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脑子也缺氧,坐起来,脱衣服。他去拿药,给我细致地料理好背伤。我一下又疼醒了。然后他给我揉脚。依然疼。

简单地吃过东西,他看了我一眼,道:“路远,我背你过去。”

我点点头,道:“好。”

于是他去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没有用完的药物归于原处,又把屋子料理好,还提了一桶水,将水缸补满。这里是猎户们的暂住之处,并无固定主人。只是每个人来这里,都会很自觉地做好这一切,即使身上没有带东西,下一次也会来补齐。他倒是很懂行情。

我忍不住想,他流落到阳溪的时候,大概吃了不少苦头。可是怎么就还是个厨事白痴呢…

我换了一身朴素的农妇的衣服,用一根简单的银簪把头发盘起来。他把我们换下来的衣物,还有物品,都整合成一个小包袱,令我提着,然后就把我背了起来。我手里还拿着那根拐杖。

走出房门,太阳已经很大了。

他低声道:“抓紧。”

我牢牢地抓住了他。此刻只有我们相依为命。

走在路上,我用袖子给他擦汗。他脚下一顿,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我搂住他的肩膀,道:“先生,真不知道以后谁会嫁给你,一定是他的福气。”

他道:“到了村子里,可不能叫我先生了。要叫我大哥。”

我笑嘻嘻地道:“那你叫我什么?小妹?你要怎么向别人介绍我?”

他略一怔。道:“这我倒是没有想过。柳韵这个名字,恐怕会让人难相信只是个小户女子。”

我摇头晃脑地道:“那你姓孙,就叫孙石头。我是你妹妹,就叫孙包包。你也不要叫我小妹了,就叫我包包。”

他似乎失笑:“你还真的喜欢叫包包?”

我轻轻地掐了他一下,道:“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每次我同你说认真的,你都当我是开玩笑。我真的叫包包。”

“…实在是,你说话太没轻没重。”

我哼了一声,气呼呼的,不理他了。

他背着我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他说的那个村子。眼前简直可以用柳暗花明来形容,刚刚还一片萧条寂寞,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熙熙攘攘的小乡村。小儿垂髻,在村头嬉笑打闹,也有大黄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吐着舌头。

孙思文背着我,熟门熟路地走到一户人家,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少女来开了门,一见孙思文。就先欢呼了一声。

“孙先生!”

然后看到我,这眼神就不怎么好了,有些警戒地,上下打量了两下。我有些不自在,想爬下来,但是孙思文也没有放松的意思。

他道:“这是我家小妹,闺名叫包包。”

那少女这才松了一口气,笑mimi地道:“原来是孙小姐。孙小姐怎么了?”复又侧身往里面让,热情地自我介绍,道:“我叫谢阿蛮,孙小姐可以就叫我阿蛮。”

我趴在孙思文背上,有些拘谨。

孙思文道:“舍妹扭伤了脚,背上也有伤,所以让阿蛮姑娘见笑了。”

一路说着话,就走到了屋子里。这个院子,在普通人家来看,应该也不错了。有些像个小地主的院子。

阿蛮请我们坐,道:“我马上就去请我父亲。先生请先等一等。”说着,也不等我们反应,就蝴蝶似的飘去了。

孙思文小心地把我安置在椅子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旁边。

我忍不住取笑他:“大哥~您还真是魅力无穷。”

孙思文瞪了我一眼,我一下笑了出来。

谢家的家主,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长得倒是浓眉大眼,很是富足的感觉。他看了孙思文,先是哈哈大笑,然后道:“这位想来就是孙家的小姐…”说着,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却是一怔。

孙思文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我面前,道:“惭愧,舍妹有伤在身,不能起身见礼。”

谢老爷连忙摆摆手,道:“不不不,孙小姐这等人儿,怎么就受伤了?伤得可重?可要请大夫?”

我低下头,道:“多谢关心,只是家兄就是大夫,我已无大碍…”

谢老爷又问了几句,这才消停了。终于和孙思文各自落座,开始谈话。我坐在旁边不插嘴。

却原来这谢老爷元配早逝,膝下有一子还有一女,小子才八岁。现下正想请先生来教儿子读书,正是打上了孙思文这个据说是水灾沦落到此处的倒霉蛋的主意。待遇很低,不过肯提供吃住。我们也就满意了。

终于谈妥,孙思文把我抱了起来,跟着活泼的阿蛮到了后院,两间连在一起的屋子。孙思文把我抱进去,放在床上。对阿蛮客套了两句,小姑娘脸红红地走了。

他似乎很累,松了一口气。在我前面蹲下来,看看我的脚,低声道:“怎么样?脚可疼?”

