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翎颜上次过年已经吃过亏,单景川那边也不肯松口告诉她邵西蓓的事,她看着身旁的人沉静黯淡的侧脸,觉得感叹之外,突然深感自己的幸运。

不是每个人第一次爱上的人都可以值得托付一生,缘分有好有坏,你避之不及,也只能甘情所愿。

无论今后如何,她只知道她绝对不会舍得放开单景川。

下车之后顾翎颜坚持要把邵西蓓先送回家再回学校,到家的时候邵西蓓把包里上次买了放着的一张慢摇CD送给她,小丫头开心得嘴也合不拢,恨不得狠狠亲她几口才好。

上楼打开门的时候她吓了一跳,陆沐拿着一壶茶正站在玄关门口,直直看着她。

“你去哪了?”陆沐淡淡开口。

邵西蓓从小是陆沐一手教导的,陆沐性子有些淡漠,平时话不多,但是什么时候动了脾气她是看得出来的,她下意识地移了目光,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你说实话。”陆沐眼神更深了几分。

母女面对面站着,邵西蓓更觉无处遁形,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呯——”很响的一声,陆沐把手中的茶壶摔在了地上,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妈。”邵西蓓几步追了上去,“妈…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陆沐背对着她,“你没有做错什么。”

“妈…”她眼神黯淡,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好失败,我什么都处理不好,我只会一刀刀给自己添伤疤。”

无论是单家,还是傅政。

“他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骂我是野种,除了哥,没有一个人会来帮我。他们希望我回去,却根本不会认我这个孙女。”

“妈,我很恨他,可却不知道在恨什么…”

陆沐的目光落在窗外,薄暮之下竟觉带着一丝凄凉。

她回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张酷似她的脸上全是绝望和胆怯。

邵西蓓慢慢蹲□,抱着自己的膝盖,声音闷闷地带着哭腔,“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爸爸到底是谁…”

盛怒

言馨上次听说了顾翎颜出师未捷姨妈死的事迹的时候,直接把还吃在嘴里的饭喷到了对面大艾的脸上。

这件事情后来成为了403寝室笑话榜第一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颜颜,要不我们帮你从淘宝上弄点情趣内衣什么的?”串儿好心地建议,“等你家锅子哥回来了,整一身直接扑上去就地正了。”

“噗”大艾呛了一口,瞄了瞄顾翎颜的身板,“后翘么勉强,这前凸…”

“都给我闭嘴!”顾翎颜挑了挑眉毛,急急拿了点东西往包里一塞夺门往公寓赶,“我走了。”

“别太猴急了宝贝儿,操之过急他有可能会Ed…”言馨抛着爆米花扬声道。

“滚——”炸毛兔差点绊倒在楼梯上,难得脸颊红了红。

到了公寓之后顾翎颜洗了洗手准备好好下厨做点东西,谁料连青菜都没拿起来就被急促的手机铃给震到了。

“你快点过来,锅子受伤了!”言棋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急,她听了之后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连声音发出来都是颤的,“他在哪?!”

这所市中心的公立医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起来,门外还有很多记者,要不是一个熟悉她的警卫员在门口等着,顾翎颜估计连门都进不去。

“他怎么样了?”她一手死死抓着那个警卫员,鼻翼边全是汗,“他有没有事啊?!”

“姑奶奶我快被你掐死了。”警卫员把她的手拉开一些,“副局吉人自有天相,没生命危险,就头部受的伤稍微严重点,已经醒过来了。”

顾翎颜总算缓了口气,迎面看到肖安一身警服玉树临风地快步走过来。

“你先别进去,他们一家人都在。”肖安稍稍制住火箭导弹一样的人,“他没事的,晚点我再带你进去。”

“凭什么啊?!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看自己男朋友都不行吗?”顾翎颜理所当然地炸毛了,“他们急我就不急吗?”

肖安好脾气地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小姑娘就已经一跺脚直接往左手边那间病房冲了。

单景川刚醒,正靠在床头,单利瞿音和单老爷子等都在,病房门“砰”地一声响,就只看见一个人直直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单利皱着眉从沙发上站起来,门口的警卫员都认识顾翎颜,不知道怎么拦她,俱都一脸错愕。

床上的人这时侧头一看,脸色微变了变。

顾翎颜认识单景川到现在,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个样子,他头上缠着好几层绷带,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却还是这样沉静安然。

几天没见,再看到的时候就觉得想他想得心都疼了。

“过来。”单景川身体微微撑起来一点,轻轻朝她招了招手。

一室空气凝结的气氛里,顾翎颜红着眼睛小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单景川被她这一下撞得闷哼一声,她埋在他胸膛里,气恼的声音传来,“你这个王八蛋!逞英雄了不起啊!你当你是超人啊!”

