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四】

玲珑宝塔之上,三兄弟举杯畅饮,在酣畅淋漓的狩猎比赛结束后,三人决定一场六年前的夙愿。

流苏亦陪伴在侧,是逐野瞳拉她来的。

红木桌椅上,摆满了上好的女儿红,抛却俗尘,这一刻只管痛饮。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 一场繁华

逐野瞳高举起酒杯,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概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

逐冥冽亦举起酒杯,接下去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

逐尧皇也举起了酒杯,“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咽,心念旧恩。 ”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一起道——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话毕,三人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豪情万丈,激情四溢…

“痛快!痛快!”逐野瞳大声道,“六年前就该这么喝了,只是大哥出了意外,才没能喝上…”

逐野瞳话落,流苏的手顿时一紧,而逐冥冽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转移到她的身上,两人的目光碰到了。

“流苏,你给我们唱那首《江山美人》吧,我喜欢听你唱歌。”逐野瞳提议道。

“唱歌?”流苏听了,抬起头问道。

“唱吧…”逐尧皇朝她点了点头,他还未有近身听过她唱《江山美人》。

“好,那我清唱一段,为三位哥哥助兴吧…”

流苏说着,站了起来。

风吹过来,衣裙飘起。

三个人都看着她,她轻起朱唇,唱到——

道不尽红尘奢恋 /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流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

流苏的声音,轻轻浅浅,有如一股暖泉,那歌词直达人心深处,三个男人都被触动了,皆在自己内心深处,看到了些什么。

“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不知为何,流苏唱着唱着,突然悲从中来,伤感无比,感怀万千,过往的片段,从她被一句“本王,会娶你为妃”迷惑,穿越到古代的那一晚,到小绮罗的出生,一幕一幕都浮现了出来。

她的眼中竟然流下眼泪来,三个沉浸在歌词意境当中男人,突然见到那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碗底,顿时愣了——

她哭了。

“流苏,你…你怎么了?”逐野瞳率先走了过去,看着泪流满面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其他两个人的眼睛亦紧紧盯住了她。

逐冥冽深邃的眸子有一闪而过的心疼,而逐尧皇放在袖中的手,握了一握。

“流苏,不要哭。”逐野瞳安慰道。

“你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对吧,无论发生过什么事,也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你们会相亲相爱的,对吧。”

“傻瓜,你就为这个哭吗?”逐野瞳听了,不禁敲了敲她的头,然后抬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会吗?”流苏问道。

为什么,她觉得好悲伤呢?

“当然会,我保证会的。”逐野瞳铮铮地说道。

另外两个人同时怔了怔,都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逐尧皇才说道——

“我会,流苏,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三个都是好兄弟。”他声音总是有着一股令人不得不信服,不得不相信的力量。

“我也会。”逐冥冽也说道,但声音仍旧是冷冷的,淡淡的,冰冰的,看不出任何情愫,他莫测的心思,无人能解。

这次,三个人当真在玲珑宝塔之上喝了三天三夜,畅饮欢谈,然而这也是三人最后一次齐聚一堂对酒当歌话人生了。。

很久很久以后,当昔日的十三王爷逐野瞳再度千里迢迢回到日曜王朝,重登玲珑宝塔的时候回忆起了今日的情景,依旧唏嘘不已。

那时,古人已远了。

那时,沧海成桑田

那时,天涯成海角

而流苏,亦牢牢地记住了这一次畅饮,唱歌,喝酒,感怀无比。

在岁月深处,悄然盛放。

“父皇那么年轻就驾崩,原来是你们的害的,你们趁早离开皇宫吧,扫把星!”

“就是,皇兄乃是一国之君,你们若还赖在皇宫里,他会被逼退位的,整个日曜王朝会因为你们这两个祸害而搅得天翻地覆…”

“父皇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她和皇兄有了不伦的关系还把她留下来,简直是祸害日曜王朝祸害皇兄!”

【二二五】

五公主逐霓裳,八公主逐紫熏,十一公主逐芦将流苏和小绮罗一直逼到了宫墙的角落,对她们进行着严厉的指责。

流苏听了这些话,顿时明白了。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她的身世被传开了,大家已经知道她和逐冥冽不伦的事情了,她下意识,将小绮罗抱在怀中,伸手捂住她的耳朵——

“三位姐姐,这件事情,自然处理好,你们不用担心了,绮罗,我们回去。”流苏说着牵着绮罗的手,准备离去。

但是,却被三个人拦住了去路——

“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岂容你说走就走的!”

