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苏突然醒了,猛地站起来大吼一声,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只见逐野瞳捂住鼻子躺倒在她的床上,表情痛苦到扭曲。

“呀,十…十三爷,怎么怎么是你?明明是一条蛇啊,你这是怎么了?”秦流苏见状,连忙走了过去,将逐野瞳从床上拉了起来。

“你…”逐野瞳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方才他正要亲她的嘴巴,刚刚碰到,她就突然咆哮着醒了,猛地一起来,那头生生撞在他英挺的鼻子上。

“呀,十三爷,你流血了,你鼻子流血了…”只见红色的血液顺着逐野瞳的指缝流了出来,流苏一下子慌了,“十三爷,你你你不是患了什么绝症吧,一般患了绝症的人才会这么流鼻血啊…”

“住嘴!”好不容易突出两个字,更多的鼻血流了出来,有好几滴都掉在了床上。

十三抽搐了。

“我…我去找太医…”秦流苏见状,连忙转身,准备跑出去找太医来。

但是,逐野瞳伸腿勾住了她的脚。

“不准去!!”

“…为什么啊?你也像小绮罗一样怕喝药?”流苏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她哪里知道,逐野瞳是怕他被一个女子撞得流鼻血的事情又传了出去,又要被父皇和兄长们笑了,连四哥都会笑他。

“过来,帮我止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哦,好…”流苏见他不愿传唤太医,只好自己来帮他止血了。

但是,望着血流不尽的男人,她一下子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快点!!”

“你你你先抬起头来,哦,不不,先松开手,等等,我忘了,好像应该先打一盆凉水过来…”

“…到底先要怎么样?!”逐野瞳杀了她的心都有。

“哦,我想起来了,先抬起头来,后仰,对,对,就是这样…然后呼吸放缓放轻柔,你先这样子不要动。

【这个你是谁】

流苏指挥逐野瞳仰起脖子,然后匆匆走到床边,拿剪刀将丝绒被单剪了两块下来,揉成一团,又将他的头摆正,然后往他的鼻孔里塞去。

“你要做什么?!”逐野瞳见状,腾出一只手捏住她。

“止鼻血呀,我想起来了,我小的时候出鼻血我妈妈…我娘都是先拿棉花塞入我的鼻孔,然后再捏住鼻子,这里没有棉花,我只好取这些柔软的丝绒代替了…十三爷,您不要再说话了,想不继续流血,就乖乖听我的!”

秦流苏一把将逐野瞳的手拉开,丢到一边。

逐野瞳愣了,这女人真够大胆的,竟然敢喝止他!

“你…唔…”

他还来不及开口,流苏就已经将两团丝绒,一边一个塞进了他的鼻孔里,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鼻子,轻轻的按压…

“别吵!!”秦流苏不客气地打断了逐野瞳,手指头继续一松一紧一松一紧地按着着。

她神态极为专注,认真,鼻头上沁着细密的汗液。

逐野瞳见了,又闻得她身上的香气传来,便又觉得心猿意马了起来,整个人都蠢蠢欲动的。

他怎么开始不对劲了,秦流苏这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蛊惑?

终于,慢慢的,血流止住了。

流苏松了口气,把手放了下来。

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而逐野瞳对着床旁边的铜镜一看,只见两个鼻孔都被塞得慢慢的,他懊恼地问道,“你把本王弄成这个样子,本王还用出门吗?”

“哎哟,那王爷你就先不要出门嘛,谁鼻子流血还要出门的啊。”秦流苏放下手中的水杯,擦了擦额头上惊出的汗,又拿了脸巾浸了水,拧干,替逐野瞳擦去脸上的血迹。

“都怪你!!”逐野瞳突然孩子气地说道。

“什么?”她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问道。

“谁让你莫名其妙勾引本王的?”

“我?勾引?”流苏指着自己,不知道这莫须有的罪名从何而来。

“过来!坐下!”逐野瞳伸手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流苏依言坐了过去。

“本王问你一件事。”

“王爷请问。”秦流苏悄悄咽了咽口水,有种即将上绞刑架的感觉。

“上回你在马场意外落水…”

听到这话,流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明明是被他无情地丢下水,他竟然说她是意外落水,看来就算是堂堂王爷,也喜欢说瞎话啊。

“王爷要问什么问题,请问吧…”

“本王在你临危之际奋不顾身跳下水去救你,你当时,抓着本王的手说,‘是你吗?你终于来了?’这个你是指谁?”

