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然后你可还记得上次,你第一次女扮男装跑到银楼来的时候碰见的那个老先生?他又找上门,还要借钱。这银楼还没开门,我只能请他回去。结果他不肯走,只说是活不下去了,被王六骂了两句。我便照你新定下的规矩,赔了他二两银子。”

我凝神细听,他突然停下来,不由得抬头去看他。他的脸竟然就在我面前,我差点被他吓死。

他稍稍退开一些,笑了,道:“这件事传出去了,你哥哥说,生意人最重诚信。竟然钱庄可以为了一个平头百姓守这么一个小承诺,那就值得他再相信我们一次。”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失笑,道:“道是不该因为主事失德,就迁怒整个银楼。”

我的脸红了红,反正也没脸了,索性挨过去,道:“那这些呢?这些大户又是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仿佛有些疲惫:“这个我就不想提了。一提到就累。”

我内疚更深。想来他这三天是真的吃了不少苦头。放开我那个眼睛里只有生意的大哥柳进夏不说,其他那些生意人,也够他受罪的。他这样一个淡漠的人,周旋于那些商人之间,还是为了我这么一个小姑娘奔走,想来也没少受耻笑。我低声道:“不如我请你喝酒?”

他失笑,道:“你还记得你说过要请我喝酒?我当你又要失信。”

我忍不住道:“先生!你也知道我没有办法的!”不要老是揪着那件事不放好不好。

他摆摆手,道:“你先莫急。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你想赖也赖不了。不如就等到柳意钱庄重新开张的时候,你再一并补给我。”

我真挚地道:“你为我做的,我都记在心上的,从来没有想过要赖账。”

他瞥了我一眼,突然坐直了身子,作势道:“那你可要记清楚了,别漏了。”

我一下笑了出来。刚才那种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就没有了。一时亢奋,我就不够小心了,竟然就关着门在屋子里跟孙思文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了半天。结果被门外拂衣的声音一下当头闷醒。

“姑爷?”

“你家小姐呢?”

“小,小姐在…”

“在屋子里?和谁在一起?”

“和…”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一把拉开门,安玉宁一下抬起头。我看了看不知所措的玲珑和拂衣,勉强笑道:“相,相公?你怎么会来?”

安玉宁眯起了眼睛,突然皮笑肉不笑地道:“来看看你,不行?”

我正要说话,孙思文却已经走到了我背后,平淡地道:“玉宁。”

我的头皮一下子有些发麻。

僵了一会,安玉宁突然松了一口气,道:“你跟我来。”

我抬头看了孙思文一眼,结果这一眼让安玉宁发了大火,当着银楼众人的面就一把拽过我的手把我拖过去。

“舅,舅舅!”我身不由己地被他拖着走,也没有时间惊讶他怎么能走得这么快还这么稳,就被他一把塞进了车里,“舅舅!”

我有点火了,但是回头一看他那个脸色,马上就蔫了。银楼的一点小成功并不能说明什么,尤其是在安家的主人面前,连个X都不算。他一只手就能捏死我。

他用眼神杀了我一会,然后突然无奈地吁出一口气,道:“快点来做点让我高兴的事情,不然我可要把持不住了。”

我一下瞪圆眼睛,心知这是一个转机,一定要把握住,于是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抱着他的脸亲了一下:“舅舅。”

“嗯”,他反手搂住我,摸摸我的脸,“还有呢?”

我只得又亲了他一下,无奈地道:“我不知道了,舅舅,不然你说吧,你要怎么样才高兴?”

第五十一章:为未来而奋斗 他笑了一声,道:“过来,亲一下。”

我马上又亲了他一下。

他笑得很不怀好意:“不是这种亲法。来,抱着你的好相公。”

我的脸红了,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从睫毛底下偷偷看他。他的眼睛一下子深下去。薄薄的双唇在我面前轻轻扇动,无限诱惑。

“亲这里,小韵。”

我红着脸,把脸凑过去,轻轻贴上去。然后要功成身退,他却跟上来,贴着我的嘴唇不肯放。

“舌头,伸出来…小韵。”

我着了魔,竟然就乖乖听话,伸出舌头,在他嘴唇上轻轻舔了一下,结果竟然被他纠缠住不放。我一下就后悔了,呜呜地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按住后脑动弹不得,只有两只小爪子还能乱挥。慢慢地连手也变得无力,腻进了他的怀抱里。

满车旖ni*,犹如燎原的野火,熊熊燃烧。他把我推dao在座位上,我的头撞到了车厢,痛呼了一声,他已经折住我的腿,压过来。

“舅舅!”身体被折成这种角度,疼得我龇牙咧嘴,他还要压上来,我怎么受得了。

他似乎欲罢不能,捏住了我的腰身,喘息着道:“怎么办,小韵?”

