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呜…救命啊…”

“逐冥冽,你这个杀千刀的…”

“真笨…”冷冷清清的声音蓦然想起,就在流苏快要被吓死的时候,逐冥冽又骑着马回来了,流苏见了,抬起手,指着他,她已经说不出来了。

“你只要说句撒娇求饶的话,朕不就会来了吗?朕最不舍得的人就是你了…”

“你…”他还有脸教训她?

“流苏,你怎么就不在朕面前服软呢?你不知道,只要你说一句话,朕可以…唔…”

突然,一个巨大的声音轰然响起,逐冥冽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从高大的马上跌落,他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准确无误的射在那突然出现的蛇的脖子上,将蛇牢牢钉在树干上,而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流苏定睛一看,另外一条含着剧毒的响尾蛇正满足的离去——逐冥冽同时被两条毒蛇咬了!

这个把她丢弃于此要让她曝尸荒野的人,中了蛇毒!

哈哈…连蛇都看不过去了吧。

流苏看着倒在地上的他,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她蹲了下去,逐冥冽痛苦地躺在地上,看着她,满头大汗,脖子处是一块紫黑色的印子,那是蛇的两排牙印。

“报应了吧你…”

猗房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痛苦的模样:

“你…你竟然…”逐冥冽伸出手去抓她,但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手只稍微触到了那一丝紫色的衣纱。

流苏站了起来,说道,“现在曝尸荒野的人是你,我走了。”

“…”逐冥冽狠狠地瞪着她,“你敢!”

“敢。”她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逐冥冽闭上了眼睛,抬起手,用力按住被蛇咬了的地方,他头脑昏眩,额头微微冒出了汗液,手心开始发冷。

那个女人,当真撇下被毒蛇咬了的他走了。

比他还狠心的女人!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一双软软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扶了起来,他整个庞然的身躯的力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你…不是走了么?”他张口,他一边在她的撑扶下往外走,一边问道,额头上的汗液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掉在流苏的身上。

流苏没有说话,支撑着他高大的身躯对于她来说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她涨红了脸,喘着粗气。

“…流苏…”他笑了,她没有丢下他走掉。

“闭嘴!”她粗声粗气说道。

“流苏…”他将头靠在她的肩头,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

他,其实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流苏将逐冥冽拖到了一处空地上,此时,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她擦了把汗。蹲了下来,从逐冥冽腰间取出他随身携带的匕首。

咬了咬牙,将逐冥冽那被蛇咬过的地方,轻轻划了一道口子,然后,

低下头,用嘴对准伤口将毒血吸了出来,吐在一旁的地上,不知道吸了多少回,地上的一滩毒血逐渐增多,直到那乌黑的血变成鲜红色才作罢。

【三O三】四爷,对不起

“应该没事了。”终于做完了一切,流苏累得坐在地上。一边抬手擦着脸上的汗液,一边看看逐冥冽的伤口。

“流苏…”逐冥冽坐了起来,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不忍心丢弃朕的,是吧。”他问。

这时候的他,没了往常的阴佞和冷漠,脸上有一丝疲惫,他就像个孩子一般,靠在流苏的肩头。

“…四爷…”流苏的的心颤了一下,又叫回他当初的名字。

“嗯,还是叫四爷好听,以后不要叫皇上了,继续叫四爷,好不好?就像那个手忙脚乱捡树叶,奋不顾身笨笨傻傻跳到湖里来救我的流苏那样傻傻的叫我四爷。”他闭着眼睛,那时候的她,就像一颗不小心投入他心湖的石子,搅动一池涟漪,深深的,深深的沉入他的心底。

“…”流苏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转过身,逐冥冽坐直了身子,看着她,问道——

“怎么了,不愿意叫四爷?”

“四爷,对不起…”她说道。

“你说什么…”逐冥冽面色一凝,手蓦然收紧。

“我…有喜欢的人了。”

“…”逐冥冽听了,抬手握紧她的双肩,“你再说一遍。”

流苏看着他,“四爷,流苏有喜欢的人了,请你…请你放了流苏,不要再打战了,不要再…不要再喜欢流苏了,好吗?”

