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王的这句话让凤芷楼的脸色大变,想不到老鬼偷去的战袍和羽冠竟然到了谨王的手里。

449:舍近求远

战袍和羽冠能识别主人,特别是羽冠,一旦加身,就会成为凤冠,她想否认自己是龙后都不可能了。

凤芷楼紧张的神情,手指纠结的动作落在了谨王的眼中,他的嘴角浮现一抹嘲弄的笑意,她是龙后已经无需确认了。

很快,几个婢女捧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红色的锦袍,红色的战靴,还有那顶当年楚墨殇亲手给她戴上的羽冠。

“给她戴上。”谨王低声地命令着。

几个婢女不敢怠慢,纷纷上前,服侍凤芷楼穿戴衣冠。

让芷楼感到尴尬的是,这衣服还真是奇货,神物啊,一点都不含糊,展开之后,不等拉扯她的手臂,就直接附在她的身上,穿戴整齐。

待羽冠戴在凤芷楼的头上之后,翎毛说起,凤头钗显示出来。

几个婢女都傻眼了,呆呆地看着凤芷楼,不敢相信这衣服,这羽冠,怎么到了这个丑女的身上会发生了这么大变化。

凤七小姐还有什么借口说画中女子不是她?

“真的是你…”

谨王的眉毛微微地舒展开了,一直以为雪笙才是画中的女子,他采取极端的手段打算逼迫强娶,可雪笙突然一夜失踪,让他对宏图大业的所有妄想都破灭了,六年之后,他本以不抱什么希望,可国师告诉他,真武圣女在异界。

这个消息让谨王大喜过望,真武圣女乃是盘古的后人,应该在常界才是,既然她降临异界,就说明他的机会来了。

现在看来,机会确实来了,而且还是个天大的机会,真武圣女是常界生意的龙后。

“就算我是龙后,又能怎样?我已经废了,什么都帮不了你!真武圣女?龙后?现在都成了浮名。”

凤芷楼将头上的凤冠摘了下来,凤头钗收起,翎羽显示出来。

“废了?”

谨王凝眉望去,似乎并不相信凤芷楼的这个托词,他大手伸出,一把扣住了凤芷楼的手腕,按在了脉搏上,眉头不觉皱了起来,竟然真是筋脉寸断,接续不愈,真武圣女曾经伤过很重的伤。而且她身中剧毒,莫非这块青斑和中毒有关。

“行了,现在知道我对于你来说没什么用了吧?放我离开这里,省着留在这里浪费你们的粮食,异界的粮食可是稀罕。”

凤芷楼一把将手腕收了回来,谨王与其在一个丑女的身上浪费心思,还不如想想怎么收服自己臣民的心,现在的异界,怨声载道,罪恶和交易占着主流,在饥饿和贫穷面前,他这个大王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凤芷楼的这番话之后,谨王却冷冷地笑了起来,他在乎的根本不是异界,而是圣地,异界对于他来说,就是快积累,可舍可留,但圣地就不一样,如果能够取代圣地的龙帝,他这个异界大王不做又能如何?

“就算你废了,也是圣女,龙后,最尊贵的女人,我想…你一定有办法打开常界的大门,我是时候见一见圣地神龙的真面目了。”

要见圣地神龙?不就是龙帝吗?

凤芷楼差点笑出来,谨王想知道楚墨殇长得什么样子,何必去圣地那么大费周章,他自己照照镜子,琢磨一下自己的脸就可以了。

“希望你无缘和他相见,否则你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荒唐,根本就是舍近求远。”凤芷楼讥讽地笑了起来。

“舍近求远?”

谨王没有明白凤芷楼的意思,少顷的愣神之后,国师凑过来,奸诈地低声说。

“大王,她是废材,也只是暂时的,有一样东西可以让她恢复健康,照样为我们所用。”

“是什么?”谨王眸光抬起,看向了国师。

国师又戴上了那顶黑色的斗笠,压低了声音说。

“给她服用高级内丹,内丹有接续筋骨,强身之效,所以她还是我们打开常界之门的钥匙,大王的宏图霸业,指日可待。”

“内丹?”

