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调笑,“这么缠人,可不好。将来和人结婚,当了丈夫,做了爸爸,就要学会担当了。”

话音未落,她能感受到,身后的人分明已经僵了僵。

卫朝枫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指尖用力,转过了她的身体。‘砰’地一声,他将她抵在了冰冷的浴池墙上。

“程意城,你不要这样子。”

明明还是她,明明还是这样一个人,给他的感觉却是变了,说不上哪里不对,但他明白,有些事就是不对了。晦涩阴暗与一切阻隔之物,已横亘在了她和他之间。她给了他一种荒谬的快乐,好似奴隶在农神节的荒谬之乐,不知何时醒来,但总会醒来,醒来便是崩溃,日月与天地全都失了光。

“我想和你在一起,”他垂首在她眼前,好端端一个唐硕人不做,波峰浪谷只为一个程意城,“我明白,‘卫朝枫’令你失望透顶,‘唐硕人’令你心生淡漠,但我这个人,对你怎么样,是始终没有变过的。坦白讲,对唐硕人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女人,是唐家,是暴雪。可是我遇到你,一朝‘卫朝枫’被你唤醒,唐家暴雪,万顷恢宏,不如你空载明月归。我喜欢你,连你半夜醒来口渴会用的水杯都还留着,放在卧室床头,半夜做梦都会看见你回来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我不想就这样放过你。有生之年,程意城,回到我身边,和我再试一次,好不好?”

她看着他,心底升起些宿命感。

命运开了个荒诞的玩笑,她一生最忌悬空而活,但有哪一种人生,悬得过唐硕人?

她沉默良久,终于给了他回应:“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如果你能等,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两日后,周一,工作日,星实总部的执行人办公室,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颜嘉实瞪大眼睛,看着在程意城身后走进来的唐硕人,头皮一紧,犹如看见了邪神,“你……”

程意城接过了他的话,“他是来帮你的。”

颜嘉实脚底一滑,差点摔在地上,“啊?”

程意城言简意赅,“以他现在手里拥有的流通股股份,他已到达举牌线,进入了前十大流通股股东。所以这一次,他是以股东身份来这里的,融资三千万给星实。颜总,这一笔资金缺口,坦白讲,我们很需要。”

这世界变化太快,颜嘉实有点懵了。他偷偷看了一眼卫朝枫,这男人分明连表情都没有,一点愿意的意思都看不出来,可是他也没有否认,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杵在那里,程意城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颜同学虽然搞企业不行,脑洞大开却是行的。

他看了一会儿卫朝枫,又看了一会儿程意城,视线不经意一瞥,看见程意城衬衫领口下的肌肤分明透着深色印记。当意识到那是什么,颜嘉实同学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冻住了。

小颜同学愤怒了。

事实摆在眼前,还用说什么吗!——程意城为了星实,不惜牺牲自己,委身了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传说中的性、性*交*易?!

社会黑暗啊,无耻之极啊。

朴实的小颜同学在刹那间愤怒得红了眼眶,忽然向卫朝枫挥拳相向,喊了一句超级无敌狗血台词:“你这个畜生……!”

卫朝枫:“……”

颜嘉实的身手当然是业余水平的,卫朝枫一个轻巧的闪身就避过了,身体没有事,他只是有点头疼。他只想娶个媳妇而已,为什么会遇到这种狗血事……

程意城也被震惊了,脸色有点窘,连忙上前拉过颜嘉实,万般情绪在心头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平铺直叙地对他讲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朋友。”

两个男人齐齐抬头看她。

颜嘉实震惊了:那种混蛋……竟然有资格是程意城的朋友?!

卫朝枫也震惊了。

他看着她,一脸的不是滋味:把他睡了,还拿了他的钱来帮另外一个男人,若非不是把她视作名正言顺的卫太太,他会让自己吃这么大亏默许这种事?

卫朝枫眼底升起一丝阴郁。

然而她视他是什么,原来还……只是朋友?

