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这个无赖我悲愤了。

百般无奈中,飞坦忽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问:“如果团员有需要,是可以借的吧?”

“是的。”库洛洛笑着像只狐狸,没问理由,便掏出几张金卡丢给他。

我用看救世主的目光看着飞坦慢悠悠地走回来,准备伸手要钱,并感激他对摩尼西亚虎的杰出贡献。

飞坦却将卡在手里如魔术般玩着,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你的抵押品,我收下了。”

约会

赏金猎人捉拿犯罪的奖励从几百万到数亿不等,揍敌客家杀人价码从十亿起,幻影旅团出手百亿起

我买个二十平方公里的破岛养老虎竟要七百亿。

TNND,房地产商比强盗黑。

打电话给莲见询问事情后续,她说联络了金,并从贪婪之岛游戏销售剩余金额里面拨款两百亿用于老虎援救工程,自己也找人筹集了五十亿作为项目启动资金。我略微松口气,从库洛洛给予飞坦的金卡上转账四百五十亿,告诉她这笔捐款来自一个叫幻影旅团的民间慈善组织,并委托她立刻开始收购岛屿和建立老虎养育救助工作室行动。

随后,我又打电话给拍卖行,委托人将自己以前探访遗迹、抓强盗时偷偷克扣下来的几件心爱古董、珠宝和书画,还有天空斗技场的楼主奖励统统送去匿名拍卖,拍卖行给这些东西的估价约莫两百亿,大概半年后就能收到钱。

赏金猎人收入不稳定,我缺乏情报收集能力,这方面投资很大,如果不采取一点犯罪手段,两百五十亿的缺口不是那么容易补上去的。面对“如狼似虎”的债主,我有点头疼。

“作为债权人,你的行动应该在我掌控范围内,随传随到吧?”飞坦问。

我无奈地点头。

“我可以命令你做任何事,去任何地方吧?”飞坦再问。

“在能力范围内,而且不能违背个人原则。”我重申道,“我没打算做盗贼,也不会抛头露面帮你抢劫顶多是偷偷帮忙。”

我们的会谈很愉快,协议签订得也很迅速,我收到的第一件任务就是帮飞坦洗衣服袜子

该死的男人!真不是好东西!他明明知道血迹不是一般的难洗啊!

满手肥皂泡泡的我怨念着。

第二天,库洛洛和旅团众人带着战利品光荣撤退,各自去做各自的私事,玛琪曾偷偷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黎巴市看最新服装展,我看看旁边沉着脸的飞坦,摇头拒绝了这个让人心动的提议。

很快,整个别墅就剩下了我和飞坦两人,他对着电脑打战略游戏,我拿着手提在猎人网站上狂查悬赏高、寻找难度低的各种任务,并舞动手指在计算机上专心致志地算悬赏金额,忽然飞坦走到我身边说:“换套衣服伪装一下,跟我出去踩点。”

我回过头,发现他已经换了一套黑色休闲装,收起暴躁性格和杀气,看起来很是斯文,就像普通男孩。我斟酌他的打扮,去附近服装店买了套黑色格子裙,让两个人看起来尽量不太扎眼。

飞坦看了许久,勉强认同了这个打扮。

路上我一直好奇地问:“你要偷什么?游戏?手办?古董刑具?”

“少罗嗦。”飞坦不肯回答,埋头走路。

可是以飞坦的实力还需要带上我踩点,那件东西绝非容易到手的货色,物主或守卫力量非同小可,不可轻视。

我一路上暗暗警觉,渐渐走到市中心。飞坦停在电影院门口,指了指售票处,命令道:“你挑。”

“挑啥?”我不解地看着他。

“电影!”飞坦回答。

“踩点目标在电影院?”我四处张望,寻找可疑人员。

“马上去!”飞坦开始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我趁他没暴走前,急忙扑向售票处,看看各种爱情、喜剧、科幻、悬疑、动画等电影介绍,一时下不了决定。

旁边一起排队买票的姑娘见我犹豫,热情推荐:“小妹妹和男朋友一起来?建议你看《唯一的爱》,我昨天看了,很感动的!”

让飞坦爱情片?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我拼命摇头ING

“《猩球大战》也不错。”另一个男生建议。

我衡量各方利益,最终为他挑了号称史上最血腥、暴力、恐怖、变态《密西比电锯杀人狂》。

飞坦看着电影票,皱皱眉:“你喜欢这个?”

