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脆脆嫩嫩,甜美如糖地声音在这庄严肃穆的文华殿内响起,好像一只小夜莺突然飞了进来。
逐尧皇抬起头来,顿时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她有张白白净净的脸庞,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眼睑下一颗罕见的粉色泪痣,令她看起来有股独特的气质。
好漂亮的小丫头,比宫里头所有的小公主小郡主都要漂亮。
绮罗也看着他,并且咧嘴一笑,漂亮的眼睛,完成了两万月牙儿。
“你就是君绮罗?”逐尧皇放下手中折子,问道。
“我就是小绮罗,你看,这个就是我。”绮罗也不管这坐在桌案后面的人是身份仅次于当今皇上的太子爷,她径直走到逐尧皇的身边,踮起脚,用手指着桌案上摊开的书卷里自己的名字给逐尧皇看,那双嫩嫩的小手上,还有十个可爱的小酒窝。
“呵呵…”逐尧皇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同时也指着自己的名字说道,“这个是我。”
“嗯。魏师傅说,今天要接受考验,你要考我什么呀?”她扬起一张小脸看着逐尧皇,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满满的疑惑。
“我要考你,你怕吗?”逐尧皇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胆大的小丫头问道。
“不怕,怕就不来了。”绮罗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我娘说了,要表现好,表现好就有面吃。”
“你娘也来了?”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教导出这样的女儿来?
“嗯,在外面等着我…所以,我们快开始吧,我不想我娘站太久了。”
“哈哈哈…好!好!”听了绮罗的话,逐尧皇再次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中透着一股傲视天下的气魄和威力,“坐到锦凳上去,现在就来考考你。考的好,有赏;考不好,要罚。”
绮罗好乖地走到了逐尧皇面前的锦凳上,然后坐了下来,双手叠放着放在锦桌上,等着逐尧皇来考她。
【大逆不道!】
“日曜王朝几代帝皇奋斗不息,才有今天的海内一统,如今,日曜王朝也已经上百年了,但是前朝余孽仍在,百姓人心不稳。这取天下靠的是马弓齐射,治天下靠的是文教科举,咱们的金戈铁马虽然能灭掉前朝的水陆三军,但是,灭不掉前朝的千年文字,灭不掉诗词曲赋,灭不掉圣人的语录,怎么办呢?学!…”
小绮罗听了这番话,微微地摇了摇头。
逐尧皇见了,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绮罗对太子殿下刚才的话有不解。”
“哦…”逐尧皇站了起来,走到绮罗的锦凳面前,敲了敲她的桌面,“你说说看。”
“依殿下的意思,咱们日曜王朝是因为灭不掉汉人的诗词曲赋,圣人之言,
才向他们学习,绮罗不解的是,如果能够灭掉呢?那,还要不要向汉人学习呢?
“哦?那你说呢?”逐尧皇不答反问。
“绮罗认为咱们学习诗词曲赋,圣人之言,不是因为灭不掉它才学,而是因为它,也是天道。”
逐尧皇闻言,面色一凌——
“这是谁教你的?”
“我娘。”小绮罗如实回答。
“大逆不道!来人呀,撤去锦凳,本太子要罚你站着应试。”
“绮罗不服,殿下为何要罚我?”
“呵呵,你的骨头还真是硬朗啊,罚你还不服,好,等本太子考完你,再告诉你原因。若你没有考好,本太子就要治你娘误导之罪。”
候在殿外的流苏听了这话,额头直冒冷汗,她小声说道,“女儿呀女儿,你就知道说实话,娘不是还教了你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太子说太子话’吗?你怎么就…哎呀…”
流苏悄悄地探着脑袋,往殿内看过去。
只见,绮罗的锦凳被撤去了,小小的个子,站在桌子后面,要踮起脚才能写字。
“呜…好可怜哦…”流苏看着,忍不住说道,说完脑袋又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又看了过来——
文华殿外的侍卫们不由得被流苏的行为吸引了视线。
“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女儿?!气死人了…不是自己的肉就不痛,是不是?气死人了…”流苏拳头握着紧紧的,愤恨地说道。
说完,脑袋又缩了回去。
逐尧皇早就听到殿外有个女人叽叽喳喳,又自以为自己声音很小的声音。
“殿下…”冷眉近前请示,要不要把那个吵闹的女人赶走。
逐尧皇抬起右手,冷眉不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是你?】
小绮罗歪着头,不时用毛笔蘸一蘸墨汁,小手背上不小心沾了点墨汁,又用小手背擦了擦脸,结果小小的鼻头上沾上了黑黑的墨渍。
冷眉想要上前替她擦一擦,可是她那认真的神态,又让人不忍打扰。
太子站了起来,走到绮罗面前。
突然,他伸出手,将绮罗正在写的宣纸抽了出来,看了一眼,然后——
大掌一揉,那已经写好的字被他揉成了一团。
“哎…”绮罗看着写好的东西在逐尧皇手中被蹂躏成一团,她不解的看着这位威严的太子。
“把刚刚写的全部背下来,一个字也不许错。”逐尧皇敲了敲绮罗的桌子。
“哦。”小绮罗点了点头,开始背起刚刚写的内容来,“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
背完之后,她仰起头看着逐尧皇,等待着他的评判,他笑也不笑,严厉极了。
“写完了吗?”逐尧皇问道。
“还没有呢,还有一半没写完。”小绮罗吸了吸鼻子,说道。
“哦?那你把另外一半也背出来,不许结巴…”
小绮罗点了点头,又背了起来,“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
“好!下笔之前,已有成竹在胸!好文章不在笔墨纸上,而在心里。心上有,笔下才有…”
“糟糕…烈马跑到太子殿下的文华殿去了!”
