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无至便无知,既无知便无痛。这不过是动了心却想骗着自己的傻女人罢了,多给她两分宠爱,也算全了她一片真心了。

或许是因为知道怀中之人对自己的感情,又或许怀中之人身躯柔软销/魂,这一夜封瑾十分尽兴,怀中的女子已经昏睡过去,手却无意识的攀在他胸口。

按规矩妃嫔事后即便得他恩宠可以与他过一整夜,也应该是规规矩矩好好睡着的,不过这个昭嫔竟然扒在身上,还真有些不知规矩。

不过…封瑾勾了勾嘴角,不过这么些规矩,别人不曾看见,他又不甚在意这种小规矩,幸而后宫里其他女人不似这般,便由着她吧。

谁说皇帝是铁杵磨成绣花针的,庄络胭觉得这皇帝精力好得很,她早上醒来时,见成宣帝已经穿好衣袍,眯着眼睛打量这个男人,幸好这个皇帝外在条件不错,不然还真有些败坏兴致。

封瑾回头看向床上时,正好瞧着庄络胭痴痴看他的模样,便走到床边坐下,“爱妃醒了?”

“皇上,”庄络胭假意挣扎着要起床,随即有娇弱无力的倒回去,封瑾便不出她所料的拦着她起床的行为,“爱妃昨夜累了,不必起身伺候。”又说了几句话后,便要起身离开。

哪知刚起身,龙袍便被白嫩的柔荑拉住,他回头看去,瞧着昭嫔眼巴巴的瞧着他,忍不住问道:“爱妃可是身子不适。”

然后就见到昭嫔在枕头里翻出一个小香囊放到他手中,“皇上赐妾这么多东西,妾一切都是皇上的,只有这个福包是进宫前在寺中求来的,老主持说这福包佑主平安吉利,妾便把这个送给皇上您了。”

香囊上绣着福字,面料虽好但是与宫缎起来便显得有些普通,小小的却十分精致,封瑾把福包放进袖中,“爱妃心意朕知晓了,朕去上朝,你便再休息一会儿。”

出了桃玉阁,封瑾坐在御驾之中,拿出袖中的福包看了半晌,再度放回袖中,并未系在腰间。

庄络胭趴在浴桶中,由着宫女替自己按捏腰肩后换上干净的衣裙,带着听竹与云夕去皇后的景央宫请安。

皇后是赵家的嫡女,能做皇后自然不是凭着皇帝的喜爱,而是赵家的权势,幸而赵家虽然有权势,但是并不狂妄,所以这些年皇上对她不宠爱也不曾冷落,而皇后把后宫打理得也很好。

不过庄络胭却觉得,不管这赵家如何规矩,但是做君王的都喜欢权力集中,所以成宣帝对赵家恐怕还是有所打算了,不过早晚而已。

待太监传报后,庄络胭才进正厅,此时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个嫔妃,她老老实实上前给皇后请安,皇后没有为难她,待她行完礼便赐了座。

“昭嫔妹妹今儿来得迟了些,”柔妃声音依旧美妙。

“嫔妾有罪,请皇后娘娘责罚,”庄络胭顺势起身,却只管向皇后请罪。

柔妃脸色微变,见皇后面上未有怒意,斜睨了庄络胭一眼。

皇后笑得端庄道:“昭嫔不必如此,你伺候皇上辛苦还来给本宫请安,是个知礼的。”

嫣贵嫔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一幕,心下冷笑,皇后面前哪有柔妃说话的份儿,昭嫔这脸打得可真有些狠。

“皇后娘娘仁慈,不责备嫔妾,臣妾羞愧,”庄络胭又向柔妃一福,“嫔妾在这里也谢过柔妃娘娘所赐的宫缎,那宫缎上的千重魏紫真是绣得栩栩如生。”

千重魏紫,花中名品,位主尊贵,一般妃嫔不得用,除非皇上皇后赏赐,柔妃送庄络胭千重魏紫花样的宫缎,未免有些越矩,又置皇后何地?

