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按亲家说得办吧。”李大富附和道。

“打吧。”季盼弟也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于爸很快就拨通了110,清晰详细的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和具体地址。

然后众人干都站在院子里等着,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有一些村民也凑了过来,安慰着季盼弟。

“振声他妈,我有话跟你说。”说话的是季盼弟前面的邻居,王玉芳。

“哦?”季盼弟稍稍往外走了走,示意她说。

王玉芳看了看姐妹两人,先铺垫性的说道:“俗话说,外不间亲。可是我不说又憋得慌,想了想还是说了吧。”

“你说吧,妹子。什么外不外的。”季盼弟催促道。

“今天上午大概八九点钟的时候,我看到你弟弟,就是上次打飞侠的那个弟弟,到你家了。他当时带着黑眼镜,可我还是认了出来,我还跟他打招呼,他也没理我就自己进去了。当时我也没多想,毕竟,振东结婚,他当舅舅的也应该来是不。”姐妹二人点点头,没插话,示意她继续说。

“谁知没过多久,你回来就说钱丢了,我才觉得不对劲。虽然说没亲手抓着不该乱怀疑人,可你上次跟我拉家常时不是说你三妹家丢了6万块吗…”王玉芳意味深长的说道。

“谢谢你了妹子。”季盼弟拉着王玉芳的手。眼泪掉得更凶了。果然,她猜得没错。这个混帐终于向她家伸手了。

“对了,你家的门锁好没?”季盼弟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季飞侠。

“没事,家里有人。”季飞侠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有些不安,田景君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有事?也许没事吧,只要他插上大门,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她有心想回去,一看季盼弟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又不忍撇下她离去。她只好暂时按捺住,等事情处理完再说。

十几分钟后,镇上的警察才骑着摩托车赶来。他们询问了几句,然后带着相机先去看现场,于爸虽说让人保护现场,可早已晚了。季盼弟回到家发现钱不见了,先是以为自己放错地方,把家里翻了个遍才确定是被人偷了。所以现场的保护已无从谈起。警察又问目击证人的事情。可是季家这几天办酒席,人来人往的,客人,厨子,送东西的,不计其数,调查着实不易。最后只有王玉芳也做了简单的口供。但仅此一点,还不能就认定是季飞宇干的。

“季飞宇人呢?”一个警察问道。

振东和振声和几个警察正准备分头去寻人。于雨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连连点头,挂断后,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有人举报说,嫌疑人又在季飞侠家作案,让你们快去。”

“哦。”警察迟疑了一下,然后骑上摩托便向季飞侠家开去,其他人也在后面跟着,真是浩浩荡荡的一群。

于雨边走边对季飞侠解释道:“你没带手机,所以他打给我了。”

季飞侠也已经反应过来电话田景君打的,她心里一沉,劈手夺过于雨的手机就要回拨过去。于雨又夺了回来:“他说他没事,你别打了,万一把人惊跑就不好了。”季飞侠只好作罢。

两家隔得并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

季飞侠家的大门虚掩着。里面寂静无声。怎么回事?他竟然没插门,季飞侠心里一慌,拨开人群就往前冲。

恰在此时,季飞宇带着墨镜从里面慌慌张张的出来。

他一看这么多人,先是有些慌乱,然后又强作镇定的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对季盼弟说道:“大姐,我听说振东结婚,就赶紧赶过来了,正准备上你家呢。”

“不必了,你还是到局子里去吧。”于妈冷哼一声说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一眼看到了正在停摩托车的警察。声音不由得慌乱起来。

领头的警察打量了一眼季飞宇,语调淡然的问道:“你叫季飞宇?”

“是-”

“来干什么?”

“我来我妹妹家,不行吗?”他的语气虚弱而骄横。

“你提包里拿的是什么,交出来!”

“…”

另外两名警察,上前架住季飞宇。

“麻烦找间空房,我们要就地审讯。”

“好的,跟我来。”季飞侠上前客气地领他们进门。其他村民也想跟进来,却被维持秩序的警察拦住,只得在外头等着,季盼弟、王玉芳等与案件有关的人则跟着进去。

季飞宇一路挣扎着,不住的破口大骂,当然,他不敢骂警察,而是骂季飞侠。警察不住的喝斥却不起作用。季飞侠铁青着脸,几次都想上前给他几巴掌。

众人一进客厅,田景君刚好从楼上下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还有一卷胶布。他一下楼先冲警察客气的点点头,然后直奔季飞宇面前,动作飞快的将他的嘴用胶布紧紧缠上。季飞宇的双手被架,嘴上被沾,呜呜呀呀的骂不出声来,只好怒瞪着田景君。两名架着他的警察,强忍住笑,又假装严肃的说道:“这位先生,我们还要审讯他,你这样沾着会影响我们办公。”

田景君似乎早有准备,他礼貌的笑笑:“这种人你们审也没用,他不会承认的。倒不如让证据说话。”

“哦?”

