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程意城也不跟他废话,她不喜欢太煽情的场面,虽然少女时期也期待过将来被求婚时的样子,但真到了这一天,她却发现她更期待未来。而且说句务实的,就以卫朝枫如今这个物质条件,也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做得多盛大,鲜花,戒指,哪个不要钱?她又何必强人所难,去追求个华而不实的效果呢。

她对他笑道:“我对你讲过的,我不喜欢太复杂的人生,现在这样,挺好的。”

卫朝枫很少被什么人感动,这一次,他是彻底被感动得不行,连他自己都觉得对不起她,她竟然还能这么接受他。

卫朝枫定了定神,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他觉得他这辈子真的是撞大运了,开开麻辣烫店吧,竟然还能被他撞见一个老婆——!

“你答应了哦,不能反悔的啊。”他抵着她的额头,简直想把一颗心掏出来给她看。千言万语在喉间滚动,最后,他给出了一个,在她日后思及才觉有千斤重的承诺:“……程意城,此后人生,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卫朝枫’。”

不得不说,卫朝枫这一走,是彻底走了一步险棋。

就连卫鉴诚听完了这事,都感到匪夷所思。卫鉴诚的心情也很复杂,卫柏就是毁在了感情上,现在卫朝枫这一个,看起来前景也不光明得很。

卫朝枫在‘山城威尼斯’蹲了两天,在卫鉴诚面前做小俯低了整整两天,爷爷醒了他给他捶捶腿,爷爷要睡了他给他捏捏脚,爷爷要听暴雪的事他能说出一堆整改计划,爷爷最后说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终于扭扭捏捏地开口说我骗了一个女孩子跟我结婚,您能不能帮我说点好话,向她解释解释我不是天生卖麻辣烫的……

卫鉴诚喷了一口茶。

卫朝枫也清楚他这事做得不是不靠谱,简直是离谱,当即一块手帕递上去,也不敢说什么,一副孝子模样地替他爷爷擦了擦脸。

卫鉴诚理顺了气,斜眼看了他一眼,有些言外之音地问了句:“见家长这种事,你怎么不去找你那个小舅舅……?”

卫朝枫没了声,知道他爷爷是在斗气。

卫鉴诚一直看不惯卫朝枫对唐家那些人恭恭敬敬的样子,唐家的人也看不惯卫朝枫去替没抚养过他一天的卫家尽孝,卫朝枫就像块夹芯板,两边受折磨两边装怂,演技就是这么一天天地练起来的。这是命,他也没办法。

卫朝枫脑筋再不清爽,也明白见家长这种事,他是不能去找唐律的。

虽然他手没那么长伸得到唐律房里去,但他小舅舅这么多年对女人是个什么态度把一个女孩子折磨成了什么样,他也是略知一二的。要让唐律出面摆平程意城,以唐律不喜废话的个性,估计直接就会对程意城威胁了事了:你要看得上我外甥,那你就好好跟着他;你要看不上我外甥,那就是不给我这个监护人面子,不给我面子,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办吧?

“……”

卫朝枫想着想着,一滴冷汗就下来了。

思此及,他思路清爽极了,对卫鉴诚卖了个狗腿:“这种事,当然是要您出面才行的啊……她可是您的孙媳妇,再怎么说,祖孙情也是和别的感情不一样的啊……”

卫鉴诚年纪大了,一听这话,心里很受用。

“过几天,就是暴雪管理层大换血的新闻发布会,市场主要是想见一见你这个执行人,”他沉思了一会儿,对自家这个小孩道:“晚上的晚宴,你带她过来吧。我会以你未婚妻的身份,对外公开介绍她。看得出来,她是个懂事的,暴雪发布会晚宴这种场合,她即便心里再有委屈和不痛快,也不会不给我这个老人家面子。到时候,媒体会率先承认她的身份,舆论效应会推你一把,你自己回你的窝里好好哄一哄,这一关你过不过得去,我就帮你到这里。”

卫朝枫长舒一口气,深深地觉得姜还是老的辣。

在发布会前一晚,卫朝枫越想越开心。他觉得他简直是个天才啊,怎么能想到这么好的点子呢。程意城的性格他了解,尊老爱幼,道德标兵,明天晚上的晚宴,她再怎么震惊再怎么抗拒,也不能当场拆堂堂暴雪董事长卫鉴诚的台吧,他爷爷年纪大了,受不起惊吓的。卫朝枫心想之前那惊人一跪的求婚果然没有走错,男人的直觉,他信对了。他就这么想着,连梦里都笑出了声。

程意城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阵笑声惊醒,转身一看,身后的男人一边做梦一边在发傻,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笑得嘴角抽筋一脸幸福。

程意城都被他这样子禁不住逗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傻不傻,有人答应结婚了这么开心啊……?”

