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琉莹点头,道:“离开重冥教,至于我要去哪里,你不需要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这个世界上,将再没有我江琉莹这个人。”

柳含烟微微有些心动,疑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成为我的证人,告诉他们,我跳海自尽,不知所踪。”

江琉莹说话的同时,面上充满了自信的神采,配合她的那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好几次让柳含烟都看呆了过去。

她不止惊讶于江琉莹说话的内容,更让她惊讶的是,她发现自己实在是低估了江琉莹。

现在的她,美得气定神闲,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皇,不怒自威。

过去的她,只是表面装出来胆小怕事,实则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还有着旁人不知道的算计……

柳含烟惊得呆立当场,江琉莹唤了她好几声,才唤回她的神智。

“说这么多你或许还是不明白,你跟我来,我教你该怎么做,一个让你和我都能活下去的方法。”江琉莹说完,站起身来,拍了拍柳含烟的肩膀。

她从她身边路过时,柳含烟的剑离她只有不到半指长的距离,她毫不在意自己会对她下毒手。

不会武功的她,就这样淡定的从自己眼前走了过去。

她似乎笃定自己不会出手。

她不会吗?

好像……确实是不会的。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明镜台,一路上,下人们见了都是恭敬行礼。

白非夜从来没有说过,要禁锢江琉莹的人身自由。白非夜宠她至极,事事体贴入微,在下人眼里,她早就是这宫中的女主人,当她离开时,更是大大方方从正门走了出去。

她带着柳含烟来到港口,对她道:“把我的衣服扔进海里,让它卡在礁石上,只当我是跳海死了,至于你……则可以告诉白非夜,是我执意要寻死,而你被我偷袭在先,故而阻拦不住。”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柳含烟不解。

“我想要自由,你明白吗?”江琉莹一声长叹,道:“这几年来,我日日夜夜没有一天能睡得安稳,睁眼闭眼都是姐妹们的惨状,午夜梦回时,无数个死在我手里的人都在向我咆哮索命,虽然不是我直接造成了他们的死亡,但是,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想回到光明里去,做一个正常人。”

柳含烟扬起嘴角,失笑道:“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

“什么?”

“我赌你在光明里活不下去。”

“这不可能。”江琉莹同样是一脸嘲弄,道:“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是么,那我只能祝福你,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

“多谢,你也要保重,再见。”江琉莹说完,又在跳下海前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了句:“不,不是再见,我该说后会无期才是。”

“我也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各自珍重罢。”柳含烟摇了摇手,在江琉莹跳下海的那一瞬,眼角淌下了一滴眼泪。

这是她这种人,难得真情流露的一刻。

这么多年患难与共,相扶相持,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

☆、第二十八章 芳华难再留(5)

江琉莹走后,柳含烟便一头撞上了石头,在额头上撞出了一个血窟窿。

“不好了!夫人不见了!”柳含烟一路跌跌撞撞,撒了一路的血,不等她走回山顶,她便晕在了半路上。

江琉莹失踪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去,明镜台中伺候的嬷嬷们一个二个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等柳含烟在傍晚转醒之后,便立刻将江琉莹自尽之事飞鸽传书递了出去,但是她们却迟迟没有收到玉竹峰的回信。

一直到第二日早晨,白非夜才返回了双月崖。

他没有收到柳含烟的飞鸽传书,很显然,书信被白琳琅压下,为的就是让江琉莹逃的越远越好。毕竟,对白琳琅来说,不论信上说江琉莹是怎么离开的,不管她是死是活,只要她离开了,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都乐见其成。

白非夜回来后,表面看上去却并不是那般难过,反而显得很镇定。

柳含烟一早便在港口等候白非夜,等他一出现,她的头上包扎很是明显,几乎将她大半个脑袋都包住了。

她飞扑到白非夜身前,跪地求饶道:“教主!妾身发誓,妾身什么都不知道!”柳含烟哭得梨花带雨,双手牢牢保住白非夜的脚,道:“教主!您一定要原谅妾身,妾身没有杀害琉莹,是她说明镜台太闷,让妾身陪她去海边散散步,岂料妾身一个没注意,她便拿石头将妾身打晕,等妾身醒来,琉莹已经不知所踪,只有海边还剩了一件她带血的衣服,她她她……她似乎是执意寻死,只怕凶多吉少啊!您一定要相信妾身!”

