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不学好!让你学人偷!”

“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那人抱着头,直喊:“母老虎打人啦!母老虎要吃人啦!”

我一脚踢上他的鼻子,呸了一声:“嘴里还不干不净!我让你不要脸!”

“别打了别打了!我还给你,我还给你!别打了!”

我也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一手插腰,一手伸出摊开:“拿来!”

那人鼻青脸肿,面容更加狰狞。但是还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这下我松了手,让他站了起来,他作势在怀里掏了一会儿,然后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

我目中一沉,伸出去的右手成爪,在他扑过来的时候身子一矮,躲过他的手,然后一爪子打上去。他脸上迅速见血。我直走过去,一下戳上他的眼睛,享受的听他又惨叫了一声,在他下面又补了一脚。

我很满意这一脚的效果,踢上了瘾,又给他补了好几脚,踢得他惨叫连连。

最后他哆嗦着手,把玉佩交到了我手上。

我哼了一声,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回过头一看,却见小兔踩着一个男人,地上还躺着三四个哀哀叫的男人,面容淡定地看着我。

小兔很淡定地道:“少奶奶,这些人不是偷儿,是有人指使他们,来加害少奶奶的。”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我先前只是觉得,打得挺爽…眼看那些人想趁我们不注意爬走,我立刻又换上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小兔脚下用了力,她脚下那人又是一声惨叫:“少奶奶饶命!少奶奶饶命!”

“说,是谁指使你们来加害少奶奶的!”

那人哀哀叫着,道:“小的也不知道啊。只知道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昨个儿我们兄弟几个收了她的银子,她要我们来对付少奶奶的!至于其他的,小的们真的不知道啊!”

…很漂亮的姑娘?

那人又道:“先前她只说,要对付安家少奶奶,让我们使劲儿糟蹋…又一再保证少奶奶身边儿是从来不带人的。可是哪想到,少奶奶竟然是个武功高手!这下子,真是栽了!”

我差点被口水呛死,赶紧回过了头,怕自己笑出来。武功高手?我只不过跟着安玉宁学过一点小拳脚罢了。今天…顶多就是发了威了。

不过,那个很漂亮的姑娘是…

不需要我开口吩咐,小兔就已经一脚用力碾上去,秀气的眉峰一点也不为那惨叫声动容,只面无表情地道:“说,那姑娘长什么样子?!”

眼看那人都要被他踩死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了。还是旁边那人,连连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无人的小巷里,一声惨叫直响彻云霄。

我和小兔拍拍手,从巷子里绕了出来。我把那块宝贝玉佩小心地放进怀里。

小兔颦眉道:“什么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这样的姑娘根本满大街都是。”

我赞同道:“就是,真是色坯子,只顾着看人家的脸,连人家穿什么衣裳都想不起来了。”

小兔疑惑地道:“会不会是他们扯谎?故意不说?”

我忍不住想笑,道:“被你那样踩了,还敢扯谎,我看他们也不像这种汉子。”

有人要害我,其实我不太在意。实际上,现在我全身都处在异常躁动的状态。就想有人找上门来,给我惹点事,让我宣泄一下过于充足的精力。

顺便把无法排解的情绪也排解掉。

我左看右看,然后眼前一亮,一下拉起小兔的手,道:“小兔你这么能干,走,我给你买个簪子去。”

小兔一愣,有些无所适从地看着我们交握的手,跟着我走了两步,终于还是挣开了,只道“奴婢,奴婢只是个奴才…少奶奶,您…”

我一怔,然后有些歉意地道:“抱歉,我不该随便碰你。不过你也少说什么奴才不奴才的话。你这么说,怎么又知道我在别人那儿不是奴才。”

于是我去摊子上,买了两枚银簪。并不值钱,不过我看上它们小巧精致。遂笑着送给小兔:“喏,送你一个。“

小兔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还是伸手接下了,只是又道:“少奶奶,应该再多买几枚。”

我正在把玩那个小东西,听她这样说,不由得奇怪:“为什么?”