“嗯。”我点头附和,目光却投向隔壁的《背背山》海报。

飞坦顺着我的视线,看完那张同志电影的海报和介绍,立刻拖着我的胳膊,义无反顾地踏入恐怖片场了

《电锯杀人狂》是恐怖鬼片,讲述在密西比的老旧旅馆中,几个旅游者唤醒了五年前在此死去的分尸狂,他附体在七岁的小女孩身上,打开杀人密室,将旅游者一个个引诱进去分尸杀害,其中那个杀人狂女孩的演技很好,故事也蛮有趣的所以看电影的人一点儿不少,多数成双成对。

看到恶鬼用电锯分尸的恐怖处,女孩子纷纷“花容失色”,偎依在男伴怀里,从指头缝里偷偷瞧。男孩则苍白着脸,装得没事人般安慰女伴,视线却瞄得不是屏幕。偶尔也有几对相反的,男伴趴女伴肩上,抖得和小猫儿似,半天不敢睁眼

其实从心理学来说,女人对鬼片的接受能力比男人强,我认识的部分普通男人,连鬼故事都不敢听

飞坦的神经绝非常人,他看得津津有味,当小女孩活吃人脑浆的时候,他还大嚼爆米花,研究脑浆是用猪脑还是海鲜制作的,并怂恿我弄一份来尝尝。

我觉得看恐怖片不尖叫几声很不好玩,可是旁边坐着的是十九岁小鬼,实在丢不起这个脸,心里有些怀念和席巴一起看恐怖片时,自己乱吼乱叫整他玩的时候,于是默默喝汽水,陪飞坦继续做人体分析。

电影屏幕上,小女孩用电锯割断某美女的腰,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飞坦皱皱眉,分析:“这肠子是人工合成的。”

我否定:“是牛肠。”

飞坦:“和人类肠子极其相似,应该是人工合成。”

我:“合成这玩意多麻烦啊,绝对是牛肠!”

飞坦很牛气:“我解剖人体无数次。”

我更牛气:“我被解剖无数次!”

“”

飞坦不够我牛,老实闭嘴了,只是坐我们隔壁的观众自动自觉地往远处挪了几个位

电影完结散场,我掀开黑色帘幕走出大门,阳光有些刺眼,定了定神,发现远处博物馆正在换招牌,原本的《奇石展》变成了《古代刑具历史》。

我恍然大悟,确认了飞坦此行目标——他要打劫古董刑具!看电影不过是干活前的杀时间消遣!

飞坦在后面戳了戳我的肩膀,言简意赅道:“吃饭,你挑。”

我意会地点点头,迅速带他来到博物馆附近,选择了一间视野开阔,靠窗户,适合观察环境的餐厅,然后体贴的侍者给我们上了两份店庆十周年的免费儿童水果布丁

飞坦脸黑了,正准备发飙,我当机立断,迅速扑上去一把掩住他的口,小声道:“算了,踩点不要太张扬,小心被发现,那个古代刑具展的警卫看上去不太严,应该还没布完展,等下我们看看谁是负责人,再做决定。”

“我不”飞坦的脸色变了几番,却将后面的话咽下肚子,埋头吃饭,不肯再说话。

我为了展现自己具备抵押借款四百五十亿的价值,观察得非常仔细,还和侍者打听了一下附近的交通线路,发现古代刑具大部分很笨重,抢劫困难在于这里是长期塞车的市中心,运输很困难。心里不免感叹:没有小滴的旅团,抢劫撤退时简直是民工团

拿出笔纸和市内地图,在交通线路上涂涂画画许久,我无奈地问飞坦:“你看中的究竟是什么?”

飞坦一字一顿地反问:“你说呢?”

我很郁闷:“你不公布答案?”

飞坦用刀戳着带血牛扒,笑得有些恐怖。

我打了个寒颤,继续研究这扭曲孩子的脑部回路

铁处女、铜牛、木马、硫酸眼罩、长舌妇面具、针刺项圈、拔舌钳、铁钉轮盘

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呜呜猜不出啊。

“欢乐”的打劫

为了讨好旁边阴沉不定,性格偏激古怪的主,我很快做出决定——既然他丫的不肯说要什么!我就将整个博物馆统统搬空!总不能让他挑出自己的不是,留下被嘲笑的把柄来!

