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你好像深入到对方的灵魂。感知对方的存在。又对对方产生了感恩之心,因为在感受到那无拘无束的欢愉之时,又感觉到有人与自己同在,比翼一起飞。

这一刻,我感觉到我是自由的。

事后,他要给我清理身体,我只扭扭捏捏不愿意让他把被子拉下来。

刚刚做的时候就是盖着被子的,他也看不见我的身子。如果让他给我清理身体,看到我的身材完全走样,毫无遮掩。简单的形容一下,就像一大一小两颗丸子串在一起,大丸子上再插上四根牙签…

“…听话,松手。弄完了好出去吃饭。”

我咬了咬牙,还是道:“你,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瞟了我一眼,嘴角噙着笑:“该做的都做了,以前也不是没看过,怎么这回倒羞了?”

我撅着嘴,不理他,只是抵死不从的拉着被子。

他亲了我一下。无奈地道:“你到底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说着,就把我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舅舅!真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利落地把我的被子扯下来丢出去,放进浴桶里。我闭上了眼。

他倒是笑了一声,道:“白了。也胖了。不过抱起来舒服。”

我心里一喜,又一忧。他是不是说我以前太瘦了,不好?

他轻轻地擦洗我的身子,时不时就会亲我一下。我突然就觉得我刚刚的想法是神经质了。但是,总归还是有点…

于是我低着头,如蚊呐一般道:“舅舅,我漂亮么?”

他的手一顿,笑了出来:“漂亮。”

我有点恼,脸上更红,但还是想问:“以前最漂亮?现在还漂亮?”

他如我所愿地说出我最爱听的话:“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漂亮的。”

我满足了,嘿嘿笑了一声,用湿淋淋的手摸了摸鼻子。

他笑骂了一句:“成天就知道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我道:“人人都知道你爱美人。那我当然想知道你觉得我漂不漂亮。”

他又笑了,分开我的腿给我清理,声音有些沙哑:“你小时候,我就觉得你最漂亮。”

我想了想,那个时候?还是没胸没屁股的黄毛丫头的时候。我立刻就黑了脸:“原来你好那口…”

他用额头撞了我一下,道:“那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无论你怎么样,我都觉得你是最好的。我是爱美不假。美景,美酒,美图,美文,当然也包括美人。可是你和他们都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他又用额头亲昵地蹭了蹭我:“你是独一无二的。”

我美了。喜滋滋的。半天,发现他揶揄地冲我笑,又觉得羞恼。终于还是被他制住,乖乖洗了澡,然后去吃饭。

后来我想起这一段,便会想到一个故事。

有个少女,羡慕自己姐姐的双眼皮,天天念叨着。她的爱人告诉她,即使她是单眼皮,他也不在乎。

少女心里想的是,如果爱,那便应该连缺点都当成优点来爱。而不是,不在乎…

一个女人,在真正爱自己的人眼中,总是完美的。

不知道是谁给爱下了这个定义。

当然,作为穿越而来的新潮女性,老是爱爱爱的,有点酸倒牙。但是我是认了的,我本来就是个俗人。

现在出去,徐家的老太太老爷都已经睡下,徐家两兄弟和徐氏倒还在院子里聊天。见我们实在还是疲惫(装的),也没有多说什么,让我们吃饱喝足。回了房。

安玉宁告诉我,让我这几天先住在徐家,他去一趟安家。可能晚上会回来陪我睡,可能不会回来。

我想了想,道:“不然你干脆就睡在安家,等走的时候来接我,免得奔波。”

他摸摸我的头,道:“那是不用的。你不知道,我在苏州那个月,根本睡不着。”

“…”好吧,我承认我心里又开始美滋滋的。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他又不在了。徐氏来看了我一次。也没多说什么便走了。她赶着出门,据说我大哥快回来了。这天晚上安玉宁就没有回来。

我不知道安家的情况糟到了什么程度,能让安玉宁刚对我说完要回来陪我的第二天就回不来。

直到第三天,柳姿来了。她染了风寒,而且还挺严重,是轿子一路抬进来,直抬到我房门口。

我心中欢喜,便挺着肚子出去接她。当时我也未多想,便遣散了我院子里的小兔等人,想姐妹俩好好聊聊天。

结果轿子里出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柳姿,另一个是张小逢。

“…”我的脸色难看,张小逢望着我的腹部,脸色煞白。

柳姿忙道:“先进去再说。”

我不明白柳姿为什么会跟张小逢在一起。但是她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一百个不愿意猜疑她。

我当时想,如果安玉宁知道我这么做,一定会骂我,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可是,我还是让张小逢进来了。

各自落了座,我对柳姿也亲不起来。也没有去叫人抱平儿来。

柳姿看了看我们神色不对,也不在意,只道:“都认识了,也不用介绍了。小韵,你听听她怎么说。”

我勉强笑了一笑,道:“张小姐有什么事?”

张小逢的态度有些倨傲,微微仰起脸,从鼻孔里看我:“安公子和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我的眉毛抽了抽,道,“哦?”