“快!快拦截住!”
文华殿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和烈马的嘶叫声,以及侍卫们追逐赶跑的焦急的声音。
站在大殿门口的流苏回头一看,只见一匹高大异常的枣红色烈马朝她飞驰而来,那速度快到令人看都看不清楚。
“…啊…”她吓得尖叫出声,脚却因为害怕而软的没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匹马的铁蹄朝自己压过来…“啊…绮罗…绮罗…”
“抱紧了。”正当她以为自己必然惨死于马蹄之下的危急时刻,突然一道白影飞身而来,她被腾空而已。
逐尧皇单手将流苏抱住,一个利落的旋身,另一只手有力地拉住了缰绳,稳稳站住。
他,仅用一只手的力道便控制了这批脱缰的烈马!!
流苏愣了,被他单手抱在怀中,她的心跳陡然加速,浑身的血液猛然上涌至头顶。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末将等罪该万死!”众侍卫见了逐尧皇,齐齐单膝跪下,俯首撑地。
“是你?”然而逐尧皇并未理会跪着的将士。
他那清宁如水,却透着无限威严的声音在流苏的耳边响起,看到她的侧脸,才发觉她就是那日在佛法寺中惊鸿一瞥,如若空谷百合般的女子。
【驯马】(第三节)
虽然只能看到侧脸,但从他的角度依然能看出她那未施脂粉却灵动惹人怜爱的模样,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面还留着受惊过后的惊慌之色。
这么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女,竟然是里头那胆大包天又聪颖异常的小丫头的娘?
“我…”流苏正要开口,那烈马突然又开始骚动起来。
逐尧皇见状,一个飞身,抱着流苏就上了马,将她置身于怀抱之中。
他是让她和他面对面坐在马上!!他王者的气势将他团团包围。
这个有些暧昧的姿势让流苏的脸都红了。
“马鞭!”他大喝一声,侍卫立即将马鞭扔飞了过来,他伸手稳稳地接住。
缰绳一拉,掉转马头,那烈马飞一般往文华殿西边的围场飞奔而去,那飒飒的马蹄声紧凑地响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马很快,风很快,他们骑的是一匹未经驯服的烈马,可是不知为何,流苏却一点也不害怕。
“跟上去!保护殿下!”逐尧皇的贴身护卫冷眉喝令道。
“是!”大内侍卫们个个飞身上马追了上去,卯足一切力气要护逐尧皇安全。
“驾…”很快,远处的围场里传来逐尧皇气势如虹的声音,同时还有马儿仰天长啸的嘶叫声。
围场里,一匹棕红色脱缰烈马狂奔而起,手持缰绳的男子身著纯白金纚天蚕袍,那华贵的威严,如日月皓空,交相辉映,明黄色饰品随风飘起,带起漫天的肃肃霸气。
烈马的驰骋已超出正常速度。
“抱紧了!”他在流苏耳边说道。
流苏闻言,伸手抱紧了他健硕的腰。
“你的名字?”在这烈马之上,他却问起了她的名字,似乎完全未将这野到令皇宫侍卫们素手无策的烈马放在眼里。
“流苏,秦流苏。”
“秦流苏,我记住了!…驾…”
两人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她抬起头,看到他那锐利的目光直视前方,烈马发出亢奋的嘶叫,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身后追随而来地将士们,与逐尧皇一起,在这围场之内扬起了漫天叫啸的尘埃。
他气度雍容华贵,姿势潇洒飘逸,温雅之中自有一股泠然之气,贵气逼人,不怒自威。
会是他吗?会是他吗?
