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做皇帝,就该杀伐果断,秦舟既然已经有了不臣之心,就必不能留,趁着她还没有防范,务必迅速下手,否则,等她筹备完毕,那可就不好对付了。

曹后神色顿时松弛下来,好,皇上肯下这个心就好,她只怕皇上狠不下心肠,舍不得。

秦舟这人,虽说低调不嚣张跋扈,只是势力始终在那里摆着,尤其如今存了反逆的心,她若是归了主和派,整个北漠都会改变了。

皇帝做了这个决定,然后便一直没说话。

曹后安慰道:“皇上,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秦家这些年得皇宠过盛,她日渐坐大,若不遏制,会威胁皇权。”

皇帝看着她,“皇后,北漠从开朝以来,大将军的地位,便至高无上,这点,你清楚吧?”

曹后心中一凛,有些摸不清楚皇帝的心思,“皇上,只是,也得学一下其他国家,收权集中方是长久之计。”

“收权?北漠若要收武将的权,便是任人鱼肉,朕还是给秦舟一个机会,若她不是去见夏子安,那么,她该是什么位子,还是什么位子。”

曹后讪笑道:“那当然的,如果她不是去找夏子安,也不是去找慕容桀,那她自然还是北漠的大将军。”

皇帝站起来,淡淡地道:“你和秦舟一向合作无间,希望你不是心口不一,莫要总想扶你曹家的人上位。”

曹后道:“皇上多心了,臣妾很是倚重大将军的,至于曹家,有臣妾一人为后,已经是无上的荣耀。”

“是这样就最好!”皇帝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皇帝的忽然翻脸,叫曹后心里很不安。

至于秦舟,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秦舟会臣服她一辈子的,因为她这个人实在太低调了,从不是持宠生骄。

吩咐她做什么,她便你做什么,从不反抗。

其实,以她的身份,压根不需要这样低眉顺眼,或许若从一开始,她就表现得傲气一点,那么现在的“不听话”就显得没什么了。

这些年,因为她自认降得住秦舟,所以皇上总对她礼待三分,凡事都问问她的意见。

可如今…

曹后细思极恐,觉得依靠旁人终究是不成的,唯有曹家的人上去,才是她坚强的后盾。

想到这里,她传来心腹,“你传本宫懿旨,着曹大人…”

眸色陡然一狠,虽说秦舟或许还有作用,但是,她该让位了。

狼尾巴山!

伶俐比秦舟先一步回到狼尾巴山,告诉子安,秦舟正在来的路上。

子安松了一口气,“伶俐啊,秦舟其实真是个人才,如果最终要杀了她,我也会很可惜的。”

“是的。”识英雄,重英雄,伶俐知道秦舟的能耐。

“你先去化妆成秦舟的模样。”子安道。

“为什么啊?现在还需要化妆吗?”伶俐问道。

子安笑道:“至少,叫她知道我们其实并非没有她不可的,她这个人,对皇帝没有傲气,对我们倒是傲气十足。”

伶俐点头,“这个秦舟确实是这样的。”

说完,伶俐转身就走了。

子安所料没错,秦舟来势汹汹,是夹着傲气来的。

她虽然心里已经同意合作,可她认为,她需要拿一个主动权,而不是慕容桀和子安拿主动权。

所以,来到狼尾巴山,见到子安,她便先安置她的人进驻,直接先夺了苏沐的权。

苏沐倒是不在意,因为,他已经累了太久了,有人来帮忙,是最好不过。

子安依偎在树旁,看着秦舟在狼尾巴山里指点江山,嘴角微笑。

村民对于秦舟的到来显得很惊喜,这意味着,他们还有希望。

秦舟接受了百姓的膜拜之后,来到子安的面前,傲然道:“谈一下?”

子安耸耸肩,“好!”两人走向溪边,子安一屁股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

第六百六二章子安大获全胜

子安从袖袋里取出针包,轻轻地擦拭着,之前在秦大将军府浪费了一根。

“夏子安!”秦舟站在子安的面前,形成居高临下之势,阳光斜斜地从枝丫间投下来,子安的面容柔柔,像是铺了一层金光。

“大将军请说。”子安依旧擦拭着针,显得漫不经心。

秦舟对她的态度有些微愠,“本将来,你不是该高兴吗?”

子安抬起头,露齿一笑,“我知道你会来。”

秦舟冷笑,“你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我只是信你。”子安毫不吝啬对秦舟的赞美,事到如今,送几顶高帽子给她带,她带得舒服,后续的事情就顺利。

秦舟不自然地别过头,“是吗?”