言棋一瘸一拐地从隔壁病房过来,看到这个场面忍不住笑出了声,被房间里其他长辈的目光又瞬间扫得差点落荒而逃。

“没事的。”单景川微微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目光带着淡淡的柔和,“颜颜,不哭。”

顾翎颜本来还想骂他,眼泪却越掉越凶。

医生过来再帮单景川做复查,他便让顾翎颜跟着言棋先去隔壁病房等一会。复查完毕人一走,单利就忍不住开口道,“单景川,刚刚那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瞿音自然更奇怪,女性心思细腻,便紧接着问道,“景川,这是你…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单老爷子胡须一抖一抖,目光炯炯,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

单景川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单利大惊失色,“她…她才几岁啊?你开什么玩笑?!”瞿音更是不敢置信,脚一软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我倒觉得挺可爱。”单老夫人和蔼地笑了笑,单老爷子仔细观察着孙子脸上的神情,轻咳了一声,慢慢开口,“景川,她将是未来S市警局局长的夫人,你想好了?”

“嗯。”单景川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是认真的。”

单利差点一屁股滑到地上,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单景川还是伤病人员,说不定他就冲上去一顿揍了。

“好了。”单老爷子用拐杖制止了儿子,“单利你先去处理劫机的事情,别的等景川伤好再议。”

单景川当时被人敲晕的时候,门外言棋他们已经制住了几个企图劫机的男人,齐心协力撞门而入,把飞行员简单医治叫醒之后,商议改变航道折返回S市进行急救。

容羡和邵西蓓到医院后看完单景川去探望言棋,他正张牙舞爪跟顾翎颜形容当时的场景,见她们来了猿人泰山一样地捶胸,“老子现在成全民偶像了,要签名的从速啊!”

“滚吧你。”容羡翻了个白眼,“全民偶像要是锅子还差不多,老百姓对你应该是为民除害。”

言棋背上和前腹上也有伤,想跳下来和她理论时疼得又滚回床上,惹得大家都笑作一团。

肖安一直在旁边看着邵西蓓,这时走上前轻声问,“你是不是人不太舒服?”

邵西蓓咳嗽了几声,摇了摇头,肖安见状脸色沉了下来,“我带你去内科看看,你肯定感冒了。”

这时顾翎颜在一边露馅说她烧刚退,容羡也急了,邵西蓓实在拗不过他们只能跟着肖安去。

医院人有些多,医生让邵西蓓在走廊上坐着挂水,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肖安陪在旁边目光深深,一时都是无话。

挂完水护士来拔针,邵西蓓目光一移,瞬间浑身一震,针恰好刺破了她的手。

“呀!”护士叫了一声,连忙拿了棉球帮她按好,“真对不起啊。”

“…没事”她咬了咬牙,疼得脸色更显苍白。

“孩子长得很健康,太太您放心。”这时走廊里走来三个人,一名穿着白大褂像是院长一样的秃顶中年男人正乐呵呵地看着身边两个人,“傅先生以后过来让秘书知会一声,我们可以提前准备。”

傅政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站在两米开外的邵西蓓。

他身边走着一个女人,并不是梁珂或者任何她见过的女人,很温婉可人的样子,小腹微微隆起,已然是个准孕妇。

邵西蓓眼前这时有些发黑,坐在椅子上紧紧攥着衣服,她旁边的肖安也已经看到了面前的人,目光动了动,谁料傅政却冷冰冰地先打了招呼,“肖局长。”

肖安神色淡淡地一笑,继而微微弯腰,“蓓蓓,走吧”,他轻拍她的肩膀,“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很轻地点头,旁边这时匆匆跑过来两个警卫员,看到他后连忙立正敬了个礼,“副局,局长正在会议室里等您,请您马上过去。”

警卫员催得急,邵西蓓坐在位子上神情恍惚也没有起身,肖安再三看了她几眼,才跟着警卫员先走了。

“你先去楼下等我。”傅政转头对身边的孕妇说,等孕妇和院长走远后,他一把将邵西蓓拉起来,快步走进楼梯通道把门反锁了起来。

“你放开!”她浑身无力推不开他,拔高了声音对着他喊。

傅政面无表情,一把将她压在了墙上,扣着她的下巴就狠狠咬了下去。

她鼻子有些塞,被他暴风骤雨地吻得根本透不过起来,拼命用脚踢他,他力道用得更重,一手从她的衣服下摆里钻进去,揉着捏着她的腰,渐渐往上。

邵西蓓红着眼睛用牙齿狠狠咬他的唇,血腥气弥漫在唇齿间,他却根本不管不顾,一只手还已经从后解开了她的胸|衣扣子。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在了楼梯通道里,邵西蓓手在半空中微微颤着,傅政被她一掌打得退开一些,目光瞬间如白雪皑皑,“邵西蓓,你想死吗?”