“不好。”他近乎偏执,执拗地回答,不知不觉间,已经红了眼眶。

“四爷,请你…请你忘了我吧。”

“忘了你,哈哈哈…”逐冥冽突然哈哈大笑,“为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要我忘了你!你要在那个晚上突然闯入我的世界,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就胆敢闯入我的世界,用你的无知,用你的愚蠢,用你的笨傻勾引我,引诱我!让我为你心动,为你倾心。而现在,你在让我觉得我不再那么孤独,不再那么寂寞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要离我而去。”

流苏抬头,那一刻,她在逐冥冽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泪光。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侩子手,她以前说逐冥冽该死,可是这一刻,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人,是她自己!

“对不起四爷,我…我无意闯入你的世界,我…当我这样面对你的时候,总会有一股悲伤从心底涌出来,但我知道,那已经不是爱了…对不起,对不起…”看着他哭,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流苏…”逐冥冽将她按到在地,狂热地吻了上去,“你的话,比那些让我差点致死的利剑还要锋利,你把我的心刺得百孔千疮,我想杀了你!但是,只要你把刚才说过的话收回去,我就原谅你,我当做没有听见!”

【三O四】

流苏闭上了眼睛,承受他狂热如雨点般的吻以及近乎绝望的热烈,他用着最强又最弱的力量,想要将她占有。

“把你的话,收回去!”

他吻着她,突然,嘴巴里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她的眼泪,流到了他的唇际。

他怔了一下,终于慢慢地放开了她,只见,她闭着眼睛,清秀的脸庞上两行清泪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

逐冥冽坐在她的身旁,一袭玄黑色衣袍将他衬托的益发冰冷——

他低沉着声音问道——

“你喜欢大哥?”

“…”流苏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

逐冥冽将她扶了起来。

“看着我。”他命令道。

她睁开眼睛看着他——

逐冥冽是很有魅力的男人,拥有英俊的相貌,至高的皇位,手段凶狠残暴,但是却有无数的女子,甘心为他沉沦,可偏偏,他选了她——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爱一个人,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是可以去爱的,是你让我觉得我是活着的,当你跳到湖里来救我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为了这个傻瓜女人,我逐冥冽愿意去死!但是,这第一次的爱却被你完全践踏了。秦流苏!你给我好好记住!!”逐冥冽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他起身,将流苏抱上马,伸手拍了拍马背,“马会送你回去的。”

“…”流苏本来想问一句,那你呢,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时候再表示出关心的话,就显得太多余,也太矫情了。

“去。”逐冥冽在马的耳朵边说了些什么,然后,马便驮着流苏沿着原路回兰陵府去了。

流苏坐在马上,回头——

只见,逐冥冽站在狂野上,月亮的光华笼罩在他的身上,玄色长袍包裹着他刚劲强健的身子,背影孤独凄绝,冷峻如铁,冷傲的气息从他身上溢出。

流苏重新转过身去,拉着马的缰绳。

“啊…”突然,逐冥冽像一只受了伤的猛兽,仰天狂吼,乱舞着手中的佩剑,那白骨如在他的剑下粉碎,如沙石一般飘起、

流苏听到了,但是没有再回头,所以,她没能看到逐冥冽看着她离去时的眼神。

“秦、流、苏。”他一字一字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已经深夜了,万籁俱寂,流苏和逐冥冽还没有回来,逐尧皇一直在书房办公,他将所有的折子都翻看了一遍。

又开始连夜制定边贸计划。

冷眉手上端着夜宵朝他书房这边来了,原本靠在门上的小宝见到她立马站直了身子。

“冷…冷眉姐姐…”看到这个冰美人,宝将军就紧张。

“喊公主!”冷眉冷冷地说道,那日他说什么她对他越不好就是越在乎他的话,她都听见了。

“姐!心形月饼都吃了,还那么严肃干嘛…”小宝讨好地说道。

冷眉听了,手肘立刻猛的一击,小宝立刻痛得弯下腰去,一边捂着肚子,一边一只手指着她,“你…你谋杀亲夫。”

“闭嘴!”冷眉又迅速出手!这次直接攻击小宝的背部。

“啊啊啊,饶命啊饶命,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别打了!”小宝连连求饶,冷眉才停了手——

“下次再敢不正经,本公主将你碎尸万段!”