小兔认真地道:“如果奴婢得了,小桃和玲珑她们却没有,她们难免会有别的想法。少奶奶,虽说只是几个奴婢,却也不该这样的。”

我愣住,然后失笑,道:“可这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小兔耐心地道:“少爷走的时候,一再吩咐奴婢和小桃,一定要照顾好少奶奶。少奶奶,你这般,着实不妥当。人心,都是要收买的。”

听到安玉宁的大名,我有点不爽了,于是别开了脸,赌气道:“我并不是要收买人心。只是今天你也算是救了我,我心里高兴,所以买来送你罢了,我如果要收买人心,我会送你珍奇异宝,而不是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

小兔急了,忙道:“少奶奶,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倒笑了,道:“好啦,我送你这个东西呢,只是随手送的,就当是女子之间寻常的情义罢了。你若是不想要,大可以还我的。你说的那层意思,根本不是我心里想的。”

小兔呆呆地看了我一会,然后把那枚簪子小心地收进怀里,低下了头,道:“奴婢,多谢少奶奶。”

我笑了一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第五十六章:胭脂先生 等走到银楼,孙思文看到我一身狼狈的样子,也是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道:“你…这是?”

我随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道:“哦,路上遇到小偷,我捉贼去了。”

“…”孙思文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然后道,“你的脚…”

我眉开眼笑,道:“先生,你的药真灵。我昨晚贴上了,今天就真的不痛了。我还追了那贼儿八条街,可痛快!”

最后孙思文屏退了众人,令我坐在椅子里,然后把鞋子脱下来。我皱着眉头道:“我没事…已经一点都不疼了。”

孙思文蹲在我面前,解开了我的丝带袜,察看了一下,眉头皱得比我还深,道:“你等等,我去抓药。”

“我真的没事…”我的话还没说完,低头一看,却发现我的脚踝肿得老高…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我就一点都不觉得痛了嘛,为什么会这样?

孙思文站在桌边,一边写方子,一边道:“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帖药是我特地配的,除了疗养,还有很好的镇痛效果。本来贴上了,好好修养一阵子,也没有大碍。我却没料到你还这么不知道轻重!”

我缩了缩头,蔫蔫地道:“我以为不痛,就没事了嘛…”

孙思文看了我一眼,面色淡淡的,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觉得有些可怕,最后只又低下头去写方子,一边道:“我知道你怕疼,又莽撞,便一直有这么一帖药备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更没想到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怕疼?”

孙思文笔端一顿,然后别开了脸,继续下笔如飞,一边道:“你我也算是朝夕相对了一阵子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说着,他就开完了方子,然后去打开了门,让小兔去抓药。复又蹲在了我面前,小心地替我把袜子套上,又把丝带系好。我有点不自在,脚丫子都蜷缩起来。他的手一顿,然后又继续忙完,只道:“天儿冷,先把袜子穿上。待会再脱下来,在药汤里泡一泡。”

泡药汤?那不是安玉宁才做的事情吗?没想我也有这一天…

他要给我穿鞋,我忙道:“先生,我自己来吧。”

他便收回手,样子坦荡大方,站了起来,负手道:“你先坐,我去着人把小炉子搬来。”

我点点头,笑道:“谢谢先生了。”

小兔很快抓了药来。孙思文跟着她去银楼的厨房煎了药汤,然后就回到账房来,自己坐在一边,整理账本。

我翘着脚在一旁坐着,有些无聊。这个时候我的脚踝已经有些隐隐刺痛了,但并不是不能忍受。于是我笑嘻嘻地道:“先生,你的医术真好,那个东西贴上,真的一点都不痛呢。我还跑了八条街…”

孙思文头也不抬,哼了一声,道:“看来下次不能这么惯着你。就该让你疼一疼,才能安分一点。”

药汤很快煎好,送了上来。小兔亲自服侍我脱了袜子,把脚伸进去那个盛药汤的小木桶里泡着。孙思文站在她身后指点。

然后我无聊,便央孙思文拿账本给我看。孙思文挑挑拣拣,拣出一本新账来。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这是芷若斋的账。”

“…”我的手一抖,差点把这个账本掉进木桶里,忙也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孙思文一笑,道:“你打这个芷若斋的主意,当我看不出来?”

我有点紧张,忙把那个账本藏好:“那你是怎么弄来的?”

