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比什么赛?”逐野瞳挑眉看着她,小丫头想干嘛?

“写字比赛啊?看谁先把弟子规抄完,谁就赢了。输的一方要无条件答应赢的一方一个要求。你比不比?不比就是自动认输哦,自动认输的人也要答应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那十三叔不是没有机会拒绝比赛了?”逐野瞳挑起丹凤眼,问道。

绮罗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逐野瞳作势敲了敲她的头,“鬼灵精,比你娘聪明多了,哎,我看着,你还真不像是四哥的女儿啊,做我的女儿吧,好不好,绮罗?”

“不要,你自己生一个去。”小绮罗斩钉截铁地拒绝。

“哈哈…”逐野瞳听了她的话,看着她的小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厢,小果子和左穆以及众奴才都松了口气,小郡主来了,十三爷笑了,淡定了,他们终于不用心惊胆颤了。

于是这叔侄俩便开始比赛写字了,逐野瞳指定小果子当评判。

两人一人一张桌子,各据一方,逐野瞳和左穆一边,小绮罗和无崖子一边。

小绮罗将无崖子拉近了,两个脑袋靠在一块,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小绮罗连连点头。

最后,一大一小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眼睛里冒出火花。

“开始!”小果子手一挥,一声令下,这叔侄俩便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下来——

小绮罗早已经将弟子规背的滚瓜烂熟,下笔如有神,笔笔如行云流水,端坐在桌子前,淡定如常,小小年纪,落笔起笔,却自有一番气度了。

后来有相士给绮罗算了命盘,说是此女生来不凡,必定要轰轰烈烈一番,又说此女命中注定遇到两个男子,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现在,反观逐野瞳,还不如他的小侄女小绮罗淡定呢,他要看一句才能写一句,写完一句又要看一眼书,速度在一开始就落后了。

他抬起头,伸头一看,小鬼头都已经写到入则孝了。

“左穆,你给本王念,小声点念。” 逐野瞳想了个加快速度的办法,对左穆命令道。

“是!”左穆连忙将书拿了起来,一字一句在十三爷的耳边念着——“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念慢点!”

“是是是!”

“次谨信后面是什么?”

“泛…泛重爱…”左穆大汗淋漓地念道。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绮罗没看一眼书,凭着超人的记忆力,将《弟子规》的三百六十句宫一千零八十个字,分毫不差的写完了,连一处涂改的地方都没有,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小绮罗写完,把笔放下,吹了吹上面的墨汁,再抬头一看逐野瞳才写到《余力学文》呢,她兴奋地拍起了手,“我赢咯,我赢咯…十三叔,你输了。”

“鸭子,我们赢了,耶!”小绮罗仰起头开心地对无崖子说道。

“嗯,看到了。”无崖一如既往的酷。

逐野瞳憋着劲儿不说话,任由绮罗在一旁捣蛋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把所有的内容都写完了。

其实,他也写得一手好字,笔锋干脆利落,豪迈奔放,洒脱不羁,无拘无束,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十三爷,您可算写完了,太好了,太好了…”小果子看着那长长的宣纸,松了口气,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向兰陵王交差了。

“十三叔,你输了。”小绮罗骄傲地挺起胸膛。

“是是是,我们小郡主赢了。”逐野瞳将笔放下,将小绮罗抱了起来疼爱地说道,“那你要十三叔答应你一个什么要求?”

“我要十三叔跟我和鸭子一块在这用膳。”小绮罗刚才听小果子跟流苏哭诉的时候说了,十三叔一天没吃饭了。

“好!”逐野瞳岂会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心意,心里自然是甜蜜地不得了。

宫女们见了,连忙将放在外头的膳食依次拿了进来。

叔侄俩也不讲究,坐在地上无拘无束地就吃了起来,宫女太监们在一旁伺候着,只有无崖子,端着饭碗,站在一旁,酷酷的,他可不愿意这样坐在地上吃,真没气质,还王爷和郡主呢。

“臭小子,本王都坐地上吃了,你还犟什么犟,给我坐下来。”逐野瞳一看无崖子站在那,跟块冰似的,当即说道,“那么酷,小心长不高,将来没有姑娘嫁给你!”

“…”无崖子无声地坐了下来,这叔侄俩的恶魔天性,是一样一样的。

“我说你小子,整天酷成那样子,你想干嘛?”逐野瞳看着他侄女的小书童,忍不住说道。

“十三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小绮罗看了看无崖子,然后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走到逐野瞳身边,靠近他的耳朵,悄悄说着什么…

逐野瞳听着,眉头渐渐凝结成了一团。

而无崖子顿时只觉得背脊升起一股凉意,他赶紧低头吃饭。

果然,在小绮罗说完了什么之后,逐野瞳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无崖子——

“没想到啊你,拿出来给本王瞧瞧!”

