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今谨慎的盯着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去:“本宫曾经听说一种传闻”墨今眼见墨夷炘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了几枚金针,心里开始泛凉。

“哦?”墨夷炘似乎并不在意什么传闻,只顾着玩把着金针,浅笑的看着墨今的慌张。

“是关于”墨今双眸一眯,决定下剂猛药:“自怜贤妃被封妃之后,这宫中嫔妃但凡有怀有龙胎者,街不足几月便小产的传闻。不知墨夷大人可曾听闻?”

此言一出,墨夷炘微微一顿,随即挑高眉看着墨今:“听说如何?未听说又如何?不知修媛娘娘言下可有它意?”

墨今仔细观察墨夷炘的神情,继续道:“但是依照本宫看,这宫中嫔妃频频胎流的事”墨今故意顿住,见到墨夷炘似乎很专注的听着,脚下也停了,她才继续说道:“并非是发生在在怜贤妃封妃之后。”

“是吗?”墨夷炘嘴角扯开一个弧度:“想必娘娘必是有独到的见解了?”

“敢问墨夷大人是否进宫已有一年?”墨今突然转移话题。

墨夷炘一怔随即道:“若非是淑妃娘娘身子需要调养,下官也许还过着幽居山林的日子。”

表情一直很严肃的墨今却突然扯开一个笑容:“幽居山林的日子谁又不想呢?只不过却偏偏有人唯恐不乱,残害龙裔之余还要做出淫乱后宫的行为。试问这种人可是一心向往与山河为伴的生活吗?”

墨夷炘迷住眼眸,声音豁然冷了许多:“娘娘妙语连珠,深思细密,下官自愧不如。”

话音才落,墨夷炘便箭步上前一把揪住墨今的手腕,手里几枚金针逼近她手腕的脉搏处:“机会稍纵即逝,下官本想放过娘娘一马,却不想娘娘不但不跑还要语出挑衅。”

虽然被墨夷炘如此警告,此时的墨今却已然不再慌张:“你不会动手的。否则刚才本宫早已被毒蝎所蜇,又岂能活到现在?”

“呵呵,娘娘可知只要下官手一抖,后果便不堪设想?”墨夷炘说着手里的金针便更加逼近,牢牢地抵住。

“是吗?”墨今也位微着眉:“那墨夷大人又知不知道只要本宫不能平安的离开此处,宥淑妃利用太医残害皇族血脉的传闻就会散播出去?”

墨夷炘一怔,随即笑了:“娘娘以为众人会信吗?”

“大人信不信本宫控制不了。但是有个道理,相信大人亦该明白,所谓爬得越高摔得就越狠。依宥淑妃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收买太医祸害龙裔亦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候”墨今顿了顿,眼见墨夷炘神色有些紧张,随即轻笑着说道:“只恐怕这宫中众人的苗头就都会指向大人一心要保护的芒秋宫吧。”

这些日子以来,墨今一直猜想墨夷炘处处维护芒秋宫,就是不想宥淑妃暴露于人前,成为各宫的争相竞逐的目标。宥淑妃的受宠,势必会引起众人的妒忌与陷害,若非是她有病在身才可暂时脱身战场,恐怕也会如怜贤妃一般步步为营,过着身居高位却要整日谋算他人、寝食难安的日子了。

所以此时,墨今亦是想赌一把,就赌墨夷炘不会对芒秋宫有难而坐视不理。

很显然,墨今已经达到了效果:“大人为人如何,行事如何,与芒秋宫之间的筹谋又如何?本宫没兴趣知道。”墨今轻轻一挣,便挣开了墨夷炘的钳制。

她轻甩着袖子,语气轻松:“既然墨夷大人有诸多顾忌,何不与本宫做个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无话可说:

33大吼一声:霸王都出水面了!!!要不然我放蝎子啦!!!

三八、借花献佛

墨今轻甩着袖子,语气轻松:“既然墨夷大人尚有有诸多顾忌,何不与本宫做个朋友?”

墨夷炘淡淡的扫了墨今一眼,语气不再冰冷,平静许多:“若娘娘所指贵妃娘娘一事,下官自会好好照料娘娘的身体。”

墨今轻叹口气,看着一簇药兰:“花叶易凋零乃是人之常情,但是人却未必本宫为了明雪宫不惜劳烦大人,就正如大人为了芒秋宫疲于奔命一般。这番苦心,外间人或许不懂,但是大人如人饮水,又岂会体味不到个中冷暖呢?”

