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敏深呼吸了几口,然后费力地站了起来,揉着疼痛不已的背,没好气的说道,“巴图用尽全力,不眠不休,花了几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救活了你,你要死别死在我们的草原上,你回你们中原死去!”

正在这时候,小金匆匆进来了,看到坐起来了的逐野瞳,她不禁后退了两步,这个男人昏迷不醒的时候就觉得他英气逼人,桀骜不驯,浑身散发着贵气,现在醒了,一点笑容也没有,更是给人一种又霸道又不讲理,还有可能随时捏碎你的样子。

“小金,怎么了?”诺敏皱了皱眉,问道。

“哦…”小金连忙小心翼翼地走到诺敏身边,一看到诺敏疼地直皱眉的样子,她连忙关切问道,“诺敏小姐,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没事没事…不小心撞了一下。”痛死她了,这个男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力气还这么大,看来比他们安源部落的男人要厉害很多很多啊!

“诺敏小姐,卓力格图大汗让我来找你,请你现在就过去,他说克烈人又来骚扰了,抢走了很多牛羊…”

“什么?!”诺敏听了,顿时气得不得了,“那帮野兽!又来抢我们的东西,当我其其格。诺敏是个废物是吧。”

说着,她愤怒地便往外走去,走了几步,蹲下脚步,又回过头来,对逐野瞳说道——

“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们中原人那样复杂,我救你只是因为看到你受了伤,等你伤好了你随时可以走,但是现在,不可以走!”

逐野瞳没有看她,她等了一会,才和小金一块走了。

“诺敏小姐,那个人到底是谁,问出来了吗?他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哎,我刚才看到他,浑身直打颤,好像比卓力格图大汗更厉害的样子。”小金回头看了看蒙古包里面,问道。

“没问出来,但是他一直说本王,本王的,看来是个王爷吧,难怪蛮横不讲理。”诺敏的背,差一点被他打折了。

“王爷?那有可能是兰陵王的弟弟啊,怪事,兰陵王的弟弟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那时候都快死了耶。”小金不解地说道。

“这事情我也不清楚,小金,你把苏赫巴鲁叫过来,等我见完大汗之后,我有事情找他帮忙。”诺敏想了想,说道。

“还有,你别跟着我了,你去看着他,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禀报。”

“好的,诺敏小姐。”

【二八六】勇气

蒙古包内,逐野瞳躺在毯子上,他的身旁放着羊奶和饼子。

他竟然残废了!

变成了一个连站起来都不会的废物!!

还来到了这离日曜远隔千里的草原上!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食物,深深的闭上了眼睛,那一眼,仿佛是对希望的放弃。

安源部落和克烈部落一战,安源部落又损失了很多牛羊和女人,卓力格图大汗为了让草原上的人民过安定的日子,不得已接受了克烈汗赤那提出来的不平等条约。

其其格。诺敏虽然心里不服,可是,他们的实力不如人家是事实,所以,也没有办法了。

夕阳西下,广袤碧绿的草原镶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霞,一直延伸到天的那边。

小金无可奈何地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丝毫未动的食物,走到坐在地上的其其格。诺敏面前,叹了口气,说道,“诺敏小姐,他不吃,又把我轰出来了。”

其其格。诺敏听了,“醒过来都两天两夜了,还不吃东西,他是铁打的吗?”

小金摇了摇头。

其其格。诺敏伸出手,说道,“给我。”

蒙古包内,逐野瞳一言不发地看着某处,那原本璀璨如星辰的眼睛现在好似关掉了满天星星的天幕,暗淡无比。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颓丧,消极的气息。

才两天的时间,他那光洁的下巴都长了胡茬了,看来好憔悴,好令人心碎。

其其格。诺敏掀开布帘走了进去,看见的正式他这副模样,好像死了心,碎了心。

偶尔,那黯淡的眼神里,又会透出一点光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人似的,可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其其格。诺敏的心,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他的身上到底发生过怎么样的故事?为何露出这般伤痛的表情?他为什么会伤的那么重,现在,连腿都残废了…

她站在门口,盯着他的侧影许久,才走了进去——

“你浪费了我们那么多食物,你安心吗?我们才打了败战,损失重大,这些羊奶的烙饼可是很多人维持生命的粮食!”其其格。诺敏将手中的食物放在逐野瞳的身旁,说道。

“…”逐野瞳突然笑了一下。

其其格。诺敏愣了,他…怎么突然笑了,是想到了什么吗?

“你…想到你的意中人流了吗?”

