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压抑,可她反而平静了下来。

谁不曾咬着牙在黑暗里摸索,头顶那束光能不能照下来全凭运气。

可能怎么办?停住不走了吗?

万一没多远就是天光大亮呢!

还是要往前走的,我们都要往前走。

停步不前,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她侧仰着头去看周政烁的时候,他正好低下头来,冲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发什么呆。”

时夏扯了下唇角,握住他的手,“我在想,你的粉丝会不会用眼泪把我淹没。”

他那么好,到底她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能遇见他。

黑暗里摸索着,找不到光亮的时候,是他握着她的手,默默陪着她往前走。

有人陪着,哪怕找不到方向,也不会慌乱和无措。

秦成昊已经把通稿发出去了,大约明天就会陆续有消息出来,一方面是澄清之前的绯闻,一方面是公开恋情。

时夏之前已经曝光过了,现在藏着掖着也没有什么意思,索性公开了也好。

时夏其实很忐忑。

“我其实挺害怕,有人骂你的,或者骂我。”时夏绞着手指。

是很害怕,不被祝福。

可转念想一想,连她自己都不敢祝福自己,谈一场可能没有将来的恋爱,于她来说是偷来的幸福,可对他来说,可能是一场残酷的折磨。

她低着头,在想些什么,尔后猛地抬了头,一脸苍白,“对了,我还没去见过叔叔和阿姨,消息出来,他们会不会生气?”

虽说只是公开恋情,不是订婚,也不是结婚,可时夏总觉得自己没资格和他谈恋爱,连带着也害怕被他父母指责。

周政烁猛地攥住了她的手,低头,认真看她,“时夏,对我有点儿信心,嗯?”

他微微蹙着眉,“我总觉得,你很没安全感,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没谈过恋爱,也迟钝,你心里想什么,别让我去猜。”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去猜女孩子的心思,尤其是她,关心则乱,所以总抓不住要领。

“粉丝那边,几个大的站子,成昊已经去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会引导一下评论。我一把年纪了,走的也不是偶像路线,谈个恋爱,不至于遍地哀嚎,而且,我的粉丝们,还是很理智的,我喜欢的,他们一定也会喜欢。”他温声和她解释着,“至于我爸妈那边,他们早就知道你,我妈妈也见过你,她很喜欢,也很心疼你,不用担心她不同意。”

其实也是有阻拦过,可到底是亲生的儿子,见他那么在意,也就不再强求,只说,“你自己仔细考虑好,别小孩子气,别冲动。冷冷静静想好了,人生是你自己的,断定是对的,将来不后悔,爸妈是站在你这边的。”

他从来是个冷静的人,父母也知道,长这么大,没做过荒唐事。

第一次在人生大事上忤逆父母的意思,思考了很久,最后和爸妈促膝长谈,一点一点分析和解释自己和时夏的关系。

他记得自己说过一句话:“我可以不管她,也可以抽抽手转头就走,可后半辈子,我可能也没法去爱别人,也没法原谅自己了。”

妈妈说:“她的确很可怜,但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有责任把她当做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但我做不到。”他沉默良久,做了个比喻,“高一的时候,同班一个男生从楼上摔下来,全身瘫痪,我和他很要好,学校募捐的时候我把我所有的压岁钱都捐了,我去看过他一次,提了一兜子水果,也只一次,往后没去过。但小雪不一样,她出事,我能切身地感觉自己心口疼,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不知道她病情的时候会觉得慌乱,会害怕,有一次我梦到她的葬礼,醒来哭了半宿。我不小了,分得清感情,我是真的爱她。”

和父母谈论爱情其实很别扭,芜杂的生活面前,柴米油盐把年老的灵魂浸染得遍布烟火气,爱情就像是戏文里的唱词,听得见,摸不着,也看不着,缥缈得很,放在心里感动片刻也就罢了,可真填到错综复杂的生活里头,就好像一个笑话。

一句我爱,我喜欢,比不上房子和车子来得实际。

但他知道,父母会懂的。

他们年轻的时候,爱得更深切。

离得还远,周政烁和时夏讲了讲爸妈的事,“你不要觉得我父母是很死板的老学究,其实他们年轻的时候,也很浪漫的,我妈妈脖子里有块儿玉,是生死关头我爸爸刻的,背面四个字是‘至死不渝’。我爸爸是个考古学家,以前组考察队去山里的时候,我妈妈还是他学生,跟着他去的,差点儿死在山里头…”

时夏第一次听他谈自己的爸妈,觉得很是新奇,不断追问,“然后呢?”

