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墨今带着公伯芸前去见了琉才人,公伯芸守在门外,墨今与琉才人在屋里谈了许久许久,至于谈些什么并无第三人知晓直到日落西斜,墨今才面带微笑的走了出来。公伯芸看墨今的神情,好似已经解决了什么难题一般,轻松中带着愉悦。

不日,宰相大人闻人狄有本启奏。

内容大概是说,近日里户部恐有弊端一事闹得人心惶惶,恳请宇文綦下旨彻查此事。宇文綦只是淡淡的应了句:刑部,限期五日。

刑部尚书再次汗流浃背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这一回皇上是叫他查户部尚书有亏空,还是此时是造谣的?这宰相大人也真是的,又出难题给他。

经过这两次的事,刑部尚书的心里就算再糊涂,也算尝出点味儿了。宇文綦压根就不喜欢明示,就偏偏喜欢出难题给他们这群老臣猜,猜对了固然是好,猜错了就等于捅了马蜂窝啊。

刑部尚书微微侧头看着宰相大人,就见闻人狄也转头朝自己笑了下。刑部尚书不解的瞪大眼回视着,眼中透着迷惑与询问,脑子里则是飞速的转着。

后来,刑部尚书听身在宫中的女儿瑜昭仪所说,琉才人曾几次到裳嫄宫拜见过墨修媛,而毓才人虽然也与之有来往,但是据瑜昭仪猜测,似乎还是琉才人跟墨修媛走的更近一些刑部尚书一拍脑袋,心里有了方向。

不出三日,刑部尚书便有本上奏,说是经过连日来的彻查银帐,已经有了分晓,户部尚书并无中饱私囊,所谓亏空一事纯属空穴来风。宇文綦听后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话说,这彻查银帐又岂是三五日可以成形的?但是宇文綦既然金口一开,本就是别有深意的,户部若是真被查出亏空着,就算是罪证确凿,这事也必定会撼动朝野。

之后再传到民间岂不是闹得满城风雨了?百姓就是国家之根本,若是此等丑事宣扬出去,国之根基一旦动摇,这个罪名量谁也担当不起。

可是有些大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儿,奏密折参了户部尚书一本。要真说是捅了马蜂窝,还真不知道要算谁的。

又过了半个月有余,墨修媛大病初愈的消息便传遍了宫中,众嫔妃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这消息散播出来必是有人故意为之,否则就是墨修媛老死在裳嫄宫,也是无人问问的。

可是。怪就怪在这散播消息背后的真正含义莫非墨修媛当真会成为第一个走出偏宫的妃子不成?众嫔妃猜测着,也有人趁着请安的时候,试探过涟贵妃。

涟贵妃均是笑脸相迎,说道:妹妹病愈,本宫也算是安心了。

这话不明不白的,究竟是因着墨修媛病愈安心,还是因她病愈后,即将返回后宫而安心?

春华宫这边,怜贤妃听到这个消息,自是不屑的。但是如今的她已经收敛许多,宇文綦来她宫里的次数少了,众嫔妃对她的态度也变淡了,宥淑妃与涟贵妃频繁往来,就连樊师阙也是变得不冷不热的。如今的怜贤妃就是再高傲,也明白了眼前的形势绝对不利于自己了。

此时,她不韬光养晦,暂时收敛锋芒,就会有墙倒众人推的危险。

哎怜贤妃不由自主的叹气,没想到自己也有需要明哲保身的一天啊。

而宥淑妃听闻了墨今病愈的消息,心里是有些生气的,多半还是气着墨夷炘妙手回春的医术。先是一个怜贤妃,又来一个涟贵妃,如今就连墨修媛也被他治愈了,宥淑妃心里在怎能不气?感情他的医术倒是不吝啬于用在所有人身上的。

但是宥淑妃是有气发不得的,墨夷炘为何如此做,她心里跟明镜儿似得。想怪又不知该从何怪起,因为究其根由还不是为了她吗?

