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她的。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反驳道。

心如蛇蝎,不但害死了妹妹,处处针对玉柔,连一个孤女都不肯放过,将她算计到这种地步,还豢养面首…

想到那日与苏琬在一起的那个面具男子,他心里就极为不舒服。还未出阁,便与来路不明的男子厮混在一起的女子,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可他无法说服自己。

似是察觉到靖安王世子的存在,苏琬抬眸向他这边看了过来。

靖安王世子当即收起思绪,向他们走来。

“…世子,祝你一路顺风。我和几位好友约好了见面,先告辞了。”

苏琬并不想理睬他,拜别了卫王世子后,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靖安王世子见状,有些着急地大步走上前来,截住了她的去路,“苏琬,我有话要问你。”

毫不客气的语气,委实让苏琬反感。她对他的印象本就不好,此时更是差了三分。卫王世子也朝他看了过来,微微蹙眉。

然而没等她拒绝,靖安王世子以开口问道:“三月初八那天,你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

苏琬只觉得莫名其妙,心中生出被冒犯的感觉。她不悦地问:“靖安王世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想给自己放个假,但攥了一个多月的蓝条,连抽40多发,结果一个SSR都没出,已哭晕在非洲大陆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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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116坍塌

靖安王世子敏感地从苏琬说话的声调中感受到了厌恶,不由僵住:“我…”

苏琬从前便与他两看两相厌,一想到他三番四次地前来挑衅,她对他的厌恶又再加深几分。

能让靖安王世子如此急如焚地过来质问,恐怕就只有周玉柔了。

她冷声道:“我之前已跟世子说过,靖安王府中的柔姨娘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她的事情,和我毫不相干。世子若是要问是谁伤害了她,恐怕是找错人了。”

“我不——”

卫王世子为苏琬解围道:“三月初八?那天正好是我回京的日子。靖安王世子大可不必怀疑苏姑娘,那天我曾与苏姑娘见过一面。”

靖安王世子面色一变,踉跄后退了几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不可能,那天的人,怎么可能是你…那明明…”

卫王世子微微蹙眉:“我可以替苏姑娘作证,靖安王世子不要冤枉了好人。那日,我接受皇祖父的宣召策马进宫,途径望江楼的时候,突然冲过来一辆马车,当时是苏姑娘用箭阻止了那辆马车,救了差点被马车撞到的女童。”

苏琬摇摇头,道:“世子,你不必和他解释。靖安王世子向来颇有主见,你与他解释,也是白费力气。”

靖安王世子哪会听不出苏琬的讽刺?他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她所穿的,是与那日款式相近的蓝衣。

他愣愣地看着她,终是颤声问道:“那日…阻止了那辆马车的人,真的是你?”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弄错了人。

苏琬以为他是为了马车的幕后黑手而来,不由皱眉道:“靖安王世子如此着急地前来找我质问马车的事情,莫非又想说,这是我故意嫁祸给玲慧郡主的?”

靖安王世子又是一愣:“你说什么?这和妹妹…”

苏琬道:“大街上那辆失控的马车,是玲慧郡主安排的,想必世子已经知道了吧?否则也不会气势汹汹来前来与我对质。”

她后来才知道,那辆马车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玲慧郡主□□,欲要她的姓名。

这是沈桓告知她的,断然不会有假。

这件事情竟然还牵扯出早已泯然在众人眼中的玲慧郡主,这实在颠覆了靖安王世子的想象,他忽然有一种掉入冰窖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崩裂。

他哑着声音道:“不,你骗我…妹妹她只有怎么会…”

苏琬接着道:“玲慧郡主一而再再而三地诋毁我的清誉,又可有提起过事情的前因后果?她觉得与我比试箭术丢了面子,便可以三番四次地加害于我,甚至要置我于死地?”

瞧着靖安王世子脸上那挣扎的神色,她只觉得莫名其妙:“既然靖安王世子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向我求证?”

自欺欺人…

她的神色不似有假,难道一切真的如她说的那样,她真的问心无愧?

又听苏琬道:“靖安王世子还是请回吧,我不想再与靖安王府有任何的纠葛。之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罢了,往后还望世子不要再来纠缠。”

靖安王世子猛然惊醒过来,急急地接住她的去路:“不行,你不许走!你得把事情跟我说清楚…”

卫王世子看出他的举动,抢先一步截住了他,出言阻止道:“靖安王世子,你这般为难苏姑娘一个姑娘家,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靖安王世子怒视向他:“沈祁!你让开,这和你无关!”

