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琴声中,能够忘记了俗世的一切,只觉得坐在云端之上,眼前所见,皆是清澈的美好。

冷眉不懂韵律,但是那仿佛能看见的、如花般绚烂调子也让她也忍不住呆住了。

十六公主逐云霓自从那次宫宴之后,就对流苏和绮罗四手联奏的《江山美人》兴趣颇大,发誓一定要学会。

这不,一大早的,她就跑到逐月皇面前,用尽了招数,终于让逐月皇同意她出宫,到了四王爷府来找流苏和绮罗。

“哼!十三哥太坏了,昨儿个明明说好一起来四哥府上找你们,他竟然提前跑了,害的我一个人在御花园里等了整整三个时辰呢。”逐云霓愤愤地说道,言语之中尽是对逐野瞳的责备。

逐云霓,十六公主,和逐尧皇一母所生,年方二十三,已经嫁了夫婿,可惜驸马爷在六年前平定诸侯的叛乱中中了埋伏死了,逐月皇怜她,便将她接回皇宫住着,太子对这个妹妹也是疼爱有加。

逐云霓长得端庄贤淑,气质超然,心地善良是逐月皇所有女儿中最美的一个,但性格却显活泼,不拘小节,长长也会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来,对流苏和绮罗很是喜爱。

“皇姑姑,你不要生气了,我们不理十三叔就是了,我们来玩,不理他。”小绮罗在一旁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逐云霓。

“对,绮罗说的对!还是我们绮罗对姑姑最好,我们再也不理那个家伙了。”逐云霓弯腰,捏了捏小绮罗的鼻子,“流苏,快点来,教我怎么用这七个碗奏出那种声音来。”

“好啦,先把这几个碗依次摆好了,然后在放上依次不等的水量…对…就是这样子。”

三个人围在花园的石桌上叮叮当当摆弄着,杏白和兰儿在一旁绣花,小河仍然就吃瓜子。

“好了,摆好了。”流苏拍了拍手,拿起两根筷子准备示范给逐云霓看。

突然,一阵悠远的古筝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侧耳一听…

不知是谁,正在抚一曲《江山美人》,那曲子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如雾中荷香,幽然不绝…

“这…是谁的琴音,好美…”流苏懂一点音乐,便知道这抚琴之人定有着高超的技艺。

不由自主的,流苏在碗上敲奏着,跟随那古筝的节奏,敲出灵动的音符。

道不尽红尘俗恋,诉不完人间恩怨。

千回右转自彷徨,撇不下多情数桩。

两种器乐的音乐旋律在天地间回绕。

逐尧皇一边抚着琴,那马车继续前行,突然,漫天的粉色樱花瓣如雪飘落,扬扬洒洒,像一场凄美的聚散,又像一个少女飘零的心事。

逐尧皇端坐在华贵马车之上,气韵风华竟令身旁万物黯然失色。

流苏轻轻随着那琴音轻轻哼唱着,闭上眼睛享受那心灵契合的美妙感觉。

凉亭内的逐云霓和绮罗站在一起,都听得痴了,醉了。

杏白和兰儿也不由自主放下手中的绣工,小河也睁着一双眼睛,侧耳倾听。

良久之后,曲调结束,但天地之间依旧萦绕着那三日不绝的美妙声音。

“那是大哥的琴声,那是大哥的琴声…”逐云霓突然说道。

“你说…刚才抚琴的人,是…太子殿下?”流苏抬头,问道。

“对,不会错的,大哥精通音律,他的琴音是曜京一绝,过耳不忘。十二岁那年,他的琴声不但听起来赏心悦目,还是最有利的武器,他曾经以一曲《十面埋伏》击退了三万大军,那件事是日曜王朝的一段佳话。”

“竟然是他…”

【七十二】

那样令人如痴如醉的琴音,竟然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逐尧皇弹奏的,流苏顿时大有伯牙遇到子期的酣畅感觉。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

子期死,伯牙 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

流苏回头,顿时发现熏箩苑门口出现了一冷硬的身影,是逐冥冽,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自从他送了她蝴蝶簪之后,就再没有来过这里了,小河说四爷整日都在书房,未曾出门过。

“父王。”绮罗看见逐冥冽,欢快地跑了过去,逐冥冽那冷傲的脸顿时柔和了不少,脸上露出笑容,弯腰将女儿一把抱起。

“绮罗,在做什么?”

