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在跟她说节哀顺变,她的眼泪早已在三天前母亲去世时流干,如今只剩酸涩。幸亏身边有季云开,他一直在她身旁扶着她,否则,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撑得下去。

当葬礼结束时,她回头看爸爸,这才发现,江大道高大的背影,此时竟佝偻许多。

二十年前生离,二十年后死别。

江大道比她更痛苦。

小时候的记忆于江菲已有些模糊,但于江大道,那些曾快乐的疯狂的过往,渐渐变得清晰,清晰的让他害怕。

他宁愿从此不再想起,他尽量去想那女人的坏,可是残留的,只有她的好以及…他对她的爱情。

整个葬礼庄重而肃穆,除却几个不受欢迎的人——离开墓园时,江菲看到一辆黑色奔驰旁站着身穿黑色西装的言伯约——纵然江家的人再沉浸于悲痛之中,也不曾忘记吩咐人把言氏的人挡在墓园外。言母气急败坏的早已离去,言伯约却一直等在这里。

季静和他分居的事已传回季家,季云开对他自然没个好脸色,不客气的问道:“你来干嘛?”

言伯约却看也不看他,径直看着江菲,说:“节哀。”

季云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就知道这混蛋对自己老婆还心存妄念呢!季静主动提出分居,双方父母都曾劝过,言氏还得求着华度,因此更是三令五申要求言伯约把季静劝回去。可他倒好,去了几趟季静不理他,他干脆不去了。季静气得出国散心,他更是无法无天起来。

江菲还戴着墨镜,眼皮未抬,侧首对气鼓鼓的季云开说:“我们走。”

见自家老婆这样的态度,季云开终于出了口气,扶着江菲转身走向自己的车。言伯约似乎并未觉得尴尬,依旧深情目送江菲离开。幸亏季云开没有在此时回头,不然真要冲上去揍他一顿了。

言伯约回到家中,见言母还坐在客厅沙发上生气,也不劝慰,轻手轻脚的正要避开,却听言母叫住了他:“站住!”他暗暗叹一口气,止步不前。

言母怒气冲冲的走到他跟前,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跑哪儿去鬼混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去跟季静服个软道个歉,夫妻俩和和美美的不好么?”她忽然发现他身上还穿着黑西装,顿时大怒,喝道:“你一直留在墓园?!”

言伯约微微皱眉,言母更是怒不可遏,大声说道:“你还记着那个狐狸精是不是?当初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勾引你!现在为了报复我们更是处心积虑嫁进季家!我看在姻亲一场的份儿上去送她妈一场,她竟然还敢给我脸色看!不就是仗着背后有季家撑腰嘛!”

言伯约揉了揉眉心,疲累的说道:“妈,我累了,我先上楼。”

言母扯住他的胳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别给我逃避!季度要卸任华度CEO的职位,属意的人选就是那小狐狸精,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得了季家人的青睐!”

“你听谁说的?”季度有意把CEO的位子给江菲,言伯约还是第一次听到。

言母冷哼道:“自然是我找人查的,之前江菲因为她妈妈的病情没有接受,这下好了,她妈死了,季度很快就会再次跟她说这件事的。”她恨的直拧言伯约的手臂,恨声道:“你倒好,这个节骨眼儿上和季静分居!你还想离婚不成?我告诉你,没门儿!不把华度CEO的位子拿到手,你别认我这个妈!”

言伯约连连后退,再也不想跟自己母亲纠缠,转身一面狼狈的松领结,一面快步走上楼去。

卧室的正面墙上,还挂着两人的婚纱照,照片里他面容淡然,而季静…笑得如此甜蜜幸福。言伯约对着照片出了好一会儿神,许久过后,打电话给助理:“帮我订最快去德国的机票。”季静去了德国,不管为了什么原因,他现在必须去找到她。

一个礼拜之后,季度再次找江菲谈接手华度CEO的事,江菲依旧不愿意:“华度的规模很大,不是我能适应的,CEO这个位置责任重大,我实在无法胜任。”

但这显然不是季度的问题,他笑呵呵的说道:“规模大,慢慢来总能适应,至于你的能力,我可是非常相信并看好的。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儿媳妇我才想着重用你,我看重的就是你的能力。”江菲还要再说,他却摆摆手,笑道:“没关系,我不急,你想多考虑一阵子也好,等你想通了,咱们再聊。”

送走季度,江菲继续整理母亲的遗物。

晚上季云开回来,江菲和他说了季度来访的事,季云开不满意的说:“老头子到底在想什么呢!让你接管华度虽然是好事,但怎么也得等到咱们孩子能打酱油再说吧!现在咱们的首要任务不是事业,而是孩子,孩子,孩子!”

