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凌灏离点点头,憋住笑,“你可以去河边看看,就知道了。”

颜若歆看他表情那么怪,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连忙站起身,跑到了河边去,才看到河中的自己,就吓得一声惊叫。

“啊…”

叫声的尾音还没有落下,吮忙从河里撩起水来,将脸上那丑陋的装束给洗掉。

她敢保证,这个肖月儿绝对是故意的,要不然就算是将她打扮成一个妇人,也不必画得这般的丑陋啊!

不对,凌灏离也绝对是故意的,要不然他刚刚为何笑成那个样子?

她倒是真的很佩服他,就这副尊荣,他也吻得下去。

“好了,水凉,洗两下就得了。”他将她从河边拉回,用衣袖仔细帮她把脸上的水珠擦掉。

“皇上”颜若歆一咬牙,狠狠的道:“臣妾还真是佩服您,臣妾都已经被打扮成这副模样了,您也认得出。”

“简单啊,你胸口不是有颗朱砂痣吗?”凌灏离将她拉回大氅旁坐下。

“你怎么看到的?”颜若歆捂住胸口,提防的看到他。

“很简单,肖月儿今早刚将你从密室里抱出来时,朕便用银子买通了青楼的姑娘,让她起早去找肖月儿,缠住她,便趁着嘶缠住的功夫,朕潜入了她的房中,在确定床上的人,从上到下,都是你的时候,朕才迅速离开。”

“为何没有立刻动手带我离开?”颜若歆并不是怪责他什么,只是好奇为何当时要留下她。

“朕在不确定,宁王或是肖月儿有没有给你下药的情况下,朕不能轻易的带走你,要一并抓了肖月儿,有筹码在手,这事才会安稳些。”凌灏离的眸光,越加发狠,宁王怎么对他,他都可以不在乎,那不过是两个男人之间,对权势的眷恋和公平争夺。

但,他如今竟是把主意动到了颜若歆的头上,那他就别怪他这个弟弟,以后翻脸无情了。

颜若歆闻言,心里是真的安稳了,这个男人做事,总是这般的有条不紊,心思缜密,根本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

心里这般想着,她嘴上却不愿意承认,免得他骄傲了。

“若是这些地方都找不到呢?你打算怎么办?”她笑笑,故意给他提问题。

“若是找不到,朕便打算等第二天启程,便派人去查你和宁王的房间查探,当夜宁王将你带走,一个人都没有惊动,那说明他必然是从密道离开的。而这条密道,最有可能在你,或者是他的房中。然后,朕会亲自去城门口排查,找你。他们既然抓了你,就一定会送你出城,去周国的。”凌灏离又怎么会不安排好一切,让她有任何的危险呢!

“若是他们抓了我,不是为了送我去周国,而是想杀我呢!”颜若歆想到这,倒真是有些后怕了。

昨晚,若不是她反应的快些,只怕这时,已经命丧在那个女人的手里了。

嘶禁一哆嗦,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

凌灏离见她神色不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问:“肖月儿对你起了杀心?”

“是啊!她以为我是宁王的人,女人的嫉妒心作祟,便想除掉我。”颜若歆越想越觉得那会儿惊险,肖月儿简直被嫉妒染红了双眼。

“这个贱~人,朕回去定然不会放过她。”凌灏离怒喝一声,身侧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心里不禁有一丝慌乱滑过,若是嘶懂得自救,那他即便将一切安排的再无懈可击,找到的也不过是一具尸首。

“她也不过是太爱宁王了”颜若歆叹了声,刷无意于替肖月儿说情,只是隐约觉得,这个女人对凌浩然的爱,已经深得成了病。

可是,凌浩然爱她吗?

若是爱,大概不会将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她吧!

凌家的男人,其实都有些大男子主义,凌灏离如此,凌灏然也是如此,他们是都不会让他们爱的女人,参与到这场皇位的争斗中的。

肖月儿大概也是了解凌浩然的,所以才会在凌浩然让她送她去周国的时候,恼羞成怒的想要杀她。

原来,这世间有这么多种的爱,且每个人深爱的方式都不同。

那她呢?她爱凌灏离,是不是也已经病入膏肓?

