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翾国,继续去查害爹爹的凶手。”郁采珍坦言。

“黄大哥他让你去?”凌无双有些吃惊,如今战事这般激烈,黄大哥怎么舍得?

而且,以皇兄的性格,大概根本就不会让郁医女进宫。

“我与他,不会再有任何的牵连。”郁采珍想要让自己笑得云淡风轻,可心还是痛了。

她爱他,很爱很爱,可却不得不放手。

“既然在乎,为何要放手?”凌无双看着她眼中的痛楚,轻声问道。

他们一路走来,不是经历了很多很多吗?为何要到了这个时候,才放手?

“我爱的,是那个亘城的小师叔。如今,他是帝王,我爱不起。”郁采珍深吸一口气,倒是显示出了几分洒脱。

“不会后悔吗?”凌无双问。

“我放弃的,是一个不爱我,也给不了我幸福的男人,为何要后悔?”郁采珍笑着反问,只是那笑意里的痛和伤,还需要时间来慰藉。

若不是因为师父的那番话,或许她还想不通这些事情。

师父说:“珍儿,若是不能让睿渊爱上你,就不要将自己的一生葬送在这深宫里。睿渊的性子,太过无情,他在意的,他会视如珍宝。但,反之,他不在意的,只能弃之如敝屣,毫不怜惜。”

郁采珍不了解皇甫睿渊吗?不,她了解,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快就想通。

皇甫睿渊没有登基为帝之前,舜便知道他不爱她,却还是想试一试。

因为,亘城是一夫一妻,她若是能嫁给他,那便是一辈子拥有他。

可是,如今已经不再是亘城,她若是做了他的女人,便如同这后宫的所有女人一样。因为,他不会爱上她们,也同样不会爱她。他的心,早就给凌无双。

但,若是不做他的女人,她还可以叫他“小师叔”,成为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怎么可能?”凌无双的声音有些艰涩,“黄大哥爱的人,明明是你。”

“他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郁采珍苦笑,“难道,你就一点都看不出,他爱的人是你吗?”

凌无双震惊的看着郁采珍,很是排斥她的话。

嘶信,他对她那般无情,爱的人,怎么会是她?

“我知道,你根本不信我的话。”郁采珍顿了话,神情凝重的看着凌无双,“但,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小师叔,好不好?”

凌无双心里钝钝一痛,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极为平静的看着郁采珍。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们都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凌无双更是变化最大的那个。

如今的战火不断,让她没有办法再做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

而且,在她心里,她与皇甫睿渊之间,从那次利用开始,便已经是不可能了。

即便情有可原,可他的做法,还是犹如一把刀,**了她的心里,她做不到原谅。

或许,也是因为这战火蔓延的速度,快得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原谅,他们就又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

“无双,其实你骨子里的狠,与小师叔真的很像。”郁采珍站起身,“我走了”

她能做的,都做了。能给祝福,都给了。

她在他们之间,不过是个外人,她左右不了任何事情。

“郁医女,你等等。”凌无双急忙叫住她,“你这样去翾国,是进不去皇宫的,我帮你写一封信吧!”

“不用了”郁采珍微顿脚步,没有转身,却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那祝你一路平安。”凌无双没有再劝,因为她懂了,郁采珍是打算与她划清界限的。是以,执意不肯欠她人情。

她忽然觉得好笑又讽刺,郁采珍既然都能看出她的别有用心,皇甫睿渊又怎么会看不出呢?

故意不说,是想与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看着郁采珍走出她的视线,她从来没有想过,郁采珍与皇甫睿渊之间,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来,皇甫睿渊爱的人,不是郁采珍…

那会是谁?是她吗?

凌无双自嘲一笑,拿出荷包里,那一枚玉佩。

玉佩上,还带着郁采珍的体温,却又回到了她的手上,这世事当真是无常啊!

“很好看吗?居然看得这般出神?”皇甫睿渊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屋里的沉静。

“就是看不出好看,才仔细看看。”凌无双俏皮一笑,将玉佩收回了荷包里,放到床边,复又道:“黄大哥,我都要闷死了。”

“再等两日,你现在还不能乱动。”皇甫睿渊严肃的交代了一声,才问道:“珍儿来过了?”

“恩”凌无双颔首,声音有些低落的道:“她要离开了”

“离开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皇甫睿渊并没有一点的惊讶,他也希望郁采珍可以想通离开。

他给不了她爱,但她却是他的亲人,朋友。是以,他希望她幸福。而离开,是唯一幸福的途径。

凌无双不禁有些佩服郁采珍了,她爱的时候是那般激烈,放手时,亦是能这般的洒脱。

“你在替她难过?”皇甫睿渊拧眉看着凌无双,似乎有些不悦。

凌无双深深的凝了皇甫睿渊一眼,将话题岔开,问道:“边关的战事如何了?”