“就是!”

“那姐姐们想要说什么呢?”

“还不快点收拾东西离开…”五公主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推了流苏一把,流苏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娘…”小绮罗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将流苏扶了起来,说道。“娘你摔疼了吗?”

“不疼,绮罗,我们…我们走。”流苏从地上起来,牵着小绮罗的手,将她护在怀里。

“站住!谁准你走了!”三个公主因平日见流苏受尽了宠爱,从小就是金枝玉叶的她们早就对流苏这个平民公主颇有不满。

如今抓住了她的把柄,岂会轻易放过。

“我们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我们叫你们娘俩趁早离开皇宫!”八公主把刚刚才站起来的流苏又给推了一把——

“你们不许欺负我娘!”小绮罗拦在流苏的面前,张开双手,不许这三个姑姑靠近流苏。

“绮罗…”流苏生怕女儿也被推,连忙用手臂护住她。

“娘…”小绮罗紧紧地抱紧流苏的腰,用一种无畏无惧的眼神看着欺负她们的人,她的小脑袋里又浮现出以前在扬州被人欺负的情景来。

“你这个小祸害…你!”

“不许骂我女儿!”流苏拦在中间,将小绮罗护在身后,说道,“谁敢欺负我女儿,我会跟她拼命的!你们最好相信!”

三个人见流苏如此,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又说道——

“拼命?哼!那你就拼给我们看看!”十一公主说着,一手拽住流苏的头发,狠狠地扯了一把。

痛得流苏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三个公主特意趁着几个哥哥都去狩猎的机遇,将流苏和小绮罗骗到了这无人的角落,自然不怕会被发现!

“走开走开!不许打我娘!”小绮罗伸出两脚又蹬又踢,两只小手手也不闲着,往十一公主的腿上打了过去。

“小贱蹄子!你连姑姑也敢打!”十一公主说着伸手一把揪住绮罗的耳朵,毫不怜惜的扯住!

“你不是我姑姑,你不是…”小绮罗明明痛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了,可是依旧不服,倔强地看着面前的人。

“放开我女儿!”流苏见状一把拉紧十一公主的手腕,用力捏着,迫她松开揪绮罗的手。

“哎哟…”十一公主痛得松开了手,“你!”

“算了,十一,我们走!”五公主心中有所顾忌,连忙拉住了十一。

“流苏,我劝你们还是走吧,和三皇姑一样,不然你会害了很多人,你知道么?”

说着,三个公主离去了。

“绮罗,是不是很疼?”流苏看着小绮罗红红的耳朵,顿时懊恼不已,她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就没有保护好女儿呢?好心疼好心疼啊。

“娘,我不疼,走…我们告诉父皇去,告诉皇伯父和十三叔去!”

“不要!”流苏伸手抱住绮罗,轻轻吹着她的耳朵,说道,“绮罗,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为什么呀?!以前你被人欺负,你咬着牙齿也要还回去,这次她们打你,你也不还手,现在还不许告诉别人了。”小绮罗不解地说道。

“以前和现在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以前欺负我们的人是外人,现在的人是自己人,我们的方法当然会不一样,绮罗,你听娘说,现在事情有点复杂,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增添麻烦了,如果三个姑姑欺负我们的事情被父皇知道,父皇会生气,就会杀了她们,那家里就不安宁了啊,你明白吗…”

“好吧…”小绮罗似懂非懂地撅着嘴巴,点了点头。

“乖。”流苏将绮罗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脑袋。

她的脸色,凝重起来。

不远处的纳兰小胡,眼中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绮罗的耳朵肿了,碰一下她就疼的直掉眼泪,兰儿和杏白,小河三个人围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看着流苏帮她涂药。

“好可怜的小郡主,耳朵怎么会肿成这个样子呢?”兰儿看着绮罗的耳朵,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我不小心摔的…”小绮罗想起流苏的话,便随便讲了个理由。

【二二六】

“我…我不小心摔的…”小绮罗想起流苏的交代的话,便随便讲了个理由。

“摔的?”杏白疑惑极了,“这不像是摔的啊,倒像是被谁给拧了。”

“无崖呢?无崖怎么没有保护好小郡主呀?”小河突然想起了无崖子。

“无崖好像被十三爷硬拉去骑马了,十三爷说是要把他训练成日曜王朝第一勇士什么的…”