程意城也觉得挺幸福,卫朝枫虽然傻了点,但胜在单纯,将来的婚姻也可以预见,是不会太曲折的。她反身抱住了他,在他胸口继续睡了过去。

卫朝枫睡到天亮也不知道,一张明日暴雪新闻发布会的研究员邀请函,正静静躺在程意城的公事包里。

作者有话要说:不容易。。终于把枫枫扶上了总裁之位。。。以后如果要写卫朝枫同志是如何带领暴雪走出困境踏上征途的,这考验的不是他公司治理的水平,考验的是我瞎掰扯淡的本事。。。

第33章 爆炸(1)

这一天,程意城起得很早,卫朝枫也是。

往常他们也是这样,一个赶去上班,一个早起进货,她已经习惯了,他也是,生活平静得没有一丝可趁之机。

卫朝枫嘴里叨着一片面包,赶时间穿外套时,发现程意城正在房里对着镜子涂唇膏,卫朝枫稀奇地叨着面包咬字不清:“今天这么隆重?”

“嗯,有个场合比较正式,”程意城化好工作妆,涂上唇间最后一笔:“到场的同行和媒体会很多,不能太随便。”

卫朝枫知道他快要来不及了。

可是镜子里难得化妆的人又实在太诱人了。

卫朝枫用一秒钟的时间权衡了利弊,最后果断放弃了理智,吞下最后一口面包,冷不防上前一把环住了她的腰,掐着她的腰一抱,顺势低头就吻了下去。

“不行,”程意城伸手挡住他近在咫尺的脸,“我的妆会被你弄坏。”

“坏就坏了吧。”

他根本不由人劝,压下她的手迫使她仰起头,他轻轻一偏,手势和动作都是那么顺理成章,薄唇触到她柔软的唇间,唇膏独特的化学品味稍稍掩盖了她原本的清甜,他不喜欢一切不属于她的味道,连一支唇膏也不行,他忽然咬了一口她的下唇,当她吃痛时顺势探入了进去,右手也不闲着,拉高她的衬衫下摆游移在她光滑的背部,就此开启一场由浅入深的清晨盛宴。

两个人停下的时候,都有些控制不住。

若非程意城一句‘要迟到了……’把卫朝枫脑中那根差点断了的警戒线又拉了起来,他今天就算是完了。

虽然后来他才明白,不管今天怎样,他都是要完的。

他抵着她的额头,喘着气让自己恢复点冷静。

放开她的时候,他又叮嘱了她一遍:“傍晚我来接你,晚上带你见我爷爷,你答应过我的,不能爽约的……”

程意城推开他,她被他弄得脚有点软,连语气都有点飘,强作镇定道:“知道了,你这一星期都说了无数次了,我答应你了,会等你来接我的。”

卫朝枫点点头,稍稍松了口气。

他放开她,将和她之间的距离拉开了点,抬手为她整理好方才被弄乱的衣服,就在她扣好衬衫扣子的时候,他忽然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往她颈项上戴了上去。

一条锁*骨*链。

精致玲珑,吊坠处一片血红色的枫叶,冰冰凉凉的,闪着绚烂的色泽。以她对珠宝的浅层次了解,她不太懂得这是什么,但也明白行家对一流的器物通常以‘第一水的宝石’来形容,她想这大概就是了。

程意城摸了摸:“这是什么?”

“送你的,”他答得简单,像是兴致所至,并没有多言:“我没有买求婚戒指,身边只有这个,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程意城笑了,“嗯,不介意,很漂亮啊,我喜欢的。”

如果说在这之前,卫朝枫只是把程意城当成一个想娶的女生,至于娶到手之后该怎样对待,他并没有去细想,只模糊的有一个‘不能亏待’的概念;那么在她收下这件东西以及随之的那一个笑容让他知道什么是‘灯火阑珊处’之后,他心里一直没有地方落脚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归处。

一个男人,会怎么样对待一个及于自身是归处的女生?

他会生死相随,就像当年他的父亲对母亲做过的那样。

程意城出门的时候,偶然想起,他走的方向似乎不是去店里的,然而她只是疑惑了一下,并没有追究。

其实最后真相的发生,有一半的原因在于她的不予追究。在经过情关百战之后,她也许会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仍然无法追究这样一个人。

因为爱就是不追究。

时间在这一天正式迈向新年的二月,劲风起,寒意卷神州。万物肃杀,注定会成为一个命运的点,过去的时间和将来的时间,已经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摇摇欲坠,直指当下这一个点。

卫鉴诚的指定人,昔日一代风云人物卫柏之子,暴雪第三代执行人,终于将要以公开亮相的方式,正式登上这一个时代的舞台。

当卫朝枫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暴雪总部的最高执行人办公室,谢劲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办公室的客厅放着工工整整的一套流程:出自知名设计师的西服衬衫,象征身份的手表领带,还有今日的日程文件。