白非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起来吧。”

“什么?”柳含烟一脸呆滞,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起来罢,我不想说第三次。”

柳含烟确定他是在让自己起来,立即瑟缩着站了起来,福礼道:“贱妾多谢教主,教主大恩大……”

“不必多说,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啊……

白非夜长叹了一口气,扬起嘴角苦笑的同时,眼角也有晶莹在闪烁。

他早该想到,固执如她,到死都不愿意跟自己低头的她,为什么会突然转了性子。

她只是在隐忍,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逃离自己的契机。

眼前的海面上烟波浩渺,一望无际。

除了四顾茫茫,旁的什么也看不见。

“江琉莹没有死。我知道她去了哪里。”白非夜沉着一张脸,目光深不可测,给人以平静又充满着掠夺。

柳含烟充满了疑惑,正要开口,却听白非夜又是轻轻一笑,胸有成竹道:“我会把她找回来,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留在我的身边,她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

此时,双月崖下有一处险滩,名曰天堑沟,天堑沟逶迤绵延数百米,是崖下最大的一处船舶港口,可这里因为七年前,武林正教围攻双月崖一役,已经废弃多年。如今白非夜迁回总坛于此不久,正是港口最繁忙的时候。

由于子月群岛滩多浪急,漩涡频发,在这里行船,加之河床落差较大,途径险滩时,逆水行舟艰难无比,都需有诸多纤夫拉绳,才能将船停泊在双月崖边。

山洞之下便是万丈断崖,断崖之上,幽道依山而建,逼仄陡峭,至多能行一人,石壁上,有大大小小的纤痕,纤桩,这便是纤道。

过天堑沟,经朝天门,可至栈道,栈道贴着崖壁,穿过瀑布,山洞层层叠叠,云雾弥漫,氤氲缭绕。

在栈道上行船的纤夫,便是奴隶,长长久久的在暗无天日的江边,过着挥汗如雨的生活。

河谷中的冷风在耳边呼啸,将纤夫们的耳朵冻得发红,可他们的汗却一刻也不停,从额头向下流淌,风一吹,更是湿冷。

此时江琉莹便穿着纤夫的衣物,将自己弄得满身污秽,混迹在纤夫之中。

但是她的眼眸里,没有纤夫们的疲惫,有的只是坚定。

她的心中没有害怕,更加不觉得这是一件辛苦的差事。

相反,她心中充满了希望。

这是许多年以前,她给自己想出的一条后路。

她计划跟着纤夫劳作半个月,然后寻得一日,去后山,驾着藏了十年的一叶小舟出逃——那是曾经罗玉桓与外界之人通信的工具。

这几日,她已经能熟练的使用这一项技能——将船按照她的想法,行驶到她想去的地方。

她本想等到白非夜放松了警戒,找一个风和日丽的白天逃出去,然而白非夜并没有这样做,反而巡逻的侍卫一日比一日多,他似乎想要将整个子月群岛翻过来似的。

江琉莹并不想将自己的下半辈子继续耗在这里,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于是一狠心,在三日后的半夜去到了后山。后山下,山石嶙峋,礁石密布,船只行驶经过时,便要用竹篙撑住岩石,以便借力或者避免撞击,经年累月之后,石壁上便会留下许许多多的篙坑,深深嵌入石壁里。

崖下还有一瀑布,飞流直下,犹如白练当空,声色兼备,她的船就藏在瀑布后头。

她迫不及待的拔锚起航,恨不得在船上装一双翅膀飞出去。

在竹篙的帮助下,她将船顺利驶出了港口。在小舟穿过最后一道水幕,从山洞中破水而出时,恰逢海面上升起今晨的第一道霞光。

温暖的朝阳普照大地,海面上是一片赤红,玉竹峰深处子月群岛腹地,长期笼罩在江海雾霭之中,甚少看见蓝天白云,更遑论如此透彻的阳光,这对七年不曾见过外头世界的江琉莹来说,无异于神来之笔。她张开双臂,感受着海面上徐徐的清风,海风咸湿腥甜,从前觉得很难闻,可如今却觉得海风也是这样可爱……

江琉莹看着天幕发了许久的呆,直到日头高照,一缕缕的阳光眩晕了她的双目,她这才从怔忪中缓过神来。

她仍然驶着木船,漂摇在海面上,直到两日后,她才终于能够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七年了,这一刻,她终于自由了。

……

上卷:爱别离

完。

(今天四更……没有留言什么的奖励一下吗呜呜呜好寂寞)

☆、第一章 初见恍如昨(1)

