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戈皇城已经加强了戒备,每个角落,细节,在禁卫军的监控下,你父王和八皇叔的神经也格外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扰了他们,这个时候谁若被发现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暗中使诈,相信一旦被他们发现,绝不会姑息,所以…有些与人把柄的东西,还是不要留着的好。”

这样的话,让安若陌瑢原本镇定的心变得惶恐了起来,事实的确如此,笛子在她的衣袖里就是祸患,万一被人查出来,发现了笛子的秘密,知道是她吹走笛子驱动血魔人进攻安若女王,那可是掉脑袋的死罪,怕到时候,父王也不会替她说话了。

想到人头落地,安若陌瑢就脊背直冒冷汗,安若芷韵也退后了一步,紧张地碰了她的手臂一下。

“五姐…”

“我,我知道了,谢谢公子提醒。”安若陌瑢一把将芷韵的手打开了,和龙天行道了一声别,莲步急速向回走去。

柱子边,龙天行眯着狭长的眸子,他相信安若五公主听了这话之后,一定会将笛子处理掉的,有所收敛,他之所以只是提醒,而没有当众揭穿她,是因为他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安若陌瑢做了恶事,何况男女授受不亲,他总不能伸手艘一个女子的身吧。

只要目的达成了,龙天行也便放心了,他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不早了,拓跋嫣儿还在大都的门口等他,他得尽快赶去,至于西子…他从怀中掏出了那枚玉佩,在掌心里玩味了片刻,脸上浮现了欣慰之色,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南戈大都的城门边,拓跋嫣儿几次从马车里下来,焦虑不安地向皇城的方向望着,仍旧不见那抹白色的身影,他到底去了哪里?到现在还不回来。

手里的绢帕放在唇边咬了又咬,拓跋四小姐的神色变得越发不安,最近这段日子,虽然她一直在龙公子的身边,却怎么也感觉不出他对自己特别的心意来,甚至承诺的话都不说一句,平平淡淡的,就好像普通相识的朋友。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新雇佣路上照顾她的婆子有些着急了,走过来问了一句。

“再等等。”

拓跋嫣儿皱着眉头,伸长脖子看着,街头上的人又少了许多,却仍不见龙天行回来。

“刚才的公子是小姐的哥哥吧?”婆子问。

她的哥哥,为何不说是她的男人或者未婚夫婿呢?可见龙天行从头到尾的表现,都斯文守礼,眼神也没流露什么,婆子才会这么一问。

抿了一下嘴巴,拓跋嫣儿扭头看向了婆子,说她多嘴,若是再啰嗦,就换人了,婆子一听忙闭上了嘴巴,为了多赚几个金叶子,她也不敢再说话了。

可婆子的话还是入了拓跋嫣儿的心,让她的心惴惴不安,从北马国到南戈,一路上都是她在嚷嚷,说什么龙公子会和她去纳日帝国的拓跋世家,她还在西子的面前吹牛,说龙天行到了拓跋世家就会向父亲提亲等等,现在想想,这一路,他只是大步走在前面,多余的话没说一句,甚至没多听一言…

手中的绢帕几乎撕破了,不耐烦的一瞥之后,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龙天行的身影出现了,他正大步朝这里而来。

“回来了,回来了,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拓跋嫣儿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吩咐着婆子收拾一下,让马夫检查一下马匹,一会儿就上路了。

眼看着龙天行走近了,身后该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拓跋四小姐有些奇怪,龙公子的武功已经很高强了,怎么这一路还需别的帮手护卫吗?

“这位拓跋小姐,路上,你们一定要保护她的周全。”龙天行指着拓跋嫣儿对两个壮汉说着,两壮汉点点头,牵过了马匹,走到了马车的旁边,等待启程。

拓跋嫣儿听着龙天行的话,又看了看两个骑马壮汉,几步奔了过来。

“龙公子,我没听明白,有你在…何需多余的两个人?”

面对拓跋嫣儿的疑问,龙天行的浓眉微微一挑,声音有些低沉。

“拓跋小姐,我不能和你去纳日帝国了。”

“什么?”

