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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都和元聿沣有关。

尚妆只觉得有些尴尬,伸手想推开他,却又要迟疑。他是主子,她那样,便是以下犯上。

茯苓还在浣衣局,还等着她去救。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先惹怒了太子。

她正踌躇着,听外头宫女道:“殿下歇息了,请奉仪回吧。”

“滚,敢挡我的路,你不想活了?”女子的话语里全是怒。

尚妆的目光朝外头看了一眼,她在内室,自然是看不见的。不过也知道,定然是林奉仪来了。

而她似乎,隐隐地有些理解元聿沣的那句话了。

元聿沣终于松开抱住她的手,淡声道:“替本宫宽衣。”

尚妆惊讶地看着他,他并不看她,又道:“是本宫说的不清楚,还是你听不清楚?”语毕,起了身,上前几步,在床沿坐了。

尚妆忙上前,抬手替他解开扣子。不知为何,她的双手有些颤抖,她深吸着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他却淡声道:“本宫在这里,你怕什么?”

她不语。

她也说不清楚,而她却知,她颤抖的,却不是为了此事。

区区一个林奉仪,不算什么。

可,齐贤妃既然敢用这样的方式算计她…不,她摇头,她不过是个被贬的秀女,安陵老爷如今也不是朝中重臣,所以也必然不会是针对安陵一族。

那么,是为了元聿沣。

悄然淡扫了男子一眼,她终于将心中的疑虑缓缓联系起来。

齐贤妃为何对付太子,恐怕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为何。无非,是为了元聿烨,她齐贤妃的儿子。

只是,那小小的玫瑰香露,究竟蕴含了什么样的秘密?

“奉仪,奉仪…”宫女追着林奉仪进来。

林奉仪疾步入内,瞧见里头的一幕,一张俏脸登时镀上一层霜。快步上前,皱眉道:“殿下,今日是要过臣妾那边去的,您忘了么?”她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尚妆一眼。不过一个地位低下的宫女而已,也配和她抢太子?

他没有命令她停下,尚妆便只能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林奉仪忍不住,上前一把推开她,怒道:“主子们说话,哪里还轮到你待在这里?还不快滚下去!”

尚妆被她猝不及防地推开,本能地朝元聿沣看了一眼,他没有动,只低咳了一声道:“改日再去你那里,本宫今日累了。”他说话的时候,又朝尚妆看了一眼,示意她过去。

“殿下…”林奉仪软软地叫着他,整个人已经缠上他的身,“您上回不是说臣妾跳的舞好看么?臣妾都专程学了新的,就等着跳给您看呢。”

“奉仪。”他的声音渐冷。

偏林奉仪还轻笑着:“殿下和臣妾一道走吧,臣妾备了美酒佳肴。”

尚妆微微一怔,又是美酒佳肴啊。看来这秦良娣和林奉仪还有些相似之处。

她拉着他要出去,他却大声叫了尚妆的名字:“安陵雩!”

林奉仪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叫的,是边上那宫女的名字。她有些恼怒,才要开口,便听元聿沣又道:“还不过来伺候本宫安寝?”手上一用力,甩开了林奉仪的手。

他怒了。

尚妆知道,此刻林奉仪要是再不识趣,便是她的不幸了。

她才要上前,忽听得外头有人高声道:“皇后驾到——”

第二卷 逐风 第二章 名声

这么晚了,皇后却来了。

尚妆有些本能地触及怀中的瓶子,她的心里,隐隐地染起一丝不安。

皇后扶了宫女的手进来。

屋内众人忙朝她行礼。

元聿沣上前道:“母后怎的来了?”

皇后未答,目光瞧了一眼房中的尚妆,微微露出惊讶,她是见过她的,那时候,她还觉得,会喜欢这个女子。

林奉仪心下有些得意,才要上前告状,皇后突然朝她看来,面色一冷,开口道:“没事还不下去?”

