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我就转身跑了。我不能让这两个狗男女看到我流泪的样子。当初在阳溪城外,我策马去追他,那个时候他就是这样的,那么冷漠,让那颗豌豆看我的笑话!

然后是我生辰将近,他回来找我那一次。那双尖尖的绣鞋,从车里露出来。他们又联手欺负了我一次!

我跑回屋子里,让人把门锁起来,然后自己哭哭啼啼地拆开那封信来看。看了之后,我却吓了一跳。这封信,是柳姿写给我的。上面写着,我的来信她已经收到,也已经如实禀报给老太君,请我安心,老太君自有分寸。另外还有几句嘱咐我注意保重身体的话。

我是写过一封信给柳姿,还是叫安玉宁去帮我递的。内里的内容,无非就是请她不用担心,我已经平安归来。不知道阳溪的情况怎么样,也许已经姨娘专权了。让她小心。因为我的失势,对她的地位,也有一定的影响。

所以她会给我,她已经将此事如实禀告给老太君,老太君自有分寸。她禀报老太君,是为了给我保住一个据点。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已经说服了老太君,请她出面干预。毕竟,老太君栽培我已久,我刚露锋芒,却因为失踪,而又被姨娘专权。这个时候要她把我当颗废棋抛掉,她已经舍不得了。

可是她不知道安玉宁在背后部署已久,我根本就没有跟她透露过一星半点。

我更没有想到安玉宁竟然会这么不要脸!竟然偷看我的信!更没想到他竟然因为这个,牵强附会地怀疑我!

我迅速擦掉眼泪。我哭什么。莫名其妙!

结果这一天,我饭也吃不下,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闷不吭声地发呆。

晚上的时候,他倒是回来了。推开了门,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门关上。

我已经剥了衣服上了床,看到他回来,只自己默默地翻了个身,不打算理他。

等他上了床,他也没有理我的意思,背对着我,躺好。

我们两个同床异梦地躺了一会儿。我终于耐不住,对着墙,说了一句:“不是我做的。”我只是觉得,我不想陷入那种狗血的剧情里。因为误会,而一再误会。

他不说话。我硬着头皮,又道:“我是给柳姿写过信,不过写得不是你的事。我只是报平安。”我用平板的声音,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希望他能明白事理。

但是他还是不说话,也不打算理我。我急了,翻身坐起来,气呼呼地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清楚!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做皇商了,我怎么去给别人报信?”他什么都没跟我说过,把我看得死死的,我每天吃过什么,做了什么,甚至上了几趟厕所都有专人向他汇报,他现在竟然还这样怀疑我!

心里不是不委屈的。只不过,想要努力吞下去而已。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所以,你觉得很委屈是不是?”

他背对着我,轻声道:“我今天,是气糊涂了,竟然会怀疑到你身上去。你说得对,你的事情,我怎么会不清楚。”

我一愣,呐呐地道:“也不是…”他的心情,我能理解的。因为我的确是最有嫌疑的人。而且他也顶着不小的压力。何况,他**的事情,一直是他的死穴。他却说给我听。我若是要跟他对着干,他也难免会生气。

黑暗中,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有些讽刺地意味:“你是觉得,你这么忍着我,我却还怀疑到你头上去,你很委屈,对不对?”

“从我对你说过孩子的事情,你就不愿意再让我碰你了。就算答应了,也勉勉强强的。你就是给自己留着退路,是不是?”

我低下了头:“你…”我有点惊悚。我知道他很了解我,可是我没想到他真的完全把我看透了。我跟在他身边,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

他握住了我的手,声音低低的,好像很疲惫,在黑暗中听起来,有一种很悲伤的意味:“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小韵…”

第八十三章:脑残大豆

“…”我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我们到底走了什么弯路,会弄成这个样子。他和我,都弄得这么累。

他抱住了我,我懵懵懂懂地接受他的爱抚,懵懵懂懂地让他进入。黑暗中,他微汗的身躯,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月光一般的冷香。仿佛有磁性一般,将手指吸附住。贴在身上,仿佛会渗入毛孔,让我全身都微微颤栗。

也许,我们只有在这方面,才能如此和谐。

“嗯?”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满足之后的慵懒。

我翻身趴在他汗哒哒的胸膛上,伸出手指画圈圈:“你是故意的吧? ”

我哼了一声,戳了一下:“你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好像憋着笑:“故意什么?”

