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嘉现在除了自由什么都不缺,衣服换季添置、首饰随季有更新、想看书了打发人去买(只要不是违禁的,违禁的书穿越之前她已经看得够多的了,也不用在这儿冒这个险)、她哥哥们对她也不坏,隔三岔五地也给她添东西,嫂子有时也有东西相送。

所以淑嘉说:“我的东西都不缺,如今正是国丧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不挺懂事儿的么?怎么到了人生大事上就糊涂了呢?西鲁特氏压着火儿导入话题:“也不小了,要不是赶上国丧,明年该大挑了。”淑嘉不自在地动了动:“额娘~我还小呢,还想多陪陪额娘。”

西鲁特氏开始苦口婆心:“额娘也舍不得你啊,这不,正好,多陪额娘几年。可你也不小了,万不可生出糊涂心思来。”一个心事都藏在心里的庶女算什么,不知道怎么抽风了的亲生女儿才是上辈子的冤家!

淑嘉愕然:“额娘怎么这么说?是我哪儿做得不对么?”心里飞快地想,可能是午睡前的话把人刺激了,连忙补救。

西鲁特氏很无奈,她闺女已经能够很好地掩饰情绪了,这是很大的成就。把这成就用在亲妈身上就让人很不爽了,淑嘉的改变都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是猜不到女儿具体想些什么,大体的情绪还是能感觉到一点儿。据亲妈仔细观察,现在淑嘉心里就在转主意,她心虚。

拍拍女儿的后背:“别动小心思,我是你额娘,到底知道一点儿你在想什么。”

您不知道,淑嘉心里很冤枉,她这也不全是为了自己。要是康熙的儿子里有好人,她也不会这样头疼。数字军团主要建制已经齐全了,除非现在有人代表月亮消灭了他们,未来朝廷里就是一锅大乱炖。她不幸跟九龙是一辈的人,年纪也差不大,真要搅和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淑嘉明白,自己现在背景也算不错了,不过一直有董鄂氏这个参照物,不觉得自己有多突出。直接跟数字军团搅和在一起这种茶几的人生她还不够格享用,觉罗家那么多人,捞个亲王郡王福晋还是有可能的。

她家人希望她嫁得风光,也是疼她,一旦嫁得风光了,肯定会跟数字军团有接触,跟谁关系好了跟谁关系不好了。过个十年八年的,九龙真正乱起来,被卷进去的人肯定不会少,她单知道他们争得厉害,完全不知道这里头的细节,投机都不好投。

亲兄弟尚且能变成活仇人,一个弄不好,就要被殃及、被杀鸡儆猴、被秋后算账,还不如老老实实求个平安算了。可这些不能跟西鲁特氏明着说,只能继续绕圈子:“跟萝卜白菜似的由着挑挑拣拣…”

“只要能过得好,以后的日子顺顺当当的,当一回萝卜白菜又怎么样?”西鲁特氏非常淡定地给她堵了回来,“奴才给主子们挑,有什么不对么?你一向知道轻重,这会子又倔起来了。除了格格们,八旗里再尊贵的女人都得走这一遭。”

阿米豆腐,淑嘉姑娘被‘奴才给主子们挑’惊着了,弄了半天,咱也是奴才!进宫自称她从不用这俩字儿,下意识地绕着走,还自以为自意。然而口头上的东西能够绕开,实质上的‘什么都捏在别人手里’是想逃避都逃不开的。

当头浇了盆冷水,小花招在大原则下是玩不起来的。淑嘉心情之不爽可想而知,还好,愤青思想被十来年的生活磨得没了棱角,她没有立即暴走。

从实际出发看西鲁特氏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心里依旧不爽。西鲁特氏看淑嘉不说话,也给她留了一点时间去思考。

淑嘉压住心头的不爽,努力平复心情,跟西鲁特氏讲道理:“要是当了萝卜白菜,还不顺当呢?指婚又不能退,万一…”

“没有万一,”西鲁特氏说得干脆,“你玛法千方百计把咱们家入了满洲是为了什么?你阿玛哥哥这么拼命当差是为了什么?主子爷心里有数儿,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咱们这样的人家,你不可能给人做小。”

淑嘉摇摇摆摆地,她已经绝了讲先恋爱后结婚的念头,经过几个月观察,能接触年龄差不多的非血缘关系男性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只能哼哼唧唧:“还有愿意给人当小的呢。”

就算先结婚后培养感情,旁边也不能搁着个抢锅里肉的虎视眈眈啊!这年头稍有点地位的旗人家里最不利于家庭安定的就是先弄个通房给儿子使用,以致于给妻子一种‘咱俩谁TM是第三者’的错觉。

普通人家的通房还能找个人嫁了,弄个觉罗家的,只能养着或者灭了,她还下不了杀人灭口的手,那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西鲁特氏也没计较她现在就说什么大老婆小老婆的问题,没有丧事明年就该大挑的年纪,也算不得小孩子了。我就知道光说一遍你听不进去!看来要继续加重份量了。

西鲁特氏把早上的话又重新引申了一回,要点如下:一、会指婚的,男方通常地位不低,身为妻子肯定有资格时不时见皇太后,通过指婚,在BOSS们那里留下好印象,有什么事儿不但娘家会说话,还可以借一借皇太后的势。二、自己找的丈夫,也必然会有小老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最后,选择题:同样会有小老婆,你是选有保障多的呢,还是选保障少的?

