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今不想做个蠢人,亦不想活的不明不白。与其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倒不如做一个聪明的走在钢丝上的独脚之人。

只是,这表态该当如何做“既不能太显,亦不能太做作”。

难啊,实在是难啊!而目前最紧迫的还要说是时间了!人毕竟耐性有限,宇文綦就算有容人的雅量,亦不会任由墨今随意糊弄过去或者什么都不表示吧?若是这件事拖久了,宇文綦耐心一过,问罪下来墨今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为今之计,墨今一定要与时间比快。

不但尽快传达给宇文綦知道自己的歉意,又要找出一个十全十美的良法,因为这不但关系到了墨今个人的生死,更是整个家族的荣辱啊。

正当墨今毫无计策可行之时,上天便送来了一个救星:闻人烽昀。

明雪宫书房

“兄长请茶!”墨今与烽昀身处明雪宫书房,一阵寒暄过后,墨今奉上了今年新下的“凤云茶”。

“好茶!”烽昀轻抿着,淡雅的持着一丝笑容:“今日烽昀对‘凤云’,的确是有趣得紧。”

墨今掩嘴轻笑,虽然她想极力掩饰眉宇间的忧愁,却还是被烽昀抓住了几分。其实,

墨今并不像求援于家中。如今战事在即,父亲、兄长必是疲于此事,墨今亦不想因为此事给家人带来不安或是牵扯到他们,殃及池鱼。

烽昀含笑的打量稍有忧色的墨今,状似不经意的轻抚一旁的珍珠所制之白子:“棋子的辛苦妹妹可体会否?”

墨今被唤回意识,怔怔的回视着意味高深的烽昀,有些不解:“辛苦?还请兄长明示。”

烽昀扯了下嘴角,手执着棋子站起身缓缓踱步,每走一步手里的棋子便从指尖上抛出一次,再落回来被他两指夹住,周而复始十几次。烽昀边走边道:“棋子,卒也奔之,苦也输之,弃也赢之,非也。”烽昀每一字都说的极为缓慢,淡淡的语气却是字字珠玑。

而墨今每听到一个字,便顿悟到一点,心里的磐石亦被震荡着。

过了半响墨今才轻轻起身说道:“棋子之苦,墨今已有体会,赢了非自己之劳,输了却会被视为弃卒。这其中的苦涩想说说不出,就算说亦没有人听兄长一番教诲,墨今已有顿悟,实在汗颜。”墨今微微躬身向烽昀行个礼。

烽昀袖口一挥,示意墨今坐下:“妹妹贵为修媛娘娘,在宫中切不可枉费了礼数,此礼更是不适宜。”

墨今微微一笑,口气轻松许多:“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这个道理墨今明晓与其做一名棋子这么辛苦,墨今情愿做下、棋、之、人。”

烽昀扯了下嘴角,淡道:“你我兄妹二人多年未见,妹妹的见解确实进步不少,兄长很是欣慰

说着,烽昀便从随身的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推向墨今跟前说道:“这兄长此次正是给妹妹送治病的药来了。此药甚为珍贵乃是出自‘陆囿国’。”

“陆囿国”三个字被烽昀轻巧的道出,却造成了墨今心中不小的涟漪,墨今微微睁大双眸看向胸有成竹的烽昀,以手覆上布包这触感是?

墨今只愣了一下便轻笑出声,展露欢颜:“兄长之深意,妹妹佩服!”墨今只感到胸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瞬间好似身轻如燕,几日来的郁结得以纾解。

烽昀轻抚着茶盏的底托边缘,意有所指:“品茶要讲究时机,不但要看时机,亦要再配有上等的茶杯器皿方能呈现出茶叶的苦后回甘,意犹未尽啊”

烽昀所说字字点击在墨今的心口,缓缓激荡着余韵。

兄长说的没错,苦后回甘如今的自己正是身处苦海之中。

这名为升位,实则暗贬。至于回甘,相信有了兄长的这味“良药”,如今墨今亦不用再担心了。

可这所谓搭配饮之的“茶杯”又是指?

只见烽昀又掏出一本小册子与一只小瓶子,册子外层并无任何字句注解,却用蜂蜡牢牢封住。墨今实在不解烽昀的举动,只看住兄长等待下文,莫非此物就是所谓搭配良药之最佳器皿?