卫朝枫一样一样地脱□上的一切,再一样一样地穿起眼前的一切。他穿得很慢,谢劲风也没有催他,看他的表情她就明白,他心里是有挣扎的,若非卫柏一封绝笔长信逼出了他心底最深的亲情与内疚,他断然是不肯再回到这里的。

谢劲风站在他身后,把并不太乐观的现实告诉他:“部分内部高管并没有放弃管理层收购的提议,对你的空降显然准备全方位的抵制。林董、宋董他们,已经对外放话,不会出席今日的新闻发布会,拒绝承认对你身份的认可。”

他漫应了一声,“嗯。”

谢劲风停顿了下,看了他一眼,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你的处境很不好,内忧外患。”

他正在戴手表,不以为意地笑了下,“改朝换代,流血和牺牲,很正常。不付出点代价,最高的那个位子,也不好意思坐稳。”

“你打算怎么做?”

卫朝枫笑笑,连眼皮都懒得抬,“说到底,都是些生意人。生意人就是可以坐下谈的,无非是价码高低的问题。利益为先,不装点一下门面表示拒绝,等我上门找过去时,也没法讹我一笔。”

说完,他向谢劲风交代清楚,“这件事我会摆平,你替我负责将今日的新闻发布会安排妥当就可以。股价承压太久,会引起资方恐慌,市场想见一见我这个新任执行人,那么今天,我就做给市场看一看这个角色是什么样子。至于暴雪内部的账,以后关起门来有的是时间算。”

“好。”

谢劲风看着他,经很有些心潮在澎湃。无关私情,是一种,更大的感情,以及随之而来的更辽阔的远景。

当他扣好手腕处最后一颗纽扣,缓缓转过身,谢劲风深吸一口气,终于没有忍住内心的震动,向他恭敬致意:“欢迎回来,卫朝枫。”

男人顿了下动作。

“叫唐硕人吧。”他忽然这样说,并不见得有太多的感情:“过去的习惯,以后在公事场合,就不必记得了。”

谢劲风懵了几分钟,随即懂了,眼神瞬间黯了下来。

他太厉害了。

这种话,换了旁人,大多数人都未必有勇气开得了口。他分明是在划清界限,‘卫朝枫’这一个名字,代表的过去,已被他收入囊中,悬于他心底成为了彻底的一件私事,谁也不晓得,他把这件私事的私有权给了哪一个人,哪一个女生。谢劲风只明白,连她也不必记得,也就是说,他要划清的界限,也包括她。

有一种男人天性比较狠得了心,他就是。

程意城第一次见到‘唐硕人’这三个字,是在暴雪新闻发布会的会议材料上。

今日发布会流程的重头戏:暴雪新任执行人,在媒体同步直播的见证下,和公众见面并发表关于暴雪未来发展路线的演讲。这就意味着,暴雪帝国的第三代核心人物,正式登上公众舞台。

周围人头攒动,媒体和圈内分析师们临阵以待。程意城一页一页翻看着会议材料,在内心作出评价。与众不同,言简意赅,资历表中对唐硕人的历史和简历都没有,连照片都没有,绝对别具一格的出场方式,将神秘性推到最高点。

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拿起一看,进来一条短信——

“晚上不能失约哦,你答应我的哦,一定等我接你哦。”

……

语气是任性的,最后还附带着一个任性撒娇的小人脸表情。程意城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不再搭理那个整天像小尾巴似地围着她转的家伙。卫朝枫像是被她高冷的反应弄伤心了,回了一个哭哭‘tut’的表情,见程意城终于没了反应,他才不情不愿地安静了下来。

程意城唇角一翘,几乎可以想象出他撇嘴任性的画面。

而他的确也是真的这样做了,只不过,是在暴雪执行人的专用电梯内。

电梯下降的短短一分钟内,他分了神与她来往一回。特助姓方,是刚跟他做事的新人,完全还没有摸透这一位年轻执行人的脾气。直觉这一位年轻总裁不大好相处,脾气琢磨不透得很,偶尔还会神经兮兮地拿着老人机和人发短信,一脸撒娇的溺味,风格转换间的大起大落把个特助吓得半死。最后不得不在一旁提醒他,他没有多少可以分神的时间了。他这才收了心,收起行动电话的同时电梯门开,他走出电梯。

此刻这一位暴雪年轻执行人还未知,已失控的离心力,在旋转的世界的静点上,已经渐渐开始,展现惊人的破坏性。

会场已座无虚席,周围的资深分析师们窃窃私语——

“卫鉴诚之孙,卫柏之子,为什么不姓卫而是姓唐……?”