柔妃听到庄络胭这样说时,便知自己之前的事情做得不妥,只怕会引得皇后不满。

“皇上赐柔妃宫缎,柔妃大方宽厚,既是送给你,便好好收着吧,”皇后笑盈盈看了柔妃一眼,“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你也是用得的。”

柔妃面色一变,起身屈膝道:“臣妾失礼,请皇后责罚。”

“大家姐妹情深,何谈失礼,柔妃你太过小心了,”皇后用手绢子掩嘴笑道,“都快些坐下吧。”

柔妃面色苍白的坐下,却不敢再多言。

庄络胭垂下眼睑瞧着光可鉴人的地上,皇后好深的手段,明着不说怪罪,实则在告诉柔妃,即便她再受宠,在皇后面前,与自己这种位分的妃嫔没差别,因为她是正宫皇后,别人永远都越不过她去。

好一把软刀子,杀不死人,却让人生不如死。

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柔妃,又瞄向其他笑容不变的妃嫔,庄络胭收回视线,后宫的女人果真都是深藏不漏。

第10章 渣

或许是皇后兴致正好,众位妃嫔在景央宫竟待了近一个时辰,待出宫门时,挂在天空的太阳已经变得有些刺眼。

马婕妤与庄络胭不对付,所以一出门便与之相反的方向走开了,让庄络胭有些意外的是,庄琬青却站在去往桃玉阁的小道上,见到她时面上有些动容。

步调不变的走向庄琬青,庄络胭以为这位姐姐不会开口时,却见庄琬青朱唇轻启,开口的话不是叙旧,自然也不是姐妹情深。

“这么好的天色,妹妹初进宫的那天时,我记得是个雨天,”庄琬青声音四平八稳,但是庄络胭仍旧能听出其中掩藏的厌恶,“你初进宫因身份庇佑得封侧五品贵姬,受宠两日晋封婉仪,在我以为你受宠时,你竟然得封昭嫔,你总是比别人幸运几分。”

庄络胭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庄琬青,“姐姐今日又何出此言?”

庄琬青闻言猛的抬头瞪着庄络胭,那眼眶已经泛红,声音却寒利无比,“庄络胭,我总会看着你哭的那一天!”说完,转身疾走消失在小道尽头。

这种强烈的恨意让庄络胭不自觉皱起眉头,即便身体原主做的那些事情过分,但是也不至于让庄琬青在此时此地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主子,宫外传来消息说,二姨太昨夜去了。”云夕俯身在庄络胭耳边道,“想必大小姐知道消息了。”

庄络胭闻言一顿,瞥了眼庄琬青的方向,若说往日庄琬青还有顾及,现在的她恐怕半点顾及都不剩了,看来以后在后宫里的日子麻烦更多了。

“主子,”云夕知道主子一向不喜二姨太与大小姐,不过今日听到二姨太去了的消息,主子怎么不见高兴,反而忧心忡忡。

“宫外的消息我不知道,你也没有听说过,懂吗?”庄络胭叹了口气,这后宫里的女人与外面来往太多,即便不想死也会早死。

云夕一愣,随即恍然的埋下头来。

听竹看了云夕一眼,扶着庄络胭的手轻声提醒道:“主子,叶淑仪与叶淑容过来了。”

庄络胭抬头一瞧,可不就是叶家两姐妹么?不是她思想邪恶,而是这皇帝办事儿实在有些让人忍不住脑补。这后宫里可有好几对姐妹,淑贵妃与苏修仪是堂姐妹,叶淑容与叶淑仪乃一母同胞,而自己与庄琬青也是同父姐妹,另外还有一个孙惠姬是皇后的远房表妹,难怪后宫女人都爱说什么姐妹情深,这样能不姐妹情深么?

这么一想,不得不说皇帝的口味特别,只是可惜了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了。

叶淑容与叶淑仪是亲姐妹,就连品级都是从二品,可是皇帝比较宠爱叶淑仪,去叶淑仪宫里的时间比较多,但是现在有身孕的是不太受宠的叶淑容,而不是叶淑仪,不知这叶淑仪心里是何等滋味?

“见过叶淑容,见过叶淑仪,”庄络胭屈膝,视线微微下移,刚好看到叶淑仪白皙柔嫩的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叶淑容手腕,似乎极为小心。

“昭嫔?”叶淑仪从未把昭嫔放在眼中过,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论家世,庄家不及叶家;论圣宠,庄家两姐妹也抵不过她一人,现在昭嫔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确实比庄婕妤多几分姿色,难怪要得宠些。

“昭嫔妹妹不用多礼,”叶淑容出言,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她是个温和易处的人,倒是把她身边美艳的叶淑仪显得有些尖刻了。

“谢叶淑容,谢叶淑仪。”庄络胭站直身体,视线装作不经意的扫过叶淑容的腹部,这叶淑容看起来并不是病弱之人,不过两个月的身孕怎么会突然在皇后面前晕倒?