拓跋嫣儿愣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应该和她一起去拓跋世家吗?然后一起见了父亲大人,挑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下婚约…虽然这是拓跋四小姐一个人的规划,却已经根深蒂固在了心头,成了她认定的事实,可现在,龙天行竟然说他不会去纳日帝国。

“拓跋小姐,你表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纳日帝国并不适合我。”龙天行一直都知道拓跋嫣儿接近他的目的,是月飞羽指使,但因为拓跋小姐未明身份,需要他仔细观察,也便没有戳穿,现在他很确定,这个女子并不是他要找的人,一切也该到此为止了,有些话更加不必说得太过清楚。

提及月飞羽,拓跋嫣儿的血一下子涌到了脸上,红打了耳根子,她一直以为龙天行不知道她最初接近他的目的,现在听他这番话,才知道他早就觉察了。

“因为这个,龙公子生了我的气,不同我回拓跋世家吗?”拓跋嫣儿抬起眼眸,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也许最初她是想帮助表兄了,可现在她的心意已经转变了,表兄的无情让她意识到了龙天行的好。

龙天行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生拓跋小姐的气,这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话说得多么淡然麻木,好像一些事情根本不为龙公子所动,他是一个无喜怒哀乐的人。

“那是为什么?”拓跋嫣儿急迫地追问。

“因为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这是最简单的回答,龙天行沉睡一千年,只是为了寻找重生的嫣儿,至于其他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浩瀚江河的一点小小的微波而已。

“公子要找的人?”

拓跋嫣儿细眉微聚,龙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找什么人吗?那个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猛然之间,拓跋嫣儿的眼前一阵阵发花,脚下有些站立不稳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龙公子接近她,只是想调查她是不是那个人,并没有真的喜欢上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她当真接受不了,先是表兄月飞羽对她冷漠异常,现在又是龙天行,他们一个个,都没对她用过真心。

看着拓跋嫣儿惨淡的脸色,龙天行劝解道:“我无心插手拥日大陆七国纷争,更加没想过要支持哪个国家,希望拓跋小姐能够明白,这一路我已安排了好了,提前让人快马加鞭赶往拓跋世家,相信小姐不到纳日帝国境内,便会有人中途迎接了,所以倒不必担心什么。”

“那…你呢?龙公子要去哪里?”拓跋嫣儿的唇瓣咬出了血,和苍白的脸比起来,格外刺眼,龙天行在这里和她分别,是要留在南戈国吗?

“我会留在南戈国,我想…我要找的人在这里。”

“是安若西子吗…”

拓跋嫣儿垂下了眸子,问出这话的时候,泪水都流了出来,一定是那个女人,一定是她,她当真将龙公子迷惑了,什么找人,不过是龙天行的借口而已。

隐隐的痛恨,让拓跋嫣儿的心都要撕碎了。

“龙公子这样都不能说实话吗?”拓跋嫣儿抬眸冷问。

“我只想确信,她是不是在这里?”龙天行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他和嫣儿之间的约定,外人无权知道。

拓跋雅儿站在原地,突觉风也变得瑟瑟冷冽了起来,手里的绢帕已经撕破了。

章节目录 第219章 :我何时答应了她

在龙天行坚毅果断的表情中,拓跋嫣儿知道多说无望,只能僵硬着脊背返身走向了马车,站在马车前,她用力地抓住了马车的帘子,没有立刻进入马车,而是将脸颊略微偏转了一个角度,压抑着心境开了口。

“一路同行,承蒙龙公子照顾,嫣儿感激不尽,如今要分别了,嫣儿有句话想提醒龙公子,一个可以踩着庶姐的尸体,压着长兄的女子,对公子的真心又能有多少?相信公子这样英武不凡的男子,并不想被女子利用吧,前路漫漫,人心叵测,公子的眼可要擦亮了啊,嫣儿就要踏上归途,心里还是惦念着公子,希望有朝一日相见之时,公子不会后悔今日所说的。”

淡然轻渺地说了这些话,拓跋嫣儿提起了裙子,上了马车,她快速放下帘子,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难过,也不想失了拓跋世家小姐的尊严,南戈大都,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地方,安若西子,这个两次让她和爱情擦肩而过的女人,这笔羞辱之账,她迟早要算。

马车缓缓地调转了方向,想皇城大门而去,马蹄子发出了咯噔咯噔的声音。

龙天行冷眸站在大都街头,拓跋嫣儿提醒的话语,非但没让他对西子有了什么恶劣的评价,相反,对拓跋四小姐的人品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一个女子在极力诋毁,愤恨,一个女子却在躲避,撮合…

一声长啸当空划过,龙天行抬头看去,阳光强烈处,一只灰色的大鹏鸟在奋力向东疾飞,虽然个头不小,羽毛却不丰富,应该是拓跋嫣儿的那只羽毛没有完全长好的鹏鸟,它一边飞,一边凄厉地叫着,还不住回头张望,好像在躲避什么的追击。