大约是看我这么镇定,张小逢又有些不自在,只抿着嘴唇,半晌,道:“我不求要进你们安家的大门。但是你相公既然不敢对你说,我便自己来对你说。”

我不说话,就看着她。其实第一个瞬间我心里简直要气死了,顶着个球,气都出不来。但是,很快我就冷静下来。她说的不一定是真话。

我漫漫地看着她。道:“那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张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既然不想进我家的大门,还对我啰嗦什么?

柳姿急了,道:“张小逢,有话直说,我妹妹有身孕在身,如果你惹她不高兴,别说帮你,我会亲手毁了你!”

张小逢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低下头,沉默了良久,最终道:“安小夫人,救我。”

“…?”

说出这一句,她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柳姿忙道:“小韵,当心!”

张小逢跪在地上,目中已经有泪,有些哽咽地道:“是我瞎了眼,我看不出来安玉宁是个禽兽,还妄想诱惑他。”

我的眉心又抽了抽:“他是禽兽,你是什么?”

张小逢哭哭啼啼地道:“我是禽兽不如!”

我想,说的好。

柳姿道:“小韵,听她说下去。”

张小逢道:“那时在苏州,我见了安玉宁,便来了心思。他孤身一人,我便去诱惑他,又以要告诉干爹他侮辱我为威胁。终于,得偿所愿…”

“…”安玉宁最讨厌人家威胁他了。你怎么可能得偿所愿!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说下去:“一来二往,他归期将近,却丝毫不打算对我负责任。又设计让我与家丁私通,被*娘发现,被*爹干娘逐出家门。”

我依然不语。

张小逢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只是仰慕他的风流才华,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

我提高了声音:“张小姐,你来找我,不会是只想跟我说这些吧? ”

张小逢忙道:“不,不是那样的。只是我被逐出家门之后,安玉宁尤不肯放过我,我走投无路,这又发现了我自己怀了身孕,便想去找你。寻思着你怎么也不会让安家的血脉就这么流离在外。可我到襄阳找你,被安玉宁发现,他派人追杀,我在下人的护送下逃到这里,被安六奶奶收留…”

我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那你想怎么样?”

张小逢道:“我不敢妄想要进安家的门,只求小夫人保我母子一命!”

我差点晕过去。我大腹便便地过了几个月,结果你来告诉我我老公出轨了,竟然还要我保你的命?而且我原觉得我大肚子很了不起,全身都有圣洁的母爱光辉闪闪发亮。结果你跑来告诉我我老公在外面随便播了一回种,就结了果,你道我怎么想?

我咬牙切齿地道:“我相公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

张小逢急了,跪着向我走了两步:“安大少一直风流,小夫人难道不知道?何况他现在要依附于我干爹,我又那样胁迫他…”

我冷笑再冷笑:“既然他能把你整成这样,当初又怎么会受你的胁迫?”

张小逢哭着道:“所以说我蠢,知人知面不知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的意思是说我先生想偷吃不擦嘴。

等气呼呼地灌了一杯茶,我冷笑道:“是啊,谁叫你把他当好人?你以为那样就可以要挟他?吃亏了吧,傻眼了吧? ”

柳姿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小韵,你…”

我哆嗦着手指指着张小逢:“张小逢,人家说栽个个头长点个头,你都栽了跟头,怎么还不长个头?你把我相公当好人,所以你去算计他,结果弄成这个样子。现在你又把我当什么人?以为我会救你?”

张小逢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冷笑得嘴角差点抽了:“你凭什么觉得我是好人?你没有听过物以类聚吗?你别忘了我从小可就是跟着他的,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第一百章:姐就脑残这一回

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说话声。屋子里的三位女性包括我在内都吓了一跳。安玉宁怎么这就回来了?

眼看张小逢吓得面无人色,我连忙冲过去拉开衣柜,对她道:“快,你快躲进去!”

张小逢愣了愣,但是听到安玉宁越来越近,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钻进了衣柜。我嘿嘿笑了一声,想要落锁。

柳姿惊呼:“小韵!”

我讪讪地把手缩回来。我承认我坏心眼。我心里不高兴,有心把这女人锁在柜子里锁几天。但是柳姿看着,我就没敢。我到底还是没有安玉宁这么皮厚,还是会心虚的。

让她呆一个晚上,算便宜她了。

安玉宁推了门进来,我和柳姿对坐着。

我藏不住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柳姿站了起来,道:“我先回去了,小韵。”

我点点头,道:“你的病…”

她扯了扯嘴角,道:“还好。”

我一下就明白了。她八成是装病。也许是为了躲开那些恩怨是非。大宅门内斗,复杂的很。装病也没什么稀奇的。

她跟安玉宁打了招呼,就走了。

我坐在椅子里,一时间心乱如麻。

安玉宁脱了衣服。想开衣柜。

我马上站起来:“舅舅,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一边说着,就一边走上去,把他的衣服接过来,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道:“想你了,回来看看你不成?”

我默默无语,收拾了他的衣物,拉着他的袖子把他带到床边。他扣住我的下颚,就想亲我。我抬手格住他,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拒绝他,然后失笑,伸手把我团团抱:“怎么了?怨我不回来看你?”