烽昀轻叹一声,语气间的无奈透露出一丝丝宠幸:“这份薄礼乃兄长新纳之三姨太所赠除了妹妹她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就连我这个丈夫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情景故事时间:

小宇:(愁眉不展)哎~~~朕犯愁啊!

小墨:(好奇!)皇上何时不郁?

小宇:哎,猪流感啊我这块肥肉身价大跌啊,乏人问津啦!真是世风日下,朕如此无用,找块儿豆腐撞死算了!

小墨:皇上莫急,臣妾就喜欢吃这口儿!

小白:(往小墨脸上一罩)给你带上来口罩,这年头病毒太多,一定要保重啊!

小墨:表啦!带了口罩,如何亲热啊!

小白:亲热?你别亲着亲着真发热了才好啊,知道猪现在什么价位吗?知道肥肉喂狗都没人吃吗?

小宇:大胆刁民!拖出去斩了!

小钟:我看谁敢!

小墨:反了反了!你俩一天到晚的穿越到我家烦不烦啊!!!

小白:(撩头发)穿越是流行啊!却没想到肥猪肉也是流行

霸王哗哗流哇

各国的霸王参北斗哇

说走咱就走你有我有霸王有

姗姗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霸王哗哗看肥肉哇

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三六、探知药兰

墨今好奇的观察闻人烽昀的神态,兄长一向是淡雅自持冷静的。如今,他不喜动声色的面容此时却透露出不同与以往的神色,是妥协、是温柔、亦或是包含了纵容?

墨今实在是好奇这位新进门的嫂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使得一向冷淡示人的兄长表情如此丰富?

而这份“薄礼”,兄长又如此珍而重之,就连他都不可窥伺?想来这其中必是大有文章了。

烽昀新纳的这位妾室名为蛊惑儿,是烽昀在陆囿国游历的时候,途经一个小家寨所遇到的。

这家寨名为蛊家寨,地处陆囿国最南边的山林中,占地虽小却是大有来头的。

据陆囿国的百姓们所说,蛊家寨人人都以赡养毒虫蛇蚁为生,而他们所养殖的五毒在外更是以高价贩卖,不但灵性非常,还可以人力操纵,更是陆囿国在军事上管用的武器。所以,虽然陆囿国的军事力量有限,但是这些毒虫蛇蚁对外敌的威胁,使得周边其他国家不敢轻易犯险。

只是,这些毒虫只可用于防守,对于主动进攻来说却是万万不可的。

当年,某邻国入侵陆囿国,本打算趁着暗夜来一个攻其不备。却没想到蛊家寨众蛊毒师早已察觉异动,随即鼓动所有饲养的五毒

当时正值深夜,触目昏暗不明,该邻国要进宫陆囿国又正好要经过这片蛊家寨所在的森林。五毒先一步躁动不安,蛊家寨随即派人查探才得知有外敌入侵。

而该邻国士兵只知道是偷袭敌国,又如何想得到要防范突发而至的五毒呢?不过就是有心防范也是徒劳无功的。

后果可想而知

据第二日清晨要进林子伐木的樵夫们所说,漫山遍野的尸体、被血染红的泥土与树叶每具尸体的脸色或呈紫色、或呈绿色、或呈黑色、或呈红色。

死状极为凄惨,七孔流血之余抓痕遍布全身,有的甚至肢体腐烂似被何种东西撕咬而成。外凸的眼珠子,满地的肉块,有的还挂在身上,有的洒满一地

那一幕,就算是再力持镇定的人都会忍不住大吐,更何况是普通的樵夫们?从那以后,那座森林樵夫们在于不敢踏入一步

前一夜,周围的村庄只能听到似有若无的嘶嘶沙沙声,半点刀光声、士兵的喊叫声都没有,谁又能想得到经过了这么一场惨烈的厮杀呢?这一点至今无人可以参透,如此惨不忍睹的场面,何以无响动?