江菲白他一眼,语气黯然的说:“我现在不想考虑孩子的事。”

“可是…”季云开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顺着她说道,“好吧,那就再等等。”

季云开倒是好说话,顾华却不这么想,一听到季度想要让江菲接任CEO,顿时炸毛了,冲着他的耳朵喊道:“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儿媳妇,首要任务就是让她给我们生个大胖孙子,你倒好,指使起人家干活儿来了!”

季度逃开,揉着耳朵嘀咕:“生孩子也不急于一时…”

话没说完就被顾华打断:“那CEO的事就急于一时了?季度啊季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鬼主意!”

“我、我打什么主意了?”季度明显的心虚,不敢看顾华。

顾华冷笑一声,虚指着他说:“你不就是想早点撂挑子不干等退休嘛!你不放心别人,刚好阿开结婚了,江菲是咱们儿媳妇算自己人,这下好了,还真是瞌睡遇上送枕头来的啊!”

季度赔笑道:“我不就是想多陪陪你嘛!等有了孙子,你的心思肯定都放在孙子身上,哪儿还顾得上我啊!”

“放屁!”顾华气得连脏话都骂出口了。

季度连忙讨饶:“别生气,别生气了好不好?其实让江菲接任CEO跟她生孩子并不冲突啊!如果她在任上怀孕了,我立马停止对她的任用,行不行?不管怎么说,还是咱们孙子重要嘛,对不对?”

顾华这才消气,哼了两声,说:“这还差不多!”

季度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笑着帮她揉肩捏腿,一点也没有在员工面前不怒自威的架势。

江菲还在考虑季度的意见,却又意外接到了海外的电话,对方声称是纽翠丝的私人律师,关于纽翠丝的遗嘱,要江菲前往澳洲确认。江菲十分惊讶,之前并没听纽翠丝说过遗嘱的事,但对方很快寄来邮件,确实是纽翠丝的华人律师并有一封关于江菲的遗嘱。

由于纽翠丝的继子对这份遗嘱正穷追猛打,律师建议她越快往澳洲去越好,江菲无奈的答应了。

事情接踵而至,江菲还没来得急和季云开商量前往澳洲的事,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这是位卸掉浓妆略显憔悴的女人,眼中难掩风尘之气,望着江菲的眼神既小心又尖锐,一手叉腰,一手托着并不明显的腹部。

来者不善。

江菲尽量沉住气,秀眉微挑:“有事?”

“我怀孕了,孩子是季云开的。”女人趾高气扬的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江菲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许久,冷冷的笑了,长长的“哦”了一声:“哦——是么?”

女人触到她眼里的冷意,忽的打了个寒噤,竟有些后悔来找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季官的某条腿危险了

对峙

“你来找我,是逼宫呢?还是要钱呢?”江菲的眼睛盯着她的小腹,神色若有所思,语气冷冷的问道。

女人护住小腹往后退了一步,但又想起什么,迎上她正面说道:“我要是逼宫,你会退位?”

江菲极尽讽刺的笑了,向后靠在沙发椅背上,说:“季云开怎么会娶一个□□?”从前江家还在道上的时候,这样的女人,她见多了。

女人也冷笑着说:“□□怎么了?他在我身上爽的时候,可没嫌弃过我是□□!”江菲笑容收敛,脸色沉了下来,女人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季云开的,他就算不对我负责,也要对孩子负责!他的孩子,总不能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江菲阴冷的盯着她,缓缓说道:“不知哪里来的野种而已,谁许你生下来了?”

女人一惊:“你…”随即恼羞成怒,“我跟你说不上,我找季云开去!看他是不是真不管我们母子的死活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谁知江菲立喝一声:“站住!”然后大步走到她面前,冷笑道:“你来找我容易,想要出这个门,就没那么简单了。”不等女人反应过来,双手按上她脖子两侧,猛地用力,女人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菲看着如一滩烂泥倒在地上的女人,拿出电话拨给了江禹臣。

江禹臣一进她的办公室就看到还晕倒在地上的女人,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江菲说了大致经过,江禹臣神情未变,只问:“你准备怎么办?”