我漫漫地道:“没什么,只是听到一点闲言碎语。”

他道:“什么闲言碎语?”

我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最终道:“也没什么。舅舅,我不信那些的。”

他皱了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别开了脸。

他把我的脸掰过去:“老实点,小韵。”

我有点想哭,最终还是没忍住,道:“安玉宁,我可告诉你,如果你有了别的女人,我可不会放过你。我不管你是一夜风流还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碰过了别人就不要再碰我!”

我狠狠地瞪着他。道:“如果,我的孩子有了异母的兄弟姐妹,那你怎么说?”

他皱着眉道:“你在胡说什么?谁又对你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我害怕了。他的眼睛有点红,这是他要发大脾气的前兆。但是我心里憋着气,便给他顶回去,道:“你凶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闭上了眼,调整了一下情绪,试着放缓声音,道:“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去找别人。什么一夜风流?我哪里有时间风流?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养胎。我绝不会对不起你。”

我抽噎着道:“真的?”

他叹息了一声,道:“真的。”

我红着眼睛道:“可是,可是你以前这么风流…我现在,又怀孕,大肚子,难看…”

他把我的脸捧起来,给我揩掉眼泪,无奈地道:“你就听别人胡说。你一直跟着我,什么时候见我风流过?而且,你嫁给我之后我就一直守活寡。碰都不让我碰一下。那样都忍了,何况现在?”

我的脸红了。想一想,好像也是。人家说婉霜是他的妾,他说不是,也的确不是。那现在人家跟我乱说,我干什么要信?

以前他身上有胭脂味,那是因为那段时间在忙着对芷若斋下手。会有胭脂味也不稀奇。

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在婚后的行踪,尤其是在阳溪的时候大概在哪里,其实我都差不多已经弄清楚了。他并没有往青楼楚馆去,一般流连在酒家,或是他在阳溪的秘密据点。

这么想,我就不好意思了,抽抽鼻子,道:“是我多心了。”

他哼了一声,倒是给我拿起乔来了。

我拉拉他的袖子,呐呐地道:“舅舅…你不要生气…”

他没有办法,只能又把我搂回去,道:“你啊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再顾着你这边。等我忙完这一阵,嗯,大约等这小家伙出来之后,我便专门陪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现在就不要再乱疑心了。”

我更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他最近很忙很忙。先前就说过,他需要大笔的资金周转。但是到现在都没有着落。而且安家权力重组的一摊子破事,又偏偏挑这个时候挤过来,他的确是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

而我这里,他也要一直挂念着。这不,就出了岔子。

所以他才会锁着我。我能理解的。

我说了。我不是贤内助。不过我要懂事一点。

这厢我还在想些有的没的,他已经抱住了我的脸,笑了一声,道:“来,我们休息。”

我吓了一跳,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可是想到那柜子里还有人呢,我才不要免费被人围观。忙推开他,道:“不,不要啦。那天晚上不是才…对孩子不好的。”

他无奈地道:“我想你了啊,难道你就不想我?”

我勉强笑道:“那,那吃过饭再说…还有,洗,洗澡…”

他放开了我,道:“好。”

吃过饭,天已经黑了。

我坐在床边,他给我洗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自己洗不到。我低头看着他,他的一半头发,从肩头披下来,低头,很专注。我看不到他的手捧着我的小脚的样子。但是脚掌上的温暖,的确让我的心都酥了半天。

“嗯?”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道,“怎么?”

我擦擦哈喇子,脸红地道:“没,没什么…”

他笑了一声,仔细把我的小脚擦干,端着水盆子出去了。我忍不住想,当初他看着我把他的洗脚水端出去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感觉?

是不是也像我现在一样,觉得很心动?

然后又想,他今天穿的那根腰带真风骚,身材。真好…

屋子里一暗,是他吹了蜡烛。不过窗外的月光泄进来,不明亮,但是很温柔。他脱了鞋,回到我身边。

“睡吧。”我抢先道。

他的手一顿,无奈地抱着我躺下去,拉上薄被给我们俩盖住,却捏着我的手指玩儿。

手指一热,竟是他含住了我的指尖。

我微微一颤,连发梢都微微颤抖,又不敢出声,只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搂住他,用抱抱来逃避这一场爱爱。他拉了我几次,都拉不开我的手,无奈,只得松松地搂着我。

“算了”,他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好好睡一觉。”

我把被子拉上来,盖住我们两个的头,亲了他一下。他似乎笑了一声,搂着我不说话。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被尿憋醒。他搂着我睡的正香,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起来。竟然就为这种小问题纠结上了。憋,还是不憋?

无聊间,我蓦然失笑,觉得我自己挺傻帽的。犹豫着该不该把安玉宁叫醒。但是他似乎很累。于是我把他的手轻轻拉下来。他动了动。我轻声安抚道:“舅舅,我起夜。”

他迷迷糊糊地要起来:“我陪你去。”

我把他按回去,道:“不用了。”

他果然累了,很快又睡熟了。丫大约以为自己梦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