于是,墨今出偏宫之前,这宫中就处于这种微妙的时局中春华宫战战兢兢、芒秋宫淡淡然然、而明雪宫则是一片欣欣向荣。

这不说着,明雪宫就开始里里外外的张罗着,为这墨今出宫而大点上下。

涟贵妃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她那股开心劲感染了所有人,明雪宫上下所有奴才也是一片喜庆的。

不过,墨修媛的返回后宫由于消息过早的传播开来,有些嫔妃自是按耐不住了,冲动点的便私下里议论着多么多么不公,何以被迁入偏宫还有资格返回诸如此类的话。这类人便是看不清时局的,如今大局已定,再多说这些对这些人是没有好处的。

所以,消息散播的早,究竟何人不满,究竟何人内心表面都不满,亦或是内心不满却不外露的,涟贵妃心里也有了数。

这日,风和日丽,墨今带着一行人返回明雪宫,一路上各宫的宫女、太监倒是都遇了个整齐。

墨今心里笑着,莫非这些人都是被主子派出来观风向、探风声的?墨今在一路的墨修媛吉祥、奴才给墨修媛请安的巴结声中,款款往明雪宫行去

当然,有些眼尖的奴才也注意到墨今一行人中,还有张说生不生、说熟不熟的面孔。

这这不是琉才人吗?

眼拙的自然是认不出来的,琉才人在宫中行走日子尚浅便被迁入偏宫了,所以认识她的奴才也不多。但是春华宫的诸位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虽然琉才人一身的女官打扮,朴素淡雅,人也是消瘦了不少,与同岁的墨今站在一起倒像是大上六、七岁一般,或者说是苍老了吧。但是琉才人身上那股子高傲劲,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在经过偏宫的磨练之后,琉才人不疯、不傻,仍是举止傲气的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就不得不叫人称奇了。

墨今回头向琉才人淡淡一笑,说道:你瞧这宫里,好像比以往更热闹了呢!

琉玥微挑着眉,向墨今颔首回道:主子说的是,热闹人还应当往热闹处寻。

墨今呵呵乐着,就听前方一道声音:奴才樊师阙给墨修媛请安。

哦?是樊总管呐。多日不见,总管大人一切可安好啊?墨今不疾不徐的问道,停在对方前面五米处,淡淡的打量着樊师阙似乎更加沧桑,亦或者说是疲态尽显了。

托墨修媛的福,奴才还算好。就是这道声音倒是不变,一样的尖细刺耳、惹人厌。

托本宫的福?呵呵墨今轻笑着:樊总管从未在本宫身边办过差,本宫受封以来与樊总管就更是少有往来,既无主仆情谊,又何来托福一说?

奴才虽未有机会在娘娘身边侍奉左右,但是娘娘昔日的提点之恩,奴才至今铭记于心、不敢或忘。如今娘娘得返宫中,奴才才会来请安问候的。樊师阙的话语间不卑不亢,到真让墨今挑不出刺了。

就墨今来看,樊师阙八成是对真相明白个大半儿了,不过令墨今奇怪的是,樊师阙不过就是个在怜贤妃身边忠心耿耿的奴才罢了,对于怜贤妃自行堕胎一事,是不是关心过头了?怎么好似一副此事对于他的伤害才是最大的样子?

墨今懒得去想这件事,也不想去管,反正怜贤妃自作孽,手刃亲生骨肉最不舒服的还是她自己。在墨今看来,怜贤妃已经是个可怜人了,她也没兴趣再去踹上一脚,此人自会因这件事后悔莫及的。

樊总管言中了,昔日如何,今日又如何,本宫不想再过问,这些也不是本宫该问的。本宫还是那句话,往樊总管今后好自为之。墨今撂下话便转身走了,琉玥等人急忙跟上,歌舒梵最后犹若所思的瞥了眼樊师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未置一词。

公伯芸注意到歌舒梵的异状,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歌舒梵叹了口气,向公伯芸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两人的互动看在琉玥眼中,心里有了计较。

明雪宫

涟贵妃盛装打扮,满面笑容的拉着墨今说着贴己的话:妹妹啊,这段时日你可过的好。涟贵妃心疼的看着墨今,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打转儿了。

墨今也有些涩然,如今亲眼见到姐姐体态安康,她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激动:姐姐你看妹妹有增无减便知晓了,多亏了妹妹身边有几个办事牢靠的奴才倒是姐姐,似乎清减了不少。

涟贵妃以手帕轻拭着眼角,漾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只要妹妹一切安好,平安归来,姐姐所清减的也会补回来的。

墨今轻笑着:那妹妹可要监督了!