“还记得你带上来的林丹大夫吗?”子安问道。

“他怎么了?”秦舟回过头看子安。“他的家人,都在地震和疫症中没了,”子安轻声道,“但是,他在木寨和狼尾巴山这里,把患病的百姓当做他的家人般医治对待,他让我感动,也让我知道,北漠人和大周人其实是一样的,一个赤脚大夫,

尚且有这种慈悯心肠,你身为北漠的大将军,怎会没有?”

秦舟有些触动,眸子逐渐发光,却沉默不语。

子安也没做声,让她慢慢地去想。

她也知道,秦舟要做出这个决定,很艰难,这可能会颠覆了她的人生。

沉默良久,秦舟忽然抬起头,眼底有坚毅的光芒,“好,本将答应你,但是,你和慕容桀也得先答应本将一个条件。”

“首先退军!”她始终希望给皇上一个机会,只要大周退军,她便说服皇上退军。

如果大周退军,皇上不退,那,她就不会再犹豫了。

子安摇头,“你知道不可能的,我大周并非侵入,只是防御,你北漠如今源源不绝地运送粮食到边关,我大周怎能退军?”

“那不能谈了,这是唯一的条件。”秦舟冷硬地道。

子安道:“你倒是说一个让我退军的理由。”

“你退军,本将说服皇上退军。”秦舟道。

“你若是无法说服你们皇帝呢?”

而且,子安也不能全然相信秦舟,毕竟,她以前是主战派的,而且她是一个有野心有谋略的人,这种人可相信却不能尽信。

“本将有这个信心,你是不信本将吗?”秦舟微愠。

“秦大将军,就算我同意,王爷也不会同意,萧枭更不会同意。”

“退军难道就不能防御了吗?你可以先退后五十里。”

“五十里,我军便失去了主动权。”子安记得,之前老七分析过,前进三十里,或者退军,都失去了有利的位置。

秦舟不由得冷看了她两眼,“看来,你也不简单,军事上的事情你也懂得,那么,本将更不可能无条件跟你合作,如果你不同意,那此事就作罢,就当本将没有来过。”

子安微笑,“大将军昨天说我未必可以轻易离开大将军府,但是,如今你也只怕不能轻易离开狼尾巴山。”

“你以为你真有本事杀了本将吗?就算你凭着你那根绳索,可以杀了本将,可本将若死在你的手下,你知道大周有什么后果吗?”秦舟桀骜一笑,眼底杀意顿显。

子安站起来,把针包放回袖袋里,轻轻地拍手。

秦舟微怔,正疑惑她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只见树林里走出一个人。

她见到此人,脸色陡变,那人竟然和她一模一样,而她身上所穿的衣裳,她也有一件。

那人走上来,微微一笑,“大将军是不是觉得这身衣裳很熟悉?没错,是您的。”

秦舟挑眉,然后微微蹙起,这声音都是一模一样的。

子安扬手,叫伶俐退下去。

伶俐淡然一笑,那神情,竟然和秦舟的神情一模一样。

“本将简直不能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厉害的易容高手。”秦舟是真的震惊,容貌相似,这个不难做到,但是身高,声音,动作,神情都极为相似,她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人要如此了解另外一个人的动作神情,必须要十分熟悉这个人,莫非,大周早就潜伏了人在她的身边?

是谁?

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下,想不到是谁。

子安笑了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大将军不要想了,她并非是你认识的人。”

秦舟瞪着她,“你是想杀了本将,然后让她冒充本将?”

“大将军觉得这个赝品怎么样?若扮演你,会不会被人认出呢?”子安问道。

秦舟不语,莫说其他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极为相似,似乎是看着另外一个自己。

她的视线慢慢地移回子安的脸上,她眸色清朗,神情疏淡,眼底似有自得,但是却没有骄矜狂肆之意。

这般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女子,生平,她也就遇到过一个。

那人…也是个特别的人,一个公主,有着清澈的心灵,睿智的脑子。

这个夏子安,似乎不下于她。

子安适时说了一句,“大将军,请问北漠的长治久安计。”

秦舟迅速抬头,微微撼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舟心里竟没半点生气,似乎,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又或许,这本来就是她心里所想。

长治久安,如何能长治久安?皇上在位一天,便无法长治久安,等待北漠百姓的,将是战乱,战乱,战乱!