卫王世子毫不相让。

这时,墨衣快步走了过来,压低声音对苏琬道:“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再不走,就要耽误时辰了。”

苏琬点了点头,没有理会神色激动的靖安王世子,趁着卫王世子将他拦下的机会,直接跟随墨衣登上了马车。

马车飞快驶离。卫王世子目送马车离开后,亦策马离开了。

靖安王世子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身体的某一部分被一种复杂的沉重渐渐浸没,难以呼吸,一阵阵闷感袭卷全身。

因着靖安王世子的打搅,苏琬还是耽搁了一些时候。

她到达望江楼时,看见沈恬身边名唤瑶草的大丫鬟正在东张西望。见她出现,瑶草立刻欣喜地迎了上前:“琬姑娘,你终于来了。”

“姑娘这边请,奴婢为你带路,郡主她们可是等急。”

苏琬点了点头:“有劳了。”

瑶草领着她到达五楼的一间包厢,推开了门。

苏琬抬步进了屋子,只听身后的门已被门外的瑶草拉上。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屋子,四折梅兰竹菊的屏风立在门前,绕过屏风,是一桌红木茶几,上面摆着上好的青花瓷器,一阵淡淡的茶香自茶具中洋溢而出。

茶具之后的墙面上,挂着一副字画,上面龙飞凤舞的墨迹俨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沈恬和几位闺中好友早已在包厢里。

听到门外的动静,沈恬抬起头,朝她微笑:“琬琬,你来了。”

苏琬弯了弯唇,道:“恬表姐。”

苏琬离开望江楼时,已是暮色四合。

她回到马车停靠的地方,正要登上马车前,突然被人唤住。

苏琬回过头,却看见悄然无息地出现在身侧的宁泽,不由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她往左右张望一番,疑惑地看向他,问,“沈…你家王爷呢?”

宁泽不容她拒绝,便将一个食盒塞到了苏琬的手中:“王爷命熟悉将这些点心送给苏姑娘。”

“这是什么?”

苏琬低头,打开食盒上层的盖子,当看到里面的点心时,不由愣住。

红晕渐渐漫上耳根子,随后又渗透到脸颊上。苏琬盯着食盒里的东西好半晌,下意识按住了自己的胸部,突然一跺脚,恼骂一声:“混蛋!”

不等宁泽回过神来,她便转身飞快进入到马车中,气呼呼地命令车夫启程。

看着从身边驶过的马车,宁泽却是糊涂了。怎么苏姑娘看到食盒里的东西,会如此生气?

他带着疑惑转过街道一角,秦`王府马车就停在了这条街道上一个并不起眼的地方。

宁泽走了上前,对马车里头的人道:“王爷,属下已经依照吩咐,将东西送到苏姑娘手中。”

马车里传出沈桓毫无波澜的声音:“她可有说什么?”

宁泽犹豫了:“这…苏姑娘,她…”

沈桓道:“如实说来,本王不会怪你。”

宁泽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回禀道:“苏姑娘只骂了一句混蛋,就跑掉了。”

出乎意料,马车里的沈桓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发出了一声轻笑。

宁泽愣了一愣,只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他不由问道:“王爷为何不亲自将东西送到苏姑娘的手中。”

仿佛刚才那声轻笑只是他的错觉,沈桓冷淡的声音随之从里面传出:“回府。”

宁泽也不好多问,只得抓过缰绳,驾车返回秦`王府。

马车里,沈昭正得意洋洋地向沈桓邀功:“皇兄,我出的主意很不错吧?”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是我最近读诗经看到的,要是你送琬琬木瓜,她一定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一声声响打断了他。

“痛。”沈昭瞪圆了眼,捂着额头,难以置信道:“皇兄你为什么打我?”

沈桓瞥他一眼,冷冷道:“再给本王乱出主意,就把你扔下马车去。”

沈昭瞠目结舌:“什么?可皇兄你不是也——”

沈桓面无表情道:“不过,你这回倒做对了一件事。将功抵过,这回便不罚你了。”

沈昭揉着被敲的地方,却是一脸的迷惑不解。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什么是将功抵过?为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非洲人。要是我抽到茨木我就双更,抽到茨木、青灯和妖刀姬就双更一周,立帖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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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117矛盾

宁泽送来的食盒共三层。

除了最上层的木瓜,第二层是枣泥山药糕、桂花糕等精致的小件点心,第三层是一碗糖蒸酥酪。都是苏琬爱吃的。

苏琬留下糖蒸酥酪和几块点心,其余的都让墨衣拿去给院里的下人分了,而木瓜大部分都进了团子的肚子里。

餍足的团子翻过身子,仰着肚皮躺在软垫上,惬意地眯起眼睛。

“喵。”见苏琬朝它走来,它头也不抬,只是懒洋洋地叫唤了一声。

苏琬戳了戳它圆鼓鼓的肚子,道:“你这小贪吃鬼。”

团子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格外无辜地“喵”了一声。

云和郡主因有孕在身,不宜四处走动,近些日来只留在屋里做一些针线的活儿。

小憩过后,苏琬前去陪她说话解闷儿。

云和郡主似是不经意地提起道:“琬琬,等你爹回来,便可以商议你的婚事了。”

苏琬怔了一怔,连忙澄清道:“娘,我才不要这么早嫁人。”

“琬琬,你不要这样欺负人家。”云和郡主温和地道,“当初那孩子还说,若是不愿让你嫁入皇家,他可以入赘苏府。”

苏琬呆怔一瞬:“娘,他、他是和你这样说的?”