“教皇姑姑奏乐唱歌。”

“…”

父女俩随意地聊着,逐云霓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对流苏说道——

“四哥八岁的时候就和我还有大哥生活在一个宫里,我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作妹妹的,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温情的一面呢。流苏,他对绮罗真的很好,看看,都疼到骨子里去了。”

“是啊,绮罗真是幸运,难怪,以前她没有找到爹的时候,一直信誓旦旦地说爹怎么好,怎么好,原来父女之间会有心灵的感应。”

说着,逐冥冽放下绮罗,让她自己玩儿去了,径自朝流苏这边走了过来。

“四哥…”逐云霓喊道。

“来了…”逐冥冽浅浅点头道,视线不经意间飘过流苏。

“嗯,来和流苏绮罗学敲这几个碗,现在也差不多了,该回宫了。流苏,我先回宫,改日你来宫里,我们继续聊。”

“好的,公主,我一定会去的。”

“四哥,我走了。”

逐云霓和逐冥冽请了辞,在宫女们的陪同下,离开了熏箩苑。

这样,便只剩下逐冥冽和流苏两个人了。

流苏心中仍旧是紧张,拿着筷子的两只手有些不知所措。

“本王送给你的蝴蝶簪,怎么不见戴?”良久,逐冥冽眼睛望着流苏的头,问道。

流苏摸了摸那发髻,低头说道,“我怕丢了,我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上次的樱花钗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怕这蝴蝶簪也丢掉…”到时候,若真的弄不见了,逐冥冽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而她,生怕自己承受不起她的怒气。

“原来如此…”逐冥冽听了,那紧绷的脸才舒缓了一些,继而又说道,“你放心戴着,丢了再买便是,本王喜欢看见你身上戴着属于本王的东西,知道吗?”

“流苏,梨花雪,琴音…好似只有本王,什么也没给过你,你…想要什么?”他盯紧她的眼睛,问道。

“四爷…”她有些懵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逐冥冽抬手,撩起她的青丝,放入鼻息处,深深地呼吸着,“说!你要什么?蝴蝶簪你怕掉,什么不会掉?首饰?衣裳?胭脂水粉,还是…本王不懂女人的心思,你要什么要告诉本王…”

“四爷,我…我…你怎么了?”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昨天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大发雷霆,对她严重的警告,可是他却送了她一只蝴蝶簪,今天,他突然又问她要什么。

“本王想对你好。”逐冥冽双手收紧,将她突然纳入怀中,头慢慢朝她靠近。

“四爷,皇上…”这个时候,罗念没有通报便匆匆跑了进来,一见那姿势颇为暧昧的两人,他立即转过身去——“末将该死!”

“什么事?”逐冥冽并未松开对流苏的钳制,转头问道,语气立冷硬,充分表达了他的不悦。

“方才李公公来了,说是皇上要召四爷您入宫,让您马上就去。”罗念胆站心惊地说道。

“知道了,本王这就去。”

“是,末将去备马车。”罗念说着,满头大汗地离开了熏箩苑。

撞破了四爷好事了,这是罗念跟在逐冥冽身边十几年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

“你随同本王一起入宫吧。”逐冥冽说着,松开了手,转身往外走。

走了几步,发现流苏还留在原地,便转过身来说道——

“还在等什么?”

“哦,来了。”

*

皇帝突然召见四王爷,这是件稀罕的事儿,逐月皇已经很久没有特意召见逐冥冽了,也不知是凶是吉。

到了皇宫后,逐冥冽先去见皇帝了,流苏决定先去找逐云霓那里玩。

“公主,你看,那不是十三爷心仪的那个女人吗?”

契丹公主耶律银露在拜见了天朝皇帝之后,准备启程离开曜京回幽州了,虽然她还心心念念着逐野瞳,但是,也没有办法继续留在这。

却不想,在离开的时候竟然碰见了她发誓想要除掉的秦流苏。

“是她?!哼,这真是地狱无门她闯进来啊!卓玛,想个办法,把她弄出宫,带到契丹去,让本公主好好地折磨死她!”

【七十三】

“娘…”

四王爷府,绿萝苑中,正在午睡的小郡主绮罗突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一张粉白额的小脸顿时惨白惨白。

奉命在一旁守护着她的无崖子小朋友连忙几步跑了过来,“你怎么了?”