我摇摇头,道:“还好,不是很疼。先生,你累?你是不是就住在我隔壁?”

他道:“对,我就睡在你隔壁,你可以放心。你说的对,我实在是大意了。你一个女孩子,我若是把你丢下出去行走,确实不妥当。得想个法子才是。”

我撅了撅嘴,道:“你也知道啊,你早说我是娘子不就好了。现在弄的这么麻烦。难道你没有听过寡妇门前是非多吗? ”

他皱着眉摇摇头,道:“我也后悔。但是…总不好冒犯了你,你毕竟…算了,我再想法子。”

他把我的脚扶上床,道:“算了,你休息吧。我收拾一下。”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趴在了床上,眼巴巴地看着他走来走去地忙活。他先把我的衣服从包袱里拿出来,放好,又把我没有被水冲走的首饰重新包好,和衣服放在一起。然后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桌椅,以及那张简易的梳妆台。这个屋子很小,先前显得有些杂乱。但是他这么一收拾,就顺眼多了。看不出他还挺能干…

他拍了拍手,似乎对自己的成果比较满意,然后来坐在床边,低声道:“把衣服解下来。刚刚在路上,八成是出汗了。我给你把身子擦了,然后你换身衣服,重新上药。”

我的脸刷的一下爆红。擦,擦身啊…

但是他一脸坦荡地去打水了,刚刚还一脸若无其事地收拾了我的肚兜…我咬了咬牙,把衣服脱了下来,趴在床上。

他坐在床边,我是趴着,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手中的动作有条不紊,给我仔细地擦拭背脊,还有手臂。又把我的脚丫子抬起来,细细地擦拭。我紧紧地闭上眼,几乎是屏息让他做完这一切。

然后他给我背上上了伤药,低声吩咐我坐起来,给我上跌打药。僵硬的身体,一被刺激,就痛得我呻吟了出来。不过比起昨天,已经好了很多。

忙活完。他轻声道:“我先出去,你趴一会儿,等我叫你起来吃饭。”

我疼得冷汗津津,只勉强笑道:“瞧你说的,好像我就只会吃一样。”

他看了我一眼,换了帕子,来仔细给我擦了脸。他的脸就在我面前,一脸的认真,我的脸不由得红了。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睡过头。”

等他给我擦了脸,我把头埋在枕头里,点了点头。他终于出去了。我听到关门声,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松了一口气。

忍不住又发了会子呆。

如果,在我身边的是安玉宁…

他,又会怎么样呢?

切,他这么差劲,八成是要我伺候他。

抱着枕头,我稍稍把胸部垫起来,舒舒服服地出神。其实,这样安家少奶奶不就生死不明了?目击证人不就是小兔?然后我不是可以在外面安心地藏个两三年?然后等我回去的时候,安玉宁八成已经另娶了,也就不会对我纠缠不休了。老太君也八成培养了其他继承人,也不会指望我了。

那多好,我脱了身,还能回去看看柳姿。

不过,安玉宁会另娶吗?在我之前,他也没有别的正妻…大约如果得知我死了,他也会乐得逍遥吧。怎么会另娶。

在这个小村子的日子,过得挺安逸。孙思文为了照看我,一般不出门,只呆在这谢家宅院里,给孩子们上上课。偶尔不得不出门,也会叫阿蛮来陪着我。阿蛮也不觉得奇怪,反而很高兴。因为她呆在我这里,必定能和孙思文打上一个照面。

我背上的伤好在孙思文牺牲清白的照料下,倒是好的很快。为了避免惹上是非,我平时都很乖,几乎从不出门,从来都坐得笔直地在屋子里看书,坐得累了,就去床上趴着。偶尔会跟阿蛮一起刺绣。

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乖的。该学的东西都有学得很到位。

安四曾经一再夸过我的心静,的确如此。我很适合刺绣这种事情。在我年幼时,安玉宁就曾经说过,无论是配色,还是针法,我的手艺,在十八溪都已经是上等了。

其实我越来越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太惬意了。如果不是寄人篱下,还有不能出去玩儿,就更好了。

安逸了半个月,我脱衣服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脸皮是练出来的。背上也终于结疤了。脚上却还是肿着。

这一天,孙思文跟我一起吃过早饭,就出去了。

我坐在窗边刺绣,先前答应了阿蛮的,要给她绣这个花样。听到敲门声,我以为是阿蛮,连头也没有抬,只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然后又很快被掩上。半晌都没动静。

我一愣,抬起头,发现竟然是谢老爷。

我勉强笑着要起身,扶着椅子,道:“谢老爷?”