“本王会娶你为妃!”那声音历历在耳,虽因受伤而显低沉,却那么铿锵有力,透着毋庸置疑的力量。
“吁…”一阵狂奔之后,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逐尧皇长腿一跨,利落地下马,流苏也被他抱了下来,着地的感觉把流苏从现实生活中拉了回来。
那马儿突然变得乖的不得了,还撒娇的用马头磨蹭着流苏的手臂。
流苏惊异极了,她清澈的大眼睛闪耀着疑惑,问道,“你用的是什么方法?你没有挥打一鞭,它却停了下来?好厉害啊!”
逐尧皇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
流苏看着他的笑容,顿时有些发怔,她从未见过男子有这样的笑容,他的笑可令星辰失色,日月无光,那双夺魂蛇魄的眼睛,更是把花魂尽蕴在眉梢,又似把月芒摄在眼底。
“它服我,便听我。若不服,打也没用,若服,何须用打?”逐尧皇说道,他神态怡然,胸中自有丘壑,似运筹帷幄于天下间。
“那你为什么又要手持缰绳?”
“手持缰绳是为告诉它,天下间,惟独我是它的主人。”
【知音】(第一节)
流苏听了他的这句话,开始思考这个男人。
他说的话,短小精悍,无从反驳,令人心生佩服之意。
那日在佛法寺已经掀起的血腥战场,被他三言两语便化解了,且让众人都无话可说,就连逐野瞳那嚣张跋扈的大将军王此刻也留在王府里关禁闭。虽然见他言语之中对太子的惩罚有不满,但是她知道逐野瞳的内心也是钦佩这位太子哥哥的。
阳光从枫叶林中照射而来,笼罩在他的身上,白色的袍子上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瞬间,他的气度便夺去了日月的光辉,天地的精华。
“这匹马好像喜欢上你了。”逐尧皇拍了拍马背,说道。
“其实这匹马长得好漂亮,你看它一根杂毛也没有。”流苏怜爱地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又低下头去抚摸着它的脸,说道。
逐尧皇站在一旁,看着她和马儿玩的那么高兴,心中涌现一股从来也没有过的感觉——
“这匹马有名字吗?”流苏未曾察觉逐尧皇那内敛的心思,抬头问道。
“你给它取个名字吧。”逐尧皇说道。
“名字啊?”流苏皱着秀眉思考着,过了片刻,眼中闪耀出灵动的光芒,拍手说道,“有了,叫小红帽吧。”
“小红帽?”逐尧皇从未听过这样的名词。
“对,就叫小红帽。它太野了,取个可爱一点的名字,兴许会好一些,你觉得呢?”流苏问逐尧皇。
“好!依你,就叫小红帽。”逐尧皇点头表示允许通过,他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气不知不觉柔软了起来,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宠溺的味道。。
“太好了,马儿马儿,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做小红帽,不许再皮了,知道吗?”
逐尧皇看着她。他从未遇过一个女人用如此自然的态度和他讲话。在她的眼里,他似乎能退却所有附加的光芒,以最真切地面目交谈,而不觉得异样。
他从不多看任何女子一眼,但是那日在佛法寺,他走进寺内,第一个注意的人却是这个她。
这太不寻常了,他要在她的身上寻找答案,不过,现在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流苏牵着马,和逐尧皇并排走在围场里。
站在远处的冷眉见了,顿时愣住了,太子是从来不会允许任何人和他并排走的,但是这个女子做到了。
“君绮罗是你的女儿?” 想起在文华殿的丫头,逐尧皇问道。
“是,绮罗是我的女儿。”说到女儿,她的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那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脸上的肌肤晶莹剔,白的透近乎透明。
“你教她的那些东西,是要反对本太子反对皇上反对整个朝廷吗?”他沉声问道,似有不悦。
流苏一听,仰头看着逐尧皇,说道,“不,我一介女流,和强势力作对有什么意义,我连活着都需要很努力。而且我觉得,太子您心中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或许您是碍于皇上的面子或是祖宗的家法…”
逐尧皇听她说着,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2】
逐尧皇看着她,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
父皇一直主张灭掉前朝的诗词歌赋,圣人之言,而他一直认为不仅不能灭反而应该发扬光大为我所用,可惜朝中顽固派开口闭口拿祖宗家法说事,整个朝野无一人理解他。
而今日,这年轻的女子却道出了他心中的话,他顿时有种觅到知音的感觉,惬意不已,心旷神怡。
“待你找到绮罗爹,便会一生跟随他吧。”想到此女已经有了所属,逐尧皇心中掠过一丝失落,那双把花魂尽蕴的双眸顿时黯淡了下来。
“不,不一定。”谁料,流苏却说道,“如果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三妻四妾,那么我会离开。”
“女子不是该从一而终吗?”逐尧皇脸上露出难得的惊异。
“女子该从一而终,那么男子呢?男子是不是也应该忠贞于女子。我所向往和追求的,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忠贞不渝。”
这是流苏到古代那么多年后,第一次和人谈起自己对爱情的理想和追求,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喜欢和太子说话。
而逐尧皇听了她这一番话,心中大为惊讶想到。
没有想到,这表面上看起来天真浪漫的少女,不但能对朝廷政事有一番独到的见解,对于爱情也是有一番自己的说辞和坚持。
他的心被微微触动了,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动心的,但是此刻,他却有种要好好爱一场的想法。
“一生一代一双人。”逐尧皇如泉水流淌而过的声音喃喃念道。
流苏惊异抬头——
“日后登基,我只有皇后一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的声音坚定无比。
风吹来,一切,静好。
“啪!”
