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妙计,哈哈哈…”

血雨腥风,即将掀起。

日曜王朝,危机四伏。

皇宫中,身著金丝线龙袍的逐月皇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

随侍太监和宫女们个个战战兢兢。

天空一声惊雷,整个天地似要裂开了一般,惊雷过后,却不见落雨。

突然,逐月皇猛然转身,“小李子…”

“奴才在!”李德全连忙跪倒在地。

“即刻摆驾锦瑟宫!”

此刻的佛法寺,却飘起了一场百年难遇的桃花雨。

仿佛是约好了一般,突然之间,风飞突起,落英缤纷,粉红色的花瓣飘飘洒洒。

逐冥冽静静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场令人心惊的桃花雨。

他清冷如雪的面庞上渐渐浮现一丝嗜血的残笑。

“哇,好美好美,怎么仿佛一夕之间所有的桃花都飘落了呢?”

流苏赤着脚跑出房间,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禁欢呼起来,那美丽的桃花叶子落在她的青丝间,衣襟上。

“美?可惜,良辰美景奈何天。”逐冥冽薄情的唇间,溢出冷冷的气息。

“四爷…”流苏回头,发觉这男人的眼中闪过暴虐嗜血的残酷。

“到桃花林里去吧。”突然,逐冥冽收紧手中的宫扇,说道,“好好地欣赏一场美景。”

说罢,逐冥冽长手一挥,他那玄黑色的衣袍飞起,带起了绝色的冷意。

“四爷,他们来了。”罗念匆匆而来。

“杀!”

短短一个字,却已地动山摇。

逐冥冽拂袖而去,流苏站在原地。

他走了几步,顿下脚步,回过头来,望着花瓣雨中的流苏道,“江山,本王要;你,本王也要。”

话音落,桃花雨来的更灿然了。

流苏被淹没在花瓣中,他的身影,远去。

【太子逐尧皇!!】

二王爷、三王爷、六王爷带领御林军冲进了佛法寺——

僧人们坐于庙堂之中,闭着眼睛,敲木鱼念经。

逐冥冽一袭玄黑色衣袍现身,身后却仅带了一个侍卫罗念。

三王顿时愣了,这老四在搞什么鬼?明知他们三人会借此机会将他赶尽杀绝,他竟然无一兵一卒在身侧,是他大意还是已经布下陷阱?

三王的脸色变了,因为捉摸不透四王爷的心思而内心起了胆怯之意。

“二哥,不要想那么多了,按照原计划行事!”三王爷说道。

“御林军听令,皇上有令,四王爷意图谋反,抗旨不遵,杀无赦!”二王爷手举圣旨,下令道。

“遵命!”

顿时,御林军拔出刀剑,朝逐冥冽进攻。

逐冥冽冷笑一声,抬了左手——

顿时,片片青铜叶子如密布的暴雨从天飞来,御林军在逐冥冽眼前倒下一片。

三王大惊,果然有陷阱!

“老四,今日休想活着出佛法寺!给我上!!”

一时之间,整个佛法寺成了血雨腥风的战场,一个又一个人相继倒下。

流苏在桃花林中听闻外面的喊杀声,出事了!

她连忙撩起衣裙,往外面跑去。

当逐野瞳策马赶到的时候,两方人马正在厮杀,只见他的四哥逐冥冽正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身边只站着保护他的贴身侍卫罗念,而二哥和六哥都已经受了伤,那锋利的暗器从不明方向而来。

逐野瞳一愣,四哥抗旨?

“太子殿下驾到!!”正当双方的厮杀越来越激烈的时候,突然一个响彻云际的声音传来,大批精英侍卫如天兵天将般降临,将整个佛法寺包围了起来。

顿时,所有正在厮杀的人都停了下来,现场安静了。

逐野瞳和逐冥冽也同时抬头往大门口看过去,逐冥冽的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讶异表情——

流苏这时刚好跑了出来,听到了这一个惊天动地盖过了厮杀的声音,她顿住了脚步朝大门口看过去:

只见适才的队伍,迅速分为两列——

一名男子高高坐于马背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一袭白衣胜雪纤尘不染,朝贡绸缎的白衣边着龙形暗花图纹,腰间配着象征着太子尊贵之位的明黄丝带饰品。

他仅淡淡地看了一眼眼前血腥的战场。

此,便是太子逐尧皇!