虽说她没有生过孩子,但是也知道孩子在娘胎前三月需要多小心,叶淑容不会傻得早早暴露怀孕之事,让众女人盯上她肚子,也不知那次晕倒是巧合还是有人别有用心。

“本宫陪着姐姐在园子里走一走,昭嫔妹妹不如一道?”叶淑仪看了看笑容温柔的叶淑容,挑了挑眉。

“淑仪娘娘相邀,本不该辞,只今日嫔妾有些事情需办,请二位娘娘见谅。”庄络胭可不敢招惹孕妇,要出了什么事情,她就真的玩完了。

“嗤,”叶淑仪嗤笑一声,似乎猜出她的想法,懒洋洋的斜睨庄络胭一眼,“得了,既然昭嫔有事,我们便先走吧。”

庄络胭被叶淑仪那漂亮的小眼神看得一晃神,直到叶家姐妹走远,才领着听竹与云夕往桃玉阁走。不过,即便叶淑容有了身孕,不过这两姐妹之间,做主的似乎还是叶淑仪,叶淑容短了些气势。

云夕见庄络胭低头沉思,以为是被叶淑仪的态度气着了,刚想开口时,庄络胭突然开口道:“叶淑仪真是个美人儿。”

云夕默默的低下头。

回到桃玉阁,庄络胭没骨头似的躺在软榻上,打量着桃玉阁里的摆设装饰,现在这里的东西比她刚穿来时漂亮许多,尚膳监送来的吃食也是最好的,可见后宫里不受宠地位不高的妃嫔什么都不是。

刚用过午膳,福宝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面上还带着汗意,“主子,叶淑容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没了?”庄络胭正在小睡,听到福宝这话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福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奴才听宫里的人说,叶淑容由着叶淑仪在园子里散步,谁知走到一个石阶边时,叶淑仪脚下一滑,连带着把叶淑容也撞倒了,孩子…也没了,这会儿皇后与其他宫的贵主儿都赶去叶淑容那里了。”

庄络胭起身道,“我们也去瞧瞧。”

“主子,更衣…”云夕见庄络胭身上简单的束腰百褶群与没多少头饰的发髻,不由得想要出言提醒。

听竹拦了她一下,笑盈盈道:“云夕,走吧。”

云夕微顿,便沉默的跟了上去。

庄络胭对听竹与云夕非常满意,有时候不怕神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奴才再忠心,如果没有机敏的脑子和一张管得住的嘴,也会害死主子,听竹与云夕这样的便最好。

叶淑容住的地方有些偏远,庄络胭赶了好一会儿才到,她到时已经好些妃嫔到了。进门便见叶淑仪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皇后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

庄络胭规规矩矩上前行了一个礼,皇后随意挥了挥手,她自觉的退到一边,与汪嫔蒋贤嫔等人站在一块儿。她早就猜测过叶淑容保下这个孩子的可能,最后得出的几率几乎为零,不过这么早就掉了,而且还牵扯上叶淑仪,就有点诡异了。

叶淑仪摔倒是真的不小心还是故意为之?可是这个举动是在算不得聪明,不仅会说不清,还会遭到叶氏家族的不满,叶淑仪虽然美貌但也不是无脑之人,怎么可能做这么明显的事情?

“皇上驾到。”

得,连皇帝都到了,这场戏更热闹了。不过,她待在后宫里这些日子,竟然没有见太后出现过,就连叶淑容孩子掉了,也没有见到太后出来开个口,可见这位老太太有多沉得住气。

皇帝一进门,美人们纷纷行礼,就连端坐在上首的皇后也起身行礼后让皇帝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选了一个下首的位置坐了。

封瑾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叶淑仪,“叶淑仪因意外坏皇家子嗣,念其本是无心伺朕得力,今由从二品淑仪贬为五品容华。”

