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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竟然是晋王。

转而,又想起晚凉还在我宫里,抿唇一笑,莫不是,来接晚凉回去?

他瞧见了我,忙上前来朝我行礼道:“娘娘。”

我拂开朝晨的手上前:“王爷是来接晚凉回去么?”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怎么晚凉也在么?”

倒是我愣了下,他已经正了身道:“不,本王有事找娘娘。”说着,他朝我身后的宫婢看了一眼。

我迟疑了下,便道:“朝晨,你先下去,本宫与王爷走走。”

“是。”朝晨退了下去。

我看向晋王,听他开口道:“本王先知道娘娘跌下南山的真正原因。”

我一怔,他瞧出了什么端倪不曾么?

我不说话,他又道:“本王后来再去查探的时候,瞧见落于崖边的两颗石子,那两颗石子出现在崖边,很是突兀。本王猜测,是否因为有人用它们,打中了娘娘?”

吃惊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好细的心啊。

我笑言:“王爷以为将本宫打落南山的人,是这次行刺的主谋?”

他面露疑惑,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摇头道:“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出手之人,是姚淑妃。她想来与本宫不睦,不过只是想借此机会除掉本宫而已,她与那些刺客,不可能有关系的。”

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刺杀了夏侯子衿,对她有什么好处。或者说,夏侯子衿死了,对现在的姚家又有什么好处?

姚振元死了,姚淑妃腹中的帝裔也没了,姚家如果选在这个时候行刺,那也未免太过愚蠢了些。再者说,姚行年那时候人还在外没有回皇都,他要策划此事.必也不是容易的。

何况这一次,他还主动请缨,要求彻查此事,如果真是姚家所为,他便不会如此积极了。

想来只要听闻我说出姚淑妃,晋王的心里,也已经很清楚了。他是怀疑错了我忽然想起一人,忙道:“本宫想知道,那个时候,显王人在何处?”仔细想起来,那日那么混乱的场面,我倒是真的没有印象了。

晋王瞧了我一眼,我既能如此问,定然是怀疑的。

他倒是没有避讳,只道:“三弟一直与我一起。娘娘不必怀疑他,不可能是他所为。藩王进皇都,除了随行的一些人,是不可以多带任何人的。事发的时候,他带来的人,全在驿馆。娘娘若是要怀疑他,必然,也该先怀疑本王。”他直直地看着我,并没有要逃避的样子。

心下微动,我何尝不是怀疑过他,要不是晚凉说,他为了护着太后受伤,我也还要怀疑的。

便开口道:“本宫不过是就事论事,毕竟此事关乎到皇上的安危。对了,王爷身上的伤如何?”

许是我的话题转得太快,他愣了下,才摇头道:“小伤而已,不碍事。那刀刃过来的时候,不过只一小部分划到了本王的手臂。

不知为何,他的话,说得我倏然心惊!

一小部分?那么…

脱口道:“太后也受伤了么?”话虽问了出来,可又觉得不可能。昨日我就见过太后了,她好好的,并不曾瞧出异样啊。

闻言,晋王的眸中升起一抹讶然之色,竞反问:“娘娘居然还不知道么?”我只觉得指尖一颤,听他又道,“本王以为,娘娘昨日回宫,定然是见过皇上的。”

皇上,夏侯子衿…

撑圆了双目瞧着面前之人,他愣了下,兀由摇头:“娘娘心思缜密,聪慧异常,却原来,也有疏忽的时候。”

“本宫不懂。”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只觉得声音都有些异样了。

晋王警觉地回头瞧了一眼,见此处并没有其他人,才压低了声音道:“那日皇上见娘娘跌下山崖去,情急之下推开了瑶妃追过去,本王眼睁睁地看看刺客手里的刀朝他挥过去。”

我惊呆了!

他继续说着:“若不是本王冲上去拉他,他哪里还有命回来?只是当时形势所迫,本王也来不及去分析在场之人究竟都有没有嫌疑。所以没敢说皇上受伤的事情。只说那刺客的一刀,划在了本王手臂上。何况当时场面混乱,那一刀又是划在了皇上的后背,本王将他挡住,无人发现。”

所以,到了最后,变成了他为救太后而受伤?

呵,我居然糊涂了,就算他真的是为了救太后而受伤,又如何能洗清他的嫌疑?毕竟,杀皇上和救太后,完全没有冲突之处。

因为他原本救的就是夏侯子衿,所以夏侯子衿才会命他去彻查南山刺客一事而夏侯子衿受伤一事,当场没有说出来,后来,便也不能再说了。毕竟,夏候子矜生辰期间出现刺客已经让他很丢脸了,此事必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查,也得在幕后慢慢地查。

晋王看着我,又道:“此事宫里头也只一个太医,还有天胤宫皇上的几个贴身宫人知道。本王以为,娘娘昨日回宫,去见了皇上,他该是不会瞒你的。”

双手不住地颤抖起来,怪不得昨夜他怒得震落了御撵的时候,李公公那么慌张地跑上来问他是否有事?