江菲气道:“我也不知道这女人说得是真是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就怕季云开那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缓了缓,继续说道:“我想先去澳洲处理妈妈遗嘱的事,这女人你先帮我看着,既然她说她怀孕了,我倒要看看,孩子到底是不是季云开的!”

江禹臣皱眉:“胡闹!难道你还要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不成!”

江菲看他一眼,说:“不用,怀孕四五个月时可以做羊水穿刺确定胎儿的DNA,要真是…”她深吸一口气,又怒又恨,“季云开也别想活了!”

这时,地上的女人哼哼着似乎要醒过来,江禹臣正欲上前补上一记,就见她慢慢的睁开了眼。

“你…是…谁?”她吃力的问道,只觉脑子晕乎,脖子疼得要命。

江菲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道:“你现在最好祈祷肚子里的孩子是季云开的,说不定,我看在他的份儿上让你们一家三口好好团聚。”

女人的瞳孔猛地放大,正要惊呼,江禹臣已出手,她又失去了知觉。

毫不知情的季官下班回去,路上特意排队买了江菲爱吃的酥饼,谁知家中无人,江菲不在。他也不着急,看冰箱里还有什么材料,就地取材做出三菜一汤来,可是一直等到饭菜都凉了,江菲还没回来。

他打她电话,电话却是关机状态。

他又打回江家大宅,也说小姐没回来。心里觉得不妙,忙又打到“瑶池”,“瑶池”已经下班,电话无人接听。

季云开心头一片茫然,这到底是怎么了?

呆呆坐了片刻,继续打电话,先找陶然,陶然说不知道。又找小琴,小琴却告诉他菲姐中午就离开了,还说有一阵子不会过来,交代店长好好看店呢!

季云开直觉事情不妙,前后思量了一番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可是想来想去,都觉得自从跟江菲在一起之后,他已经越来越往“二十四孝老公”发展了。

还有什么地方让她不满呢?

小琴在电话那头犹豫了半晌,还是告诉他:“上午的时候,有个大肚子女人来找菲姐,后来江哥哥也来了,再后来,江哥哥把那女人带走,菲姐也跟着走了…”

大肚子女人?

搞什么鬼?

季云开挂了电话,脑子里乱作一团。

这要搁从前说不定这事儿他还真有份儿,可这一年多来他除了江菲压根儿没碰过别的女人,要大肚子也是江菲的肚子大起来!

这个大肚子女人肯定跟他没关系!

难不成是江禹臣?

他连忙打电话过去,谁知才叫了声“大舅哥”,那头就丢来一句:“你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我怎么没脸了?”季云开懵了,“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一样!”

江禹臣恶狠狠的说:“你对不起的人是谁你心里清楚!”

“我靠!你给我说清楚了,我到底对不起谁了!”

可是江禹臣却不说了,只管鼻子里出冷气儿,季云开受不了他那阴阳怪气的腔调,问了句:“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报了地址,季云开直接杀了过去,包间里,江禹臣正等着他呢!

“菲儿呢?”他以为江菲也在,谁知就江禹臣一人在。

江禹臣抬头看他一眼,并不回答,继续晃着酒杯里的酒。

“哎我怎么得罪你了,用得着把菲儿藏起来吗?”季云开气呼呼的坐到一旁,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肯定是这挂名大舅子把江菲藏起来了!这小子对江菲那点儿心思,打量他不知道呢!

江禹臣淡淡的说:“我用不着藏她,她不想见你而已。”

季云开听出意思来了,忙问:“你知道她在哪儿?这是怎么了非得躲着我?我做什么事儿了也不说清楚就跑了?”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我!”季官很委屈,真的很委屈。

江禹臣又看他一眼,放下酒杯,在季云开以为他要促膝长谈的时候,这小子慢腾腾的掏出一支烟来,动作优雅而缓慢的打火点燃。季云开瞪着他,差点儿上手掐死他。无奈对方武力值比他高,他不敢造次。

江禹臣也不耍他了,抽一口烟,悠悠说道:“她去处理妈妈的遗嘱了。”

季云开一愣,问:“就这点事儿怎么不告诉我呀?”

江禹臣哼了两声,说:“我妹妹那个人,眼里可容不得沙子,要是有人对她不忠…她可不是从前的她,不会犯傻伤害自己,那个背叛她的人,三刀六洞都是轻的。”

“你什么意思啊!”季云开有些火了。

江禹臣不理他,继续说:“而我这个人,最见不得我妹妹难过,她要是难过了…”

“得得得得!”季云开不耐烦的打断他,“我知道你那点儿小九九,可我告诉你,我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江菲的事儿!别不信,我发个毒誓行不?我要对不起她了我不得好死!我靠你那是什么眼神儿!行了我不跟你废话,这就请假去澳洲找她去!”