这谢老爷竟然也不客气,在我面前的椅子,也就阿蛮常坐的那里,施施然地就坐下了,还一脸笑容,上下打量我,最后,道:“孙小姐也请坐吧。”

我面上一僵,扶着椅子坐下了。

谢老爷沉吟了一会,倒是很有架势。不过我自己也是个做生意的,面对柳进夏这等谈判高手也不心虚,何况是一个土财主。

对方大约是觉得施压够了,便又笑了一笑,道:“孙小姐,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低下头,道:“已经没有了。我母亲过世了,父亲…也不知所踪,先前嫁过一次,相公也…如今,已经只得我和哥哥两个了。”

谢老爷“哦”了一声,似乎在沉吟,半晌,方道:“这你一个女子,又还年轻,就没有想过改嫁?令兄也是个前途无量的人,为了照顾小姐,恐怕拖累了前程。”

我的眉心一抽,勉强道:“这家里刚遭了难,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何况相公也…”我也实在说不出要守节的话来,怕我自己会笑出来。

谢老爷愈发没了遮掩,上下打量着我,道:“看小姐的出身,也是好的。和阿蛮这丫头也处得好。心又静…”

我瞪圆了眼睛:“谢老爷,这…”

谢老爷也心急了,直接就道:“这么说吧,我觉得你不错,虽然没有嫁妆,但做个续弦,也是不讲究那些的。”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勉强震惊下来,道:“谢老爷抬爱,小女子实在受之有愧。不过我家相公…”

谢老爷的身子稍稍前倾,道:“只要不说出去,人家也不知道你是死了相公的。待你嫁进来,你兄长也能专心地奔波前程。你看怎么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道,“其实,我命中克夫…出嫁之前,就已经克死了未婚夫。后来,我相公,也是贪我年少孤寡,偏不信邪,将我迎进家门…后来,一家上下,全都遭了难。”

“…”谢老爷的脸僵住了。

第七十五章:刚萌芽即被扼杀的奸情

我抬起头,诚恳地看着他。道:“谢老爷千万不要看我年少,自古红颜多祸水…老爷对我们兄妹有收留之恩,我不敢相瞒的。”

谢老爷坐不住了。说了两句客套话,几乎是夺门而逃。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一会,然后几乎要笑得捶桌子。

孙思文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我披头散发地趴在床上闷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索性就真的趴在床上笑个过瘾。他看着我,一怔,然后反手关了门,道:“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勉强撑起身子,道:“我看,你以后都不用担心我了。”

孙思文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替我把头发拂开,道:“怎么?”

我憋着笑道:“因为我克夫啊。是天生的孤寡命。”于是我把谢老爷的到来,还有我是怎么应对的,一一都与他说了。自己又笑得要岔气。

他听了也是要笑。先前我一直拽着他的袖子猛笑。但是我要把手抽走的时候,他却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吓了一跳:“先生?!”

孙思文嘴角还噙着笑意,然后却慢慢地正了容。他拉着我的手不肯放,然后慢慢地在床边,单膝跪了下来。与我平视。

他望着我,认真地道:“这些日子,我仔细想过了。你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我勉强笑道,“那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你是大夫,我是病人罢了…”

他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若是换了其他女病人,我也不会这么干脆。是你先…我才这样的。”

我傻了:“…我,我先?我先什么?”

他突然变得有些腼腆,只低下了头,道:“你先,自己…亲,亲了我…”

“…”我目瞪口呆,几乎要跳起来,“那,那是人工,人工…”

他又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距离太近,我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他道:“总之,你和玉宁,并没有圆房,不算夫妻…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涨红了脸,要把手抽回来:“先生!”那我在他面前脱衣服的时候做的半天的心理建设不是白做了!亏我还自惭形秽自己怎么这么不纯洁,原来有个人比我还不纯洁!

他只是紧紧拽住我的手不肯放。然后在我手指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我的挣扎瞬间停止了。如果有面镜子,我现在一定是头发都竖起来了,然后脸蛋爆红。

他紧紧抿着嘴唇,好像有些倔强,只是与我平视,这么看着我:“我想了很久…朋友妻不可欺之类的话也对自己说了很多次。但是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肯嫁给我,就什么都好说。”

“…”我有点怕了,努力抽了抽自己的手,这次终于让我抽回来了。我一下躲到了角落里,眼巴巴地看着他:“先,先生,其实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你看,我已经是嫁了人的人了…他不跟我圆房,是他的事…”

孙思文斩钉截铁地道:“我一定会跟你圆房的!”