前面的鹏鸟飞过之后,后面一声长啸,云层之中,冲出一只翅膀灰金、头如火凤的鹏鸟,这只鹏鸟体型要比先头的一只大了好几倍,修长的羽翼微微一展,便能滑翔出很远,想追上前面的目标并不困难,可它并不着急,快快慢慢,时而发出明显金翅大鹏在戏弄前面的鹏鸟,让它既不能逃得太远,又不会扑上去擒住,仅仅是恐惧已经让前面的鹏鸟落魄丧胆。

一只成年的金翅大鹏?龙天行眸光微眯,盯着天空之中戏弄大鹏鸟的神物,它怎么来了拥日大陆?

据息,这样的神怪之物都在拥日大陆之外的山海间,大陆和山海之间有一道不可以逾越的沙漠,沙漠尽头是封印结界,让两个不同的世界不能相通,这样才能保证人类和神怪之间的隔绝,对于拥日大陆的七国来说,山海这样的地方是不存在的,属于神话里的杜撰,而好像金翅大鹏这样的神鸟出现,也被视为奇物,却不会想到是山海之中的妖物。

凝眉思索之间,两只鹏鸟一前一后消失在天地的交界处,龙天行紧走几步,想追上去看个究竟,可想想南戈皇城的纷乱才平复下来,西子又受了重伤,需要帮手,他追出的步子还是停了下来。

“听说了吗?嫡出九公主在皇城登基了,正是称王,安若子坦之前谎称九公主已死,根本就是谋逆作乱。”

“真的啊,实在太吃惊了!”

“这实在太好了,如果皇室正宗血脉登基,罢免安若子坦,我儿子是不是能回来了?”

“我夫君也能会来了…呜呜呜…”

“哎,大家别高兴太早了,你们记得吗?安若九公主三年前多么嚣张跋扈,任性妄为,除了挥霍什么都不会,她若当了大王,不知是祸是福啊?”

“说的也是,我们等吧,希望南戈壮大,而不是割城卖国。”

低低的议论声在耳边响起,龙天行转过身看着面色担忧的南戈民众,三年来,他们已经对南戈失去了信心,终日生活在惶恐和担忧之中,正如他们说的,不管谁当了大王,能带给他们安定和繁荣吗?通商的三城割让给西铁国,要在那三座城市做生意,不但出入城门困难,交易的时候还要缴纳繁重的苛捐杂税,很多商人不得不放弃了,生意也变得衰落了很多。

潇潇白衣向皇城大步而去,身后都是忐忑不安之音,南戈人恢复信心,还需一个漫长的过程。

帝清宫内,众多太医围着西子,均诊断大王的腿骨断了,外敷药剂加上内服汤药,怎么也得一个月才能站起来,三个月之后才能完全康复,在此期间,不能做剧烈的动作。

“要一个月?”八皇叔知道腿骨断了,想尽快康复是不可能的,可是,不出两天安若子坦就会返回带重兵进攻皇城,如果西子不能带兵抵抗,无法让城外士兵看到她的身影,不知道胜算能有多大?

尽管有这份担忧,八皇叔也对此感到无奈,叹息一声,他让太医们都出去了,然后叮嘱奴婢们照顾好大王,便和大哥安若高辛商议抵抗防守的对策去了。

顷刻间,寝宫之内都安静了下来,西子已然感觉不到腿部的疼痛,眸光望着窗口,久久发呆着。

“大王,吃药了。”一个丫鬟将汤药端了起来,西子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转眸看了过去,意外地看到了曾经贴身的奴婢冬雪。

“冬雪?”西子心中一喜,欠身起来,很诧异,冬雪怎么突然出现在帝清宫内了。

“是八亲王差人将我和夏雨招回来的,以后大王的饮食起居,就由奴婢和夏雨来负责了。”

冬雪走上来,将西子扶住,说话的时候,眼睛是湿润的,当年,九公主消失之后,若不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她们跑得及时,怕这脑袋早就被大公主她们砍下来了,想想还觉得后怕,现在九公主登基,南戈变了天,她们才敢安心回来。

“夏雨呢?”西子瞥向了冬雪的身后。

“公主,不,大王,奴婢在这里,这是奴婢熬的滋补汤,喝了药之后,就可以喝汤了。”夏雨笑颜盈盈地挑帘进来了,她看起来消瘦了许多,不过还算精神。

虽然皇宫发生了诸多变故,烦恼也不少,可看到冬雪和夏雨,西子也算安慰了一些,喝了药和汤水之后,她的眸光再次看向了窗口,冬雪最了解西子的心思,犹豫了片刻,低声说。

“奴婢在大都街头的时候,看到了龙公子了。”

龙天行?