“什么?”无崖子警惕地应道。

“你不是有一支能用做武器的毛笔吗?”

“没有。”无崖子紧紧握住他的笔,酷酷的瞪了小绮罗一眼。

“拿出来!”逐野瞳把碗猛地放下,伸手要将无崖子拉过来。

“没有!”无崖子灵巧地闪避着,然后扔下饭碗准备撤离,逐野瞳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

“臭小子,整天装酷已经惹恼本王了,你有好东西还藏着不让本王瞧瞧,给本王站主!”

“哈哈哈…十三叔,把他抓住,把他抓住…”小绮罗开心地跟着跑了出去,看逐野瞳和无崖子两人追打。

看那身著橙色长袍的逐野瞳,有着年轻到刺眼的年纪,风姿卓然。

他没有穿戴铠甲,墨玉般的发丝,在风中萧飒飘扬。

那一双邪魅张扬的丹凤眼,如平静的海面掩盖着奔腾的熔岩,谁都不知道底下究竟蕴藏多少毁天灭地的能量!

终于,这阴气沉沉的宫里,总算又出现了笑声。

三个人打打闹闹的的声音从奉先殿传了出去,一直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许多深居宫中的人儿听到这笑声,都不免感叹了起来,是什么样的人儿才能在这皇宫里笑的这样快乐啊。

如果哪天,宫里少了这样的笑声,大家该有多寂寞啊。

无崖子一路往前走,不回头,一张脸好冰好冰,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朝他跑过去——

“你等等我啊。”

他仍旧不停步,也不回头。

“你生气了?”小绮罗一边跑着追上去,一边问道。

无崖子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等等我,哥哥…哎哟…”小绮罗跟不上他的脚步,走的又快又急地,结果啪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无崖子猛地转身,只见小家伙趴在地上,努力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眼睛里含着汪汪的水汽,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摔倒了。”

无崖子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弯腰替她拍去身上的灰尘,又捉住她的双手,仔细地查看她是否有伤到哪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疼了吧。跑不赢就站在原地,等我过去找你啊。”他将她擦破了一点皮的手心摊开,用嘴巴给她呼呼——

“我不疼的,哥哥你生气了吗?”小绮罗问道,她从来没见过他今天这样不理她,一个劲儿往前走的这个样子呢。

“没有生你的气。但是,我这支笔只有你和我能看,别的人谁不能看。”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规矩。”小绮罗抱歉地说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总之我没生你的气就是了。”

“嗯,我记得了。咦,你说只有我和你能看?”

⊙﹏⊙b汗,不答。

“你说只有我能看?”

+_+继续不答。

“是吗?”锲而不舍地问。

( ⊙ o ⊙ )锲而不舍地不答。

“是吗是吗?”

“是啦是啦!来,我背你回去,让太医给你上药。”

无崖子弯下腰,小绮罗自然而然地趴了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于是,远远看去,皇宫的走道上,一个小男孩背着一个小女孩,沐浴在夏日清爽宜人的气息中,路旁婆娑的树影罩在他们的身上,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岁月在这一刻静好。

“小哥哥,你想家吗?你想你爹娘吗?”小绮罗突然问道。

“我是皇上的人。”无崖子没有正面回答小绮罗。

“小哥哥,你不要伤心,你是迷路的小王子,你和家人走失了,你家人会来找你的。”

无崖子听了,怔了一下,他还是没有说话,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呜呜…呜呜呜…”突然,趴在无崖子背上的小绮罗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打湿了无崖子的脖子。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如果你是小王子,你的爹娘来找你了,你不是会跟他们回家,然后离开我吗?我想到你要离开我,我好难过,我就哭了…”小绮罗一边说一边抽泣着。

【一九八】

无崖子将绮罗放了下来。

只见——

粉嫩的脸颊上沾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又长又翘的睫毛上有着令人怜爱的湿意,那颗粉色的小泪痣隐隐透着哀伤。

他略嫌粗鲁的擦去她的眼泪,保证一般说道,“不会,我永远是你的小书童。”

千斤重的承诺。

“真的吗?”小绮罗仰起头看着他,萌萌的眼神,萌萌的表情。

“嗯。”无崖子保证似的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绮罗听了,顿时笑靥如花。

无崖子重新将她背在背上,一路回到了华清殿。

迷路的小王子?可能吗?