她静静望着他,眼中竟是流转过一抹痛。

不知为何,明明这一刻是圆满的,她的心,却仍是痛了,总觉得安稳的幸福,还离他们很远。

“歆儿,朕必须保住父皇留给朕的皇位,你懂吗?”他直直的望进她的眼中,希望她能够明白,她的无奈。

她可以跟着感觉去区分谁是好人,谁值得同情,但他不能,他对敌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手软。因为他一旦手软,他和他在乎的人,便都会有危险。

即便,肖月儿再爱宁王,再情深意重,他都不会放过,因为那是他的敌人。

“我明白”颜若歆重重的点头,她怎么会不明白呢!他是主宰这个天下的帝王,他不能同她一样的感情用事。

从女人的角度来说,她虽然同情肖月儿,但也是同情而已,她定然不会不冷静的去救她。

“谢谢你,歆儿。”凌灏离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平日深不见底的眸,此刻已经被柔情填满。

但,她却从那遣眷的柔情里,看到害怕。

“阿离,别怕。”她握住他在她脸上轻抚的手,眸中已含了泪花。

“歆儿”凌灏离激动的声音微颤,蓦地吻上了她的唇。

是,她看懂了他,他的确是害怕了。

怕有一日,自己的手上沾满了亲人的血,即便是父皇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他。

先皇临终前,将一切都为准备的安安稳稳,那些有能力与他竞争皇位的皇兄皇弟,不是被先皇控制了权力,便是被送去了封地。

所以,先皇驾崩时,这个皇位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便成了他的。

但,没有人知道,先皇曾在临终前嘱咐过他,若是不到万不得已,切勿手足相残。

是以,这么多年来,即便宁王再动作,他都不动声色,给了他一次,又一次机会。

可他终究不懂珍惜,如今居然将主意打到了颜若歆的身上,他又怎么能放过他?

他吻她时,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唇瓣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心里一疼,竟是回应起了他的疯狂,丁香轻轻的舔过他颤抖的唇瓣时,他的身子一僵,吻便更激励了起来。

他吻过她很多次,这确实她第一次回应他,第一次尝到了这种相互的缠绵,有多么的美好。

他们这一吻,吻得周遭的树木,草儿,都羞得别过了脸去。

许久后,待这个吻停下时,颜若歆已经被压倒在大氅上,衣衫被他扯得胸口大开。

他带着厚厚茧子的纤长手指,轻轻的抚过她胸口上的那颗朱砂痣,呢喃成音,“真美…”

颜若歆本正在急促的喘息,被他这话羞得,呼吸一窒,连忙按住他的手。

“别闹”嘶满的拧眉,想要去拉自己的衣襟,却被他按住,“再让朕看看”

“你…”颜若歆刚一开口,唇又再次被凌灏离堵住,他的大掌,便顺着她的衣襟,探了进去,握住她的一侧柔软,揉进了起来。

她虽然已经意乱情迷,但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在这荒郊野外被他褪尽衣衫。

“唔唔唔”她想要躲,唇口里却全都是他的气息,怎么躲,都躲不开。

无奈之下,她只好狠狠心,对着他的唇瓣,咬了下去。

“嘶…”他疼得痛呼一声,抬起身,瞪着她,“你这个坏女人,居然敢咬朕。”

她看他目露凶光,立刻委屈的瘪瘪嘴,“阿离,我冷…”

这一声唤得,凌灏离的心,顿时就柔软了,连忙帮她拉好衣服,用大氅裹着她,就上了马车。

颜若歆在心里偷笑,终于明白了,在这个强势的大男人面前,只有软软的,才能将他吃得死死的。

他将帅进车里,便将帘子挡好,坐到了车外,刚一打马,颜若歆便拎着大氅走了出来,披在他的肩头,在他身边坐在。

“阿离,我们现在要去哪?”

凌灏离将身上的大氅扯下,便要往她身上披去,却被她一躲,给躲开了。

“听话,披上。”凌灏离一拧眉,命令的口气都用上了。

“我陪你一会儿,就进车里边,不冷的。”颜若歆摇摇头,对着他“呵呵”的笑。

他心疼她会冷,那她又怎么会不心疼他呢!

“车里边也冷,披上。”他停下马车,又要去给她披。

颜若歆见拗不过她,清眸转了转,便抬起刚披在她身上的大氅一角,搭在了他的身上。

这样一来,两个人就都被裹在了厚实的大氅中。

凌灏离侧脸对她笑了笑,抬臂将她紧紧的抱入了怀中。

本来,他可以扔掉马车,与她一起骑马回去,但,不知为何,她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心里却生了不舍,期望着这段路可以再长一点。

“阿离”她窝在他怀中,“咯咯”的笑,一遍又一遍的唤他的名字。

他也不恼,时而会转头,对她笑笑。时而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冬日午间的太阳,晒得人的心头暖暖的,照耀得她唇角幸福的笑意,越发的明媚。

大氅下,两个人的体温相连,心相通。

这一刻的幸福,足够他们回忆一生。

颜若歆抬起头,静静的望着他,忽然生了一种心思,若是她能与他在这一刻,一起私奔到亘城,该有多好。

可是,这心思,也只能是她的心思,嘶能对他说。

因为,他的肩上,还担负着翾国整个天下的责任…

缓缓踮起身子,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顿时,他便因为这一吻,扬起了唇角。

然后,他听到她说:“阿离,不管在哪里,歆儿都陪着你。”