第48章 起伏(2)

卫朝枫很忙。

自两年前起,资源整合的结果就是,暴雪上下卫朝枫一人集权。

唐律教过他的,权势是刀,做事情,手里不能没有刀。且这刀,一旦被人夺,是否能留全躯也都失去了自量的余地。生死全在他人的一念之间,这种境地就叫做,生不如死。

自此,卫朝枫行事的不留余地,为人的当机立断,出手刀落的光影间,一招一式都带上了唐家的专属标志。不惧毁灭,你死我活,一切都可以牺牲,一切都可以摆作筹码,引人不快,挑起战争。

不服的人有,假意臣服的人也有,伺机翻盘的人更是有,这两年卫朝枫走过的血路,踩着多少人的白骨,连他自己都已经算不清了。

但他不后悔。

不讲对错,无论是非,只有绝对的暴力,才有绝对的天下。

夜色已暗,卫朝枫从暴雪总部第一会议室出来,身后跟着几位运营副手,正低声对他说着什么。他只是听,偶尔交代几句,惜字如金,身旁自然有人将他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记下来,态度敬重,足见分量。

卫朝枫用整整两年的时间,将暴雪彻底改朝换代,‘暴雪卫柏’成为了永恒的历史,如今再提暴雪,所有人都会有一种好似镜中明月的了悟,当家作主的,已是他唐硕人。

卫鉴诚站在走廊尽头,定定地望着前方,望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位年轻的执行人,以一己之力扎根深错,属于他的暴雪时代已然崛起。

在这里见到卫鉴诚,卫朝枫有点意外,当即快步上前扶住祖父,寒暄了几句家常。

卫鉴诚不常来暴雪,这些年他来暴雪的次数寥寥可数,只有年度股东大会时才会以董事长的身份亮相于公众面前。卫朝枫心里明白,爷爷的身体已是一年不如一年,当年暴雪深陷崩溃边缘,卫鉴诚一度被内外联合的势力逼至手术室,能挺过来全仗骨子里天性会有的一股硬气,而所有这些苦卫鉴诚没有白受,全数落进了卫朝枫眼里,含着复仇的恨意,成为了日后暴雪第三代执行人拉开舞台大戏,提刀见血的底色。

卫家两代人正说着话,顶楼忽然传来一阵轰隆声。

暴雪的顶楼是一应俱全的停机坪,设施齐全,暴雪的私人飞机起飞降落皆在此。卫鉴诚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身旁这小子,心中有数。能随时随地动用这种特权的,非暴雪执行人不能。

卫鉴诚幽幽地开口,“都这么晚了,你去哪?”

卫朝枫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触自己霉头。

外人看来,如今的卫鉴诚已是苍苍老人,低调慈祥,不问世事,颇有些豁达而安的境界,但卫朝枫断然不会这么看。一个一手创下暴雪帝国的人;一个可以令卫柏和唐枫,双双不惜隐世,也要避开不愿对立的老人,必是有他的狠断之处的。卫朝枫看得明白,一日成枭雄,他会老,但他绝对不会变。

卫朝枫应了一声,理由简直冠冕堂皇得可以,“最近入股了一家实体民企,未来的价值回报可期待,所以趁有空,多过去了解下……”

卫鉴诚盯了他一会儿,也不说话,老态皱纹的眼皮下,那一双眼睛犀利得令卫朝枫头皮发麻。

“好吧,我说……”

他招架不住了,挠了挠后脑勺,闷声招了:“程意城在那里做事,我忍不住么……”

卫鉴诚却笑了。

老人兀自笑了一会儿,笑得卫朝枫几乎有点胆战心惊。他也清楚他这追个女生的成本是花得大了,简直是下了血本。他爹当年追个女生写了两句诗就把唐枫感动了,在卫朝枫看来简直有点匪夷所思,他遗传了卫柏独挡一面的本事却没有遗传到他爹泡妞的本事,卫朝枫饮恨得不行,不知暗自嫉妒了他爹多少回。

老人抬手给他整理了下衬衫衣领,又拍了拍他的肩,才轻声道:“去吧。”

卫朝枫从小听多了关于卫鉴诚当年如何棒打鸳鸯拆散了他父母的闲言闲语,他虽然不信但也本能地对这老人生出些敬畏,如今有这待遇,他简直受宠若惊:“……呃?”