“合作愉快!”子安只能稍稍点一下,却绝不能说太多,有些话,适可而止能让秦舟反思,但是,如果说过了头,秦舟便会认为她另有心思。

北漠是该乱一乱了,就算秦舟这一次乱不成,也至少,让主战派大受重挫,那样,相信十年内,北漠都很难兴兵去犯大周。

子安转身而去,留下秦舟站在溪边。

秦舟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深邃。

有些念头,一旦落了根,便会迅速茁壮成长。

秦舟临风而立,衣袂翻飞,她伸手把头发束紧一点,阳光射入她的眼底,仿佛是融入了金戈铁马的战场,那些刀光剑影,一一在她脑子里闪过。心底,便生出吼天喝月的怒气,我北漠,为什么总是要打仗?我北漠的男儿郎,为什么总得马革裹尸归?我北漠的妇人,为什么长年累月都只能倚门等人归?

第六百零四章有兵是大王

疫症病人经历了奔波周转,病情都有加重,但是药物稀缺,子安这个巧妇也难为没米之炊。

幸好的是这大山中有不少草药,加上伶俐说已经联系到了老王爷,原来,老王爷回了大梁,自打子安说要金钥匙的时候他就走了,回了大梁大批地购买药材。

与此同时,柳柳也去信老太君,让她在大周运送草药过来。

只是,这都需要时间,疫症病人必须要先熬过这一关,才有可能等到救命的药材。

子安反复地研究方子,这个方子十几味药,互帮互助,环环相扣,真是让子安震惊,这用药之人,真的太能,也太勇敢了。

鼠疫在现代医理治疗中,也不是轻易的事情,尤其是鼠疫晚期病人,得用大量抗生素,且治愈之后,对身体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害,这就使得鼠疫成为恐怖瘟疫。

秦舟的合作,对狼尾巴山的病人也是有利的。

因为,秦舟总共带了三十多个人来,这些人手全部被子安调动去下山入京购买药材。

但是,因为疫症爆发初期,朝廷是往灾区送过药材的,因此,京中的药也不全。

这就使得子安只能在山中采药,虽然品种不多,但是可代替的也不少,她希望,能撑过这段时间。

晚上又传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龙老将军已经愿意配合老七,且会主动联系京中主和派的人。

子安把消息告知秦舟的时候,秦舟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还真叫他办成了。”主和派的势力不小,但是因为分散,没有凝聚,和主战派不一样,主战派的三股势力都是强大的势力,镇国王爷,秦舟,曹后,这三人是真真的行动派,以强势压着主和派,若主和派多几个像祁王的人,

情况早就不一样了。

祁王爷这些年也努力奔走,只可惜,他的号召力真的有限,当然这和他的性格也有关系,他做事比较温吞,优柔寡断,所以大家都不太相信他。

而现在比较紧急的,就是曹集安置在安城的那些灾民。

如今能在京中动兵且能与曹集抗衡的,唯有秦舟一人。

这晚,子安与秦舟,柔瑶,伶俐及苏沐等人在商议。

因为,安城的灾民,粮食和药物都必须供给进去,否则,一天死一批,没几天,人就都死光了。

只是曹集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所以,想送粮食和送药物,也无从送进去,且也没有粮食和药。

“之前在城门拦阻灾民的人,都是本将的人,只是后来安置在安城之后,曹集便用了京中巡防和禁军,把本将的人全部撤走,所以,如果要掌握局面,安城所有的布防,都要换上本将的人。”

“你可以信心做到?”子安问道。

秦舟显得有些狂傲,“那些都是本将的部下,跟了本将多年,眼里只知道有本将不知道有皇帝,你说,本将能不能做到?”

子安翻翻白眼,自打秦舟决意合作之后,傲气便都出来了。

“好,既然秦大将军说可以做到,那么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药从哪里拿?粮食,从哪里拿?”柳柳问道。

这确实是最大的问题,没有粮食,没有药,什么都是百搭,安城的灾民,总不能喝西北风喝饱肚子的。

苏沐嘴唇动了一下,但是犹豫地看了秦舟一眼,又不敢说。

秦舟见状,道:“苏沐,有话就说。”

苏沐讪讪地道:“这,下官倒是有个主意,只是,有些大逆不道。”

“说!”秦舟现在似乎很喜欢大逆不道几个字,仿佛唯有大逆不道,才符合她如今的行径。

苏沐得她命令,看了大家一眼,大家也都看着他,期待他说出能解决的方案。

“御兽园那边,不是有一批储粮吗?”苏沐舔了一下舌头,显得有些紧张,毕竟,打皇家的主意,真的大逆不道,“我们能不能先借用了呢?这批储粮,起码够安城百姓吃上十天左右。”