“哎哟…”小绮罗痛得忍不住叫唤了一声,脖子紧紧缩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但是她努力地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倒是替她涂药的流苏,刚才被三个皇姐逼到墙角欺负的时候,没有屈服一下,但此刻,看到女儿明明很痛还要强忍着的可怜模样,心里针扎一般的疼痛,眼泪忍不住了,啪嗒啪嗒往下来。

小绮罗听到流苏的啜泣声,连忙回过头来,看到她那张满是泪水的脸,连忙抬起肉肉的小手,温柔地抹去她的泪水,说道——

“娘,你怎了哭了嘛,我不痛啊,真的,一点都不痛哦…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宝贝,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娘真的好没用…”流苏放下手中的药汁,将小绮罗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她追悔莫及,刚才应该不顾一切保护好女儿的,她怎么可以让她被人打呢?

“流苏,流苏…快点倒茶…”

两母女正抱在一起,三个宫女也在一旁垂泪的时候,逐野瞳那特有的爽朗霸道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身穿骑马劲装,脚蹬马靴,英俊潇洒的他手持马鞭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酷酷的,也是穿着骑马装束的无崖子。

看样子是刚从围场上过来。

流苏见了,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别过脸,逃避着他的视线,说道——

“哦,你…你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逐野瞳大大咧咧地坐下,兰儿和杏白连忙上前来替他拿走马鞭,给他端了杯解渴的梅子茶。

“不欢迎你就不来了么?”流苏故意说道。

“…那倒是!咦,我们绮罗小郡主啊,这次看见十三叔,怎么不跑过来了,是不是怨十三叔把你的小书童掳走了?”逐野瞳发现他进来后,绮罗不像往日那样,欢快地跑过来跳到他身上撒娇,倒是用半边脸对着他,不禁奇怪地问道。

“不是啦,十三叔,我…我有点困了,哎呀,我睡觉去了哦。”小绮罗牢记流苏的吩咐,怕逐野瞳看到她受伤的耳朵,便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跳下凳子,准备往自己的寝宫里跑过去。

无崖子敏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等一下!不跟十三叔撒个娇怎么能走呢?”逐野瞳怎么会放过这个可人的小家伙,他见侄女儿要跑,连忙放下茶杯,几步走到她面前,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放在怀里打了个圈圈,谁知,那手却一不小心撞到了小绮罗的耳朵上——

“哎哟…”绮罗忍不住疼的呼叫出声,一只小手无意识捂住了耳朵。

逐野瞳见了,顿时脸色一凝——

而流苏亦脸色煞白。

“你受伤了?”他看着小绮罗明明痛得皱成一团,却还故作轻松的小脸,凝重地问道。

“没…没有啦…”小绮罗急着否认。

逐野瞳抬手,将小绮罗捂住耳朵的手拿开,顿时,那只红肿的快要溢出血来的小耳朵出现在他的眼睛里,上面皮都被扯破了,涂了黄黄的药汁。

无崖子也看到了,他那一贯酷酷的眼神一凝!有人拧了她的耳朵!!

“秦流苏!!”逐野瞳抱着绮罗,头也不回地朝流苏大吼一声。

“怎…怎么了?”流苏被他吼得吓了一跳,仿佛又回到了刚到十三王爷府那会的感觉。

“谁欺负你们了!给本王说!!”他厉声吼道,容不得流苏有丝毫的逃避。

“没有谁啦,真的!”

“无崖,把你的小郡主抱回去休息!”逐野瞳将小绮罗放在无崖子的背上,示意他将她背走。

“十三叔…”小绮罗生怕她娘被逐野瞳骂,轻喊了他一声,眼中流露出祈求的目光。

“乖,快去睡觉,十三叔不会骂你娘的。”

绮罗听了,这才趴在无崖子的背上,抱住他的脖子,和兰儿三个一起,往寝宫里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逐野瞳转过身,走到流苏的面前,望着她,问道。

“本王要听实话,你不要眼睛东望西望地找理由了。你们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受了伤,你认为本王会轻易放过吗?”逐野瞳说道。

流苏吁了口气,决定不再在他面前隐瞒,说道,“四哥和我的关系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今天五皇姐,八皇姐,十一皇姐来找我们了…”

“是她们几个打绮罗的?!”逐野瞳听了,顿时大为光火,“这几个人胆大包天,不知道绮罗是什么人么?我现在就去把她们抓了来!”