西鲁特氏把重点放到最后,然后一遍又一遍一重复,反正没有旁的好办法,又不能真把闺女打死。车轱辘的话,母女俩来回地扯,西鲁特氏比淑嘉的耐心指数高了好几个点,最后淑嘉惜败。

谎言重复一千遍也会变成真理,西鲁特氏肯定没听过这句话,却直觉地选择了这种处理方式。方式用对了,淑嘉被念叨得鸵鸟不下去,不得不认真考虑现实她亲妈都不站在她这边。

保持单身或者恋爱一场找个情投意合的老公,那完全是做梦,21世纪用一堆的各种优秀剩女证明‘情投意合的老公’这种生物是稀缺品。看了父亲、哥哥们加起来一个巴掌数不完的小妾,就是华善现在也有两个姨娘在照顾起居,淑嘉浪漫乐观不起来了。

淑嘉硬顶着问:“那么一窝子人,看着碍眼,换个姓儿,兴许我能收拾了呢…”

西鲁特氏倒吸一口冷气:“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从来不知你这样好胜!这话岂能随便说的?留两个听话的,比逼着他到外头找乱七八糟的强!你个傻子!”完全暴怒了,“你是乡下野丫头么?说这种泼话!给我听好了,有些事儿,你就是想了,也不能说啊!跟亲额娘说说就罢了,你给我管好你的嘴!”

完蛋了完蛋了,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风范哪里去了?发狠就发狠,居然还说出来!抬头一看,她家的大家闺秀一副贤良淑德的表情聆听她垂训呢。

西鲁特氏拍拍胸口,还好还好,说话前把丫头全打发走了。好吧,母女来说交心话,淑嘉从没听过西鲁特氏用这么冷的语气:“在杭州那会儿我说什么你忘了?这种主意能随便打的?名声要不要了?我要是母老虎,你道你能嫁得好了?门风,门风知道不?”

“那有不在乎的呢?”

“就没有不在乎的!你想有个姑爷跟你想的一样儿,两口子过日子?谁不想?我刚过门儿的时候也想。你倒想想,这年头,还有没有屋里人的姑爷?就算有,也想要个贤良的媳妇儿,也不想要个恶名在外的。你好强了,肯定捞不着好的。”

说得够明白了,西鲁特氏停下喝茶喘气,儿女都是债!平常乖巧懂事,拉出去也给父母长脸的,一旦抽起风来比天天油嘴滑舌的还难对付。

“阿玛怎么说?”婚事上头,父亲、祖父的发言权是很大的,大家一张口说的就是‘XX的闺女’,这个XX必然是父亲的名字。

“他怎么想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条你这样儿,肯定不行。”

淑嘉张张嘴,又闭上了:“额娘,真要交给上头,死活全不由自己了…我是真的怕…”指婚没有退货的啊。

西鲁特氏恨恨地道:“我说的你全听漏了么?主子指婚是乱指的?打从有了大挑这回事儿,就没有乱点过人配对的。你以为皇家指婚拴婚不看门第啊?”最后完全气乐了,“你吓傻了么?”

果然有点傻…淑嘉默。

老实说:“额娘,您让我想想,脑子有点儿乱。”

西鲁特氏道:“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听我的,什么都别想,老老实实的就成,想多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淑嘉磨磨蹭蹭回到房里,西鲁特氏不关她禁闭再饿两顿给她醒脑,完全是给了她面子了。闷闷地抽出一本书,得,纳兰性德的词。

唉,唉,顺手一翻,居然翻到了《画堂春》,太刺激人了!

一生一代一双人,注定只能是个梦想,老天爷都要借她自己的手提前N年布局来打碎这个梦,淑嘉拨拨书页,很快看到了她自己亲手写下的“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对了,写这词的人,已经嗝屁了,深情闹的。

靠!提醒也不用这样提醒吧?

淑嘉默,西鲁特氏是她亲妈,亲妈都这样说了,显然她能走的路很窄很窄。从现在开始打算怎么跟未来丈夫相处才是王道,理智这样说。

怎么想怎么憋屈,情感这样说。

淑嘉安静了,西鲁特氏还是不怎么放心。三不五时母女谈心一下,淑嘉必须跟她额娘认真讨论,因为她的演技在她额娘那里完全过不了关。

冷静下来,淑嘉必须承认,她穿了过来就得认清这个事实,硬拧是没用的。她连额娘都说服不了,再不用说说服别人了。搞不好到石文炳那里会被暴力镇压,可实在是太憋了,淑嘉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她找上了最不讲究的庆德,看看哥哥有什么主意没有。庆德一拍她脑袋:“当然有逃选的!比如家里舍不得的呀,觉得宫里不好混的呀,想当年吧,先帝爷那会儿,有那个谁在的时候,皇后都混不下去了,谁也不想让闺女进去白白遭罪。”

淑嘉大喜:“现在宫里也不好混。”庆德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傻话呢?现在主子爷才不会挑名门淑女呢,家世好的,都要挑给皇子们,怎么能不参选呢?”