“御兽园储粮?”子安看向秦舟。

秦舟淡淡地瞧了她一眼,解释道:“御兽园是皇家别院,皇上冬天便到御兽园住两三个月,那里储粮丰盛,也有药库,确实可以下手。”

“也在京都吗?”苏沐道:“是的,在京都西南角,甚至比皇宫还要大,还有一个牧场,养了牛羊鸡鸭,是皇上冬日去住的时候,偶尔去狩猎用的,也供给大臣和皇家食用,皇宫大臣们每日赏赐下去的食邑,也都是从牧场里

出。”

子安冷笑,“百姓都吃不上饭了,大臣们还吃什么肥美的肉?”

苏沐眉目舒展,“那,是不是该送点去给百姓,补补身子,解解馋?”

自打地震瘟疫以来,灾区的百姓都没吃过一顿好饭,肉是吃不上的,赈灾的粮食也是隔年的粮,能喝点稀粥就很不错了。

荤腥,怕是许久都没沾过了。

子安拍案而起,“好,既然要干,咱就干一票大的,先偷御兽园的储粮和搬空药库,再下手牧场。”

秦舟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哟,王妃想干一票大的啊?本将的兵马,您调动得了吗?”

子安看向她,眉目里尽然是谄媚,“那,大将军以为该如何?”

秦舟沉默了一下,“先偷御兽园的储粮和搬空药库,再下手牧场!”

众人一怔,这还不是和王妃说的一样吗?看来,王妃和秦大将军是在争夺发号施令的大权啊。

子安咳嗽一声,“嗯,那我们就按照大将军说的去办。”

这乱世,有兵就是大王,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最重要的是大家理念一样。

既然事情这样安排,子安便与伶俐策划一下,她们这边应该如何配合秦舟。

秦舟也起身,带着侍卫阿景走了出去。

“阿景,拿本将的手令,去找辉将军。”秦舟道。

阿景犹豫了一下,“大将军,您真的决定了吗?”

秦舟回头看着阿景,“你不同意?”

阿景舒了一口气,摇头道:“不,末将很赞成大将军这样做。”“为什么?”秦舟心里虽然有了自己的答案,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她想听听其他人的答案。

第六百零五章王爷艳福啊

阿景声音有些意难平,“皇上这些年,派大将军南征北伐,牺牲了无数将士的性命,如今我们北漠,看似强大,但是,经不起折腾了,国库空虚,粮食不继,耕者,都是老弱妇孺,一门一子仍旧征兵,百姓所谓的拥戴,也不过是朝廷散播的声音,百姓心里真的想过这样的日子吗?皇上残暴,眼底心里都没有百姓,只想着称王做霸主,大周就满足他的心了吗?不,大周之后,还有大梁,还有大月王国,人有

贪念,无止息,受累遭殃的还是百姓。”

秦舟声音模糊,“本将还没打算反他,只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警醒他。”

她只是女子,虽有野心,可不至于要做皇帝,做霸主。

征战这么多年,她真的疲惫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疲惫是毫无意义的,父辈们,前赴后继地奔赴战场,为皇帝的江山添砖加瓦,百姓骨血逐渐流失,这是一场残忍的轮回。

其实她知道自己那句话言不由衷,因为,一个有野心的人,就算历经教训,只要他手中还有权,他就不会放弃他的野心。

所以,到最后,她免不了,还是要和提拔她起来的皇帝,进行一场对峙。

只不过,看她是想要自己坐在那帝王座上,还是把楚家的人扶上去。

良久,秦舟轻声道:“阿景,去大周把楚月王爷接回来。”

阿景错愕,“大将军,实在没有必要。”“不,”秦舟摆摆手,苦笑一声,然后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这双手,是握兵器的,我可以上战场杀敌,我可以浴血奋战,可我不懂得治国,我受不了各种算计阴谋,我也不懂得揣测人心,要我坐在高庙之上

,看着底下的人沆瀣一气,互相勾结,我会气死的。”

阿景知道她的性子,她虽是女子,却是磊落之辈,哪里受得住各种的阴谋歹毒?“本将只盼着,”她眸光看向远方的山脉,金光涌入,薄金流泻在她的脸上,像是为她渡上了一层光圈,“终有一天,本将手里的重兵,是用来保卫我北漠百姓,而不是去侵吞别人的领土,厮杀别国的百姓。

楚月王爷,她不深交,却了解,他是北漠皇室的异类,他若得权,或许,一切都不一样。

阿景拱手,下山而去。

慕容桀晚些时候,也带着苏青萧拓上了狼尾巴山。

秦舟见到他,冷笑了一声,“王爷,还喜欢本将送你礼物吗?”