“唐卫两家前仇旧恨这么深,唐硕人这么做,岂不是明摆着心向唐家?卫鉴诚还能将他推向暴雪最高执行人的位子,心也太宽了吧……?”

“唐硕人会将暴雪带向什么地步,还真不好说呢,搞不好会像昔年他母亲那样,来到暴雪只为搞垮它收入唐家囊中……”

程意城摘下工作时戴的眼镜,揉了揉眉心。

是非之地,是非之人啊,唐硕人。

她甚至有些感慨。那是一块糟糕的地方,即便唐硕人其人有把阴影变成美的能力,也只是片刻而已,既无充实,也无空虚;如果想得到温暖,就必先受伤,好辛苦的人生,好复杂的唐硕人。

复杂的男人,只适合听闻、研究,其他的,他的一切,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就在程意城听着会议流程的一一进行,揉着眉心稍作休息的时候,就听到台上一句开场介绍,周围即刻爆发出剧烈的声音,掌声、惊喝、屏息,镁光灯闪成一片,现场连线的媒体人员纷纷将镜头对准了会议中心的主席台。

程意城拿起眼镜戴上,抬眼,望向主席台——

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身修身黑色西服,来自伦敦顶级设计师之手的杰作,气质逼人。袖口挽起,非正式的味道,一个细节,就令世人见识了此人骨子里睥睨陈规的危险性。他走得很稳,却不快,很有些乖张的心性,仿佛连废话都不愿多说,他瞧台下一眼,便让人明白,媒体想玩什么把戏,买卖方想设什么游戏,全在他心中有数。他也没有拿演讲稿,谢劲风急得火急火燎在一旁递上演讲稿时,被他斜了一眼,接过后‘啪’地一声闲置在了手边,再没有翻过半分。男人随性地拿起主席台的麦克风,下一秒,音质华丽的男性声音透过麦克风如流线型的滑翔,滑至了全场每一个角落。

“各位,初次见面,容我自我介绍。……我姓唐,唐硕人。”

在开端之前,在终止之后。

自以为是的生存之道从未存在。

一切谎言的现行始终是现在。

善良承担过多,在重负下断裂;血管内的旧伤疤,是否还能承受复原的脉搏?

程意城愣了数分钟,终于缓缓抬手,捂住了嘴。

这哪里是卫朝枫,这分明是她从未认识过的……唐硕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都羡慕死程意城了,出席跟踪标的公司的发布会发现老板是自己男人什么的……多少*丝研究员的白日梦啊!!!啊哈哈哈

第34章 爆炸(2)

一个人活在这世上,难免会遇到些残忍的世事。

高考失利、工作解雇、夫妻离婚、得了绝症……每天早晨挤地铁时翻一翻新闻晨报,社会版新闻天天都能刷新你的认知,跳楼了、抑郁了、不想活了、报复社会了……可是最后只问一句:有用么?

没有用的。

所以,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声嘶力竭、两败俱伤,所有这一些,程意城都没有。

她只是有一点……懵了。

她想起她是有近视度数的。不深,才三百多度,也没有散光,但还是有可能把人认错的。她有点后知后觉地摘下了眼镜,反复擦了好几遍,动作诡异得就像强迫症,连坐在她身旁的同行都忍不住注意到了,看了她好几回。就这样来来去去重复了数十遍,擦得镜片干净得如同水晶反光。

程意城再次戴上去看时,看到那一个人,心里分明有什么声音掉了下去,沉闷的一声撞击,她终于死心了。

还是那一个身影,还是那一个男人,台上站着的那个正和各方媒体往来过招的人,不是卫朝枫还能是谁呢。

程意城脑中只剩下一个感觉:不敢相信。

她不敢相信,他可以骗她骗到这一个程度;她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舍得,瞒了她这么久,瞒了她这么多,把一切做绝到了这一个地步。

她对他一向包容。

甚至到了这一刻,她也没有立刻认定他的错,她甚至戏剧性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就像电视剧里常演得那样,卫朝枫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然而台上的那个男人,用一切熟悉的身体语言,将最残忍的事实摆在了她面前。

脑海中隐隐闪过他曾经的一句话:‘我有一个朋友,他姓唐……我和这个人的关系曾经是……生死共存。’

程意城低头,忽然笑了起来。

事情原来一早就是发生了的,只是她太愚蠢。

她忽然低下头,将脸埋在了掌心中,不合群的动作令一旁的同行忍不住又看了她几眼。

她想起很多事。

她想起她是如何鼓励他,每晚下班后又是如何赶去他店里帮忙做事,就像他说的,她完全可以不用做这些,以她正正式式的白领身份,下班后等待着她的,有得是交际圈,有得是娱乐活动,然而为了他,她鲜少会去那些场合,她很早就明白一些事,日子是自己的,是枕边人的,不是朋友和同事的,所以在她心里,除了父母之外,他就是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