“你故意吓唬我的。对不对?”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都不怎么愿意让他压。如他所说,就算答应了,也是勉勉强强的。刚刚我就有一种感觉,他八成是故意的。故意吓唬我,让我心甘情愿地被他睡一次。

虽然这个念头挺不要脸的。但是现在黑灯瞎火,他也看不到我脸红不是。

他伸手搂住我的腰身,闷笑了一声:“你以后乖乖伺候我,我也不用花这么多心思。”

我笑骂了两句,翻身从他身上下来,背对他,作势是不理他了。

于是,又和好了。

可是,果真都是演戏吗?切,当然不可能。不过,夫妻相处之道,有些事情,有个台阶,就下了吧。没必要较真的。

也许我不是一个贤内助,好妻子,但是吞一点点委屈,还是可以的。我们之间的鸿沟,已经够深了,我只希望不要再因为我的原因,而又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不管怎么样,起码,希望将来我不会后悔。求个心安罢了。

他把我搂过去,亲了一下:“再来一次,然后我抱你去洗澡。”

豌豆一口咬定有内奸,而且诱导大家往我身上想。我是没什么,被安玉宁藏在深宅大院里。根本没人能动我。只是安玉宁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在我失踪的日子里,安玉宁把什么都丢下了,豌豆就渐渐从配角的地位,一跃成为一线。她积累了一定的威望,那些伙计工人,很容易就被她误导了。

我不禁咬牙切齿。要单挑,姑奶奶不一定会输给她。只可恨安玉宁这个衰人,非逼着我吞了这口气,把我放在深宅大院里,成天做些看雪吟酸诗的勾当。

不过比安玉宁更不要脸的人是安五。

那天下午,我在屋子里画画。闲得无聊,我想了很多办法打发时间。我画的是一个人,一个,此生此世都不会再相见的人。

安四。

她曾说,我心静,适合作画。当初,她曾握着我的手,教我画了第一笔。如今,她身后,我便用这只手。握起画笔,凭着记忆,画她。那张刻骨铭心的脸。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并且到如今也没有一点怀疑。

思及她对我的好,我不禁微微有些出神。手里的笔,停了半天。

然后有丫头来报:“夫人,有帖子。”

“…帖子?”我皱着眉头把笔放去一边,伸手接过来。谁会来拜访我?

我打开看了看,顿时眉头越皱越紧。是安五的正妻,她来做什么?

当天夜里,我把拜帖拿给安玉宁看。安玉宁抽出来看了,脸色果然越来越难看。最后,他冷冷地道:“我帮你推掉。”

我按住他的手,轻声道:“不用。正好,我也会一会这位官太太。”

他脸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我:“你不需要见她。”

“你有什么理由?”

他皱着眉道:“你虽名为主母,与她是妯娌,但是你年纪尚小,哪能跟她这个半老徐娘凑到一处去。”

我撇撇嘴,道:“是是是,谁都知道,你一直照顾我,跟养女儿似的养着我。而且我的辈分是后来提上来的,本来,我还要叫她一声舅妈。”

“…养女儿?”

我哼了一声,歪在他怀里,把玩着小辫子:“你没听人说吗?人家都说,知道的,道我是你母亲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家得宠的大小姐。”

他摸了摸下巴:“我有这么老吗? ”

我道:“这不是年纪的问题啦。”他和我的年纪,相差确实有点大。不过只是九岁而已。也不至于就让人说我是他女儿。真正的问题在他对待我的方式。

他给我准备的闺房,是小姐的香闺。他给我的宠爱,是不时就给我送来大量漂亮的衣物,而且都是一些鲜嫩的小女孩儿风格。其实我小时候他就很喜欢打扮我,我的审美观,很大程度上都受了他的影响。还有细心地给我准备我爱吃的糕点。

还有就是,得空的时候,会手把手地教我下棋,或是弹琴。再则,就是捏着我的手,带我写出神清骨秀的书法。

所以我常听下人说,他们的爷与其说是在宠娘子,不如说是在宠女儿。

他还在嘀咕那个老不老的问题。我直起身子,推了他一下。

“说正经的,安五夫人,我不能不见。她来找我,就是五舅舅不想跟你硬着来,还是想打感情牌。”

他冷笑了一声:“感情?什么感情?”

我巴拉巴拉他的衣领,道:“你不要固执啦。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按住我的手,皱着眉道:“我记得你是顶讨厌这些老太太的。”

我撇撇嘴:“讨厌是一回事啊。讨厌,就能不见吗? ”

他搂住我,轻声道:“所以,我才不想让你见。”

“…”我安抚地轻轻拍他的手。“你这么说,我更是一定要见的。你这么为我着想,我也该体谅你么。”

这句话我是随口说的。并且,我也不认为这么低级的甜言蜜语,能打动他这个花丛老手。

可是他的反应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连声音都变得温柔了很多,把我抱起来用力亲了两下,然后道:“难得你这么贤惠。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了。”

“…舅舅,你作弄我的吧? ”

“怎么会是作弄你”,他笑呵呵地伸出手指抚摸的我嘴唇,柔声道。“还有,不要再叫别人舅舅了,我听着全身都不舒坦。你已经嫁给我了,可以随我,叫安五,五哥?”