没几日,得知此况的陆囿国国君便下旨要奖励蛊家寨,但是蛊家寨完全不领受国君的美意,仅以:“外族侵扰,我族自卫,无关陆囿,切莫自诩。”几个字作了回复。

陆囿国国君被下了面子却做不得声,因为他也听闻了当时的惨状,在加上蛊家寨向来是神秘诡变的,陆囿国国君也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在蛊家寨众人的观点里并不包括什么君为臣纲的大道理,在他们的观念中,蛊家寨就是他们唯一的家,而寨主就是他们心中的神。所以历年以来,陆囿国的军事活动他们是不参与的,但是若是直接威胁到他们蛊家寨的安定,五毒就会伺机出击捍卫家寨

而大约一年前,途经至此的烽昀遭到敌人偷袭,对方正是催动了五毒进攻,烽昀若不是行事机警、身手灵活恐怕早就如那些士兵一般身首异处了。

当时,烽昀被途经回蛊家寨的蛊惑儿所救,带回了寨子里养伤,两人才得以相识。

这一切都只能说是缘分吧,若非烽昀是中了蛊毒,仅仅是刀伤的话也不会引起蛊惑儿的好奇心。依照蛊惑儿孤僻冷酷的性格来说,就算是她亲眼所见有人重伤,也会置若罔闻的。

蛊家寨的毒虫向来是不作为残害百姓所谓贩卖的,就是卖大多也是用于报信、自卫上,若是被蛊家寨族人发现有人拿五毒意图不轨残害百姓,那么这个人迟早也会被五毒反噬。

因为要发动五毒之前,首先是要以自己的血喂食,若是存心不良,时日一长,自己便会先一步成为五毒最佳的饲料。

这,便是蛊家寨的五毒所具备的灵性之一。

而但凡购买五毒者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大家在催动五毒之时都会格外小心,毕竟谁也不希望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烽昀最幸运的就在于正好碰上向来足不出户的蛊惑儿三月一次的外巡,而烽昀又正好深受最猛烈的五毒攻击。

五种毒素全部聚齐在他的体内,互相充斥,才会迟迟没有要了烽昀的命。而下毒者必是手段最老练的蛊毒师,本意就是要看烽昀在临死之前饱受最上乘的五毒陵迟之苦。但是这个下毒者也是万万没想到烽昀会这么好运气碰到救星吧。

蛊惑儿一来十分好奇下毒人的手段技巧,想探求此人身份,二来也不解何以此人明知道会被反噬,明知道催蛊毒害人有违寨规,却还要用最歹毒的手法致烽昀于死地?而正是因为蛊惑儿的好奇心,烽昀才会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蛊惑儿以闻人家三姨太的身份跟烽昀回到宇文王朝,又听说了墨今的境遇,并特意让烽昀送来了扭转局面的良药。

这第一味药就是蛊家寨用最上等的毒虫毒草培植的莲子,外形颗颗晶莹剔透,内心成绿黑色。此种莲子并非是用来害人之物,而有助于食用者驱毒健体,只是莲心之苦甚比黄连。

而第二味药正是这本小册子,用小瓶中的药水浸泡之后,外表的蜂蜡便会融掉,至于册子里面暗藏何种玄机,蛊惑儿交代过只可墨今知晓。

这边墨今才深深体味到哑巴吃黄连的苦果,而蛊惑儿就正好送来了相得益彰的莲子。想来,一道莲子雪芒盅(zhong)一定可以让宇文綦消气的

烽昀将两物交给墨今之后,便问起兰花之事。烽昀一语道出陆囿国历来进贡之物并无兰花,而此种兰花名为“药兰”,正是蛊家寨所培植的。种植之后虽然繁殖容易,但是种植之法却只有蛊家寨的族人才懂,从不外传。

如此看来,这宫中必是有蛊家寨的族人深入其中,可为何要在宫中种植药兰呢,还偏偏要重在湘雪园?

墨今甚为不解:“请问兄长,此花是有否毒?”

“此花毒性尚算温和,只会使人夜晚精神亢奋,影响白日的精神,并无它害”烽昀亦曾在蛊家寨见到药兰,此花只是蛊家寨用来提炼提神之药的引子。

墨今苦思不解,遂问道:“何以墨夷太医会将药兰的作用形容的如此严重?甚至他直接告知雨涟姐姐正是中了花毒才会抱病在床的?”

墨今将事情的经过讲与兄长知晓,烽昀听后沉吟良久,面有疑色的答道:“我还未去看过雨涟,不过照你这么说这件事必是大有文章。墨夷炘此人我也曾听闻,依照外间所传此人的医德甚佳,是绝不会将小事随意扩大的,莫非他是有意隐瞒雨涟中毒的真相?才会以药兰做说辞?”