经过庆德的精彩解说,淑嘉才明白,逃避大挑这种事情肯定是有的,问题是…被查出来代价也是很惨烈的!每逢大挑前,由都统领头,带着佐领等挨个儿核对,遇丧事超龄的查档案、报病的请大夫还都是好大夫。下不了狠心弄折胳膊腿儿,你还是省省吧。

淑嘉:…真要弄折了,就不划算了。

淑嘉暗恨,要是直接穿个成年人,一过来就需要打拼需要周旋那样的,原本技能还没丢下,一直在磨练着,心理年龄可以与穿前年龄累加;这婴儿穿过来,什么都不用想、想了也没用,十一年儿童当下来,原有的技能都退化了,天真属性点倒是增加了,心理年龄得倒减变得天真无邪,跟小孩儿似的,以为眼睛一闭看不见了,就不会有鬼来抓他了。

每一个婴儿穿的孩子,都是得罪上帝的天使上帝让他们从长翅膀的少男少女变成了长翅膀的包子,职称照旧职级下降。婴儿穿的孩子,伤不起啊!

淑嘉必须承认,西鲁特氏天天反复念叨的内容,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好胜心也激起来了,藏不住心事哪儿行啊?天天跟她额娘周旋。西鲁特氏把心一横,把大女儿召回家来了。

新婚的媳妇,常回娘家不好,西鲁特氏也挺克制。这回正好,离上次回来有两三个月了,正好让姐妹俩说说悄悄话。淑嘉又被淑娴说了一通。淑娴用自身来举例:“谁家没个通房?”她完全想不通妹妹怎么这么强横,管你接不接受,事实就是事实,不要掩耳盗铃了。

轮番轰炸之下,淑嘉终于对西鲁特氏说:“额娘,我想明白了。”

西鲁特氏特欣慰,以为是苦口婆心见效了,又打量了一下女儿:“想通了就好,不要乱想,还有阿玛额娘呢,你玛法也不会看着你吃亏的。”

母女和好如初,西鲁特氏与石文炳的紧急磋商,庶出的女儿都不想让她当人小老婆了,何况是亲生的?石文炳静默了一会儿,这事儿他闺女说得不错,还真不由他们家作主。然而指婚栓婚,当然不会让妾的出身强过了妻,他家闺女是不会有危险的。

石文炳开口了:“你们不要没事乱琢磨,不至于。”西鲁特氏喜道:“老爷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石文炳心说,放心吧,我阿玛才不肯吃亏呢!

五月里,李姨娘死了,她生过一个儿子,却是夭折,在家里也没什么发言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活着,近来病了,大夫也瞧了,药也煎了,还是死了。死个没儿没女的姨娘算不上大事儿,温都氏的产期临近了,李姨娘这样的晦气事更没人爱提了,拨了烧埋银子了事。

李姨娘原是跟着西鲁特氏住的,一病不起之后就给挪了出去,她的屋子就归了阿福。如今李姨娘死了,屋子里也不留她的痕迹,家里再无人提及,好似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大家都忙着迎接家中第四代的到来。西鲁特氏早早订下了技术好的稳婆,一应接生用的东西都准备妥当,针线上已经做好了好几身小衣服,襁褓、悠车、乳母、保姆全都挑选好了。

淑嘉摸摸鼻子,窝在屋里划拉着写字去。希望她额娘能够忙得忘了前阵子她的傻主意。

西鲁特氏当然忙,孙子在五月末降生,洗三、满月,儿媳妇要坐月子,忙得不亦乐乎。这不代表她会忘了女儿,依旧紧盯着给女儿传授各种技能。西鲁特氏眼看把女儿扳正了,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对女儿关心得不够,才让她产生了奇怪的想法。看她学什么都很快,做什么都很好,想得也周到,却放松了对她的思想教育!

西鲁特氏等温都氏出了月子,就拎着女儿传授各种知识。每天照例是少不了:不要动歪心思的警告,然后是正题。家务与人际关系经过考察淑嘉觉得都不错,西鲁特氏着重讲了与丈夫相处,顺捎提及了怎么处置小妾的问题。再次强调,下狠手是没用的!

淑嘉既然明白了没法儿逃掉,也就用心听。一句“奴才由着主子们挑”就把这十多年锦衣玉食的悠闲生活打出原形,再悠闲你也是奴才!老实点儿!