“世间之苦,莫过于人情冷暖,下官自认也尝过不少。”墨夷炘接话道,语气平淡无波。

墨今淡笑:“宫里的日子虽然难过,但是本宫亦相信淑妃娘娘有大人在身边守护,不论多难她都可以熬得下去。同样”墨今转身看住墨夷炘,语气渐高:“本宫亦有不得不走下去的理由。”

墨夷炘回视墨今,默默的对视了很久,直到他眉头慢慢舒展,才躬身说道:“娘娘的一席话,下官茅塞顿开,说道看人看事娘娘的确比下官更为独到。”

墨今淡淡的接话:“兰花有没有毒,会不会致命,相信大人比本宫更加清楚。本宫亦不求大人会道出姐姐的真正病因,只要贵妃姐姐得以康复,本宫也乐得跟大人做这笔交易。大人不愿说出来的秘密亦只会是个秘密。”

墨今拉起裙摆,迈开步子往来路走去:“辨别药材,行医救人的功力本宫自问比不上大人,但是所谓尔虞我诈、徒添麻烦的本事,本宫却还有些见解。若是大人有心与明雪宫作对,本宫绝对乐意奉陪,自求多福四个字就送与大人。”

墨夷炘缓缓直起身,目视墨今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直到她的身影越来越小,而自己肩膀上的花瓣已然多的飘落而下的时候,他才微微挪动拾起地上的毒蝎,转身离开。

等到墨今回到明雪宫,想起了小册子还未看过。于是,墨今找了个容器将药水与小册子一起放进,只见蜂蜡缓缓融掉,药水与蜂蜡融合,却半点没有浸湿册子。

墨今轻捏起小册子,打开阅览顷刻间,只见墨今俏脸先是一怔,蓦然通红。

好似册子火辣辣烧人一般,墨今使劲一甩将它扔出老远。双目惊疑未定的瞪着躺在地上的册子,好似见鬼般的表情久久不能平息。

墨今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眉头渐渐皱起,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这时候恰好公伯芸送来换洗的衣物,墨今便叫住她问道:“为何世间男子全都喜爱踏足青楼场所?难道就没有例外吗?”

公伯芸一愣,随即回道:“回主子,有财者频繁踏足,乃是寻求刺激,无财者虽难以挤身,却亦是向往所谓的红楼温柔乡,世间男子大多如此,例外怕是没有的。”

“刺激?”墨今看向公伯芸,有些不解:“家中妻妾成群、外室繁多者该是什么刺激都尝过了吧,究竟青楼女子有何吸引之处?圣贤书亦曾有云‘君子远也,贤者雅也,端者淑也,娼者堕也。’试问,何以圣贤口中的堕落之人、之地却使人趋之若鹜?”

公伯芸想了想回道:“奴婢没有高深的见识,但是奴婢却有些小故事与主子分享,希望可以为主子解惑。”

公伯芸的姐姐公伯慧在出嫁之前就以端庄娟秀而闻名,婚后更是深得夫家一律称赞,所谓贤惠多能,持家有道,公伯慧就是这最佳的诠释者。却不想就在她与夫婿美美和睦的相处还不足两年,夫婿便接回了外室以正名分。

而这位外室早已被夫婿赡养了半年之久,还是出身青楼。论到相貌、

贤德,此女不但容貌只能称得上中等,平日行为举止就更是粗俗不堪。跟善于修饰自己并端方大雅的公伯慧想比,真是云与泥之别。

可是,论说宠爱,公伯慧却万万比不上此女子。除了整日愁眉不展,眼见良人与妾室你侬我侬,好不写意,却无可奈何。

不仅如此,公伯慧与其他女子一样,自小便自持着在家从夫的道理,就算心中不郁表面上还要以夫为天,就算夫婿稍有不妥,亦要遵从。但凡无子者亦要自荐为夫婿纳妾,为夫家延续香火。

若说悲哀,世间女子皆是如此,悲哀与否又有何人会在意,会抱不平?世人价值观如此,稍有善妒捻酸者不是被休离便是被冷落。这并非是因为世间男子皆薄幸。而是大多男子都是好面子的,谁又愿意家中养着“母老虎”,在外被人笑话呢?而愈是达官显贵则愈是在乎体面名声。