林奉仪吃了一惊,委屈地看了元聿沣一眼,见他并不曾看向自己,此刻也不敢造次,不甘地福了身子下去。

外头的秦良娣远远地瞧见林奉仪红着眼睛出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不过叫宫女在林奉仪的面前煽风点火一下,这个头脑简单的女人竟真的来太子这边闹。

“良娣。”她身边的宫女小声唤她。

她笑着回身:“回寝宫。”

她秦姿语可没有那么傻,要动手,也不会亲自去做。如今,她才是东宫的良娣,她的身后,还有皇后撑腰不是么?想到此,她愈发地解恨,她倒是要看看那区区浣衣局的宫女能有什么能耐,想入住东宫?呵,想都别想。

她想着,不免又朝林奉仪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若不是那林奉仪傻得可以,她也不会让她入东宫来。不过现在看来,留着她,也挺好的。紧急的时候,还能推她出来用用。

*

皇后走上前,她不叫起,尚妆依旧跪着。

片刻,她才转身向元聿沣,开口道:“本宫还真是来对了时候。”

元聿沣脸色未变,只上前问:“这么晚了,秦良娣还真是闲不住,饶了母后歇息,是儿臣管教不严。”

皇后哼了声道:“太子别把什么事都推到她身上,今日是本宫自己来的。本宫倒是好奇,能被你主动带回东宫的宫女,究竟是何等的有能耐!”

自从那件事后,他从未主动接近过任何女人。秦良娣和林奉仪那都是她和圣上赐的,为的,自然是增添元家的子嗣。

而他今日独独异常地对待一个宫女,便是她不得不管的。他是太子,是这西周的储君,不能在皇帝病重的时候还和一个低下的宫女纠缠不清。传出去,有损太子的名声。

“抬起头来。”

尚妆听见皇后的声音冰冷地传来。

她迟疑了下,终是缓缓抬头。

皇后的眸子微微撑大,脱口道:“真的是你。”她不会忘,这是被皇帝贬去浣衣局的秀女,似乎是叫…安陵雩。

尚妆吃了一惊,这一句“是你”道出了太多的震惊,和那之后意味深长的思索。

皇后不觉又朝前走了几步,她离得她愈发地近了。

空气里那种幽幽的香飘曳起来。

她瞧见皇后的脸色骤然变了,不过片刻,猛地转向元聿沣,脱口道:“沣儿想做什么?”

尚妆震惊地看着面前二人。

元聿沣浅笑着,无所畏惧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启唇:“儿臣还能作何?不过是留一个宫女在身边伺候着。怎么儿臣身为太子,连要一个宫女的资格都没有?”他说着,行至尚妆面前,伸手扶了她起来。

尚妆欲开口,却听皇后开口:“你要宫女,明日本宫亲自去挑了给你。这个宫女,本宫喜欢她,就随了本宫去关雎宫。”她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尚妆的脸上。

犀利如刀。

尚妆已经倏然心惊。

她身上的那抹玫瑰香,在此刻,仿佛愈发地浓郁起来…

作者题外话:今天晚晚好早,马上要出去办事…TT…

第二卷 逐风 第三章 放了

皇后看着尚妆,开口:“还不跟本宫过关雎宫去?”

尚妆迟疑着,纤细的皓腕已经被男子有力的手抓住,听他的声音自上头传来:“母后今日带不走她。”他的话语笃定,目光直直地看着皇后,一脸坚定。

皇后气得脸色都变了,强忍着怒意,沉声道:“沣儿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么?”

他嗤笑一声,半晌,才开口:“那时候儿臣便是太听您的话,母后难道忘了么?”

皇后咬着牙,冷声道:“来人,将这个宫女带去关雎宫!”

有太监从外头进来,尚妆吓了一跳,皇后的话中,已经隐隐地透着不善。元聿沣将她拉至身后,皱眉开口:“母后今日想来硬的么?”他猛地朝进来的两个太监瞪了一眼,目光凌厉,“本宫在此,谁敢放肆!”

两个太监吃了一惊,面面相觑着,竟不敢上前。

这里是东宫,谁都知道太子的身份意味着什么。试问,谁能大胆到去得罪太子?