【带头大哥】

流苏一听,整个人的神经崩了起来,她竟然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在等你着谁?”逐野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很在意这件事,很想要看出什么来。

“我…”流苏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实话,告诉他曾经有个男人对她说过一句话,甚至,她一度以为他逐野瞳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

可是,那天晚上那么黑——

那个男人可能根本就没有看清她的样子。

也有可能那一场大火烧去了他的记忆。

“嗯?”逐野瞳见她吞吞吐吐,心里竟然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他好像怕听到什么不想听的答案。

“我没有等什么人,就是…就是我落水之后就想着您会不会善心大发来救救我,所以,看到您来了,自然就说了那么句话嘛…”流苏还是没有问出口,索性编了一个听起来没什么好怀疑的说法。

“真的?你的意思是,你在危难关头,心里想着的是本王?”逐野瞳的声音不觉提高了,有股亢奋的意思。

“…总之,我就是希望你来救我就对了。”秦流苏说道。

“这就对了嘛,本王这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人,你怎么会不期待?”

“…”流苏怀疑,逐野瞳一定从小得了臆想症。

“像你这种生了孩子的寡妇,一般也都视本王为梦中情人的。”

“…”秦流苏想再揍她一拳,这次走完就走,让她流鼻血流死。

逐野瞳突然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将她的一双大腿当枕头,把头枕在她上面。

“十…十三爷…”流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别动,你害得本王流鼻血,本王要好好休息一番才能恢复。”

逐野瞳就这么仰躺在秦流苏的大腿上,闭着眼睛,双手抱胸。

“两个时辰后,叫醒本王,本王要去宫里给父皇和母后请安。”

秦流苏本来想要挣脱的,但是——一低头看到他的睡颜,她却忘记了挣脱,逐野瞳睡觉的时候,安静地像一个孩子,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那双勾魂的丹凤眼即便是闭着也有一个完美的弧度。

逐野瞳就这样一直睡着,睡在秦流苏的大腿上。

过了一会,他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了流苏的腰,脸贴着她的腹部。

“呀…”流苏吓了一跳,试图将他的手掰开,但是掰了好几次,他的手就像粘住了似的,掰不开。

这天下午,逐野瞳躺在秦流苏的腿上,抱着她的腰,睡了整整一下午。

曜京西郊。

地处西郊最偏僻的一座山内,山是天然形成的内溶洞,百转千回,地形尤为复杂。

在洞的最深处,则是“青铜门”最重要最隐秘,至今无人发现的分舵之一。

“青铜门”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带头人是谁,他们用最残忍的方式杀人,专杀朝中官僚和大臣,以至于朝廷官员人人闻风丧胆,逐月皇曾经数次派兵剿杀,都无功而返,因为“青铜门”从来不会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呆超过一天。

而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带头人,在外被称为“带头大哥。”

身穿宽大玄色袍子的高大男人戴着半边图腾面具,坐于上首,浑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冷峻,一双冰冷的眸子里面,全然是漠视和心不在焉。

他的脚边跪着一个近乎血肉模糊的中年男子,这名男子的嘴唇翕动着,似乎要说什么,他已经被动过重刑了。

【我爹将你一顿好打】

“你…你不要妄想了…我…明不戒…绝对…不会出卖太子殿下。”

“明将军,你已经失去了活命的机会了。”

冷酷的男子站了起来,一字一句仿若冰块,手半握成拳,盖在那痛苦到瑟瑟发抖的被他换做明将军朝廷重臣的天灵盖上。

只见,他手一个用力,明将军的脑袋咔嚓一声,歪倒了一边,然后缓缓倒了下去,在他闭上眼睛前,冰冷的男子,将面具慢慢取了下来,那张阎王般冰冷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是…是你…”明将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没了气息,像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蹲了下来,从明不戒将军身上搜出了一本册子,上前递给冰冷的男人,男人看了一眼,道,“把名册上这些迂腐之极的东西,一个一个除掉。”

“要不要放慢速度,末将担心太子会起疑心。”

“太子正在南巡,眼下正是好时机,你照办即可。”

“是!末将遵命。”

冰冷的男人,走出秘密的地方,他的身后,独留一片孤寂的黑色影子。

一声又一声的讽刺和奚落,以及众兄弟拳打脚踢的凌辱,往日的情节纷纷涌上他的脑海。

“啊…”他突然对着天空,仰头嘶吼,似乎要把所有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然后他狠狠的说道,““如果不够强大,就只能像那样趴在地上,任人欺凌,你要记住,你要记住!”

他的眼里,冰寒更重。

青铜门的杀手都是他亲自训练的,他教他们使用杀人不见血的利器,他要把一切不服从他的人,斩尽杀绝!把他童年所受的一切屈辱,都要加倍地讨回来!