但是,青楼女子则不同。

出身青楼者早就习惯了争风吃醋,争求恩客的把戏,而经常踏足此处的男子们也见怪不怪了,大方的享受着被争来争去的满足感。游戏规则如此,双方也是乐在其中。

所以就算青楼女子被娶了回家,堂而皇之霸占宠幸的亦是大有人在,小打小闹之余反而更添情趣。

而公伯慧从小所受到的教育不同,使性子、撒娇耍泼却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所以眼睁睁的看着良人变心,才是她唯一能做的。

这也是受到身处环境的影响与约束所致,所谓悲哀与挣扎皆是逃不出固有的圈圈。但凡稍有出圈者,亦会被冠上不守妇道,承受浸猪笼的下场。

墨今奇道:“莫不是此女身上有些独到之处?是公伯慧所没有,而又吸引男人的?”

“事情的详细经过,奴婢的家姐并未提过,奴婢亦不想提起她的伤心事。不过类似这些,民间男子采纳青楼女子为外室者比比皆是,想来必是有所不同吧。”公伯芸提起家姐,语气有些涩然。

公伯芸退下之后,墨今坐在矮凳上沉默良久,一动不动的沉思着。直到酉时将近,她才起身拾起了被弃在一旁的小册子,表情沉静的翻阅起来。

待到酉时三刻,天雷阵阵、毛毛细雨,墨今才收好册子整了整衣裙,打开兄长带来的布包,捻起一颗,剩下的扬手一挥,便任由粒粒果实洒满一地,随即头也不回的踏出宫门。临行前只与公伯芸交待了几句,便往尚书房方向行去。

墨今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选了一条并无廊道遮蔽的泥路绕道而行。

墨今走得缓慢,饶了好大一个圈子,经过尚书房所处宫院却未踏进,仅站在一旁等候。不一会儿,只见宇文綦大踏步走了出来,文权与太监、宫女纷纷跟在其后,急慌慌的撑伞开路。

没有人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榕树下,墨今呆呆的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淋着雨。

她的面容惨白间透着青色,泛紫的嘴唇颤抖着,眉宇间平滑抚顺,眼睛沉静的泛着幽光。虽然墨今已然浑身淋湿,纤弱的骨架被服贴的衣裙衬托着瑟瑟发抖可是此刻,却从她周身散发出冷静的气息。

淡然的表情配上楚楚可怜的抖动,矛盾间却出乎意料的协调。

墨今站了良久,便顺着原路返回明雪宫,待到踏进明雪宫之际,只见她纤手往腰间衣衫的对襟间塞了一粒果实,才缓慢的往偏殿踏去。

墨今如游魂野鬼般脚步轻浮,步履蹒跚。面无表情的穿过廊道,无视奔出来迎接自己的文权,直直踏进偏殿。就见正对着门口的座椅上宇文綦已然等在那里

宇文綦健步走了下来,接过文权递过来的披风包裹住墨今,语气冷冷的透着怒意与担忧:“去哪里了?怎么淋的这么湿?”

墨今呆呆的看着宇文綦带着责备的眼神,轻眨了眨眼。瞬间,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小巧的下巴委屈的抽着,似在抗议控诉着什么。

宇文綦见到墨今如此,眉峰轻皱,刚要开口就被墨今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

墨今猛地扑进宇文綦的怀里,哭嚷着:“纭泓不要放弃墨今”

宇文綦微闭着眼,轻叹了口气,搂紧墨今:“朕并未想过要放弃。”

墨今不等宇文綦说完,便抢过话来:“墨今行事过于莽撞,害的纭泓烦心纭泓心中之苦,墨今明了如今墨今已然深尝苦果,墨今懊悔。”

墨今冰凉的身体交错在宇文綦的体温中。

宇文綦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墨今大踏步的往幽兰浴间走去。穿过了廊道,宇文綦直接走进池中,待到深处才放下墨今。

墨今脚不着池底,只得牢牢地攀着宇文綦,听到上方传来声音:“何以殿内满地莲子?”

“莲子苦涩诚如墨今之心。本想借花献佛交予纭泓,告知‘臣妾已然知错。’无奈,墨今一时抑郁难耐,才会负气打散莲子,奔走出行。”墨今声音哽咽,抽噎的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33狂吼一声:霸王的全都拖出去淋浴,滚泥巴!!!

咳咳浴池的H戏33准备写,正在酝酿着,写不好的请大家多多包涵!欢迎大家给我提出宝贵意见!

33喜欢含蓄点的,还要不露骨的,所以很犯愁啊!!!!!!!!!!!!