不仅仅谨王警觉了,连凤芷楼也紧张了,事实确实如此,她服用内丹之后,身体状况越来越好,力气也越来越大,只是苦于内丹稀少,不容易得到,所以才没办法修炼《乾坤破》无法返回自己的世界去。

谨王听了国师的话,猛然站了起来。

“将她关进宫殿最牢固的精钢室,重兵把守,然后给她服用高级内丹,待她的身体好一些,我就和她成亲!”

谨王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有此时,他才显露出和殇不同的个性,邪恶和权力欲,让他对未来憧憬着狂想。

在谨王的心里,真武圣女一旦成为异界大王的女人,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凤芷楼可以助他成为大爷,也可以助他成为圣地的主宰。

异界,常界,都将属于一个人,就是谨。

国师应了一声,也得意忘形地笑了起来,进入常界圣地也是他的梦想,他岂能让计划落空。

“带真武圣女去精钢室,给她吃内丹。”

“我不吃内丹,不吃!”

凤芷楼气恼地大叫了起来,原本服用内丹,增强功力,是她一直渴望的,可现在,服用内丹却成了一桩祸事,一旦她的功力恢复,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将成为可能。

“别跟本王对着干,凤芷楼,本王将来成为两世的主宰,而你…将享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誉,本王发誓,一旦成就大业,会对你一生一世,绝无二心。”

“我呸!”

谨王张狂的话语之后,凤芷楼直接呸了一声,吐沫星子喷在了谨王的脸上。

“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帮你。”

谨王慢慢地抹了一下脸,目光羞恼地眨巴了一下,手指突然伸出,用力地将芷楼的下巴捏住了,一阵痛楚传来,芷楼的骨骼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你给我老实点儿,别以为是圣女,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如果你听话,我会对你宠爱有加,如果你敢胡来,一旦我事成,我就杀了你。”

什么女人,都无法真的进了谨的心,他的眼里只有权力,无限狂涨的私欲。

冷漠的一推,凤芷楼被谨王推坐在了椅子里,他凛然转身,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450:我一定要找到爹

谨王走了出去,国师眯着一双阴险的眸子,俯身凑近了凤芷楼,用低沉的声音警告着她。

“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还不是找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你现在身在异界,不是圣地,所以…你的龙后架子别端得太高了,小心下不来台…”

“滚!”

凤芷楼怎么会威慑这厮的话,直接挥出一掌,毫无客气地扇了国师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没有资格和龙后说话。”

凤七小姐何等的清高、傲慢,将国师打得半响说不出话来,他捂着面颊,瞪视着凤芷楼,最终好像爆发了一声,歇斯底里地大喊了出来。

“将她带到精钢室,关起来,没大王的命令,谁也不能接近她。”

国师的话语之后,门外,十几个士兵冲了进来,虽然他们有所畏惧,却还是将凤芷楼按住,押送向了精钢室。

“秃驴,死和尚,你不念经拜佛,却助纣为虐,小心将来投胎转世,连猪都当不成!”

凤芷楼挣脱不开,却仍旧不肯放弃刺激国师。

国师的脸都蓝了,他微微地喘息着,久久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夜像一朵黑色的鸢尾花,白昼之后,在黑暗中争相绽放,偶尔的青光划过夜空,透过密密层层的阴云,闪着惊秫的光芒。

魔兽森林里,曼珠沙华与黑暗一起连绵着,伸手不见五指,有些冷,却没那么刺骨,偶尔传来墨兽的嘶吼,将夜变得更加阴历,折磨得人几乎窒息,好像黑暗之中仍有无限的黑暗一般。