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在初夏时节的清晨,太湖之上,烟波浩渺,一望无际。

初生的朝阳映照在水中,浪花仿佛被镀上了金边,湖面上波光粼粼,五光十色。湖岸边柳叶纷飞,随风而舞,尽是一派微风和煦的景象。

码头边,停靠着许多小船,有小舟,有渔船,也有画舫。但独有一艘船,与旁的船都不大一样。

那艘船有二层小楼那么高,通体被漆成了白色,门廊飞檐下挂着红彤彤的大灯笼,看上去庄严肃穆,又不乏气派张扬。

那是无双城的船只,是当年在攻打重冥教时,缴获地战船,如今战船上的戈矛已经被全数卸下,单纯只用作运送人员的船只,往来于苏州和无双城之间。

就在船工们忙活的时候,码头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那女子一出现,便惹来码头上的人们纷纷伫足打量。

只见那人身穿一袭水蓝色的丝织衣衫,头戴一顶垂着白纱的幂篱,宽大的幂篱下,白纱将她整个人都罩在里面,旁人虽看不清她的长相,但瞧她五指纤长,身形高挑,长裙随着她沉稳的步子而浅浅摇曳,不疾不徐的模样,看得出她气质不凡,定是出生不俗。

女子走到无双城的大船前,解下了头上的幂篱,露出一张端庄娴静的脸。

周围传来船工们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就连画舫之上站着的无双城门徒都不禁看呆了。

他们见过无数的美人,但是像她这样的还真是不多见。

女子瞧上去不过豆蔻年华,但是眼眸里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沉稳与淡然,再配上她一章冷若冰霜的脸,便显得艳丽逼人,教人无法忘怀。

船夫吞了口口水,堪堪道:“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无双城。”女子缓缓道了句,声音也如她的面目一般,温柔和煦,如春风拂过。

“敢问您去无双城做什么?”船夫例行公事的问道。

女子不假思索,笑道:“拜师。”

“好,这边请。”船夫没有再多过问,只留恋地又看了她几眼,便放她进去了。

今天是无双城一年一度收弟子的最后一天,船里有不少人都是前去拜师的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却怀抱着同一个梦想:进入无双城,成为武林中最大的门派的弟子,从此在武林中闯荡出一番事业,好回去光宗耀祖,光耀门楣。

女子上船之后,才发现自己竟是这群人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其他人大多是十岁左右的小孩,自己在这里头,简直格格不入。她突然觉得有些脸红,便找了一处角落的位置坐下来,不太好意思再打量旁人。

但是她虽然是年纪最大的一个,却也是外貌最出挑的一个。这一点从男子们垂涎的目光,以及女人们嫉妒的神色便能看出来。

他们面面相觑,心底都在揣测,这位仙女究竟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会在这样的年纪,才去无双城拜师?

终于有人忍不住,走上前去,那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他径直走到女子身前,在她的对面坐下,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陆静语。”

这是她为自己取的新名字,从此以后,关于江琉莹的一切,都会被她尘封在心底最深处,永不再提起。

陆静语贝齿张合,双唇殷红,眼神飘忽不定,说出的话语言简意赅,更添了几分冷傲。但是这更加勾起了少年郎的好奇心,他又接连问道:“你是哪里人?从前师呈何处?家住在何方?可嫁人了?”

陆静语微微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总不能说自己从前是重冥教的教习嬷嬷罢?她若是这样说了,指不定现在就被他们给扔下湖去……

就在陆静语沉思之际,那人觉得她无视了自己,让他丢了脸面,便大怒道:“喂——问你话呢,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理人么?”

陆静语被他突变的脸色给惊着了,眉头微微皱起。她见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却忽然不想再与他说话了。

这就是典型的目无尊长的纨绔少爷了。同儿时的白非夜如出一辙。

陆静语想到这里,心情更加糟糕,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身边响起丝丝窃笑,少年顿觉自己被人嘲笑了,便是脑子一热,嘲讽道:“你这样的女人本少爷可见得多了!呵……拜师?你这把年纪了还想学武功不成?你不就是想靠自己的美色上位么?我可告诉你,沈城主已有妻室,且夫妻恩爱得很!虽然你长得漂亮,但是也别痴心妄想,去干些不要脸的事!”少年说完,啐了一口,朝她吐了一口口水。

那口水不偏不倚,落在了陆静语的鞋子上。

陆静语嫌恶的看着他,正思索着要不要一脚踹回去,还是忍一时之气息事宁人时,她的身旁却突然身来一只手——那只手纤长白皙,煞是好看。

陆静语抬头,便见一黄衣女子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下一刻,那吐口水的小鬼便被黄衣女子单手摁着头,跪在了陆静语的脚边。

“你这人毫无礼貌教养,竟还妄想进入无双城?”黄衣女子喝道:“立刻给我舔干净!再向她道歉!”