只有她爱的那个男人在,其实不管是亘城,还是深宫大院,都一样可以是幸福的。

身处何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颗心,能否想通。

他的唇角笑意,微僵,随即便越加的灿烂。

他在这个救下了她的林子中,霸道的宣誓。

他说:“歆儿,朕会囚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颜若歆每每回忆起这一幕时,都会失笑,这男人真是冷硬得够可以的,既然是这样的甜蜜时刻,他的誓言也总是霸道的。

不过,那就如何,她喜欢便好,她懂得他的心便好。

就在昨夜,她还不敢去猜他心里最爱的人是谁。

但,这一刻,她已经不需要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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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出了林子,进了小山村。

她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下午了,便问他,“我们在天黑之前,还能赶到队伍停歇的行宫吗?”

她心里是不想回去的,但她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回去处理,特别是宁王一事。

嘶能因为自己,而束缚了他的脚步。

“能”凌灏离点点头,侧脸看着她,“歆儿,等翾国的天下安稳些了,朕就带你去亘城看看,好不好?”

“好”颜若歆努力的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总是觉得这样的誓言好遥远好遥远。

且不说亘城路途遥远,只说那是顕国的地域,便不是他一个翾国皇帝,该去的地方。

“到时候,朕亲自为你去求靖王府夫妇大婚时的那两套嫁衣。”凌灏离语气定定的承诺道。

“阿离…”颜若歆喉咙处一哽,险些没哭出来。

原来,他是这般的了解她,一直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只是,有些他给得起,有些他给不起。

因为他是皇帝,他的心可以全部留给她,他的世界里,却不能全部是她。

“过了这个村子,穿过一条山道,我们就能比队伍提前到达行宫了。”凌灏离说着,一打马,马车在村子里,便极快的跑了起来。

穿过这小村子后,他们果真看到了一条山路。

只是,这条路走的,却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般畅顺。

山崖最险峻的地方,他们遇到了埋伏…

————————————满城烟火 作品

010 遇袭,双双被抓

颜若歆看着忽然挡在车前的三个蒙面黑衣人一惊,转头看向抱着她的凌灏离,却见他对双为温和的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将唇贴在她的耳边,柔声道:“别怕”

她刚刚还慌乱的心,便因为这两个字,瞬间安稳了下来。

“恩”她郑重的应他,弯起唇,如他一样,笑得灿烂。

只是,他们笑了,那些黑衣人,却是慌了。

带头的人,抬头望向险峻的崖顶,随即转头问身边的人,“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那人连连摇头,也是满眼的震惊。

他们本安排了人在崖上,这会儿却不见一点的动静,他们怎么能不惊。

“管不了那么多了,动手。”带头人一声吩咐,刚要动手,刚刚还无一人的山顶,突然有五人,顺着绳索从天而降。

几个黑衣蒙面人,顿时变了脸色,但还是奋不顾身的冲向了两人。

凌灏离抱着颜若歆,从马车上跃起,跳到车顶后,一打马,马车向前冲去时,他们已经跳下了马车。

几个黑衣人,见马车向他们冲来,立刻飞身而起,踏过马车顶,才再次落地。

而此时,他们与凌灏离之间,已经隔了五个锦衣少年。

“朕在前边的小村子等你们”凌灏离对五人吩咐一句,便揽着颜若歆转了身,而两人的身上,还裹着同一件大氅。

“是,主上。”五个锦衣少年齐齐领命,便与那几个蒙面人,缠打在了一起。

“他们都是什么人?”颜若歆刚要转头看去,便被凌灏离扳住了动作,他不想她看到那么血腥的一幕,怕她夜里会睡得不安稳,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女人外表倔强,坚强,但内心却脆弱得一击即碎。

“后来的五个是朕的人,之前那三个,你猜猜。”凌灏离兴致极好的与寺起了谜语。

颜若歆仔细的在脑中分析了一下,首先排除了宁王。

首先,他并不知道她已经获救,这批人若是他派来的,定然是提前安排好的。

但,他既然打算利用她,挑拨周国和翾国之间的矛盾,就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的来刺杀凌灏离。

若不是宁王,就只能是其他知道嘶劫的人。

是以,这个人应该是与他们一起出行的人。

而这次出行的人里,除宁王之外,就只有太后对她和凌灏离仇怨最深了。

“太后的人?”颜若歆仔细的想过,才反问道。

凌灏离微愣,似没想到,她真的会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