冷眉这才放过他,推门进了书房。

“好野蛮好暴力的女人啊…”小宝揉着肚子抱怨道,但是他的眼神和语气却都那么甜蜜。

冷眉进去,便看到逐尧皇端坐于案前,凝神批阅折子。

她走了过去,将手中的参汤放在他的手旁,说道——

“大哥,歇息一下吧。”

“嗯。”逐尧皇口中应道,依旧没有自文件当中抬起头来。

“有什么话,说吧。”

“为什么…不追上去?”冷眉问道。

她是最明白他对流苏情意的人,一直以来,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以她为考虑的中心,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她,却做着比说爱更爱的事情。

逐尧皇放下手中折子,站了起来,拿起书案上的皮影人儿,说道——

“我将暴风般的爱情藏在心里,那是为了不再给她任何压力。”

冷眉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大哥,要不要…喝两杯?”她将藏在身后的酒拿了出来。

逐尧皇站了起来,说道,“你没听过吗?借酒消愁愁更愁。大哥从来不喝酒,你知道的。”

冷眉腼腆的笑了,“我知道你滴酒不沾,但我以为这会…你会需要。”因为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所以她也不怎么会关心人,对于逐尧皇她打从心里景仰,可是,要真正去关心一下的时候,却显得有些笨拙。

逐尧皇看了看她,“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外面那位吧。”

“大哥!!”冷眉听了,连忙拉住逐尧皇的衣袖,“怎么你也…”她的脸红了,脖子都跟着红了。

“好了,大哥没事,你不用担心。”他对冷眉说道,语气中,是一个做大哥的威严,还透着对妹妹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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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不知不觉的,小郡主逐绮罗长高了一截。

这天,春日的午后。

逐冥冽正在御书房接见朝中大臣,无崖子奉命旁听,整个御书房内弥漫着一股严肃的氛围。

这个时候,门口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探头探脑地朝里面看了看,之后把脑袋缩了回去,然后又探头看了看。

然后,终于找到了无崖子所在的地方——

“嘘,嘘…”绮罗右手握成半拳,用暗号喊着他。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无崖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拼命朝他招手,示意他出去。

但是,无崖子哥哥却装作没看见,又朝里面走了两步,一副认认真真听逐冥冽讲话的样子,

“…”绮罗见了,猛地跺了跺脚,他又故意不理她了!!讨厌讨厌,好讨厌!他最近一直这样子呢!

“嘘,嘘嘘嘘嘘…”哼!她就不信了,她一直给他暗号他敢不出来?

但是,她又嘘嘘嘘了一轮,无崖子连头也不抬了,还佯装认真地跟着那些老态龙钟的朝中大臣一块点点头,就是完全忽略了逐绮罗的呼喊。

“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绮罗跟他杆上了!

“咳…绮罗啊…”这时候,逐冥冽突然开口了。

她嘘嘘嘘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嘘得几个大臣都内急了。

“啊…皇…皇叔…”绮罗连忙站直了身体。

顺便狠狠瞪了无崖子一眼,都是这家伙!!

“有事啊?”逐冥冽又问道。

“我…”绮罗灵活的眼珠转了转,然后抬脚走了进去,一直走到逐冥冽的身边,撒娇地靠在他的椅子上,说道,“皇叔,我想找他,可以吗?”

绮罗指着无崖子,说道。

“皇上,刚才陈大人说的我还没听懂。”无崖子先发制人,连忙说道。

绮罗听了,几步跑到无崖子的身旁,踮起脚,当着所有人的面扯住他的耳朵,说道,“皇叔,陈大人刚才说的我都听懂了,让我单独给他讲讲吧。”

“去吧。”逐冥冽抬了抬手。

“谢皇叔!走吧!!”她狠狠瞪了无崖子一眼,然后,就这样扯着他的耳朵,往御书房外走去!