“等一下!”流苏连忙伸手拉住逐野瞳的衣袖。

【二二七】

“等一下!”流苏连忙拉住逐野瞳的衣袖,乞求着说道,“不要去。”

见她一副想要息事宁人的样子,逐野瞳大为光火,“你这个笨蛋,以前没人保你,绮罗被欺负了,你被打的头破血流也要咬牙切齿还回去,现在有本王保你做你的靠山,你倒变成缩头乌龟了。你想顾全大局,她们又顾到你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为我好,看不得绮罗被欺负,我又何尝愿意她被打,她是我的心头肉啊,刚才看到她明明很痛可是怕我难过努力忍着的模样,我的心都碎了…真的好恨自己没用,让她在我眼皮底下被打了…”流苏说着,眼中蓄满了泪水,看的逐野瞳好生心酸,“但是,如果被四哥知道皇姐们打了绮罗,他会杀了她们的,不管是谁,他都会杀。不伦的事情已经传开,他即将面临的是不可想象的,说不定还会被逼退位,这个时候,如果他杀了三个皇姐,那他…简直就是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所以…这件事情,我不想扩大了,逐野瞳,帮我隐瞒下来,好不好?我知道你疼爱绮罗,这次,为了四哥,忍一忍吧。”她恨逐冥冽的欺骗,并且发誓永生也不会原谅他,可是这样的时刻,却仍旧忍不住要为他着想。

况且,不伦的人,并不是他。

逐野瞳深深凝望着流苏,在这样的凝视当中,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她,有胸怀有胸襟,深明大义,大局为重,他微微叹了口气,走了回来,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怎么这么傻呢?你知不知道,这样子的你…”逐野瞳说着,揽住流苏的双肩,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只在心里轻轻说道,这样子的你,本王怎么会舍得让你受一点点委屈呢。

“答应我,不要去了,好不好?”流苏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她就怕把他给激怒了。

“好吧,听你的。”十三爷逐野瞳非常难得的听了流苏一次话。

流苏这才吁了口气,“逐野瞳…”

“什么事?”他仍旧有些不解气。

“谢谢你。”流苏望着他,由衷地说道。

“谢什么?”

“什么都谢。”

“其实…咳…”逐野瞳说着,咳嗽了一声,突然变得有些吞吐。

“怎么了?”她抬头问道。

“没什么,你这头笨猪!”

流苏听了,顿时秀眉紧皱,“你什么人嘛,又莫名其妙凶人。”

“走了,看绮罗去!”

逐野瞳说着往小绮罗的寝宫走去,流苏也跟了上去。

大殿之上,早朝时间尚未到,但文武百官已经齐聚一团议论纷纷,几个朝廷栋梁的脸上神色颇为凝重。

其中,二王爷和六王爷的脸上则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两王腹诽:逐冥冽,你也有今天!你残暴阴狠,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现在,机关算尽却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这一次一定要把你从皇位上拉下来!

两人对望一眼,开始按计划行事——

二王爷逐海白走到居中位置,举起双手示意众臣安静,然后环顾四周,说道——

“诸位大臣,逐冥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有违祖宗家法之事,必定会触怒上天,日曜王朝岌岌可危,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我们势必要逐冥冽对此事作个交代,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着。

“二爷说的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犯了不伦大忌,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六王爷逐景天见众人的情绪已经被挑起,他紧接着二王爷的话挑拨道——

“郎大人,你身为丞相,说话有分量,待会上朝,这件事情就由你提出来,本王等人势必以命护你,诸位,你们觉得如何?”

“六爷所说,郎相,这件事舍你其谁?”

郎燕摸着花白的胡须,那张经岁月雕刻的饱经风霜的老脸一脸凝重,双手抱拳,说道——

“列位,本相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皇上给个说法,若是皇上一意孤行,那么…”郎燕说着,将头上的官帽摘了下来,“本相愿为日曜王朝拼上这条老命!!”

“郎相!郎相!”众臣见了,亦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群情沸腾起来。

“皇上驾到…”话音刚落,一袭玄黑色金丝线龙袍的逐冥冽出现了,他浑身依旧散发着冷傲孤寂的气质,整个大殿因为他的到来,气氛陡然变得紧张,凝重,二王爷和六王爷悄悄对视了一眼,眼中露出期待好戏上场的奸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逐冥冽抬手,道。

“谢皇上!”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逐冥冽那双锐利的冰眸扫过座下众人。

众臣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