路不平的母亲是个家庭妇女,以前在本市针织厂上班,后来企业不景气就下岗了。那个时候家里真是过了一阵苦日子。路海涛在罐头厂给杨宏彬开车,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很多时候还靠杨宏彬给的一点儿好处改善生活。小时候的路不平经常能够坐着小汽车去上学,在同学眼里那是很值得羡慕的一件事,可是路不平却不觉得,因为杨不凡总是拿这个说事儿,好像施舍了自己多少东西,可是她根本不稀罕。

还记得上三年级时的一个冬天,杨不凡课堂上发烧提前回家了,却要让路不平把书包给拎回家,他就是这样,连生病了都不忘欺负路不平。那个年代,杨不凡就有一个耐克的包,多半都是在路不平身上背着,杨二少爷就只负责开心的跟小伙伴玩耍,哪里会干拎书包这样的粗活儿。可就是因为这个包,路不平被当成杨少爷,让人绑架了。

路不平起身早,那会儿个子就不矮了,因为杨不凡欺负人的时候总是喜欢揪辫子,于是路不平一气之下就剪了个五号头,这穿上面包服也真是雌雄莫辩。其实这事就是个罐头厂的职工闹的,因为偷了厂里的午餐肉被抓住了,正赶在杨宏彬整顿厂风的当口上,厂办当天就发了文,开除。

这人其实也可怜,老婆得了癌症,家里的钱都花在医院了,孩子还小整天跟着大人吃点市场上捡来的烂菜叶子,做爸爸的心疼儿子,一念之差就偷了几盒午餐肉。因为这事儿被开除,这一家子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听说他去求过杨宏彬,保卫科根本没让他进厂,于是就出此下策。

路不平记得那人把她带到一个草棚里,手被反绑着,她一路上哭闹,到了小草棚早就没了力气,哭累了便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绑匪还把自己叫醒了吃饭,只是一块儿煮地瓜,还给了她一床不怎么干净的棉被盖着。但就是这些让路不平觉得他并不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

可那会儿到底是冬天啊,路不平在小草棚里呆了半夜就开始迷糊,恍惚中听到哭声,是小孩子的嚎啕大哭,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

看见母亲的脸,路不平哇的一声就嚎出来,哭了好一阵子,直到哭得喘不上气来才停住。路不平在医院住了七天,她记得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来病房跪着求自己的父母,希望他们网开一面,放过她丈夫。大概是在那一刻,路不平真正知道了什么是同情心。警察来找她了解情况的时候,路不平跟警察说没人绑架她,是她自己迷路了。

路不平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一口咬定了,警察叔叔告诉她不要害怕坏人,要勇敢的讲真话,路不平懵懂的点点头,“真的是我自己迷路了。”

后来杨卓尔来医院看过她,那时候他上初二,课程已经很紧张了,可他还是亲自去挑了一只布娃娃送给路不平。就是这个娃娃,路不平到现在都一直留着。那时候的布娃娃的脸还是软橡胶的,眼睛特别大,只是被杨不凡给抠掉了一只,现在看上去有点儿吓人。

那时候的杨卓尔就已经长开了,一米七多的个头,文气十足,说话的时候能用很多的成语,还会用很多典故,路不平觉得他特别的厉害。妈妈不在病房的时候,路不平就眨巴着眼睛看着杨卓尔,问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跟警察叔叔撒谎就不跟自己玩了。那个时候杨卓尔说了white lie,善意的谎言,那英文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唱歌一样,路不平当时就决定一定要好好学英文,也要像卓尔大哥说的那么好听。

路不平出院那天并不是周末,可是杨不凡少爷也来医院了,看路不平的眼神里面都放凶光。路不平不自觉的就躲到了父亲的身后,眼神懦懦的看着杨不凡。杨不凡可不放过她,上来就把人拉住,“臭丫头,你把我书包弄丢了。”看着路不平红红的眼睛又一副放过她的样子,“看在你遇到坏人的份儿上,就不用你赔了,不过明天你要把笔记都抄好了,这几天都没人给我抄笔记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周末,路不平都在杨不凡家里抄笔记,抄得手指头都瘪了,抄到晚上的时候就一边抄一边抹眼泪,可是杨不凡就在一边玩小霸王游戏机,轰轰作响。

杨卓尔下了晚自习回来见了这场面就直接给杨不凡断电,“杨不凡你还真是小霸王,为什么总是欺负平平。”

杨不凡有些恼,这游戏正在关键的时候,他怒目看着杨卓尔,“要你管,我没欺负她,她愿意帮我抄的,不信你问她。”他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特别让人生气。杨卓尔也没跟他较劲,放下书包就到路不平身边来,“平平,我来帮你抄。”

杨不凡恨恨的坐在那里看着杨卓尔抄笔记,他写得明显比路不平快很多,路不平就坐在他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身边的人,脸上慢慢的浮出笑容,“卓尔大哥,你的字写得真好看,我想跟你学。”

就这一句话算是点着了杨不凡的引信,这个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霸王直接就爆炸了,他上前就夺过杨卓尔手下的作业本,卯足劲儿的撕了个稀巴烂,“我不要你抄的,我就要路不平给我抄,我就要路不平给我抄!”他咬着牙,眼睛里都是愤怒的火,说完就把本子丢在路不平的脸上,那本子的硬角正砸在路不平的眼角上,登时便流血了。

就在那天,路不平第一次看到杨卓尔和杨不凡两兄弟打架,杨不凡虽然比杨卓尔小了五岁,可是这打起架来也不含糊,两个人在地上滚做一团,杨卓尔到底还是让着这个弟弟的。最后这场战役以杨不凡的头磕到桌角上起了个大包而告终。打不过哥哥的杨不凡哭着去跟杨宏彬告状,杨卓尔没有申辩,就只有路不平在帮他说话,她每说一句,杨不凡就会指着她愤怒又委屈的说她在撒谎,“她是谎话精,跟警察叔叔都撒谎。”

所以路不平所有的辩解都被无情的忽视,杨卓尔被罚了一个周的零花钱。大人都围着杨不凡看他头上那个不怎么明显的包,也没人管路不平。她抬手用手背抹了抹出血的眼角,却被杨卓尔拦住,“别动,小心留疤。”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给她贴上了创可贴。

路不平似怀揣小鹿一般,他温热的气息就在眼角,她的脸红了,低着头不敢看身边的人,最后鼓起勇气,就说了个谢谢。就是这个创可贴,路不平也没舍得扔掉,摘下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的笔记本里,就好像做标本一样的保存了起来。

路不平进家门的时候,没有想到客厅里坐着杨卓尔和顾思敏。看到路不平被裹着的双脚,杨卓尔的眉头就拧紧了,脸色也黑下来,“怎么这么严重?”他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又抬头对上路不平的眼睛,“哭了?”

这声音让路不平差点儿又哭出来,可是顾思敏在啊,她掐着自己的手心硬把眼泪忍回去,挤出点儿笑容,“今天真丢脸,在医院处理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都被同事看到了。马大夫下手特别狠,就差直接在伤口上倒酒精了。”

“是被不凡欺负的哭了吧,那个混蛋小子真是没办法治他,别伤心,等我跟思敏蜜月回来再想个办法把他派出国去。”

路不平专注的看着杨卓尔的脸,她何曾在意过杨不凡的欺负,早就习惯了,真正能伤了她心的人也就是杨卓尔了。辛萍萍在背后捅了她一下,路不平这才接上杨卓尔的话,“你的意思是杨不凡这次回来不回非洲了?”看着杨卓尔的表情,路不平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她长出一口气,“我真是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