“…”我雷了一下,然后拉住他的袖子,急道,“不是的,我是想说,那个,其实我也不是很委屈…你不要总是那么想嘛。我是自愿见安五夫人的。你不能拦着我。”

“嗯,好。你想见,就让你见。”他乐呵呵的,也不知道是傻了还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雷,试着戳了他一下:“舅舅?”

“你傻了?”

“…胡说什么!”他笑着把我抱起来,还转了个圈儿。果然还是一副傻样。

我晕头转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乐成这个样子?那我现在提出其他条件,他是不是也会答应?

“舅舅,今晚你睡地板好不好?”

“…不好。”

第二天,我在屋子里作画,突然听到丫头来报,说是婉姑娘来访。

我寻思着,我跟她每次见面,都没好事。于是推说不见,只说自己不舒服。原以为豌豆一定会大闹,结果没想到她竟就乖乖地回去了。

昨天刚刚以那样特殊的方式,拿到了柳姿的信。谁知今天中午,又收到了柳进夏派人送来的急传。

我心中惊讶。柳进夏是个忙人,即使挂念我,但只要知道我安好,也不会来打扰。难道是生意上的事情?

把送信的丫头撵出去。我急拆了信来看。可是信上的红漆,却连了一层又一层,连里面的信纸都被黏上了。黏贴处倒是完好,没有拆过。我心中狐疑。他怎么知道我的处境,怎么会想着这么一手来防着人来偷看?难道是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

一不小心。就被我撕烂了信纸。我只得拼凑起来看。确实是柳进夏的笔迹。看完这封信,我只觉得出了一身冷汗。有些事,我早已经料到。但是有一些,我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阳溪分支的产业,大多数都败了。柳进夏说,他有一次路过安家,甚至看到大批奴仆被遣散。原因是安家付不出工钱来。柳意钱庄和芷若斋虽然暂时还没有人动,可是,安家已经摇摇欲坠,钱庄等于是失去了靠山,也失去了信誉。而芷若斋,也有大批股东在撤股。

刘姨娘,因为涉嫌谋害安家少奶奶,已经被衙门扣押了。

柳进夏是个生意人,从不拿生意开玩笑。商场无兄妹,他也已经撤了资。柳意钱庄和芷若斋已经千疮百孔,又失去了能主事的人,眼看也是不行了。

安家已败,而他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安玉宁干的好事。于是他认为,我这个嫁进分支当主母的妹妹,大约也失去了倚仗。来信的最后,是劝我暂时回柳家去。等他忙过这阵子,会为我重新立门户。

我捏着这封信,不禁有些出神。我没想到安玉宁的手脚这么快,而且,这么狠…

我知道,他是刘姨娘带大的。没有情,也该有义。虽然刘姨娘三番两次对我下手,却从来没有动过他。难道是因为刘姨娘毕竟曾经是那yin棍钦差的人,所以他才这么绝情?

或者说,他从来都是这么薄情的…先前我认为他对婉霜是有些情义的,可是他对婉霜也一样薄情。就算是云霜曾经对不起他,可是他如果介意,却能够容忍婉霜在他面前蹦蹦跳跳这么久。可是如果他不介意,他…

我是知道,他的腿是为了云霜伤的。那么如果真的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还我还真是不信。

算了,反正也想不通。本来不是在想安家的事情,怎么又分神到那里去了。

我发了会子呆,也没有注意到刚刚门没关,有人进来了。

手里的信突然被人抽走,我吓了一跳,一抬头却见是那颗豌豆,我不禁厉声道:“你来做什么?还给我!”

豌豆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好像得意洋洋那般:“我找到了,证据!这下是连姐夫也护不了你了!”

我气得简直要笑出来:“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哥哥给我写的家书!你快还给我!”

我劈手要去抢,她早有防备,一下就闪去一边。

她得意得哈哈大笑,面目有些狰狞:“家书?如果没有猫腻,你这么在乎干什么!事无不可对人言,我这就看看,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我要气死了,追过去,要抢,结果差点被她绊倒,我怒气腾腾地看着她:“我警告你,你快还给我,不然我可揍你了!”

我们吵闹不休,安玉宁突然从外面进来了。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豌豆立刻像献宝一样,冲过去把信给他:“姐夫,证据!”

我立刻冲过去,抢过来:“证你个头!”