我龇牙咧嘴地道:“就这么办吧!”天知道我在说什么。赶紧放开我是正经,痛死我了。

他的手一僵,然后松开了。随即自嘲那般笑了笑,道:“做柳下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放过你一次。”

我赶紧坐起来,放松了一下被折叠的腰身和右腿,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装。想到刚才这样那样,又有点脸红,只从睫毛底下偷偷地看他。

他瞥了我一眼,突然坐去老远,然后凶神恶煞地道:“好了,现在跟你算账!”

我一愣。怎么他还这样,不是说让他高兴了就放过我吗?那我不是白被他占便宜了,现在还要算账…他又瞪了我一眼,我立刻畏缩了一下,小声地道:“不许打屁股…”

“…”他的脸色一松,然后看到我在看他,马上就轻咳了一声,又板起脸,“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和思文单独关在屋子里,不要命了吗?!”

我缩了缩头:“我们是清白的…”

他气不打一处来,把我拎过去,抬手要打。我赶紧捂住了小屁股。结果他的手一僵,然后就两只手伸过来在我脸上使劲搓了两下,捏得我都变形了才罢休,小声道:“你是清白的,我当然知道你是清白的,可是人家知道吗?还有你那个丫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怕害不死你吗?!如果不是我,你大约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心中一凛,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经历的事情越多,我就越发现,那两个丫头不顶事。甚至有故意要害我的嫌疑。

他捏了捏我的手,我深吸了一口气,道:“舅舅,我自己有分寸的。”

他还要说话,那个样子看起来还是要抽我的。于是我赶紧跪起来,凑过去堵住了他的嘴唇。他被我亲了个突然,一时也僵了僵,但是很快就抬手抱住了我。

“我拿你是没有办法了,小韵。”后来,他这么轻轻地说了一声。

我“嗯”了一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轻声道:“舅舅,我得回银楼去。孙先生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意,还没有整理,我得亲自经手才是。”

他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低下头,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哑声道:“去吧。晚上回来陪我吃饭。”

我摸了摸有些发麻的嘴唇,心知八成是肿起来了。以前也有这种被他亲到嘴巴肿起来的事,不由得微微有些苦恼。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他笑了一声,摸摸我的头,道:“别放在心上。你这样走出去,就不会再有人敢说你和思文的闲话了。我看还不够,来,我再补给你一点。”

有的时候,他好起来,真的很好。那种让人心醉的温柔。

只是,我不能去贪。哪怕染指一点点,都有可能让我自己万劫不复。

我早就说过了,我又不是真的笨蛋。他怎么对我,我心里有数。就算把我当成玩具,也许,他对我也是有些情义的。但是他对云霜难道没有情义?对婉霜大约也有情义。还有那些一直伺候他的青楼头牌花魁之类。云霜就是被他从那里带出来的,怎么能没有感情。我如果真的贪他这一点点情义,就把自己陷进去,那真的是会连骨头都不剩。

人各有志罢了。做第二个云霜,不是我要的。他身边的生活,也不是我要的。若我要做,便只要做唯一,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

等我捂着嘴从车里走回银楼去,一溜的人都看着我,直让我头皮发麻。我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把嘴巴上的手拿下来,怒斥了一声:“看什么看!都不想要薪水了吗?!还不去干活!”

围观的伙计立刻呼啦一下就散了,连玲珑和拂衣都站的远远的,不敢过来。

孙思文站在账房门口,看了我一会,然后淡淡地道:“进来吧。”

我低着头跟了进去。

“先还有人在打赌,约莫安大少会打断我的腿。”孙思文一边整理账本,一边似是若无其事那般道。

今天白让这群兔崽子看了一场好戏。我都不用问,八成就是那几个版本。我也懒得解释,只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累的很,默默地伸手帮他整理账本。

他看了我一眼:“喝茶?”

我摇摇头:“不渴。”

他若有所思,手指也停住了。半晌,突然道:“你不情愿?”

我吓了一跳,他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么隐晦的问题。于是便勉强笑道:“哪里有什么情愿不情愿…先生,不要再提了,正事要紧。”

孙思文却道:“不急。我来问你,你知不知道,玉宁要出远门了?”

我的手一抖,勉强笑道:“那个,这些事情我真的不想再提了。先生,难道我到了这里也不能安宁吗?安府的那些事,我一个字也不想提了。就算这里是安府的钱庄,可是总该让我喘口气吧。”

他看了我一会,然后道:“是我逾越了。”

我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他摆摆手,道:“不必再说,正事要紧。”

他那个坦荡的姿态,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默默地跟着做事。但是脑子却一下就糨糊了。以前好歹一办正事我就能暂时把其他事情给忘掉。可是今天,越看我的脑子反而越糊涂。我总是想起安玉宁这两天对我的加倍疼爱,他是在跟我告别吗?