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果然只有沈桓能够说出来!

云和郡主轻轻点头:“他的确是这样说的。你啊,和你大哥都一个样子。当初你大哥还说,若是要娶你,便让他入赘,可是堂堂天家的皇子入赘,这像什么话呢。”

苏琬问:“娘,你之前是不是有跟大哥说过沈…秦王的事情?”

云和郡主点了点头:“的确是提到过。”

难怪近日以来,苏珩态度如此奇怪,原来是知道这事了!

她立刻追问:“那大哥可有说什么?”

她和沈桓的事情,苏珩是第一个知道的。但那个时候,那层薄窗纸还未挑拨,他们之间并不明确。

“你大哥说,等你爹回来后再从长计议。”云和郡主温和笑道,“琬琬,你别担心,阿珩向来疼爱你,断然不会反对。等你爹回来,就可以商议你的亲事了。”

“我才没有急…不说他了。”苏琬转移话题道,目光落到云和郡主鼓起的小腹上,“明年开春,弟弟也快要出生了吧?说不定爹能赶上弟弟出生的日子呢。”

大夫前些日来为云和郡主诊脉,断言那是个男孩。

云和郡主的眉眼一片温柔:“是啊。”

靖安王世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

丫鬟立刻迎上前来禀报:“世子,你回来得正好,柔姨娘…”

靖安王世子此时正是心烦意乱,不由出声打断:“够了。”

丫鬟僵在原地,错愕地地看向他。

靖安王世子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神色微敛起道:“我过去看看她。”

说罢,大步向慕柔阁走去。

慕柔阁。

周玉柔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大汗湿透。

她惊魂未定地盯着头顶的帷帐,眼前被一片血红充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许久,方才发现靖安王世子正坐在她的床边,神色莫测地看着她。

“世子?”周玉柔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唤了一声,才蓦地想起了自己先前为何会晕倒,神色顿然僵住。

果不其然,靖安王世子开口问道:“你为何要冒充她?”

“世子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又要来问我?”周玉柔的心一沉,片刻后,嘴角扯开一抹讥讽的弧度,“我从来没有说过那日世子看到的背影是我,那不过是世子一意孤行,将我认作了她。”

一意孤行。

这个词就像一把利刃,再次将靖安王世子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靖安王世子握住了她的双肩,语气有些激动:“既然如此,我以前问起你是否会箭术的时候,你为何不否认?”

周玉柔被他捏得生痛,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曾想要将你还给苏琬,是你一次次拒绝了我的好意。若不是你执迷不悟,我又何至于到了今日的地步?”

靖安王世子恼道:“本不就是你的东西,何来还!”

周玉柔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迎上他的视线,轻声问道:“我就问世子一句,世子可曾真心喜欢过我?”

靖安王世子松开了她,踉跄后退了一步,沉默了下来。他矛盾极了。

“看吧,世子先前口口声声说倾慕于我。在得知真相的时候…呵,说到底,世子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我。”周玉柔终是撕下了平日温柔的伪装,一针见血道,“世子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心中虚构的那个背影罢了。”

周玉柔冷笑连连:“苏琬她宁愿养一个面首,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你从前厌恶着她,她也同样厌恶你。你此生也注定得不到她。”

“你、你,若不是你——你当真不可理喻!”

靖安王世子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房间。

踏出慕柔阁,他立刻唤来王府的管事,下令道:“让柔姨娘搬出慕柔阁,慕柔阁应是世子妃居住的地方,不是她一个妾侍能住的。”

管事连连点头:“是。”

靖安王世子冷道:“还有,以后这个院子不能再叫慕柔阁。”

管事问:“那世子,该改作什么名字?”

靖安王世子沉思片刻,道:“先把牌子拆下来,日后再说。”

靖安王世子离开后,周玉柔终是松懈了下来,无力地靠在了床柱上,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她对着旁边干呕起来。

“姨娘,你没事吧?”小丫鬟踏入屋中,看到她脸色苍白地干呕着,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姨娘,你还是好好哄一哄世子吧。只要他消气了,就会疼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