卫鉴诚也不多言,摆正了脸色,只对他道:“怎么,还不走?追个女孩子不惜动用这么大阵仗,想我打你?”

卫朝枫咧嘴一笑,二话不说,立刻就走!

直升机轰鸣,盘旋着起飞,朝着千里之外有她在的城市飞去。

卫鉴诚表情淡了些,被管家扶着,转身离开之际,看见谢劲风的身影一闪而过。卫鉴诚眼神深了下,叫住了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如同对待自己孩子一般,对她交心了一句:“听我一句,换一个人吧,你也好受些。那小子心里有人了,他是和他爸爸一样的,喜欢上一个人,宁死也不会回头的……”

谢劲风低声说了句什么。

枭雄如卫鉴诚也像是被她的反应楞住了,静默了半晌,终是无奈地叹了声,像疼惜孙女般似地抚了抚她的额头。

自古□□皆如此,轻舟穿江两岸笑看山河何其易,儿女情长梦醒一朝却是难。

就在卫朝枫不惜劳师动众也要在两座城市间来回跑的时候,程意城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他身上。

入夜,星实大楼的执行人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几位核心管理层正围绕在颜嘉实身边,逐一对他讲着目前公司的近况,正在进行的项目,回款的可能性等。程意城站在颜嘉实一旁,负责将艰深晦涩的商场术语用最简单直观的方式转述给他听,引导他的思路,逐渐给了他做决定的勇气与魄力。

“对,就是这样,”休息的时候,程意城对他鼓励道:“老实说,我本来还有点担心的,希望你不会因为卫朝枫出手相帮的缘故,心里有任何偏见与芥蒂。”

“不会,我想过的,”生性温和的男人逐渐有了令人放心的沉稳,“抛开私人感情不讲,能有暴雪做后盾,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多少公司多少人求都求不到。我若还在小情小义中犹豫纠结,就太辜负你的心意了。”

程意城由衷地笑了。

颜嘉实深吸一口气,压下些许心动。要对她不动心很难,要对她动了心再收回来更难,但再难,他也不能不收回来了,因为她的态度已然分明,她是一个,心里已有人的女生了。

“给,喝这个吧,”他将自己手中的纸杯塞进她手里,杯中是温热的纯净水,换掉了她手中的咖啡,他低头对她道:“为我熬夜已是不好,再为了熬夜伤了身还怎么好。你是女孩子,将来还有成家生育的人生,把身体伤在星实,我就太不应该了,唐总会怪我的。”

程意城笑了下,眼中有一闪即逝的苍凉,不经意间道了一句心声:“你怎就知道会是他。花团锦簇终有时,误尽平生是一诺;他那样的身份,婚姻之事,不一定的……”

颜嘉实有些惊讶,果断如程意城,竟也会有如此彷徨一面。正想说什么,才发现一道阴影已矗立在不远处多时。颜嘉实的表情僵了僵,视线落在了会议室门口。

程意城愣了下,旋即心中有数,缓缓转身,对上了一道眼神。

这样一道眼神,就好似走过了七世三生,走过了易水寒烟水冷,走过了红尘白刃,走过了沉渊尽山水穷,独独走不进程意城的一颗真心。

一声恭敬有礼的问候从颜嘉实的唇间响了起来:“唐总,这么晚,您还来了?”