还有他的那句,去瑶华宫。

呵,既然宫中无人知道,他又如何会去那里过夜?他不过是,故意说给我听啊!

骄傲的夏侯子衿,他永远那样!

我却还对他说,恭喜他将瑶妃保护得那样好的话。

我只是,瞧见那时候他怀抱着瑶妃,心里气愤,一时间说出的气话。我哪里知道,于他来说,会是怎样的失望啊…

想起我离开的时候,他说的那句: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么?

心头狠狠地疼起来,忍不住眼泪婆婆。我哪里知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

好,够好。

我真傻呀。

以往他动怒,我都能嬉笑地粘着他,为何这次,我不能让着他一点?

我因为韩王,他因为瑶妃么?

所以,他才要说,我回宫,看这个,看那个,为何就不想着去看看他?

狠狠地咬牙,大叫道:“祥和祥瑞!”

隔了会儿,便听得两个太监跑来的声音。

我吩咐着:“给本宫去打探一下,昨夜皇上在哪里就寝?”

祥和祥瑞对视一眼,忙点了头下去。

晋王看着两个太监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道:“娘娘,本王觉得你太过聪明。不,也许你和皇上二人,都一样。所以,才会…”

才会如何,他却忽然不说下去了。

我只觉得身子有些软,扶着一旁的廊柱站定了,怔怔地望着院中的花草。

他还未走,他沉默了片刻,却是转口道:“若然不是因为如此,皇上是不会先回宫的。本王更是担心若是被人知道皇上受伤,再有刺客前来,怕是事情会更遭,所以才逼着他回宫。”

我定了定神,才开口:“王爷为何与本宫说什么多?”

他顿了下,终是道:“因为,瑶妃来了。”

我一惊,回眸瞧他,他却是淡笑道:“当日娘娘是如何劝本王的,相信你的心里自是清楚。你说,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会伤心。本王现在有晚凉,而娘娘,你该知道,皇上心里有你。”

我怔住了,他又道:“本王只担心,瑶妃来另有深意。她于皇上来说,始终是皇上亏欠了她的。此刻若是娘娘不在皇上身边,他才是最辛苦的。母后担心的.不也正是如此?”

我缄默了,他的意思,太后的意思,我何尝不明白?

瑶妃,我不动她,可我必然,要再去会会她了。

正想着,便见祥和祥瑞回来了。

只见祥和上前道:“娘娘,皇上昨几个先去了瑶华宫,后来独自回天胤宫就寝了。”

果然,如此。

呵,骄傲如他,说了去瑶华宫,是必定要去的。

想着,不自觉地想笑,是啊,不去,才不像他了。

晋王这才正了身道:“娘娘可听清楚了?本王便回去了。”语毕,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傍晚的时候,晚凉也回去了。

而我,从晋王走的时候,便回房一个人待着。

想起那时候夏侯子衿生病,病得大张旗鼓,所有人都去了,独我不去。他深夜来,骂我薄凉,还说我好大的面子,要他亲自来…

那么这回,我真是好大的胆子了。

终是朝外头道:“朝晨,备轿,本宫要去天胤宫。”

第025章 知错

他带着伤来景泰宫等我,而我却因为负气先去了驿馆。所以他才会见了我,愤怒地说要去瑶华宫。

可笑的我,居然也怒了。

还对他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

那么这一次,就让我主动一次,主动,去看看他。

出到了外头,见朝晨的脸上带着笑,迎上来扶我道:“娘娘,您去,皇上一高兴,定是什么气都忘了。’

我不语,这次和以往都不一样,我也不知,他是否真的会消气。

叹息一声,进了鸾轿。

到了天胤宫,下了鸾轿,便见宫人们都守在外头。我上前,刘福见了我,忙行礼道:“奴才参见檀妃娘娘!”

我让他起身,开口问:“皇上呢?”

刘福隔着门瞧了一眼,才道:“在里头休息呢。”

我点了头道:“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本宫来探他。”

“是,请娘娘稍等。”刘福转身,推门进去。

我与朝晨站在外头,此刻天早已经黑了,望开去,整个皇宫一片星星点点的灯,各处的长廊,更是明亮无比。我忽然想起,我与他第一次正面相对,便是在长廊上啊。

想起那时的我对他,总忍不住想笑。

又等了会儿,才见刘福再次轻声出来,见了我,面露难色地低了头道:“娘娘请回吧,皇上说,说不见。”

一旁的朝晨急道:“公公,皇上怎么可能不见我们娘娘呢?”

为何不见我,此刻,怕是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他这回不是生气了,是伤心了。

深深吸了口气,朝刘福道:“麻烦公公再去通报一声。”

“娘娘,这…”刘福愈发地为难了,叹息一声,开口道,“依奴才看,娘娘今日还是请回吧。不如,改日,等皇上心情好的时候,再来?”