他的样貌,已夺却了春花秋月的风情和高山深海的凌厉睿智。

长身玉立,于晚风中袖袂翻飞,那眉眼之间闪动着睥睨苍生又海纳百川的气度。

他的风情在不经意间流露,透着颠倒众生的魅惑,他不屑于外表,却依然在不知不觉中,惊艳了人间。

“恭迎太子殿下!!”

众人纷纷放下武器,匍匐了一地,高呼千岁千千岁。

唯有流苏,忘了下跪,逐尧皇环顾一周,最后,视线却停留在了那菩提树下的女子身上,她赤着脚,一双白白的玉足点缀着这满是男人的世界。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流苏的手,紧握裙边。

这就是那威震天下的皇太子逐尧皇么?

也曾听闻过他的传奇故事,八岁随逐月皇出征,十二岁独自带兵征战沙场,十五岁带兵打败了驰骋中原数十年不败的夜国,十八岁扫平周边所有小国,二十四岁带着四王爷逐冥冽十三王爷逐野瞳平定四大诸侯叛乱,使得日曜王朝最终一统中原!!

【是父皇说的还是你说的】

那赤足的女子是谁?

她藏身于人群中,仿若空谷中清幽的百合,一袭碧绿翠烟衫,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

逐尧皇的心微微一动。

然而不过一瞬,他收回视线,凌厉的眼神扫射眼前众人一眼,道,“南方水灾,你们不管;北方旱灾,你们不管;堂堂朝廷王爷,聚在这小小的佛法寺内打打杀杀,成何体统!若传了出去,朝廷天威颜面和在?”

他的声音沉静如水,眉目如星,威严之中自有一股一览天下的气势,场中顿时一片寂然无声,无人敢应。

逐尧皇看了一眼身穿银色盔甲的逐野瞳,厉声说道:

“十三,你乃皇上御赐大将军王,此刻应该在校场操练,为何也出现在此?此等玩忽职守的行为不可饶恕,罚你俸禄半年,没有本太子的允许,十天不得出十三王爷府。”

“是,十三遵命。”逐野瞳应道,但声音里似有不甘愿的意思。

逐尧皇再次俯瞰了众人一眼,调转马头——“回宫!”

这时候,三王低头对视了一眼,受了伤的二王爷,捂住肩口,上前一步,跪倒在逐尧皇的马前,俯首说道:

“太子殿下!老四意图谋反,是父皇下令捉拿的,若要回宫也要先将老四拿下!否则太子便是违抗圣旨。”

逐尧皇听了这一番话,掉过马头来,眼神扫向马前的二王爷,而一看见逐尧皇的眼神,二王爷连忙垂下了头去:

“老四意图谋反?是谁说的?”。

“父…父…父皇说的。”在太子的面前,老二的声音不知不觉弱了下来,膝盖也不由自主发抖。

“是父皇说的,还是你说的?”逐尧皇淡淡问道。

“…父…父皇下了旨。”二王爷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战战兢兢说道。

而逐尧皇不再理会老二,再次扫视众人一眼,毋庸置疑地说道,“所有人等即刻回宫,半个时辰之内均到太子府外候着!不得有片刻延误!”

说完,逐尧皇扬起马鞭,长鞭一挥,马儿奔腾而去,留下各怀心事的众人。

他身后的大队兵马紧随身后,浩浩荡荡而去。

“哼!我们走!”三王紧接着也离去了。

“四爷…”罗念悄悄在逐冥冽耳边说道,“青铜门死士还未到达皇宫,已经被太子爷的人抢了先。”

“太子爷回宫!!”手持令旗的士兵一路狂奔而来。

“开城门!!”

只见,城门大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身后烟尘滚滚,逐尧皇身骑黑马,大有千军难挡之势。

“关城门!!”

接着,城门缓缓关上了。

逐尧皇长腿一跨跃下马,太子府侍卫连忙上前将马带走。

“太子殿下,二王爷、三王爷、六王爷已在殿外候着。”逐尧皇的近身侍卫冷眉近前说道。

“带到东华殿来!”