“这就是证据。”田景君说着把一只优盘和三个针孔摄像头递上去。

其中一个警察接过来,插在客厅里的电脑上。很快就显示出来。

里面完完整整的记录了季飞宇潜入他们的卧室客房翻箱倒柜偷钱和银行卡的情景。

真相大白,确实不用审。这下季飞宇不承认也不行了。季飞宇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一切,他的目光恶狠狠的怒瞪着田景君,牙齿咬得格格响响。一副恨不得把他撕吃了的样子。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上当了,怪不得他进来得那么顺当,原来这是一个早就挖好的陷阱,专等着他来跳。

季飞宇的黑色提包里还有没来得及藏起来的赃款。其中包括季盼递家丢的礼钱,季飞侠家的银行卡及现金。光现金加在一起就有10万元。

警察带了当事人离开,另外证人和失主也跟着去镇派出所做了笔录和备案。一番折腾下来,几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

季盼弟一脸愧疚的对于雨的父母说道:“对不住,两位亲家,都怪我…”于妈拉着季盼弟好声安慰道:“这哪能怪你,摊上这样的弟弟,谁也没办法?”

“亲家母,你很有原则,大义灭亲,这一点做得很好。原本我还担心呢。这事有一就有二,不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将来对亲人对社会都是个祸害。”于爸怕季盼弟反悔,趁机适时敲打。

“我明白。”季盼弟微微低了头。低声说道。

于雨连忙把话题岔开,气氛多多少少又开始回暖。

季飞侠和田景君走在人群最后。

“把我吓坏了,我脑子真是进水了,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季飞侠一脸后怕的说道。田景君笑笑:“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啊。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嘛。”

“对了,你是怎么算准他什么时候来咱家的?”

“你走后,我用望远镜观察景色,正好看到了他。”

“你,不会怪我下手太狠了些吧。根据《刑法》中盗窃罪的规定:盗窃96000元以上不满114000 元的,处有期徒刑十二年至十三年;季飞宇盗窃10万元,大概要判12年。”田景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不,你下手太轻了,早知道我家里就放20万现金,判他个无期。”季飞侠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次是偷钱,下回,是不是该绑架杀人了?

“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家里没那么多现金。又来不及取。”田景君正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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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冲突(二) ...

季盼弟招呼着于雨的父母回去,她的脸色不是很好,随口跟季飞侠说了几句话就恹恹地走了。

两人一到家,田景君赶紧围上围裙去做饭。季飞侠没胃口,只用筷子挑了几根面条便放下了。

“景君,我们离开这里吧。”季飞侠看着不停忙碌的田景君突然说道。

“好啊,你说去哪都可以。”田景君一边给她倒牛奶,一边很干脆的答道。

“我想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

“好啊。”

“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快把牛奶喝了。”

田景君说着上前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部说道:“我明白,你说什么时候离开都行。”季飞侠点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又是忙碌异常,公安局取证调查,法院开庭审理,乱七八糟的事情折腾了好几天才告一段落。季盼弟一听到季飞宇要判12年,也傻眼了。

“怎么会那么长?”季盼弟喃喃自语。

“以前村里的小偷进去呆了几个月就出来。”

“你不想想他偷了多少钱?村里的小偷能跟他比吗?”

“这要是把三姐家的算上,恐怕更长。”季飞侠说道。

“可是,我们老季家只有他这一颗独苗…”季盼弟忧心忡忡。季飞侠顿时气结,直到现在,大姐竟然还有这种思想!