终于挨到柳意钱庄重新开张的日子。

安玉宁把他的间歇性温柔症发挥到了极致,竟然亲自陪着我到醉乡楼设宴款待一些已经跟银楼签下单子的大户,给我减了不少压力。

我给钱庄的定位是抓住任何一个散客。也就是把注意力放到了中下人家,大户客人只是当作靠山,而不过分迷信。这样就让银楼不用在成立初期就面对太多压力和竞争力。而镇子里的银楼,都是不屑去争夺那些散客的,实际上这支力量如果能凝聚起来,却也不容忽视。起码能和几大银楼勉强平起平坐。只是要成为一方霸主,那必须再想办法。现在,我先把这一步做好就可以了。

宴席摆了一天一夜,宾主尽兴。到了第二天,我小睡了一会,然后再次亲自出席,宴请了已经和银楼定下单子的中下人家。为了不得罪昨天那些大户,只包了醉乡楼的厅子款待,而不是大费周章地拆了人家一面墙弄了个大包间。但是我是亲自来,也没有带安玉宁,并且做了一件昨天没有做的事。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干了三大杯酒。算是给足了这些人面子了。

不过接下来我就有点倒霉了。头昏昏沉沉地,只能被拂衣和玲珑给扶出去,勉强维持着步履的平稳,先到了隔壁的休息间。安玉宁说他会亲自来接我。而外面的事情,不如交给孙思文。

“小姐,喝杯茶吧。”玲珑掀开了帐子,手里似乎捧着茶。

“嗯…”我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道,“不想喝,玲珑,我有点热,来帮我把领子解开。”

玲珑把茶递给旁边的拂衣,过来解开了我衣领上的扣子,让我松口气。

我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姑爷来了把我叫起来…我睡一会。”

第五十二章:真要走了啊 玲珑答应了一声,然后似乎就轻轻地退下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只觉得背上微微痒痒。然后有人把我抱了起来,却一声不吭。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开始有点模糊,迷迷糊糊之中有人解开了我的衣领,我觉得很舒服,就没有拒绝。然后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身上慢慢爬行,好像是有人灼热的手掌贴了上来。我稍稍扭了扭,咽呜了两声,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胸口突然觉得闷,好半天我才迷迷糊糊地意识到有人压在了我身上。嘴唇突然被堵住,身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被很多丝带捆住,动也动不了,还被捏住了腰身和胸前。折腾了两下,我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慢慢地就又完全不省人事了。

“小韵,小韵…醒过来。”有人在轻轻拍我的脸。

“…嗯?”我疲惫地睁开了眼,安玉宁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我揉着头坐了起来,“舅舅,你来了啊。我的头好痛…”

突然想到刚刚那个似梦非梦的情景,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我自己身上穿的整整齐齐的,一点凌乱的迹象也不见。除了头痛,我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春,春V梦?!

安玉宁皱着眉道:“你快起来,走到外面马车上,就好了。”

我拉住他的袖子:“舅舅,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别开了脸,左看右看,道:“我刚来不久,怎么了?”

“…”我一下就像被雷劈了。他刚来,难道真的是春V梦?!我怎么会做这种不纯洁的梦?!天!我还纯洁又正直的少女啊!!

他看了我一眼,无奈地道:“我抱你到门口,待会你可得自己走。让人看见了不好。”说着,他就真的一把把我抱了起来,走到了房间门口才把我放下来。

“走不走得动?”

我点点头,道:“还好。”

他忍不住唠叨了一句:“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

我心里有事,就是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但是多想无益,所以我还是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出了酒楼,上了马车,然后就一下扑倒在他怀里,还蹭了蹭:“舅舅。”

他僵了僵,然后把我抱起来一些让我舒服一点:“嗯,小韵。”

那天晚上,我醉得厉害,然后缩在他被窝里,跟他相拥而眠。

迷迷糊糊地好像又做了那个梦,总有人在我身上乱蹭,耳边有厚重的喘息。身体被什么人搂在怀里,感觉很舒服。但是当那股热力抵上来,本能地又觉得怕,要躲开。嘴唇被什么湿湿的东西挑开,然后尝到热热的酒味。浑身暖烘烘的好舒服,便纠缠住不放,想贪更多。

一夜不得安稳。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地总觉得有人在我身上乱啃。我终于不耐烦,伸手去抓,结果听到有人痛呼一声,原来是抓住了一缕头发。

“…嗯?”我抬头一看,发现撑着身子在我身上的安玉宁正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舅舅?”我呻吟了一声,想坐起来,结果眼尖地发现他的肩膀是光的。

“…”我掀开被子偷偷看了一眼,然后就吓得一点睡意都没了。我只看到一片交缠在一起的光滑肌肤…

交缠…光滑…肌肤…

直到他亲了我好久,我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推开他:“舅,舅舅,我还,还没漱口…”

“…”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个丫头,缠着相公不放,怎么一早就不认了?”