慕容桀盯着她,剑眉飞扬,“当然喜欢,大将军送的,是北漠的风情,本王当然喜欢的。”

子安在旁边听着,问道:“她送你什么了?”

“好东西!”慕容桀道,神情却有些怪异。

秦舟道:“喜欢就好,本将还怕你不合意,想再为你挑选一份。”

“不劳烦大将军了。”慕容桀轻哼,瞧了子安一眼,子安眸色锐利,倒叫他有几分窘迫。

秦舟了然一笑,拱手而去。

子安好奇地问:“到底是什么礼物啊?”

苏青摇动扇子,叹息道:“委实是一份好礼物啊,只可惜,人家说明白了是给王爷的,我就是有心想要,也要不上。”

萧拓瞪大眼睛,“那两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你也想要?那你拿去就是。”

“萧拓!”慕容桀恼怒地低喝一声,“就你嘴巴宽。”

子安冷笑,“女人?”

“可不是吗?”萧拓被慕容桀喝了一声,没退缩,反而跟子安唠嗑开了,“长得也不好看,就是屁股大,胸口大,跟我们家柳柳是不能比的。”

柳柳冷冷地道:“嗯?是吗?若不盯着人家看,怎知道人家屁股大,胸口也大啊?”“这还用盯着吗?送来的时候,压根都没穿什么衣裳,我们在王爷的房中谈事呢,人就送来了,就披了一层薄纱,那薄纱也遮不住什么,看一眼就什么都看到了,那两个女人还扭着腰肢坐在王爷的大腿上,

王爷那手也是忒不老实了,怎就能搂住人家的腰呢?看着就恶心。”

“滚!”慕容桀推搡萧拓,对柳柳说,“你带他去切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着干草。”

柳柳同情地看了子安一眼,笑盈盈地道:“不用切开,王爷说的基本属实,不是干草还能是什么?豆腐渣吗?”

说完,拉住萧拓就走。

萧拓还甩开她的手,不满意地道:“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婆娘,一点都不帮着自己家男人,我脑袋里的是干草,你脑袋就装金子了?还不是烂棉花?”

柳柳敲了他的脑壳一下,“蠢,我拉你走是帮了你,没见王爷的眼神啊?都想把你活剥生吞了,人家苏青都溜了。”

萧拓回头瞧了一眼,果然见苏青已经溜得没影了。

他嘟哝道:“事实也不能说了?我还没说那两个女人都在王爷的房中过了一宿,也不知道那晚上都做了什么。”

“闭嘴!”柳柳连忙捂住他的嘴巴,说那么大声想死啊?”

这话,子安自然也听到了。

慕容桀扬起无辜的眸子,“本王觉得,本王可以解释。”

“嗯?”子安挑眉,一双眸子在燃烧,“解释?你的手没放人家腰上?”

“放了。”慕容桀老实地回答。

“那你是没跟人家住一房间?”子安眼底的烈焰越发炽热,形成熊熊大火。

“住了!”慕容桀也点头。

“那你想解释什么啊?”子安忽然就笑了,笑得十分无害温和。

慕容桀见她笑了,心头一松,又忽然觉得她笑得有些发麻,“你不信我吗?”

“信,我当然信,”子安笑盈盈地道,“没事,这都是秦舟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呢,别放在心上,我不介意的。”

慕容桀一把抱住她,“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介意。”

子安轻轻地推开他,忽地,一脚踹向他的小腿,恶狠狠地道:“是啊,我一点都不会介意,但是,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仔细我拆了你的祠堂。”

说完,不怀好意地看了他的裤裆一眼。

慕容桀搂住她的肩膀,“瞧你,小气了是不是?不信我了是不是?我早就说可以跟你解释了呢,你还想不听,走,回房间,我好好跟你解释。”“这里没有房间!”子安推开他,“滚一边去,别蹭上来,你摸过别的女人的爪子,别往我身上招呼!”