他的职务限制,要出国手续有点儿麻烦,江菲知道这一点,所以什么都没跟他说。现在,江禹臣告诉他:“等你出国手续批下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季云开本来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停住转身看着他,两个男人互相盯着对方,江禹臣微微一笑,吐出一句:“有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

诬陷,这绝对是诬陷!

“这不可能!她人呢?找出来我跟她对质!”

“扔海里喂鱼了,”江禹臣淡淡的说。

季云开怔住,忽然想通了什么,顿时杀人的心都有了,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吼道:“杀人灭口毁灭证据啊!你他妈是故意的吧?故意挑拨我跟菲儿,你好趁虚而入是不是?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最好把人给我交出来,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江禹臣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掰开他的手,把他推到一边,站起身,弹了弹衣领,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慢慢脑补吧!”

他从前以为这位妹夫的智商是零,现在看来,原来是负值。

季云开知道在江禹臣这里得不到什么,脑子里转了一圈,现在要紧的不是那女人,而是江菲。

连夜跑到院长家把正在酣睡的院长叫起来给他辟假条,第二天又急吼吼的处理各种手续准备飞往澳洲。在他的再三催促以及“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条件下,原本需要十天的时间缩短到了三天。

三天后,他前往机场换登机牌。

谁知刚走出停车场,就有两个黑衣男子从他身后架住他,低声道:“江少请您过去喝茶,您最好别乱动乱叫,江少允许我们对您造成必要的人生伤害。”

我去你大爷的!

江禹臣我要宰了你!

季云开被架了回去,软禁在小黑屋里一天之后又被放出去——只要他错过航班就行。

可他哪里肯放弃,继续订机票,而每次才到机场就被人拖回去,周而复始,他快疯了!

可江禹臣对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乐此不疲,玩儿了十多次之后,季云开的身份证被偷了。得,这回连订机票的步骤都省略了。

季云开不死心的回家拿户口本去补身份证,谁知…户口本也不见了!

他对江禹臣的恨意已经积攒到了一定境界,就差手拿两把西瓜刀前去砍死那混蛋了!但他顾忌着江菲,不敢真的去砍人,只敢在家扎小人。

一边扎一边嚎啕:“老婆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那孩子真不是我的!我真没碰那女人呐!江禹臣我要宰了你!你陷害我!你他妈就是故意的!我扎死你!扎死你个王八蛋!”

扎小人扎了快两个月了,江菲还没回来,而江禹臣依旧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可见封建迷信不足为信呐!

这时候,季度要召开华度控股经理级以上会议,宣布信任CEO。也请了各大媒体进行及时报道,身为季度的儿子,季云开必须出席。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恢复日更的,结果宝宝又发烧,现在好点了,我才有机会写上一章,唉…

接任

身材严重发福的言母因秋天的到来更加烦躁不安,一路踩着让人怀疑是否能承受住她重量的细高跟,“噔噔噔”的走进家门,看到儿子独自坐在沙发上,顿时恼怒起来。

“你还坐在这里?季静呢?”

言伯约看了眼楼上,说:“在换衣服。”

“是不是要去华度的高层会议?那你怎么不也准备一下?”

言伯约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西装,说:“不用太过刻意,这样就好了。”

言母冷哼一声,眼角瞟了瞟楼上,压低声音说:“既然你老婆已经回心转意了,你就给我好好儿的!这些天在你岳父那里你表现还不错吧?他今天就要宣布新任CEO,我看由你接任的把握很大!也不枉我费那么大力气把江菲困住…”

言伯约眼皮一跳,忙问:“妈你在说什么?这跟江菲有什么关系?你对她做了什么?”

言母不悦的皱起眉,道:“问这些做什么,横竖跟你没关系,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前往华度,担任华度的新CEO!”

言伯约心急想要知道母亲到底又怎么对付江菲了,可这时季静从楼上下来,换了身衣服,笑问:“这身怎么样?”言伯约应付着看了两眼略略点头,季静期盼的神色淡了下来。

言母连忙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出发吧!”说完,率先转身出门。

季静一愣,问道:“妈,你…也去?”

“怎么了?这种时候我当然要亲眼见证了!”怎么说也是她儿子大露脸的机会,光看电视怎么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