“…”我被雷得七荤八素。我昨晚喝多了,干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我该不会是强迫了他吧?!

突然感觉到腿间的热力,我的脸一下就僵了,勉强道:“舅,舅舅,你可不可以,先把那个,拿,拿开…”

“哪个?”他挺纳闷地看了我一会,然后故作姿态地恍然大悟道,“哦,那个,不必在意,男人早上起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何况还是抱着娘子。”

我要吓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他已经施施然地下床去穿衣服,而且竟然就这样光着身子对着我,真是不要脸。我低着头,抱着被子坐起来,脸红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舅,舅舅,昨晚…”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含笑摇了摇头,走过来隔着被子抱着我,亲了一下:“嗯,你做的很好。”

“放心吧,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可要记住,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你这个色女手中逃脱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后悔,我可很辛苦。”

没做?也对,我身上没什么感觉…不是说在那个之后,会这里痛那里痛,全身痛的吗,所以应该没事。这样,他抱着我,我就更羞了。他还要在我脸上乱亲,我也只惟恐避之不及。

“小韵,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纵然舍不得,我也不想强迫你”,他一顿,然后搂着我的手又紧了紧,哑声道,“你要自由,我给你自由。希望我不要养了个白眼狼。”

“…舅舅?”我的头有些疼,只是茫然不懂地看着他。

他笑了一笑,眼里突然有了我看不懂的悲伤,轻轻在我眼睛上亲了一下,低声道:“不知道上天这次愿不愿意眷顾我…小韵,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坚强一点。有事,可以去找崔嬷嬷商量。崔嬷嬷知道我在哪里,不过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你不要来找我。如果困,就再睡一会吧。”他催眠似的,在我耳边柔声安抚,然后又把我放回被窝里。

半个时辰之后,我衣衫不整地冲出了房门。守在门外的拂衣和玲珑见了,皆吓了一跳。

“小姐?!”拂衣马上就想要上来扶我,却被我挥开。

我惊惶地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冲着玲珑道:“马…快给我备马!”

玲珑诧异地和拂衣对望了一眼,道:“小姐,你要去哪里?坐车不就好了…”

“快去给我备马!”

玲珑只得去了。

我跑了两步,突然被脚下的厚底鞋一绊,差点摔倒。我咒骂了一声,勉强站好,却发现崴了脚。

小贝被我们闹了出来,好奇地走过来:“娘?你怎么了?”

我拉住他的手,呼吸急促地道:“你爹呢?”

小贝道:“爹,爹走了。让娘好好保重…”

连个小孩子都知道得那么清楚!

他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恨了一声,推开小贝提着裙子一路冲出了安府大门。玲珑早就让小厮拉了一匹温和的胭脂马来,等在了门口。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我冲过去一下翻身上马,牢牢地握住了马缰。

“少奶奶!”

“少爷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城,城西…”

我目中一沉,然后呼喝了一声,放马奔驰。身后一片慌乱的惊呼,我只是不顾,在马上稍稍俯低身子,只往前冲。

这个时候街上人不多,但并不代表没有。尤其是到了街上,三三两两做工的人都已经在街上晃荡,要去找地方吃早饭。我无意放慢马速,眼看着就要撞上一个路过的青年男子,急忙拉住了马缰。

马儿嘶鸣一声,几乎是人立而起。我绷紧了弦提着马缰,努力控制住它。

“抱歉!”

我安抚着受惊的马儿,一边向那个倒霉蛋道歉。马儿的状态很快就稳定下来,我重新驱动马儿,稍微放慢了一些速度,但还是极快地穿过大街。

“我现在不要你。”

“你这么笨,没有我在你身边,你真的活得下去吗…”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你要坚强一点。”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你不要来找我。”

“你想要自由,我给你自由。”

“小韵,我想要你甘愿…”

我用力甩甩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回忆从脑子里甩出去,纵声呼喝了一声,放马快跑。

远远地看到我熟悉的马车,我不由得心一紧,然后双腿一紧,加快速度,几乎是高声尖叫:“安玉宁!”

“驾——”

“安玉宁!!!安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