“狗奴才,本宫的话你们是听不懂么?”皇后厉声道。

太监“普通”跪了,双双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元聿沣抓得尚妆好紧,她不自觉地皱起了黛眉,他却是道:“不早了,母后还是请回吧。父皇,还等着您。”

听他提及皇帝,皇后的脸色愈发地难看,瞧着他,咬牙道:“亏你还知道圣上还在,你是太子,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话虽这般说着,可皇后心里清楚,这已经不仅仅是看上一个宫女的事情了。

秦良娣找她来的时候,只说太子欲收了一个低贱的宫女入东宫。而她,却是来了才知,此事,另有内幕。

目光,路落在尚妆身上。

她,究竟是谁的人?为何要接近太子?

尚妆被她看得有些心悸,她的心里乱得很,今日的一切事情,她需得好好地理理头绪。

皇后终是没能扭过太子,她走的时候,一脸愤愤。

尚妆叹息一声,她何德何能,不过入宫当天,居然能一下子得罪那么多的人。

太监也退了下去,房内,只剩下她与太子二人。

元聿沣终是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在一旁坐了。也不再开口要她上前伺候他宽衣。

尚妆没有告退,只站着,看着面前的男子。

良久良久,她才深吸了口气上前,在他的面前跪下,小声道:“请殿下放过奴婢吧。”

元聿沣微微一怔,抬眸瞧着她,笑道:“在这里,本宫能保护你,你又何言要本宫,放了你?”

微微握紧了双手,的确,方才在皇后面前,他护着她。可,他真的喜欢她么?

不。

她立马否认。而他会那样做,她隐隐地,知道了一些原因。

依旧低着头,她的音色清晰:“殿下不过和皇后娘娘怄气,把奴婢夹在中间,奴婢会死得很快。”他是皇后的儿子,不管怎么样,皇后都不会真的对他如何。可她不一样,她只是一个被贬的秀女。

到时候,勾/引太子,随便一个罪名,都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元聿沣的眸子缓缓凝起,他坐正了身子,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宫女,冷声问:“何以见得本宫不过在和母后怄气?”他倒是想听听她的说法。

尚妆吸了口气,终是开口:“殿下注意奴婢,不过是因了奴婢身上的,玫瑰香。”

那三个字,被她漫不经心地道出,却让元聿沣的身子一颤,他有些不可置信,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这个小宫女,居然已经猜至如此。

作者题外话:太子的秘密,会一点点地揭开,到时候牵涉进去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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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逐风 第四章 怄气

男子的呼吸声从最初的平稳,慢慢变得有些急促。

可,他并不说话。

尚妆迟疑了下,终是继续开口:“这种香,对殿下,有着特殊的意义。”或者,是因为某件事,或者,是因为某个人。不过这些,她不能说。

“所以您要了奴婢,只是心存了一丝好奇。”如果是那样,那么这后宫必然是无人用这种香露的。

而,知道此事的人必也不多。否则,她这一路遇见了太多的人,不可能没有人与她提及。

元聿沣带她回东宫,本只是对她好奇,而皇后的到来,却是激起了他心里的隐藏许久的怒意。才他才会说,母后今日,带不走她。

这,不是怄气,又是什么?

齐贤妃这一招,真准啊。

尚妆喟叹一声,她亦是知道,齐贤妃要的,不仅仅是看到皇后与太子不睦,她要的,是太子与皇帝之间的…

想到此,她的身子猛地一颤。

她明白了!

元聿沣见面前的女子一张小脸突然变得惨白不堪,不免皱眉道:“怎么?”

“殿下。”她低声唤着,惊诧地抬眸瞧着他,突然浅笑一声,“恐怕如今您即便想放了奴婢,也晚了。”

元聿沣亦是笑,起身道:“担心我母后去跟父皇说么?”他摇头,“她不会的。”此事,皇后心里生怒,却只会忍着不说。

“倘若真的说出去,也没什么。本宫带一个宫女回东宫,便是如此十恶不赦么?”他认真地瞧着她,开口说着。

尚妆却是摇头:“不,您不知道。圣上与安陵家…有仇。”

她想起来了,皇帝说的,不将她赐给任何一个王爷,而是要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牢牢看着。如今,太子主动接近她,惹怒了皇帝。那么她死,太子…又会如何,是她无法想象的。

她的话音才落,便见元聿沣脸色一变,回身握住她的双肩,厉声问:“你身上的玫瑰香露,是谁给的?”