车子到了小南城,他握着她的手下了车,笑说:“先吃饭,以后慢慢讲。明天我带你们去见见他们。我妈妈一直想见见你。”

“啊?”时夏一下子愣了,太突然,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也顾不上再问他叔叔阿姨的故事,慌张地说,“明天?”

他歪着头看她,“他们明天过来。”

时夏要哭了,“你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

他看她那紧张的样子,顿时就笑了,“我爸妈人很好,不用担心。早点儿跟你说,这几天你估计都没法好好睡觉了。”

他还能不了解她,胆子丁点儿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是觉得情节点卡的不好,今天完善了一下。抱歉,我忘记文案请假了。

查了很多大脑挫伤的资料,最后决定瞎瘠薄写。

夏夏的病,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临床首例,极具研究价值,嗯。

下一更,周日,或者25号,下周考试,我不一点一点传了,还有大概三四万字,周日不更的话,25号我全更了。

完结我会微博通知。

第39章

乔薇来除了要看房子,主要是来采风——江城这边儿地方小,风景倒是多,都是古镇古街,每年不少文艺男女青年和一些所谓文艺工作者过来凑热闹,取景,拍照,也算游人如织。

尤其老城区这边,都是明清一些老房子,虽然称不上有名,但当初要拆迁给城建让路的时候,一些遗产保护者第一时间出来拦,两方僵持,最后还是保留了下来。

时夏住的地儿,拐两条街就是景点,长长一条街,卖印度纱丽的店和卖旗袍的店挨挨挤挤地占了一条街,掺杂着小吃、玉器店、牛角梳、自酿酒和各类带古意的小玩意儿。

虽然卖的那些个玩意儿没一样是江城特有的,甚至还有点儿国外的东西混杂在里面,但还是不妨碍人买。

不过生意并不怎么好就是了。

江城这地儿,总归是太小了。

-

吃着饭,四个人闲聊着。

其实也只是乔薇和时夏在说话,两个女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聊衣服,聊美妆,电视剧啊啊,尤其两个人都从事编剧职业,有很多共同话题,说些业内边角料,吐槽一下制作公司没眼看的审美…等等。

八卦总是最下饭。

乔薇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一件事儿,眉飞色舞跟时夏描述起来,“对了,最近李宗翰倒了血霉了,公司刚上市,转头叫人曝出来下头艺人吸毒,本来嘛,他们那些为富不仁的人,花点儿钱打点打点都不是事儿,可刚刚好赶上公司上市这节口,据说不是一个人,至少…”乔薇伏低了身子,伸出三根爪子,压着嗓子,好像在说什么了不得的事似的,“三十个。”

三十个,那真是了不得了。

“不过也不清楚,消息压得紧。按说大不了就是损失点儿名声散点儿财,不过最近听说李宗翰也被请进去了,听说是吸毒的事儿连带公司一块儿查了,叫人查出来手上生意不干净,这下好了,股价狂跌啊!我听说他竞争对手手里还握着他把柄,准备给他再添一刀子。这次,八成要残了,他那公司发迹的多快啊!老早我就觉得有猫腻,闹大了叫人查起来,铁定玩儿蛋。”

“你听谁说?”

“你不信?真的,我问过我二舅,B市圈内的人也都知道,不是小道消息,很快大概就有新闻出来了,有人要给他买头条,帮他扬名来着。”秉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乔薇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时夏挑了下眉,也笑了,“墙倒众人推吗?那他还真是咎由自取。”

恶人自有天收。

时夏总是会回忆起那天晚上,她在去参加饭局,李宗翰是投资人,眯着眼,笑得人模狗样,眼神里的不堪毫不掩饰地流淌出来,暗示似地去搂她的肩膀,说的是剧本的事,心里不定翻滚着什么肮脏的念头。

如果是现在,她会一杯酒泼他脸上,再砸他一脑袋玻璃碴子,骂他一声,“滚蛋!”

大不了丢工作,这年头,肯劳动,总是饿不死的。

可她那时候性子软,没见过太多世面,也就没见过那些真正脏的手段,虽有防备意识,可总觉得那么多人,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做什么。所以即便不大舒服,还是硬着头皮斡旋着,他进一步,她退两步,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忍一时很多时候并不会风平浪静,毕竟恶人的底线,总比你想象的要低得多的多。

从没想过,竟会被人下了药,那是正经的酒店,不是三教九流的酒吧夜总会,来吃饭的都是正经人,她要是吼一嗓子,半层楼的人都能听到,哪怕她跟服务员求个救,说不定也会有人帮她报警,可这样的地方,她还是被人下了药。

叫她拿笔来写,她都写不出这种情节。

她不敢声张,怕对方这么肆无忌惮,是料定能堵掉她所有退路,她就自己一个人,来参加饭局的一些熟脸,都是工作场合里点头之交的人,真出事了,不见得会有人帮她。

一屋子人忽然觉得陌生,偌大的包厢,每个人都面带笑意,只是推杯换盏的时候,暗流涌动。

有人过来招呼她,问她要不要来点儿红酒。

“李总特意给女士们开的,这里最贵的酒,一瓶一万八呢!”