她终于明白那些宫斗、宅斗是哪里来的了,逼出来的!不想见人磕头、说话自称奴才,就得不当奴才。

生活就像那啥,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好了。不对不对,是想拿冠军,就得参加游戏!想不被人挑来拣去就要…

华善当然不肯吃亏,精神十足地为孙女儿谋划。其实,有个人还挺配的,简亲王家的嫡长子雅尔江阿,与淑嘉同年。算盘打得很响,却不敢提前打招呼皇帝没淘汰你,你先淘汰皇帝儿子,这可不好。

再说了,华善跟简亲王雅布的交情一般,现在还开不了这个口。简亲王家还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呢,咱们家就这样贴上去了,那不是犯傻么?

现在么,华善又有了更大胆的想法。

此时已经是康熙二十八年正月了,距淑嘉认命决定不逃避大挑,也过了大半年了。华善看着底下站的孙女儿,越发地得意。

孙女儿刚从宫里回来,皇太后挺喜欢咱家孙女的,华善以他人老成精的眼光作出了分析判断。

正月初三,康熙就带着他大儿子、三儿子还有一干人等跑去南巡了,留下皇太后在宫里。皇太后于太皇太后死后跟康熙的关系倒是上了一个台阶,奉承的人也就多了。

她有宫妃陪侍,跟前还养着皇五子胤祺、皇九女(德妃所出),也不算寂寞了。但是皇子皇女到底要读点儿书,胤祺的功课一塌糊涂,后来康熙也看不下去了,到底管了一下。宫妃们也不能一天到晚坐在跟前,今天见明天见,见多了,也没有新鲜话题了,这时候就要从宫外招人来说话。

这天可巧招了董额的妻子博尔济吉特氏来,博尔济吉特氏今天带的荷包是上次淑嘉孝敬的,做工不错,还有隔档暗袋,说到针线的时候就拿来献宝。皇太后就想起淑嘉来了,隔天叫西鲁特氏带女儿来“说话”。

西鲁特氏耳提面命:“不许动糊涂心思。”淑嘉心里含泪:我又学到一条,千万不要乱说话,说出来想收都收不回。老实点头。

皇太后见到淑嘉很高兴,她孙子孙女要上学,就扯着别人家的孩子话家常。说起淑嘉的绣工好,淑嘉只得把身上带的荷包贡献给她看。要淑嘉说,这种带暗袋的荷包太后根本用不着,她老人家要什么没人拿着?她又不出门。

还是被皇太后很喜欢地扣下了。淑嘉一想,那里面也没装什么东西,就是一把小梳子,一只小圆镜子,再就是几个银珠子而已。皇太后喜欢,皇太后又是她穿越过来看着最舒服的一个老太太,非常大方地贡献了。

皇太后很欢喜:“还是你想的样子好,等我叫她们照着样子裁,过两天做出来了,给你挑几个好看的。”

老小老小,人老了果然像小孩儿,淑嘉笑着谢了她,皇太后更高兴了。

过了几天,皇太后那里传话来,说是荷包做好了,让她进宫去一直看。

这大概是“小朋友看了其他小朋友有新玩具,借了玩,等自家也买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表示:你看,我也有了”的情况吧。淑嘉老实打扮了一下,跟着来传旨接人的太监一道走了,她家也照例给了人家一个红包。

这回西鲁特氏没跟着,到了宁寿宫里,皇太后坐在次间炕上,炕桌上摆了一堆的荷包。皇太后从淑嘉进门儿就在笑,笑着看她行了礼,笑着对她说:“来,丫头,过来看看这些。”

人家那是专业人士做的,比淑嘉自己的手艺要好,淑嘉大方承认:“比先头那个好太多了。”皇太后嘴上还说:“她们没你的点子好。”淑嘉决定说实话:“这个只是出门儿时候怕零碎儿东西多,才弄了个暗袋,平常也没用的。荷包里也装不了多少东西,就是看着新奇罢了。”本来啊,荷包能有多大?装多了太鼓了也不太好看。

皇太后却不管这些,讨她喜欢的人,就是长了鲍牙她也会说真像只可爱的小兔子。“不说这个,来帮我挑两个。”淑嘉:…她真不知道这东西有这样好,能入皇太后的眼。

正看着呢,皇太子来了。

康熙走了,留他监国。皇太子每日还有一件事看看他奶奶,这不,来了。

淑嘉此时正一条腿站着,一条腿曲着搁炕上,探着身子看荷包呢。绣工她挑不出什么来,就翻看里面做的接口细不细致。听到太子来了,急忙站直了,四下一瞄,溜到一边儿躲了。

乖孙子来了,皇太后也没留意到淑嘉的动作。看着已有大人模样的孙子,欣慰地说:“好好,来看看,这荷包。”说到荷包想起淑嘉来了。突出奇想,这两个,倒挺般配!

淑嘉是个讨喜的姑娘,本来也是皇子福晋候选人之一,康熙也有取中她的意思。皇太后越想心里越美,这可真是太好了!