豌豆被我趁了机,简直气得要跳脚,但是安玉宁在这里,她也不敢造次,只气咻咻地道:“我说了,如果你心里没鬼,为什么不能给我们看?我看内奸就是你!”

我忍无可忍,指着她的鼻子给她骂回去:“什么有鬼没鬼?你脑子有病啊!你的信会随便给人看!”

豌豆竟然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我心里又没鬼!”

我快气死了,但是我的嘴巴笨,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堵她。而且现在总也不可能叫她拿一封信来给我看。眼睛一转,看到安玉宁,脸色很难看地站在一边看戏,我不由得就盯上了他,有点哀怨。

他朝我伸出手:“拿来。”

他沉下脸:“拿来!”

我红了眼圈,一下把那封信砸到他手里:“给你!”

他竟然也理所当然地接了,上下看了一圈,然后看了我一眼,却是和那颗豌豆说话:“我跟你说过了,不要随便闯进来。”

豌豆不服气,撅起嘴:“我是来抓贼的,不拘小节!”

安玉宁冷淡地道:“现在出去。” 第八十四章:看戏还是演戏

“姐夫!”

“出去!”

“…”豌豆气得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跺了跺脚,跑了。

安玉宁这才来看我,试着朝我走了一步:“小韵…”

我一下躲开他的手:“不要碰我!”

我哽咽地伸出手:“还给我!”

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把那封信抚平,放进怀里,道:“还不能给你。”

他不顾我的挣扎,把我抱起来,一脚踢开门往外走。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豌豆,一个是一眼生的中年人,看穿着,似乎是账房一类的。脸色不太好。

安玉宁也不在意,抱着我把我送回房间,放在小榻上。我的眼眶憋得红红的,就是不愿意哭出来。

他看了我一会儿,也没有办法,只好安抚地摸摸我的脸,后来又凑过来扶着我的下巴亲了一下。我紧紧地抿着嘴唇,就是不说话。我怕我一开口,声音就是哽咽的。

门外有人在说话,我也听不清楚。他似乎很不耐烦。回头看了一眼,复又望着我,欲言又止。我伤心得很,根本不想理他,索性蹬掉鞋子翻身躺下,拉过被子盖住头。最后,他只轻轻叹息了一声,便出去了。

我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从榻上爬了起来,偷偷摸摸地摸到门边去,又干起了偷听的勾当。

“…先生,该明白了。”这个是安玉宁。

“大少,此事本就是我等唐突了。既然小夫人是无辜的,我等也没有话说。只要有这封信,想来,伙计们也能放下芥蒂。”

“先生,且慢。”

“大少?”

“…拙荆,性子烈。她与我们这些事情,本就是没有关系的。虽为我妻,但这样委屈了她,也非我所愿。还望先生,能为拙荆说句话。”

“的确,小夫人是受委屈了。不过,唯有让大伙看到这封信,大伙才会相信小夫人是无辜的。大少又何必…”

“实在是…叫先生笑话了。这封信,实在使不能再让别人看了。至此。我已经不能再让步了。先生您德高望重,还望先生,能替我们夫妇,说句公道话。内奸,我会尽快查出来,为拙荆洗脱冤屈。”

“…既然大少执意如此,那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多谢先生。”

我默默地背靠着门蹲了下来,抱着膝盖,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我能怎么办呢?为什么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让他为我低声下气地去求别人。

他能不能放过我,不要再让我处在这么被动的位置上?我怕的很,怕有一天,这些事情都爆发出来,会变得不可收拾。而那个时候我还像现在一样,无力,束手无策。

毕竟,我已经做不到无情了。一走了之,必定断肠。

算了,擦擦眼泪。现在,除了装作若无其事,还能做什么呢。

第二天早上。我和安五夫人约了一起去看戏。结果却睡过了头。

一边慌乱地梳妆,我就一边忍不住埋怨安玉宁:“都是你,都跟你说了不要了,你就是不听。你说现在我怎么办吧?难道要我骑马过去?”

就知道不该给他好脸色看,结果就蹬鼻子上脸了。

安玉宁含笑从我手上接过簪子,在我头上比划了两下,又把我的头发拆了,道:“我给你重新梳过,这个发式不好看。”

我简直要抓狂:“我已经迟到了!你还来!”

他笑了一声,道:“急什么。你以为那些老太婆就会守时?你就是再晚上一个时辰,她说不定才刚到。”

我将信将疑,他则认真地给我梳头。我的头发原本盘了髻,被他拆下来,柔顺地握在手里。他的眼神很认真,一丝一缕地,用桃木梳顺过。我忍不住为他这样的眼神而心动。以至于就没注意到他给我梳了个什么头。

“…”我忍着气,指着自己的头发,道,“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