逐野瞳听了,猛地回过头来,看着诺敏。

诺敏连忙举起手来,“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偷听你讲话,你从日曜到哈尔和林的路上一直不停的念着这个字。”

逐野瞳又回过头去,不再理会诺敏。

是的,他刚才听到诺敏的话想到流苏了,想到她带着绮罗到十三王爷府的时候,他折磨她,她终于忍不住爆发大声骂他的情景了。

她叉着腰,气鼓鼓地骂他。

呵呵

那些美好的日子,为何一去不复返了呢。

他想起,他和流苏坐在大树下说过的话,他问流苏——

“这世界上,有什么是永远也不会变得吗?流苏…”

“不变的?”流苏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是不变的。承诺会变,誓言会变,不管当初的保证说的多么坚贞,到头来还是抵不过岁月的蹉跎时光的消磨,不是吗?”

“谁说的!本王若真爱一个人,那便是此生不渝,爱到底,绝不放手。”

当初,他是那么斩钉截铁地反驳她,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默默地发誓,要守护这个无家可归的臭丫头一辈子了。

可是如今,他成了废人,他要怎么回到她的身边去,他要怎么实践他一辈子守护她的承诺?如果,她看到他变成了废人,会不会很失望?她不是说过,他是日曜王朝最厉害的大将军王吗?

流苏,你一定会很失望的吧…

流苏,你以为我死了吧,我好像听到你悲痛的哭声了。

不要哭,我没有死,只是…我没有勇气回去见你了…

其其格。诺敏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冷笑一声,“看样子,你确实是不想活了,那算了,这些食物拿去给小孩和老人,不给你吃了,省的每次都浪费!我请苏赫巴鲁帮你准备一口棺材!”

她端着盘子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逐野瞳依旧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似的!

“你!”诺敏无可奈何地走了回来,将食物重新放回他的身边,“吃的在你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说着,她走了出去,回头,看了看,逐野瞳闭上了眼睛。

曜京,皇宫,城墙外。

垂柳飘飘,菊花飘香。

流苏焦急地站在小红帽的旁边,逐尧皇入宫大约有半个时辰了。

临走的时候,他只说了两个字,“等我。”

她便在此等待,逐尧皇总是会给她一种不用言说的信任。

“娘…”正当她焦急地走来走去的时候,突然,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她猛地回头,只见一团雪白的影子,朝她奔了过来——

“绮罗!!”她也跑了过去,张开双手。

“娘!”小绮罗扑到流苏的怀里,流苏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绮罗!娘好想你,好想你!”流苏松开怀抱,捧着小绮罗的脸,一个劲地猛亲。

“咦?!好多口水。”小绮罗装作嫌弃的撅着嘴巴,说道。

“坏丫头,你敢嫌我!”流苏伸手捏了捏女儿的脸,然后又将她抱了起来,站在原地快乐地打圈圈…

“哈哈哈,哈哈哈…娘…”

站在不远处的逐尧皇,看着这快乐的母女俩,那种快乐是他从来也没有见过的,那么干净,那么纯净,没有丝毫杂质,只是单纯的快乐。

他默默发誓,不管如何,都要保护好她们母女的快乐。

似乎感受到他的注意,流苏朝逐尧皇看了过去——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逐尧皇走了过来,伸出手说道,“给我抱吧…”

【二八七】

“你抱?”流苏扑哧一笑,实在无法想象兰陵王抱孩子的情景,他是要变成古代奶爸了吗?

“来,给父…给皇伯父抱抱绮罗。”

流苏听他差点说成父王,心里微颤了一下。

他爱绮罗,她看的出来,和逐冥冽宠到极致的爱不一样,和逐野瞳快乐的爱不一样,他的爱包含着严厉和要求,但是不必任何一个人少,他习惯把爱埋在心里,从不轻易表达,但是,那种爱确实坚如磐石的。

可,他怎么会愿意把他自己才是亲生父亲的事实埋藏起来,让绮罗一直喊逐冥冽父皇呢?

小绮罗水汪汪的眼睛有些胆怯地看了逐尧皇一眼,又看了流苏一眼,流苏朝她点了点头,她才有些迟疑地朝逐尧皇张开双手。

她从第一眼看到的这个伯父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深深的敬畏感。

逐尧皇小心翼翼地抱着绮罗,绮罗搂着她的脖子,三个人一起走在曜京城里的大街上。

所有人都忍不住朝这三人看过来,这三口之家,是街道上最独特,最两眼的一道风景线——

男子高大威严,浑身散发着尊贵的王者霸气,女子清秀亮丽,身上有股独特的灵动气质。

而那个小姑娘,活泼可爱冰雪聪明,是个顶级的美人胚子,眉宇之间极有她娘亲的灵动灵气,像个鬼灵精,又有他爹的风范和气度,长大了,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人。

“你怎么能来去自如?”流苏不解,逐尧皇是怎么做到的?堂而皇之进了宫,又大大方方将女儿抱了出来,她还以为逐尧皇是要把绮罗偷出来呢,毕竟,天下人皆知,现在兰陵王和逐离皇是公开敌对的关系,但是他,却还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

逐尧皇回头看着她,说,“你猜?”