明姑姑给两人上了茶,便退下去带上了门。墨今淡淡的看着明姑姑离去的方向,又垂目想了想,便转头正色的看着涟贵妃,问道:明姑姑此人,姐姐是否知道其底细?

涟贵妃不明就里,似有疑惑:妹妹何出此言,明姑姑对姐姐一向忠心

墨今咬了咬唇,微蹙着眉头又问:姐姐中毒之前,就只有明姑姑有机会接近姐姐的饮食,妹妹是想莫非此人

墨今正犹豫着该不该往下说,便被涟贵妃抚着手打断道:妹妹多虑了,当日的事全因姐姐不小心为过,与旁人无关。

墨今更是不解,刚要开口询问各中原有,便被门外的声音打断:回两位主子,宥淑妃求见。

七九、鑫儿过继

宥淑妃莲步轻移,款款踏入外殿,而上首坐着涟贵妃,右下方坐着墨今。

在在场奴才们的眼中,此三人平分秋色,各有各的迷人之处。涟贵妃是高雅的,墨今是清雅脱俗的,而宥淑妃毫不逊色于二人,甚至是有过之。

宥淑妃胜就胜在精致的装扮上,浓而不艳,繁而不乱,想来必是经过了一番折腾,势要将明雪宫的两位主子比下去吧?

墨今注意到宥淑妃头顶上的一只翡翠簪子,这只簪子做工精细,样式高雅,绝非凡品。墨今心里转了一圈,琢磨着自己好像就没有这样的货色。

此时的墨今心中,又不禁开始计较起来,这宇文綦还真是厚此薄彼,瞧瞧这宥淑妃一头的宝贝,难道就不沉吗?要是宫里进来个强盗,先被打劫的必是芒秋宫。

墨今坏心的想着,脑子里开始刻画宥淑妃的珠宝首饰都被洗劫一空,而后她大哭的场景女儿家嘛,多大度的都有吃小醋的时候,墨今就是如此。

正当墨今想得热闹的时候、涟贵妃轻咳了一声拉回她的思绪:妹妹,妹妹

墨今这才回神,正巧一抬头就见到对面宥淑妃冷冷的眼神,对方好似很不满意自己盯着她走神。墨今不禁有些脸红

修媛妹妹在想什么呢,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分享一下。宥淑妃开口,有些冷淡有些疏离,眼神锐利的盯着墨今,上下打量着,透着鄙视的意味。

墨今笑笑垂了眼,淡淡的回道:许是墨今说了出来,未必入的了淑妃姐姐的耳呢。

怎么会呢?宥淑妃假笑着:也许本宫还会欣赏呢?

欣赏?欣赏自己被打劫吗?

噗。墨今想到此处,笑了出来,突然很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不过再一瞥宥淑妃,脸都绿了

宥淑妃想这墨今必是没想她什么好事,所以才会嗤笑,正当她要斥责几句的时候,明姑姑却进来通传道:禀主子,皇上正往这儿来了。

哦?涟贵妃微讶,今儿个怎么都这么巧?想着便起身准备迎接。宥淑妃与墨今紧随其后宇文綦一踏进来就见到三位绝色佳人各占一方,盈盈的向自己行礼。

宇文綦轻扯着嘴角,淡淡的扫过她们:平身。

墨今起身的同时抬头轻瞥了一眼,正见到宇文綦的眼中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墨今不禁脸又一红,瞥了瞥旁边的宥淑妃,见她毫无异状,才状似无意的低下头,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突然有种偷情的感觉。