李宗翰眯着眼笑,“大家尽兴,尽兴。”

浑身火烤一样难受,嗓子眼像是被烟熏过,她艰难地扯了下领口,得亏自己一整晚架子都端着,菜吃得不多,酒喝得也不多,所以药效大概不算强,意识还是有的。

屋里闹哄哄的,有喝醉的男人搂着边儿上的女人吆五喝六地谈人生谈理想,谈到激动处,骂了句,“去他妈的,我就喜欢胸大屁股翘水儿多的,带劲儿!”他铿锵有力地重复了一句,“带劲儿!”

边儿上女人娇俏地推着他,“哎呀,王总这说的都是什么呀!”

李宗翰也笑骂,“喝了酒,趁机耍流氓是吧?真不像话。”那语气,却全没有责怪的意思。他扭过头来看时夏,笑着,“看看,你们把小夏吓的,脸都红了。”

有人奉承他,溜须拍马地说:“就是,下流得很。不过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是,老王这算是,诚实可嘉。哈哈哈。”

众人发出桀桀的坏笑声,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时夏只觉得从下到上翻着恶心,面上却还是笑着,装作若无其事去卫生间,起身的时候,甚至能看见外围有人跟着她出来,不远不近缀在她身后,余光过去看,能看见是保镖模样的人。

在场带保镖的,大概只有李宗翰一个人。

时夏进了卫生间的小隔间,哆嗦着把隔间的门锁上,依旧不放心,拿背死死抵上去,整个人发软。

慌得很,哆哆嗦嗦打电话求救,打到周政烁那里,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她几乎一瞬间哽咽。

他说:“待在那儿别动,我去接你。”

末了又说,“电话不要挂。”

她蓦地就瘫软在地上,狠狠点头。

过了会儿,外面似乎有人在叫她,声音阴柔,低冷,她意识开始不大清晰,甚至分辨不出来是谁,周政烁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出来,“不要理会,我马上到。”

她狠狠咬着自己手背,眼泪顺着流下来,不敢发出丁点儿声音。

那场景,真是毕生难忘。

她犹记得周政烁到的时候,她恍惚着撞出去,跌在他怀里,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他低声安慰她,“没事了,嗯?”

似乎有碰到人,他说:“我女朋友酒量不好,帮我跟李总道声歉,我先把她带走了。”

其实早在那时候就应该想到,他那种性格的人,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没有原则地迁就她,照顾她。

-

时夏回过神来,看了眼身边的周政烁,他还记得那时候他穿一件灰蓝色的休闲装,袖口挽到肘下三分之一的位置,腕上金属表盘泛着冷光,她清晰地记得那时候是夜里十点三十二分,就像她清晰地记得,他一下子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护在怀里。

她盯着他看会儿,他察觉到,偏过头,疑惑看她。

时夏对着她笑了又笑,像个傻孩子。

就是觉得高兴,有种时隔多年大仇得报的畅快。

真是,恶人自有天收。

其实她运气一直都不差。

那时候但凡药力大一点儿,或者她迟钝一点儿,她连那通求救的电话都拨不出去,至于第二天是死是活,还是生不如死,单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

乔薇是知道那件事的,是以怀着同样的愤慨和报仇雪恨的痛快激昂地说着,“何止是活该,他这样的人渣,早该千刀万剐…不,先化学阉割,再剥皮抽筋,最后凌迟,一百零八片肉,一片一片削下来拿去喂狗,一只狗喂一片,叫他变成屎也凑不齐一整坨。”

“…”

时夏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天哪,小声点儿。太暴力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的。”

乔薇头发一甩,手往桌子上一放,身子前倾,眉一挑,气势顿时外放,“我还就跟你说,姐姐巴不得嫁不出去呢!谁也别来烦我。”

时夏一听,就知道,“你爸妈又逼你去相亲了?”