逐尧皇到东华殿的时候,三王已经弓腰候着了。

【不服?】

“参见太子。”三人见了逐尧皇,齐齐单膝跪下。

逐尧皇没有叫他们起来,也没有应声,径直坐到了书案后面。

三人暗地里对视了一眼,却也不敢起来。

“你们可知罪?!”半晌,逐尧皇威严的眼神扫视了三人一眼,厉声问道,语气中无一丝可以反驳的余地。

“王弟三人奉了父皇的圣旨捉拿老四,不知何罪之有?”三王爷不服气地说道。

“何罪之有?”听闻,逐尧皇站了起来,“父皇下旨捉拿老四不假,可他没叫你们借机对老四杀无赦!你们公报私仇妄图铲除老四,罪大恶极,本太子可以因此呈请父皇,治你们死罪!”

三王一听,被逐尧皇一语中的,不敢再言语。

“可是…老四要谋反的事情是真的,我们若是没有证据也不敢乱说。”二王爷小声说道。

“从来没有谋反的事情。老四和明月教主花无缺联络是本太子授意,青铜门那是也是本太子授意老四训练的,专门用来对付前朝叛党,以防他们作乱。”

三人一听,顿时面露惊异之色,一切是太子授意?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查到是老四所为啊。

“还有什么问题?”逐尧皇厉声问道,威严之气自是不必说。

“没有了。”

“那就退下,日后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太子绝不姑息!”逐尧皇长袖一挥,斥退了三人。

“是!王弟告退。”三人心中虽有不满,但还是悻悻退了下去。

冷眉马上近前报告,“殿下,十三爷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逐尧皇沉下声音。

“十三叩见太子。”逐野瞳换了一身青色衣袍,走了进来,左穆候在殿外。

“不服?”逐尧皇看了看逐野瞳那傲然挺立的身姿和那双桀骜不驯的眸子,问道,但语气却比起面对三王的时候,轻松了些许。

“不敢。”逐野瞳撇过头,淡淡说道。逐尧皇的贴身侍卫冷眉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看二人的表情。

“是吗?可我看你的眼睛里写着不服,脸上写着不甘。”

逐野瞳一听,当即将拿在手中的宫扇往冷眉怀里一塞,说道:

“大哥你也知道,那三个人从小到大专门针对四哥,此番他们前去捉拿四哥,还不趁机将四哥灭了?我…”

“所以你就抛下数万骑兵,掉头就走?你就可以置你大将军王的身份和地位于不顾?”逐尧皇将手中的书卷啪的一声扔在桌案上,恨之深,责之切。

“难道你不相信你四哥的能力?老二、老三、老六三个人是他的对手吗?”

“…”逐野瞳不再说话了。

“回去吧,惩罚照旧!”逐尧皇还是不依不饶。

“是,我走了!”逐野瞳袍子一甩,走了出去。

“十三爷,扇子。”冷眉连忙追上前,将宫扇还给了十三王爷,“别生气了。”

逐野瞳一把扯过宫扇,“你就是和大哥一个鼻孔出气,扮成个男人守在他身边,也不见大哥娶了你做太子妃!!”

“十三爷…”冷眉一听,无奈地喊道。

逐野瞳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停顿了下来,转过身,“大哥,四哥…真的的意图谋反吗?”

逐尧皇只是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逐野瞳若有所思地顿了片刻,然后转过身走了。

【画】

“殿下,四爷也到了,正在外面候着呢,要即刻传吗?”冷眉近前询问。

“让他多等半个时辰。”逐尧皇翻看着手中折子,说道。。

逐冥冽立于东华殿外,冷眉走了过去,她内心斟酌着该如何同他开口。

他冷僻孤傲的眼睛里充满了深黯思绪,那冷漠的脸孔堪比天神,精致的五官镶嵌在脸庞,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