孙思文淡道:“别忘了,你手里的,可是银楼。银楼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有钱,还怕办不了事儿吗? ”

“…”过了半天,我还有些心有余悸。这个人,未免太深不可测了一点。他难道真的只是一心为了帮我?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摇头失笑,道:“你是怕我有异心?”

“…”我一下就哑巴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坐去桌边,道:“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想帮你罢了。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一下噎住,有些内疚地道:“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不过,是怕了。从小到大,对我好的人没几个。因此我格外珍惜。可是我掏心掏肺地珍惜,相信,最后事情却总不是我想的那样的。人家说不撞南墙不回头,我都把南墙撞了十个八个窟窿来了,我怎么能不回头,怎么能不怕?

孙思文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你放心。”

“…先生?”

他竟就对我笑了笑,道:“我现在帮你,我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只是,也许也有那一天,我突然就走了。你也不要怪我才是。”

我愣住,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歪着头看着他。

他突然倒抽一口冷气,然后轻咳了一声,低下头,去翻账本,道:“好了,我在你面前发誓,即使我不帮你,也绝对不害你。你可以放心了吧。”

我捏着手里的那个账本,说不出话来。

时间飞逝,我的脚在孙思文的细心调理下,好得很快。眼看,新年就要到了。

柳意钱庄初整治好,其取得的效果已经比我想的还要大,这里头少不得孙思文的功劳。我的底气,已经足了。

我再也不用事事都看刘姨娘的脸色。她的人在我这里碰了几次钉子,也不敢再把造次摆到明面上来了。其实我也知道,她是因为忙着芷若斋的事情,才没时间办我,对我,只怕她已经恨得牙痒痒。

不过,怕她才有鬼。

安少奶奶突然嚣张起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本家。柳姿曾经让人给我送来一封信,很忧心地劝我暂时不要这么做。只不过箭已经射出去了,哪里还有回头的道理。即使我现在回头,刘姨娘也不会放过我。

那不如就拼个你死我活算了。这种阴沉算计的日子,我也过不下去了。大不了到最后就一败涂地,我又不在乎失权。我只要保住我自己的命就好。

新年的前几天,我让人给柳意钱庄的伙计发了双薪,笑眯眯地让他们回家国家。然后就无所事事地回到安宅,看着刘姨娘忙着操持过年事宜。

切,这种事情我才不会自己揽上身。她喜欢操劳,就让她操劳好了。

多事。横竖芷若斋每天的新账都会送到我手里来,她的底细,我清楚的很。

很快就迎来了新年。没有男主人的安家,显得有些冷清。刘姨娘做主,在前院设了宴,我带着小贝默默地低头吃饭。这一大桌子,只得我们三个人,的确突兀。

吃过这顿冰冷无比的年夜饭,我从丫头手中接过茶杯来漱口,又拿了帕子擦嘴。小贝跟着我一溜儿地照做了。这孩子以前对这些礼仪总是潦草,但是上了场面,却还是很乖的。

身后的丫头欲言又止,我微微一笑,道:“不用伺候了,你们下去吧。”我知道她们也有她们的节目。

那些丫头面上一喜,就匆匆忙忙地下去了。我含笑低头继续擦嘴。若是从前,她们一定会再看刘姨娘的脸色。只是今时已不同往日。

刘姨娘淡道:“听说少奶奶要换内院管事?”

这安府的管事是刘姨娘的亲信,刘管家。但是内院自有内院单独的管家。刘姨娘毕竟是妾室的身份,不能明面上管到我和安玉宁正房里来。虽然现在这个内院管家也是她的人,但是并不如刘管家那样犀利。

只是,把人安排到我鼻子底下来的事情,我已经不打算容忍了。院子里的夹竹桃,我早就让人砍了。

她当然有一大堆理由阻止我。不过她也开始要看我的脸面,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把我压着打。

第五十七章:兄妹聚首 我笑了一笑,道:“其实早就想说了,那李管家不太细心。我也不想人家觉得我娇气,就一直没说。现在想来也是不想麻烦姨娘的,倒是没想到姨娘倒上了心。”

刘姨娘若有所思,而后道:“既然少奶奶已经有了主意,那我也就不多费事了。只是这个城中胭脂铺的事情,少奶奶是知道的吧? ”