我却不走,只道:“公公还是再去通报一声,本宫就在这里等着。”

见我坚持,刘福终是妥协道:“那…奴才再进去试试,娘娘请再等一下。”语毕,又再进门。朝晨忍不住道娘,您都来了,皇上怎么还…”“朝晨。”我打断她的话,沉了声道,“皇上也是你能说的?”她见我脸色不好,这才识趣地缄了口。刘福再次出来的时候,依旧连着一丝笑意都无,我想,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果然,他上前摇头道:“娘娘,皇上说不见您。”他顿了下,才又叹息一声道,“夜深了,娘娘还是早点回宫吧。”

正说着,便见一人端了东西远远地跑来,我仔细看了一眼,见是李公公。他跑上前,也见了我,愣了下,才朝我行礼:“奴才参见檀妃娘娘。”只是那语气里,没了往日的恭敬之意。

他也不等我叫起,便直直地朝夏侯子衿的寝宫走去。

听刘福道:“小李子,太医还来么?”

李公公摇头道:“皇上说不必来,只让奴才去取了药。”

刘福又道:“那…那你现在进去?皇上可在气头上。”

李公公怔了下,才道:“进去,皇上得换药。”语毕,也不顾刘福的脸色,只推门进去。

我迟疑了下,却是回身朝寝宫走去。

“娘娘!”朝晨吃了一惊,忙追上来。

刘福也一脸讶然,才要上来,我已经一把推开了房门,径直进去。

“娘娘!”刘福在身后叫着我,可到底是不敢再追进来了。朝晨想进来,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臂,听他斥道,“想掉脑袋么!”

我无味一笑,也不回头,依旧朝前走去。里头传来李公公的声音:“皇上,皇上…”他叫得小心翼翼,只是却始终未曾听见夏侯子衿的声音。

我有些好奇,略微加快了步子,却又不知为何,好像做贼一般,变得蹑手蹑脚起来。

伸手拂开幔帐,内室中,龙涎香的味道越来越浓郁。

透过那朦胧的屏风,隐约瞧见李公公跪在龙床边上,一遍一遍地叫他。绕过那道屏风,见他侧身躺着,仿佛未曾听见床前李公公的话似的,始终不发一言,甚至是,连动都不动一下。

李公公还是叫着:“皇上,该换药了。皇上…”

我还以为李公公再这样叫他,他会生气,却不想,听他轻声道:“小李子,朕累了。”

听他说话,李公公似乎很开心,忙道:“那皇上便躺着,奴才唤了宫婢进来为您换药?奴才让她们都轻点儿,皇上您睡着便是。”

他回身的时候,瞧见站于身后的我,大吃一惊,脱口道:“娘…”话才出口,又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只是那眸子里,依旧是错愕的一片。

我朝他看了一眼,示意他不必出声。想了想,径直上前,在他的床边跪了。迟疑了下,伸手解开他的衣衫。他依旧没有动,只背对着我。

我瞧见李公公在一旁吓得直打哆嗦,可也不敢上前来拦我。

我不说话,轻轻褪下他的衣服。那纱布,从右肩头便可以看得见,一直延伸至腰际。心里紧张起来,也不知那纱布下的伤口,会是怎样的怵目惊心。

深吸了口气,咬着牙俯身过去。纱布的结打在他身前,在背后我根本瞧不见。他闭着眼睛,眉心紧锁,却并不睁眼。

我小心地解开结,将他身上的纱布全部解下来,伤口并不深,可依然让我觉得揪心。好长好长的一条啊,直到腰际才戛然而止。我想起晋王说,他伸手过去拉他,所以那一段该是划在了他的手臂上。

我无法想象,若是把晋王没有拉住他,若是这一刀在砍得深一些,他会如何李公公端了水盆过来,挤干了帕子,为他清冼了伤口。上药的时候,只觉得他后背猛地紧缩,我吃了一惊,他却依旧没有回头,突然叫:“刘福。”

李公公也怔住了,很快,便听得刘福跑进来的声音。他行至床边,小声道:“奴才在。”

他却又不说话,良久良久,才轻声道:“她走了么?”

我只觉得浑身一颤,她…

可是说我?

刘福本能地朝我看了一眼,有些为难,不管说我进来了,还是走了,于刘福,那都是违抗了皇上的命令了。李公公也吓得脸色都变了,在一旁踟蹰地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却忽然笑:“朕知道了,都下去吧。”

“是,皇上。”

两个公公都应了声,又双双看向我。

我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走出去。

此刻,他们谁也不敢乱说话,只急急出去了。

我取了一旁干净的纱布为他缠上,又绕至他面前打了结,才小心地帮他穿上衣服。

一切做完,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我觉得他太乖戾了,乖戾得,让我觉得,不像他。

心下不自觉地想笑,原来,我还是喜欢那个霸道,蛮不讲理的夏侯子衿啊。