飞坦听完我的雄心壮志后,猛地在带血牛扒砍了几刀,然后用刀尖狠狠挑起一块,盯着我嘎吱嘎吱地吃下去。

我以为自个儿脸上沾了饭菜,不由擦了好几把,没见有东西,便顺势教训道:“为什么边吃饭边看人?怪不舒服的。”

他咬牙切齿冷笑两声道:“开胃”

我望天长叹,几年不见,他连饮食习惯都开始越发奇怪了。

说干就干,我知道自己头脑淳朴正直,玩不出智取这套。飞坦在旁边继续摆不高兴姿势,我不敢让他帮忙。于是直接观察好博物馆的地形,再从猎人网站上查出本地最有势力的黑帮名单,

警察正在追捕珠宝大盗,黑帮人人自危,不愿意为非作歹。我用狠狠几拳头给他们做好心理建设,再加上一亿重金利诱,才挑出十几个勇士,跟着我去偷搬家用卡车,打劫博物馆。

博物馆馆长满头白发,和蔼可亲,很好讲道理,他明白喜欢古代刑具多数是变态,而且不一定舍得出钱,所以古董刑具在历史研究上价值不错,收藏方面却卖不出高价,实在不值得他用性命去维护,更不值得为此损失馆内其他珍品。

他死硬地撑了一会,在被我打断腕骨和三颗牙齿,并空手轰开保险箱,威胁要撕了里面那张高凡画的《玫瑰花》真迹后,很爽快地配合劫匪了

傍晚,我扮作他的“孙女”,牵着馆长爷爷,在博物馆内进行了物资调动,告诉所有工作人员古代刑具展因为合作方问题暂停举行,所有展品送去仓库。

小混混们穿着搬家公司制服,在热情的工作人员帮忙下将所有刑具用箱子打包,一件件搬上车,扬长离去。

我顺手打晕馆长,也跟车走了。

路上有很多警察路障,都是为了抓捕珠宝大盗而设,他们也开箱检查了我们部分刑具,指着那些手铐和鞭子问是什么东西

我使了个眼色,一个长得很有几分姿色的混混赶紧递上名片,暧昧笑着说:“我们堕天使S/M俱乐部要搬新址,就在郊外,那些都是道具和烘托气氛的装饰。”

古代刑具展才开始一天,多数人并不了解里面藏品,馆长也没有报案。箱子里的九尾猫鞭与手铐脚镣极为专业,几个脱掉搬家公司制服的小混混身穿皮衣,打扮得也很非主流。

警察信以为真,随便检查一下,没有发现失窃珠宝的痕迹,又拿监控录像拍下的窝金照片和大家细细地核对了一番,确认里面没有爆炸头,便收过名片,小声问:“你们俱乐部能打折吗?”

混混:“这张名片可以打六折!”

警察得到满意答复后就严肃地放我们走了。

兜兜转转开到郊外树林,大伙儿笑着在空地卸下东西,还策划了一番呆会如何花天酒地,然后和我伸手要约定的一亿悬赏。

我欠债累累,早打算赖账,便拍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无耻笑道:“我一毛钱都没。”

小混混也是有尊严的,他们做了半天白工,顿时怒了,摸出枪抄起刀,围着叫嚣,要将我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要钱没有,要头还是有一个的。

我答应得很快,立刻自己动手,将脑袋砍了下来,拿在手里笑眯眯看着他们,还走了几步,遗憾的是脑袋离开身体,代表咽喉受损,失去说话功能,没办法问他们要怎么踢法。

“鬼啊!”小混混们很不给面子,纷纷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声,吓得屁滚尿流,倒头扑上车子就跑,剩下两个没来得及冲上车的也发挥出人体潜能,连滚带爬,跑出了普通人的百米奥运会记录,瞬间消失在树林尽头。

“胆小鬼。”我在心里嘲笑几句,努力想将自己的头放回去。

虽然身体不死,但是脑袋和身体分开,就算用念力保护也只能存活三分钟,否则会死了重生。

可是头在自己手上,视线受阻,很难控制方位,又怕放错了变成歪脖子,所以我对了半天都不能确定有没有对准。

一直在旁边偷懒看热闹的飞坦终于大发慈悲出手,帮我将脑袋扶正放好,美中不足的是他手劲很大,差点将我颅骨捏碎,真够痛的

我没计较这些恶劣行为,扭扭长好的脑袋,确定没歪后,献宝似地指着满地古代刑具,讨好地问:“都抢来了,你要什么自己挑。”

阴森森的树林,阴森森的刑具,还有阴森森的飞坦,他轻轻笑了笑,露出洁白寒冷的牙然后伸出手,在那堆东西里认真地左挑右捡起来,一边挑一边看我。

我本来笑得极为得意,脑中忽然灵光闪过,想起刑具“火牛”的故事——设计刑具者成了刑具的第一个试验品,心里打了个寒颤,眼看他挑出几件小巧刑具,不怀好意地向自己走来,急忙问:“你想做什么?”