逐冥冽登上帝位,照常锦妃该顺理成为太后,但是锦妃无心于此,逐月皇后便凭原先皇后之位登上太后的位子了。

只不过,因为逐冥冽非她亲生,她始终心存芥蒂,终日郁郁寡欢。

逐野瞳前来探望的时候,她卧病在床。

“母后,身体好些了么?”逐野瞳关切地问道。

太后起身,逐野瞳将手伸了出去搀扶住她,“母后想到你,这心里就特别难受,怎么会好的起来。”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母后为何事叹气,儿子很好啊。”

“好?你这叫我好吗?无缘无故地就被软禁了起来。

如今你那个阴狠毒辣的四哥登上了皇位,上台就镇压以前反他的大小官员。哀家这个太后形同虚设,后宫妃嫔个个都巴结锦妃去了。

哼!真是没有想到,哀家同她斗了一辈子,她在冷宫呆了十八年,到头来,哀家输得最惨烈,阮锦瑟不愧是那个…”太后说着顿了顿,好似说到了什么忌讳的话题似的,声音小了下来。“总之,那阮锦瑟的命真好,年轻的时候两个男人为了她争得死去活来,老了吧,儿子又做了皇帝,母凭子贵了。

倒是哀家,命怎么就这么苦,生了你这么个明明一肚子才华一身子武艺却对权势毫不醉心的儿子,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有你那个大哥一半的谋略,有你那个四哥一半的心狠手辣,母后也就用不着整日那么憋屈了。”

太后说着,逐野瞳一直未有应声,直到太后说累了,靠在椅子上坐着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他才问道——

“母后,今天我来,除了探望您,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想知道我的身世。”他总觉得他的身世会改变些什么。

“啪…”他话音刚落,太后手中的茶杯顿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一旁的宫女连忙走了过来收拾。

“你们都下去!”太后急急下令,众丫鬟和太监们离去了。

“瞳儿,你…你就是母后和父皇的儿子啊,你莫名其妙地问什么身世?”太后闪避着逐野瞳的目光,说道。

“母后,这件事情…是父皇弥留之际告诉我的,你不要再骗我了,父皇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了,只不过他没有拆穿罢了。”

“什么…”太后听了逐野瞳的话,顿时愣住了,“先皇一直都知道?!”而他,竟然没有治她欺君之罪,还一直让她稳坐皇后之位。

她心里震惊不已,这么些年她努力地瞒着,原来都是白费,皇帝早就知道了。

“母后,父皇一直都知道这件事,父皇大约是体恤夫妻情感才一直没有拆穿您。母后,事到如今,我只想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我的身上有着怎样的故事?我的亲生父母呢?”

太后听了他一连串问题,却斩钉截铁地说道——

“瞳儿,母后只能告诉你,当初母后生下了一个男孩,可是他才出生不到半个时辰就夭折了,母后机缘巧合之下才将你抱回来的,其他的,母后不能说了。”

“母后,你告诉我!”

“瞳儿,母后一直视你为几出,你不能不要母后了,要是你走了,回去了,你让母后一个人怎么办?母后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瞳儿…如今你父皇不在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了啊。”

太后一边拭泪,一边抓紧逐野瞳的手臂,这个女人生怕失去最后一根稻草。

逐野瞳见此,不再说话了。

半晌,他俊脸上又浮现出让太后宽心的笑容,握紧她的手,说道,“不会的,母后放心,儿臣不会离开你的。”

“那就好,瞳儿,你要相信母后,你在母后的心里,就是亲生儿子。”太后这才松了口气。

逐野瞳安抚了太后之后,便离开了,出了太后寝宫,他一脸凝重——

大哥说的对,他想要和流苏在一起,就要给得起她幸福。

而这个幸福,并不是说要用一道圣旨把她抢回来。

所以,最先他要搞清楚的,就是自己的身世。

接下来,云天国王子纳兰宁楚带着妹妹前来造访日曜王朝。

云天国曾经与日曜王朝结盟,后来,因云天国祸起萧墙,内乱了三年,也因此断交了三年,此次王子纳兰宁楚前来,希望通过联姻的方式,重塑两国交好。

【一九九】

“我听说那纳兰公主是云天国第一美人哩,公主您可不能输给人家,今儿要打扮地漂漂亮亮的,把那纳兰小胡给比下去!”