“独苗,独苗!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这种思想!季家的每个人都这么想,都可劲惯着他,由着他闯祸。他今天偷了钱,你觉得他是独苗就原谅他,下次他杀了人,你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谅他?你们能原谅,社会和法律却不会原谅!从小到大这个家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愚忠愚孝,小时候把你当保姆使,大了又把你当摇钱树…”季飞侠越说越激动,连那些陈芝麻烂豆子的事都抖露了出来。

季盼弟几次想辩解,都被季飞侠锋利的词锋给逼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于雨一看气氛不对,连忙让李振东将季盼弟拉开。自己留下来劝慰季飞侠。

季飞侠发泄了一通,情绪慢慢平静。直到这时才后悔刚才自己的言辞太过咄咄逼人。

“飞侠,你刚才那番话说得很好,我也看不惯,可是又不能直说。你放心吧,刚才妈虽然有点生气,但你一会儿去道个歉就没事了。”

季飞侠无奈的笑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说道:“于雨,你有没有兴趣帮我管理度假村?”

“啊?你说什么?”于雨一脸的惊讶。

“实话告诉你,我想离开这里。”季飞侠声音干涩的说道。

“别啊,我刚来你就离开,当初可是你把我骗过来的。”

“是你自愿的好嘛。”

“行了,我们说正事。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你干吗要离开呢,在这里不是挺好吗?”

“我的麻烦还多着,你以为把那个人送进去就完了?”季飞侠摇摇头,声音很压抑。

于雨默然,她跟季飞侠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季飞宇被判刑的事不可能瞒住他的父母,以他父母那种德性,肯定不会指责自己的儿子,反而会指责两个女儿。

“可是,景君的身体不是还没好吗?别忘了,他是在这里才有起色的,换了地方能行吗?”

“没事的,我们会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

“如果我真的能上忙,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不过,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于雨说道。

季飞侠点点头,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处理。

季飞侠在这边紧锣密鼓的做着准备工作。法院的判决已经下来。季飞宇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不久将遣回原籍服刑。陈艳华和季青山自然也已经得知了消息。季飞侠的手机故意关机,不用说,陈艳华绝对会对她发难,她才不会等着挨骂。季盼弟接到了几个电话,被父母劈头盖脸的痛骂了一阵。骂完之后,陈艳华又说自己正在托人准备把季飞宇给弄出来。让她们姐妹四个一人凑6万元出来。不用说,这件事,又在三个女儿家里掀起了风暴。

振声奶奶怕季盼弟一时心软拿钱出来,就索性自作主张,把银行卡要过来自己把管着。

季飞侠的二姐季招弟家穷拿不出来,三姐那里因为季飞宇这次的做为,三姐夫彻底寒了心,当然也不肯。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季飞侠十分了解陈艳华的为人,她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一计不成,肯定还有一计。现在,她得赶紧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好和田景君远走高飞,不再管这摊子破事。

只是,还没等她处理妥当。陈艳华和季青山就上门来了。按照季飞侠的猜想,这两人至少也得十天半月才抽得空来。但是,陈艳华夫妻俩对这个儿子宝贝异常,她在村里听那些人说,监狱里异常黑暗,经常有小偷断指,□犯断根之类的骇人事情。陈艳华心急如焚,便把家里托付给二女儿管着,自己便带着丈夫先来这里筹钱了。

自他们一来,季飞侠就把家里大门紧锁,带着田景君住进了养鸡场的职工宿舍里,决定躲过几天风头再说。

陈艳华和季青山一来果然就气势汹汹的跑到季飞侠家撒野,无奈人家铁将军把门,根本无人理会他们。陈艳华气得在大门口把季飞侠大骂了一顿。骂到无处可骂了。她又开始诅咒田景君,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个遍。

于雨的新房离季飞侠家不远,陈艳华的骂声,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在家里气得咬牙切齿,捋着袖子非要上前,被李振东死拉活拽的给拦住了。

陈艳华正骂得唾沫横飞,就见村里的一群小孩不停的朝他们两人吐口水,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死妖婆,老不要脸,红太狼,吸血鬼,儿子是小偷…”陈艳华恼羞成怒,追着这帮孩子骂了好一阵子。

她一起身追,这帮孩子,嘻嘻哈哈的就跑开。她一停下,孩子们也停下来继续骂。直到骂累了,才跑到村西头的草垛旁,就见小龙小虎正等在这里,等到人到齐了,他们两人开始给每人一人发一块糖。

十几颗小脑袋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好了一阵子,才散开。

许是陈艳华骂累了,也许是村里的孩子们不停的捣乱让她烦不胜烦。总之,骂了几个小时后,她和季青山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两人一进大门,季盼弟瞒脸愁容,木木的呆坐在那里,李大富在院里埋头做木匠活,刘兰兰在指导着两个孩子做作业。谁也不理他们。老夫妻俩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一见往日听话老实的女儿女婿又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刚压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陈艳华夸张地拍着大腿,扯着嗓门大声嚷道:“唉哟,盼弟、大富,你们这是有钱了,翅膀硬了,敢对老子娘也摆起谱了是不是?我看你是被那吃里扒老,狼心狗肺的小贱X教坏了是不是?”