他出生至今二十八年,包括父母在内,也没有一个人胆敢抽他耳光。

“死了就能见不到你,我宁可去死!”她近乎有些失控地叫着,“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

她叫完之后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忙挣扎着站起来,抖着手扣好胸衣扣子。

傅政看着她的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冷笑一声逼近一步,“你想死?你想也别想,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双手已经捏得青筋暴起,邵西蓓从未见过他这般盛怒。

她跟着他八年,见过他诸多绝情冷淡,也从未猜透过他任何想法。

一直都是他主宰她,永远冷眼看着她为他疯魔。

可今天她却第一次这样清晰地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他已经怒到了极点。

“傅政。”她扯了扯嘴角,抹去眼角的泪痕,“你现在把别的女人搞大了肚子,还不愿意放过我,你想让世界上多少女人为了你心碎、为了你去死才好?”

“你让我感到恶心。”

说完这些话,她浑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伸手转开门把慢慢走了出去。

恍然隔世

医院楼下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停了很久,傅政坐上后座的时候,前座方免回头看着他,又哆嗦又恐慌地道,“厅长,真是屈尊了!竟然麻烦您让您陪我夫人去产检…”

傅政铁青着脸摆了摆手,只示意他开车。

方免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还冒着冷汗看反光镜里的上司,下午他出去办事之前,在会议室里接了医生的电话恰好被傅政听到,想不到傅政竟然主动提出代替他陪他老婆去医院,把他吓得差点尿裤子。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的是,现在那家医院被劫机事件引来的人几乎围的水泄不通,傅政这么喜静的人,到底非要挤着做陪不是他老婆的人产检这么缺大脑的事情干什么啊。

“伯父,喝茶。”傅家的客厅里,梁珂笑吟吟地端茶给傅凌,一边亲昵地挽着林文的胳膊,“伯母,我这次从法国给您带回来香薰沐浴的套装,还希望能入得了您的眼。”

“怎么这么说?”林文对这还未过门的媳妇打心底里喜欢,“去哪都惦记着我们,小珂真是懂事。”

梁珂乖巧地笑,把手上刚买回来的新一代的游戏机递到傅迁面前,“阿迁,看看喜不喜欢?”

傅迁接过,点头说了声“谢谢”,脸上却连半点笑意都没有。

“傅政,你过来。”傅政刚刚踏进玄关,傅凌就放下茶盏,肃着脸对他说,“你看看,小珂从下午就来了,连晚饭都说要等你一起吃。”

“我吃过了。”他摘下眼镜就往房里走,傅迁几不可见地咧了咧嘴,林文欲言又止,粱珂得体地笑了笑,起身跟着他往房里走去。

她进他房间之后把门一锁,抱着手臂冷笑了一声,“听说你今天去了医院,怎么,突然想对前大舅子献孝心了?”

傅政刚脱下衬衫,此时摘下眼镜,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一手将她“砰”一声压在门上,一手撑在她耳边,“不要太入戏了,还没进门的夫人。”

粱珂倒半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还扬了扬唇,两手勾上他的脖子,一条细长的腿暗示性地轻轻蹭着他的腰,“圈子里都传你现在为了好好娶我过门连‘沐离’都不去了,先生如此重情,要不要跟我先婚前热身一下?”

他看了她一会,良久脸庞微微向她靠近,她配合地献上双唇,却突觉身上的压力消失了。

“你知道你会得到什么,最好不要再去肖想别的。”

傅政洗完澡出来,迎面就看见傅凌正站在走廊里。

“你收敛一点。”傅凌眉目阴沉,“做好你的项目,娶好你的人,不要给我节外生枝。”

“你什么时候那么忌讳梁宇了?”傅政擦着头发,扯了扯嘴角,“公公当得那么高兴?”

父子两人直面相对,灯光的阴影投在傅凌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爸,五十步笑百步可不好。”傅政拿着毛巾走向自己的卧室,经过他身侧的时候停了一下脚步,“你和妈不是几年前就分被睡了么。”

邵西蓓走出医院,脸上神情麻木,双脚几乎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没有一丝力气。

他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还这样耐心地陪着那个女人来医院产检。

那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怀上他的孩子,她的孩子会唤他爸爸。

是不是所有她的慨然难割舍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她是不是非要也给自己一个耳光,才能清醒地明白他将是别人的丈夫,是别人孩子的父亲?