“我不猜。”

“因为猜不到,你高深莫测,我望尘莫及呀。”

逐尧皇但笑不语,流苏亦心有灵犀地笑了。

他喜欢这点,不需要多做解释,互相之间,已经明了,舒服,自在。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能参加吗?”小绮罗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忍不住插了进来,问道。

逐尧皇看着她,这个女儿,他真真是喜欢极了,有流苏的影子,又有他的风范,是他和流苏的结合,难怪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有种特别的感觉。

“好啊,你可以参加,不过参加之前先要考考你,看看皇伯父不在宫里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跟魏师傅学知识,还是关顾着和小哥哥玩儿去了。”

“哼!”小绮罗骄傲地仰起头,“皇伯父,你放马过来,我接招便是。”

“好!有气魄,那你给皇伯父和娘背一背前天上午魏师傅教你们的孟子。”

小绮罗听了,和流苏同时皱起了眉头,“咦?你怎么会知道魏师傅前天教了我们什么呢?”

“皇伯父自然知道了,所以,你不要乱背,不然…会受惩罚的。”

事实上,虽然不在皇宫,但他仍旧时刻关注着女儿,常和魏太傅私下通信,只是,没有告诉流苏罢了。

小绮罗转了转眼睛,回顾了一下昨天学习的内容,然后张口道,“昨天魏师傅教的是孟子的仁政说——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 ”

小绮罗句句清晰,朗朗道来,流苏朝女儿伸出大拇指,她的女儿,就是聪明但是逐尧皇并没有要赞许的意思。

流苏悄悄用手肘撞了逐尧皇一下,小声说道,“你别那么严格嘛,夸一下啊。”

流苏最心疼女儿了,好不容易见了面,还要考试,多严肃啊,小朋友就是多玩才是啊。

逐尧皇没有回应她,继续问绮罗,“背是背出来了,那你能说说这孟子这几句话的理解吗?”

“嗯,我觉得这几句话集中体现了儒家仁政思想的核心,如果天子不行“仁政”,便保不住他的天下;诸侯不行“仁政”,便保不住他的国家;卿、大夫不行“仁政”,便保不住他的宗庙;一般的老百姓不行“仁义”,便保不住自己的身体。也就是说,仁政不仅仅是郡主的事情,而是所有人的事情,之上从上到下都仁了,才是真正的仁政。”

逐尧皇这回赞许地点头,说道,“不错,小小年纪,已经有一番独特的见解了。”

流苏听着两父女的谈话,突然眼中一丝光亮,心里一个主意闪过,她踮起脚,趴在小绮罗的耳边,叽叽咕咕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小绮罗猛地一个劲儿的点头,然后,两个人一齐看着逐尧皇——

“怎么?”

“皇伯父,一直是你考别人,刚才娘跟我说,让我考考你,看你答不答得上来。”

“哦?”逐尧皇听了,倒是觉得新鲜,“你们两个要考我?好啊。”

“好,皇伯父,这是娘叫我问的,也是娘出的题目,如果你答不上来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娘哦。”小家伙一开始就把责任撇的清清的,可会打算了。“听着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在河之洲’所指究竟是何处?”

问完之后,流苏立刻望着他,双眼含着腹黑的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嘿嘿,这是一个现代才解决的问题,看他怎么回答。

“…”逐尧皇顿了一下。

果真,这个问题是他没有研究过的,第一次,他被难倒了。

“怎么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流苏明知故问道。

“这个问题,确实还没有研究过。”逐尧皇说道。

“哈哈哈…娘,我们赢咯,皇伯父不会耶!”小绮罗高兴地和流苏击掌。

能难倒兰陵王的东西,实在太少太少了。

“娘,你看这个,和鸭子长得好像,臭臭的一张脸,我想要。”小绮罗指着小摊上的一个小木偶,对流苏说道。

“老板,这个小木偶多少钱呀…”流苏拿起小木偶看了看,发现做工还不错,便问道。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热闹的街市上穿梭来穿梭去,好似两只快乐小燕子。

虽然是母女,可是两人看着却和姐妹差不多。

流苏有着一张似乎永远也不显老的脸,纵使已经过了六年,脸上依旧未脱去稚气,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沧桑的印迹,眼睛依旧纯澈,笑容依旧明亮,仿佛仍旧是六七年前那个十七岁的少女。