第49章 起伏(3)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卫朝枫是个很有气场的人,过去他收锋敛芒或许还不是那么明显,但经过两年的洗礼,生与杀,沉降与复燃,有些事即便是他无心之举,程意城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是另外一类成年人。

颜嘉实看了看门口那人,又看了看程意城,他很有点想不通这明明是别人家地盘他一个暴雪执行人总往这里跑干什么,但颜嘉实细细一想,又觉得他还真有往这里跑的理由。

卫朝枫的身份有点微妙。论公,他是星实不可动摇的股东,论私,他是和程意城有着极其复杂私交的男人。于公于私,他在这个点出现在这里虽然令人尴尬,却都是理由充分。

颜嘉实毕竟是生手,脸面薄,不会和人对峙,退了一步连忙道:“唐总,你们谈,我先出去了。”说着都有点心酸,这明明是他的地盘……

出人意料地,门口传来一声拒绝。

“不用。”

卫朝枫没什么表情,开口一句拒绝,举步走了过来。

他走得很慢,却很准,也很稳,直直朝着程意城的方向,笔直犹如一条线。目的明确、毫无可趁之机,唐硕人的做事方式。

他忽然没头没尾地对颜嘉实道了一句:“你忙你的。”

话音落,男人出其不意地伸手,一把抓住了程意城的左手,收紧的力道令她明白他已动怒,几乎弄疼她。他毫无停顿的意思,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自顾自抓着她的手举步就走,留下一句话,“我有我要找的人。”

两个人一路无话。

程意城落后他一个步调的距离,任他抓着左手,看着他线条分明的背影,眩惑得惊人。甚美必有甚恶,程意城心底升起些寒意,眼前这人分明是陌生人。

她终于踌躇了一下,在他刷卡打开房门进去时。

见她停下了动作,他微微侧了侧身,忽然对她一笑,“进来啊。”

“……”

程意城抿了一下唇。

她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卫朝枫,多情却是轻薄态,自有一股阴柔浸透进他的肌骨,令她顿失方寸,一个失神便任由他掌握了主动权。

当他推着她险险倒进沙发,程意城彻底被他劫去了分寸,似是过往那般水到渠成,属于情人的直觉却提醒她今时不同往日。

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一旁,左腿跪了上来,向她俯下身,当低垂的额前发梢拂过她的脸时,属于女性特有的本能终于觉醒,她下意识地推拒了一声:“不要。”

“为什么不要。”

他毫无妥协的意思,也不抵抗也不顺从,应对却分明是强势的,握住她推拒的手顺势撤下了,悄无声息间就换了立场,居高临下不容她拒绝第二次。

他存心诱*惑,来势汹汹,“我很想你,不止这里。”他握住她的手,贴着他的心脏一路向下游移,停在了某个很险要的部位,将她已经发烫的左手用力按了下去,“还有这里。”

程意城瞬间缺失了思考力。

身为女人,她当然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在挑起她身为女人的欲望,以男人的手段,极尽本事。

“放开。”

潜意识里自保的本能陡然升起,她是聪明人,懂得周旋与抗衡,但再聪明的人,第一直觉也无非是求生。

然而当她还未来得及有任何抗拒时,一声刺耳清脆的声音传来,那是长裤拉链下滑的声音。当她意识到她手心触到的那个部位是什么时,程意城脑子生疼,几乎有种炸裂感。

他在一个恰恰好的时机,在她意志和行为都最薄弱的时候,低头用力咬住了她的下唇,温度升高,他没有留一丝余地。

“为什么要放开,”他单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紧紧贴向自己,在她耳背后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红印,顺势诱哄地问了她一句真心:“你是不喜欢,还是不敢?”

程意城的思考力有点涣散,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发现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她知道对付卫朝枫这种人,最上策的方法永远不是抗拒,抗拒会激起他的征服欲,只有比他冷静,比他淡,他才会服软,表现出那种小孩般软糯的天性。

理智告诉了她生存之道,人的复杂天性却占据了上风,当他一点点拉下她背后的连衣裙拉链,令她发现在他面前以肉*身相见并不羞*耻而是呈现出一丝归途的安心感,一句淡静的推拒之话涌到了喉间,又被她咽下了。

“你好热,”他覆在她身上,彻底将引*诱做了绝:“你说,我现在最想知道什么?”