三九、流水迢迢

墨今断断续续的讲到,实在是今日心绪不宁,天气又燥热不堪,她才会跑出去透透气,却正好赶上变天,身边又没带下人,无处可避才会被淋的狼狈不堪。

此时,墨今在经过雨淋之后已然清醒许多,才想起回宫以免大家担心。

至于她为何心绪不宁,墨今只说道是心中担忧会因自己的先前的行为,而引起宇文綦的厌恶,一时难以纾解,心慌所致。

“昔日之举”墨今继续说道:“悔恨难改,纭泓若要放弃墨今,也是墨今咎由自取。”

“恩,知错就改,倒是懂事许多”宇文綦淡淡的嗓音虽无波澜却奇异的安抚了墨今的情绪。

墨今乖顺的服帖在宇文綦的怀里,任由他褪着两人的衣衫。

一颗莲子划入宇文綦的手心,只听他轻笑着:“原来你打翻莲子,却还有漏网之鱼。”

墨今亦浅笑,眼见宇文綦轻轻含住莲子的一半低头压向自己。

圆滑的莲子承接着两人的唇,墨今的冰冷,宇文綦的温热伴随着湿润的莲子传递着浓浓情意,温泉水的热度徐徐包裹着墨今的心,而口中苦后回甘的滋味却更胜最上等的龙井。

宇文綦淡淡的透过抵住莲子,并不用力:“苦中亦有甜,你可已明白。”

“苦中作乐,世人皆辛苦墨今苦、纭泓更苦。”墨今喃喃着,接过莲子含入口中,抵着宇文綦的唇含糊着字眼。

墨今双腿紧紧缠住宇文綦的腰,不知道是怕陷入水里还是要抓住这短暂的夜晚。

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燥热,也许是因为淋了雨,也许是因为在温泉池内,也许是因为前所未有的激情。

池水漫过了墨今的胸口,浮浮沉沉的激荡着打击她的凹凸处,凹进的部位犹如港口承接着流水,凸出的部位犹如岛屿划开流水再被围绕住。置身在墨今双腿间的宇文綦不如前几次的猛烈,只是温柔的抚慰她的空虚却更加迷惑着怀里女人的心,身心沉醉的沉浮。

一股力道轻咬住墨今的耳垂,柔的漾出水的声音:“还冷吗。”

“冷所以不要放开我。”墨今淡淡的撒着娇,更紧的缠住宇文綦,毫不放松。

宇文綦轻叹口气:“朕也冷”

“心冷、心寒、心冻”墨今微眯着眼眸靠在他的肩上。

随着宇文綦大手所到之处,墨今的身体亦渐渐软化,水流缓缓拂过两人身体间的空隙,却比皮肤互相间的磨蹭更为折磨人。那种似有若无的触感想抓抓不住,想挥挥不开,随着身体的摇摆,水流也或环绕或冲洒,反而更激发了身体的触感。

他的双腿支撑着两人的重量,健壮有力的手臂托扶着墨今的腰肢,温暖宽阔的胸膛起伏的环绕着她。

她的双腿紧紧缠绕着唯一的支撑,纤细柔软的手臂牢牢攀住身前的臂膀,弱小的身躯沉浸在被水流包裹的港湾里。

“看来这温泉真有滑润皮肤的功效滑若轻波、白如皓雪”宇文綦喃喃的说道。

墨今的脸已然红透,听到此言却更加羞涩:“纭泓出言调戏,好不正经。”

“此时此刻,莫非你希望我正襟危坐的摆龙威?”宇文綦淡淡的轻挑着。

“噗”墨今巧笑:“赤身裸体的‘龙威’吗也不怕被人笑话。”

“哦?”宇文綦微挑着眉:“谁敢笑话朕,好大的胆子。”宇文綦说着两手滑向墨今的腰窝,五指跳跃的瘙痒起来。

墨今低声尖叫着笑闹着推着宇文綦的肩膀,左闪右避的躲着他肆虐的手,但是自己又不敢松开怕掉进水里。

“今儿如此怕痒岂非白白便宜了朕。”宇文綦浅笑着,低垂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墨今。

墨今轻咬着唇,想起上次也是被瘙痒的喘不上气,有些不服气:“臣妾就不信有人不怕痒的。”

宇文綦只觉自己的腰间被一阵骚弄,也忍不住一抖,惊讶的俯视墨今狡黠的大眼:“你敢骚朕的痒?刁妇!”