这边倒是挺热闹的。宇文綦说着自行往首座走去,借过文权递上来的茶品着。

而涟贵妃与宥淑妃就坐在下首左右的位子,墨今往后错了一个。

臣妾也是趁着修媛妹妹病愈后来看望的。宥淑妃笑着应道,脸上的笑容仿若开花一般的好看。而墨今则接话:墨今病愈理应先去拜见淑妃姐姐的,没想到姐姐倒是先来了,墨今实在惭愧。

还未等宥淑妃接话,涟贵妃便开口了,只见她优雅的举起茶盏向宥淑妃示意:两位妹妹何须客套呢,还是先品品这新下的明前龙井吧。

宥淑妃笑了笑了,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就听上首的宇文綦淡淡的说道:说起这茶,朕倒是有件事辛苦爱妃了。

涟贵妃看向宇文綦,不明所以的笑了:皇上这是说哪的话,臣妾能为皇上效力,倒是明雪宫的荣幸呢。

宥淑妃听到宇文綦这话,也睁大了眼睛看过去,心里嘀咕着。而墨今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能让宇文綦亲自上门所说的事,恐怕绝不是简单的事

张皇后生前就最爱龙井,可惜她去的早。而鑫儿这孩子,也快六岁了,身边始终是需要一个母妃照看着,这孩子性子沉闷,朕也是怕他孤单了。宇文綦淡笑着。

涟贵妃一愣,随即忙堆起笑脸:鑫儿这孩子自小便失了母妃,不过却是乖巧听话,要说起来也怪可人疼的。

爱妃这么说,朕便放心了。宇文綦话锋一转,不等涟贵妃接话便转头看了眼文权。

文权会意,忙躬身出去,趁着几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没多会儿他又返了回来,身边还跟着宇文鑫。

儿臣给父皇,各位母妃请安。宇文鑫稚嫩的声音响亮的回荡在大殿。

宇文綦慈爱的笑了:以后,明雪宫就是你的家,贵妃就是你的母妃,今儿个就把这事定下吧。宇文綦说着边看向下首的三人。

涟贵妃忙起身恭敬地回道:臣妾恐怕

爱妃暂掌凤印,也有些时日了,照顾鑫儿应该不成问题。朕既然对明雪宫寄予厚望,爱妃便不该再做推辞。宇文綦不温不火的继续道,倒是堵住了涟贵妃推辞的念头。

如此,宇文綦唯一的儿子宇文鑫便在宥淑妃与墨修媛的见证下,认了涟贵妃为母妃。这件事还不过两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涟贵妃先是暂掌凤印,虽然经过一场大病,却是否极泰来进而将宇文鑫过继膝下,这岂不是彰显了后位非她莫属了吗?

宇文綦这一连串的示意,众人心中也开始有数了。当然,本来就对后位不给予厚望的嫔妃们,也就是看个热闹,今后便知道该往何处巴结罢了。可是,这对于觊觎后位的宥淑妃与怜贤妃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了,本就差了一步却是迟迟上不去。

她俩还争的当头,宇文綦有此一举无疑是对其当头棒喝,犹如一股脑儿的热被浇了盆冷水一般,顿时消了声了。

在这之后的半个多月里,宥淑妃与怜贤妃倒是安静了,仿佛谁也不愿再争、再抢,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了。宇文綦这么做,墨今心里是担忧的,明雪宫的锋芒看来是要躲也躲不过的。姐姐才病愈,就被叩了一顶高帽子,这虽然是好事,但是哎,墨今不禁又叹了口气。

姐姐膝下无子,经过几次胎流,已经再难有孕了。宇文鑫被过继,对于姐姐来说也算是一种补偿罢。只可惜,据传闻宇文鑫生性愚钝,比起快四岁的妙婳公主还不如,这满朝文武也不看好他做太子。若是宇文鑫今后都是如此,姐姐要因他而登上后位也是有难度的。姐姐迟迟未被封后,还不是因为无所出吗?这一点倒真是件遗憾事,现如今要是宇文鑫再不争气,这名份的事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墨今想着,宇文鑫每次前来请安都是中规中矩的,倒真看不出有何出色的地方。摸样倒是长的不错,许是遗传的好。只可惜这天资,倒真让人为难