雨越来越大,她只觉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眼前越来越黑。

这时身后有仓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肖安浑身已然湿透,一路疾跑过来,猛地拉过她的手臂,紧紧将她扣进怀里。

“你不是去开会了么……”她咬了咬唇,有些木然地抬头看着他。

肖安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凌厉,他沉默了一会,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脸庞渐渐柔和下来。

“蓓蓓。”年轻的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墨黑的眼眸专注又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彻骨哀伤。

“这个戒指,我带在身边已经两年了,在美国的时候,我天天都会拿出来看。总想着等我一回来,就跟你求婚,死缠烂打也要把你娶回家。”

“后来我知道了你和傅政的事,我几乎要疯了。”他拿着盒子的手紧紧捏紧,“我心爱的女人,竟然被另外一个男人这样对待了八年之久。”

“我现在只想拜托你一件事情,请你能让我陪在你身边,请你不要赶我走。”他捧了捧她的脸,轻轻绽开一个和熙的笑容,“不好过的怎么能只有你一个人,也带上我。”

不知是泪还是雨,几乎让她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也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这样一个优秀出色的男子,他竟然会容许自己娶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娶一个被家族遗弃、被其他男人视作空目的女人。

“嫁给我,好不好。”

我知晓你这辈子只会爱他一人,就像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人。

我并不怪你,我只怪自己并未早点遇到你,我只求这失去的岁月,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今后好好来补?

邵西蓓怔怔地看着他和他手中璀璨的钻戒,大雨磅礴中,只觉恍然隔世。

戚慨皆到此时心。

单景川不愧是被顾翎颜他们寝室称为现实中的‘黄金比例’的男人。

顾翎颜从学校过来找他,恰好碰到他换衣服准备出院,便躲在屏风后面偷看,看得口水直流、差点连鼻血也要喷出来。

瞿音拿着保温杯走进病房,看到这个场景,保养得体的脸变得十分扭曲。

“咳。”她轻咳了一声,顾翎颜一激灵,连忙回过头,立正稍息,扬声道,“伯母好。”

瞿音是实在不想给她好脸色看,但良好的教养又让她硬撑着不失礼,勉强地点了点头算和她打过招呼,直接走到病房里去了。

“你爸爸带回来一条鱼,今晚说是做鱼头汤给你喝。”她整了整儿子的衣领,心疼地看着他的额头,“幸好疤在靠近头皮的地方,被头发遮了看不见。”

“看得见的吧!”顾翎颜一蹦一跳地进来,睁着大眼睛道,“风一吹头发就能看见了,单景川你毁容了哈哈哈。”

瞿音差点一口气背过去,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小姑娘简直想把保温杯丢过去。

“妈,我先送她回去再回家。”单景川提过顾翎颜背着的包,“上次有人找我麻烦找到她头上,我不放心。”

瞿音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边上的顾翎颜,勉强道,“好,那你早点回来。”

说完沉着脸朝顾翎颜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出去。

“锅子,看来你爸妈真的都很不喜欢我啊。”顾翎颜跟着单景川往另一边电梯那里走,歪着头问他,“这几天我觉得你爸都想提着我脖子把我直接丢到窗外去了。”

“胡扯。”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刚想说什么就忽然看见她眼睛“蹭”一亮,高兴地喊道,“光头!”

名叫光头的男孩子从前面回过头来,看到她也挺惊喜,“毛豆?!”

“你他妈才毛豆呢!”顾翎颜跑上去踹了他一脚,“你怎么在这?又跟人打架了吧?”

“你不在了还打什么打?”男孩子贼贼地笑,“陪我妈妈来看病的,你呢?”

顾翎颜这时指了指身后的单景川,“找我男朋友。”

光头抬头怔怔地看着单景川英俊的脸,忽然指着他说,“他…他不就是报纸上登出来那个救人的局长么?”

“收回你的爪子。”顾翎颜一把拍下他的手,光头不敢再看单景川,收回手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找个比你大那么多的啊,出息啊!”

“小朋友别八卦!”她一甩手给了他头顶一记,光头也不甘示弱,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招呼起来。

某人在一旁目色沉沉地看着,几回合后还是光头先反应过来,把顾翎颜正掐在他臂膀上的手拿开。

单景川这时朝光头点了点头,率先往边上的电梯走去,顾翎颜一愣,朝光头做了个鬼脸,只好转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