最后我也不管天气有多热,自己抱着被子把头塞了进去,不管他怎么哄我我都不要出去了。他耐心地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就在我要憋死的前一秒,终于听到他起身出去,关上了门。

我慢腾腾地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身是汗,却抱着被子,看着门,出了神。

原来除了下厨房,还真的有这个看似无所不能人的不行的啊…看他求个婚求成了什么样…

不过如果我能彻底把安玉宁给忘了,真的喜欢上了孙思文…反正现在安家少奶奶已死,我也可以隐姓埋名,跟着他去京城…

好像,也不错。

只是…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肝。这个人太好了。如果我忘不了上一个,就这么跟着他,会不会遭雷劈?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

我懒洋洋地道:“进来吧。”管你是谁,老娘都不怕了。

可是却是孙思文。他端着托盘,看了我一眼,然后把东西放下,道:“吃饭吧。”说完,就要出去了。

我咬了咬牙,抱着被子叫了一声:“先生。”

他一顿,回过头来,还是紧紧抿着嘴唇,有些倔强的模样。我倒是从来不知道他还会有这种表情。很是动人。我低下了头,避免自己被美色所误做出错事来,只道:“你…”

我顿住,他也不出声,于是气氛就僵住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别开了脸。道:“我不想骗你,我现在心里还记挂着我舅舅。我不能就在这么跟着你。不过,我迟早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说完,我就低着头,也不敢看他。

半晌,我听到他道:“我等着你。”

于是他又出去了。

我眯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只看到他出去,把门关上。

于是又四肢大敞地趴在了床上,心烦意乱地哼哼个没完。平时我最爱吃了,现在桌子上就放着饭菜。而且孙思文经手,必定都是我爱吃的。可是我只觉得连动都懒得动,一点兴致都没有。

他说要等,果然就一直等了下去。接下来对我的照顾更加无微不至。但是已经不让我脱衣服了,只让阿蛮给我上药。脚伤还是他在料理,我每次看到他捧着我的脚丫子,就会脸红。

其实他真是个极品。自从他对我说了那样的话之后,我就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对我好的种种。然后更留心观察,发现他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如果错过了,我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可是这个事情是比较严重的,我不能怕后悔就草率决定。

于是这个日子就拖拖拖,一直拖到我背上的疤也脱了,脚上的伤也好了,开始活蹦乱跳了。此时我已经俨然是一个标准的农妇了。衣着打扮什么的都很适宜。

先前向阿蛮打听过。她说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阳溪。也是,阳溪怀溪松溪之类,在外流传都是以十八溪出名。或许谢老爷会知道,但我不想去问。让阿蛮去问,这孩子又傻乎乎的,只有在看到孙思文的时候才会变得热情。

而且最近她还在生我的气。我早先答应了她要帮她绣一朵牡丹,冒充她自己的绣工,去给孙思文做一个荷包。但是现在我是死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绣品送给孙思文了。就算他可能不知道。于是最近阿蛮就都不怎么理我了。

不知不觉就在这个村子呆了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眼看都已经入秋。

孙思文似乎很淡定。只不过常常会有那个表情,紧紧抿着嘴唇。好像很倔强。偶尔会陪我吃饭,漂亮的侧脸曲线对着我,也显得有些小孩子似的倔强。我本来就好色,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于是越来越动摇。

于是我就不淡定了。

在这一天,孙思文陪我吃过晚饭,要出去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他脚下一顿,似乎预知到了什么,然后慢腾腾地来到桌边坐下:“嗯?什么事?”

我咬了咬下唇,有些微恼地看着他:“前些日子,你说的那个事情…”然后我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竟然竖起了耳朵…

是真的竖起了耳朵!!天哪怎么会这么可爱!!!

我低下头,噼里啪啦地把话说了出来:“你说我亲了你其实我是想告诉你那个叫人工呼吸,是救溺水的人用的。我只不过是救你而已不是想非礼你,所以是你误会了…”

孙思文道:“那你还是和我有了肌肤之亲。”

“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

我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先,先生…”

“包包…”他突然低声叫了我一声,我愣住了。他抬头看了我的反应一眼,然后笑了一笑,道:“你可以继续考虑,我不急。”

他站起来要走,已经变成了一个负着手的游刃有余的状态,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一顿,道:“你背上那个东西,是…”

我别过了脸,不说话。

他于是就不问了,负手走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他问了这个问题之后,他虽然还是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但是就是蔫了很多,好像变成了一只垂着耳朵的可怜小兔子。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我想,他这个人,实在太好。完全符合我所有的梦想。可是,我做人不能太缺德,心里想着一个,又跟着另一个。对谁都不公平。

如果实在不行,我还不如一个人过一辈子算了。省得祸害祖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