西子一听此话,忙将目光移回,看向了冬雪,冬雪凑近了一些低声说。

“我看到龙公子和一个红衣女子在一起,边儿上还停着一辆马车,他和那个女子在说话,冬雪原本想走近听听的,可八亲人派来的人急着催我们进宫,我也没敢多留片刻,好像走的时候,他们还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要出城离开?”

冬雪之所以将这件事儿说给西子听,是因为三年前,她跟随着公主的时候,早知道公主为了留住这个龙公子花费了不少心思,今日在街头不巧撞见,立刻引起了她的关注,可惜龙公子和那女子的对话,她一句都没听到,不然一定学给公主听,让公主明白那个姓龙的男子,也不过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算了,他多半是要离开的…”西子轻轻地应了一句,眸光垂落下来,这次他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拓跋四小姐那么厌恶她,应该不会让他再来南戈了。

虽然是早便预料的结果,可听到冬雪这样说了,还是稍稍有些失望,嘴角苦闷地笑了一下。

“你见到的红衣女子是他一直要寻找的人,拓跋家的四小姐,以往在南戈大都,我对他的百般挽留,都是一厢情愿。,这事儿不提也就罢了”

“这…”

冬雪支吾了一声,没想到九公主会这么说,似乎公主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很多事情也看开了,若换做是当年,定然手持鞭子,抽那女人一桶。

“大王,你变了。”冬雪小声地说了一句,心里还是替公主不值,说起来,天下之间又有几个女人能和安若九公主相比的,不但生的国色天香,现在又成了南戈的大王,就凭这些,就算天仙的女子也不能和九公主相比了,那个龙公子怎么会那么有眼无珠,不喜欢九公主呢?

“经历了那么多,若再不变,该有多么愚钝。”

西子轻叹了一声,这样的经历虽然改变了她,可她真的不想再来了,血腥,死亡,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能看到遍地的尸体。

冬雪却误会了安若西子的这声叹息,愤愤不平地说:“大王,别难过,将来到南戈求情的优秀男子会数不胜数,怎么会差了一个姓龙的。”

冬雪这样的话说出来,西子嗔怪的目光直射过来,冬雪赶紧闭嘴,垂眸,晓得自己多嘴了,若公主心里还挂着那个姓龙的,又怎么会接受其他的男子。

冬雪收拾了东西和夏雨一起退了出来,西子半倚在窗边,眸光再次看向了窗口,窗外几朵阴云浮上来,天色暗淡了下来,不知入夜会不会有一场好雨要下,西子喜欢下雨的感觉,虽有哗哗的落雨之声,可就是那种持续不断的声音,会让人的心格外沉静,忘记纷争,忘记愁闷,享受一个无梦的夜晚。

这样发呆了一会儿,窗外果然下起了绵绵的细雨,稀稀落落地拍打在窗户上,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西子紧绷着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一双疲惫的眸子微微闭上,半倚在床边,伴随着这样淅沥的雨声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雨便停了,月亮升了起来,银光从窗口泄了进来,照的满轻功都是银色的清辉。

隐约,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仿佛在梦中,又仿佛在现实,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一道身影正站在她的床前,高大颀长的身躯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感,她条件反射一般缩进了身子,在这种非常时期,南戈皇宫并不安全,不知是什么人突闯进来,若是东金国的沈落血…

想到沈落血,西子心头一震,当眼睛适应了房中的幽暗时,才发现这个身影有点眼熟。

再仔细一看,此人穿着白色的锦袍,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不是龙天行还能是谁!