“皇太后祖母,您…”

第45章 跟倒霉太子碰面

皇太后也就是这么一想,此人政治敏感度几近于零。康熙与孝庄(现在能称呼她孝庄了)挑太子妃,重品德、重行止、重容貌,同时还要考虑一下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当初康熙大婚那会儿,为什么赫舍里氏是皇后而钮祜禄氏只是个庶妃?前者只是辅政大臣的孙女儿,后者却是辅政大臣的女儿。

皇太后呢,也看这些,但是她的出发点是:找个孙媳妇儿。自家孙子怎么看怎么好,当然要挑什么都好的孙媳妇来相配。即使看门第,也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在老太太看来,高门大族多了去了,好姑娘也不少,都还看得下去,算算也不算憋屈了孙子,那就从里面弄个与自己最处得来的也是不错的。

皇太后近一年以来与康熙的关系越来越好,康熙对她的尊重里也添了很多亲近,很多事情自然也知道了。康熙当然不会在祖母逝世未满一周年的时候就急着给儿子找媳妇,只是言谈间随意露出一点儿而已。孝庄没死前给大阿哥选媳妇的时候也一道琢磨过太子妃的事儿,皇太后政治敏感度几近于零,智商还是在平均水平的,倒也不是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丫头是候选人之一。

这会儿皇帝南巡去了,太皇太后周年也过了,皇太后很闲,最重要的是,喜欢的小姑娘正在眼前,可不就想起来了么?

四下一扫,嚯,这丫头居然躲了。皇太后正脑补出的景象瞬间被打破,对哦,这样的情景外臣之女该跟太子避嫌来的。不过…既然都来了,也不能当成没看见不是?

胤礽早看见淑嘉在一旁的,面上不显而已。身为这个政权开天辟地以来首位皇太子,他目中无人是一种常态。这个目中无人也是分情况的,一般的太监、宫女等当然不用在意。宁寿宫里要是多出个宫女来,也就是在他眼中一划而过罢了,这回多的明显不是宫女。

一眼扫过,胤礽暗暗留心。依旧作乖孙状陪老太太说话。

胤礽跟皇太后本来应该没多少共同语言的,用一个大家都能理解的比方来说,皇太后是个半文盲,而皇太子殿下么…今年十五周岁,其汉学理论水平至少能写出上国家核心期刊的论文。皇太子不研究论文就是研究政治,皇太后呢,不学习也就是吃吃睡睡、听戏都听不懂,顶多跟人八卦家长里短,牌都打不顺溜。

亏得有个白居易白老前辈,用事实向大家证明了高雅与通俗是可以共存的,皇太子殿下便潜心钻研,更兼皇太后真的喜欢他、他也知道皇太后疼他,两人这才说到了一起去。

胤礽坐在皇太后对面儿,描了一眼炕桌,各色荷包做工不错,看了一眼祖母,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提醒了一声。皇太后回过神儿来,满眼慈祥:“来看看,这个好吧?”

可以这么说,天下的好东西,先让皇太子挑,挑完了,才轮到其他人这个其他人里包括了康熙,康熙也默许了这种状态。胤礽掂起一只荷包轻声道:“做得倒不错。”如今宫里的东西还是用淡色的,这荷包的花纹不怎么鲜亮喜气,倒也清秀别致。

以他见过的东西,说不错,那是真不错。皇太后高兴了:“好看吧?”亲自拿起一个,打开,展示,“看看看看,这样子多新鲜呐。”胤礽乐得跟这个天然呆的老太太说说话,跟她说话不用费心费脑心情还好,真是无比的轻松,皇太后神游他也包容着,不然你换个人试试?

他手上的那一个自然也是做得精细的,其实暗袋这东西,在皇太子这一档次的人那里真没多大的用处。他要用的东西自有人捧着,皇太子跟小老婆XXOO外间都站着人等着完事儿了来伺候当然,他现在还没小老婆,隐秘的东西是有,也用不着自己藏着。

老太太高兴,不稀罕也要稀罕一下。于是胤礽笑着对皇太后道:“既然不错,这个就赏了孙儿罢。”说完还假意要揣,皇太后嗔道:“你这孩子。”假意不给。两人逗了半天,还是让胤礽‘抢’了一个走,往袖子里一塞,还谢恩。

皇太后乐了一回,又关心孙子的工作学习:“累不累?前朝的事儿烦不烦?慢慢儿来,哪能一口吃个胖子呢。”

淑嘉躲在一边直咧嘴,这老太太搁三百来年后那就是属于拖后腿包庇纵容孙子不写作业的那种长辈。

胤礽随意笑笑:“也没什么大事儿。”他最近过得挺轻松的,虽说监国办事,要预备着皇帝回京之后检查作业,胤礽的作业还是写得很好的。反正京中没有任何不稳定迹象,朝臣们也很安定。

明珠的场子被康熙砸了,太子党只有轻松的份儿,他们要想的只有两条:一、如何稳定自己的地位在朝中安插自己人;二、如何彻底打死明珠。不管哪一样,在现在的太子党看来都比以前明珠得势的时候容易得多。