小虫子不敢飞去附近的村落,谨王和季笑生一定在那里派遣了密探,随时准备瓮中捉鳖,他只能不断地在空中游动着,最终疲惫不堪地落在了魔兽森林里,只有这里,一般人不敢滞留,如果不遇到墨兽,魔兽森林就是安全的。

站在了地面上,小虫子看着周围,第一次失去了天真的笑容,恐惧的感觉围绕着他,他憋着嘴巴,胆怯地望着周围,到处都是黑暗的。

“娘…小虫子害怕。”

小虫子抱住了肩膀,想着依偎在娘的身边,多么无忧无虑,可是现在…他竟然孤身一人了。

慢慢地向迈开了步子向前走着,森林很广袤,没有人影,半人高的苍木扭曲成了奇形怪状,黑暗隐约的影子,好像狰狞的魔鬼随时会向他扑来。

小虫子不敢再向前走了,他再次飞起,俯视着下面,终于看到了一棵十几米粗的大树,下,有一个废弃的木屋。

这可能是多年前某些武者高手捉魔兽时,暂时居住的,因为这几年魔兽猖獗,没人再敢走入森林太深,被人们遗忘在了这里。

小虫子落了下来,小心地探出头,为了防止里面藏着魔兽,他从地面上摸到了一块泥疙瘩,用力地投掷了过去,嘭的一声,泥疙瘩打在了木门上,没有任何反应,它才飞快地跑了过去,推开了木门。

张望了几眼,小虫子笑了,里面竟然没有魔兽,除了这道门,还有一扇还算结实的窗户,墙壁是木头做成的。

进了木屋里,他将木门关上了,许是空间小了,听不到外面呼呼的风声,他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因为飞了很久,小虫子累了,坐在木屋的破床上,虽然他一再坚持,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夜,他睡得很踏实,若不是一声魔兽的吼声,他还不能惊醒过来。

天已经大亮了,魔兽森林里起了迷雾,厌恶缭绕的,视线有些不清。

又是一声吼叫,越来越近了。

有魔兽?

小虫子屏住了呼吸,慢慢地爬到了窗口,向外看去,果然,一只魔猪狂叫着奔了过来,它不断地在地上拱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寻找吃的,眼看它距离木屋越来越近,小虫子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娘,有魔兽,小虫子有点怕…”

他抓住了窗户,希望自己的力量,可以让木屋更加坚固,但魔猪好像闻到了什么,向木屋猛冲过来。

糟了,它是不是知道木屋里有人?小虫子的汗都流了出来,若是娘和混宝在就好了,可惜,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就在小虫子忐忑不安的时候,突然木屋的上面传来了一声咆哮声,好像有东西在木屋的上面探出头来,同时一股炙热扑来,小虫子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吼!”

又是一声,魔猪好像被吓到了,飞窜的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停住,它抬头看了好几眼,才慢慢地朝后退去。

木屋上到底是谁?

小虫子胆战心惊,不敢动弹了,魔猪虽然被吓走了,可能又来了一个更可怕的,会将他一口吞掉,连骨子渣滓都不留,可它等了一会儿,那个吼声竟然没有了。

虽然没了声音,可小虫子还是不敢出去,等了许久,也不见什么魔兽闯进来,他这才放胆走了出去,看向木屋屋顶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一棵大树拦腰折断了,森林的地面上,很多植物被踩倒了,留下了几个巨大的脚印。

小虫子在大脚印里比划了一下,竟然比它的变成龙的身子还要大上好几倍。

“这是什么啊?”小虫子张大了嘴巴。

望着脚印离去的方向,好像进入森林深处了,他不敢跟进去查看,只能巴望了几眼,便放弃了。

小虫子小心地退回了木屋里,不管那是什么,它已经走了,现在安全了。

为了分散注意力,小虫子拿出了他娘给他的那本书。

“娘说,练习了这个,就能找到爹,我一定要找到爹。”

小虫子翻开了那本《乾坤破》,一页一页地看了起来,确实,文字他一个都不认识,可他能看懂图形,于是按照图示的人形练习了起来,刚开始,他还只是比划一下,到了下午的时候,竟然浑身冒出了火一样的热气。

就这样小虫子白天修炼功夫,晚上就睡觉,竟然再没魔兽来打扰过他,他饿了,就在附近找一些果子吃,偶尔遇到有毒的,就上吐下泻几回,倒也没什么大碍。

可修炼了七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冲到了木屋的外面,大声地怒吼着。。

“娘,我练习了,怎么还没见到爹啊?”