逐尧皇每每看到这样的她,便会油然生起一股男人强烈的保护欲。

每每看到这样的她,一身的压力都消失了,在她的面前,会不由自主的轻松下来,在她面前会不由自主忘记太子和兰陵王的身份。

在别处,他是兰陵王,肩负重任,忧国忧民,而在她这里,他只是逐尧皇。

等和老四的事情结束,如果她愿意,他会给她一个世人瞩目的大婚,向所有人宣布,秦流苏是逐尧皇的女人。

“皇伯父,你要吃吗?”流苏和绮罗买了三串糖人儿,一人手里那一串,小绮罗拿着其中一串最大的一个跑到逐尧皇的身边,踮起脚,举到他的面前。

逐尧皇弯腰,接了过来,再看,只见两母女的嘴角的同一个位置都站着糖渍,尤其是流苏,不但嘴角有,连鼻子上都有了,但是她浑然不知。

“两个都是小脏鬼。”逐尧皇不觉宠溺地说着,掏出小绮罗袖口的帕子,替她擦去嘴角的糖渍。

然后,伸手,将站在前面的流苏到了咫尺的地方,抬手,一点一点,细心地为她擦去嘴角和鼻尖上的糖渍。

流苏一怔,顿时僵直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的傻傻地举着糖人…

他的动作那么温柔,那么体贴。

阳光下,看过去,好唯美的一幅画。

最后一点,手帕擦不去,逐尧皇便用食指,一点一点地擦干净…

整个空气的温度,慢慢升腾…

远远的,逐冥冽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何必,何必去看别人幸福的模样?只会让痛,无法自拔。

曜京城内,阳光灿烂得刺眼,眼角有点疼。

他抬起手,从指缝中看那灿烂的过份地阳光。

阳光如此温暖而他却如此冰冷。

【二八八】身孕

整整玩了一天,该要回十六城了。

流苏和小绮罗依依不舍。

“娘,你什么时候再来?你为什么不和父皇在一起,要和皇伯父在一起呢?”小绮罗依偎在流苏的怀里,不舍地搂着她的脖子,问道。

流苏一怔,这个问题…她…

离开皇宫,是因为逐野瞳的死,让她看到逐冥冽的时候,便会悲痛增加,压抑地快要不能呼吸。

那么,当日逐尧皇进宫,她为什么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跟他走了呢?

回去的路上,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一直回到了兰陵王她的房间里,还在想。

六年前,除了等待是绮罗的爹的那个人的出现,她…还在等待着什么吗?

“小姐,玩的开心吗?”小霜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流苏才回过神来。

“哦,开心啊。”

“开心也要记得喝厨房为您熬的参汤才是,奔波了好几天,都累坏了吧。”小霜流苏以前就每晚会喝的滋补汤放在她的面前。

流苏的气血有些虚,到了冬天的时候,总是手脚冰凉,而小绮罗也遗传了她这个毛病,怕冷,到了冬天就特别难熬。

在宫里的时候,逐尧皇给她们母女配了不同的滋补药。

到了这里,之前是膳房的丫鬟直接将药送过来,小霜来了之后,她就接手了。

喝了这些药之后,身体也在慢慢好转。

流苏端起那碗汤,吹了吹,然后慢慢喝了下去。

接下来的十来天,逐尧皇正式开始恢复同草原安源部落,克烈部落等的边境商贸。

有时候,他会和流苏谈谈自己的一些计划,而流苏也常给他提些意见。

“诶,依你看,殿下以后不用一个人面对这些繁杂的事务了吧,身边总算有个能真正对话的人了。”小宝和薛澜看着书房内两个坐在一起讨论如何恢复边贸问题的人,又开始说起悄悄话来了。

“嘁,什么呀,这你就不懂了吧,老鬼。”小宝耻笑薛澜。

“什么啊,你有什么看法?”

“虽然呢,流苏主子能帮上殿下的忙,但是,你认为殿下把她叫来,真的是为了讨论什么边境商贸的问题吗?”

“不然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风花雪月,谈情说爱咯。”小宝颇为得意地说道。“你看看,殿下那双眼睛,看他的眼神,他明明就心猿意马嘛。有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身边,哪里还有心思办公啊,所以,办公是假,谈情是真!”

“你这么懂,怎么冷公主还是不理你,不但不理你,你多说几句她就掐你的脖子!那,你别否认啊,我昨天晚上不小心看到的,冷公主可是从头到尾都没给过你好脸色。”

“…”小宝一听,顿时脸腾的红了,急忙辩解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打是情,骂是爱…她对我越是不好,越是骂我,打我,越是说明她心里有我,我敢保证,她说不定早就爱上我了,就是不好意思说而已,你也知道,她那个人,一直冷冰冰的,对谁也没表情,能打我骂我,算是最特别的了…”

“…是吗?是这么回事?”薛澜琢磨着小宝的话,问道。

“当…当然了!”

小宝掩饰着心虚,说道。

殊不知,有一个冷冰冰的女扮男装的人,把他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