“哎…”无崖子忍不住喊了一声疼。

但是绮罗一直走到御书房外才松开了手。

“要捏断我耳朵啊?你不是跟着西域来的人在学医术吗?”无崖揉了揉耳朵,看着气鼓鼓的她。

她真的越来越美了,这生气的样子,好生动好可爱,他不过看了一眼,心跳就有点加快了。

“哼!”绮罗双手叉腰,说道,“我刚才听人说,今天上午有个小姑娘送花给你,有没有这回事,你给我老实交代!”

【三O五】

“嗯,我知道了。对了,大哥,十三大高手四处追查,可是奇怪的是竟然找不到纳兰小胡的下落,我已经将传你的命令,将九哥传来了,他明天就到了。”

两兄妹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阵马的嘶叫声。

“小宝,殿下在吗?”接着,便听到流苏急切的声音,冷眉会意端着盘子退了下去,流苏便走了进来。

她走进来的时候,发丝有些凌乱,整个人气喘吁吁的。

“流苏?”看到她,逐尧皇微愣了一下。

流苏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说道——

“帮我再查看一下,我的孕相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发生过那个。”和一个男人大喇喇地说起这种问题,流苏还是有些不自在。

“你是说…”逐尧皇心中一凝,眼神蓦地变得锐利。

“对!自从六年前你…之后…我就…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这话说的,好像她一直为他守着似的。

逐尧皇没有做声,将流苏的手拿了过来,放在掌心,食指和中指贴在她的脉上面。

突然,流苏又将手收了回去。

“怎么了?”他问。

流苏看着逐尧皇,“如果我真的有了身孕,你会怎么样?”

“一切取决于你。若你要走,我看着你,一辈子看着,如果你愿意留,流苏,逐尧皇此生,只属于你一个人。”

流苏听了,只觉得有些热泪盈眶,她何其有幸,竟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

第一次在枫叶林里的对话历历在目,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说,一辈子都在等待一个女人,他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而今日,他又说,他不会在乎身孕的事。

“替我看吧。”她已经懂了,再度伸出手去。

逐尧皇拿起她的手腕细细查看她的脉象。

“如何?”她问道,神色有些紧张。

“有孕。”脉象的的确确显示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你确定的医术没问题?”她开始怀疑他的医术。

“没有”他笃定地说道。

“…再喊几个大夫来检查一下吧。”流苏又开始不淡定了。

逐尧皇秘密将华太医传进了兰陵府,细细查看一番之后,华太医给出的结论依旧是:有孕,两个月。

流苏愣了,这个华太医的医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她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砰!”胧月夜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来,只见逐冥冽倒在地上,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散在空气当中。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胧月夜来不及穿好衣裳,便赤着脚飞奔到逐冥冽的身旁,弯腰要将他扶起来。

“流苏…流苏…你…“

流苏?胧月夜愣了一下,他喊得是兰陵王身边那个女子的名字,难道…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张脸和流苏有三分相似。

“流苏…你…你在这里…”逐冥冽睁开朦胧的醉眼,模模糊糊当中,他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皇上,我…我不是…”她的心在滴血,原来,他解救了她,不是对她有意,仅仅因为她和他心爱的女子长得很像。

“流苏…不要走…你不爱我,我爱你这就够了…你不要,连爱你地资格也…也不给我…”逐冥冽一个翻身,将胧月夜压在了身下。

他邪魅狂野的男人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她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吸引,深深爱上了他,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此刻,被他拥着,即便被当成了另外一个女人,她也心甘情愿沉沦。

爱上逐尧皇的女子,最后会癫狂,因为他洁身自好到令人崩溃。

爱上逐冥冽的女子,最后会沉沦,因为他邪魅的气息令人上瘾。

“流苏…”逐冥冽身下抬手扯落那一身白纱,强健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那古铜色的肌肤在昏黄的光下散发着魅惑到极致的气息。

“是,我…我是流苏,皇上,我是流苏,我爱你。”胧月夜在他耳畔呢喃着,身子像着了火一般,被他的大掌引领着。

“流苏…”听到她的声音,醉倒不省人事的逐冥冽将她抱得更紧了,猛地一用力,冲破了那最后一道防线,顿时,强烈的痛楚猛然袭来,胧月夜差点昏厥了过去,她抬起一双白嫩的手抱紧了逐冥冽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