“你猜呢?”黑夜里,飞坦像只即将捕猎的猛兽。

我干脆利索地扭头就跑了,口中大叫:“就算不死,也不带你这样玩法啊!”

飞坦不回答,在后头猛追。

救命我好想哭

咱们两个就好像猫和老鼠般在公路上追逐了两三个小时,开始觉得惊怒,后面觉得好玩,大家都笑了。我看他一直没有发动速攻,料想也不是真的生气,便开始讨饶,折腾了半响,跑到暂住的别墅附近,他才停止了用我做刑具试验品的念头

见飞坦没有不高兴,我从他口袋里翻出几万戒尼,去附近便利店买了一堆速食,准备回去宵夜。

路灯昏暗,将我们俩的身影拉得很长,身材看着标准了许多,让我忽然想起贪婪之岛上的米小若,便含蓄地告诉他,我这几年都在做游戏,而且在游戏里留了点东西给他。

“是什么?”他问。

我用食指轻点自己嘴唇,又摇了摇:“不能说,你得自己去找。”

“谁稀罕。”他“呸”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我笑笑,不和这小鬼争辩。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却越靠越近。

忽然,他一把牵过我的手,传来微微清爽凉意,是飞坦的体温略微偏低,我忍不住低头望去,只觉他指骨关节粗大,处处都是厚厚的老茧,掌心与掌心摩擦时,就像抚过老树的枝干。

这是一双战士的手,也是流星街人的手,让我忍不住回忆过往:“小时候,我经常牵着你,那时候你的手还软软嫩嫩的。”

飞坦头也不回地说:“我长大了。”

我继续回忆:“你小时候偷过我的指甲油玩,还打破了后来我发现你涂到”

飞坦黑着脸,打断话题:“我长大了。”

他一直不喜欢我提过去,我只好讪讪道:“我知道你长大了”

飞坦:“你不知道。”

我:“我不是白痴,会算数的,你今年十七了,算未成年。”

飞坦回头怒斥:“是十八!”

我小声:“还没满呢”

他的手握得紧紧的,脚步也很慢,我轻轻挣了几次,都没有挣开。

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飞坦最喜欢在看似无害的时候忽然下狠手,我想起他以往种种恶劣行径,心里百般惊疑,小心问道:“你是不是又生气想剥我的指甲?”

“不是。”飞坦看上去没有生气。

我又问:“你想突袭?没用的噢!”

“我不剥你指甲今天。”飞坦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只是灯光昏暗,我看不清他藏在领子的脸,只能暗暗警惕。

别墅门口到了,他依旧没有动手。

我一半是庆幸,一半是猜疑,时不时偷看两人握着的手,心里胡乱盘算。

走到门口时,他才松手,深呼吸一口气,淡淡地说:“别想东想西,我只是怕你欠债逃跑。”

我松了口气,狠狠敲了他脑袋:“我是这种人吗?”

“你是!”飞坦压根儿不给我面子。

我郁闷了。

回去后,他开电脑打大型网络战略游戏,我泡上方便面,也去用手提电脑找玛琪聊耽美,过了一会,库洛洛来电话,他便出去接听,我去吃方便面的路上,眼角不小心扫过他的电脑屏幕,顺便研究了一下他在游戏里的等级,忽然游戏界面弹出一个聊天窗口,发来笑脸,并问他:“骨头,你的计划成功了吗?”

我知道骨头是飞坦的网名,并一度怀疑是不是他小时候被自己灌了太多骨头汤,心里有怨念才起了这种名字。而且知道那家伙对网络战略型游戏有狂热爱好,成绩相当好,在游戏里面人缘亦不错,虽然是高手,但谈吐很有礼貌,经常会帮菜鸟解决一些游戏里难题,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认为骨头是个腼腆可爱的少年

是个屁!网络真TMD骗人!自从发现真相后,我开始对世界充满怀疑,再也不信网络上任何人说话了!小白兔背后很可能是一头凶狠的大灰狼!看似温柔可亲的邻家大哥哥说不准是残暴杀人犯!

我一边腹诽一边想无视他的电脑屏幕,可是那个和他聊天的发送人名字,让我愣住了,上面大刺刺地写着查路拿古,也就是侠客。

呃不会有人蠢得用真名来做网名吧?那可是聪明无双的蜘蛛脑啊

我有点挪不开偷窥的视线了

猜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