“小哥哥,我娘出事了,她出事了…”绮罗说着,连鞋也来不及穿,掀开被子,不顾一切地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往房外跑去。

“等一下…”无崖子连忙弯腰将她的绣花鞋拾起,跟了上去。

“不能等了,我娘等不了了。”绮罗头也不回地说道。

无崖子只好从后头一把将跑的飞快的绮罗抱起,按住她,替她将鞋穿好。

“我娘出事了,我要马上去找她,我不要丢她一个人,她会害怕的。小哥哥,请你跟我父王说一声,我走了。”

绮罗说着,转身继续往王府外面跑去。

无崖子怔忡片刻,也跟了上去,便跟在她身边走,边说道——

“你娘和王爷入宫了,不会有事的。”

“不,她出事了,她一定出事了。”绮罗说着,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娘,娘…”绮罗一路哭着跑出了王府大门。

御书房内,逐月皇坐于桌案后头,威严的双眼扫过颔首立于面前的逐冥冽,问道——

“多久没带过兵了?”

“回父皇,两年了。”

“朕从未真正将兵权交给你,一直让你坐着有名无实的王爷,你心里可曾怨恨过朕待你不公?”

“父皇英明,知儿臣不才,没有能力担当重任。”逐冥冽不动声色,说道。

“论智慧,你稍逊太子;论用兵,你略输十三。”

“父皇所言极是,老四比不过太子和十三弟。”逐冥冽说道,心里那股不被承认的失落感却在无限放到,袖中的拳头,慢慢紧握着。

“契丹野心未死,这次契丹王和公主表面上来朝拜,实则是来探朝廷形势的。朕同南巡的太子通了书信,也和朝中大臣商议了,决定势必要将其狼子野心彻底打倒。有人主张,将契丹王和公主就此囚在曜京,而后发兵一网打尽。但我日曜王朝不是这等鼠辈。所以,决定十日后对契丹的发兵,此次,由十三任兵马大元帅,你辅佐他,任副帅一职。朕已经和十三谈过此事,他认为你比他更有资格担任大元帅一职,你认为呢?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逐冥冽明了,逐月皇明则问他的意见,实则在告诉他,他只能出任副帅,并且要听令逐野瞳。

“父皇,儿臣认为副帅一职,更适合儿臣,十三弟是有名的大将军王,并且有过出兵契丹的经验,他担任兵马大元帅最适合不过了。”

“嗯,既然如此。那朕明日便发布圣旨,你们十日后出发!一举歼灭契丹国。”

“儿臣定不辱使命!”

“下去吧。”逐月皇说道。

“是,儿臣告退。”逐冥冽躬身后退,出了御书房。

“等等…”突然,逐月皇又喊住了逐冥冽。

逐冥冽回过身去——“父皇,请吩咐。”

逐月皇顿了顿,说道——

“小心点,要保护好自己,朕不希望任何一个儿子出事。”

逐冥冽怔了片刻,而后说道。, “…是,父皇,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十三弟。”

说着,逐冥冽离开了御书房。

刚步出御书房,在后候着的罗念便匆匆跑了过来,他的额头上还冒着豆大的汗珠——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四爷,小郡主走了。”罗念深知四爷对郡主的重视,片刻也不敢怠慢。

“什么?!”逐冥冽一听,顿时心一紧,“说清楚!!”

“小郡主说是做了个噩梦,梦见女主子出事了,然后不顾一切地要找娘,崖子和丫鬟侍卫们都跟在后面呢。”

“出事?”逐冥冽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匆匆到了逐云霓寝宫,结果逐云霓说并未曾见过流苏。

他脑中闪过一个想法,问道,“契丹王和公主走了多久了。”

“四爷入宫的时候走的,现在大概已经出了曜京了。”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这样的景致,便是大漠夜间月光下的风情。

如今艳阳高照,偏然是清风徐来,阵阵沙浪缓缓游移,别有一番风味。

漫漫黄沙之上,远远的行来一队人马,静悄悄的在这个广阔的天地间行走,远看似一条小小的蚯蚓。

这边是从曜京回幽州的契丹军队。

契丹公主耶律银露像个男儿般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一脸飞扬跋扈的傲气,契丹的女子能和男子一样骑马,一样带兵打仗。

突然,只见远远的一条沙龙狂卷而来,狂沙蒙蒙之间,是若隐若现的马匹;清风徐徐之下,是那傲气漫天的人群。

“公主,是四王爷逐冥冽!”耶律银露的侍卫上前说道。

“本公主恭候大驾。”耶律银露得意地说道。

只是片刻功夫,那对人马已经走近。

为首的逐冥冽,眯眼看了看耶律银露,并不言语,但一脸的阴沉便可以看出他此刻并不好惹。

“银露和父汗回幽州,竟劳烦四王爷亲自来送行,银露受宠若惊。”