振声和振东闻言大怒,没见过当父母的这样骂自己的女儿的。刘兰兰动了动嘴,最终还是识时务的闭嘴不言。小龙小虎可没那么多顾忌,他们俩对视一眼,大声骂道:“老妖婆,红太狼,灰太狼,老不死的,老不要脸的…”刘兰兰急忙去捂两人的嘴,无奈,她捂住这个,漏了那个。季盼弟也回过神来,连忙喝止他们住嘴。

陈艳华怒瞪着双眼,像头母老虎似的,伸开蒲扇大的巴掌就要开打。刘兰兰和季盼弟连忙上前劝阻。振声和振东等人也过来要把孩子抱到楼上去。

“老不死的,老不要脸的——”两个孩子得了空继续大骂。

“啪。”陈艳华终于得空扇了离她较近的小龙一巴掌。小龙哇得一声大哭起来。见状,李振声彻底恼了,他黑着脸一把抓住陈艳华的胳膊,怒气冲冲的说道:“他们俩还是个孩子,你有气也不能往他们身上撒。”

“哎哟,都反了天了。闺女女婿不孝,外孙也孝,连重外孙也骂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怎么那么倒霉哟,养了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陈艳华往地上一坐,抱着脚,哭天抢地骂个不停。季青山的额上青筋暴露。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活腻歪了是不?”陈艳华的音量立即调小了一些,但仍然哼哼唧唧的骂个不停。

就在众人闹得不可开交时,于雨和李振东也来了。小龙小虎一向跟于雨的关系很好,见着她来,一起扑到于雨的怀里,委屈万分的哭起来。

“姐姐,那老不死的打我。呜呜…”

“呜呜,老不要脸的打我和哥哥,我明天还买糖让人去骂她。”小虎跺着脚,恨恨的发着誓说道。

“你说什么?”就听陈艳华一声怒吼。又要过来打小虎。刘兰兰惊叫一声,季盼弟也赶紧跑过来去拦她。小虎吓得哭叫着躲到于雨身后。

于雨早就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此时更是气得肺都炸了。她飞起一脚,正踹中陈艳华的胸口,陈艳华哎哟一声,扑通一声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一直没参于进来的季青山,见陈艳华被踹倒在地,顿时像被激怒的疯牛一样,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板牙咬得格格直响。季盼弟了解父亲的脾气,一看暗叫不好。她万分紧张的把于雨推出去,用略略颤抖的声音说道:“快走,你们回新房子那儿去,快!”

但是那已经晚了。季青山已经奔了过来,抬起脚就向于雨的肚子踢去,李振东一看也急眼了,季青山做惯农活,力气奇大,这一脚下去,于雨怎么可能受得了?此时的他也顾不上什么伦理亲情了,心里眼里全是于雨。他怒吼一声扑上去,和季青山扭打在一团。于雨也顺手抄起凳子上去帮忙,被季盼弟死拉住不住。李大富和李振声试图拉住两人。无奈,两个人是半斤八两,老的又浑又拧,小的是被逼急了眼。任凭两人怎么拉也拉不开。小龙小虎趁着大人乱成一团无暇顾及,又一起跑到屋里拿起水枪也要去打坏人。

李振声和季盼弟夫妻去拉架。刘兰兰简直像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这帮疯狂的人。

陈艳华本来还在地上嚎叫,此时见没人理会她,再一看,季青山被李振东夫妻俩打得鼻青脸肿,她也顾不上装了,当下便爬起来要去帮忙。她刚要起身,小龙小虎的水枪就到了:“红太狼,打不死你!”这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掺了辣椒面和胡椒粉,喷在眼上,哪能受得了。

“你们这两个天杀的兔崽子——”陈艳华杀猪一般的惨叫回响在大厅里。季盼弟家里出了这么大动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左邻右舍,村民们纷纷挤进来看热闹,在大伙的帮助下,两拨混战的人才勉强被分开。

季青山被揍得鼻青脸肿,唇破血流。李振东则是鼻血直流面容狰狞。于雨也是披头散发。

季青山指着李振东恨恨的说道:“我就是你姥爷,你就这么对我,你这个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孝道!”