我当然知道。如果芷若斋是块鱼,那我就是那猫,盯着这腥味,已经很久了。这个鱼有几两重,只怕,我不比主人糊涂。

她大约是想求助于我。因为所有的产业中,资金最充裕的,当然是银楼。而鉴于富贵钱庄的失败,刘姨娘以前并不重视银楼,而是把住那几个稳定的产业。如果能从我手里调走资金,让她把胭脂铺稳定下来,她就能稳定住自己的威望。总比胭脂铺垮台了好,那样的动静太大,别人很容易就会把话题绕到我和她内斗的事情上来。

这也是一个打击她的好机会。只不过这点小打击,却动摇不了她的根本,我需忍住,放长线,钓大鱼。

我笑道:“听说过一些。”

刘姨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既然如此,少奶奶尽快把内院换管家的事情办了吧。”

哦,这是要用这个来跟我讲人情了。讲条件还说不上的。

我看了小贝一眼,含笑道:“是了,其实都是安家的产业,出了事,我身为少奶奶,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对了姨娘,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跟您商量。这偌大的安府,就我们娘儿四个,用的丫头下人,也太多了一些。有些约到了的,就别再续了。”

刘姨娘皱着眉道:“少奶奶这是哪里的话,你和玉宁都还年轻,以后一定会儿孙满堂的。”

我摇摇头,认真地道:“话不是这么说,我同相公都还年轻,要儿孙满堂,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看这宅子,也该好好整整了。有些院子,荒着没关系的,没的白费力气天天打扫。偶尔让人去一次就行了。”

刘姨娘咬了咬牙,只得道:“少奶奶到底是年轻,心思就是比我们老婆子活络。不如这件事,就交给少奶奶去办吧。”

我笑得更欢了。这下好了,不但内院的主动权回到了我手上,连安府的财政大权,也不再是刘姨娘独裁。

小贝乖乖地上前请安,然后刘姨娘从袖子里的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他。我低头笑了笑。

刘姨娘道:“少奶奶也还小,要不要也给少奶奶一个。”

我笑得愈发灿烂:“好啊,谢谢姨娘。”

于是我也领了红包,高高兴兴地牵着小贝回后院去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照规矩,大年初一没有什么人出来做生意,因为初一就把钱花出去,不吉利。所以大家都是走亲访友的多。

我等来了柳进夏。

前面说过了,我大哥柳进夏,是文武双举人,而且现在已经俨然成为这以商业著称的十八镇的商业巨头之一。看他对我的态度就知道。他其实比谁都精,当然也明白我的处境。但是在我落魄成那样的时候,他明知道柳意钱庄可能决定我的生死,也不打算通融一下拉我一把。真不知道他是在商言商,还是别的什么。

但是作为哥哥,他是真的对我好的。

我看着人把一箱一箱的东西抬进来,不由得失笑,道:“大哥还当我是孩子吗,怎么又给我弄了这么多小玩意儿。”

柳进夏先前是不在的,此时倒突然进来了,进门就是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一边高声道:“在大哥心里,你可不就还是个孩子。”

我一喜,牵着小贝的手迎上去。半年不见,柳进夏似乎胖了一圈儿。虽然还是那副魁梧的好身材,也还是那副俊秀的眉眼,奇异的组合让他充满魅力,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日子是越来越滋润了。

“大哥”,我直接挨上去,抱住了他的手臂,“你来了。”

他摸摸我的头,笑道:“嗯,来看看你丫头。怎么,安玉宁这小子还没回来?”

我撇撇嘴,拉着他坐下,道:“你管他做什么。我们兄妹叙旧,是正经。”说着,我又把小贝拉过来,开心地笑道,“你看,这是小贝。现在归我教养。小贝,快叫舅舅。”

小贝很乖地叫了一声:“大舅舅。”

柳进夏果然一见虎头虎脑的安小贝就喜欢,一叠声地问他年纪多大了,平时喜欢干什么,最后掏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红包,递到他手里,笑道:“好,好孩子。再争气一点,以后就算安玉宁那小子死在外面了,我也不用担心小韵儿。”

“大哥!”他的年纪,比安玉宁还大几岁,以前安玉宁常常来我们家,他们也是相熟的。只是柳进夏很看不上安玉宁那个样子,我嫁过来,他是最反对的。只不过本家的安云蔼,虽然老实一点,却还是一样的德行。