第六百零六章婚姻危机

慕容桀继续搂着她的肩膀,“那有营帐吧?去你的营帐,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子安踹了他,打他,愣是像牛皮糖一般缠着。

子安生气得要紧,“滚,我得煎药去了。”

“叫苏青和萧拓去。”慕容桀努努嘴,“那边不是一大群人在忙着吗?你伺候本王就够了。”

说罢,拉着子安便进了帐篷里。

一进去,便是抱着一顿热吻,这般主动热情倒是头一次,可见这心着实虚得紧。

吻完之后,他才解释道:“那两个女人,是秦舟故意送来膈应本王的,本王发誓,除了碰了一下她们的腰,便哪里都没碰过了。”

“有人自动送上门,你也会错过?”子安哼道。

“那也得看质素是不是?夜叉也要吗?起码得比你漂亮才行。”

子安眯起眼睛盯着他,“是不是有比我漂亮的送上来,你就会心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这世间怕是找不出有比你更漂亮的人了。”

子安乜斜了他一眼,“还懂得贫嘴了啊?变化真大。”

“这是甜言蜜语,苏青说女人都爱听。”尤其是如果做错事了,多说几句对赦免罪行有帮助,他也不是真想要搂她们的腰啊,只是她们坐上来,那轻纱看着料子很好,就摸了一下。

子安恼怒,听萧拓形容得极为活色生香,不穿衣服就披了一件透明的轻纱,秦舟这是想干什么啊?

“好了,不生气了,跟你说正经事。”慕容桀端正神色,严肃地道。

子安恨恨地道:“以后回到家才慢慢地收拾你。”

夫妻两人,先是把最近的消息互相交换了,然后,说了各自的计划。

慕容桀逗留的时间不长,亲自跟子安这边接触过之后,便又匆匆下山了。

临走前,慕容桀走到秦舟的面前,摇摇头,“想挑拨我们夫妻感情?幼稚!”

慕容桀比秦舟高一个头,气势完全碾压,秦舟却只是冷然一笑,“是吗?”

慕容桀剑眉飞扬,掩盖不住的春风得意,带着苏青和萧拓扬长而去。

秦舟气打一处来,“本将迟早要你哭。”

子安依偎在树旁,闻得此言,笑道:“好啊,我等着。”

“女子都爱吃醋,你不吃醋吗?”秦舟没好气地问,她是女子,可真对女子了解不多,但是见高门大户里的女子不是每日斗个你死我活吗?

子安走过来,辣辣地说:“当然吃醋,但是,正事要紧。”

秦舟想起她吩咐阿景去办这事儿的时候,阿景看她的眼神,觉得她有些傻,如今想想,还真是。

她恼羞成怒,“有你哭的时候,那两个女子,比你漂亮多了,慕容桀和她们日夜相对一定会生情的。”

子安嫣然一笑,眉目生情,凑近秦舟,“是吗?确实很多人觊觎我男人,大周也不少,你这般起哄,该不是也对他动情了吧?”

秦舟一怔,随即大怒,“你胡说八道!”

“哈哈哈!”子安大笑起来,“还恼羞成怒了?莫非真叫我说着了?”

秦舟瞧着她活跃的面容,悻悻地道:“闭嘴。”

“说中你的心事?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想太多了,他虽欣赏你,却也不会喜欢你的。”子安笃定地说。

秦舟盯着她,忽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便往自己的身前拉。

然后,她有片刻的怔愣,继而快速停下来,推开子安,大步转身离开。

子安怔了一下,“你还想打我?”

秦舟走得飞快,眼底布满了阴郁。

子安高声道:“我就跟你开开玩笑,莫非是真的?”

柔瑶刚好走过来,见秦舟被鬼追似地走了,不由得奇怪地问:“她怎么了?”

子安道:“这北漠的人开不得玩笑,我就是取笑她是不是也喜欢我们家老七,她就恼羞成怒走了,刚才还想打我呢。”

柔瑶看着她,一脸深思地道:“你该不会是说中了她的心事吧?”

子安愣了一下,“不会吧?”

“谁知道呢?她都快三十了吧?还没嫁人,她自己心里不着急?”

“多心了。”子安觉得秦舟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是想来也不至于会喜欢老七。

老七这个人,是近看还好,相处下来,那性子会活活把人逼死的。

“谁知道?”柔瑶嘀咕道:“总之多加防备没有错。”

子安摆摆手,“不会的,这秦舟不嫁人,怕是因为觉得天下的男子都匹配不上她,再说了,她跟老七之间也不对付。”

“不对付?那只是开始,还记得我们年少的时候吗?如果我们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跟他好,都只会假意和他对抗吸引他的注意力,这秦舟的举动,摆明就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