庄络胭瞧见叶淑仪听到皇帝这句话后,便瘫软的坐在了地上,不由得偷偷打量皇帝的脸色,发现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眼中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在皇帝眼中,后宫的女人大概就只有两种功能,暖被窝与生孩子,若是皇帝不想让工具有孩子又对这工具没有兴趣,那么这个女人在这后宫里便一辈子无望了。

皇后有些犹豫的开口:“皇上,这叶淑容没了孩子,叶淑仪想来也是不愿的,这惩罚是否…”

“皇后不用再求情,”封瑾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女人,“你也不必再称其淑仪,叶容华跪安吧。”

“妾…谢主隆恩。”叶容华面色苍白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漂亮的脸蛋上尚带着泪水,她似乎能瞧在四周女人眼中的嘲笑与幸灾乐祸,可是她不会甘心,也不会认命!

回头看了眼叶淑容内室方向,叶容华站直身,屈膝:“臣妾告退。”

庄络胭看着叶容华离去的背影,即使离开这个美人也带着万千仪态,只可惜遇到了一个不动心怜香惜玉的皇帝。

封瑾又下令赐了些东西给叶淑容,起身就要离开,视线扫过屋子里的众位女人,突然指着一个衣衫精致的女人道:“六品金良仪御前失仪,降为末等更衣。”

说完,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金更衣,“朕的皇子没了,你却有心思梳妆打扮,可见为人冷漠,朕面前哪能容得你这般的女人。”说完,甩袖离开,再没有看屋内众女人一眼。

“臣妾恭送皇上!”众女立刻见礼相送。

庄络胭看着皇帝那俊美的背影,沉思良久良久,终于找到字形容皇帝那伟岸的背影。

有且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渣!

第11章 、各自心思

金良仪被皇上贬为末等更衣,在后宫一干女人眼中,其实也不过是一件小事,虽说金良仪出身低微由宫女爬到良仪的位置有些手段,可是这后宫里的荣耀是皇上给的,若是皇上想收回去,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娘娘,那金良仪…”时舞瞧了眼自家主子身上的华美宫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显然不想让人注意到。

“皇上孩子没了,心里难受,金良仪被贬为更衣,有何奇怪?”柔妃扶着时舞的手,掏出手绢假意擦拭了一下嘴角,“本宫听闻金良仪的的兄弟纵仆行凶,打死了人,还对外叫嚣其妹是皇上宠妃。”说到这,柔妃露出嘲讽一笑,“不过是个宫女爬上来的五品奴才,难怪连娘家也如此不上台面。”

时舞恍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就说这金良仪虽说算不上最得宠,但是近几个月皇上还是去了她那里好几次,怎么就单从一众嫔妃里面挑出金良仪来发作了。

柔妃见时舞露出了然的表情,略有些不耐的皱眉,“你平日里也把脑子放机灵点,别什么事情都要本宫来提醒你。”

“是,”时舞垂下头,站在柔妃另一边的拂袖眼中露出一丝嘲笑,转首间却小心伺候着柔妃,仿佛没有听见柔妃的话,也没有瞧见时舞的狼狈。

“娘娘,你瞧走在前面的可是昭嫔与媛妃?”拂袖注意到前方的一行人,压低声音道,“媛妃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好看。”

柔妃脚步一顿,仔细瞧了好几眼,挑眉道:“这媛妃近两年也不是很受宠,这会儿怎么与昭嫔不对付了?”她不喜欢昭嫔,但是也不见得多喜欢媛妃,当年初进宫时,媛妃不是没有为难过她,这两人交锋,她乐得看热闹。

“娘娘,奴婢倒是听说过一些消息,”时舞适时的开口道,“奴婢曾经听其他奴才说过,林家与庄家在朝堂上关系并不融洽,想来是因为这层关系为难昭嫔呢。”

柔妃似笑非笑的把手移到时舞面前,由她扶着道:“原来如此,看来我们又要看一场好戏了。”

庄络胭觉得自己很无辜,从叶淑容那里出来老老实实的走路,也能遇到别人的刁难,而且这位主儿不走柔妃的绵里藏针套路,走的的直接打击。

对于媛妃身体原主没有记忆,庄络胭对这位也不太了解,最多也只是知道这位是皇帝还是太子时,就在身边伺候的老人,虽说已经年近三十,但是容颜姿色仍旧夺人心魄,可惜一代新人换旧人,这般姿色也只能埋葬在深宫之中了。

“我早便听闻桃玉阁的昭嫔因受皇上宠爱,为人狂妄无礼,本以为是下人饶口舌,今日瞧了,还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个没规矩的东西。”媛妃眉梢挑高,带着一股子凌厉的味道,伸出右手食指捏住庄络胭下巴,居高临下的敲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她年轻貌美连皮肤都水润光泽,哪里像自己这般年华逝去,帝宠不再?