只不过他这么咒安玉宁,我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柳进夏叹了一声,道:“先前见了你家那个账房,好像是叫孙思文的。”

我道:“他已经不是账房了,孙先生现在是银楼的掌柜。”

柳进夏笑了一声,道:“你倒是知人善用。他的确是个人才,现在虽然落魄,可是我看得出来,他总有一天是要成人中之龙的。又一心为了你…若是得早一些,我倒是想做主,把他招进门做女婿。不入赘也没关系,让你跟着他这样的人,我也能安心一些。”

我失笑:“大哥快别这么说,孙先生只不过是恪尽职守罢了。何况他是看在玉宁的面子上,才这么帮我的。他和玉宁是旧识。”

柳进夏斜眼瞥了我一眼,道:“我就知道,玉宁这死小子又风骚又风liu,你一个小姑娘,八成是要被他哄了去。你看看,一句也不让我说。果然是女生外向。”

我撅起嘴,不满地道:“大哥!”

柳进夏哈哈大笑,伸手摸我的头发,道:“丫头,柳意钱庄,你做的很好,哥哥以你为荣。小姿那是锦上添花,要再纹出新花样来,是难。不过你这里,要起死回生,也是难事。你们姐儿俩,都是我们柳家的骄傲。”

我道:“大哥才是柳家的骄傲。对了大哥,最近,你回去过没有?”

柳进夏的脸色一变,然后恨恨地道:“老子是个生意人,成天到处乱跑,哪有时间回那个鸟窝去。就让他们这对老人家,好好颐养天年吧,我就不去搅和了。八成他们也是不愿意见到我的。”

我低下了头。我知道安四的死,其实伤得最深的一个,就是柳进夏。安四得柳进夏时候,不过还是个少妇,满心欢喜,严于教导。她既是一个严师,又是一个慈母,和柳进夏的感情十分好。到安四渐渐上了年纪,得了我和柳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但是依然把我们姐妹照顾得非常好。她那种温柔,那种难言的淡然的人格魅力,深入我们心中。柳进夏与她相伴近三十年,要把这段母子情义扎得多么深。安四被逼死,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释怀的。

我轻声道:“哥哥。”

柳进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爽朗地笑了一声,道:“好了丫头,来跟大哥说说,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生意?我可是你亲哥哥,可不能先落到别人手里。”

我笑了,道:“有倒是有一桩,正想同哥哥商量。哥哥,有没有听过芷若斋?”

柳进夏皱着眉头道:“我不做胭脂生意的。”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哥哥啊,你是大男子汉,当然不做胭脂生意。不过,我不要你做生意,只要你出钱,我来做事,怎么样?”

柳进夏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嘴角渐渐漾出一个好像不怀好意的笑容来:“你丫头,看来我是看错你了,你和小姿儿一样,也是个不老实的…”

作者说:瀑布汗!阿花在的地方突然变成灾区了,漫水,交通封锁。停电!晚更,抱头道歉!

第五十八章:先生生病了 我哈哈大笑,道:“是么,毕竟是柳大少的妹妹。”

芷若斋,与其救,不如沿袭柳意钱庄的传统,重整。芷若斋是百年老号,品牌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件坏事。因为其内里的一些糟粕系统,就不能轻易改动了。如今受到冲击,正是改革的大好时机。改革,不顺便扩张怎么行。扩张,没有资金怎么行。

与其安家掏老底,不如效仿现代股份制。这样,大户之间的联系,更加亲密。安家这样的老牌大户,要维持稳定很容易,但还要发展,就难了。那么唯有抛弃固步自封封建打造的老方针,打开门户,让各大户之间的命脉息息相关,竞争之中也不得不相互扶持。固然冒险,但是突破,怎么会不需要冒险。

我附在柳进夏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柳进夏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半晌,他道:“小韵儿,这件事确实冒险了点。哥哥也不能偏袒你,你还是要容大哥考虑一下的。”

我点点头,道:“那是自然的。”

柳进夏又道:“这件事,你可以去跟孙思文商量一下。对了小韵儿,这个芷若斋,好像还是你们家那黄脸婆姨娘做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