心情一好,看什么事儿也都漫不经心了,所以胤礽对皇太后说没什么事儿。然后他又郑重其事地向皇太后汇报皇帝今天到了何处。皇太后很关心这个,又细问了那泊船的地方在哪里。

淑嘉百无聊赖,试图在宁寿宫里找蚊子打,未果,集中精神听上面的祖孙说话。

出乎意料地,这个皇太子居然很有耐心,甚至还把炕桌上的荷包堆到一处,伸手在炕桌上画起了地图。一边画一边讲:“京师在这儿,汗阿玛乘船南下,这儿是河南、这是山东…”

你妹!清普员,你们坑我太深,太子不是个骄横不讲理的家伙么?他为什么连地理都学得那么好?为毛连此地去年人口多少都记得清楚?皇太子正在说:“这里去年有多少多少户,是个繁华的地方。”

实在忍不住了,要是有人告诉你西瓜是方的,哪天看到了一个圆西瓜,你也得伸头看。

淑嘉小心地调整了一下站姿,四下余光一扫,宫女们站得很端正,好像没人注意到她。掀掀眼皮,扫了一眼太子,越来越有成人的样子了,心里默算一下皇太子如今也就十五周岁差一个来月,脸上有点稚气也是应该的。

真要命,这家伙居然一脸平和地跟老太太讲地理题。这种表情淑嘉在敬老院当义工的时候见过,那是个师姐,非常有耐心地听着一老太太的方言,拉着思路已经不很清楚的老太太的手,一笔一划地在掌心写字。脸上闪着柔和的光辉,甭管长成什么样儿,有那个表情,你都会觉得她是个美人。

我的狗眼!淑嘉哀嚎。

如果一个人,他肯对老人家有耐心,尤其是对这种不大跟得上时代节奏的老人家还能不蔑视,那他就不能算是坏得彻底。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至少这家伙做到了一半儿。

其实这个太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淑嘉心里存疑,后又念及清普员说的东西,对不上号的时候居多,暂时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太子并不是那么渣的人。由于对皇太后印象好,见皇太子对皇太后态度很端正,淑嘉在心里对皇太子的评价倒是好上了两分。

皇太后挺想儿子的,胤礽给她讲得已经尽可能详细了,无奈这位自己也没南下过,说的也只是书面上看到的、别人嘴里说的。皇太后听得不过瘾,忽然想起来,这里不是有一个下过江南的么?

没打着蚊子的淑嘉就被拎上前了。

胤礽早就看到淑嘉了,不过他绷得住,没问。这时听皇太后说:“这是瓜尔佳氏家里的丫头,丫头,你不是从杭州回来的么?”要让淑嘉说一说沿途。

淑嘉大汗。

胤礽的心里早活动开了,瓜尔佳氏是满洲大姓,这丫头到底是哪个瓜尔佳氏?还从杭州来的?到底还是年轻,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谁家的?”

淑嘉心里叹气,嘴上老实回答:“家父是正白旗下汉军都统。”怎么回答会比较不炫耀、不引人注意?即使对皇太子的印象好了一点儿,还是不想引起他对自家的关注,跟太子党挂上边儿,等着反太子党明枪暗箭、康熙秋后算账吧。

胤礽对这倒不陌生,统共这些都统,怎么可能不记得?恍然大悟:“原来是石文炳家的。”他们家刚改的姓儿,怪不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心里飞快闪着这一家男人的基本情况,越想越是惊讶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淑嘉收回对胤礽的好评,任谁听着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直乎自己父亲的名字,本国国情下,就不会很自在。心里默念‘这是清朝他是皇太子’十遍,淑嘉平复了心情。

皇太后见两人搭上了话,也不好放着两人继续说,开始问淑嘉:“这清河县,你南下的时候到过么?”

淑嘉心说,我哪还记得了啊?那会儿晕船中暑还不给四下走,倒是地理知识还没全还给老师,拜应试教育的福,她还记得。此外清河此地乃是西门大官人所在之处,与武二郎挂钩,地处山东。就从这些要点出发,慢慢给皇太后讲。

皇太后又问下面要走到何处,淑嘉黑线了:“这个,那个,圣驾的安排,您都不清楚,底下的人就更不清楚了。”

胤礽非常不厚道地笑了,淑嘉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提到石文炳他就想起来了,这丫头是太皇太后生前在慈宁宫里见过的。他当然知道当时慈宁宫里为什么总出现这些小姑娘。

胤礽之前对淑嘉还真没什么印象,康熙和孝庄选人,都是对比着同一个标准选的,贤良淑德、雍容大气,一个个的长相,当然不能是细致妖媚、弱柳扶风或是尖酸刻薄、争强好胜,必须要看着就有主母风范、面相福气,简言之:千人一面。