烽昀此言跟墨今先前的想法不谋而合,墨今就是一直担忧有此可能,可惜又寻摸不到要害处才会一直僵在疑点无法可施。

墨今带烽昀去见雨涟,却被明姑姑挡在了殿外:“回修媛主子、闻人公子,贵妃娘娘有令,‘今日不见任何人,亦包括’”明姑姑面有难色的看了眼墨今又道:“兄长与末妹。”

雨涟姐姐将“兄长与末妹”抬出,已表明她决心已定,墨今亦不好再多做纠缠。

烽昀听了墨今叙述雨涟的病情,再加上雨涟不同寻常的举动,更加肯定雨涟是有意隐瞒自己的病因。

墨夷炘隐藏病因已是不同寻常了,现今就连雨涟都看来此事一定要尽快找出原因才是上策。烽昀没有多待,仅采了几朵兰花便打道回府了。

烽昀走后,未至申时,歌舒梵正好带回来一个意外的消息。

原来在这皇宫之内,除了与明雪宫比邻的湘雪园以外,尚有一处种植了兰花。据歌舒梵几番比较之下,两者不论是在香气、形态上都是一摸一样的。

怎么除了湘雪园,还有他处种植药兰吗?墨今的好奇心再度被挑了起来,决定前去查探。

这次,仍旧是歌舒梵领路,墨今紧随其后,不过两刻钟的时候两人便来到处于冷宫附近的露绻宫后方。只见一大片花海,满天的花瓣,香气浓郁芳香,看这阵势应是更早于湘雪园之前所种植的。

这宫中众人都只知道只有湘雪园有此兰花,为何在此处早有种植却无人提到?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眼见朵朵兰花长势喜人,怒放着、飞散着,一眼看去还真是美不胜收,只可惜却是包藏祸心的毒花。

作者有话要说:情景故事时间:

小白:亲爱的,看我新买的比基尼!

小钟:(双眼放光)美!

小墨:世风日下!如此不知羞耻的穿着怎能随便示人!!

小白:切,我这算什么,德国的巴登有男女同浴,全裸哦,你看我我看你的也没啥!

小墨:(捂脸)共浴!好可怕555!

小白:(贼笑)嘿嘿,很多帅哥哦~~~

小钟:(斜眼)你什么时候去的?

小白:(啊)那个那个其实我也是听说的啦~~~

小宇:(灵光一闪)共浴!全裸!

小墨:(一阵恶寒)此等有辱斯文的事,皇上切勿模仿啊!

小宇:(咳咳)此言差矣,爱妃守着幽兰浴间不用岂不可惜?(扛起小墨)嘿咻,爱妃你该减肥了!

小墨:(大叫)啊,救命啊~~~

咳咳,关于有些读者反映解释过多,讲大道理的说法,33只能说我就是一个聒噪的娃。

有读者觉得多,但是有读者觉得不明,所以33尽量解释也是为了照顾到所有的亲。33写文,自认没本事让每个人都满意,但是也力求做到最好。

所以,觉得解释过得多亲请跳过这些段落,觉得自己理解跟33不相同的亲就请参考一下33的思路吧。反正,两种方式任凭选择,总有适合的吧?

好吧,废话不多说了,33最后聒噪的再说一句:请霸王浮出水面吧!!!

三七、花海墨夷

在未查明真相之前,墨今不想被他人知晓自己派歌舒梵查探打听药兰的真正原因,就是连歌舒梵,墨今也没有道明原因。

“在这儿守着,本宫要好好欣赏一下。”墨今淡淡的交代歌舒梵,说着便要深入花海。

歌舒梵一惊,连忙跪下:“主子万金之躯,岂可身边无人侍奉?”

“放心吧,此处如此偏僻,想来亦不会有旁人的你就待在这儿等本宫出来。”墨今不理会歌舒梵的劝阻,执意前往。

为了姐姐刻意隐瞒病情的原因,为了揭开墨夷炘不肯透露的隐情,为了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问题,这花丛她是探定了!

墨今越往花丛深处行去,便越疑惑。深处的兰花似乎更为健壮,一朵朵怒放之姿绝对比湘雪园的美艳的多,花瓣很大,颜色偏深,就连香气更是浓郁异常。

走了没多会儿,墨今亦渐渐感到精神有些亢奋起来,看来此处的花提神的效果更强。

待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出现了一片矮石,而石台之上亦生长着药兰?