【七十四】

“银露和父汗回幽州,竟劳烦四王爷亲自来送行,银露受宠若惊。”耶律银露手持九节鞭,抱拳说道。

逐冥冽冷酷的脸,紧紧绷着,面容冷厉,眸光森冷,冷酷的线条坚毅如刀割一般。

他的身后,赫然屹立着大队人马,四王爷的大旗在风中飒飒飘扬。

“契丹公主千里迢迢来我曜京,岂有不送一程之理。”

耶律银露一听,心中微怔,她未曾料想,逐冥冽竟然没有问她秦流苏是不是被她抓走了, 什么意思。不过——

也许他真的没有想到秦流苏在她手上呢?毕竟她用的方法皇宫重重守卫也未能发觉。

于是——

她抬眼微微一笑:“谢四爷厚爱,银露感激万分。”

“感激倒是不必了,契丹公主,将本王的女人交出来便可。”逐冥冽淡淡说道,但言语之中含有一种不可抗拒,不敢回避的寒意。

耶律银露脸上一变,他知道?方才只是先礼后兵的一种方式?

但是,她把秦流苏那样子藏着,他是肯定找不到的,所以她故作不解地微微一笑——

“银露不知道四爷是什么意思?四王爷你的女人不见了,怎么来找银露要人呢?”她有十足十的把握,即便逐冥冽认定了秦流苏在她手上,他也不可能找得到她。

罗念一听耶律银露不敬的话,立即拔刀,身后的将士们也蠢蠢欲动。

然,逐冥冽抬了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随后,他冷若寒星的眸子看了耶律银露一眼,淡淡地说道——

“那本王定是弄错了,契丹公主,一路平安。”他说着,面无表情,眸中没有泄露半丝半毫的情愫。

耶律银露见了,心反而一慌,这逐冥冽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容易就听信了她的话?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有什么阴谋?

耶律银露眼睛一眨不眨,费力捕捉他的表情,妄图能看出某些破绽来,但是,看不到,她什么也看不到。

“撤!”逐冥冽抬手,冷声下令。

“是!”于是,那席卷着狂傲和霸气的人马,又如来时般飞驰而去了,漫天尘土,飞来而起。

“公主,那逐冥冽是什么意思?他真的相信那秦流苏不在我们手上么?”卓玛不解地问道。

耶律银露将一直看着逐冥冽背影的视线收回,说道——

“这个男人隐藏的太深沉了,本公主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耶律银露突然感到意思挫败,继而,有说道,“不过——就算他知道秦流苏是被本公主抓走的,他现在也找不到,不是吗?哈哈哈…”

“公主英明,我们那个方法,没有任何人想得到。”卓玛竖起大拇指,说道。

“走吧。”耶律银露命令道,哼!秦流苏,等到了契丹的地盘上,本公主再好好招待你!”

流苏醒了过来,才发觉到异样。

这是在什么地方?

流苏的嘴巴被赛了布条,眼睛被蒙住,既说不了话也看到东西,手脚都被绑了住,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唔…唔…”她用力呼喊着,但是仅能发出非常微弱的声音。

手脚动不了,便用头撞了撞,才发觉自己大概是被困在一个木箱之类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开始浑浑噩噩地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她随逐冥冽到了皇宫,之后逐冥冽去御书房见皇帝了,她便准备去找逐云霓玩。

结果半路遇见了耶律银露的侍女卓玛,她和她说了一句话,接着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的脑海中闪过耶律银露那张毒蛇般妖媚蛊惑的脸蛋,顿时心中一种莫名的惧意涌上心头。

正当她使劲挣脱的时候,突然,一阵声响传来,小木箱被打开了,她眼睛上的布条被粗暴的一把扯落——

顿时一道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她低头,闭了闭眼睛。

“哼!”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再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手持九节鞭的耶律银露一脸毒辣笑意地望着她,更令人害怕的是,她的手中在把玩着一条白色的小蛇,白蛇在阳光下散发着令人发颤的银色光芒,嘴巴里还吐着红色的蛇芯子——

“唔…唔…”望着这条小蛇,流苏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这个可怕的女人,她想干什么?!

“秦流苏,我耶律银露看中的男人,你竟然也敢碰!今天本公主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耶律银露说着,手一松,那小白蛇倏地一声飞了起来。

“唔…啊…”流苏惊恐地闭上了眼睛,她只觉得脖子上突如起来一道冰凉而刺痛的感觉,接着浑身麻痹了一下。

再睁开眼睛,那白色小蛇又重新回到了耶律银露的手上——

那蛇咬了她?!!流苏使劲低下头,发觉脖子上多了三个小小的红色的牙印。

【七十五】

耶律银露一把扯掉她嘴巴里的布,目露寒光,狠狠说道——

“哼!臭女人,这只是本公主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等到了契丹,还有的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