说话间,宇文綦就要放手,惊吓的墨今连忙叫道:“啊,臣妾知错了。”随即听到宇文綦一阵轻笑。墨今有些气恼,拉过自己的头发绕住宇文綦的腰部,似要紧紧捆绑住两人。

宇文綦有些好笑,眼见自己周身都布满了乌黑的发丝,顺着流水来回漂浮,磨蹭着他的腰间:“原来头发还有捆人的用处?”

墨今低声的回道:“缠缠绵绵势要纠缠到底。”

说话间,宇文綦也加重了力道,与墨今一起来回震荡着。墨今背后便是玉石砌成的池壁,身前的温润的紧贴而上,一硬一软,一凉一热间祸乱了她的心扉。

墨今微闭着双眸徜徉于水波逐流的温暖中,享受着与宇文綦之间欢爱的折磨,心间涌出既满足又悲凉的情感。就算抓住他的此刻又如何明日一早,他还是那个执掌天下的宇文綦、当朝天子、众嫔妃簇拥的良人。

而她呢,渐渐失落了自己,失落了冷静,失落了最初的心。

换来的,是一种情意、一种心有所属的意境、一种苦中有甜的滋味

在晕眩的激烈中,在情迷的触感中,墨今几经波折,惊见陆地之余又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险些夺取墨今的心神。随着波浪的减缓,漂浮着似有若无的余韵,任由她沉浸在宇文綦的怀里细细的回味着。

事后,宇文綦带着墨今坐到浅水的台阶上,置墨今于自己膝上,温柔如水的嗓音漂浮着水气,蛊惑着墨今尚未平复的心:“这些从哪里学来的。”

“呵呵,妾之丝丝情,只为相思意。”墨今的语调柔润轻浮,似耳语似吟唱。

宇文綦微扯嘴角,一手理着墨今的长发,一手轻刮向墨今的鼻尖:“年年此夜,芳华入心,共行长千里”

听到此言,墨今微微一怔,随即恍然:“蜘蛛盘丝,诚如妾丝缘遇夫君,织网缠住”

“呵呵。”宇文綦笑了出来:“不工整,还透着恶毒妇人的坏心眼。该罚!”

墨今浅笑,迷蒙的眯着双眼,轻抚宇文綦的唇角:“若非牢牢缠住纭泓,臣妾岂非会沉入‘池底’?”

“呵呵。”宇文綦捏了捏墨今的脸颊:“有朕在,爱妃不会溺毙。”

“臣妾要抓住纭泓,不会放手”墨今调皮的说笑着,嘴里轻松,心里却亦是这么决定着。她不要失而复得,她只求不会失去。

芒秋宫

“情方至,泪先行,烛光明灭惆怅怨”女子优雅纤瘦的背影被轻薄的丝缎纱衣包裹着,一手便要伸向晃悠的烛火。

“小心!”一只男性的大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语气饱含责备:“天色暗了,该歇了。”淡淡话语却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咯咯”女子轻笑,长袖一挥便甩开男人的钳制:“你以为我还睡得着吗?”

女子轻飘的走向窗前,打开虚掩的窗子:“每当夜幕低垂,我的心便意欲难纾这并非是觉得愧对冤魂,心中惧怕所致,实在是人心叵测那些藏于暗处觊觎、窥伺的人太过嚣张。”

女子淡淡的打量着被乌云掩盖住一半的半月,转头看向男子,透着乌云洒下的月光忽明忽暗的映照在女子的面容上,但是眼中的冷酷与决绝却依然迫人心扉:“三七、红花、香附、五灵脂、天仙藤、骨碎补、乳香。这些应该足够了吧。”

女子每念出一种药名,语气便要冷上一分,闻者心惊:“或许再加一味益母草。”

男子毫无表情的站在那,淡淡的眨了下眼,声音平静无波:“万无一失。”

女子返了回来,每走一步表情就柔和一分。她走得极为缓慢,好似“走”并非是主要的,反而两人的目光相交才是重点,直到她行至男子身前约莫一米处才停了下来。

只听她的嗓音突然柔润轻绵起来,好似来自天外:“兄长对我的关心,时至今日都温暖着,盘桓在此”说话间,女子的纤手轻抚向心口,意有所指。

“但是”女子话锋一转,有些负气,眼神乍冷了许多:“所谓阳奉阴违,我也不陌生,一颗忠心岂可攀附两棵树?而一个人的运气也不是常常那么好的可是有些人的好运气也未免太不寻常了。”