曜京城内。

秦流苏牵着小绮罗的手,那十三王爷在她腿上睡了一个下午把她的腿都睡麻了就算了,他醒来后发现她在打盹,还狠狠训斥了她一顿,训斥一顿也就算了,谁让他是皇帝老儿的儿子呢,可是,他又派给她一件任务,说十日后是皇帝召集所有王爷进宫宴会的日子,照例每个王爷都会献一份礼,而这次,他把挑选礼物的任务交给了她。

两人已经在这街市上转了一圈又一圈了,但是,还是没有选到合适的呈给逐月皇的礼物。

“那十三王真是的,送给他爹的礼物干嘛要交给我来找呢,唉…”

“娘,你累了吗?”小绮罗仰起可爱的小脸,问道,她的脸也因为走来走去而变得红扑扑的。

“没有啦。”秦流苏蹲了下来,看见女儿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便拿衣袖替她擦去了。抬头之间,看到前面有个当铺,她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玉坠子,这玉坠子,自从到了她的身上,她还没有找人问过呢。

“绮罗,你站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你不要乱走哦。”秦流苏交代道。

“娘,放心,我会站在你看得见我的地方的。”小绮罗甜甜地说道。

“嗯,乖乖。”

秦流苏将玉坠子取下来,往当铺里面走去。

小绮罗则乖乖地站在原地。

这时候,一顶八抬大轿经过,轿子旁边还跟随着好些个丫鬟和家丁,气势庞大,足见轿子里的人身份之重。

小绮罗来不及走开,那在前面引路的家丁便狠狠一把将小小的人儿推倒在地,猝不及防的小绮罗啪的一声摔倒在地,疼的她皱起了眉头,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撑在地上,手皮都被磨破了,出了血。

“臭丫头!!竟敢挡我们家小姐的轿子,活得不耐烦了!!”那狗仗人势的家丁不但没有因为误撞了小绮罗而道歉,反而训斥起这个年仅五岁的小女孩来。

更有甚者,他弯腰,拧着小绮罗粉粉嫩嫩的耳朵,将她拎了起来,力道之大,绮罗的耳垂都快要裂开了。

但是——

“你敢欺负我,我爹知道了,会将你一顿好打的。”痛得两只水汪汪的眼睛里蓄满水汽的小绮罗,望着欺负她的大人,倔强地说道。

“哎呀,你说什么?你竟敢威胁我,你个毛都没干的小乞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奴才,我们家大人可是…啊…啊…谁呀…”这奴才还未说完,便觉得脖子被一只手生生给扣住了,顿时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四哥哥】

狗仗人势的奴才非常困难地回过头,却见一个冷漠的男子立于他的身后,一只铁手扣住了他的脖子,轻轻一扣,已经觉得骨头都要被扭断了。

他顿时吓得浑身像烂泥一般软了下来。

这个男子仿佛是阎罗王现身,俊美无比,却也冷漠疏离,绝对能瞬息之间轻易取人性命,好似任何生命在他眼中,都如同草芥。

他是谁?

“饶…饶命啊…”奴才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双腿间一片湿意,还散发着骚味。

“滚!”只淡淡的一声,却已令人怕到快要没了呼吸。

奴才摊在地上根本怕不起来,那伺候在轿边的人哆哆嗦嗦跑了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走…走走,快快快…”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几乎是窜逃着跑了。

轿子内,身着一身淡绿长裙,娇艳若滴,正在眼神闭目的的女子察觉到外头的喧闹,她伸出一双白玉般的手撩起轿帘,顿时看到了冷面修罗的一般的男子,她顿了一下,“四哥哥?”

是他吗?是十五年前救过她的四哥哥吗?

她的一只手捂住胸口,生怕那颗狂跳的心会跳出来。

刚想要唤一声四哥哥,可是轿子已经远去了。

她惆怅地收回手,眼底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痛】

小绮罗扁着小嘴委屈地坐在地上,她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两个辫子被扯歪了,那被粗鲁家丁拧过的小耳朵,红的渗出了血。

她看着逐冥冽,眼睛一眨也不眨。

她不怕他!她一点也不怕他!