不过先天不足,后天还是可以培养的。若是勤能补拙的话,宇文鑫倒不是没有可能被封为太子的。

墨今想到此处,突然觉得这件事有了活路,心里又开始惦念着该如何培养宇文鑫。当然这件事不能明着来,皇子、皇女们平日的学问自有帝师教导,后宫嫔妃是干预不了多少的。姐姐身为母妃也就是与他说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其他的也不便多问。

墨今正想着,公伯芸便躬身进来了,说道:主子,还有一时三刻。

墨今不解的看着她:何事一时三刻?

公伯芸惊讶的回视墨今,呆呆的回道:主子莫非忘记了,昨儿个主子的头牌便被送去内侍监了。听到这话,墨今大惊。天啊她怎么把正事儿给忘记了,她一整天就琢磨宇文鑫的事来着。

墨今叫公伯芸与芒月开始准备着,自己也往幽兰浴间去了。

沐浴的当头,墨今突然注意到原先的屏风不见了,那之上本来是春宫图的,如今却是一片菊花。等出了浴间,墨今走在回廊中,琉玥捧着托盘过来了:主子。托盘上放着一碗水,一碗药。

墨今看了一眼,便拿起药汁一饮而尽,随即说道:下回多加点蜂蜜。而后又以水漱口。

琉玥看着墨今前去的背景,心中不禁替她担心起来。这药汁虽能避孕,但是若真让墨今怀有身孕,对她来说也未必是坏事。宇文綦对于墨今的态度,虽然看上去与其他嫔妃并无不同,但是琉玥却看得出这其中的玄妙之处。宇文綦分明早已对墨今有了多次特许,只可惜众嫔妃皆是身在局中,看不出来,自然也看不透了。

琉玥叹了口气,又低头看了看空碗,心想着碗空了便要倒满,倒满了就会溢出的道理而墨今就恰恰是那个自己倒满,又自己倒空的人。

墨今缓慢的步回偏殿,心里一阵阵的复杂。身为女子,她也是盼望做一位母亲的,身为嫔妃,她更是迫切的如此期望着。可是如今,姐姐才刚刚收了宇文鑫为子,自己又怎能横插一杠子,既然姐姐的后位是有希望的,她便应该先放下一切旁事,尽心竭力的帮助姐姐,又岂能被子嗣之事绊住了手脚?

墨今失魂落魄的想东想西,见偏殿内空无一人,许是宇文綦还未来吧倒不如先睡会儿。

墨今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往床榻走去,宽衣、上床、钻进薄被,微眯着眼享受着丝被与肌肤之间的触感,舒服的叹了口气。

困了?一道男性的低沉嗓音,惊动了快要小睡的墨今。

墨今惊得睁大双眼,看向右侧天啊!这么一个大活人,她怎么就忽略了!

皇皇上墨今不敢置信的眨着眼。

宇文綦撇撇嘴,好似翻了个白眼:越来越迟钝!说着他也钻进薄被中,拉过墨今搂进怀里,说道:朕就这么不入眼?

噗。墨今忍不住笑了,随即抬头看了眼宇文綦的大黑脸,诺诺的:是墨今走神了,请纭泓原谅墨今。

宇文綦听到直挑着眉:这个时候反改叫纭泓了?你是在向朕撒娇吗?