一堆珠圆玉润脸都没长开的小丫头里面,想单独记住某一个,难了点儿。

现在倒有功夫细看一下了,唔,好像比印象里长高了一点儿。皇太子殿下努力回忆前年看人时人头与柱子之间的相对关系进行换算,是长高了点儿。眼睛瞄到了花盆底,收回前言。不过人好像开始抽条儿了?为了显示自己不是流氓,皇太子含蓄地收回了视线,没敢盯着小姑娘刚刚发育的身体看。

胤礽当然知道这也是他候选媳妇之一,同样的,他的候选老婆不止一个。

太子本来对董鄂氏有点兴趣,或者说他是对董鄂氏她爹感兴趣,结果去年明珠下台、索党翻旧账的时候翻出了朋春跟明珠的那点旧情举荐之情,太子对董鄂氏的兴趣马上降到很低。

朋春不能算是明珠一党,架不住太子挑剔。我娶你闺女,你站我这一边这种事情,属于潜规则,说出来就很丢脸了。在太子看来,如果他要娶的人,本来还是他政敌阵营里的,想一想都很丢脸,太子是龙不是鸭。太子本人还巨讨厌齐世,在他爹面前非常正直地叫人家齐世‘猴子’。

康熙这里呢,看齐世确实也有点精明外露,朋春与齐世还不和,两人是堂兄弟,却点儿矛盾。这事儿不怪朋春,是齐世为人上好占人便宜。到了追求完全的康熙那里…这位可是连唐太宗都批评的:干嘛弄玄武门呐,太血腥、太不好掩饰了,和平地干掉多好?

所以朋春虽然什么都好,却被康熙从太子岳父的名单里抹去了。

候选人名单越来越短,皇太子对此事也越来越上心。他大嫂去年生了个闺女,幸亏是个闺女即使认为自己的孩子肯定比老大孩子金贵,太子还是庆幸他生了个闺女。这两只互相争斗已经成了本能了。

眼前这个似乎很讨皇太后喜欢,而且据估计也在候选人名单上,太子跟索额图私底下也不是没有商议过自己娶什么人比较有利。石文炳家的女儿,确实是个不坏的选择。

可惜了,胤礽对个没长开的包子、还是在一堆同规格的包子里的某一只包子,实在没办法辨认,只能遗憾地研究包子她爹、她爷爷、她亲戚。现在看到了,开始凭刚才的印象研究包子。

包子就是包子,没啥好研究的,你现在还没买到手,没办法扒开了看是什么馅儿的。从面儿上看倒是白白净净的,结论标准的包子。

要说皇太子满身红心如入少女漫画地幻想过与公主共度美好一生,那是对康熙教育方针的侮辱。可要说他从没想过有个贤良漂亮的老婆一起生活,那是对太子成长度的怀疑。

有点扫兴,倒没失望,他大嫂他倒是看过一眼,跟这些全是一个风格的。老大老婆刚怀孕,还没诊出来那会儿,他岳父就跟明珠一块儿倒霉了,至少他未来的岳父肯定没科尔坤那么倒霉。太子这样安慰自己。

翻着个荷包慢悠悠地看,不再把视线放到淑嘉身上,耳朵依旧竖了起来。样子已经是标准包子了,谈吐什么的呢?太子还是会关心的。真要秀女大挑了,肯定不会让他去看,要知道,秀女里保不齐就有皇帝的小老婆,太子去挑肥拣瘦了,影响太不好。这种时候真是老天给机会,哪怕只能考察一个,也比什么都不知道强。

这一听,没想到这丫头懂得还不少。说话倒是生动,而且浅显,明显的从她的叙述上来看,她知道的不算少,可见文化修养不差,但是说的很浅显就是在照顾皇太后的水平。重要的是她在说蒙语,还真不简单呐。

胤礽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挑挑眉。暗中观察,然后嘴角一抽,这丫头倒是站得住,当皇太子是空气。接着,他笑了,那丫头头上开始冒汗了,他皇祖母问了她答不上的问题。

第46章 死去活来添仇人

答不上问题冒汗的人胤礽见得多了,朝上大大小小的臣工不说,他那几位前辈子没烧好香的师傅在他面前被康熙盘查时也冒过汗。身为皇太子,他理所当然地要求所有人的敬畏,可是呢,人总有一点犯贱的心理,天子的儿子也还是人,心理同上。

人一旦敬畏过头了,又显得萎缩没意思,他又觉得无趣。诚惶诚恐、担惊受怕的,一副兔子相,看着就窝囊,心里生厌。眼前这丫头,纯是急的。胤礽失笑了,这么个表情还真是少见。

人一急,就露了原形。再努力作大人状,不自觉间还是会流露出一点小动作来。已经有些长开了的脸重又皱作包子样,看着倒是可爱,表情里没有敬畏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的了。

终于理解皇太后为什么爱跟她说话了,太子殿下很有兴趣,于是继续观察。

如果淑嘉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定会狠狠鄙视他一下:在你们变态父子二人组面前当然要害怕,一个不小心不是挨打就是挨罚,皇太后那么和气的人,答不上来也不用害怕啊,就是有些丢脸是真的。