“啊,十三爷饶命啊…”
“十三爷饶命…”
十三王爷府的练武场里,传来阵阵求饶的声音,十三王爷在发大脾气了,没有人敢靠近。
流苏刚带着绮罗从宫里回来,就听着下人们的哀求声,顿时皱了皱眉,这逐野瞳是什么意思?自己心情不好,被太子责骂了,不准他出府他就拿下人出气,真是个王八蛋!
“小秦啊,这十三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脾气发的可大了,一整天都在练摔跤,这皇上要是知道了,我们这帮奴才的小命准得没了,你…你把这些膳食送去给十三爷吧。”小果子命人端来膳食,忧心忡忡地对流苏说道。
“我?”流苏瞪着眼睛指了指自己。
“对呀,就是你,反正你也已经被十三爷射过箭了,十三爷对你也不错,还带你进宫,你就去吧。”小果子说道。
“那…好吧。”流苏端过盘子,往练武场走去。
当她到了练武场地时候,嘴巴瞪得老大,只见逐野瞳身穿青衣,裤腿绑紧着,正在和王府的侍卫们摔跤,他的脚下已经倒下二十几个了,后面还有上百个人等着被他摔。
“起来!给本王起来!!”
那些被他摔在地上倒地不起的侍卫还被他拎起来,继续摔。
流苏见了,火气开始慢慢堆积起来。
“十…”
“给我!”流苏刚要开口,突然身子被人猛地往后一拉,手中的盘子也被人抢了去,她整个人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屁股都被跌疼了。
流苏一看,是逐野瞳的准王妃明幻儿,那个明明才十六七岁,却穿得成熟的很十三王爷准王妃。
“以后不准你接近十三哥哥一步,否则,本小姐把你舌头割了赶出去!”
【3】
明幻儿气势汹汹,身后跟着六个丫鬟!个个都用看见了杀父仇人似的眼神瞪着流苏。
“你这个贱奴才,皇后娘娘同意了,从今天起,本小姐就住在十三哥哥的府上了,你以后天天过来给我端茶倒水!”
于是,明幻儿自己端着一盘膳食朝场中央摔人正摔的起劲的人走了过去。
她摇曳生姿,顾盼生辉,童颜巨乳。
就快要接近逐野瞳的时候,明幻儿脸上露出了美艳无比的笑容,一声娇嗲地呼唤,“十三哥…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逐野瞳一把高高举起,然后,在场地众人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看到天空一道抛物线,一道火红色的弧线从逐野瞳手中飞了出去,然后以非常玄幻而奇特的方式落地。
令人称奇的是,明幻儿经过这么狠狠一甩,手中竟然还牢牢端着那盘子,盘子里的食物一点也没有洒出来,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美感全无。
“小姐,小姐…”明幻儿的丫鬟们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跑了过去。
流苏瞪大了一双眼睛,我的天,逐野瞳真的不是一般人!!
然而,这声凄厉的女人的尖叫,并没有让逐野瞳停下摔人的事业,好像压根不知道自己把明幻儿给摔成了个香蕉拔辣似的。
“十三…哥…”明幻儿看着逐野瞳那挺拔的身姿和令人称奇的身手,努力喊出了三个字,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像扔那些男人一样把她扔出去。
不会的,不会的,十三哥哥一定是看错了,把她看成摔跤场上的奴才了。
“秦流苏!!”然而十三爷根本完全不理会明幻儿的呻吟,他大吼了一声,将处于呆愣状态的流苏猛然醒了过来。
“十三爷…”
“给我过来,我要吃饭!!”这家伙,一要吃饭连自称都忘记了。
“膳食在…在明小姐手中。”流苏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你不会去端过来吗?!”逐野瞳极其不爽的吼道,看来他不是没有看清明幻儿呀,而是明明知道那是明幻儿,也毫不留情地把人摔了出去,这家伙什么意思啊?怎么这么对待自己的未婚妻?
不仅如此,他还做了个令流苏颇为恼火的动作,丫鬟将擦汗的帕子递了过来,他不接,反而一伸手扯过流苏的袖子,低头把头上的汗液,手上的灰尘全部擦在了她的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