451:谁更该死

什么破书,练了七天七夜了,除了周身发热、聚集一些真气之外,其他的什么反应都没有,小虫子着急见到爹,每修炼一下就看看爹出现了没有,他盼星星,盼月亮,盼得都不知道什么肉滋味儿了,终于盼得没有耐心了,怎么还愿意一页一页地修炼下去。

“娘,这要当猴年马月才能练完啊?”

为了摘果子,填饱肚子,衣服刮破了,脸也脏了,头发凌乱不会梳理,就连鞋子也破了几个窟窿,他几乎成了一个野孩子。

没娘的日子真不好,简直就是糟糕透了,小虫子耷拉着耳朵,没了精神。

“娘,你骗我,练功,练不出爹来!”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思想简单,认为只要修炼,就能见到爹,却不知道这修炼要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激发绝学的潜能,同时也要依靠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打开常界的大门,小虫子是真武圣女和龙帝所生,本身已经遗传超自然的特性,他必须耐心地修炼下去。

窗外,微风习习,几只魔鼠跳上来,生了六条小腿,嘴里还喷着一股股的白气,因为体型偏小,冲着小虫子瞪了几下眼睛,就蹦跳着离开了。

“连老鼠都欺负我…”

小虫子垂下了头,好像木头一样僵持在那里,良久之后,他又拿起了那本书,琢磨了起来,可怎么看,都没什么信心,干脆冲出木屋,在森林里狂奔了起来,一边跑,他一边大喊着。

“小虫子的爹在哪里,爹在哪里?我爹呢,我要找到我爹,爹!你再不出来,小虫子就被魔兽吃掉了,你的儿子要死掉了。”

他这喊声,几乎将森林都震动了,魔兽的吼声此起彼伏地传来,他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死了不要紧,娘还在坏人手里呢,不为了见爹,也该为了救娘啊,他转过身撒腿就往回跑,进了木屋,张望出去,好像没有魔兽追来。

真是怪了,好像魔兽们不大愿意靠近这栋破房子?莫非它们也怕了小虫子?

“为了娘,为了爹…”

小虫子拍了一下瘪瘪的肚皮,又拿起了《乾坤破》。

虽然乱发了一通脾气,他还是坚信娘骗谁,都不会骗她,谁错了,娘都不会错,于是继续修炼下去,直到他的手上盈上了淡淡的红色真气…

转眼一个月过去,异界很平静,常界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楚墨殇知道了芷楼失踪的真相,利用一切可能的时间和机会寻找凤芷楼,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可作为圣地的龙帝,他也必须处理圣地的事务,制定众生法令和制度,完善残缺的圣战策略,修剪造福子孙万代的永恒灯塔,他将自己埋身于繁忙的事务之中,借此忽略心中的隐痛。

圣地表面看起来处于一片祥和之中,可这表面的背后隐藏着一股子杀机,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在圣地的内部掀起。

假龙后雪笙被辱之后,一直守在凤栖居内,不敢出门一步,生怕有人知道,她和龙之次子有染,背叛了龙帝。

也因为这层关系,雪笙不得不和止合作,谋得圣地的大权。

樱草坪因为六年前凤芷楼一次狂杀,六年来,无人再敢侵犯,简醒痕也沉默了很多年。

翠泉宫,龙父的居所,他不早起来,就听闻,次子止病重,恐怕不行了,他不敢有一刻耽搁,匆匆地赶去了黑龙居,黑龙居内,涅容止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似乎什么病痛真的在折磨着他。

“怎么几日前才好好的,现在却病成了这个样子?”