看来,他也不是傻子,不过是尚妆的一句话,他便已经联想颇多。

尚妆欲启唇,他仿佛想起什么,咬着牙开口:“齐贤妃。”

尚妆一惊,终是咬着唇不说一句话。

齐贤妃既然有意如此,此刻,怕是皇帝已经知道此事。而她与太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步入她的计划之中。

如此,毫无声息。

她赫然合了双目,低声道:“其实,只要殿下咬死…”

“咬死是你勾引的本宫,是么?”她的话未完,已经被他接过。

不觉睁眼,看着面前男子的容颜。不知为何,那一刻,她竟然看见他眸中的痛。

挣扎着的,痛。

她深知,不是为了她。是因为她身上那抹香味背后的故事。可,纵然如此,她却依旧忍不住为他惋惜。

为何是惋惜?她其实也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便是,他贵为太子,也不是可以事事顺心的。

原来,人都一样。

元聿沣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女子,那想法,她却先他一步说了出来。可,为何听她说了出来,他却迟疑了…

的确,只要他咬死,那么此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还是安稳地做他的太子。

而面前的女子,她的那分倔强,恁的,又像极了…她?

“呵。”他突然释然一笑,松开了扣住他的手,直起了身子。

齐贤妃不过是想让三年前的事情重演,那么,又有什么了不起!

第二卷 逐风 第五章 做戏

抬手,推开一旁的窗户,元聿沣负手而立。

尚妆想了想,终是默默起身。

男子的背影,给她一种寂寥的感觉。她忽然觉得,那玫瑰香背后隐藏着的,是一个女人。

太子深爱的女子。

那么,是被这座宫殿…

深吸了口气,她不愿再去想。

夜,已深。

元聿沣没有回身,没有就寝。尚妆亦是不说话,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房中。

*

翌日一大早,秦良娣携了宫女从寝宫出来,正巧碰见林奉仪。林奉仪见了她,不情不愿地行了礼,冷笑一声,道:“姐姐可真是坐得住,殿下就快被人抢走了。妹妹原本以为姐姐心里在意的,却不想,原来姐姐可以如此大肚。”她又哼了声,从她的面前走过。

秦良娣怔住了,半晌才回神,咬着牙问:“昨夜皇后娘娘没能将那低贱的宫女带出东宫么?”

宫女支吾着,终是点头:“听说昨晚殿下顶撞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走的时候气得脸色都变了。”

秦良娣的身子一颤,是么?她还以为把皇后请了来,就万事大吉了。太子顶撞皇后,那可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事。

那该死的宫女!

她心里愤愤地想着:不行,殿下如此看重她,难不成她要将太子妃的位子拱手相让么?

想到此,她一甩衣袖,大步朝前走去。

这时,她瞧见不远处,两个太监匆匆而去。那大太监她认得,正是圣上面前的贴身太监陈忠。心下微微吃惊,这么早,陈忠怎么来了?

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尚妆还与元聿沣站在房中,便听得外头宫女小声道:“殿下,陈公公来了。”

尚妆不免抬眸朝元聿沣看了一眼,他却并不看她,只开口道:“让他进来。”

门开了,进来两个太监。

朝他行了礼,陈忠开口道:“圣上请殿下过乾承宫去。”他顿了下,抬眸朝尚妆瞧了一眼,又道,“还有殿下昨日从浣衣局带来的宫女,也要一道过去。”

尚妆悄然握紧了双手,却听元聿沣轻笑一声,抬步朝外头走去,漫不经心地开口:“那便去吧。”

秦良娣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来,慌忙行礼。她的目光,落在紧跟在元聿沣身后的尚妆身上,嘴角浅笑。看来必定是皇后吃了瘪,便要圣上出面。

昨日她当机立断将此事告诉皇后,真真是做对了呢。

她只以为皇帝和皇后都不喜欢太子和一个宫女一起,却不知,这远远不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