男子别开眼,转头看向角落的阴暗处,虽看不清却也不想移开目光。

他的语气平缓的安抚着:“这次碰上了,不代表下回也可以。人的运气始终是会用完的任意妄为者究竟有无明天,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如果这个人对芒秋宫不重要,那么平安与否也不会有所影响,你也不必挂怀。要知道,逞强好胜者迟早都会自食恶果的,何必介意他人一时的得失。”

作者有话要说:

看吧看吧,觉得33话多,解释多,还有说我自说自话的。结果呢?人家上一章就不解释了,可是亲们理解的意思也不同了吧?墨今为什么跟墨夷炘那么说?是她真的知道了芒秋宫毒害龙裔了吗?她又没证据,为啥那么说?

哎33实在是啰嗦的娃,嫌我烦的就殴打我吧!但是我以后还是要解释!!若是我隐晦的不解释,影响大家对剧情的理解,后面就看不懂了。所以解释解释还是有用的。看懂的亲就别看解释了,理解不同的看看无妨。下台一鞠躬!

33大吼一声:霸王都出来吧!!!要不然就被小宇、小墨的洗澡水呛着!!

四〇、墨夷番外(上)

男子回过眼神牢牢地盯着女子:“靠运气是行不通的,也要靠能力,就算我掌握不到也是一时的。从第一天踏入这里,从我说过的第一句谎话开始,掌握不到整件事的便已绝非是我。”

女子微挑左眉,语气沉静许多:“兄长事事安排妥帖,一切的一切兄长都帮我掌握的很好兄长若要做到一些事,不用好胜、不必逞强,而是你根本有这个能力。但是”

女子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会这么说,也不是猜测,并非怀疑,更不会毫无根据。而是我根本早已洞悉。最重要的是,以我如今的身份,也可以说是与你同坐一条船,所以我亦有责任提醒兄长若是你心慈手软,那么这里并不适合你再呆下去,若你心怀他意,也请兄长尽早另觅他处,以免蹉跎彼此。”

“所谓天意难测,我事事为你周旋,只是不想等你犯下大错才明白,掌握命运的从来不会是老天,而是人。我以后的路已经不能够再选,但是你可以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切莫等到难以挽回之时才懊悔。”男子语重心长的规劝。

“昨日种种,兄长对我的教诲与帮助,我永远不会忘记,但是至于将来如何兄长或许可以治好所有疑难杂症,但是我的决心,你恐怕没本事去改。”女人淡淡的撂下话,便转身走进了内室。

男子紧蹙着眉宇,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着:“自作孽”

这位男子正是墨夷炘,等他离开了芒秋宫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到太医院,反而呆坐在芒秋宫门口的角落处沉思着。

自小,他与雎鸠宥二人便被蛊家寨的寨主收养作为入室弟子,并以兄妹相称。在学艺的过程里他们相处的也算融洽,墨夷炘学医为主,以医主毒,以毒延医,而雎鸠宥则以蛊毒为主,以血养毒,以毒健体。蛊家寨的五毒均是至阴至寒之物,因此阴性女子之血就是最佳的饲养肥料,越阴就越容易催生毒虫的灵性。而雎鸠宥恰好正是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至阴至寒的体质。

但是这种体质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在生育上会有很大阻碍,本身便易滑胎。而若练了蛊毒术,所谓生育不但会给自己的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而就算可以保住胎儿,所生下来的也大多是个毒人,难以长大。所以这一直以来,雎鸠宥都有饮用事后汤的习惯,就是为了防止怀孕的可能性。

若是不慎怀孕,在此期间不但蛊毒的能力会尽失,还会被自己的体寒所反噬,恶化病情。

所幸,墨夷炘与雎鸠宥一医一毒相辅相成,这才保全了雎鸠宥这这段时日的安然。可是随即而来的问题却更多

不论说是雎鸠宥动了凡心也好,说她是真心想做一个母亲也罢,亦或者是处于其他原因,这半年以来雎鸠宥曾经试图怀孕,背着墨夷炘倒掉多次事后汤。但是以墨夷炘的医术来说,雎鸠宥是否饮用事后汤他又岂会不知?

诚然,墨夷炘百般苦劝始终未果,雎鸠宥的这块儿心病亦越来越重,再加上她脾气生来就倔强固执,旁人的话若非是说到她心坎里,她绝不会接受。相反,若是旁人的意见与她不谋而合,反而会更加促使她极端的行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