逐离皇举行宫宴款待远道而来的云天国王子和公主,流苏和小绮罗照例出席。

兰儿和杏白一早便开始替流苏打扮,听说来了个大美人,华清殿的宫女们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一心想要自家公主打扮成天线,把那声名远播的美人公主给比下去。

“是啊,我还听说,云天国王子这次是抱着两国联姻的目的来的,真不知道那纳兰公主看上的是哪一位王爷。”杏白说道。

“现在还没有娶亲的王爷也就剩下四个了,兰陵王,九爷还有十三爷了。”小河掰着手指,算到。

“拜托拜托,纳兰公主可千万别看中咱十三爷啊。”兰儿双手合十,对天作揖,闭着眼睛祈祷,“要是十三爷做了纳兰公主的驸马,我们就看不到他了,老天爷,行行好啊,要把咱们十三爷留在曜京啊。”

“哼!要是她看中了十三爷,我叫我哥像打猎一样把那公主猎了去。”憨憨的小河也在一旁说道。

这三人,用流苏的话来讲,是十三爷逐野瞳的“忠实粉丝”的铁杆代表。

流苏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皱了皱眉——

“逐野瞳真有这么好么?看看你们那紧张的样子,生怕他被抢了去似的。他脾气又不好,经常大发雷霆的,他到底哪里好了?”

“他哪里都好!”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语气之中略有不满,好似流苏觉得她们的十三爷不好是玷污了逐野瞳似的。

“公主,不瞒您说,咱们宫里的宫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王爷做梦中情人,十三爷的票数遥遥领先,我们真的都好喜欢他呀,所以不舍得他离开曜京啊。”杏白说着,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泪意。

“就是就是,十三爷最好了,要是哪天他真走了,我会哭瞎的。”兰儿也说道。

“好啦好啦,不会走的啦,你们别哭了。”流苏连忙安抚三人,想了想,她声音突然低了下来,问道——

“那…那兰陵王呢?他得票数高不高?”

“兰陵王啊…”一听到这个名字,兰儿和杏白,小河立即站直了。

“他怎么了?他有多少票?”流苏看到这三个人的反应,不禁好奇了起来,为何提到逐尧皇,就这副表情了。

三人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

“咳…公主,兰陵王一票也没有。”

“啊?…这是为什么吗?”流苏愣了,逐尧皇竟然一票也没有?!这…这是什么情况?

“兰陵王好似天神一般人物,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没有人敢把他当做梦中情人的啊。”

流苏听了,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逐尧皇的存在就好似一个神话故事一般。

他能文或武,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更兼琴棋书画。

书声琴韵间,飘的是杜鹃醉鱼的浓香。凡人当怨造物,将万般好处集了他一身。

“嗯,杏白说的没有错,每次看到太子殿下,哦…兰陵王,便觉得他是从天上来的,看也不敢多看一眼。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儿,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什么样子的人,才配得上咱们的兰陵王呢?”

“说不定纳兰公主能配得上呢?我听说她不仅美貌非凡,更有才情卓绝,在云天国声名远播呢。”

流苏静静地听着三个人的谈话,没有插话,只看着铜镜当中的自己。

头上插着精致的饰品,脸上搽了胭脂,唇上吐了红,看起来确实比平时美艳了不少,再加上一袭金丝线袍子,令她多了几分高贵和傲然之气,用一句话来说就是颇有公主范儿。

突然,在三个贴身宫女惊异的眼神中,她伸手将头上繁杂的头饰全部都取了下来,又把那编的十分华贵而复杂的头发拆散了,一头长长的青丝瀑布般垂在腰际。

“公主,您怎么把头发拆下来了呀,我们给您梳的是日曜王朝目前最流行的头型,宫里的娘娘和其他公主都这样梳呢。”兰儿见流苏两三下将头饰全部弄散了,连忙说道。

“是啊是啊,这头型可难梳了。”

流苏看着铜镜前从头上拆下来的一大堆华贵的视频,又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

“还是算了吧,这么一堆东西堆在头上,我的脖子都要被压扁了。”

“可是,那纳兰公主必定是打扮地无比美艳的,公主您什么也不懂这…”

“咱们呢…就以不变应万变,我呀,坚持走我自己的路线,人家华贵我也跟着华贵,才不要,那不是秦流苏。”

流苏说着,对着铜镜看了看,拿起一旁的帕子,将脸颊上红红的胭脂都擦了去,露出一张素颜的脸,她的皮肤很好,如瓷玉般光滑细致,白的近乎透明,标准的瓜子脸,但脸颊又有些婴儿肥。

接着,将唇上的红擦去,只留下淡淡一层,饱满的嫩唇,微微张开。

接着,把一头海藻般的黑发简单地编成了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垂直胸前两侧。

再将花色雍容华贵的衣裳脱掉,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的烟衫,简简单单的,但看起来清新可人,自由属于她秦流苏的独特的味道。

“好了,就这样子吧…”她满意地看着镜中“过分素雅”的自己,点了点头,说道。

她是秦流苏,何必跟别人的风呢?

做自己,最自在,最快乐。

“快快快,快抓住它,它要冲到华清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