“你是谁?竟敢管我的事情?”那小鬼被她摁在地上,张牙舞爪的挣扎着,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她的桎梏。他始终被她死死地扣住,左脸已经贴在了陆静语的鞋子上。

陆静语有些脸红,她不动声色的挪开了脚,道:“或许他年纪还小不懂事,该是无心的,我自己擦擦就好了,姑娘放了他吧。”

“你不怪他?”黄衣女子诧异地看着陆静语,虽然言语中有些惊讶,但眼眸里却还是赞赏居多。

陆静语点了点头:“刚刚是我的态度太过傲慢了,他也是一时生气才会如此,姑娘莫要为我伤了同门和气。”

“听到没!还不快放开我?”少年怒目相向。黄衣女子气急,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一时之气?我看你是死不悔改!给我道歉!”

小鬼面红耳赤,气得吹鼻子瞪眼,恶狠狠道:“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嘛?小心我……”

“我管你爹是谁?”小鬼还没说完,黄衣女子便打断了他的话,冷哼道:“我不管你爹是谁,我只知道,我无双城治下,重在忠义仁孝四字之上,四个字里一个都不可以,而你……仗着自己有个了不起的爹,对人接物丝毫没有礼貌,更加没有怜悯之心,若被你这种人混进了无双城,那将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好!”满船的人都在叫好,陆静语也充满了赞赏,对她点头致谢。黄衣女子骄傲的一抬头,直接拎着那小鬼走出船舱,将其踹下了船去。

“噗通”一声,那小鬼便落入了水中,他双手胡乱的扑腾,似乎不大识水性。

这时,黄衣女子走到一旁,对其中一名船工交代了两句,那船工便是一点头,跳进了太湖。他将湖中的少年捞起之后,径直游上了岸去,看样子是不打算让他踏入无双城的领地了。

现在满船的人都明白了,在这艘船上,黄衣女子的身份地位最高,显然是无双城中的某位前辈。

黄衣女子回船舱后,便在陆静语的对面坐下,笑道:“交个朋友吧,我叫沈沐澄,是无双城第七十四代的首徒。”

陆静语闻言,立即站起身,拱手作揖道:“静语见过师姐。”

“参见沈师姐——”满船的人亦随之站起身,齐刷刷地向她致礼。

沈沐澄立即摆手笑道:“大家以后都是兄弟姐妹,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湖上浪大,为了安全起见,快快坐下吧。”

“多谢师姐关心——”一船人落座之后,还在三五成群的讨论着刚刚的事情,而沈沐澄却只盯着陆静语看,看了许久,直到陆静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挪开目光,笑道:“你真是人如其名,名字好听,人也好看,真是教人赏心悦目。”

“沐晨师姐亦是人美心善,教人钦佩。”陆静语由衷赞叹,回之微笑。

沈沐澄摇头笑了笑,又好奇道:“刚刚若我不为你出头,你会如何?”

“我应该会息事宁人吧。”陆静语想了想,道。

“为什么?”沈沐澄疑惑。

“因为我们是女人呀,出门在外一定要与人为善,用一颗善心去对待一切好和不好的事情,那么再难的难关,也会迎刃而解吧?”这是陆静语心中的真实所想。

现在的她,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就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她已经别无所求。何况,被人吐口水这种事情,这对她来说,实在算不得大事。更可怕的刑法,对过去的她来说,也是家常便饭罢了。

沐橙看着她,张大了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向陆静语竖起大拇指,道:“你的脾气真是太好了,有你的加入,我无双城该恢复一些平和了。”

“无双城里很乱吗?”陆静语疑惑。

沈沐澄摇了摇头,带着些许无奈道:“我无双城里啊都是一些暴脾气,其中以大师姐沈灵珊为最,那脾气简直分分钟上房揭瓦!”

陆静语听得一愣一愣的,双唇惊讶得许久都合不上。

“你也不必紧张,我无双城里也有性子温和的人,”沈沐澄笑着宽慰道:“大师兄性情谦和,谦逊有礼,与人为善,武林中人都称他为温润公子,与你倒是极为相像,届时你可以拜入他的门下,就不会被旁人欺负了。”

陆静语心中咯噔一声,迟疑道:“大师兄,是谁呀?”

“沈书寒呀!你没听说过吗?”

“沈书寒?”陆静语一愣。

沈沐澄点头:“他是我们无双城中的掌门首徒,亦是下一任城主的接班人,长得可英俊了!”

“是么……真是好期待呀。”陆静语笑了笑,心中乐开了花。

沈书寒……应当就是陆大哥吧?他是孤儿,而后被沈城主收养,改了姓氏也在情理之中的。

陆静语想着想着,却有觉得鼻头一酸,眼看就要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