淑嘉倒不是完全答不上来‘皇帝下面要到哪里去’这个问题,她心里有不少的解决方案,比如,“若是乘船,从某处到某处,弃岸登舟,可如何走”可她不敢在皇太子面前得瑟了这王八蛋懂得太多了!谁再跟我说他是二货我跟谁急!各种羡慕嫉妒恨。

皇太后听淑嘉一说,有点失望,也反应过来了:“这也是。”转而问皇太子知不知道,皇太子笑答:“消息是加急送过来的,这会儿怕是已到山阳了。”说完,又划拉了一下炕桌:“从这儿走,快到江苏了…高邮…江都…”

看吧看吧,他知道,淑嘉在心里恨恨地咬手绢,要是她刚才胡乱答了,一准被看笑话。哪家皇太子背下了整个地图啊?!!!这是天朝!天朝!地大物博,不是那种天气预报只需要用一句‘明天全国’就能打发的地方!淑嘉在心里惨嚎。老子惨遭应试教育荼毒这么多年,高考分也不低了,都没背下来过!

皇太后得到解答,满意了,对孙子更和蔼了,夸了两句,发现小姑娘委委屈屈地站在那里,失笑地拉着小姑娘的手,让她挨着炕沿儿坐下:“唉呀呀,姑娘家不知道也是平常。对吧?”

对面胤礽很有风度地含笑点头,淑嘉心里悲愤的情绪更浓了。皇太后大乐:“唉哟哟不生气不生气,哎,你们来回搭船都做什么啦?”

淑嘉吸吸鼻子:“去的时候天儿越来越热,会有中暑的,又有晕船的,中间儿停了两天,寻大夫开药呢。”

皇太后惊了一下:“这倒没听皇帝说起过,现在天冷,中暑倒不会,”又问孙子,“太医院派人跟了罢?”

胤礽道:“那是自然。沿岸地方上也有大夫备着呢,您且放宽心。”

皇太后拍拍胸口:“那就好。丫头,那回来呢?”

淑嘉道:“回来的时候,是二哥去杭州接的,走得倒急,也不给出舱门儿看。都没看着什么呢,隔着窗子看岸上,觉着还挺敞亮的。”

皇太后咕哝着:“那就好那就好。哎,我看着水就眼晕,不怕水的真是有福气。大阿哥也跟皇帝南下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提到大阿哥。淑嘉从这个角度看,正好看到了胤礽抽搐的脸。本来同父异母倒是常见,勉强也接受了,国情么。可你要是遇着个不跟你是一个妈、处处找你麻烦、拉你下水(你要是失势就只有憋屈死)的同父异母,不讨厌他你就是圣母转世了。

正想着呢,胤礽嘴角一抽:“您倒不用担心大哥,旧年汗阿玛叫大伙儿学凫水呢,他会水,龙王爷抓不走他。”皇太后也笑了:“对啊对啊,你们兄弟都会水,看我这记性儿。唉哟,等老大媳妇过来,我有跟她说的话了。”心里把‘龙王爷抓不走他’改编成了‘龙王爷不会要他当女婿’,皇太后自得其乐了一把。

康熙,你怎么教儿子的?!长得不丑、懂得还多、礼貌还好、还会游泳!还TM是皇太子…虽然以后要被废,可现在你让人民群众怎么活嘛!我两辈子都还不会游泳呢!

提到他那个大嫂,胤礽心里更不高兴了。你看吧,老大一娶了媳妇,隔年就生了个闺女,虽然不担心,可要让这两口子再生一个,真要生出个儿子来,那就是康熙的长孙,排行问题,那是皇太子殿下心口永远的痛!

在二姑娘和二太子腹诽的时候,居然有人过来报喜:“大福晋诊出有喜来了。”

伪萝莉妇产科知识还是有的,算一算账,整个人都囧了。大福晋去年十月生了孩子,现在才正月。能诊出来得有两个月身孕吧?哺乳期那啥啥,虽然有乳母带孩子,产妇依旧是在哺乳期啊!老大真是禽兽啊!

胤礽风中凌乱了,淑嘉整个人都囧了。只有皇太后大喜:“哎呀呀,这回要是生个大胖小子就好了。”

胤礽:…

淑嘉:…

胤礽脸皮一抽:“皇太后祖母,此事须告知承乾宫妃母,汗阿玛那里…也要写信告诉大哥。”最后两个字说得颇为咬牙切齿。

淑嘉见他居然没有暴走、居然还把事情安排得挺周到,整个人都惊呆了,这还是皇太子么?好吧,或许,皇太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淑嘉同学的穿越常识又被颠覆了一项,皇太子本来并不二的。如此对比之下,二的,应该是老大吧?

皇太后能混到现在真是太好命了,就凭她现在完全感受不到皇太子的低气压,你就可以理解,当年顺治想废她,并不完全是因为想给小老婆正位。那是皇太子,虽然是晚辈,好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没那么容易被忽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