不说还好,一说乔薇就来气,“越来越过分了,四十岁的大叔都要给我介绍,说什么儿女双全,家财万贯,我不想生孩子,嫁过去就有一儿一女,享不尽的福,省时又省力。你听听,你听听,这像话吗?”说到激动处,几乎要掀桌子了。

她一貌美如花的优秀女青年,犯得着去给人当后妈吗?

真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时夏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是不像话,这事怎么能跟菜场买白菜似的,不能抱着捡便宜的心态啊!”感情这事儿,有时候捡了便宜反而是吃亏,谁说得准呢?

“对嘛,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有什么不好,我不想身边儿多个人,也不想生宝宝养小孩,我作为一个不婚主义者碍着谁了?非得让我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与其这样,我不如守着我爹妈来得好,还永远不用担心他们对我变心。”

“也不能这样说。”

两个女孩子说话,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江余一直沉默着,偶尔抬头看一眼时夏,她很瘦,但比起刚回来那会儿,似乎还胖了点儿,精神也还好,和乔薇说着话,说到有趣的事,抿着唇一直笑,眉眼弯起来,是圆润的月牙形。

一点儿看不出来生病的样子。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他做医生的,也知道,很多病,没有明显的症状,反而更可怕。

就好像车祸病人,那些痛得满地打滚的,往往病情不会太严重。

严重的是那些表面好好的,反而更需要警醒。

他记得上学那会儿,老师会反复强调,“车祸病人,尤其要注意那些看起来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前头还精神奕奕地跟你说自己没事,转头就断气的,多得是。”

时夏的病,到底会怎么样?

他心里也没数。

-

周政烁和江余一样,都没什么话可讲,两个女孩子聊着小女生的话题,自然没他可插嘴的地方,专心翻着肉,刷烤肉酱,撒椒盐粒、胡椒粉…拿生菜卷了递到时夏手边。

时夏懒得拿,就着他的手往嘴里咬,像小猫进食一样,末了无意识地舔了下他的手指。

他只觉得被她舔过的地方,像是烧起了一簇火。

细细的酥麻样的火焰,一直烧到心口去。

人是很贪婪的一种生物,但有时候又异常容易满足。

这一刻,他觉得很满足。

他笑了笑,捏着杯子喝了一口果汁,又问她,“要喝吗?”

时夏正和乔薇大谈特谈感情观,口干舌燥的,于是从善如流地给自己灌了一口,又把杯子还到他手上,舔着嘴唇冲他笑了笑。

乔薇“哟”了声,“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时夏愣了下,耳根略微泛着红,乔薇哈哈大笑,“诶呀,一大把年纪了,你怎么还跟小姑娘似的,逗一逗就害羞。”

他摇摇头,笑意却愈发深了。

时夏是很乖的那种女生,如果父母尚在,没有病痛加身,她可能就是个被捧在手心养大的公主,干净,简单,笑容纯粹,没有那些七七八八乱糟糟的心思,温暖而善良。

性格很好,偶尔任性,但不会乱发脾气,有时候更像是撒娇。赌气的时候永远是沉默着不说话,也不理你,但只要稍微哄一哄,她又会眉开眼笑,跟个孩子似的。她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点儿固执,但尊重别人的决定。

她很柔软,但不软弱,即便依靠着别人,也永远有自己的打算。这或许是个优点,但对于失忆的她来说,总是让人心疼,她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姑娘,那种内心巨大的恐慌和缺失,是他弥补不了的。

还有,她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掏心掏肺一样实诚。

其实周政烁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男人,沉默和冷淡隔绝了大多数人想要靠近的欲望,他本身足够优秀,也造成了不少人仰慕的人敬而远之。

他身边的女孩子大体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战战兢兢夹杂着微妙的想要讨好的念头,一类透露着明显的征服欲,还有一类,毫无掩饰对他的喜爱,做着和他白头偕老的美梦却永远不会主动靠近,比如他的粉丝。

时夏是第四类,唯一而特别,失忆之前,她把他当爱人,会脸红心跳,会笑着扑进他怀里,也会埋怨他冷淡不热络,周末硬拖着他去逛街玩乐。看电影的时候责备他不专心,看他打球会小女生一样尖叫。会一边艳羡他好到离谱的数理化,一边嘲笑他分数低到可怜的政史地。

失忆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可唯一没有变的是,他在她这里,永远能找到最想要的那种感觉,爱,理解,还有愉悦和放松。

如果有一个人能让你尘世中挣扎着的疲惫灵魂靠岸,你不会不爱她。

他能列出很多,虽然这些在秦成昊看来,都不算优点。“你这就叫情人滤镜你知道吗?她就是有万般不好,在你眼里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