逐冥冽发现了。

他从未遇过敢如此坦然地直视他的人。

而这个眼睛一眨也不眨与他对视的小姑娘,她的眼神,清澈的好像一颗夜明珠,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耀,面对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睛,他那颗冷硬到了极致的心,竟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弯腰,双手将小绮罗从地上扶了起来。

看着她红通通地耳垂,他心里涌起一股几乎已经消失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心疼的感觉——

“痛吗?”他问,声音低沉喑哑,却比平常柔和了几分。

他自己也不禁讶异,痛吗?从他决定走上那条有可能是不归路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在乎过任何人,包括自己是不是会痛了。

可是,他竟然会关心这个小姑娘会不会痛、

“痛…”一直倔强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的小绮罗,听到逐冥冽这句话,眼睛一眨,睫毛一闪,两颗大大的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逐冥冽拍去她身上的灰尘,抬起衣袖,擦去她小脸上的灰尘,每一下每一下,都那么轻柔。

然后他又蹲了下来,将小绮罗拉入怀中,将唇凑了上去,像父亲呵护自己的孩子一般,朝她的耳垂轻轻呵气,以减轻她的疼痛。

小绮罗觉得原本觉得痛痛的耳垂,感到一股柔柔的气息,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

此时的他,有着醉心的柔意。

仿佛方才那个阴狠的将人折磨到半死,再毫不犹豫拧断人脖子的男人,是另外一个男人一般。

替她擦完,呵气完,逐冥冽站了起来,说道——

“小姑娘,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如果不能强大起来,就只能像现在这样,倒在脚底下任人践踏,你明白吗?”

然而,小绮罗似乎并没有将他这一番弱肉强食的理论听到心里去,她水汪汪的眼睛一直认真看着他的手,一直看着。

然后,她低下头,从衣服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她白底碎花的帕子,出乎逐冥冽意外的,她伸出一只粉嫩漂亮的肉肉小手,拿起了他宽厚却冰凉的一只大手——

“这里有血。”

说着,她用她的小手帕,替逐冥冽将手上沾的一点点鲜血,一点一点仔细地,小心翼翼地擦去,她个子矮矮的小小的,离逐冥冽的膝盖都还有一大节,但是她擦的好认真好细心,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的手,长长的睫毛偶尔一眨——

【你娘没有给你做帕子吗】

她一边细心地擦着,一边说道——

“大叔,我娘说了,每个孩子身上都要有一条帕子,这样手才不会脏,大叔,你娘没有为你准备帕子是不是,我的帕子送给你,这是我娘为我绣的。”

小绮罗将这块还没有他手掌大的帕子非常郑重其事地放在逐冥冽的手里。

“娘…”逐冥冽垂眼看着手中的帕子,白色的丝绸上面绣着小小的小红花,绣花的人女工似乎很不好,花儿绣得规则,不均匀。帕子上还散发着小孩子的奶香,他一颗冷硬的心突然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低喃了一声。

这个小孩子不知道,他手上沾的是人血吗?

“大叔,你怎么了?”小绮罗发现眼前这个大高个子一直看着这条帕子。

“你叫什么名字?”逐冥冽将帕子折好,放入胸口。

“大叔,我叫君绮罗,你呢。”小绮罗不但回答了自己名字,也不忘问问他的名字。

“大叔,我是你的大叔,以后,你便这样叫我吧。”四王爷象征着冷漠和无情,而大叔是会帮小女孩擦鼻子,吹耳朵的大叔。

逐冥冽从身上拿出一把手指般长短的小匕首,放入绮罗小小的手中,“绮罗,这个给你,将来只要你拿着它来找大叔,大叔什么都会答应你。”

“嗯!”小绮罗拿过小匕首,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重重地点了点头。

逐冥冽拍了拍她的头,转身离去了。

一袭玄色袍子飘起,徒留一个惆怅地弧度。

此时的他,并没有想到,后来的后来,小绮罗拿着匕首来找他,要他答应的,竟是要放弃他最珍爱的。

“爷,回王府吗?”身旁近身侍卫罗念请示道。

“不,进宫,去冷宫,本王已经好久没有去问候她了,或许,她还是思念本王的。”

逐冥冽那一贯冰冷无情的背影,恍惚间变得有些落寞,梧桐叶子落下来,飘落在他的肩头,他在树叶当中,远去。

当铺里面。

秦流苏将身上的玉佩取下来,双手递给了当铺掌柜。

掌柜将这玉坠子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煞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不同寻常的玉】

秦流苏见状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掌柜的,怎么了?”

以往在电视剧中看过类似的情景,某掌柜看到客人要当的东西,吓得双膝跪地,这意味着这块玉佩不是普通的玉,大有文章啊…

而这块玉,又和她的真实身份息息相关。

回想一下,六年多了,她依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没有任何家人任何组织来找过她,若放在现代,她也算是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了。

好悲剧呀,她的穿越之路总结为五个字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女儿的爸爸是谁,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

“饶命啊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饶命啊。”掌柜跪在地上,他身后的俩伙计见老板这样,也吓得跪倒在地,个个战战兢兢朝流苏猛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