他周围总是萦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冷眉从老远就感到危险的气息。

她一直觉得四爷是个极度危险的男人。

听说,他红颜知己无数,却又从未爱过一个女人。

“四爷,江苏知府送来紧急奏折,皇上身体抱恙,都交由殿下处理,您先等一下吧。”冷眉近前说道。

“嗯。”逐冥冽淡淡的应声,并未多说。

等待了半个时辰之后,他进入了东华殿内,逐尧皇并未像冷眉所说在处理紧急公务。

他站在一幅画前,一袭白衣胜雪纤尘不染,整个人做到了真正的收放自如、行云流水,也将撼人魂魄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大哥。”逐冥冽开口唤道,一贯冰冷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你来看这幅画。”逐尧皇没有回头,逐冥冽走了过去。“这幅画是我这次南巡觅得的柳岩卿真迹,你看看,觉得怎么样?”逐尧皇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逐冥冽近前细看,说道,“画风精巧细密,线条劲利如铁丝;精致而不疏,严谨而不放。”

“嗯。”逐尧皇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冷眉将画取了下来,望着逐冥冽说道,“大哥今日请你来,就是要送这幅画给你,你带回去挂在府中吧。”

冷眉将画卷好,恭恭敬敬递到四王爷手中——

“老四谢谢大哥割爱。”逐冥冽将画拿在手中,说道。

“我已经呈请父皇,你不用去佛法寺了,一切恢复原貌。但父皇那边还要你去一趟,他正在御书房等着你,去吧”

告退了太子,逐冥冽拿着画往殿外走去,走到大殿大门口的时候——

逐尧皇突然开口——

“老四,青铜门,就散了吧。”

逐冥冽的背影怔了片刻,而后,离去了。

“四爷,接下来怎么办?”贴身侍卫罗念近前,小声问道。

逐冥冽没有答话,那画卷被他捏在手中,他的拳头慢慢握紧。

“太子爷为什么要送四爷您一幅画呢?”罗念实在不解,太子召四爷相见,却只字不提发生在佛法寺的事情,只是品画送画而已。

“这幅画画的是三国曹操的两个人儿子曹丕和曹植争皇位的典故,大哥在提醒本王不要做曹植,也不要逼他做曹丕。”他笑了,极轻极浅的笑,带着淡淡的鄙夷和嘲弄,令人看了心头发虚。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按兵不动,把这幅画挂在前厅中央。”

“是,遵命。”

日曜王朝,本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却因诸君逐尧皇雷厉风行,将一切危机扼杀在摇篮中,整个朝廷暂时又恢复了平和。

但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

文华殿内,太子太傅呈上了君绮罗这次的课业,逐尧皇逐字逐句翻阅中,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

“小小年纪,竟然会有这样一番见解。”

“太子说的是,恕微臣直言,这君绮罗虽然才五岁,但其造诣大有太子您当年的风采,是个女神童啊。”

“召她入宫,我要当面考考她!”逐尧皇将书卷折起,放到一旁,下令道。

【不怕,怕就不来了】

文华殿内。

逐尧皇端坐在案首,处理户部呈上的折子。

即便从侧面看去,也依然能从他的身影中感受到那股自信和才华。

一袭白袍,举手投足间,洋溢着令人炫目的张扬华丽,果敢威严。

这时候,殿门口出现了一个小脑袋,眨巴着眼睛好奇地往里边看了看,接着又缩了回去,过了一会,那小脑袋又机灵地出现了,可爱的模样真是令人爱极了。

她仔细地看着那端坐在里面的男人,他好高大,好威武。

“快进去,我在外面等你哦。”流苏蹲在小绮罗后面替女儿整了整衣裳,说道。

“嘘,不要吵,他正在办公呢。”小绮罗把声音压得好低好低,双手做成个小喇叭的形状扭过头对着流苏说道。

“哟,突然这么懂事了,是不是要给你个大大的奖励呀。”流苏也学着小绮罗压低声音,说道。

“我觉得要。”绮罗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进来吧。”这时候,两母女的谈话被殿内传来的一个清宁如水,透着尊贵的声音打断了。

“快去,他叫你呢。”流苏朝女儿挥了挥手。

“咦?我的声音好小好小的,他怎么会听得见呢?”小绮罗一边歪着小脑袋嘀咕着,一边走了进去——

“绮罗参见太子殿下。”小绮罗的手乖巧地跌交在一起,向逐尧皇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