“哼”皇甫睿渊冷哼,讥讽道:“你哥哥倒是会算计,顕国为了这场战争,不知道有多少将士血洒疆场,你哥哥倒是撤走了自己的人马,让宁王在那打拉锯战。”

“哥哥也是没有办法”凌无双无奈的叹道。她相信,皇甫睿渊也是知道翾国如今的形式,根本不需要她多做解释。

“他没办法?他不是很有办法吗?”皇甫睿渊的笑意越发的冷冽阴森,他一项强硬的心,竟是一抽一抽的痛了起来。

明知道,她带着目的来,他却还是将她留在了自己的寝宫,他觉得是疯了。

凌无双平静的看着他,不再开口。

她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嘶想解释,也无法解释。

她的目的是那么明显,她亦不能为了他,放下这目的,所以她只能听着他的指责。

“为何不说话?”皇甫睿渊幽深的眸子里,结了一层薄冰。他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你想听我说什么呢?”凌无双缓缓翘起唇角,问道。

“说你的目的”皇甫睿渊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黄大哥一向智慧过人,那黄大哥来猜猜,无双这次来的目的。”凌无双并不否认,因为在皇甫睿渊这样的聪明人面前,垂死狡辩,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不堪。

“想让朕不能与南峣国和亲,对不对?”皇甫睿渊在床边坐下,冷寒的俊脸,一点一点的贴近凌无双的,“若是为了这个目的,那很简单,你来做朕的皇后,朕立刻就送风翎萱回去。”

凌无双的表情为滞,随即抬手,抵在皇甫睿渊的胸口处,阻止他再靠近,才道:“黄大哥别忘了,我与拓跋飏已经有了婚约了。”

“那又如何?”皇甫睿渊霸气的反问。

“黄大哥可以对拓跋飏不屑于故,那是因为,拓跋飏若是想攻击顕国,就必须先统一了扈达。但,扈达又岂是那么容易统一的?但,拓跋飏若是想攻击翾国,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凌无双微昂头,轻挑眉梢,冷静的分析道。

“既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凌灏离还敢送你来?他就不怕,你有去无回?他当我顕国的皇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不是皇兄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想来的。”凌无双否定了他的猜想,“我听说你要娶风翎萱了,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凌无双,你真的长能耐了。”皇甫睿渊重重的点了点头,冷冷的凝了她一眼,随即拂袖离开。

皇甫睿渊眼中的凌无双变了,变得不再是他爱的那个凌无双了。

那个凌无双看似没心没肺,但却有大智慧,只是不喜欢算计人而已。

那个凌无双,简单的快乐着。

可当她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竟是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影子。

她如今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都会刺痛他的心,他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带着一身戾气,他出了自己的寝殿,没走出多远,不想,却遇见了风翎萱。

“师兄”风翎萱喜笑流露于言表,快走几步,来到他的近前。

她喜欢叫他“皇兄”,这样她就与众不同了。

皇甫睿渊看着她脸上的笑,忽然想起凌无双,曾经的她,也是这般毫无心机的笑着。

但,蓦地,他便又清醒了过来。

因为,风翎萱的笑太恬静,无双何时笑得这般淑女过?

皇甫睿渊悸动的心,瞬间平静下来,问道:“来找朕?”

“想去看看那位姑娘”风翎萱的笑很干净,让人不自觉便相信了她的善意。

她的话落下,没听到他的回答,便急急的道:“如今师兄不希望我去,我便不去了。”

“她的身子,还不便见客,以后再说吧!”皇甫睿渊委婉的拒绝。

“恩”风翎萱乖巧的点点头,又打量了皇甫睿渊一眼,才问道:“师兄,你不开心?”

“没有”皇甫睿渊果断的回了句,又道:“朕还有政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话落,皇甫睿渊抬步便找。

风翎萱看着他脚步沉稳的离开,唇角的笑意已经僵住,眼中随即闪过了一抹痛。

只此一事,已经让她看出了皇甫睿渊对那个女子的在乎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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翾国

颜若歆当了几日,也不见太后那里,有一点的动作。

她知道,太后一定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之前不动,之后也就不会再动了。

太后那边不乱,便不好暴露太后的那个情人是谁,她只得再想办法。

而太后那边,唯一能借上力,说话又有地位的人,便是冬雪。

于是,颜若歆打算再找冬雪来,想利用她,传一些话给翘璃韵。

因为,她相信,翘璃韵如今一定很好奇,她找冬雪,到底所为何事。

她最终肯定会安奈不住的查探,或是找冬雪询问。

只要,冬雪按她的说词说,让翘璃韵对太后生疑,翘璃韵自然会去查,到时候她再帮翘璃韵一把,还怕太后不暴露?