龙父质问着床边的内侍女,内侍女回答着,说是止六年以来,一直内伤未愈,单凭一点点汤药,也只能治一些表面的伤情,如今日积月累,形成了顽疾,情况加重,也就无药可救了。

“一派胡言,他怎么可能无药可救?”

龙父不信,伸手出来,俯身要替涅容止诊脉,可他的手指才搭在止的手腕上,突然一把锋利的圣地匕首刺出,直接刺入他的小腹之中。

“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比殇差,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支持我?”涅容止手持匕首,鲜血从龙父腹腔喷射出来,溅了他一脸一身,他面目狰狞,丝毫没有怜惜之情。

这么多年,涅容止过着被禁足,被鄙视,甚至被嘲笑的生活,他愤怒,嫉妒,痛恨,想不通自己也是龙子,为何不能成为龙帝,虽然龙父对他也是疼爱有加,最近向殇求情,让他能在圣地走动,但这不足以满足他对权利的强烈渴求。

止策划了一个惊天的大阴谋,逼迫殇退位。

这一匕首虽然不能马上要了龙父的命,可血这样一直流下去,他一定会死,刚愎自用的西壁长老已经被雪笙引去召见,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控制住了,至于东壁长老,没了西壁长老,他又能起了什么威风。

“你…”龙父震惊,想不到止竟然对他下了毒手。

“这是你和殇逼我的,是你们,太听信龙神的,现在告诉我,龙神到底能不能帮你?我已经控制了圣地,殇一定会退位的。”

“你这个不孝子…”

龙父喘息着,匕首还在小腹,只要拔下去,他就会鲜血如注,死的更快了。

“我不孝?是你根本不把我当成你的儿子,如果你能早点醒悟,支持我,我们父子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父亲大人,我成了龙帝,你一样是至高无上的龙父,为什么一定要执拗,倔强?”

涅容止冷笑着,他在等雪笙的消息,只要雪笙成了事儿,他就成功了一大半。

血仍旧在流淌着,龙父的力气随着血液的流失,越来越弱,黑龙居的门外,一个涅容止的心腹跑了进来,大声禀报。

“启禀二少主,西壁长老已经中毒,被龙后抓起来了。”

“好,好!”

涅容止从床榻上翻身而起,稳稳地站在了地上,龙父大吃一惊,想不到止早就康复了,一切都是假象。

“该死!”

龙父大叫了一声,扑了出去,涅容止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该死?好,我现在就让你看看谁更该死!”

452:你好大胆

楚墨殇的双脚轻轻地落在了樱草坪之上,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清晨如往昔一样,清爽,闲淡,泥土的香气和花香相容,让人心情畅快。

但今日不知为何,殇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眸子不觉犀利地看了过去,守卫士兵个个精神抖擞,并没什么异样,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常人无法察觉的杀气,他的胸口也隐隐有些气闷。

踏着樱草坪清脆的绿草和散落的花朵,却不见一只神鸟飞来,更加没有小兽跑过,殇扬眉看去,发现真武大殿的方向,一队人马正向这里匆匆走来。

冷冽的眸子渐渐凝聚,看清了为首者,那不是黑龙止吗?他的身边跟着的竟然是一身白衣胜雪的雪笙。

这个女人,不在凤栖居里待着,和涅容止何时混在了一起?

上次雪笙的伎俩,让殇倍感愤怒,懊恼,之后这女人的任何请求,都被殇拒接了,若不是为了芷楼,他早就将这个女人扫地出门了。

视线之内,那一行人渐渐的近了,殇看得更加清晰,止的身后还跟着一些大殿的长老,只是几位身份地位重要的长老不知去了哪里,不在队伍的行列,几位长老,都神色慌张,不敢直射楚墨殇。

楚墨殇伫立在原地,帝袍拂动,金光四射,他阴郁的眸光落在了涅容止的腿上,怎么止竟然能站起来了?