“……”

“我想知道,你身体里面,是否也一样热,还是……比这更热。”

一丝失声的心惊如刀锋,薄薄滑过她心尖。她伸手攀紧他的肩,将他的衬衫揪紧在手心,紧*窒的私人所属被强行撑开,以一种迅疾的手段。当他再度给了她理智抗衡不了情关的失衡感时,她终于喊了一声一个已许久没有叫过的名字:“卫朝枫——”

他垂了垂眼帘,几乎要被这久违的一声轻唤占据了心软。

他没有退出来,也没有进得更深,他就这么停了下来,在一个十分敏感的时刻,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手段。他撑起手,伏在她身上,眼神分明是清醒的,“程意城,你看到没有?”

她尚未从被进入的剧烈感觉中抽身可退,眉头紧锁,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没有办法否认的,”他看着她,一点点深入,然后就停在那里,将一场情爱盛宴变成了血淋淋的证据:“程意城,你已经接受不了别人了。”

她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也终于明白他在对她干什么。

当她终于明白了,她的血液都好似被冻住了。

醉入温柔乡,却是一个局,他信手设局的速度还有力道,让她有种久违的恐惧,“你试探我?”

“我不想的,”他丝毫不见否认,却也丝毫不见快乐,设局再好又如何,不过是被她模棱两可的态度逼至底线才会有的本能性应对:“明明只接受得了我一个人,在旁人面前却再也不肯承认。程意城,我不想伤你的自尊心,但我也有我的自尊心。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把我,到底当成你的什么人?”

她被侵*犯到了自尊的底线,前所未有地对他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带着目的,做这种事,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话可以和你说。”

他像是早已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快她一步制住了她反抗的动作。女性天生的力量弱势在这种抗衡下势必兵败如山倒,不着寸缕的暴露性只会更加剧反弹而来的恨意,她忽然在他左肩颈窝咬了一口,力道不重,刚刚好令卫朝枫皱眉失了魂。他们曾经是深入至彼此每一处的关系,他了解她身体的任何秘密,她又何尝不是,他的敏感点在哪里,他的不可触犯之处在哪里,她心中了然如白纸黑字,她从不故意在性上玩弄他,除非他先动了手。

卫朝枫被她弄得一个闪神,令她有了空隙,她用力推开了他,强忍着下面剧烈退出后的不适与微痛,程意城捡起一旁的衣服起身就走。

可是她忘记了,男人是不可以在这种事上被挑衅的。寻常男人尚且不会忍,何况是他唐硕人。

她只走了两步,身后一股力道就撞了上来,她被人抱起时几乎带着恨意,沉声警告他:“你敢?”

她了解卫朝枫,可是她真的没有了解过唐硕人。

卫朝枫或许不敢,她的不领情与不迁就硬生生将他变成了唐硕人,一旦他是以唐硕人的行为模式去做事,那么撇开一切浮华的表象,归根究底,一个女人而已,他没什么不敢的。

她被他重重抱上了床,他的双腿压顶般在她面前跪了上来,顷刻间她整个人受制于他的力量,他不会再给她任何可趁之机,让自己再犯一次方才的失误。

“今天晚上我既然做了,就想过后果。”

他说着话,抬手一颗一颗解开了衬衫的纽扣。他的动作很慢,一点点的赤*裸,锁*骨、胸膛、再到腰部以下,他看见她眼中不多见的惧意,意料之中的事,他没什么情绪。事已至此,他没什么心思再去顾忌任何事。

“觉得我侵*犯你,强迫你,不尊重你?或许是吧。”他俯下身,明明占尽上风,却自有失望弥漫在眼底:“可是程意城,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