墨今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被调侃了,露出一个小笑容:皇上是臣妾的天,纭泓是墨今的地,墨今就是撒娇,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哦?人虽然迟钝了,胆子倒是大了。宇文綦呵呵笑了,好似很满意墨今的话,搂在她腰间的手也开始不规矩的伸进了内衣中,摩挲着丝滑的触感,意犹未尽。

八〇、含羞半面

墨今眯着眼,缓缓靠进宇文綦胸前,淡淡的呼吸拂过他颈项的喉结处。宇文綦有些痒痒麻麻的,缩着脖子往后挪了挪,墨今不满的皱着鼻子,又要往前靠宇文綦又躲,大手还不客气的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

“啊!”墨今微眯的眼突然大睁,直直瞪着宇文綦,险些忘记了两人身份的差距。

而宇文綦则是垂着眼,淡淡的打量她的嗔怒,扯着嘴角没好气的说道:“墨今怎么变主动了。”

墨今小脸大红,更瞪着眼盯着他,心里腹诽着不就是靠靠你嘛,干嘛拿话噎人!

“唔,臣妾知错了。”墨今嘟囔着就翻身转向另一边背对着宇文綦,还将他的手从衣服里拎了出去。此时的墨今,就顾着赌气了,哪还记得对方是皇上呢。

背后的宇文綦无声的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不过他并不心急,只是一手撑着太阳穴,斜靠着欣赏着美人的背。

那边厢儿的墨今呆呆的躺了会儿,就觉得气氛好似很僵硬,怎么他都不说话?

就见墨今眨了眨眼,轻咬着唇,微微侧身偷偷往后瞟了一眼羞人啊!正好瞄到宇文綦噙着笑意的调侃样儿,一副懒猫等着老鼠上钩的表情:朕还逮不到你?

墨今紧忙转头,将脸埋进床铺里,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人了。

宇文綦“咯咯”的笑了出来,将墨今整个人往后移进自己的怀里,轻覆在某女红透的耳边低语着:“含羞佯垂面,芙蓉鬓边来。”

他的气息似有若无的轻抚过某女耳边的发丝,痒得很。

墨今听着更不敢抬头,抓痒似得以右手去抚耳边,却落入另一只大手,轻握着把玩起来。

宇文綦笑着问道:“墨今是要一晚上都背对着朕?”

墨今沉吟了下才回道:“除非纭泓不再笑人家。”

宇文綦挑眉,这倒是讲起条件了?

“跟朕讲条件?”宇文綦说着手便伸向某女的腰间,威胁着。

墨今猛然想起自己怕痒的这回事儿,连忙拉住宇文綦的手转过身来,惊恐的回视着:“皇上这几日可还牙痛?臣妾听闻一秘方”

“不疼。”

“哦那皇上可需要捶腿?”

“不必。”

“那那”

“你那个册子找出来朕研究研究。”

“册册子?”

宇文綦幽深的眼中跳动着火焰,熠熠生辉,灼灼的烧向墨今,瞬间便将她环绕住。

“这,臣妾刚搬回来,恐怕不好找。”墨今想着借口,其实那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是要妥善收好了。

“那爱妃可还记得其中内容?”宇文綦打着太极。

“臣妾愚钝”

“恩,朕倒是记得点。”某男状似回忆着微蹙眉头。

“皇上连日忙于政事,恐是累了,不如。”

“哎,是累了。”宇文綦说着便揽住墨今,假寐起来:“不如早点歇息吧。”

说完,宇文綦便一动不动的闭了眼,呼吸瞬间平稳许多。

墨今看的是一愣一愣的,不解他突然的转变,心里不由的有些失望这样就没事了?

墨今撇着嘴,不满有些人调戏过后就风平浪静,也有点不甘心自己回宫后的第一次侍寝就这么过去了。

“失望了?”正当墨今郁闷的皱起小脸的时候,宇文綦闷笑的声音传了下来。,

墨今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又被耍了,恼怒至极的皱着眉:“很有意思吗?纭泓怎么跟三岁孩童一样,墨今只觉得无聊!”

宇文綦微挑眉,审视她怒了的小脸:“敢跟朕如此说话?大胆!”

墨今被吓一跳,诺诺的:“我我”慌的连“臣妾”都忘记说了:“大大胆,就大胆了!”

墨今也急了:“纭泓的把戏太多了,墨今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