李振东心想反正也已经撕破脸皮,此时也不用讲那些虚礼了,他抹了一把鼻血,一脸狰狞的说道:“我姥爷?你摸着自己的胸口想想,你把我当过外甥吗?你的眼里只有你那个宝贝儿子,小时候我去你家,你儿子打我和我哥,你亲眼看着,连管都不管。我们俩一还手,你还动手打我们?就你这样的人,你也配作长辈?我呸!”

于雨也附和道:“这样的人做人都不配做。”

季青山怒喉一声,又要上来动手,被村民死活拽住。李大富也大声吼道:“振东,他毕竟是你姥爷,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李振东此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什么长辈?这种人我不认!爸,你要是个男人,就拿出男人该有的原则和气势,不能因为他是长辈就任他为所欲为。你这再样活稀泥下去,我们家迟早被他们毁了。他们是生养了我妈没错,可是我妈小时候给他家做牛做马,累得一身的毛病。长大后,还贴钱给他养儿子,欠他们的早还清了。我们家不欠他们的。”

季盼弟怔怔的看着儿子,嗫嚅着嘴没说话。这时于雨已经拿了纱布要给他包扎,李振东不介意的挥挥手,又拉着于雨的手走到季盼弟面前,说道:“妈,小雨这几天,胃口一直不好,有可能是怀孕了,你可知道刚才那一脚要是踢上来,会有什么后果吗?”

“啊——”季盼弟惊叫一声,心里一阵后怕。刘兰兰和李振声也走了过来。

李振东继续说道:“就算小雨好好的,可是他的力气那么大,往女人的肚子上踢他知道什么后果吗?还有,他们围在小姨的门口,咒骂小姨和姨夫,让人都不忍听下去。这世上有他们这样的父母吗?你想想自己从小到大过得什么日子,再想想你和我爸吵架哪次不是因为他们?妈,你也该醒醒了,你不欠他们家的,咱欠银行的利息也得有个头,哪能这样一辈子牵扯不清。”

季盼弟的神情木木的。半晌,她才呐呐的说道:“你们俩先回去吧。”

李振东拉着于雨就往外走去。这时,陈艳华又像杀猪一样的大叫起来。

“盼弟,你这个贱X,你快来把你的死孙子拉走,老娘的眼睛要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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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受伤 ...

季盼弟和刘兰兰一人抱一个把两孩子拖出了大厅。她又怕家里太乱了伤了两人,便让刘兰兰带着他们去到振东的新房子里呆着。

此时,李振声的奶奶闻讯也赶了过来,老太太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嘴上却绵里藏针的说道:“亲家母,昨天的事我听说了。振东这孩子就是性子太直,把好坏分得太清了,不像他爹,能凑合就凑合。我看他是被逼急了。能把一个老实孩子逼成这样,你们也真不容易。”陈艳华听她话里有话,顿时拉长了脸梗着脖子嚷道:“亲家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么一大年纪了不会是非不分吧。昨天明明是振东打了他姥爷,小龙小虎不把我曾外婆放在眼里!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孝心了,要搁过去,这都是杀头的罪。”

“我怎么听说是亲家公先动手打我孙媳妇呢?”

“她是晚辈就算打她又怎么了?振东也不知道随谁,跟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李老太也不甘示弱:“你去问问村里人,我的孙子重孙子,从来没跟人红过脸,怎么一遇到你们就变样了?亲家母,你自己摸着胸口好好想想吧,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陈艳华的嗓门越来越大,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连那些二十几年前的事也抖落了出来。

陈艳华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拍着大腿撒泼道:“你们这姓李的没一个好东西,当年一家子合伙把我闺女给骗进来门,一分彩礼钱不肯出。这帐我还没找你们算呢!”

李老太针锋相对:“我们骗进门?盼弟要不嫁给大富,早就被你卖给一个瘸子了。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连自己的亲闺女都卖,我们李家村的后娘也比你强。”

“…”

两个老太太跟唱双簧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这真是针尖对麦芒,老辣椒碰上独头蒜。谁也不肯吃亏。季盼弟听着心烦,劝又劝不住。李大富更是焦头烂额、不知所措。最后两人干脆逃之夭夭,到邻居家串门去了。整个大厅里就盛下了几个闲得发霉的老太太和那对掐得不亦乐乎的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