认定龙天行已经和拓跋四小姐一起离开了,现在突然见他站在这里,西子倒是吃惊不小。

“你怎么,怎么进来的?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龙天行浓眉一蹙,这是什么词汇?他走到哪里,向来坦坦荡荡的,何来鬼鬼祟祟,不过这次他还是习惯走了窗户…

“怎么不说话?”西子又问了一句,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龙天行还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深邃的眸子盯着床上斜着身子的女子,刚刚睡醒,面色微红,秀眸微睁,在淡淡的月色中,透着几分慵懒,几分妩媚,卸了投石,长发自然垂落,瀑布般奔流而下,丝丝缕缕掩罗衫之下,让人忍不住想顺流而下…

一直都知道她是个美人,只是这样的夜色中,这种浸透了朦胧的芳华,进显妩媚的容颜,还是第一次领略。

他处于失神中…

西子在他这样的凝视下,脸颊涌现了一抹红,脸上稍显的惊喜很快收敛,皱眉道:

“你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拓跋世家向北…”

“我去拓跋世家做什么?”龙天行总算有了反应,眸光中的温柔消淡,两条浓眉几乎纠结在了一起,懊恼地问了一句。

他走上前一步,西子又缩了一下身子,垂下了目光。

“你不是答应了她吗?”

“我何时答应了她?”

龙天行倍感不悦,西子哪只耳朵听到他说过这样的话语的,至始至终,他接近拓跋四小姐,只是为了确定那个女人的身份,却未曾说过一句他要随着拓跋四小姐一起回到拓跋世家的话,虽然确定了确定拓跋四小姐不是重生的嫣儿,可他也不能置之不理,有责任将跟随来南戈的拓跋四小姐亲自送上马车,看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解释,西子误会了。

~~~~~~~~~~~~~~

今天一更4000字。

章节目录 第220章 :你的脸很红

龙天行稍稍懊恼之后,略显得意地笑了。

“原来你在担忧这个…”

她在担心他一去不复返吗?担心他不在乎那一夜,和拓跋四小姐远走高飞?看来这小女子表面义正言辞地要和他撇清了关系,其实心里满是不舍呢。

直言不讳,是她的优点,口是心非,却也是她最拿手的。

对女人的了解,一千年的嫣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现在的安若西子,让他深入其中,大彻大悟了,于是他的笑意更浓了,眸子更柔了。

这男人的笑代表了什么?西子连连眨动眼睛,有种心事被人揭穿的感觉。

“我哪里有担忧?有那样闲情,我倒不如担忧自己的腿了。”西子垂下眼眸,避开龙天行那双难得一见的笑眸,摸了一下自己的腿,这骨头断了,万一恢复得不好,将来不会和拓跋显一样一瘸走路一拐,肩头一高一低,怎么说,都是爱美的女子,成了瘸子,哪里能甘心啊。

担忧这个,更合理一些,至于男人…

“怕成了坡脚女人?嫁不去?如是这样的担忧,大可不必了。”龙天行附身下来,嘴角还挂着笑意。

“我就算坡脚,也会一群男人争着要的。”西子崛起了嘴巴。

“看在金子的份上,一条坡脚也忍了。”龙天行回应了一句,西子的脸渐渐发白,唇瓣紧咬,这人太会窝囊人了,难道天下间想娶安若西子的男子,对她就没一个真心,都是为了南戈的金子吗?

呼呼出气,胸口剧烈起伏,西子真想抽这自以为是的男人一鞭子,他这样回来,是想取笑她的吗?

“暂且不说能不能嫁出去,我来看看你的腿…”

龙天行不想让西子难堪了,他伸出了手,还不等触及到西子的裙子,她便直接将薄被盖在了腿上。

“太医看过了,骨头断了,怎么都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站起来。”

“一个月?不需那么久。”

龙天行将薄被的边缘从西子的手中拽了过来,掀开了,虽有裙子遮挡,却可以看出,她的一条腿种得很厉害,怕没个七八天不会消肿,当龙天行的手指捏住裙子的一角正要拉起的时候,西子的脸一下子红了。

“冬雪和夏雨就在外面,万一撞见,会误会的。”

“那就误会好了,我并不在乎。”他的语气很淡,也很坦然,看起来风轻云淡,似乎真的无所畏惧。

与其让她等一群男人来娶,他要争得你死我活,还真不如现在制造点什么误会出来,让那些男人望而却步,至少龙公子看起来没那么逊色,还十分出彩,光芒四射,高人一等。

“你不在乎,我在乎。”

西子死死地抓住了裙角,心里还泛着嘀咕,他怎么没和拓跋四小姐一起走?这样返回来,就是担心她的伤腿吗?又如此说话轻佻逗弄,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南戈皇城里的太医虽说不是什么神医再世,却也都不是庸才,骨头断了这种状况,还是能应付的,更何况…他又不是大夫…

龙天行好像看出了西子的心思,垂眸一笑。

“之前什么都无所谓,现在倒是在乎得多了,真是一个多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