有了决定后,她与苏姑姑商量了一下,便让她秘密的去宣冬雪。

冬雪是她宣召的当天夜里来的,进了门,也不跪拜,红着眼眶,满眼恨意的看着她,冷冷的笑着道:“娘娘想让奴婢做什么,奴婢不敢不为,娘娘为何还要痛下杀手?”

“你这话何意?”颜若歆一惊,不解的看着她,心里却莫名的慌了起来。

“半个时辰前,奴婢收到了家书,奴婢的弟弟死在了狱中,奴婢的爹爹为此去与官府理论,却被官府抓了起来。”冬雪的身子,不停的打着颤,此刻已是满脸的泪水,“娘娘,这是您给奴婢的警告吗?”

“你为何认定这事就是本宫做的?”颜若歆觉得冬雪的反应有点奇怪,这件事情若是怀疑,也该先怀疑太后,不是吗?

到底问题出现哪里,才会让冬雪认定,这件事情是她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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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刺杀,反被算计

冬雪轻蔑的看着颜若歆,眼中的恨意,越加的浓烈。

“娘娘,冬雪上次来,忘记告诉娘娘了,冬雪与那衙门中的一个衙役,素有交情。”她轻嗤的笑,笑颜若歆的“砌词狡辩”。

“然后呢?”颜若歆冷静的反问。

“他亲眼看见,颜府的人,收买府尹,要他们给我弟弟点教训,可是,那些人最后竟是打死了我弟弟。”冬雪又向前迈了一步,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狠光,颜若歆便见冬雪向自己冲了过来,手上持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颜若歆一惊,从椅子上迅速起身,抬脚便对着冬雪的手腕踢了过去。

冬雪没想到,颜若歆竟是会功夫,一惊之下,手里的匕首,已经飞了起来。

冬雪见状,立刻又向刀子扑了过去。

颜若歆不想惊动外边的宫人,伸手便去抓冬雪的胳膊,恰巧冬雪这个时候捡起捡起了匕首,再次向颜若歆刺了过来。

颜若歆一惊,想向后躲去,却已经来不及,冬雪手里的匕首,将她的胳膊划出了长长的一条血痕来。

冬雪这会儿已经红了眼,握着匕首,便又向颜若歆刺了过来。

颜若歆连连后退两步,刚要抬脚去踢,门口处就走进来两道身影,也不知道是谁,抓起托盘上的东西,便对着冬雪飞了过来,重重的打在打在冬雪的背上,随即“啪”的一声落地,摔得粉碎,颜若歆这才看清,落地的居然是一个茶杯,而茶杯中的茶水,全都洒在了摔碎的地方。

“噗”冬雪一口鲜血喷洒在颜若歆的身上,手上一颤,匕首“咣当”一声,再次落地时,冬雪也跟着倒了下去。

颜若歆心有余悸的看着从门口处疾步走过来的两人,视线在两人之间巡视一圈,不禁在想,刚刚出手的的人,到底是谁。

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公公和苏姑姑。

这个人,能用一个茶杯,就将冬雪打得口吐鲜血,可见功夫了得。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苏姑姑瞥了一眼冬雪,惊诧的问道。

“这个稍后再说”颜若歆稳了稳心神,当即吩咐道:“公公,劳烦你将冬雪姑姑抬到本宫的软榻上。”

“是,娘娘。”孙公公说着,抱起冬雪,轻松的将冬雪抱到了颜若歆的软榻上。

颜若歆没有跟进去,而是对苏姑姑吩咐道:“苏姑姑,去请刘太医,记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冬雪不能死在她的宫里,否则她定然说不清。

苏姑姑闻言,没有当即动作,而是提醒道:“娘娘,要不要通知太后?”

“暂时先不要通知太后”颜若歆立刻出声拒绝,若是这个时候将太后请来了,冬雪就必死无疑,太后是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将矛头对准她的。

“是”苏姑姑见颜若歆已经有了决定,也不再多问,立刻退了下去。

她离开后,颜若歆才问孙公公,“公公来,可是有事?”

“老奴奉皇上之命,来通知娘娘一声,皇上有政事要处理,就不过来用早膳了。”孙公公面色淡定的禀报道。

“恩”颜若歆颔首,随即闻声致谢,“刚刚谢谢孙公公出手相救。”

她如此说,为的就是诈孙公公,让他以为,她看到了。

虽没来得及窒息分析,但颜若歆还是隐约觉得,会武功的人,应该是孙公公。

只是,孙公公从何时起,会武功的?

“娘娘怕是谢错人了”孙公公恭敬一拜,“奴才告退了。”

“恩,下去吧!”颜若歆不动神色,吩咐道。

颜若歆看着孙公公退了下去,才走到软榻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冬雪,心里不禁涌起了内疚,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可是,她想不通,冬雪口中指的颜家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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