墨今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此花还可以破石而长吗?墨今与石台距离稍远,想走近看得更清楚些,却听到石台后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

待到墨今想走近听的更仔细之时,却顿住了脚步。并非是因为声响,而是因为眼前地面突然冒出的毒蝎

此毒蝎个头健硕肥大,颜色比普通的蝎子都黑许多,两只巨大的钳子上隐隐冒着青光,一看便知道剧毒无比。

墨今就算是再镇定也是个女儿家,面对普通的蛇虫鼠蚁她就已然不知所措了,更何况是毒蝎?伴随着墨今浑身的战栗,她缓缓的挪动步子,往旁边躲去。

却见毒蝎也仿佛有灵性般跟着转头,好似已经牢牢的盯住了墨今。

墨今心中一惊,再度往旁边跨出一步,甚至往石墙那个方向绕了半个圈子。果然,毒蝎也跟着转了半圈

这下,墨今更慌了,也不敢突然逃跑。因为就墨今的观察,这只毒蝎的敏捷度非同于一般,若是自己贸贸然逃跑,说不定会被背后偷袭。

墨今左右看了看,还好只有一只,随捡起一只掉落的兰花扔向毒蝎,自己趁机再绕过几大步往矮墙跑去,快要到达的时候却不想被地上的蔓藤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墨今伸手连忙要扶住矮墙,没想到手心一滑就在墨今摔倒之际,一道力量拖住了她的腰身。

墨今惊魂未定,被人扶起揽住。

身后的胸膛温暖宽大,腰间的手臂强而有力,很显然是名男子。

可是,这宫中的男子除了皇上便都是太监,如此偏僻的地方又有谁会来呢?

墨今正想回头看去,侧头的同时却瞄到一个宫女的身影慌乱的从矮石后跑了出来。宫女跑得很急,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脸,只留下一个背影。

男子宫女墨今猛然想到先前与明姑姑撞见假山石后宇文綦与宫女的那一幕。

墨今浑身一抖,心里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这若是转身行礼岂不是承认自己撞破好事?如今宇文綦刚刚借由口谕警告自己,自己又这岂非是自讨苦吃?

可是,自己已经被宇文綦捉住了,又怎么能装做什么都看不到呢?

正在墨今犹豫、犯难的当头,那只毒蝎绕过了兰花又继续往这个方向爬行过来,墨今只见从自己身旁伸出一只大手轻轻一挥,一片粉色的药粉瞬间便罩住了毒蝎,毒蝎摇晃了两下就瘫了下去,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用药粉催赶毒虫,这身后的男子显然不是宇文綦!

墨今刚要转头,就听到耳上方向传来一道男性低沉的嗓音:“这地方不是修媛娘娘该来的。”男性嗓音似乎刚睡醒一般透着萎靡。

墨夷炘?

墨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在他身前缓缓回头:“是、你!”

墨今挣开墨夷炘,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盯着他。只见他胸前的内衫打开微露着胸膛,外衫一边斜落至手肘,一边挂在肩膀上,有些地方褶皱着,似是被人抓出来的痕迹。

墨夷炘的发髻凌乱松散,掉落了几缕,侧边还挂着几片花瓣,随着微风飘散的发丝拂过他的透着讥诮笑意的唇、上扬的鼻尖、以及不怀好意打量着墨今的眼睛。

眼前的墨夷炘完全没有身为一个臣子所应该有的恭敬态度,不过经过前几次的交手,墨今也不指望此人会对自己多恭顺。

墨夷炘此种慵懒的神态,再加上刚才仓惶逃跑的宫女,这分明是在做苟且之事。如此大胆、公然的放荡行为,没想到却发生在一向对人冷淡,自持稳重的墨夷炘身上?

“修媛娘娘何以惊慌?娘娘之前不是很嚣张吗?”墨夷炘淡淡的瞅着墨今,语气中透着冷意。

墨今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逃不了,与其做无谓的挣扎倒不如跟此人周旋:“本宫早先真是小看大人了!”

“彼此彼此,娘娘不也是善于做戏伪装吗?下官愧不敢当。”墨夷炘边说着边往墨今走去,步子缓慢似乎并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