“你不是残废了吗?”

“大哥,如果我不是残废了,父亲大人能向你求情,你能让我在圣地里随意走动吗?如果不是我坐在轮椅里,又如何能得到大哥的怜悯?我的腿没事,是我的心出了一点点小问题,不过没关系了,腿,心都痊愈了,多谢大哥关心。”

涅容止清高地摊开了手臂,一副兄弟寒暄的神情,完全没将殇放在眼里。

“想不到你卑劣得想通过一副轮椅来博得同情。”

楚墨殇讥讽着涅容止,堂堂龙次子已经无耻到了靠欺骗的手段活着,真不配做龙族的子孙。

“和大哥比起来,我的手段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你好像忘记了,你的龙后…”涅容止一把握住了雪笙的手,难道殇不知道她是假的吗?不然如何夜夜冷落了爱妻,连一夜都不肯要她?殇隐瞒了一个重大的事实,凤芷楼失踪了,或者死了,现在的龙后是假的。

“你想怎么样?”楚墨殇冷问,丝毫没有被涅容止的阵势威吓,在殇的眼里,黑龙止一直都是跳梁小丑而已。

不过这厮胆子不小,竟然敢握住雪笙的手,看来他们两个人因为某种关系,某件事达成了一致。

涅容止很不高兴大哥的这副神情,不管面临如何的难事,他都这样坦然自若,倒是自己,显得轻浮气躁了。

“既然我们是兄弟,也就不必说废话了,现在龙后已经决定改嫁给我,也就是说…我现在具备了登上龙帝之位的资格,你已经失去了真武圣女的支持,交出你的龙帝之位吧。”

“她要嫁给你?”

楚墨殇鄙夷的目光看向了雪笙,看来有个女人在圣地待得实在无聊,当真不打算安分守己了。

雪笙接触到楚墨殇犀利的目光,立刻垂下头来,心虚让她不敢直视龙帝,在心里,也生了深深的愧疚。

“对,真武圣女,也就是圣地的龙后,盘古大帝的后人,打算离开殇,跟着我止,拥戴我成为龙帝!”

涅容止最后的几个字声音响亮,强调激昂,樱草坪的武者,圣者,还有使女们都听得真真切切,他们倍感吃惊,怎么龙后做了这样的决定?

雪笙的脸越发的苍白了,她后退了一步,躲避在了涅容止的身后,她不是什么圣女,也不是龙后,更加不是盘古的后人,这样的场面让她畏惧,她想找个空间将自己藏起来。

“我已经得到了长老们的支持,不过西壁长老和东壁长老刚刚染了重疾,不能出面作证了,但这不会影响真武大殿的决定,你被废了!”

涅容止指向了楚墨殇。

楚墨殇冷眸瞥向了那些长老,长老们一个个垂着头,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

“你们真是大胆,敢私结黑龙止,造反吗?”楚墨殇稳稳地迈出了一步,长老们顿时面如土色,有个干脆跪伏下来。

龙帝就是龙帝,殇的威严和气场,不用调动千军万马,仅仅一句话,就能威慑四方。

涅容止回头看着这些没用的长老,难怪他们不能成了大器,不能被殇委以重任,一个个都是无用的鼠辈,资格老了,混了长老,却一无是处。

“殇,你脱下帝袍,马上脱下来!”止对殇大声地吼了起来。

“想让我脱下帝袍,你也要有这个本事。”殇的声音无比沉稳,冷静,甚至有着咄咄逼人的傲气,他眯着眼眸,一步步走向了止。

涅容止确实害怕楚墨殇,就算控制了局面,他还是打心眼儿敬畏。

“别,别过来!你敢过来,他就得死!”

止一把从身后,将龙父揪了出来,手握在了龙父小腹的匕首上,只要殇敢再靠近,他就将匕首拔出来,这样龙父的血就会彻底流淌干净,死在楚墨殇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