手下一个用力,敲着那下巴上的红痕,媛妃缓缓的收回手,用手绢子仔细擦了擦手才道:“瞧着这姿色,也不算是订好,哪里有资本在后宫里嚣张?”

庄络胭埋着头,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媛妃虽然不受宠,但是资历在这,自己这个小小昭嫔就算在她手上倒一个大霉,恐怕也没有谁说一个不字,唯一能救她的恐怕只有那个渣皇帝或者与媛妃不合的高位分妃嫔,不过想起后宫那一堆美人儿还有这个皇帝待后宫妃嫔的态度,她揉了揉下巴,自己没有言情女主的命,还是别去得言情女主的病,好好想办法怎么脱身才是大道理。

“媛妃娘娘明鉴,嫔妾实在不敢如此,”庄络胭心里叹口气,这个媛妃明显是想对付自己,哪里是因为别的,这后宫真是个复杂关系圈。

“见过媛妃姐姐,这是做什么呢?”柔妃带着仪仗队摇摇而来,笑得一脸温婉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庄络胭,“这不是昭嫔妹妹么,近来昭嫔妹妹伺候皇上,日后怕还要忙些日子,她是怎么冒犯姐姐了?”

媛妃淡淡瞥了柔妃一眼,勉强露出笑意:“柔妃妹妹伺候皇上不也辛苦?”

柔妃走近,每一步走得都风华绝代,“伺候皇上是姐妹们的福气,哪里谈得上辛苦与否,姐姐往日伺候皇上时,能说是辛苦么?”

媛妃听到这话,连面上的笑意也绷不住了,冷眼瞧了柔妃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落到庄络胭身上,半晌才缓缓开口:“既然今天柔妃妹妹在这,本宫便饶了你无礼之罪,若还有下次,本宫必不轻饶。”

柔妃微笑着目送媛妃离开后,笑眯眯的看着尚跪在地上的人,声音温柔至极:“记着,本宫今天能让你站起来,明儿也能让你跪下去,在这后宫里,能碾死你的人多了去了。”

说完,笑着扶着宫女的手离开,那代表妃位的仪仗队从庄络胭走过,仿佛是嘲笑又仿佛是漠视。

等一干人离开,庄络胭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尘土,面上不见半点落寞,“听竹、云夕回去后替我好好捏捏,这青石板跪着还真难受。”

“是,”听竹与云夕小心扶着庄络胭往桃玉阁走,云夕叹口气道:“没曾想媛妃会这样为难主子,当年老爷与林大人不合,没想到现今牵扯到后宫里来了,不过柔妃怎么会帮主子?”

“她哪里是帮主子,不过是想看个热闹,给媛妃和主子都添堵罢了,”听竹压低声音道:“当年柔妃刚进宫时,媛妃对她可是好一番刁难。现在她们都是妃位,柔妃又受宠,不过是恶心媛妃罢了。”

庄络胭很想说,这就是后宫女人的失败与伟大,伟大的地方在能忍能爬,失败的地方在于爬上去后只记得风光好,却忘记了山脚下荆棘遍布。

“她帮我,不过是想告诉我,她可以让我生,也能要我死罢了,”庄络胭嗤笑一声,“她这是还葛巾紫那一巴掌呢。”可惜庄络胭没啥自尊心,柔妃此举虽然让她难堪了些,不过好歹不会受媛妃体罚,她觉得这种程度的侮辱很划算,真心没有鸭梨。

某种时候,无脸无皮无自尊心的女人…精神世界无比的强大。

媛妃回宫后,气得摔碎了好几个青瓷茶盏,昭嫔固然可恨,可是柔妃却是她的心头刺,当年住她宫偏殿的小贱人,如今与她平起平坐,还拿着圣宠耀武扬威,实在可恨之极。

“林清音,好一个柔妃娘娘!”媛妃掐断一个花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